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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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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又听到这样的声音,也就是说,这大佛寺里,有一位高人,隐藏在暗处召唤自己,却不知是敌是友?

要不要循声而去?她皱起眉头,因为那年险些丧身火海的事,师父一直很注意她的安全,平日里对她严厉督促,终日呆在府里,潜心练琴看书;偶有外出,也是随她一同前往,左右不离。师父每二、三年回一次云山,临行时也是与慕容清枫交代清楚,尽可能少让她出门走动。自赵远被害之后,那府里她的专属保镖陈齐也是吸取教训,每日认真练习拳脚功夫,多年下来,也是武艺大进,每有外出,便时刻跟随她身边,若是些寻常宵小鼠辈,自不在话下。所以这些年来,倒是一直平安无事。

平安日子过久了,是不是就容易麻痹大意,放松警惕?想当初,也都怪她一时大意,做事随心所欲,不加深思,轻易去那庙中寻人,才使得自己与若尘身陷囫囵,还害了赵远哥哥性命!想着心里便是一痛,不论前世今生,总是有着年轻的生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消逝,哥哥是如此,赵远也是如此,她,实在是个不祥之人!更可恶的,暗访多年,那凶手便如同在世上凭空消失了一般,更不用说是那幕后主使之人,竟是半点讯息都查不到。血债血偿,报仇雪恨,当初她立下的誓言,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

慕容襄握紧拳头,收敛心神,不去想那神秘的声音,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当下与爹爹向圆净方丈告辞,转身就要走出大殿。

仿佛知她心意一般,那个声音幽幽叹息一声,又自响起:“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你又何必自责?来与不来,随心,随缘,随性,随你。”

慕容襄闻言,如身遭雷震,心道,自己心中所想,那人怎会知晓,难道竟会读心术么,却是何方神圣?听那声音,应为男子,清淡深远,却不能确定年龄,所说字句,皆是满含禅意,此人对自己应无恶意。若她此时不去那厢房中查看个究竟,就算回府,也是不能安稳,挂念至深。

“只你一人前来,切莫告知他人。”那声音接着又说道。

慕容襄生生停下脚步,心中做了决定,回头禀道:“爹爹,烦你与方丈说会话,我去去就来。”说着,疾步朝那发声之人口中所说的厢房走去。

她按那声音所说位置,数到第四间,与别的厢房一样的暗红木门,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走到门口,又转头望望身后,眼见并无他人跟来,于是放心伸手过去,轻叩数下。

“进来罢。”那声音这次却是从屋内响起来。

慕容襄轻咳两声,理了理衣衫,推门进去。

屋内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气氛很有些妖异与古怪,慕容襄目不能视,不敢妄自行动,只好立在原处,心想,这位高人难道有什么苦衷,不愿意以本来面目见人?想到这里,转身回去将房门关上,又摸索着回头站定。

“你从何而来,往何而去?”声音从面前二十步之外传来。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慕容襄微笑答道,心想自己前世古装电影电视看得多了,这样的对话,简直太小儿科了。

那人听她答得顺口,似乎愣了一下,又问道:“你是谁?”

慕容襄呵呵答道:“我叫慕容襄,字子非,是南棠慕容府上第三子。”

“不是,你不是慕容襄。”声音传出,却是肯定的语气。

慕容襄吓了一跳,勉强笑道:“我不是慕容襄,却是谁?”

“或者,老衲应该问,你是什么?”那人的声音又从漆黑中响起,这下才是把慕容襄吓了个半死,险些昏倒过去!

这人究竟是谁啊?竟似乎知晓她的底细!此时此地,连番的追问,意欲何在?她脑中转动着数种思想,都不是自己可以认定的答案。

见她沉默不语,那人轻笑出声:“小女娃莫怕,老衲对你并无恶意。”

慕容襄索性背靠门上,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说道:“我既然敢来,就没什么好怕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问我四问,现在也该我来问你,不多,却只四字——你又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你这个娃儿,倒是很有意思!你来寺中找寻老衲,如今就在你面前,竟不知老衲是谁么?”说着,屋内突然一亮,却是那人点了一盏烛台,火光摇曳,将彼此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啊,天目神僧!”慕容襄闻听此言,猛然想起,惊叫出声。

但见那人手持烛台,身披青绦玉色袈裟,身形清瘦,面容枯槁如柴,目光安宁平和,正慈眉顺目看着自己。

“我且问你,你是听谁人所说,老衲身居大佛寺内?”天目神僧问道。

慕容襄知道这天目是得道高僧,不敢怠慢,拱手作礼,恭敬答道:“子非昔日听那丞相萧桓所说,不知是真是假,今日到得寺内,是想乘机拜会一番,并非故意打扰神僧清修,还请神僧不要见怪。”

天目神僧点点头,道:“老衲借住大佛寺之事,本十分隐秘,却被朝廷之人获悉,这个萧丞相果然深不可测。”

他看了看慕容襄,说道:“你是否正自奇怪,我为何知道你的来历?”

