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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豪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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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好过响午,日头正当。不过林中林木葱郁,比较凉爽。荆三山将刀往树上一插,翻身跃下树来,道:“行儿,休息一会儿!”闻言,荆天行停下来,将棍一插,与荆三山寻一块大石坐了,掏出肉干吃起来。问道:“父亲,那日你说还有一路刀法和拳法,能否让孩儿看看。”
荆三山喝了口水,道:“为父正有意教你,稍歇,这就教你,这次我打慢点,你可看清楚了!”说完弹身而起,大石面前一片地方比较空旷。
荆三山吸气沉身,虚步探手,大开大合,不急不躁,拳掌变换间,刚柔并济。一双键足,从不踏实。虎虎生风铁掌似能摧金断玉,浑厚绵长恰好粘花带叶。荆天行目不转睛,一边看,一边默记,后时不觉站起来,学着荆三山的样子,比划起来。
荆三山收拳站立,吐一口气道:“拳脚是基本功夫,你脚力不稳,与人对打,人家一夯腿踢过来,你还不得翻几个筋斗。所以在练的同时,也要把马步扎好,现在你就开始吧!”说完自去大石上端坐看着荆天行。
“扎……扎马步?”荆天行一怔,“那得扎多久啊?”
“到太阳落山吧,除非你身旁出现一只小白兔,你可以去捉之外,否则一丁点也不能动。捉到了就可以休息,捉不到就继续。”荆三山说完嘴角一扬,轻轻一笑。荆天行把脸一苦,他也知道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于是乖乖照办。
………………
一束阳光透过缝隙洒落下来,荆天行脸上一滴汗水从脸颊滑落到下巴,待蓄了两滴,堪堪粘连不住,于是又滴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腿上。
“兔儿啊兔儿啊,快现身吧,再不来我的腿就要断了……”他嘟嚷一句,抬头看看天,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毒辣。这时万籁俱静,身后“丝丝”的传来草叶声,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蹦跳两下,左顾右盼,不时低头啃两口青草,堪堪的从荆天行背后行来。
荆天行想转头看看究竟,不过那兔子在正背后,哪里转的过去,心痒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兔子,他也不敢动。于是忙使劲将颤抖的腿定住,怕把那东西吓跑了。那兔儿却是不慌不忙,专寻青嫩的草吃。直到荆天行又滴了三滴汗,它才游过来,荆天行一动不动,正要从他胯下钻过去,荆天行慢慢低头一看,茸茸的长耳朵,小尾巴,肥茸茸的一坨,不是他心中千盼万盼的兔子还是什么?他大喜过望,骤一弯身,双手探去。那兔儿却是敏捷异常。一觉草动,拔足便跑。
荆天行发一声喊,哪能放它溜了。不过站了半日,腿酸脚麻,一动就扑了一跤,看着那屁颠屁颠的兔影,一咬牙又站起来又追去。荆三山坐在石头上虚眯着眼睛,见荆天行追过去,也拔足奔去。
那兔儿忽左忽右,忽高忽低的蹦跶,荆天行哪里抓得住,饶是他使尽力气,也不过堪堪跟着。这时荆三山的声音传来:“行儿,深吸提气,脚步不要点实,遁势而行。”听到父亲的声音,荆天行忙依言照办,蹲了半日,腰腹间蓄了一腔蛮劲,得活气一引,只觉全身力道四溢,嚯嚯的又紧追而去,左避右绕,不时遁势跳起,眼看离那兔儿越来越近。
不想前方水声淙淙,一带溪流飞洒而来,横断两丈来宽的一条深涧。荆天行耳中呼呼风响,哪里听得见水声,只见那兔儿被追的慌不择路,往前冲去,转过一块大石,腾地高跃而起,往深涧对面跳去,堪堪刚到对面,一只后腿犹自蹬腾半天才上去。荆天行紧随而来,瞧见深涧,大骇之下,竟刹之不住。后面荆三山忙道:“提气跃高,翻身侧转!”
