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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世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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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叹出一口气:“你若再不知死活地主动扑上来,我不会饶你下次。”
宋锦绣睁眼,见他支起身子翻了过去,躺在她的身旁,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要紧吧?”她似乎在淫书上看到过,若男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要硬生生忍下,似会伤身啊!
“闭嘴!”
宋锦绣乖乖闭上嘴,看着他好看的侧面微微发呆。只觉得满心的喜悦慢慢膨胀起来,一点一点侵蚀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不留神就吃吃笑起来。
杜涵睁眼,侧头看她衣带还未系上,慵懒娇憨的模样在他看来极为诱人,感觉撇过脸,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笑什么?”
宋锦绣也不答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会,突地想起什么似的,便问:“你爹在这做总管?那你何时带我去见他。”
杜涵不语,只是坐起身子,脸色有些难堪,似在斟酌带她回府是否正确。
宋锦绣见他不说话,又仔细斟酌了眼前人犹豫不决的神色,心中便有几分了然。当下冷笑一声,提起还未脱鞋的脚便踢了上去,虽不用力,还是留下了一道浅灰色的痕迹。
杜涵转过头瞪着她,却见她同样瞪着自己,一字一字问:“你是不是不想把我带去见你爹?”
叹了口气,又缓缓躺了回去,见她满目委屈,心中也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何必瞒着自己的身份。便只好能拖一步是一步,摸着她头上的青丝,却被她一下子打开,苦笑道:“你急什么,莫不是真急着明日便要嫁我?”
“胡说!”宋锦绣坐起身子,一巴掌便要打上去。
杜涵知道她虽是玩笑,却也知道她向来不手软,这一巴掌若是打上来,那他世子的面子也难看了。一个侧身避过,急急去抓她的手。只是宋锦绣轻笑一声,收回手又踢了出去,一只鞋面磨破的绣鞋倏地一下便飞了出去。
杜涵抓住绣鞋,得意的晃了晃,却见宋锦绣另一脚又踢了上来,无奈之下腾出另一只手去格开,顺便紧紧抓着不松手。
宋锦绣也不介意双脚被制住,只是在他眼前摇了摇两只空闲的手,便要一巴掌拍下去。
杜涵眼见不妙,一手抓着她一只脚便使劲一拖,宋锦绣整个人一时未查便向后仰了下去。他顺势欺身上去,压在她微微柔软的胸前,看着她气鼓鼓的眼道:“要打相公?明日拜堂可就不好看了。”
宋锦绣心中既甜,却又恨得直咬牙,被他一路占尽了便宜,丝毫也未讨回来,她何时在他面前吃过这样的大亏。
见她嘟着嘴,一副气恼的模样,便忍不住想低下头,一亲芳泽。
两人正你侬我侬之时,门外却响起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一声一声,扣得杜涵很想踢翻门板,压死外面那个没眼力劲的家伙。
“谁?”
“朱肃。”
门外站着的人叫朱肃,是杜涵的亲随,只是仲州之行并没有随着一道去。故宋锦绣不认得,只是疑惑地抬眼看他。
杜涵心下一叹,瞒不住的始终瞒不住。
他整理好方才因纠缠打斗而弄乱的衣衫,又同她穿好了鞋,便轻声道:“我有事要办,你可以吩咐外头的人为了准备些吃食和衣衫,若想沐浴,也可以唤人准备。等我回来!”
宋锦绣点了点头,便眼看着他出门了。
稍稍整理收拾好包袱后便打开大门,看了看这虽不大却格外精致的院子。朝霞似锦的红枫树在夕阳下闪烁着碎碎的金光,清一色的池水中养着许多锦鲤,在浅橘色的波光下游蹿跳跃,一座秋千打横在葡萄架下,微风拂过,缓缓飘荡。
周遭有几个丫鬟安静地站在门外,见她出来都纷纷上前请安。
望了望四下的环境,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虽说这王府看起来不似普通人家,可区区一个管家的儿子竟能安排的如此周到,且有那么多丫鬟伺候着?