慕容襄见他说话笃定,诚实答道:“是有些奇怪,还请神僧指点为谢。”

天目神僧将烛台放于供桌上,自己寻一蒲座盘腿坐下,招呼慕容襄:“你也过来坐吧!”

“不敢,不敢!”慕容襄走了过去,与天目神僧面对面坐下。

“漓水之南,有神子天降。”天目神僧淡然说道:“我二师弟神算子辞世之时,其灵魂出窍,飞到我修炼之处,这句话,便是他对老衲说的。”

原来天朝国师神算老人竟是他的师弟啊,难怪他知道自己来历!

天目神僧继续说道:“老衲师兄弟三人,师出绝世奇人鬼谷先生,只老衲一人苦心清修,意欲修得正果,得道升天。那二师弟神算子,和三师弟地眼,一在大汉,一在蒙傲,却是一心辅助各自君主,贪恋世间荣华富贵。他二人天资本在我之上,如此一来,修行却是停滞不前了。这十年来,老衲执着修行,天目已开,世上万物,各种形态,在老衲眼中,该是怎样,便是怎样。所以,”他直视着慕容襄,慢慢说道:“你在老衲眼中,不过是一缕幽魂罢了。”

慕容襄挺直背脊,沉声说道:“不错,我的确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神僧是否要将我收服镇压,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怎会?哈哈,小女娃,你是想多了。”天目神僧含笑说道:“那送你来此的人也是非同小可,能力惊人,实在高出老衲太多,想必是那天外之人罢。如此看来,这个慕容襄应该就是你的前世之一,她本来应当一生痴傻,于人、于家、与国、于世,均无半点用处,而你的到来,倒是令她重获新生,未必是件坏事。只是,尚有一事,今日你不来找老衲,老衲很快也会去找你的。”

“哦?找我何事?”慕容襄好奇问道。

“尽管是这身子是你的前世,但毕竟是变换时空,贸然侵入,也出了一点问题。”天目神僧仔细打量着她周身上下,说道:“你这些年来可曾有些不适感觉?”

慕容襄心中佩服,答道:“子非一直嗜睡,症状有些严重,经我师父的朋友,医绝先生吕征配制丹药,定时服下,尚能强自压住。到我十八岁之前,应是不成问题。”

天目神僧咦了一声,说道:“吕征配制的丹药?那就对了,难怪老衲差点没看出症状来。来,把手伸出来给老衲瞧瞧。”

慕容襄依言伸出手去,却见他只手轻举,作一拈花手势,指尖在她手腕脉搏处轻柔一点,慕容襄顿时一阵酥麻,感觉一道热流暖意自手腕朝全身各处涌去,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通泰之极,好不舒服!

“你身上无半点内力,你的师父不是吴仁清,而是秦浪吧。”天目神僧说道,面色有些苍白:“再说,你这身子气息紊乱,不能催动内力,没法习武,吴仁清也没有福气做你师父……”

看来这天目神僧与自己师父他们还很是熟悉啊,慕容襄不敢多想,见他突然说话不稳,尚自喘息,关切问道:“神僧,你可是不舒服?”

天目神僧摆了摆手,暗自调息半晌,又说道:“老衲方才注了些佛家真气给你,与吕征的丹药一样,可以压住你的症状。”他咳了两声,又说道:“但是这些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强行压制,暂时是没有大碍,但其结果只会更糟,数年以后,反噬之力占据上风,你便注定灰飞烟灭!除非……”

“除非什么?”慕容襄急急问道。

“除非是那送你来此之人,将你再次改造磨砺,脱胎换骨,真正成为这里的人。但这样一来,那来处,你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三十九章  归期临近]

如此说来,这个身子如果不作改造,那么在她消失于无形之前,还有机会回去前世?如果真是这样,还要不要回去?自己在这个朝代已经呆了十年,习惯已成自然,真要回去,这里的人和事,又怎么丢得下;若是真的经过改造,便永远回不去了,一想及此,心中又是惆怅不已。来有不甘,去有不舍,思来想去,左右为难,慕容襄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起来。

“当今皇上御赐名号的事情,老衲也听说了。”天目神僧说道:“你小小年纪,已是名满天朝,将来若是辅佐君王,立足朝堂,且看在今日缘份,处事多存仁念,将天下百姓放于心中,老衲感激不尽!”

