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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香-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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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青玉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而后对萧钰冷冷道:“到了桃桦城,我们便分开,各自走各自的路。否则再引来刺客,到时候一行人都得赔上性命!”

萧钰一怔,见他将一切矛头指向自己,忍不住辩驳:“引来刺客的不是我!那个船夫功夫差劲得很,怎会是他们的人!”

“他们是谁?”他目光闪了闪,忽的冷笑,“我早就说过,如云殿的大火一定与你有关,方才那个少年,是因他姐姐为你丧命如云殿才追来寻仇的罢,你是西南王府的人,可为何要假扮宫女混进皇宫?难道你的目的是纵火烧宫?”一连串的疑问被他一气道出。先前他并未在意少年在客栈外说过的话,此时想来,才发觉疑点重重。

提到如云殿火势。

芙夌蓦然抬目掠了他一眼。

然而景青玉并未察觉,只是追问萧钰:“莫非那场火不是祭司放的,而是你?方才那个人,他的姐姐是否就是如云殿中被烧死的另一人?她的身份……你是知道的!”

否则少年怎会说,他的姐姐是因萧钰才闯入如云殿从而遭遇大火。

如此推测,萧钰的身上一定还有秘密。而那些,都与如云殿有着莫大的关联。

江淮那边来消息说,宫中仍未查出那具女尸的身份,宫女一一盘查过,并无缺少。而当日怀瑞王也在殿中。按理说有外人擅闯,也早被他拿下才是。可事情偏偏这般蹊跷,那场大火不仅烧死了数名禁卫。连怀瑞王也差点丧命其中。

大淮王朝,有谁敢在怀瑞王眼皮下纵火?且能在他搜宫的时间里出入皇宫。若不是那人的功夫高深莫测,便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

“你与怀瑞王早就相识!否则,怀瑞王还能让你逃出如云殿!”景青玉的眸中忽然浮起厉色,“莫非,这场大火是你们……”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微微一震。难道如云殿大火是怀瑞王夺权的计划之一?假借搜宫之名。而护送他的人手进入如云殿,并纵火烧宫,以祸乱人心、又可毁掉帝王手中“祭司”这一枚棋子?

然而景青玉话还未说完,便被萧钰截断:“我承认。我擅闯皇宫禁地,但那场火,的确不是我放的。再说……这大淮王朝的权贵,有谁不认识怀瑞王。与他相识有什么好奇怪的。”

萧钰欲想掩盖自己与怀瑞王相识的事实,景青玉的话就算没说完。她也明白了一半,他若真以为自己是怀瑞王的人,十有*会把她的行踪告诉怀瑞王。临海郡的王侯在她看来蛇鼠一窝,何况是景青玉这样的商人,难保他借此去讨好上头。若因此败露行踪。赔上性命的可就是她了。

她实在害怕,天魔会追来把她给杀了。

“……你是怀瑞王的人?”虽然被她打断了话,并得到她的否决,然而景青玉还是不甘心的问了出来。

话一落音。

芙夌袖下忽然鼓起了一团不易察觉的杀气。

但就在下一刻,萧钰忽然道:“我是西南王府的……的人,怎会是怀瑞王的人?”

芙夌听罢,迅速收起了杀意。

景青玉倏地喃喃:“是啊……我怎么给忘了,你是西南王府的人,看来……‘劫持’你到临海郡来的人,并不是怀瑞王……”

萧钰未仔细听他的话,只是手心搓出来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一闭起眼睛,就能想起如云殿里的每一件事。每一件……都令她辗转难眠,痛苦万分。

谁能体会到她的开朗下,究竟埋藏了多少沉重。

不过,如云殿大火真的把阮梦兰烧死了?