眼看就要冲下去,荆天行顾不得了,忙按父亲所说,使劲一蹬,腾地跳起。借势侧翻一个身子,身体在空中脚上头下的打了一个旋,凌空一看深涧,水花泼天,响声回环,吓得他忙一闭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一落地,双脚堪堪站在对岸边上,随即一滑,他忙伸手拉住一根青藤,像那只兔子一样,双脚一番折腾,方才爬上去。
“好险!”他不由得心道一声,回身一看,见父亲站在石头上,一脸微笑。荆三山见他站定了身子,也是松了口气,遂道:“行儿,刚才你使的就是轻身功夫,回想一下过程,那就是练轻功的法门,你记清楚了!”
“轻功?”
荆天行一愣,再看看面前宽越两丈的溪涧,如果不是轻功,他又怎么跳的过来?父亲让自己扎马步盈蓄丹田之力,然后再让自己追兔子,莫不是要让自己练会这门功夫,当下欣喜不已,忙回道:“是!”转眼一看,见那兔子去得远了,忙又道:“爹爹稍歇,孩儿去把那只兔子捉回来,送给妹妹!”说完转头寻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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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邑赵世府邸,知事厅上,两旁小案陈列,地灯摇曳,长帘高柱。正中镂空虎屏下,卧虫几案边,一身蓝色深衣,博衣宽带,下不分叉;头戴高冠,组缨系颌,一撮洒须,端的威严。只见他浓眉紧锁,深深地看着面前桦木长几上比一般竹简小上一分的袖珍竹简,手指轻点案几,脸现一抹忧色。
“来人,去叫公子来见我!”这人正是郡史大夫赵世,他刚刚接到一封密报。
堂下一男仆应诺一声而去。少刻急急回来,手掌前后相并,躬身作礼回禀赵世道:“大夫,公子不在院中,女侍告说他外出未归。”
“混账!”赵世把大袖一拂,怒道。冠上发笄颤颤。那男仆吓得脚一软,跪倒在地,诺诺不敢出声。原来赵才去荆家抚恤回来后,一时又忘了荆兰,与一些富家弟子寻那艳地,自去风流潇洒。
赵世度步三圈,转头又对那男仆说道:“公子回来时让他来见我。”那男仆应诺一声,道:“大夫有什么事,要不小的去把公子寻回来?”赵世道:“不必了,他回来时唤他来见我就行了,郡校吴子英可在?让他巡视完城邑后来见我。”一想到娘家小舅,他就要放心点,那男仆忙忙领命去了,吩咐已毕,赵世想想又向后堂走去。
后堂小院不大,布置却精巧格致,居中一池碧荷,隐约一点芳亭,浅栏回绕,时花簇簇,艳而不娇,整个小院总是似有似无的萦绕着淡淡香气,把个小院装点得别开生面。这里多作平时小宴之地,不少私客秘会多也在此。
一簇花边,远远的一妇人锦花星点,耳珠亮颜,面如脂玉,细眉如黛,发髻悠悠三圈转,笄钗芊芊六回环,借来花红作桃腮,朱唇微启贝齿白。一身锦缎红纱衣,长冉宽衽,玉带勾腰,不闻声语,却贵气自逼。正是大夫夫人吴若姬,拿了一把三寸小刀,在那里削花。动合顾盼,姿颜清婉,真个人比花娇!