宋锦绣虽糊涂,却也不笨。指着一个身着粉色衣裳的丫鬟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伊人。”
“伊人?”宋锦绣仔细瞧了瞧她的脸,果然是秋水伊人,楚楚可爱。不禁暗暗腹诽,杜涵这家伙倒是好福气,整日留恋在众多美人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表面看来那么洁身自好。
“方才出去的是你们的什么人?”
伊人沉下眸子,轻声细语道:“是表少爷。”
宋锦绣微微蹙眉,虽说是表少爷没错,可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奇怪在哪里,她却一时还未能转过弯来。细细看了看周围几个丫鬟的面貌,心中愈发堵的难受起来,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
…………………………
一路匆匆行去,虽已入秋,但花园内依然花团锦簇,色泽鲜艳,芬芳怡人,伴着微风打过,直觉得沁人心脾。只是杜涵此时无心赏花,直直地绕过□花园,来至书房前。深吸一口气,便推门进去。
景王背对着他,身躯微微弯着,手执一把小金剪正细心地为手头边的一盆紫菊修剪枝叶,听到后头的开门声,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道:“来了?”
杜涵上前,从花架旁上取下水壶,递了过去:“又是新花种?”
景王转过头,一双淡然的狭长目瞥了他一眼,笑着接过水壶,细细地浇上清水,看着水渗入泥土,慢慢变深的颜色方才点头道:“唔,你只有在有事求我时才来关心我的宝贝。”
杜涵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什么都瞒不过父王。”
景王放下水壶,拿着白色汗巾擦去手上沾染到了污渍,才转身坐了下来,招呼杜涵同坐,却见他只是站着,眉头还未舒展开来,便轻笑一声:“听说你领了个姑娘进府?”
“是。”
“我本倒也不关心此事,只是你外公素来不喜欢我游手好闲,自你娘去了后便再没和我说过话,这次却巴巴地叫人送信过来问我孙媳妇长什么样。”景王啜了口茶,似乎不满意又放了回去,遂抬头看他,“我若说实话实说,只怕你外公又说我糊弄他。只是我确实还不晓得自己的儿媳妇长得如何,你干脆领了来让我瞧瞧?”
杜涵眉头皱得更深了,早知就不跟外公说去寻人了。
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便随口应付道:“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当时不过是胡诌,外公倒真信了。”
景王一张淡薄的面容缓缓扬起,狭长的双目微微弯起:“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千里迢迢从仲州赶到京城来寻你?这份交情可见不薄啊!只是我不晓得的是……”景王唇角放了下来,声音顿时抬高,“叶家的未来媳妇怎么变成我景王府的人了?”
杜涵一惊,跪了下去。
“半个月前,我收到一封仲州来的信,说你与宋家四小姐有染。我本是不信的,但怕只怕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以免横生枝节便急召了你回来。”景王摇头,“没想到这女子竟追到了这里?真是虎父无全女啊!”
杜涵抬头,眼中虽露吃惊,却丝毫不愿妥协:“即便她不来京城,涵儿也会想尽办法回仲州。”
景王斜眼看他:“哦?我倒不知我的儿子是个痴情种。”
“宋家一事尚未水落石出,父王似乎忘了儿子还未能够查清楚。”
景王站起身,从一旁的书塌下的暗柜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他:“只怕还未等你查清楚,这宋家已经不保了!”
杜涵犹疑地接过信拆开,待看清心中内容时脸色突变,顾不得自己还跪着,赶紧自地上站起,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景王见他如此,心中也不免唏嘘。想起二十多年前在盘石并肩作战的情形,自己何尝不为此扼腕,只是如今的形势哪由得了他说上半句话。
“宋家被软禁一事,已成确凿。你休要再干预了!”
