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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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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是魔域宫少主,别人眼中的魔头了,你才不喜欢我?”少年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君澜只觉手腕都要被捏碎,“我可以不做少主,只要小澜喜欢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好不好?”

“子游……”看到少年目光亮得可怕的眼神,君澜心中一愣,随后微微叹了口气,“我答应恩师要照顾你,如今你好好的,恩师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然而在听到那样的话后,少年的眼睛一瞬的黯淡,之后又雪亮了起来,抓着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曾经说过让你嫁了我,如今还算不算数?”少年的手指如冰,声音因为紧张已经微微颤抖,“小澜,就像父亲说的,你嫁给我吧,好么?”

听到那样的话后,女子一直淡定的眼里有了掩饰不住的震惊,看着少年那般认真的眼神,挣脱了他的手,目光也渐渐沉静下来,“子游……恩师只是让我照顾你,并无他意。”

“为什么?为什么?”再也忍不住,少年爆发似的大叫。在君澜转身之际,陡然手腕一紧,被拉个踉跄。君澜本有怒意,然而在看到少年妖鬼般的眼神时,心下一阵战栗,听得他愤怒的声音,“难道小澜心里有了人?是谁?是谁!”

“子游,你只是害怕孤单,等你心里有了人,自然会明白。”没有被他的话所震慑,君澜边沉静地说着,边欲从他手里挣脱。

故人何在 (5)

“你不是我,你怎么清楚我心里的感受?我自己的感觉,不用你来判断!”少年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丝毫,语气坚定如铁,“小澜,嫁给我吧,我只对你好,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子游……”君澜有些无可奈何,不知说什么才好,子游在她的心里就好像是自己的弟弟,她无法把弟弟当成情人来看待,“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短短的回答,让少年的脸迅速苍白下去,然而眼睛里的墨色越来越深,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建立起来,窗外吹进来的寒风陡然被弹离,绞断了飞帘,扑簌簌地落下了碧瑶楼!

“怎么不能接受?怎么不能接受!是不是因为那个梁向鸳!”少年的眼里有了可怕的光,大笑起来,“他都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淡定的女子脸上蓦然褪去了血色,被紧握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冷冷地看着少年大笑着,继续说着那样凌厉的话来,“是不是只要因你而死的人,你都会记住?小澜,那么我也死在你面前,让你记住一生一世,好么?”

不等君澜回答,少年急速抓起了身边的长剑。

“住手!”君澜眼见不对,想也不想地伸出了手去阻止那把快要切上少年颈间的剑,只觉手腕上陡地一阵刺痛,“啊,天……你疯了!”

“小澜!”看到长剑在她的手腕上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来,少年扔下了剑,惊慌失措地执起她的手,忽地低下头去吸吮流下来的血丝。

君澜怔怔地看着低头的少年,只觉丝丝刺痛从手腕上传来。

“小澜,对不起,对不起。”魔域宫少主抬起了头,唇角上犹自沾着血沫,“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说话间,少年的嘴角缓缓划下了一道血痕。

君澜摇了摇头,腾出另一只手来拍怕他。

少年露出了孩子般欣喜的笑容,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的笑容陡然凝结,血丝一分一分沿着嘴角淌下来,流到了衣襟上。

“子游,子游!”她看见少年止不住流下来的血丝,不自禁扶住了他快要倒下去的身体。

“小澜,小澜……”因为苦痛,少年的声音颤抖而微弱起来,恍惚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会从她的身边消失,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身子剧烈地发气抖来,“我中毒了,快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那一瞬间,君澜仿佛又看到了那开满红艳艳的花丛中男子倒下的身影,心里没由来的恐慌,抓住了少年的手,反复安慰。

“小澜,小澜……”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然而手依然深切地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松一丝一毫,“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会永远记住我?”

