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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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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青玉愣了愣:“我瞒你什么?”

“玉屏卷之事。”他颇有些失落,“王爷早便知道玉屏卷不在皇帝手里,为何还要让他们前去偷袭游行队伍?”

端着汤碗的手忽然倾斜,解酒汤霎时间哗啦的倒在衣襟上。

景青玉仍保持着把汤碗举在唇边的姿势,但他的神色再没有往常的波澜不惊:“是不是昨夜我喝多了?”

“是,王爷喝多了,说了些事情。”苏婺见他不否认,心下更是难受。看来景青玉真的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这让苏婺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遥不可及。莫名的失落感一瞬涌了上来。

“除了你,还有谁听到?”景青玉并未察觉苏婺的沉重,反而先担心自己的醉话是否已落入他人耳中。

苏婺摇摇头。

只见他舒了口气,才与自幼便跟随自己的侍从说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爷,苏婺不是外人。”他听罢急切的道,“您试探花先生与少将便罢,可您不需要再试探苏婺,也不需要拿复*战士的命去赌……”

“苏婺!”景青玉心口莫名一堵。

苏婺却不肯就此闭嘴:“为了试探少将对花先生是否至情至深,王爷策划了这一出,您告诉复*‘得古画者,承袭天下’,告诉他们若要解开画谜,需得以祭司血祭画卷,但有一件事,王爷却将所有人瞒得死死,那就是画卷根本不在帝王手里!而王爷竟然为一己私欲让复*战士赔上性命!……”

“你闭嘴!”

“王爷精心布置了一切,小到‘魂香’的细节,甚至连仵作都安排好了!您故意让仵作‘识破’魂香,并将魂香为花先生所制之事告诉少将,从而引少将上钩,之后的事情便如王爷所愿,少将与花先生见了面,为了花先生,少将的确也甘愿欺瞒皇上。王爷是否觉得自己手中又多了一颗棋子。”

多了一颗因为重视与花含笑的情义而愿意违背主子的棋子。也恰是为了这一颗棋子,他景青玉让十数人白白送了性命。

而在他肯定刘云影能于某些时候可为自己所用时,是否会想起那些对刘氏忠心耿耿、也慢慢将景氏当做朋友的复*?

说出这番话后,苏婺也甚感惊讶。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做出这样严谨的分析。

可他想了一夜,明确知道这是自己肺腑之言。

在为景青玉的人生感到心疼的同时,苏鹜也为他的行为感到同情。

他毕生追随的王爷,究竟从何时开始便变成了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景青玉眉目随着一冷,抿唇不语。

这样冷淡的表现更让苏鹜难受之极。

良久的沉默后,两人都不知再从何开口才好。

景青玉默默的解了衣裳,摊到床榻的空处,解酒汤洒落的那一片晕染了一片暗沉,让这件华贵的青衫显得狼狈不堪。

第八十二章 案情(2)

“没错,我正是想要取刘云影这颗棋子。”景青玉摁紧了衣角,忽然道:“复*若要反击,就得拔除帝王身边的势力,拔除不了,便要想办法招为己用,若这样也不行,就只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苏鹜晃了一下神,顷刻被景青玉唇边一抹无奈的笑意紧紧扼住了咽喉。

反击之愿或许从大淮立朝的那一刻起,便在王的心中存在着。而景青玉也做好了要与帝王拼死一搏的准备。

只不过如今还未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所以他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在出卖了家国之后,他再次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刘云影为了花含笑会欺骗皇上,而花含笑为了复*会利用刘云影……”景青玉淡淡笑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苏鹜蓦然一怔:“那怀瑞王……”

“与陆桑一样,都是我想要取得的棋子。”景青玉依然是那副笑颜。转而看向苏鹜的眼神却逐渐冰冷。

苏鹜并未察觉到主子眼里的诡异,仍自顾说道:“驸马爷是皇上的女婿,怎会轻易为我们所用。”

岂料景青玉话锋一转:“她来找过你。”

“……谁?”

“那个女子……腕上戴着一朵白兰花的女子,就在游行举行的前一日,她来找过你。”

白兰花是陆桑引以为尊的图腾,在陆桑,贵族府邸的下人也都要穿着绣有白兰花的衣裳来与平民百姓区分开。所以那个戴着帷帽前来找过苏鹜的女人定然是陆桑贵族的其中一员。

苏鹜顷刻明白了景青玉的辞意,却是一脸茫然,以及惊诧:“这几日,并没有哪位姑娘来找过苏鹜,更别说是……陆桑的人。”

“你一点印象也没有?”景青玉深锁眉头,“或是。你也在隐瞒我什么?”