杜涵顿觉背脊发凉,丝丝入寒……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事很多,昨天还去招聘会人挤人,以致于到今天才更,真是对不住各位。
为了弥补各位,这次两更,爱你们~
千万表霸王。
前尘往事
从书房中出来,杜涵脚步微有些浮乱,不似往常稳固坚定。父王的话犹在耳边:“二十年前的事太过复杂,牵连甚广。如今宋家上下尚且只是被软禁而已,你要留下宋锦绣自然也未尝不可,只是你也需懂得‘未雨绸缪’四字。”
怎么会这样?二十多年前到底还有什么隐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站在光影下,杜涵的唇抿得紧紧的,侧脸隐在黑暗中,似是在回想些什么。
半年前,前东华宫宫女满岁释放出宫,深夜后竟突然造访景王府,直道有冤情要禀。
宫女年岁已大,但头脑清醒,不似胡言乱语,冤情字字含泪泣血。二十年多年前盘石一战后,晋文帝病危,太子昀临危受命,出任监国一职。遗诏拟好,只等文帝驾崩后宣读,谁料太医竟从文帝饮食中查出一味寒食散,此药虽能作医用,但内含慢性毒物成分,久而食之便会目失明,耳失聪,遂而无药可医。
此事事关重大,为避免朝堂动乱,皇上中毒一事只有内侍监和当时的太子昀,二皇子厉王(即当今圣上晋元帝),三皇子景王和六皇子肃王得知。待要彻查此事时,涉及此案的所有内侍与太医竟在一夜之间被杀,顿时变成了无头公案。
正当人人自危之际,不知是何人竟从太子殿下的东华宫内搜出了大量寒食散。
晋文帝大怒,一时间怒火攻心,病情加重。成为众矢之的的太子殿下百口莫辩,东华宫上上下下皆被软禁。待厉王与肃王一身素缟重新站在东华宫正殿上,俯看已是待罪之身的太子时,晋文帝已驾崩,而遗诏上所书写下的大统承业也已风云巨变。
太子昀彼时眼神内的光彩尽失,只是仰头看着站在东华宫门前的弟弟们,缓缓起身。随后转身朝着晋文帝所在的宫殿方向,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一杯毒酒,就这样轻易结束了一个风华正茂的生命,也开启了晋元帝的时代。
宫女略显疲惫苍老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叙述一个很古老的故事。最后,她突地有些失控,声声嘶哑地哭泣,那包寒食散——是她放进东华宫的。
与一侍卫相恋的她竟天真的以为那包寒食散只是普通的禁药,待惹出祸端时却已经无法为太子辩解,眼睁睁地看着东华宫从昔日的太子寝宫变成了一个人人远之的废殿。
太子妃彼时正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得知此消息后当场昏厥,命悬一线。
三天三夜后,太子妃撒手人寰,腹中胎儿也追随父母一道而去。虽太子犯了弑君重罪,但念及此乃皇室丑闻,晋元帝与肃王殿下将此事压制住,以皇家礼法厚葬了太子一家。
事已到此,本已告一段落,可老宫女的唇一张一合,并未有停歇之意。景王与杜涵二人便知还有下文,准备静心听下去。岂料宫女从袖中取出一撮毛发,颤抖地递给景王,老泪纵横道:“小皇孙没有死,没有死!太子妃娘娘拼死把小皇孙生了下来啊!”
景王大惊,向后退开一步,似乎完全不信:“不可能!”
老宫女跪着向前爬出几步,抓住景王的衣摆道:“老奴自知时日不多,从前常听太子殿下道景王殿下为人最为谦厚仁爱,老奴这次来景王府只是想赎当年的罪。万求王爷成全!”
“孩子在哪?”
宫女眼中似有挣扎,犹疑许久才道:“老奴不知,但当初太子妃娘娘要老奴把孩子送出城去时,曾交了封信给那人。那人蒙着面,老奴看不清他的样子。”
景王眼中诧色一闪而过,心中已有计较。定睛去看那宫女,冷然道:“既然瞒了二十多年,为何不继续瞒下去?或许对那孩子也是好事。”
老宫女长叹一声,唇被咬的发白:“老奴何尝不知,只是太子妃娘娘临终前叮嘱老奴要在小皇孙长大后寻到他。”
“寻他?哼!”景王冷笑,“做什么?复仇吗?一派胡言!”