故人何在 (6)

“别乱说话,”君澜坐倒在地上,抱住他的身体,安慰着,“你会没事的。”

大漠的寒风猎猎吹进来,飞起了只剩下半截的帘子,簌簌作响。少年的脸色青白不定,仿佛睡着了一般,躺在了女子的怀里。



厢房里沉静而窒息,君澜看着榻上疗伤的少年,眉目间露出了担忧与关切。少年的脸色青白不定,头顶上方青得诡异的烟腾升着,左右侍从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如临大敌。

一点腥红的檀香吐出了淡淡的香,袅袅萦绕在房里。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少年的脸色渐渐缓下来,却依旧苍白,他猛地吐出了一口黑紫色的血沫,在地上立时起了几点沸腾的白沫,发出了嗤嗤的燃烧声,左右侍从却松了口气。

“你中了什么毒?”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她终于忍不住问,“这是第几次了?没有解药么?”

吐出一口血后,夜之墨长长舒了口气,有些疲惫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笑了一下,想撑着下地,“没用的,黑沉香是没有解药的,除非去凌绝顶求药。”

“什么?”君澜忍不住脸上色变,惊问,“怎么可能?那你……”

“为了治好痨病,我不得已服下了大量的黑沉香,这样也可以帮我在短时间里练成魔域宫里的所有秘籍。”少年的眼睛忽然就黯淡了,垂下眼帘,轻轻道,“可是,小澜,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死了。”

君澜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强烈的杀气和剑气。

才不过几个月,就达到了那样的武学境界!那样的武功,恐怕已和八年前的玉面哥哥不相上下了吧?

“你怎么会成为魔域宫少主的?”过了半晌,她终于问出了几个月来一直困扰在心头的疑问,“恩师被杀的那一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一晚……那一晚忽然之间有很多黑衣人闯进府里,杀光了府里所有的人,那些人像疯了一样,不管老少妇幼,全部一剑斩杀。”少年黯淡的眼睛忽然之间雪亮了起来,满眼惊惧和痛恨,脸色却是苍白的,“那些都只是孩子啊,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惊人的秘密,就连我也不知道。”

君澜握紧了手指,脸色也是雪白的。那个阳光般温暖光明的人竟成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人了么?心中强烈的刺痛慢慢腾起,仿佛有钢丝般的尖物在心肺深处绞动着。

夜之墨低着头,手指在榻边的剑上游移,神色却是苦涩而痛苦的,“可是,如今的我也没有资格痛恨他们……我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外面全是哭喊声和尖叫声,我一直一直躲着,希望父亲来救我。”

故人何在 (7)

“那一天真是阴暗啊……直到外面没有丝毫的声音,我才敢出来,失心般跑向父亲的房间。一路上都是血,好像整个府邸都浸在了血缸里一样,全部是鲜艳的红色,我踏过那些尸体终于跑到了父亲的房间。”

君澜怔怔地听着那样的叙述从少年嘴里平静地吐出,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太尉府横尸遍野的惨状,还有八年前那个始终对她戏谑微笑,百般宠爱她的少年,她身子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后退,靠在了窗边,说不出话来。

“里面站着几个黑衣人,刀子架着父亲的脖子,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我,说:现在整个太尉府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小子用剑杀了他,否则就替你娘收尸!”少年的眼睛里有愤怒的火焰燃烧,杀气腾腾地漫出来,“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父亲啊,我怎么能亲手弑父!可是娘在他们的手里,娘早已被他们劫持了,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他和娘,我只能选择娘!”

魔域宫少主抬起头来,看着脸上已然失去血色的君澜,忽然间咬着牙,抱着自己的头坐了下去,发出了微弱的嘶叫,痛苦而绝望,“我杀了他!我一剑砍了他的头……一剑砍了他的头!”

他忽地抬起了头,看着她,在这样沉重而悲哀的凝视里,魔域宫少主蓦然跪在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背抵在了自己的额心,“小澜……原谅我,原谅我!我没的选择……我只能选择娘,原谅我!”