可溪儿竟然追到了溪郡,若非阮梦兰出事了,他绝不会抛下她远赴前来。

这样一想,连阮梦兰都难逃一死,那么荭雪呢?她是不是也……

“不管你是谁的人,是不是你纵火烧宫,我此时已无暇再管。”景青玉说道,“到了桃桦城,我会给你一笔钱,你便回你该回的地方。”

萧钰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按理说,他如此看重的属下为了她重伤至此,他也该恨死她才对,怎还会给她钱?

景青玉仿佛看懂了她的心思,解释道:“你曾救过我的命,这些钱财就当是我报答你。”说罢,便有仆从会意从箱子里翻出一袋东西扔到她怀里。萧钰空出一只手拎起它,放在手里掂量,发觉分外的沉重,若不是真金白银,只怕不会有这个重量。

萧钰苦笑了笑:“真不知道我……为何会沦落至此。”

如今的她与景青玉,便像是拿命办事和拿钱办事的人,虽然两者都颇为可怜,可比起景青玉,她简直是窘迫,无家可归……无亲可认!

如今,连那个能陪伴她的妖魔都已不知生死。

景青玉似乎领会了萧钰的无奈,目光微微有了变化。

他突然想起了风远阁的那个女子。但思绪还未飘远,便听得芙夌道:“追杀萧姑娘的那少年,并非是船上要将公子置于死地的那伙人。”

第九十章 桃桦城(1)

“有人在追杀萧姑娘,但也另有他人在追杀公子。”芙夌扶着车窗,眼神淡淡的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即便萧姑娘与公子分道扬镳,那些刺客还是会盯着公子不放。”

景青玉对她的话并无质疑,从船上她出手杀死刺客开始,他对这个奇女子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信任。

更何况,他也早就分析过,那些刺客若是来追杀萧钰,那夜里根本不需破窗杀入他房中。只是,看到苏婺为这丫头出生入死,她对他却始终生不出情义,这让景青玉不快,更不愿再与她同路。

加上前来寻仇的少年功夫不俗,他不想再为一行人添一桩怨仇。能撇开萧钰,应当是最好的对策了。

景青玉微微垂眉,忽然问芙夌:“姑娘知道那些刺客身份?”

芙夌摇摇头,看着眼前精于算计的一城之王,想到弟弟将来一些时日还得依靠他,强强忍住了对他的排斥:“我知道那些人要杀的是公子,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那姑娘怎就知道他们要刺杀的是我?”

“无意间偷听到罢了。”芙夌淡淡一笑,“我亦是来赶船的,正赶到璞玉城码头,撞见那些人在部署计划,我悄悄躲起来,将他们所说的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奉主子的命,要取……景城王你的命!”

随着话落,她的视线冷冷的停在了景青玉的鼻尖。

他双目中的变幻无一能逃得过她的审视。景青玉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神色凝重:“你知道我的身份?”他已经尽量简装出行,为的就是隐瞒身份,可她居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如今才告知。

“公子很奇怪?”芙夌装作不可思议,片刻后伸出手腕,如玉的肌肤上刻着一朵醒目的白兰。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着白兰花瓣,笑道,“公子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为何不能知道公子的身份。”

这些日子,她有些时候醒来。感觉得到一双手捉着她的手腕在看什么,她故意不睁开眼睛,但也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谁。除了景青玉,还有谁的力度轻柔得如同舒云卷过。

只是,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却还是忍着没说明。

直到芙夌先开口。

景青玉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流转出一丝钦佩:“姑娘是陆桑的人,可为何没随驸马爷返程。而要独自留在大淮?”