老宫女似乎没有听进景王的话,只是自顾自说下去:“太子殿下当初是被冤枉的,太子妃娘娘只是想寻一个公道。老奴风寒染体,自知时日不多,只望景王殿下能顾及当年与太子殿下的兄弟之情,找到小皇孙,老奴也便瞑目了。”
景王还要再问,却发现宫女发白的唇渐渐透出一股异样的红色,待杜涵发觉要上前阻止时,她已拽着那一撮毛发缓缓倒地,她竟服了毒。
杜涵蹲下身,对上她就快合上的双眼,问:“当年与你私通的侍卫是谁?”
宫女瞳孔突地收缩,红色的唇瓣微微发出几个音节,可尚未说出口,身后一股力量顿时袭来。她胸口一顿,那双眼睛终是渐渐合上了,沁染着岁月风霜的面容带着一丝不甘心……
杜涵回头,看着暗出掌风的景王,眼中闪过不解:“为何?”
“我安静了半辈子,不希望这种生活被打扰。”景王缓缓转身,闭眼,似乎已经预见了将要面临的残酷。
“可是。”杜涵看着地上那具尸体,眼神微冷,“我们已经被打扰了。”
秋风拂过,夕阳已没入山巅,那最后一丝光明也离开了人间,整个世界都暗的可怕,静的可怕。杜涵从树下走过,微凉的脊背已被秋风吹干,似乎没有留下一丁点曾经害怕的痕迹。
透过临风院的扇形空门,远远望着那里边的一盏还亮着光晕的窗户,心下依旧彷徨。
正如父王当时所说,若依着宫女所说的线索一路查下去,他与他父王都不可能再独善其身。所以当他跨上马,踏上仲州那块土地时,他便不可能再心有旁骛。只是彼时的他抱着一线希望,若没有查出任何线索,那他便能撇开一切,任其自然发展。然而,他与他父王都没有预估到的是,肃王竟然会参与此事!
想到这,疑惑重新汇聚到脑中。宫女的事,父王为避免有诈,确实上禀过圣上,所以才有了他出行仲州一事。只是,肃王是如何得知的?
“大晚上的,你在院子中间站着做什么?吓人啊!”一声清脆的笑声划过脑际,打断他的思索。
抬头环顾,不知不觉中竟然已步入临风院,不由怔怔一笑。
“傻子,笑什么?”宋锦绣见他有些失神落魄,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杜涵见她那单纯无害的笑容,想起宋家此刻的遭遇她还浑然不知,心中更是一堵,径自抓住她挥动的爪子,脱口道:“你别回仲州了。”
宋锦绣愣住,见他不像是开玩笑,随即便想起出嫁从夫这句话,心中难免甜蜜。脸上却不动声色,抽回了手:“你说不回就不回啊?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要对付我?”
“当然没有!”杜涵急急辩解。
宋锦绣见他往日寒霜般的一张脸顿时急红了,心下又不忍起来。便伸出手拉住他墨色的衣角,一步一步蹭过去,低声道:“我才刚来京城,好不容易寻到你,当然要住些日子了。”不过顿了顿又道,“但总是要回去的。哪日爹娘想我了,一定会找大哥三哥来抓我回家。到时候……你再来接我。”
这番话说出口,两人皆怔了怔。
宋锦绣巴掌大的脸一下子便通红起来。到时候……到时候算是什么时候?自然是待她穿上红嫁衣,风光出嫁的时候。到时候,仲州城谁还敢笑她的身价低,谁还敢说她嫁不出去?