慕容襄正色说道:“方才神僧为己注入真气,费尽体力,子非感激在心。现时之言,忧国为民,子非定当一生铭记,永不相忘!”

天目神僧闻言,微微颔首,又道:“你且回去吧,老衲要歇息一下。”说着,略为疲惫地闭上眼睛。

慕容襄立起身来,施了一礼道:“子非先行告退,改日再来聆听神僧教诲!”

天目神僧并不睁眼,只摆了摆手,说道:“老衲在这里十年,名为借地修行,实为在此就近等候你的到来,如今心事已了,也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神僧要走?”慕容襄有些惊讶:“这大佛寺地方清幽,很适合修行啊,神僧为何要走呢,却是欲往何处而行?”

“修行在心,不在于景。天下之大,个人渺小,行到哪里,便是哪里,处处赏心,处处修行。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老衲已经向往多时了。”天目神僧一脸祥和正气。

慕容襄心有所悟,再一抱拳,默然退下。

从那大佛寺回府,慕容清枫突然发觉慕容襄变得沉默起来,每日不是弹琴,便是看书,以前出门就少,现在更是足不出户。那故作平静的小脸,经常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终日神情淡淡,也只有慕容芯与孟钰的两岁孩儿孟雨涵扑来要她抱的时候,才能露出一丝笑容。

“宝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从大佛寺回来便是如此。”慕容清枫回忆着:“那日你在寺中莫名消失了半个时辰,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说出来听听,如有难处,爹爹一定想法帮你解决。”

慕容襄懒懒抚着琴,闻言答道:“哪有什么事情,是爹爹多心了。”

“是么?你的琴声已经泄露了你的心事,还不承认?”慕容清枫说道。

琴声?是了,这曲《将军令》本是威严肃穆之意境,塞上长风,笛声清冷,大漠落日,残月当空,却被她弹奏得如此懒散随意,任何一个外行之人都能听出,更不用说是昔日有南棠才子之称的爹爹了。

慕容襄叹了口气,说道:“明年便是丁亥年,我与皇上的十年之约,就快到了。回首这些年,我除了弹琴与看书,并无进步,时间却是荒废了。想起这事,宝儿心里很是着急不安。”

“宝儿也不要自责,于国,你想尽办法捐款赈灾,安置灾民,为他们提供住所和谋生机会,南棠城非但没有因为大批灾民入城而颓废荒凉,反而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更加生机勃勃,那南棠府尹大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官升一级。于家,你治愈祖母旧疾,每年定时调理,还帮助芯儿写诗应对,促成一段美好姻缘。爹爹觉得,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哦,爹爹也知道我给二姐写诗词的事?”慕容襄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你都没有提到过。”

慕容清枫轻笑一声,说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个什么情诗大全,呵呵,亏你想得出来!我也不干预,且看你们两个小娃儿到底做些什么。”

慕容襄辩道:“我可没别的心思,只不过是帮二姐吊个金龟婿,一偿心愿罢了!”

“有一回我在芯儿房中看到过那本情诗大全,随手翻了翻,真是大吃一惊!”慕容清枫又问道:“宝儿,那些诗句都是你写的么?”

慕容襄嘻嘻一笑:“我哪有那么厉害,都是别人写的,我不过是汇总一下而已。”

别人写的?自己也算饱读诗书了,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些?慕容清枫见她神情自若,心中想着,这个宝儿,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宝藏,值得去挖掘!他微微一笑,这样的可人儿,将来不知哪位青年公子有这个福气,能被她看上眼啊。只是这明月公子的身份,却是如何变得回来啊!

正想得出神,忽闻阁外传来一声呼唤:“相公,宝儿,你们在不在上面?”

“娘来了!”慕容襄立时站起,奔到窗边,往下招了招手:“娘,我们在这里!”

丁显琴在小绿的搀扶下,款款走了进来。

“娘怎么到这里来了?”慕容襄寻了凳子,扶她坐下。

“相公,方才城东的魏媒婆来过了,和娘说了一会儿话。”丁显琴笑道:“我听那口气,竟是为新任府尹钱大人十四岁的千金提亲而来。”

“提亲?”慕容襄随口答道:“我家哪有适龄公子啊?爹爹不至于再娶一位比我还小的四娘吧?”她裂嘴笑着,看到慕容清枫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丁显琴温柔不语,小绿掩嘴偷笑:“咦,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傻宝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慕容清枫在她头上轻敲一下。

“哦?”她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眨了眨眼,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位钱小姐,她、她不会是想嫁给我吧?”

