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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掠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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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的难受,鼻头一阵酸楚,「你……怎么弄成这样?你不是说有朋友受伤?怎么你……」
冷子杰只是淡漠的看她一眼,并不解释脸上的伤,「要批的文件带来了吗?明天与大和公司的合约书都弄妥了吗?」
江薇见他一副淡漠态度,泪光在眸中一闪,她慌忙低下头掩盖过去,头低低的走上前将手亡的牛皮纸袋递给他,「都在这,冷先生,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Call我,我会马上替你处理的,我先走了。」
唐逸若有所思的瞅了江薇一眼,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他的心上竟没来由得感到一抹不安与奇异的感受,她,不会是爱上冷子杰了吧?
江薇—转过身就感觉到眼前的犀利目光,蓦地将头一抬,恰巧对上唐逸一双若有所思的眼,她心上—惊,吓得手上的其余文件都失手落了一地。
「我有这么可怕吗?这位小姐。」唐逸不怀好意的问道,一双眸子一瞬也不瞬的落在她身上。
「嗄,没……对不起,我只是吓了一跳。」她很快的收拾起心慌,蹲下身去捡文件。
唐逸也跟著蹲下身去帮她捡,捡起後将文件递给她,眸中带笑,「小心点,这样慌慌张张的怎么当秘书?」
江薇仰起脸看唐逸,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眉间不由自手的浮上一抹轻愁。
「江秘书。」冷子杰走过来,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笑得诡异的唐逸,冷漠的眸子中竟拂过一抹担忧,蓦地,他伸出手拉起她,「我还有点事要问你,我送你回公司吧。」
已经害了一个白,他不能再无端的将江薇扯进混沌裹,他只要一想到唐逸方才看江薇的眼神,心上就没来由得产生一股强烈的不安,当下决定将她迅速的送走。
「嗄,可是你的朋友不是还在急诊室吗?」江薇从见到唐逸开始,便知道急诊室里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白,若不是她,冷子杰和唐逸不会同时出现在医院里。
「没关系。」冷子杰二话不说就拉著地离开,将唐逸一个人留在医院。
唐逸冷冷的望著离开的两人,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子杰看来还挺在乎江薇的,对他而言,这该算是件好事吧?
「唐无生?」
唐逸闻声回头,见到方才进急诊室的医师,一颗心又提上来。「她没事吧?」
「她的人很虚弱,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至於她肚子的小孩……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说什么?!」唐逸一把揪住医师的领口,邪魅的眼中透著股阴寒,「你说什么小孩?怎么会冒出一个小孩?」
「白小姐怀孕了,可能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怀孕?」唐逸愣愣的看著医师,怎么会?他和白认识才一个多月,她竟然这么快就怀了他的孩子,他真的太大意了,老天!
「唐先生,你还好吧?」医师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近来媒体界的宠儿看来似乎很糟,镇定得令人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你说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
「嗯,她身子太虚,我还没有告诉她。」
「那就不要说了,就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唐逸冷冽的眼神扫过医师,「没问题吧?」
「我知道了,唐先生。」
*****
认识他,她已经第二次进医院,唐逸居高临下的看著病床上的白,心上的思绪复杂得连自己也解释不出为什么。
是的,他担心她,当她口吐鲜血的在他面前晕倒时,他的一颗心紧紧的纠成一团,心痛、心疼的感受有如刀割,像赤裸裸的刀划过心脏。
是的,他在乎她,当她以身替冷子杰挡下一拳时,他只觉得天地都变了颜色,一股被背叛、被伤害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纠缠不清,恨得他想抓狂,想将冷子杰撕碎成片片。
冷子杰又赢了,以前到现在,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赢过冷子杰,就连—个女人的心他也赢不来,还深深的伤了她,伤了自己还来不及出世的小孩,他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怪过自己、怨过自己……
「水……我要喝水……」白的口中喃喃的发出呓语。
唐逸轻轻将她的身子扶起,拿了一杯水递上她乾涩青紫的唇办。
她无意识的轻啜了几口,柔弱的身子往他的怀中偎去,似乎企求著他身上的体温来温暖她、保护她。
唐逸放下水杯将怀中的人儿搂紧,能被人依靠是一种幸福吧?至少现在的他是这么想的。
过去曾有一段好长的日子,无时无刻,他都在希冀有个温暖宽大有力的臂弯可以拥抱自己,在他悲伤的时候可以倾吐,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可以寻求慰藉与依靠,只可惜尽是梦罢了,随著年岁日长,他终究发现自己就像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或者说,更像是个无人要搭理的弃儿。
没有人可以了解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冷家的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经年累月的派出杀手追杀他,那种悲哀与心灰意冷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明白的。
爱—个人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他曾经爱过,所以才会带给自己那么多痛苦与悲哀的童年生活,他不再爱了,日子里只有恨的感受,让他很快的学会生存与自我保护,他也开始不对弱者施予同情,女人尤然。
现在,他却开始在乎起这个女人,他身体的某—个部分是为她而痛著的,是那般的深刻而明显,又怎能让他忽略得掉呢?