杜涵心中微微一晃,若一杯飘着香气的茶水在杯中轻轻一荡,荡出许多旖旎,许多愁思,许多感叹。他自幼志向高远,愿做一名忠君爱国的将军,只想凭着一分真本事跨入金銮殿。为着这个理想,他不近女色,一心读兵书,练剑法。但直到遇见眼前的人,才得知再坚硬冰冷的心都可化作一摊春水。
若是可以,他现在便愿意娶她。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
香气隐隐地自食盒中传出来,房门开了又关。
“宋老爷,宋夫人,这是今日的菜式,若不满意还可以吩咐厨房再做。”青墨从食盒中取出四菜一汤,精致的菜肴中色泽清淡,恰是宋唐二老最中意的口味。
唐双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难为青墨姑娘在我府上潜伏那么久,可有查到什么?”
青墨也不介怀,还在食盒中取出一壶酒,为在一旁执书不语的宋自阳斟上一杯,道:“老爷,这是李大人特意准备的琼仙酿。”
唐双双铁青着脸:“我一直当那李家小子为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竟与那狗屁王爷狼狈为奸。你去问问他,他良心被叼了吧?”
宋自阳放下书,自行喝下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唐双双碗中:“吃菜,吃菜。”
唐双双气得只想把桌子掀了:“没心情!现在我们被软禁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我还不知道玉儿,颜儿和影儿怎么样了。”
“大少爷,二小姐和三少爷还在宋府别院,三王爷只说请二位到王府别院小住,并未伤害三位少主。”青墨低头应道。
唐双双还要再问,却被宋自阳按住了手,随后抬头看她:“有劳青墨姑娘了,我们素来不喜别人看着我们吃饭。”
青墨这次却没有听话地出去,只是蹙着一对好看的眉道:“两位又何必如此不识抬举?若是肯交出那封信和前太子的遗腹子,青墨不敢说能保二位,但四位少主定无性命之虞。”
唐双双咬牙:“卑鄙,下作!”
宋自阳却似没事人一般继续喝酒吃菜,笑了笑:“王爷用窝藏逆贼的借口把我们两个老家伙囚禁起来,原来只是要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呵呵……麻烦姑娘回去禀明,我宋自阳再说最后一次。什么信,什么遗腹子,我们从来没见过。”
青墨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出了看守严禁的院子,一路向南,跨进厢房正厅后,一双如水的眸子中似有忧愁:“大人,宋唐二人还是没有松口。”
“是吗?”李清朗看着手中书卷,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似早已猜到这个结果。
见来人还没有退下,从纸张中缓缓移开目光,抬头看她:“怎么,还有事要禀?”
青墨跪下,纤纤十指握得极紧:“大人,王爷会怎么处置宋家一家人?”
李清朗放下书卷,极仔细地瞧了她一眼,轻笑道:“监子营的人也懂得何谓心疼?王爷尚且还未下狠手,你便已如此,看来,你还是早早回京的好。”
青墨一惊,低头道:“是属下多嘴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夺门而出的模样,李清朗摇头苦笑。竟已用情至此,哪怕是宋昭玉死,也不肯离开,要亲眼看着吗?
情深如斯,想到自己,心下也是一片繁乱。正打算凝神看书,却听到窗外一阵拍翅声。信步走到窗前打开,一只白色的鸽子拍带着翅膀落在窗棱上。
取下爪上的纸条,展开——人已到京。
放走白鸽,这几日虚浮着的心顿时安然落地。微微扬起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展开便听到一阵冷然的笑意混着脚步声落入耳中。
“李相好用意啊!宋锦绣想来已经顺利到了京城了吧?”
帘子挑起,肃王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进来。
李清朗低头一笑,虽早知信鸽会半路被劫,用字已极为小心谨慎,却还是被一眼察觉。
“拜见肃王!”
肃王大袖一挥,坐了下来,依旧是侧头看他:“李相好心思啊,为了个女人跟本王作对?”
“下官岂敢?”
“不敢?哼!”肃王道,“故意传信给景王,让他招了涵儿回去,再施计让宋锦绣追去京城。莫不是李相以为她有景王庇护,本王就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王爷误会下官了。”
“哦?”