丁显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我听那魏婆婆说,那日你在王记烧鸡铺子亮了相,人家钱小姐在自家阁楼上远远看到,喜欢得不得了,那钱大人年近五旬才得此千金,也是爱女心切,急急找来城里有名的魏媒婆前来提亲,生怕你被别人家早早定走了!”

慕容襄好奇问道:“不知那钱小姐生得如何模样?”她摸了摸下巴,故作向往状:“若是一个小美女,我倒可以考虑考虑,娶进门来……”

丁显琴嗔道:“尽胡说,你扮男子这么些年,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便是男儿身,可以娶妻生子了吗?”

“娘!”慕容襄搂住她的脖子,娇声叫道:“宝儿也只在家人面前,才偶尔记起自己身份。若是出门在外,在世人面前,慕容襄就是如假包换的男子,从未想过其他。”

丁显琴搂过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端详着她晶莹的小脸,细致的五官,心想这样美好的容貌,若是换作女儿装扮,不知要迷倒世间多少青年才俊!可惜啊,这样出色的女儿,再配上同样出色的内心,要等到嫁人,让她也象姚惠洁那样抱上外孙,却不知何年何月了!

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慕容襄安慰道:“娘,宝儿这样很好啊,乐得逍遥自在,你不要为我担心。”

丁显琴点点头,看了慕容清枫一眼,说道:“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娘已经知足了!”

慕容清枫接口说道:“宝儿,不管你将来要做些什么,要选择怎样的道路,爹和娘都以你为荣!”

慕容襄心中感动,拉了爹娘的手,一时无语,沉默半晌,又想起钱家提亲的事,问道:“那魏媒婆走了么,祖母怎么回绝人家的?”

“早走了,你祖母只说你年纪尚小,欲先立业,后成家,总算搪塞了过去。”丁显琴说道。

慕容清枫皱起眉头:“但今日去了魏媒婆,明日还有张媒婆,李媒婆……慕容世家早就家大业大,却还需什么先立业后成家?这样的理由,总不能长久啊,南棠城里,哪个不知我家宝儿饱读经书,经商有道,这样的夫婿,到哪里能找出第二个!”

“生得太优秀了,原来也是一种负担!”慕容襄自嘲笑着,安慰道:“爹娘莫急,宝儿自有办法化解。”

“宝儿你且自己练琴吧,我与你娘去看看涵儿。”慕容清枫扶了丁显琴,起身向屋外走去:“这个小娃儿,一会儿不见,心里怪想念的!”

“爹娘慢走!”慕容襄躬身相送。

见三人远去,她叹了口气,回到房中,从书架上抽出一部旧书,取出夹在里面的一页信纸,细读起来:

子非,春来秋去,日升月落,转眼已近十年。十年之约,终不能忘,不知如今的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霁云哥哥?归期不远,我心欣然,丁亥之年,二月十八,父皇与我在临域皇城,翘首以待,齐盼你的到来。

前日才收到的来信,那是以朝廷密函的方式,由骑术最精的兵士,脚力最好的马儿,沿途不予停留,一到驿站便换人换马,一路飞驰送来。

信上,霁云哥哥的字迹,比起当年,又稳重雄浑不少,平添许多气势。

慕容襄轻轻抚摸着那信纸上的字句,想道,字如其人,不知当年那个面如冠玉的温文少年,现时又是如何的模样?

原想十年是一段多么漫长的岁月,谁料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一直向前,不作停留,也就这样忽然到来。而如今,离那约定的日子,竟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归期不远,近乡情怯,她心底生出一丝隐隐的担忧。那皇城之中,金銮殿上,不知有着怎样的人生,在等待着自己!

(卷一完,请继续支持明月心之卷二:游历天下逞豪强)

[卷二  游历天下逞豪强:第一章  游历天下]

南棠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小绿拿着些碎银,出府去给三夫人选些针线。

她四处目光停留在前面小酒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映入眼帘——咦!那不是当年韦大人的随从,那名姓阮的侍卫大哥吗?他到南棠来做什么?