“子游……”君澜面如死灰,看着精神有些失常的魔域宫少主,她低低唤了一句,伸出手去想抚摸他的头,忽然间说不出话来,然而内心的惊骇无法控制地溢出,对龙锦腾只隔着一层薄膜的恨陡然刺破,无声无息地迅速腾起。

少年的情绪依然激烈,又说了下去,眼里却有了奇异的光,“那些黑衣人离开后,过了很长时间,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说:只有你变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负,才能保护你爱的人,跟我走吧,成为魔域宫的少主。然后我就跟着他走了,那个黑衣人教我所有已经失传的武学神籍,将魔域宫宫主软禁,成为魔域宫真正的掌控者。从那个黑衣人口中知道原来我根本不是梁临的孩子,是沧海始帝剑城的后裔。”

“什么?”因为震惊,君澜忽地微微直起了身子,重复了他的话,“沧海始帝剑城的后裔!”

百年前开创沧海第一个帝国的始帝雪剑城!

少年看着面露不可置信的君澜,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了惨酷的光,“小澜,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可是即便我是沧海始帝剑城的后裔,也要受制于那个黑衣人,他虽救了娘,却也软禁了她,叫我能如何?我现在只不过是被别人捏在手心的一颗棋子!”

故人何在 (8)

“那黑衣人叫你做什么?”毕竟也是权谋运筹惯了的人,她凭直觉忽地明白了什么,惊问。

“……”仿佛话到喉咙边又忽然咽下,少年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最终用力地将剑扔到了地上,“妈的!他不让我说,否则娘就会死!”

君澜心中惊疑,却不再问他,将手按在了少年瘦弱的肩上,然而少年的身子却忽然一颤,仿佛想起了什么,墨黑色的眼睛里忽然浮起了莫名的惊惧,猛地将她推离,“不,你快走,快离开我,我不想小澜出事!他会抓走我身边所有的人来威胁我,快走啊,回龙啸堡!”

“不行,龙啸堡也不安全了,阿瑞亲快打过来了!”说到龙啸堡时,少年忽然又摇摇头,抓住了她的手腕,神色烦乱起来,顿时没有了主意。

“你说什么?龙啸堡出什么事了?”君澜猛然变色,忽然明白了什么,伸手紧握住了他,“你到底对龙啸堡做了什么?”

“阿曼皇后将川州的城防布兵图给了阿瑞亲。”魔域宫少主看着她,惨淡一笑,“小澜,原来你不信任我。”

阿曼皇后!君澜怔住了——怎么可能?她要为自己的父亲争夺北夜江山么?她不是哥舒的同盟者么?她哪里来的城防布兵图?这种军机地图怎么会在她的手上?这一瞬间,种种疑惑电流般涌上了她的思绪里。

“少主,阿瑞亲的大军已在百里开外。”进来的侍从打断了他们的话,轻声禀告。

“什么!”君澜再也忍不住,颤抖着惊呼出声,惊着几步走到窗口遥望。果然看到了极远处腾起了漫天的黄尘,似乎有一支大军奔袭而来,在风沙中悄无声息。看方位,那条路是直奔川州!

川州的外城内便是龙啸堡,那么他们要先攻破龙啸堡?!

那一瞬间,仿佛有冷电从背脊贯穿而下,她再也不想别的,霍然转身向龙啸堡的方向拔足狂奔而去。

然而在女子走出碧瑶楼的前一刻,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孤鸿池早在听到少年的话的一刹那,疾风般掠向了几百里外的龙啸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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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下之箭(1)

君澜向着三百里外的龙啸堡拔足狂奔着,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滚滚的黄尘,瞬也不瞬。这一刻,她的心里刹那乱了阵脚,丝毫没有注意到以自己的脚程如何能到龙啸堡?她只觉恨不能一步跑到了龙啸堡。

“小澜!”紧随她身后的魔域宫少主飞身掠上楼下的马,向她伸出手来,对她大声招呼,“快上马!”