只不过,他已经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了,在乎一个人的感觉已经让他活得痛苦,他不想再有让自己爱上一个人的机会,该放手了,彻底的放手。
这女人爱的男人不是他,这一场仗算是他输了,要整冷家还有太多办法,曲孟侨说得不错,他何必做茧自缚绑一个女人在身上?没必要的,—点必要都没有。
*****
冷子杰带来一束红色的玫瑰花,玫瑰花静静的躺在病床边的矮柜上,室内还是诤得一点声音也没有,空气似乎冷得慑人,就连窗外的灿烂阳光都无法让室内增添几许暖意。
他温柔的望著床上苍白的人儿,淡然的开了口,「医师说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後我带你到处走走,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想回英国念书。」
「好,婚礼过後我亲自送你去英国。」
「不,没有婚礼。」
「别任性,你知道白氏财团没有人管理是不行的。」
「你并不爱我啊!你没有理由要替我管理白氏财团。」白幽幽的望著冷子杰,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爱情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对我却是重要的。」
冷子杰叹口气,「很抱歉我必须这么说,可是,你真的没有选择的权利,董事会已经等得不耐烦,除非你和你母亲愿意将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否则你就必须结婚,当然,对象并不一定是我,这—点你是有选择权的。」
事情又回到原点,唐逸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好像—开始她的母亲将她许给冷子杰一样,现在,难道真的要和冷子杰再办—次婚礼?
真可笑呵!她觉得这—切的闹剧让自己看来是个百分之百的小丑,任人摆布捉弄的小丑,任人看笑话的小丑。
「我不爱你,冷大哥,你知道的,我不知道怎么嫁给—个我不爱的人。」想到要抱著—个不爱自己的人睡觉,她就无法接受。
更何况,她和一开始毕竟是不同了,她的身子已经给了唐逸,心也给了他,虽然她不能爱他、不该爱他,但她还是爱上了他呵!又能如何?这一切不是她所能控制改变得了的。
「那么唐逸呢?你爱他,对吧?」冷子杰淡问著。
仿佛让人察觉到她对唐逸的爱是种罪过,白蓦地仰起一张苍白的小脸怔怔的望著他,不停的摇头。
「不,我不爱他,我怎么会爱他呢?不可能的,他是我的杀父仇人,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他的,不会的……」她慌乱不已的说著,已经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说服别人还是自己了。
「好了,别再逼迫自己了,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更何况唐逸的事报章媒体部已经公开道歉,警方也正在找杀你父亲的凶手,整件事都还在调查中,唐逸不—定跟你父亲的死有关系。」
「是吗?」白飘忽的眸子突然定定的落在他脸上,「他跟父亲的死会没关系吗?那么,那把刀是怎么回事?怀表又是怎么回事?」
冷子杰的眉头皱起来,「你怎么会知道刀子的事?」
这什事警方列为机密控管,外人根本无法得知命中白文棠心脏的那把刀是属於唐逸的,报纸对此事更是只字未提,白如何得知?
为什么冷大哥和唐逸的反应都是—样的震惊?难道她不该知道?还是唐逸果真是杀人凶手,而那把刀是足以证明他有罪却未被公开的证物?