那人似乎感觉到她紧盯的目光,缓缓地转过头来。

“小绿姑娘。”

哟,真是他呢,小绿有些欣喜。

“我以前是韦大人的贴身侍卫,姓阮,小绿姑娘还记得不?”他自报家门道。

“你来南棠了啊,都不来府上坐坐,小少爷见了你,一定很高兴的!”

“是吗?”他眼睛亮起来:“小公子,他这些年过得可好?”

慕容襄正斜靠在躺椅上,身处一片繁花碧叶当中,闭了眼假寐。

微风袭来,枝头柳絮吹又少,近旁一株玉兰,洁白如玉,迎风绽放,却有一片花瓣,悠悠飘下,正好落在慕容襄的面上。

她伸手将花瓣拈于指间,放在鼻翼下轻轻嗅着,也不睁眼,随口吟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那声音有些暗哑深沉,却是说不出的感性动人。

阮慎言随小绿进来园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扣人心弦的画面,尽管知道小公子是男子,他心里却一下子想到四个字:人比花娇。

感觉有人走近,慕容襄张开双眼,慢慢地坐了起来,待看清来人,只微微怔了一下,眉间立时舒展,唇边绽放出一个毫不保留的笑容,便如同昨夜温温润润的月光,柔和而舒畅:“你来了啊。”

阮慎言上前一步,拜倒在地:“小公子!”

慕容襄呵呵笑着,伸手相扶:“阮侍卫不必多礼!不过,”她心思转动,缓缓说道:“我已经十五岁啦,往后称呼,可否去掉那个小字?”盼了这么年,总算长大成人了,若加上前世的年纪,她都是三十九岁的大嫂了,现时却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子,虽比不上天山童姥那么恐怖,但也差不多啦。

“是,公子。”阮慎言立时改口道。

素质不错,值得表扬!慕容襄点了点头,问道:“阮侍卫这次到南棠,有何贵干啊?韦大人这些年过得可好?”

阮慎言抱拳说道:“卑职早在九年前,就换了主子,这回是奉了主子之命,来南棠暗中保护公子!”

“哦?你那新主子是……”慕容襄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

“回公子,是三殿下。”阮慎言说道,跟了三殿下这么多年,他对公子的情谊,自己是最清楚的——

“慎言,你说,这移植的白梅,可有镜花水月的清幽韵味?当年,子非就是站在这样的白梅树下,吟诗作对……”

“慎言,子非跟着秦先生学琴已久,想必技艺长进不少,我找来这么多琴谱,他见到一定很欢喜罢?”

“慎言,这封密函,快马加鞭,务必及时送到子非手中。”

“慎言,你亲去南棠,暗中保护子非周全,不能有任何闪失,直到他平安站在我面前!”

“慎言……”

宫中同僚都羡慕自己的运气,那深得皇上宠爱的三殿下平时言语不多,却与自己形影不离,关系亲近,总有那么多话对他说——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得很,那是因为除了皇上身边的吴侍卫之外,自己是唯一熟悉公子的人,三殿下是在自己身上,寻找着当年与公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啊。

也难怪,这样神仙般的人物,世上又有哪个不怜,哪个不爱呢?就是他自己,这些年来,也是时时遥想,自难相忘的。

“阮侍卫。”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慕容襄低沉的嗓音,在叫着他。

“卑职在,请问公子有何吩咐?”阮慎言拱手说道。

慕容襄理了理衣衫,重新坐回躺椅上:“有个事情,想与你商量下。”她伸手拂去飘落而下的柳絮,淡然一笑,说道:“我想出趟远门,奈何我那贴身侍卫学艺去了,还不曾回来,你,暂时代他护卫我的安全,可好?”

这话,说得风清云淡,却是投石入湖,在另外两人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首先发声的是小绿:“小少爷,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去京城啊?小绿要跟着去的,你可不能把奴婢扔下不管!”说着,扑过去,拉了慕容襄的衣袖不放。

慕容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自是离不开你的,饮食起居还要靠你来照料,自然是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却说这些废话!”开玩笑,没有她,这一路上,谁来伺侯她沐浴更衣,谁来为她束胸解带,谁来照顾她每逢月事必有的腰酸与腹痛!

【文】“公子要提前去京城了吗?”阮慎言闻言一震,急急说道:“我马上就去准备,天啊,皇上和三殿下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人】“谁说我要去京城?”慕容襄瞥他一眼,慢悠悠说道。

【书】“不去京城?那公子是要去哪里?”阮慎言有些诧异。

【屋】慕容襄嘻嘻一笑道:“离十年之约,尚有一段时日。我也学学那天目神僧,云游四海去也!”