赵世转过一处假山,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不过夫人姿态万千还是耐人寻味,他兀自看了半天。不过一想到谍报之事,眉头不觉又轻轻蹙起。一震衣袍,上前道:“夫人有心了!”吴若姬见是自家丈夫,笑道:“闲来无事,见这些花儿太过艳丽,我把一些剪掉,看着心静一些。”
赵世道:“夫人,花开花落总有时,这样将其剪去,不是太也催时。如若人如此花,那如花生命不是一朝尽付。”吴若姬指着掉剪落地上的花朵道:“老爷亦知,生死有命,这些花儿被剪掉,自有其原因。太过艳丽,光鲜四溢,遮了其他花瓣的光线和雨水。再有那些残羸色褪者,既不能添色生乡,又留之何益。”
赵世一笑,“夫人说得是,只是如果我们成为了这些被剪掉的花朵,又怎么去享受这些还在枝头上的花儿。”吴若姬一惊,幽幽转头问道:“老爷此话怎讲?”赵世负手向芳亭走去,吴若姬跟在他身后,只听赵世慢慢道:“今日收到密报,都城邯郸危在旦夕,不日将陷落……”
吴若姬失色道:“赵国……要亡国……老爷,我们怎么办,逃跑吗?”赵世又道:“邯郸城破,大军将攻到这儿来,赵氏一族尽皆诛灭,逃?我们又能逃去哪里?现在秦军势大,逃去他国,别人还不擒了我们去邀功讨好,怎能容我们?”
吴若姬听了不觉黯然,只觉命若艳花,花开花落有时,不过这时造就在别人的刀子下。自感一番,双眼氤氲,几要落下泪来。
赵世赧然一笑。“夫人不用伤叹,到时能去哪就去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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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妙饰物夜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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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的水面沉静如镜,不起半点波澜,一张木筏漾在水上。荆天行握住一根削尖的长棍,不时地往水中戳去。一旁荆三山已经插上来几条鱼了,而他还在找鱼。荆天行跳过深涧,那兔子也跑的累了,蛰伏在一丛草里休息,他慢慢摸过去,一把抓住它的耳朵。捉了兔子,他又依原法纵跃过溪涧,二人来到河中插鱼。
“……这哪里有鱼啊,浑个儿影子都不见。”荆天行兀自叫道,一旁荆三山正聚精会神地准备要刺慢慢游曳过来的一条鱼,荆天行一叫,那鱼儿突地一晃就不见了。他摇摇头,对荆天行道:“刚才给你说,叉鱼急躁不得,就像你想要杀一个贪心的敌人,只有等他懈怠,瞅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那样才不会失手。错过了机会,就不可能再杀了他。屏气凝神,待那鱼儿呆定不动,出其不意地出手……”
“可是,连鱼儿也不来我这边啊,”荆天行心中一动,掏出没吃完的馍馍,捏碎了往水里撒去,果然,两千年前的鱼也会吃米面,幽幽的又游来几条鱼,吞食着面馍星子。他握紧了尖棍,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中,几条鱼吞食完面馍,逡巡在水中,似在等待他的钓饵。荆天行俊目一闪,果断地刺去,水花渐息,一丝殷红荡开。
“哈哈,刺到了……”荆天行高高扬起犹自垂死挣扎的肥鱼,毕竟还有些孩子心性,手舞不绝高呼着。荆三山摇摇头,道:“不错,今天收获颇丰,回去吧。”
“不,我要再插两条,爹,你那儿还有没吃的面馍没得……”
***********
院中放着那三担抚恤资物,虽说母亲说等爹爹回来后要送回郡里去,不过荆兰还是好奇地翻弄,特别对那担锦布特别感兴趣,还有那几靛青丝,摸着比母亲织染的衣布还要柔顺三分。当下拿起这个看看,伸手摸摸这个,突然一个淡白绿的貔貅玉饰从布靛中抖落出来,那貔貅寸长大小,玉润异常,她忙叫道:“娘,你看这是什么?”
赵碧云让赵才将东西放在这里,心中一直忐忑,她隐隐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听女儿叫唤,过来一看,赵国是火行,崇尚红色,这小方貔貅缀在一根红绫带子上,她知道是什么东西,却对女儿道:“这个……娘亲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思念电转,怎么这些抚恤物品里面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他们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怎么可能遗落如此贵重的饰物。这种东西在虽然不罕见,不过也不是平常人家有的起,不说那貔貅是整玉篆刻而成,就说这佩戴资格也要一些世家大夫公子才具有。如果说赵才是不小心遗落,那么自还给他也就是了,如果是有心如此……一时想不明白,却听荆兰问道:“娘,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赵碧云忙道:“没什么,就一个饰物,传说有辟邪的作用!”