他的这一问算是问到了重点。

芙夌警惕的看了萧钰一眼,一句将所有的事情掩过去:“这是陆桑的事,不便告知公子。”

察觉到她对萧钰的提防,景青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是陆桑的私事。我便不过问了。”

面纱将她的面庞全都遮盖起来,没有人懂得她此刻露出的是怎样的表情,都只能从她的语声里猜测她的态度。显然,她对景青玉还算友好,可对萧钰。她似乎总有着隔阂。

那两人心照不宣就此停止了对话。

而听到他们的谈话,萧钰竟是百感交集,天下这般大却还能遇到陆桑的人,这样混乱的状况里再让她想起了芙岚,真是平添烦恼。

皎月不知何时被黑云遮去一半。

这半夜里。无人睡眠。

知道苏婺与那名被景青玉唤做景奎的仆从急需见医,车夫驾车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子时一过,马车赶到桃桦城近郊,城墙已隐隐可见。

那一堵耸立在平野之上的城楼间,点着明晃晃的灯火,将城下的驿道照的通亮。

这派势,倒与江淮有得一比。

景青玉探头一望,便感觉到不对劲,马车渐行渐近,看见布满城楼的兵士,他不禁疑惑:“桃桦城怎会有这么多兵马?”

萧钰也好奇的看过去,目及之处皆是沉肃的气势,震慑人心。

这样的情况,她只有在战乱时才见过,是以防敌人袭城,父王便遣派将士连夜驻守。但大淮已安定多年,桃桦城又非什么重镇,犯不着如此。

疑惑间,马车已行到了城下,不出意料的被军士拦了下来:“是何人?”

景青玉刚掀起帘子,一束火便朝他靠了过来他镇定自若:“我等是来桃桦城做买卖的,还望军爷通融。”说着提了一袋金子递过去。

将士并未接过,反而厉色道:“都下来,一一审查。”

这般不给面子让景青玉也颇为意外,他回头看了看沾满血迹的车厢,微微蹙起眉头,忽然道:“军爷,我车中都是家眷,夫人体弱多病,怕军爷见了……不好。”

“有何不好?”将士冷冷道,上前便把他拽了下去。

将士的脸庞棱角分明,有着不似溪郡人的古铜色皮肤。他的力度大得惊人,景青玉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好在车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然而,军士才看进车中不到片刻,就猛地退了开来。

即便见过战场上残肢遍地的景象,他仍是被车中女人的面貌吓了一跳,旋即意味深长的对景青玉道:“公子风度翩翩,夫人却是……”说着竟叹了口气。景青玉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惊诧,但还未说什么,又听将士问道:“你们是哪儿来的?”

“是从景州来的。”

“景州?”那将士沉吟了一会儿,抬手示意同伴开城门,“放行。”

“多谢。”景青玉礼数周全的做了个揖,才重新回到车里。

桃桦城内的情况与城外一模一样,几乎每一条街巷都有士兵把守,他们对每一个经过的人都投来万分警惕的目光,看得众人毛骨悚然。

“先找个医馆。”景青玉吩咐车夫道。

但这半夜时分,想要找一个医馆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足足绕了半座城池,才找到一个勉强算是医馆的地方。

眼前的房子说旧不旧,可在朱门林立的包围下,它显得有些寒酸。原本见灯亮着,景青玉随口向房屋主人打听医馆,谁知他自说能治百病。眼见苏婺的伤拖延不得。景青玉便信了他,吩咐人将马车牵入后院。

片刻之间,就把伤者抬进了屋中。

萧钰好奇的盯着房屋主人细细打量。这是个白发老头,说话做事温吞缓慢。见了苏婺和景奎的伤,也只是悠闲的坐在床榻便把脉,无视掉所有人的焦急,半个时辰过去。才指着景奎道:“能活,但得卧床养病月余才可……”

“那……”景青玉指着苏婺,沉声问道,“他呢?”

“也能活。不过……”

见老头子说话太慢,萧钰急道:“不过什么?”

“这位小哥怕是要瞎咯……”老头转悠着倒了杯水,淡淡道,“怕是要瞎咯。”

闻言。萧钰眼里的光芒忽然暗了下来:“瞎了?怎么会……”

“脑袋被人打成这般,能活下来已是大福。”老头看了萧钰一眼,放下水杯走出去,“我去开个方子,今夜诸位就先在此住下罢。厢房都让下人打点好了。”

人影早就不见。然而声音还是一字一句的落在众人耳里。

“苏婺究竟看山你哪一点?竟为你至此!”景青玉咬了咬牙,终是强忍着盛怒,低低对她道。

对于苏婺一路上的照顾,萧钰尽量都不会往儿女情长的方面去想,纵然她也知道苏婺的情意。可她早已心有所属。她只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然而此时被景青玉一语道明,她却是分外震撼。

看着床榻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萧钰鼻子忽的一酸,声音有些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滚!”