云游四海?“那怎么行啊,太夫人和老爷哪会同意啊?三夫人也舍不得啊!”小绿担忧道。

“这就是我一直有此想法,却未能成行的原因啊。”慕容襄一指阮慎言,说道:“天助我也,阮侍卫来得正好!借他的身份,假传一道圣旨,应该不太困难吧?”

她见阮慎言直直站着,以为他不答应,挑了挑眉:“阮侍卫,你……”

阮慎言未待她说完,表情由诧异变为恭敬,抱拳说道:“三殿下有令,卑职到了南棠,一切听凭公子差遣!”

慕容襄拍手笑道:“太好了,霁云哥哥真是我的救命神仙!阮侍卫,等下就随我去祖母和爹爹那里,原委由我来说,你且见机行事。”

三日后的清晨,一大早,慕容府中就人声鼎沸,原来是慕容襄一行,要离开南棠,去往京城,觐见天子。

在这几日的时间里,慕容襄禀明了家人,声称皇上派阮慎言带了口谕,京中有事,要她提前进宫面圣。慕容清枫早前见过阮慎言,知道他是韦大人身边的人,此时又有宫中侍卫的腰牌信物,家人自是深信不疑。

家人虽有不舍,但也明白圣意不可违,只好抹着眼泪,帮她准备好四季被服,细软包裹,带足了各地银庄通用的银票与沿途日常用度的金叶碎银,慕容襄想了想,在当年轩辕无极御赐的那箱珠宝随意取了些,装个小包,也随其他物事装上马车,一并携带上路。

随行的家人当中,除了小绿之外,也带上了纪宣与陈齐,一来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人,二来人多一路也好有个照应。他二人都知道慕容襄自小不是平凡之人,自己与其在慕容世家安安稳稳做一辈子下人,倒不如跟着她去闯荡天下,轰轰烈烈过这一生,是以都是满心欢喜。

慕容襄知道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勉强压抑住心里的留恋不舍,白天去了各处商行仔细巡视,将经营要领与注意事项尽数交代清楚;晚上便陪着祖母与爹娘说话,秉烛说到深夜,方才回房歇息。

“舅,舅,抱抱!”孟雨涵迈着小小的步子,朝她扑来。

慕容襄哎了一声,一把将他圆滚滚的小身子抱了起来:“娘,你看涵儿平日很少与我亲近,今日却很黏我呢!嘻嘻,他也知道我这个舅舅要出远门了啊?”

丁显琴只抹着眼泪,也不说话。

慕容芯推了推孟钰,示意他将孟雨涵接过去,自己把慕容襄拉到一边,低低说道:“宝儿,你抛头露面,如此辛劳,却是何苦!呆在家里哪点不好,毕竟,你是个女儿身……”

“二姐,我却一点不觉得辛苦。”慕容襄望着她,正色说道:“天下之大,精彩纷呈,那不是你我所能够想象的,谁说女子就该守在方寸之地,男子就可以任意驰骋天下?数百年后,男女平等,一视同仁,这束缚,从思想到行动,便都解开啦!这其中的过程,自有如我这般的先行者去探索,去争取,去实践罢!”

慕容芯立在原地,咀嚼着她的话,其中深意,一时难以明白,却见她看看众人,朝那大夫人徐平君走去。

这些年来,徐平君惦念远嫁的女儿,华发早生,衰老了许多。

“大娘!”慕容襄走到她面前,叫了一声,诚挚说道:“我到了京城,定会经常去看望大姐和姐夫,这些年大姐也不曾回家省亲……大娘有什么物事或是口信,交与我便是,我好顺路带去。”

徐平君没想到她会走向自己,愣了一下,心中感慨道,这个娃儿,我平日颇为针对她,她却也不记仇:“谢谢你了,宝儿,我只一件亲手缝制的棉衣带去,晴儿冬日怕冷……”

慕容襄点了点头:“大娘放心,我会亲手交到大姐手里。”

她再转身过去,看到徐平君身边的老夫人,眼里含泪,颤巍巍立着,直望着自己:“祖母!”她扑进老夫人的怀里:“我今日本来是很开心,很冷静的,你瞧,您把我弄哭了!”

“你这孩子,明明是你,把我们大家都弄哭了,还恶人先告状呢!”老夫人揉着她的头发,又好气又好笑。

“祖母,我已经跟水仙姐姐说过了,具体事项也写成了册子,该吃的药膳,该禁的口,该避开的物事,她会一一提醒和监督的。”慕容襄轻轻搂着她的脖子,贴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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