荆兰听了,高兴道:“这东西能辟邪?那我要把它送给哥哥!”说完小手紧握了貔貅再不放开。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妹妹要送我什么啊?”正是荆天行,他二人刚好回来,听了妹妹的话,问道。
一见是哥哥,荆兰站起来一步跳到荆天行面前,摊开小手,将貔貅递给荆天行,道:“娘说这个可以辟邪呢!”那白中带绿的貔貅在她如脂白玉的小手上,衬托得更加玲珑剔透。
荆三山见荆兰身后突然多出三担东西,于是忙问:“兰儿,这些是……”荆兰忙说道:“这是那个赵公子送来的,说是前几日我们家着了火,按郡例来抚恤。”荆三山眉头一皱,“哪个赵公子?”
赵碧云早上前来接过丈夫手中的东西,听了道:“上次来我们家讨水喝的那个赵公子,郡史大夫的公子。”闻言荆三山一思索,想起左厢房着火的前三日,赵才几人到家里讨水歇息的事情,那天他在院中劈些柴火,荆兰和夫人在洗弄衣布。‘荆天行’卧病在床。突见赵才三人突然转悠到院子来,说是郡爷公子,家父生辰,来山里打些野物孝敬父亲,体乏口干,借地休息一下。眉目间却偷偷打量荆兰,言语间甚是自大。荆三山携家带口偏安一隅,自然不跟他计较,只道待他去了,想来他也不敢怎样……
荆三山犹自思忖,赵碧云又上前说了今日赵才来抚恤的情形,还有荆兰手上的貔貅,荆三山却是懂得的,赵碧云一旁道:“三山,想是那赵公子不慎遗落的,我也说了,待你回来,就把多了的东西送回郡里去……”荆三山笑道:“夫人想的也太天真,那日他三人走后,我就纳闷,他是郡史大夫的公子,来猎去野物,怎会不带足食物饮水,我看他是来者不善,不过……”荆三山眼中幽地闪过一抹狠色。
赵碧云听丈夫如此说,也道:“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我们这小院离郡邑较远,纵是离那官道都有三箭之地,即使着了火,那往来之人也都不会在意,他赵公子怎么就知道这里遭了火灾。”荆三山知道赵才不怀好意,不过他也想不到着火的个中缘由,却听荆天行朗声道:
“因为火是他们放的,所以他们知道!”
荆三山一惊,他不相信郡史大夫的公子会放火……突又想到天行当时在屋中,他突地“哈哈”笑了两声,一双厉目逼射郡邑方向。道:“欲杀我儿,夺吾之女,哼,你胆儿也忒大了些!”
赵碧云听荆天行如此说,忙问:“行儿,你怎知道那火是他们引的?”
荆天行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虽然他那时候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哪里知道火怎么起的,听父亲说那赵才既然打妹妹的主意,郡中有制,遭了火的人家能得些抚恤,想是通过这手段挣谢感激。即使不成,他要用强那也要找个正当的理由,他是郡史大夫的公子,自然不可能让别人抓了他的把柄,坏他了他的名声。要弄个罪名,也得迂回用些伎俩。待听了妹妹说貔貅是夹在布靛里的,不用想,肯定是第二种可能更大了些。于是道:
“因为他要接近妹妹总得有个理由,他想到郡中抚恤之制,加上他在这里歇息的时候探听到家中的情况,少不得有了纵火的心思,即使烧不死我,那他也有理由来抚恤。即使要弄个罪名抓了我们,那也可以在这些资物里面做些心思。”他一扬手中貔貅,道:“而这心思恐怕就是这东西了!”
一旁荆兰听哥哥如此说,忙取过貔貅,扔在地上,道:“这是那家伙的东西,我才不送给哥哥呢!”