她话未说完,景青玉忽然伸手将她往门外一推。

他额上青筋暴起,看着萧钰的目光连冷淡都懒得施舍了,只余下一团盛怒的火焰。

萧钰一时发怔,被他推至门外后才反应过来,转瞬用手肘挡住那扇即将合起的房门:“他的伤还未好,我……”

“我让你滚!”景青玉不等她说完,就重重的将房门闭起。

近冬的时日,夜里越发的冷了起来。

将衣物送过来的仆从见萧钰站在门外,连招呼都不打,防备的绕过她敲门。

而屋内只是传来一句:“都滚!”

马车上的芙夌终于下来,看见这边的一幕,大概预料到是苏婺与景奎伤情严重,而后瞥见垂头丧气的萧钰,却笑了笑。

“萧姑娘。”

萧钰闻声抬头,看见是那个白衣女人,淡淡的应了一句。

芙夌将她约到院中的一处石椅上坐下,沉吟半晌后,忽然冷笑:“这一刻,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孤独,很无助?害了这么多人,你愧疚过吗?”

被她尖酸的话语击中心口,萧钰措不及防,一时无言。

芙夌大概也没想过让她回答,自顾说道:“你这丫头,早就该死了。”

萧钰霍然站起,警惕的看着她:“这话是何意?”

“贺楼祭司的女儿,难道不该死?”芙夌也不再与她拐弯抹角,“贺楼族早就没落了,你也不必在苦苦撑着。也不必再拥有祭司力量了,把它给岚儿可好?你告诉我,祭司的力量,你藏到哪儿了?”

芙夌犹记得,当初这丫头身上藏有祭司力量,让她靠近不得,可这几日重伤的自己与萧钰相处下来,一点不适也没有,除了力量已被藏于他处,她也找不出其他原因。

然而,从女人嘴里听到有关于贺楼族的秘密,萧钰再也无法镇静:“陆桑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芙夌也站起身,缓缓逼近她,但她并没有回答萧钰的问题:“岚儿这么喜欢你,把祭司力量给他,就当做报答他对你的真心,可好?”

第九十章 桃桦城(2)

踏春回来,继续写稿,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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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夌的敌意如同刀子一样划了过来。

萧钰一时无防备,被她的目光吓得一个趔趄。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扶着石桌站稳:“岚儿……芙岚!?”

听她直呼弟弟的名讳,芙夌也不生气,只是点头。

萧钰心下惊栗,问道:“你……你还知道些什么?”这女人功夫高深莫测,连人也是神神秘秘的,她似乎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包括贺楼族,包括她与芙岚。

“我是岚儿的姐姐!”芙夌上前捉住她的手臂,笑道,“是陆桑的岛主,是想要这天下的人!”

她毫不忌讳在萧钰面前道出阴谋野心,对于能利用的人,有些时候是可以适当让她窥探自己的秘密。芙夌看着她震惊的神情,语气依旧平静:“只要你答应给岚儿祭司的力量,我会替你解决那个孩子。拼尽性命也无不可。”

萧钰明白她口中的孩子指的是溪儿,她虽然也很想摆脱被追杀的局面,但她更不愿意交出祭司力量。不只因为那是贺楼族最后的命脉,更关乎着姐姐和段渊的性命。

见她犹豫半晌,芙夌的耐心也渐渐被磨光,她狠狠的甩开少女的手:“你若不答应,不用等到那孩子追上来,我就会动手杀了你。”