白不明白的问:「我不该知道吗?」
「是不该,虽然那刀的确是属於唐逸的,但事实不一定就如你想像的那样,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眼见为凭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就算他可以为自己洗脱所有的嫌疑,我也不会再相信他。」她固执的说道,娇弱的身子激动的颤抖著。
冷子杰陡地眯起了眼,「是尔谦告诉你的?」试试在百度搜索“”
「他只是希望我知道真相,不让我受唐逸的假相所蒙蔽。」
「真相是如何还未能定论。」
她不解的眸子缓缓的移向他,幽幽的问道:「冷大哥,你为什么一直帮唐逸说好话?冷尔谦说过唐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垮冷氏,是真的吗?冷氏跟他有什么仇呢?既然有仇,为什么你要帮他说话?」
「我跟他没有仇,但是冷家的确对不起他。」
「冷大哥……」
冷子杰淡漠一笑,「他算得上是我哥哥。」
「嗄?!」白愕然不已,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我比他小一个月,父亲本来要娶的是唐逸的母亲,可是却在我母亲怀了我之後,被爷爷逼迫娶了我母亲,我的存在是因为父亲被爷爷设计而和母亲上了床所造成的,而父亲最爱的其实是唐逸的母亲,为了保护唐雨珍与唐逸的生命安全,父亲只好放弃他们母子,可是後来爷爷却要父亲叫唐雨珍打掉她肚中的小孩,父亲没有照做,用尽心思将他们母子赶离香港,全都是为了让他们脱离爷爷的眼线。
「爷爷一直不知道唐逸的存在,他以为这个小孩在三十二年前就该消失了,我和父亲也一直瞒著他老人家,生怕他真的对他们痛下毒手,没想到出乎人意料之外,爷爷前阵子知道唐逸的存在,也知道他是并吞冷氏资讯的人之後,竟一心只想要见见他,人老了想法可能会改变吧?唐逸毕竟是冷家的子孙,说什么爷爷也不会让他流落在外。」
「所以他所做的—切都只是为了报复你、报复冷家?因为你的存在让他与他母亲的生活颠沛流离,因为你的存在,所以导致他成了没有父亲的孤儿?」她轻轻的问,心疼唐逸曾经遭受到的苦。
「他的恨很深,深得比我想像的还来得浓厚。」冷子杰自嘲的一笑,「如果可以,我还宁可自己没有生在这豪门之家呢。」
她难以想像的摇头,「我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过去。」
「现在你知道他不是天生就这么坏的了,不过有一点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他,那就是他伤害了你,为了报复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对此,我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忘了他会找上你,你也不会被他……」
「你说他不是第一次如此是什么意思?」白打断了他的话,一张脸变得有点惨白,「他以前抢过你的女朋友是不是?他是为了报复你,所以才硬要我嫁给他的,而不是为了白氏财团,是不是?」
「白。」冷子杰轻轻的上前拥住她,「冷静点。」
她激动的摇头,「不!」让她怎么冷静?如果唐逸只是为了报复冷大哥,那她岂不是只是个莫名其妙的牺牲品?当初,如果她不是冷大哥的未婚妻,是不是就算她将白氏财团双手奉上,唐逸也不会要地?
「唐逸他是爱你的,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不,他不爱我,他之所以要娶我全都是为了白氏……喔!不,他是为了报复你们冷家,为了报复你。」她激动的哭著,在冷子杰的怀中不断的挣扎著,「都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
「对不起,白。」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哭得歇靳底里,心的痛是那样的深切,对於自己的感情,她是充满著浓浓的无力感与矛盾,一方面怜惜唐逸的过去,一方面对自己爱上他感到深深的挫折与无余。
原来她还抱著一点点希望,希望唐逸除了白氏财团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爱她的,现在全没了,为了报复冷大哥,他什么都会做,什么女人都会要,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连床伴也不一定是吧?