狂奔中,君澜借力翻身而上,也顾不得礼仪,紧紧搂住了少年的腰。

白色的骏马如同疾风闪电般,驰骋在酷热的大漠里,冲向三百里外的龙啸堡。

君澜侧脸,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远远望去,城头那处已经黄尘漫天,战云密布,烽火连天。风沙中隐约有血腥味传来,耳边依稀有刀兵相接的交击声。

已经开战了么!军机地图被泄,大哥能否守得住龙啸堡?

那一瞬间君澜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子游,快点!龙啸堡不能失陷!”

“马已经不行了!”疾风中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风沙烈烈,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日行千里的骏马被催得一路狂奔,即便是万里挑一的名马,此刻在短短的半日内毫不皆歇地急奔,也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夜之墨立时弃马,携了女子在大漠上跳丸般飞掠。

急掠所到之处,已有越来越多的死人。刚掠入战场的边缘,便看到城头上如林的箭雨云梯和层层叠叠的兵甲陌刀,君澜倒抽了一口冷气——战况这般激烈,阿瑞亲为这次的叛乱突袭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吧?只要攻陷了扼守北夜的川州,那么他便控制了北夜武侯军的兵权。川州是否失陷与她无关,可是孤鸿池怎么办?那是和她相依了十年的大哥啊,即便那只是他复仇的途径。

刚一想到此,她的目光落到了川州的外城上,看到头带铁盔,穿着铠甲,手持陌刀的一个将领,威风凛凛。他身边站着的,是身穿狐裘已过四旬的男子,君澜一眼便认出了他——那个曾在先皇寿宴上只见过一次面的人,阿瑞亲。

然而当目光转到外城对峙的城头上时,她的视线凝滞了——内城城头上只有龙啸堡二公子在指挥大局!

他,他呢?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哥怎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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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下之箭(2)

也在这一刹那,城墙上空蓦然有一道白影闪电般掠过,竟是直掠敌方处!待那袭白影落到了城墙下,君澜终于看清了来人,脱口惊呼:“大哥!”

孤鸿池霍然挥手,一刀斩下了马上的士兵,点足翻身跃上了战马,策马冲入了战围。剑光如十几道闪电腾起,光芒所到之处无不披靡,连续斩下了十几个士兵的头颅,登时血花飞溅,士兵骇然奔逃。

阿瑞亲站在外城上,指挥着军队将云梯搭上城墙,却被城上纷纷射下的雨箭射死了大片士兵。

事先得到了军机地图,猝然发难,龙啸堡堡主不在,原本是一举攻下龙啸堡,夺下川州的大好时机。然而此刻站在城头上指挥大军的花花二公子用兵竟是这般出色,一连串的攻击都被他一一击退!守军交替上阵放箭,滚油和巨木不断落下,一切都在那个众人口中“一无是处”的二公子指挥下井然有序。

阿瑞亲的眼色阴郁了下去,暗自咬了牙:真是小看了那个龙啸堡二公子,从正午打到了傍晚竟然久攻不下!然而攻击的时间越长,他渐渐发觉了那张军机地图破绽百出,似是有人改了某处重门!

那一刻,阿瑞亲冷汗涔涔,惊惧交加——如果这一战败的话,那么他便永无翻身之地!

“王爷,孤鸿池!是孤鸿池!”混乱中,身旁的将领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挥剑斩兵的男子,脱口惊呼了起来。

此刻听到属下的惊呼,阿瑞亲不由吃惊:“魔域宫少主竟然没有拖住他么?!”

看着战阵的混乱,白衣男子一剑便是数十人,所向披靡,阿瑞亲恶声发令:“给我攒箭!射死他!”