“你们陆桑的人都是这般冷血心肠?说杀就杀……”萧钰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那句“说离开便离开”的埋怨怎么也道不出口。

芙夌看着她颓然的面色,毫无恻隐之心:“不冷血,又怎能掌权!”又怎能为陆桑谋取更大的天下。

“那你……就杀了我罢……”萧钰顿了顿,终说道。她闭起眼睛,睫羽微微颤动着。一张仍是稚嫩的脸庞向芙夌这处凑了凑。

然而,就在芙夌掌间凝起杀气时,心口却忽的一闷。旋即头晕目眩,倒在了庭院里。

萧钰被一声闷响惊吓到。忙的睁开了眼,发现这个自称是陆桑岛主的白衣女人晕倒在脚旁,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她扶了起来。

老头儿方熬了苏婺与景奎的药端来,又赶着为这边的芙夌诊断。但半夜过去,这位声称能治百病的“神医”竟也揪不出她的病根。又探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猛然惊道:“这姑娘的脉息奇怪得很。若有若无……很难捉摸呀……”

萧钰打了个哈欠:“什么叫做若有若无?”

“太奇怪了……实在是奇怪……”老头儿提起步子走了出去,萧钰惊醒般拽住他:“你去哪儿?”

“睡觉!”

没想到老头儿答得理直气壮,萧钰一时语塞。

直到老头儿撇开她走远,萧钰才急忙道:“你得救人……她你还没救活呢。”

“救得了我自会救。不过这姑娘,老夫救不了。”老头儿背对着摆了摆手,消失在转角。

阖上门之前,萧钰不由自主的朝对面看了一眼,那间房中灯火如初。然而瞥见房里踱来走去的人影,她的目光却渐渐暗淡。

她倚在门边,怔怔的盯着对面,睡意忽然全无。

不知道黎明是何时降临的,那一缕晨光从天际投落到院子里。赋予桃桦城一个一如往日的清晨。

对面的人从房中走出来时,把萧钰吓了一跳。

景青玉双眼红肿,竟似哭过。他是随即冷冷瞥了她一眼,急急走开。

等到那抹青色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想起屋里的芙夌。

方走到床榻边,芙夌忽的睁开眼睛,生生把萧钰吓了一大跳。

“你……你还好?”萧钰小心翼翼的问道。然而,轻纱遮盖下唯一露出的那双目光却黯淡无神。

“把我送到岚儿身边……”倏地,芙夌伸出手捉住萧钰的手臂,竟恳求道,“我要见岚儿……”

萧钰有些恐惧,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想把手抽出来,但芙夌拽的十分的紧:“求求你……”

听见她几近恳求的语气,萧钰才发觉不对劲,芙夌的力量虽然大。但她的手却一直在颤抖,仿佛寒冬之中衣不蔽体的彻骨之冷。

“求求你们,把我带到岚儿身边,我要见他……”芙夌忽然低低哭泣,“我要见我的弟弟。我想在死之前见到他……”——她的心口仿佛有千万把刀在绞割着,这样的痛意是她不曾领会的,即便是毁尽容颜、切肤之痛,也从未让她觉得这般难忍。

她知道,施展了古术的代价终于真正的降临。萧钰不知所措,只好厚着脸皮去把景青玉求了过来。

知道了芙夌的真正身份,景青玉甚至比萧钰更惊愕。他从未想过陆桑的岛主会是这样一位容貌毁尽的女人。不过,他终于明白了芙夌为何能像智者一般洞察世事,且还有这样厉害的功夫。

能统治一方的女人,必定不是一个弱者。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追问,芙夌的回答永远只停留在身份这个层面。至于她何时来到江淮、又为何孤身留下,她并未说出缘由。