难怪他说她和他的秘书是不同的,她的秘书是床伴,她呢?她只不过是他报复冷大哥的工具罢了!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玩弄了她之後将她甩在一边,不过问她的生死,连婚约也派人去跟母亲取消了……
老天!她在想什么?婚约取消了不是更好吗?在他有可能是杀了她父亲的凶手之後,她跟他之间早巳不可能了,她还企求什么?他的爱吗?真是可笑至极。
走了也好,消失了也好,否则,她会不惜再次动手取他的命,她会的,她一定可以做得到,如果有机会的话。
「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怪你,我只是……只是……」
「没关系。」冷子杰淡笑,「的确是我的错。」
见了他疲 惫的笑容,她恍然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不惜一切想要弥补我,是吗?」
冷子杰定定的望了她一会,点点头,「我会把白氏一直经营到你可以回来接手为止,算是我的补偿,至於我们的婚姻,只是个给众人交代的仪式,如果你信得过我而且也同意的话,这会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假结婚?」
「嗯。」
白无言了,一下子也不知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当然,这对你的名节或多或少会有妨碍,不过,如果你真的找到心上人时,我会出面解释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呢?等我回来接手还要等好几年,你难道不想要结婚,也没有心上人?」
「我说过爱情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冷子杰轻轻的带过,从椅子上站起身,「决定好了再告诉我,过两天我来接你出院。」
「我已经决定了。」她飘忽的笑了笑,「能嫁给冷大公子应该很令人羡慕吧?只不过,这一次我们说要结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上次我可是放了好多人鸽子哩。」
「也许你会再放大家一次鸽子也说不走。」他喃喃的道。
「嗄,冷大哥?」
「开玩笑的,再让你放一次鸽子,我这冷大少爷的脸不就没地方摆了?」
白红了脸,虽然上次的事也跟她无关,不过她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丢脸了,真是对不起。」
「别再对我说对不起了。」冷子杰两手插入口袋笑望著她,「没有哪一对未婚夫妻像我们这么生疏客气的。」
被他这一说,她睑又红了,「可是……我们不是真的……」
「开玩笑而已,你又当真了?」他笑著摇头,轻轻的扶她躺下,「好好休息吧,也许可以早一天出院。」
她的眸子突然闪闪发亮。「可以吗?」
「如果医师同意的话。」他在她的额头吻上一记,「我走了,睡吧!」
「再见,冷大哥。」说完,白乖乖的闭上眼,直到床边的脚步声远离,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再度缓缓的睁开眼。
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唐逸了,如果可以,她但愿一切能从头来过,他能爱她,她也能爱他,这样多好!
第九章
澳门外海的一条私人游艇上头正坐著一个男人,此人闲适自得的模样像是天掉下来也没他事的轻松恣意。
「冷子杰要结婚了。」曲孟侨以为这句话应该是一个炸弹,但很显然的,眼前这个男人根本无动於衷,一双眸子只专注在他搁在船头的钓竿上头。
「我说,冷子杰要结婚了。」他再次重复道。
唐逸总算瞄了他一眼,可是,却是不带任何兴趣的一眼。
曲孟侨诡谲的望著他,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以前唐逸只要一听到冷子杰心怡某人,或者与某人走得很近,他的一双眼睛就会发光、发亮,接著隔天便会出现他跟那名传说中的女主角相偕的身影,现在,他的眼睛非但没有发光、发亮,还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真是见鬼了。「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听到了,你已经说N遍了。」
「你确定你听清楚我说的?」
「冷子杰要结婚了,不是吗?」唐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有必要一直在我面前重复吗?」
曲孟侨愣了好一会,才道:「你不打算去抢他的女人?」
「不想。」
「他要娶的人是白。」
闻言,唐逸怔愣了—会,却没有说话。
「白嫁人了你也不在乎,是吗?」曲孟侨将身子靠上船身,夜晚风大,船身也摇晃得厉害,他还真服了唐逸可以这样不言不语的自己坐在船头一坐好几天。
「她有选择嫁人的自由,我跟她已经解除婚约了,你去替我办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海风在吹,他的声音也在荡,连唐逸自己都不自觉,他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已经溃堤。
「你真的要放她走?」
唐逸突然狂笑出声,在风悠悠荡荡,许久方歇。「我难得做一个好人,你也有意见?难不成你比较希望我继续胁迫她,让她非得答应嫁给我当我的新娘?」
「我比较希望的是看见一个有血、有泪、有爱、有恨的你,而不是现在的行尸走肉。」曲孟侨叹息一声,说不上来究竟是哪个唐逸比较好。
以前的他充满怨恨,却充满著活力与生命力,为恨为怨而活著,也比现在的死气沉沉来得好吧?然而,现在的他却是较无害的,就连报仇的事都可以暂时搁下了,还行什么搁不下的呢?