赵碧云听荆天行一说,想想也可能是这个中道理。喃喃道:“那该如何是好,那赵才是郡史大夫的公子……”
荆三山手握刀柄,道声:“是又怎样,大不了结果了他,再逃往他处吧。”他拉过赵碧云,微微一笑,小声道:“这十年,能安安静静地过十年,我已经满足了。”赵碧云拉了他的手,双眼氤氲,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十年,行儿,公主都长这么大了……”
荆天行先是见荆兰开心地要送东西给他,待听了这东西是赵才故意放里面的,可能会以此为由给她们安罪,顿时弃之于地。有这么一个漂亮可爱又爱憎分明的妹妹关心自己,心中大动。在天佑孤儿院何时有人对自己如此好过?他没见过赵才,不过一听这名字他就觉得不是好东西的家伙,竟然想打妹妹的主意,真是热血奋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哪里听得荆三山和赵碧云在那里说什么。计较一番,哼道:
“爹,待孩儿去杀了那家伙,绝了他的念想!”
荆三山听了,道:“我儿可畏,不过这事急不得,再说还不知道那赵才确切意欲何为,冒失地杀了他,那我们在这儿是待不得了,只看他们明日来怎么说,再做决定!”荆兰忙到:“哥哥,你一个人去怎么行,可能只那个赵公子你就打不过,他还有一些手下拥仆,你又认不得他,如何杀他,还是听爹爹的吧。”荆天行听了眼珠一动,道:“好嘛,待看明天他们如何说!”
荆兰一笑,看到他手中雪白兔儿,不过一脸没精打采。那兔儿被握耳提起,肚腹侧立,只见双腿间肚子微微隆起,荆兰忙道:“这只白兔可能有兔仔儿了,哥哥快放下!”荆天行一听,忙将兔子往她怀中一放,那兔儿早上被他一阵猛追,堪堪的又被折腾一大下午,泱泱的也不再动,卷缩在荆兰的怀中,虚眯眼睛。荆兰用小手抚摸着白兔光滑柔顺的绒毛,爱怜无比。荆天行见了,杵在那儿,像做错事的孩子,缀道:“啊……谁……知道它有崽,早知道我就不提着它甩了……”荆兰佯怒地瞪了他一眼,道:“要是它受伤了,我才不依!”
赵碧云见他兄妹打闹,不觉笑了。荆三山突然觉得,要是能这样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那该有多好,看了一眼官道,眼神突地又凌厉几分。赵碧云道:“三山,先吃了饭,莫要饿着孩子们。”
晚饭过后,夜深,荆三山摸爬起来,逡巡半响,突然俯下身去,拉开踏前汲鞋小案,现出地上一方长板,灰尘半掩,荆三山一拂灰尘,拉开木板,现出一方凹槽,里面一柄八尺长矛,精钢矛头,水纹叶刃,矛身的‘饮血’槽积满灰尘,堪堪能露出点点寒锋。矛柄是用细竹做柄,打通竹节,竹芯内填木条,使牛筋捆扎紧裹的积竹柄,富有弹性,坚韧异常。荆三山一把握起,灰尘扑落,矛头雪白中泛着红光,他震臂一抖,愔愔作响。迷离的眼神仿佛一闪窗,耳中泱泱的回旋着响声,仿若置身于千军万马中。
这时一只素手探过来,握住他的手,道:“三山……”
荆三山回过神来,见是赵碧云,按了按他的手道:“睡吧!”他吹熄灯火,月光扑进窗来。院中墙角,突然一道瘦削身影越篱而去!
………【第七章 少年月夜狂刀】………
那道黑影跑到官道上,这才停下步来,月光下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面孔,正是荆天行,原来白天他答应荆兰和荆三山不去找赵才,眼珠一动,先答应下来,晚上却偷偷的取了父亲放在院里的长刀,待他们睡下,偷偷摸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小院,见月光下院子罩了一层银华,寂寂无声,心道:“妹妹,前世我是一个孤儿,从没有人关心过我,陈伯伯的关爱也没让我感到有一丝家的感觉,这一世是你们,是你们让我知道什么是家的温暖,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即使他还没有伤害,只要他有一丝想法,我也会杀了他。我会杀掉每一个爹爹所说的随时出现的敌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侵犯上天赐予我的天伦!”