连身上的伤她都懒得解释。

支开萧钰后。景青玉才缓过神来,寻了张椅子坐下,似乎要与芙夌展开一场长谈。

“景城王是懂得权衡利弊之人,有些事情不该管便不要管。”芙夌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我如今还是陆桑的主人,凭我一句话,能让陆桑对景家倾助全力,也能让陆桑对景家撒手不管,甚至可以把你私结党羽之事告诉陈显,到时大不了是陆桑与大淮决死一战,而你景家便成了我等的眼中钉,你也不会捞到好处。”

景青玉对她这般同归于尽的想法深深汗颜:“青玉既与驸马爷结盟,自该给予陆桑足够的尊重,不该管的事,青玉绝不会私下打探。”

“如今我只求你一事。”芙夌说道,“将我送到火莺岛与岚儿会和。”

她从未这般求过人,因为她从不需要。然而现在,她已不再是那个幻化如风、无所不能的岛主——被古术反噬了力量,她甚至连那从不肯认真学功夫的弟弟也对付不了。若不是靠着练武的底子,她只怕从如云殿出来便撑不住。何还能在船上替他杀死船夫,又从溪儿手下将一行人救出。

“好。”景青玉一口应承下来,“不过,桃桦城深居溪郡腹地,想要乘船,只怕得去到苏城。那样的话,还得行一日的路。”

“我……恐怕撑不了那么久。”芙夌忽的嗤笑道,“从这儿去到火莺岛,也还得半日罢。看来,我是见不到岚儿了。”

景青玉想了想,道:“无妨,我让手下送岛主快马加鞭到码头乘船,顺水而行总比陆路快些。大约一日,就可到火莺岛了。”

———————————————————————————————————

将芙夌送走后。景青玉连带萧钰一起撵出去。

这样一来,随行的仆从有两个受了重伤,一个前去送芙夌,医馆里就只剩下车夫与一名仆从。

好在老头儿的院子里还有些下人,倒可替他照顾苏婺与景奎。

但前往越城的行程恐怕还是延后了。

午时前,萧钰还来敲过几次门,但都被景青玉漠然拒之门外。后来便不见动静。老头儿先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可看到景青玉黑沉沉的脸,也懒得再管他的私事。

老头儿不过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罢了,又不是管琐事的郡府大人。

下午,景青玉却自己过来找他。询问一些桃桦城的事情。

“桃桦城的兵马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听到这个问题,竟然觉得奇怪:“你不知道?”

“我是外地来的,自然不知道。”

“那些呀,是太子的兵马!”老头儿提到这儿便兴致高昂,“太子打了胜仗,凯旋而归,路过桃桦城歇息了两日。”

他还没看到景青玉忽然冷下的目光,仍继续道:“话说,太子真是风神俊逸啊,骑在马上被赵将军的军队拥着入城,当真是威风凛凛!听说……太子此番还从西南郡带回了个小娘子……”

“他来溪郡做什么?”景青玉忽的一问让老头儿停止了喋喋不休。他蹙了蹙眉:“太子从西南郡返程自会路过溪郡,有何奇怪……许多从临海郡去往西南郡的商客,亦是途经溪郡……”

“不对。”然而,景青玉却摇了摇头,喃喃道,“太子既然是领军凯旋,与做买卖需得途经多地的商人不同,选的应该是最短的路线,相比经过青云郡,从溪郡回朝足足要多出几日。太子没理由带着赵家军来溪郡逛一圈,除非……”

除非太子有他的目的。

再说,桃桦城这座不大不小的城池,有何好停留的,太子就算要留也该留在越城才是。

老头儿闻言一笑:“天子皇子的心思,公子就别再揣摩了,总之太子能让天下安定,便是好事。”

景青玉微微一怔,他从未想过,大淮的百姓能有拥戴太子的一天。西南郡战事一结束,太子在朝中的地位恐怕会有新的变化。他此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是烦恼?烦恼这个深藏不漏的太子已经在慢慢计划稳固自己的储君之位?烦恼太子原是心计深诡之人?不好对付。还是欣慰——欣慰他与怀瑞王要扶持的太子已经渐渐强大,也许不用他们费力,太子就会清除异己?