除了白,他知道唐逸心头上搁著的就只有她。
「行尸走肉?我倒觉得自己现在过的是神仙般自在的生活。」唐逸冷哼一声,眼角瞥见钓竿一动,长手一拉将钓竿拉起,挂勾上摆动著一尾正在做垂死挣扎的鱼。
曲孟侨取笑道:「棒呆了,宵夜有著落了。」
唐逸一笑,长手一挥竟将好不容易钓来的鱼给放生了,差点没让在一旁观看的曲孟侨下巴掉下来。
「阖上你的嘴巴,夜风大,小心感冒了。」唐逸懒洋洋的说道,动手开始重新上钓饵。
「你什么时候变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了?放生了,那你何苦冒著风雨来此钓鱼?」曲孟侨认为在唐逸的身上发生这件事,真的很诡谲也很离奇。
「谁说我在放生来著?我是在体会鱼儿感激我放它走的那种快乐与满足感,你不会懂的。」
曲孟侨俊眉一挑,不以为然的道:「就像你要白感激你放走她一样?」
「我并没有要她感激我。」唐逸敛眼,阴沉的怒气排山倒海而来。
该说,是他不忍再伤害她更多,如果她知道他亲手打死他跟她的小孩,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她的,就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恨自己恨到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唐逸,你究竟是怎么了?」
「没事,我好得很。」
「是在担心白文棠的那件案子?警方没有再传讯你了吧?」
「你看过我再进去警察局吗?」
「你虽然没有进去警察局,不过倒是进了好几次调查局。」
唐逸扬起了眉,不悦的望著他,「你跟踪我?」
「我是关心你。」
唐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眼。「我的事你不要管,管太多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怕什么?你都不怕了,难道我还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总之你别想赶走我,尤其是在你处在如此危险境地的时候。」曲孟侨心想,他的命是唐逸救的,就算还唐逸一条命也应该。
就在唐逸要开始嘲讽曲孟侨无聊至极的同时,海上突然出现了另一道光束,放眼望去,一条比此刻身下的游艇还大上数倍的船正缓缓的朝这驶近,光束很强,几乎要人睁不开眼,突然问,唐逸暗叫一声不妙,一把将曲孟侨推倒,双双倒在游艇的甲板上。
「快走,孟侨,那船是改良过的战船,上头有枪枝和炮弹,快逃!」他对曲孟侨低吼。
「要走一起走,你留在这裹是死路一条,对方已经发现你了,你也不必继续在这裹当钓饵!」曲孟侨也对他吼回去。
「这是命令,快走。」
「见鬼的命令,现在我只听我自己的。」说著,曲孟侨听见一声巨响突然间划过天际,轰隆一声之後,游艇剧烈的摇晃著,接著缓缓的下沉。
「该死的!到後舱去。 裹头有救生艇和救生圈。」
「知道了。」
一切混乱成一团,就在曲孟侨到了後舱的同时,另一声轰隆巨响再次传来,他赶紧将救生衣穿上身,放下救生艇,手襄还抓了另一件救生衣,目光不断的梭巡著唐逸的身影。
「你先下去,我待会就过去,快。」
曲孟侨下去了,却久久等不到唐逸的人,整艘游艇不断的下沉再下沉,终至淹没,他还是没见到唐逸的踪影,接著,他听到无数的枪声在对方的船上响起,仿佛做战打仗一般。
「该死的!」曲孟侨简直快气疯了,唐逸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把他扔下,自己跑去敌方阵营打仗,有没有搞错?
他开始奋力的要将救生艇划向那艘大船,没想到就在此刻,四面八方突然一拥而上数十艘快艇将那艘改良过的战船团团围住,数十道光点在海面上闪闪发亮著,枪炮声不绝於耳。
「你在发什么呆?快拉我上去。」
是唐逸的声音……曲孟侨转头,正好看见唐逸一只手正扶在救生艇上,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太好了,你没死。」他伸手将唐逸拉上船,心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是没死,不过……差不多了。」说著,唐逸微微一笑,整个人终於支撑不住而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曲孟侨先是看到唐逸身上的血,才看到他胸口上的枪伤,唐逸中了好几枪,血止不断的从弹孔中冒出来。
打开唐逸手表的盒盖,曲孟侨按下紧急通讯钮,很快便有声音传来——
「唐,你在哪襄?」
曲孟侨冷寒的声音透露著一抹前所未有的严厉与愤怒,「他在你们目标的正後方,快来救他,他就快死了。」
「你是谁?」
「唐逸如果死了,我保证把你们组织给毁了,我曲孟侨说到做到。」
*****
医院病房外的长廊上两个大男人正对峙著,夜半时刻,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医师护士都少有走动,空气中却散发著狂乱不安的骚动气息。
「大哥,你找我?」冷尔谦静默在一旁许久,终於主动开口打破了彼此的僵持与空气中流动的诡谲因子。