他一握长刀,向郡邑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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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后院,知客小厅中,壁柱上灯火曳曳,堪堪挡住西窗进来的月光。屋中正位放了一方矮案,左右两张小几,中间玄纹锦褥铺地,鼎香飘飘,装扮得甚是别致。赵世坐在主位,一身缎锦宽衫,微阖着双眼。
厅外传来咚咚脚步声,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跨进小厅,青发小冠,横插一根剑笄,面容刀削,只着了一袭玄色深衣。对赵世并手见礼道:“大夫”赵世听了,睁眼一看,道一声“子英”,一拂大袖,一指小几,示意他坐下。
来人正是赵世的小舅吴子英,他是郡邑小尉,麾下统领着五百军士,做事最是干练。闻言到小几旁坐下,一女侍端上热茶,马上退了下去。吴子英得信赵世叫他议事,巡弋回来后,换了一身便衣,就赶来了。他见赵世没说什么,也不说话,端茶自饮,
这时一个男仆进来,禀赵世道:“大夫,公子还没回来。”先时赵世又吩咐人去叫赵才,是以吴子英到了,并不说话,一听赵才还没回来,喝了一声“混账!”一掌拍在案上,一甕茶水,溅洒出来。
“去找!”
他怒喝一声,那男仆应诺急急退去。吴子英见姐夫发火了,忙道:“大人,这是……公子怎么了?”虽然赵世是他姐夫,不过在外人面前叫惯了大人,当下也这样称呼。赵世一听,叹了口气道:“都被夫人给惯坏了,不说了,等不得他。我就先与你商议商议。”
吴子英听了忙问道:“大人何事?”赵世将黄竹小简扔给他,道:“我得到消息,秦军不日将攻破邯郸,赵国要……要灭了,不日秦军铁骑将踏平这里,我等何去?”
吴子英接过小简一看,不觉一惊,这个时代信息不灵通,有时军队打到家门人们兀自睡觉,他只道这郡邑小镇太太平平,哪里知道国家将亡,于是问道:“大人,这消息可否属实?”赵世站起来,度了两步,“这是密探来报,不会有假!”
吴子英沉吟道:“大人,既然我等乃赵国子民,誓当与国共存亡,秦兵攻来,我帅五百虎士与之奋战到底。”见他说得大义凛然,赵才一脸惊恐。他的本意是想不待秦兵攻来,一家人寻个机会逃跑吧,至于去何处,才叫吴子英来商议一番,听他说得如此坚定,刚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他转头对着虎屏,想到他这样说了,而且平时也知道他光明磊落,大义凛然,怕是说他不得。思恋电转间,忙道:
“子英,我知你性格刚健,可是区区五百军士,那里是秦军的对手,到时你有个损伤,我怎么向夫人交代,要不……”
不待他说完,吴子英一抖衣道:“大人不必担心,如果不敌,我自会保护大人和姐姐离去,只是这一郡百姓,要遭灾难了。”赵才听了一宽,心中一热,刚才他还打主意让他率军抵住秦军,好携了妻儿逃跑,不觉一汗,端过案上的剩下的茶水喝了一口。道:
“希望秦军不会攻到这里,邯郸陷落,想来秦军不会大肆杀掠生民。不过还是要做好准备,这样吧,你先去休息,做好准备,随时应变。我琢磨琢磨如果要走,该去哪里!待公子回来,再做定夺!”