第九十一章 相见(1)

本来想大改此文,因为我回头看发现了一些不该犯的错误,虽然不影响剧情,但是强迫症模式开启。可后来想想,这篇文认认真真的写了那么久,要大改必定就得停笔。断更没人品,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怀抱人品认真写下去~~~~~~不断更,不放弃!

——————————————————————————…

一日过去,苏婺仍是没有醒来。但并不代表他毫无知觉。他的意识其实在萧钰离开的那一瞬间就清醒,只可惜那双眼睛没睁开罢了。

没有人知道,芙夌在离开之前把紫色石盒中操纵苏婺体内魂魄的“线”给折断了,等同于——她释放了数月前在景州郊外得到的灵魂。

芙夌早已利用李束的魂魄控制苏婺以得到大淮朝臣之争的更多消息,甚至还知道了景家背着皇帝所做的那些事情。

只是数日前,她与苏婺会面不小心被景青玉撞见,想来景青玉无论如何也会提防苏婺了,他恐怕再没什么利用的价值。芙夌现在只想把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整理好赶快带给芙岚。

在夺利争权的时刻,掌握他人的弱点是很有必要的。

而景青玉姐弟俩背着帝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整个景氏的弱点。

夜幕降临之前,萧钰曾试图偷偷翻进老头儿的家院内,然而景青玉留下的仆从也是个狠角色。虽然没有苏婺的好功夫,但也足以对付萧钰。几番无果后,她只好先寻了一间客栈住下来。

就在她方上楼,一名少年随即也出现在客栈里。少年小心翼翼的背着一个包袱,并未注意到她。因而这一夜里,萧钰虽提心吊胆,但也未召来什么事端。

令她没想到的是,翌日才刚离开客栈。麻烦就自己找上了门。

桃桦城虽有重兵把守,却还少不了那些扰乱秩序不安分的贵公子。

见她从客栈出去,一个年方二十的男人就领着仆从紧紧跟上她。

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垂涎女色、心猿意马。也不待看清人的面貌,他就匆匆作出决定,跟上了陌生的少女。

萧钰孤身一人,那位公子以为容易下手,到了兵马疏于管理之处,立即朝萧钰扑了上去。

“美人儿……来陪陪公子可好?”

他伸手搭向萧钰的肩膀,后者措不及防,竟被他捉了个正着。紧接着,那几名仆从也上前团团将两人围住。萧钰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旋即伸直了脑袋查探四周的情况。就在抬目的那刻。那位公子瞥见她容貌。竟有些失望。但很快,那抹神色就从他脸上消失。虽然比不上青楼女子貌美,好歹是个碧玉年华的女孩子。公子笑了笑,将另一只手也抬起。忽的将她往怀里拽。

“无耻之徒!”

瞥见四周只有他的人。

萧钰只好自己想办法,旋即手腕翻转,欲一掌偷袭他,岂料这公子功夫不俗,反一招制住她,他手里的折扇抵在萧钰的手腕上,笑语轻浮:“从了我可好?你和别人不一样,也许跟你玩玩会更有意思,这世上还没人敢对本世子动手!”

世子?!

萧钰一震。顾不得被他反绞双手,使劲扭过脑袋想看清他的容貌。

他自称世子,莫非就是溪郡肃王的儿子?听闻他在溪郡仗着肃王的势力,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可他不呆在越城。跑到桃桦城来做什么?

该不会是带着兵马来强抢美人罢?在溪郡能调动兵马的,除了肃王府还有谁敢?

“这么想瞧瞧本世子英俊的容貌?”苏骥笑了笑,说着贴近她,“回去后我们再好好看……可好?”

“凭你也配当世子?”萧钰直言道,“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便能让我听你,做梦!”话说得直截了当,连退路也未给自己留下。苏骥何曾被人这般羞辱,眼见萧钰一心不从,征服的*便更强烈:“我就不信这溪郡还有我对付不了的人。”

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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