话方落,城墙上便架满了弓箭,如同林海,急雨般呼啸而去,瞬间便将那个白影隐没。

“子游,带我到他那边。”站在广场的暗角,看到飞蝗般的雨箭激射而出,君澜只觉额间突地一跳,眉目间掩饰不住的惊惧,却是急速低声,“带着我到龙啸堡城门下,有把握没?”

夜之墨一惊,霍然转脸看着女子,眼里有些阴郁,“去不得。”看到她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个夹在乱兵中冲向城门的人影,他忍不住低声问,“小澜心中的人是他?”

又一轮雨箭过去,远远望去,男子白衣上赫然多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然而那一袭白衣反而向前移动了几丈,傲然仰头,望向城墙上的阿瑞亲,杀气凛凛,嘴角却在冷冷地笑着。

战下之箭(3)

“子游,快!带我去城门!引开阿瑞亲!”如雪白衣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君澜不自禁地咬紧了唇瓣,脸色苍白,“这是我欠他的。”

“小澜有想过我么?就这么确定我能带你到城门下?”夜之墨忽地冷笑,笑容里却有抑制不住的苦涩,然而少年只是沉默了片刻,轻声,“好,我带你去。”

少年将心法发挥到了极致,在掠身的一刻,迅捷地织起了一道光幕来,城墙上方射下如林般的羽箭纷纷折断落下。

白光笼罩城头的一刹,所有人都仰头。

“谁?”城墙上指挥守军攒箭的阿瑞亲悚然动容,抬眼看去。

不知何时,离龙啸堡城门几丈之远的地方出现一袭黑衣,阿瑞亲震惊地瞪大了眼,竟是魔域宫少主!少年身侧站着一个素衣女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阿瑞亲皱了皱眉,忽地觉得有些不对,然而在下一刻,不知被什么触动,他忽然在城头上哈哈大笑起来:“如此甚好,一见双雕!”言毕,用尽力气挥鞭下令,“给我射!一个不留!”

几百张劲弩张开,利箭呼啸脱弦,齐齐射向城门下的人。

“小澜!”雨箭里,孤鸿池看到那袭素衣身影,蓦然颤声喊了出来,手起刀落,这一瞬间内心仿佛被激起了惊涛骇浪,漫天的飞箭还未近他的身,便被剑气斩断,像麦秆一般纷纷落地。

“天哪!底下的三人要成刺猬了。”城头上,孤少城眉宇间有了凝重的担忧,语气却是轻松的,“阿瑞亲已经敌我不分了,只顾开箭,这——”

然而,他的话还未讲完,便蓦然顿住,眼睛惊骇地望着极远处,黄尘漫天,似乎有大股人马正在往这边急驰!

那,那是军队?!阿瑞亲的救援!?

也在这同一时刻,阿瑞亲也发现了身后万匹铁蹄直奔而来,腾起了漫漫黄沙!原本快支撑不了混乱的战阵,忽然看到了远处的救援军队,他忽地仰头大笑起来:“孤鸿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直攻城门!”

城墙下,数万士兵踏着尸体向着城门包围了过去,刀海林立,熠熠生辉。然而孤鸿池却仰头冷睨着他,嘴角浮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诮。随后,闪电般掠去,提剑和夜之墨背向而立,将素衣女子紧紧护在中间。

“大哥!”君澜欣喜地转身,脱口便唤。

战下之箭(4)

“离龙啸堡城门还有四十丈,无论如何要护好小澜。”魔域宫少主还未来得及吃惊她的叫唤,就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急促地喘着息,“我护你们到城门。”

话语方落,白衣扑出,手中的长剑划出了凌厉的弧度,将冲上来的数十个士兵斩杀在剑气下,然而万军之中,三尺长剑毕竟有限,而且从那样万军中一路杀过来,身上已经有了多处的箭伤,一袭白衣已然浸满了血。

在白衣掠出的瞬间,君澜怔怔地看着手——方才不经意间摸上孤鸿池后背时,竟然摸了一手的血!