李清朗抬头,舒然一笑:“此事若有景王殿下插手,他便欠了一份人情于王爷,作此打算,云安实则是为王爷考虑。”
肃王怔了怔,随即看了他半晌:“你倒是精打细算。”
突然话锋一转:“但你舍得?”
李清朗从容负手,笑看窗外落叶旋转不停:“本不是我的,何来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别忘了撒花哦!
疑团重重
京城繁华热闹,处处彰显出不一样的气派华贵。杜涵带着宋锦绣在京城游玩数日后,宋锦绣便攘攘着想回家。
“不喜欢京城?”杜涵自然不想她回去。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出来时日多了,总要回去的。”
“回去了,就难见面了。”杜涵以此威胁。
宋锦绣有些为难,但还是应允下再住上几日。
宋锦绣在这王府又待上了几日,终究是发现有些不妥。那些丫鬟婢女说是陪伴,但似乎有监管她的嫌疑。若她想趁着杜涵不在,出府走走,她们也必然会出面阻挠。列出来的理由都能把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给唬得一怔一怔的。
每每待杜涵来了便忍不住抱怨,可他却不以为然,纷纷以她对京城不熟,坏人很多之类的荒唐理由来搪塞。
笑话!她宋锦绣从仲州一路赶到京城,不也好好的在这嘛,一根毛未少。
“那是你运气好!”杜涵每到她反驳时便这样说道。
宋锦绣有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确实是好。
再过了几日之后,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自己逃到京城那么久,即便老爷子不说什么,娘亲肯定会急得跳脚,怎么到如今,连个来抓她回京的人也没有?这不得不让她觉得古怪蹊跷。
随后写了几封信,差人送到仲州去,竟没有一封回信,统统石沉大海。这下她才忍不住地冲去找杜涵。
使了个小计把身后的婢女统统甩掉,急匆匆地一路寻过去,才发觉自己连他的住处都不晓得。
正在花园中乱转时,却听到身后一声喝令:“住脚!”
宋锦绣刚想要落下的脚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尽力平衡住摇晃的身子,回头一看,发现一中年男子正满面惊慌地一路小跑过来,瞪得大大的眼睛直盯着她的脚下。随着视线下移,才发现脚下有一株不知名的花,正含苞待放着。
男人虽看似中年,但保养得还算不错,白净的面容上甚少有皱纹,只是一双淡薄的眼中却略显距离感。一身普通的布衣袍子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很贴身很舒服。
她迟疑地放下脚,看着那个男人极心疼地捧着花,还左右旋转着花盆,唯恐有什么闪失。
“这可是难得的红色茶梅,特地从江南移植而来的,若被你踩下去了,那保准活不了了。”他虽看着花,但那番话自是对宋锦绣所言。
宋锦绣看来看那话,也没出有甚稀罕之处。见他如此紧张这花,心中颇是自得地猜出几分,便问道:“你是这王府的园丁吧?”
男人怔了怔,抬头看她,一双极淡极淡的眼上下打量了下,好半天才道:“算是吧。”
宋锦绣也不管他的冷淡,上前问:“你可认识个叫杜涵的人?他是王府总管的儿子,我想寻他。”
“杜涵?”男人眯起眼。
“不认识?”
“他是我儿子。”
噗!
此言一出,宋锦绣如遭电击,顿时僵在当场。本一直嚷着要见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每每催着要见,杜涵总是搪塞过去,今日这番偶遇着实让她大惊。还道他爹长得有多稀奇古怪见不了人,如今一见,却确实是个老帅哥。只是,这个人……该如何称呼为好?
“公……公公好!”宋锦绣一紧张,往日曾假象过的情景浮现脑海,顿时脱口而出。
景王眉头一皱,这个称呼让他委实不爽:“我看起来像太监吗?”