“苏鹜不敢!”他慌忙的跪了下来,面上疑云浮起。回想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的确不记得曾有什么女子来找过他。

景青玉眉目渐沉:“苏鹜。我如今与你说了实话,你还要隐瞒我?”

“王爷明察。真的没有姑娘前来找过苏鹜。”

“我已亲眼所见,且亲耳听见你们所说,你还要辩驳?”

苏鹜冷汗层层,对景青玉的所说根本没印象,自然也不知该从何起解释。

还不等他进一步询问,景青玉便淡然道:“罢了罢了,算来算去。我还得谢你一回。”

“王爷此话何意?”

“若不是你与她见的那一面,我尚未能了解陆桑的心思。”景青玉从床榻上下来,一手拉起苏鹜,回想着那天夜里躲在树影后所闻所见。一面道,“那女子要你在驸马爷一行人离开大淮期间监视大淮贵族的一举一动,不过我以为……让你监视还不如让我来做这一切,毕竟以我的身份要在大淮调动人手更容易一些……”

“因此王爷入都后拜访陆桑也是计划中的事?”苏鹜恍然大悟,随着皱了皱眉。“王爷于前夜里见的那黑衣人,莫非就是驸马爷?”

“苏鹜,你果真比以前聪明多了。”景青玉不冷不热的夸赞他一句,末了才说,“夜中访客。的确就是驸马爷。怎么?就许你私下见她们,不许我见?”

苏鹜只觉一阵阵寒冰从脚底开始攀爬而上,景青玉究竟何时见到他与陆桑的女子有往来?为何他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更令他震惊的是,景青玉前夜里约见的“复*”战士,竟是芙岚!

怪不得让他牵马在远处等着,怕是他走进会看出端倪罢。

王爷从何时开始,要如此提防自己了?

想着,莫名的冷冷一笑。

景青玉瞥见他的目光,愁苦如千丝万缕缠了上来。

正如深秋徐风,跨越海洋而来缠住了皇都。

宝船行了近一日,已离西面的陆地有数百海里之遥。然而到了晌午,宝船并未再继续往东方行驶,而是改变航道停息在一座仅有一城大小的岛屿上。

岛屿位于大淮东南方向的宴筑海上,如一颗明珠于万里碧海漂浮着。岛上风光如春,薄日映照下,绿树重影。

一行人仿佛早就知道了这座岛屿的存在,有条不紊的将物件从船上搬下来,一点惊讶也没有。

唯独陈璇云里雾中。

芙岚神情冷漠,不再与她装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撇下她独自一人从船上下来。

身后被婢女左右搀扶着的陈璇想是不习惯海上漂泊,头晕目眩已经吐了好几回。她虽不明白陆桑为何会有要在此扎根的阵势,但也没打算多问,此时只要下了船就是上天对她的最大眷顾。

只是看见芙岚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还是没来由的一股怒气。

“喂,你看见本公主都吐成这样了,也不来扶一把。”

“不是有婢女扶着你吗?”芙岚一面说着一面寻小径往岛屿中央走去,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再说你吐成这样也并非是我的缘由。你我尚未同房,你不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

他毫不顾忌下人在侧,理直气壮的道。

闻言,随行的仆从都不禁捂了嘴偷笑。连陈璇从江淮带来的婢女都忍俊不禁,一个个弯着嘴角。但与陆桑那行人不同的是,她们并非是在嘲笑公主殿下,而是被驸马爷的直言不讳逗乐。

让她们觉得更有趣的是,向来骄横的公主殿下此时竟也被驸马爷一语呛住。

陈璇脸色本就不好,这回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奈何她身体虚弱,连追上去把芙岚揍一顿的力气都没有。

“全都该死!离了江淮你们就欺负本公主,来年省亲,本公主定要父皇狠狠处置你们!”陈璇咬咬牙,使尽力气冲越行越远的那位白衣公子喊道。

他本是不想搭理她,但听到后半句又想逗逗她,便停下脚步回身打趣道:“哦?来年省亲你想要报仇?呀……我给忘了,来年陆桑政务颇多,怕是不能让你回朝省亲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陆桑呆着罢。等你满头白发之时,我休了你,你便能回江淮了。”

“我真真后悔与你们为盟!”