少年带着一直出神的她连翻躲过飞射下来的雨箭,毕竟是在短短几个月里促成的武学,他的气息渐渐混乱了起来,行动没有了方才的迅捷。

城门下不停地有士兵涌上来,一黑一白在乱兵里不停地砍杀,血溅了满脸。

“孤少城!左右空门!天地玄黄阵!”砍杀声和雨箭呼啸声里,女子回过神来,忽地力竭地嘶喊,“天地玄黄阵!”

“来不及了!”阿瑞亲笑了起来,忽地厉声下令,“再给我射!”然而,城墙上却无人回应他的话,死一般的寂静。

他惊疑地回头,身侧的将领不知何时已倒下,背后直直地插着一支漆黑的利箭!周围的士兵一时间竟然不敢动。

怎么回事?他竟然没有发觉!

心中蓦然涌起了不详的预感,阿瑞亲霍然转头看向救援军队的来处。这一刻,他再也掩饰不住的惊骇:城墙下,数百张劲弩张开,漆黑的箭冷冷地对准着他。然而让他的震惊的却是,那数万铁骑竟是他麾下的精良军队,此刻却如同敌人般冷冷地向他举起了陌刀和利剑!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人?那个在背后将他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突然被逼到绝境的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忽地爆发出了大笑,再也不管不顾,霍然转身看向另一头城门下的那袭白衣,冷声下令:“阿沁上来!”

城门下,孤鸿池在冷笑,看着走投无路,被迫逼到天罗地网的那个人。然而,当一袭白裙女子站在外城上时,他的视线陡然凝滞。

战下之箭(5)

“孤鸿池,还认得她吧?”外城上的人凌厉地笑了起来,如同被逼到绝境的一头野兽,眼里雪亮如闪电。

君澜同时仰头望去,身子蓦然一颤,差点惊呼出声——彩罗衣?!

“云霓?”孤鸿池仿佛痴了般立着不动,哐当一声,手中的长剑掉落,那些原本后退的士兵惊疑不定,然而震慑于他的杀气,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乱动。

“阿沁,射死他!”阿瑞亲下令,冷声。

“是,义父。”外城上,白群女子夺过身边士兵的一张弓来,张弓搭箭,缓缓拉开了劲弩,对准了城下的白衣男子。

骤然发现了什么,身侧一直护着君澜的少年皱了皱眉,大声提醒:“小心,那女子易了容!”

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提醒,在利箭脱弦射来的那一瞬间,孤鸿池的眼神霍然涣散开来,有些恍惚不定。

“大哥!”利箭呼啸声里,君澜蓦然颤声喊了出来,下意识地迎了上去。

在那样生死一瞬里,所有人仿佛都惊住了般,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那里,素衣女子急奔而去。

“小澜!”

仿佛回应着少年的惊呼,一道银光裂开了空气,一箭射穿了女子的左肩。

“小澜?”看到忽然委顿在他眼前的女子,孤鸿池猛然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血仿佛无止尽地从她的左肩流了下来,转眼浸染了她的半身,“小澜!”

“大哥……我拿命来还,你……还是我,我的大哥。”他觉得袖子忽然被轻轻地拉住,看到女子微弱地说了一句,随即昏死。

“小澜!”孤鸿池下意识地将她抱住,原本苍白的脸霍然间褪尽了血色,大喊,“少城!你快开门!快开门啊!”

在那个白裙女子射箭的同一瞬间,后方数百张劲弩呼啸而来,外城上所有的士兵,包括阿瑞亲全部无声无息地倒下。

同一时刻,在那个风雪莽莽的凌绝顶之上,执着玉盏的狐裘男子的手陡然一震,玉盏啪地掉落,粉碎。仿佛痛极,月将影捂着肩膀,微微皱起了眉,忽然觉得心寒颤栗。

她,她出事了!