吴子英应诺退去,赵世重新坐下,久不见男仆来报赵才的消息,一顿足,“这都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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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天行一路奔跑,不过半个时辰,堪堪来到郡邑,街上还有些行人,多是酒色之徒。他不知道赵世府邸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是郡邑大夫的家,那肯定是在最好最热闹的地方。于是往郡中热闹的地方行去。拿在手上的刀来时用院中凉的布裹了,是以别人也不注意他。
突地街角传来一人声音道:“公子,大夫找你很急呢!咱们快点走吧!”一道带点混胡的声音道:“吵什么吵,这不是在走吗?饶公子我的兴致!”荆天行一看他醉醺醺说话都不清楚,前面那人是一璞帽棕衣的男仆,正是赵世吩咐来找赵才的那人。听赵才一说,只得挨住了慢行。
荆天行一听他喊赵才“公子”,心下一动,莫非就是那家伙?见他的身旁跟着两个脚人,显是会些功夫,计较道:“且不知他是不是那家伙,这样冲上去被护卫拦住,他怕是要跑掉。这样当街杀人,到时也难得逃遁。且先跟着!”打定了主意,快步跟上去隔着几丈远缀着。赵才等没见过荆天行,街上行人,也不以为意,
春秋管仲首开妓坊,战国时大遗其风,各国青楼妓院大都小郡都有,公子富人以之玩乐为风。赵才自荆家抚恤回来,便与几个常玩的富家公子去押妓,先时那小仆已经来叫他一次,说老爷又要事唤他,那时他兴致大起,哪里肯回?这时已经喝得醉倒东西,小仆再来唤时,泱泱的由两个小仆扶了慢走。不时来到照府,那小仆自去报禀赵世。
这边荆天行见他们进了赵府,果然便是那家伙。其时官家府邸大多以竹木青瓦为主,这栋院子建的还算气派,青石石阶,飞檐斗角,见门口有两名门侍看门。他转到墙角,墙高不过一丈,他纵身一跃,板过墙头,见回廊无人,悄悄的跳进树丛,傍石依柱,往深院摸去。
赵才喝了女侍奉来的凉茶,酒醒了两分,自顾往后堂而去。转过一个廊角,荆天行远远看见了他,寻了个间隙,从角门闪进后堂小院,幽幽香甸,冉冉芳亭。这时赵才刚走过芳亭,突地觉得右首房上有一身影闪过,他只觉眼睛一花,定睛看时,哪里有人?只道是错觉,忙忙压低了身影。等了半天,再没听见任何异动,突地穿过芳亭,来到廊下。
只听房中一道喝声:“混账,什么时候了?”另一个道:“爹,这不是来了吗?有什么事,孩儿很困呢!”显是赵才的声音。赵世真真被他气得发抖,竟至说不出话来。赵才接着又道:“平时爹都没过问过我,今日怎地唤的如此急?”
赵世长叹一气,坐倒案边,道:“邯郸已经被秦国攻下,不日我们这里将要遭到战火,你……你竟然还……还玩乐不堪……”赵才让他气极,摇摇头,想要痛斥一番,却说不出话来。
屋外荆天行听了一惊,“邯郸已经陷落,赵国……不日就是秦国的领土。”他知道的不多,哪里清楚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想道:“最好不要这时候攻来,我还没杀了那贼杀才呢!”
一边赵才一听也惊了,忙问道:“爹爹说的可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
赵世见他胆小又没主意,真真快被气死,没好气的道:“怎么办?你再去多玩些时日,待那铁矢雕翎射到你面前,你才知道天下不是太平!”赵才上前道:“爹爹,我知道错了,要不我们投降吧,投降了秦军就不会杀我们了。”赵世道:“你倒说得好听,秦军虎狼之师,没破一地,无不烧杀抢掠一通,到时我们又怎的逃得了!”
赵才道:“那爹爹,我们逃吧,还有娘!”
赵世见他如此,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叹口气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为父唤你来,就是商议商议逃去何处,不想你……”
赵才一边认错,一边道:“孩儿知道错了,不该玩乐无度。逃去哪一时不知道,先逃出赵国边邑再说,想来到了他处,爹爹你是大夫,别人至不会为难我们。”
荆天行听了心道:“秦军杀来,你们要逃,待我杀了你,你老爹会不会追杀我?你们要逃,那老子也逃吧,把你干掉,我再回去通知爹和娘还有妹妹,一齐逃走。”说完兀自握紧了刀柄。
赵世听了点点头,道:“为父也是这个意思,这样,你先回房好歇一晚,明日收好东西,子英掩了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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