景王自幼长于宫中,即便是后来出宫建府,也少混迹于市井,一时不知“公公”此语乃民间媳妇称呼丈夫父亲所言。后反应过来后心中依然不爽,还没嫁给他儿子呢,便这般称呼,也委实张扬了些。
宋锦绣哪猜到这样一层,只是愣了会便摆手道:“怎么会,虽然你没有胡子,但太监是没有儿子的。”
这情形真真是诡异得厉害。两人代沟颇深,完全是鸡同鸭讲。景王爷第一次知道原来和人交流是这样困难的。而宋锦绣也完全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个老人家似乎不太和善,对着自己一个劲的翻白眼。
“你便是宋锦绣?”景王觉得若再不说话,这姑娘的头就快埋到地底下去了。
“嗯,伯父听过我的名字?”
景王弯腰,放下手中的花盆,有意无意道:“嗯,听涵儿说过。”
宋锦绣抬头,眼中划过一丝光亮。她就知道嘛,杜涵一定提过她。心里越发美滋滋起来。那他们俩的婚事,可有提过?这个打算含蓄地开口询问,却听景王继续问道:“你来京城许久,怎不想家?”
宋锦绣这才想起自己找杜涵的目的,遂蹲下身子,看着他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才答道:“想啊!所以我想跟杜涵商量下,先回家一趟。”
“你要回家?”景王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涵儿还没与你说过你家里发生的事?”
宋锦绣一怔:“我家发生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好的很。”身后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打断了景王正要张开而出的话。
宋锦绣回头,却见杜涵自园外疾步走进来,只觉得这两父子真是出奇的想象,一样地喜欢在别人身后说话。
“爹,你在这做什么?”杜涵拉过宋锦绣,护在身后。
景王淡淡地瞥了一眼他,那极为护短的行为让他心中隐隐不安。虽知这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这般急匆匆地赶来,想来必是哪个奴才看见了才去告诉他的。
“闲来无事,便来摆弄这些花草。”
“做这家的总管真好,我家明伯就不得这般清闲了,我常要寻他人都寻不见。”宋锦绣从他后头探出脑袋,随后似想起什么般的看着那僵持着的两人,“伯父方才说我家怎么了?你认识我家里人?”
景王笑得高深莫测,只是看了一眼杜涵,只是掸了掸身上的泥土,便施施然地走远了。
“真没礼貌,还没回话呢。”宋锦绣嘀咕着,顺便扮了个鬼脸。
杜涵有些后怕,唯恐自己晚来一步,事情便已全数揭晓,无从挽回。但宋锦绣的一句话还是将他打回现实:“我出来这么久了,心里也总觉得奇怪,我想回家一趟,你说可好?”
杜涵回头,看着她眼中隐隐燃烧的希望,虽于心不忍,可若她得知宋家出事,一定会立刻回去。哪怕知道是龙潭虎穴,哪怕知道有去无回……
“这几日天气不好,待放晴了,我与你一道回去。”杜涵如今只能能拖一阵是一阵了。
宋锦绣见他答应,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回去了。过了几日后,秋意渐浓,王府上上下下开始忙着置办秋衣,宋锦绣原道自己只是个外人,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可还是有丫鬟捧着几匹布料来让她挑选,颇有些受宠若惊。
按着自己的喜好挑选好后,又看见一匹深青色的布料大方内敛,深得她意。便腆着脸皮问能不能裁下一小块。
丫鬟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宋锦绣比划的大小裁下一大块来。
宋锦绣的女红与她的武功一般差,可看着那块深青色的布料,竟还是想着整出一块绣着自己名字的帕子送人。曾听娘亲说过,女子一旦送帕子给男子,似乎便等于是私定了情缘。她捧着那块滑爽的帕子,决定还是要送个信物为妙,好不容易寻到个肯娶她的人,可不能再跑了。
先用笔细细描画了几个字样,蹙着眉看了半晌,若“宋锦绣”三字都要绣上去,那她怕是得等过了年,开了春才能绣完了。遂决定还是只绣一个字,聊表下心意即可。
一针一线地绣完后已是三日后。
月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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