“领主,媚婆婆快不行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侍从的声音,低声禀告着。

月将影一怔,手捂着肩,吐出一口气:“叫少城来一趟吧。”

“是。”侍从垂首静静地退了下去。

男子将身子靠在了覆满雪貂裘的玉榻上,有些疲累地阖上了眼睛,玫红色的卷发覆满了他那张邪美异常的脸庞。

情释前仇(1)

长河落日,狼烟滚滚。一场混战之后,地上尸体狼藉。然而,无人知晓那天在战乱中忽然出现的数万军队在城门开启的同一时间,又悄然退去。

而川州城主一边写下奏章,将此事告知北夜王朝,一边整理收拾残局。不消几日,北夜夜都便来了圣旨,因龙啸堡堡主守城有功,赐封为定北侯。

孤鸿池看着夜都来的圣旨,眼里忽然有了琢磨不透的笑意。然而不知为何,却在下一刻,他的眼里渐渐没有了笑意,手指紧紧握住了圣旨,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咳咳……”他忽地咳嗽了起来,然而却因为此刻内心激烈的挣扎,低低的咳嗽渐渐剧烈起来,竟比以往还要厉害。胸口仿佛痛极,孤鸿池伸手捂住,咳到后来,嘴角有一丝紫黑色的血沫流了下来。待气息稍稍平稳,他疲累地靠在了案几旁,缓缓阖上了眼睛。

这一场混乱过去之后,黑沉香的毒性已经染尽了四肢百骸,他已经控制不了黑沉香的毒了。每日天露曙光之时,毒性便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如此下去,不过一个月,他就要随云霓去了吧?然而这一刻,他竟不想那么快死去!心中一刹那便想到了——如果他死了,那她怎么办?

一想及此,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坐到案前,执笔写了起来。半晌,他将写好的信笺塞进了白玉管子,一吹口哨,随后有扑簌声穿过重重帘子直飞了进来,一只雪白的信鸽停在了他的手臂上——那是他和龙锦腾用来保持联系的信鸽。

信鸽又扑簌簌飞了出去。

“堡主,君姑娘醒了。”门外有侍从忽然低声禀告。

“醒了!”听到她醒来的喜讯,孤鸿池当即站起了身,匆匆往门外回廊里走去,直奔她的居所。

急急地穿行在楼阁回廊里,孤鸿池忽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问身后的侍从:“夜之墨走了么?”

“尚未。”侍从低眉恭敬禀告。

听到回答,他有一瞬间的犹豫,眼里光芒闪烁,然而很快就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去。

情释前仇(2)

雪松阁的房间里灯火黯淡摇曳。

外面已经透出了微亮的曙光,夜之墨推开窗,大漠寒冷的晨风翻涌而入,吹散了萦绕在房里的淡香。

魔域宫少主无言地握紧了手心的那支碧玉笛,微微蹙起了眉——他曾听那个人说过,碧玉笛是开启凌绝顶的钥匙。在看到小澜腰侧的笛子时,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根寻常得不起眼的玉笛。

黑衣少年回头静静地凝视着女子沉睡的脸,她怎么会有碧玉笛?

然而还未来得及细想,床上一直昏迷的人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梦呓,他当即走了过去,将碧玉笛重新系上了她的腰侧,俯身看着她。

“子游?”女子醒了过来,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想撑着起身,不料左肩上撕裂般的疼痛猛然传来,脱口低呼了一声。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少年抓住了她的肩,将她按回到床上。然而女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硬撑着起身,因扯痛了伤口,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还在这里?龙啸堡的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放心,区区一个龙啸堡,还不敢把我怎么样。”看到女子肩上有血丝渗了出来,少年皱了皱眉,神色紧张,语声却掩饰不住的傲然,“没人能伤得了我。”

闻言,君澜才喘着息躺了下去,方才只是些微的挣扎就令她有些疲累,她微微阖上了眼,只听得房外不时有人进来又匆匆出去。

少年的视线在她的腰侧停留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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