冷子杰平日冷漠沉稳的脸上带著狂怒,一双犀利的眸子穿透过冷尔谦,似乎想藉此把他的心看个仔细。「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冷尔谦漠然的望著他。
「你明知道唐逸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告诉白,让她以为唐逸是杀她父亲的凶手?又为什么要放出消息让唐逸上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叮能不小心会害死唐逸?」
冷雨谦定定的看了他—会,阴柔的脸上泛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微笑,「是他无对不起你,我也只不过就事论事。」
「你分明是有意误导白。」冷子杰冷冷的指控。
「就算是吧。」冷尔谦的眼眸中半点愧疚之色也没有,「那又如何?他们一个抢人之妻,一个决定嫁给别人让你丢尽了脸,我不觉得自己这么做错了,他们是罪有应得,我本来还想可以藉白之手杀了他呢,可惜这女人似乎没什么大脑……」
不等冷尔谦说完话,冷子杰一记右勾拳毫不迟疑的挥向冷尔谦的脸,「砰」一声,冷尔谦因毫无预警及防备而硬是挨上了他这一拳。
「你连这么柔弱的女人都要利用,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冷子杰怒斥道。
冷尔谦没有回手,只是伸手轻轻将嘴角的血迹抹去,「随你爱怎么说都行,我就是看不惯唐逸那样对你,我只不过想让他也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他太过分也太嚣张了,全天下也只有你和爸爸才会如此容忍他。」
「众叛亲离的滋味没有人比唐逸受得更多了,尔谦,你为什么对他成见这么深呢?是爸爸、爷爷对不起他与他母亲在无,是冷家亏待了他,所以我们应该尽量的占包容他……」
「别再说了,大哥,我不是你,不能容忍他这样三番两次的对付你,再说,他有胆就去对付爷爷和爸爸,又何必要针对你?」
「那是他的心结,要不是我的存在,他便是名止言顺的冷家长子,日子不必过得这么苦。」
「你又比他好过到哪里?从小你就知道爸爸爱的是另一个女人,从小你就活在妈妈的眼泪与失落里,爸爸恨你、怨你,要不是……」
「够了,都过去了。」冷子杰无情的打断他,「以後我和唐逸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听清楚了吗?」
「大哥!」
「我的话你不听了?」冷子杰挑起了眉。
冷尔谦闷哼了一声才道:「知道了,大哥。」
「你先回去吧,很晚了。」
「你还要在这里陪白?或者……我该称她—声大嫂了?」
「你很希望她成为你大嫂。」
冷尔谦瞅了冷子杰一眼,摇摇头,「除非你爱地,不过白氏财团也许值得你牺牲一点,不是吗?」
闻言,冷子杰不由得摇头叹息,「为了冷氏,你是不是愿意用你的未来幸福去交换?」
「如果必要的话,我会的。」
冷子杰一点都不意外冷尔谦的回答,他轻轻的拍了拍大弟的肩膀,冷凝的面容笑了笑,「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对不起刚刚打了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以后我和唐逸的事不准你再插手,要不,我不会原谅你的。」
「知道了,大哥。」
望著冷尔谦离去的身影,一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冷子杰才转身走回病房,手才刚触及门把就发现门根本没关好,心上一惊,连忙推开房门,果然,应该躺在病床上的白已经不见了……
*****
站在唐逸住所门外,白的—颗心依然幽幽的痛著,没想到—切都只是场误会,没想到一切只是冷尔谦误导的骗局。
唐逸不是杀父仇人,这个消息深深的震撼著她,几乎喜极而泣,然而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却不断的责怪自己,怪自己不信任他,怪自己如此轻易的便定了他的罪。
不过,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唐逸之前这么对她,又威胁要伤害她的母亲,她怎么能够不怀疑他?怎么能够不怀疑这—切都是场早就计画好的阴谋?是的,不能全怪她的,不能全怪她。
他会原谅她吗?想到那夜她拿刀要刺杀他时,他脸上那种盛怒狠绝的表情,他定是恨透她了吧?恨她的狠心与无情、恨她的不信任、恨她的背叛。
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他报复冷子杰的工具而已,他愤怒是因为他再也无法理利用她来伤害冷子杰,他愤怒是因为她竟然敢伤害他,是的,就是这样,他对她没有爱,又怎么会受伤害?是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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