“你不会后悔的。”芙岚信誓旦旦道,“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与陆桑结盟。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说罢,人已经消失在树影之后。

船上抬了一架轿辇下来,陈璇乘上后便也悠悠的随着芙岚消失的方向行去。

她这才撩起轿帘打量外头,只见密林间辟出一条羊肠小道,坠着疏影,星点的日光随着树叶摆动在小道上来回摇曳,颇有几分孩童的调皮。但陈璇的心情一如既往的恶劣。旋即拍打着轿壁:“这是什么鬼地方……”

话还未说完,视线里蓦然闯入的一座高墙建筑让她刹那噤了声。

密林重重的包围下,一处浅流不知从何而来,它自建筑的前方缓缓流过,又涌入了密林的另一头。在浅流上方,架有一座雕刻繁饰、古朴小巧的石桥。

桥的这头是她们,另一头便是肃穆森冷的建筑。

仆从将东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往里搬。

轿辇避开搬运大件物件的仆从,绕了片刻后终于抵达庭院里。

入眼既是一座高阔的殿宇,建筑既有恢弘大气之端,又有精细缠绵之美。两相结合,竟让人看得十分顺眼。

陈璇头晕之症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终于有所好转。

入了殿宇,再没休息的心情,她便四处转悠起来。

走动了一个时辰,陈璇大概也了解了岛上这座建筑的布局,基本上端正齐整,坐北朝南。岛上平地居多,倒与宽阔的燕州建筑有些相像,且这建筑样式让她颇感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与哪处相似罢了。

“一座小得走两步便到头的小岛竟还会有这样精致的庭院!”陈璇穿过回廊来到后花园,看着小池里清可见底的水流,不断的感叹道。

婢女在一旁附和她:“而且这庭院看起来一点也不阴冷,来时虽不见什么人住着,可却打扫的干干净净,再瞧瞧这里头的摆件,件件都名贵得很。”

“倒也是。”陈璇点点头,“与回霂宮根本是不相上下。”

她抬手绞了绞落在肩前的青丝,狡黠一笑:“芙岚定是又有什么鬼心思了。不回陆桑,反倒停歇在此。若说是临时歇脚倒也不奇怪,可他们将细软都搬了上来,显然打算长住。”

而这地方,究竟是哪里?

才走了一日,离江淮定还不算远。

一定不是陆桑的统域。

可这到底……

“快去打听打听,问问这是哪儿?”陈璇想了想,催促其中一名婢女去询问木蝶。

婢女不过片刻便返回来。

想来是不打算隐瞒她,木蝶倒回答的畅快。侍女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给陈璇:“此处乃火莺岛,离江淮城约有三百海里,已不算是大淮海域,岛屿坐落于宴筑海上,归大淮东南面的海上小国禹国统治。”

“宴筑海?”陆桑什么时候在宴筑海上有一所这样的居所?

婢女见她眉梢埋着疑虑,突然“啊”了一声,把旁人吓了一跳。陈璇正准备数落她,婢女却先她说道:“木蝶姑娘还说了,这火莺岛上的一切都是景城王名下的产业。”

第八十三章 党羽(1)

火莺岛隶属禹国,位于禹国的宴筑海域。

宴筑海又为大淮与禹国海域的交界处。这片海上的岛屿虽多,但多是面积狭小,荒无人烟之地。火莺岛已算是宴筑海上最广阔的一座岛屿,常年林木茂盛,庇荫遍岛。

但即便是宴筑海上最值得引人目光的岛屿,也在禹国的疏于管理下不被人记得。

因此,也从未有人知道,早在三年前,大淮富堪敌国的景城王便暗下接洽禹国君主,以百石黄金买下了火莺岛,并铲平岛屿中央的树林,修建起一座恢弘优美的府院。

可即便知情的禹国君主也不知这位王爷为何要在荒芜的土地上修建宫室,想破了禹国君臣的脑袋也想不出缘由。

但禹国国力孱弱,举国贫瘠,相比于百石黄金,不修边幅的火莺岛根本不值得禹国君主挽留。

因此禹国君臣对火莺岛并不多过问。

景城王的秘密工程从而进展的非常的快。

短短两年时间,火莺岛便从荒无人烟变为一处精致秀丽的避暑盛地。

就在年前,景城王来过一次,呆了十天半月就离开了。留下近百人来负责打理庭院。

但在陆桑抵达之前,那些人却又凭空消失,了无踪迹。

从方询问过木蝶的婢女这里听到消息,陈璇与另几位婢女齐齐一惊。

“青玉分明是大淮的王,何时在禹国有产业了?”陈璇沉眉想了想,“他到底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说罢,再次仔细的打量了庭院一番。

这地方且不说摆件之名贵,单论院中布局、房中瑰丽,便可知其建造的价格不菲。

火莺岛四面皆海,不是什么商要之地。亦非什么战地险城,她就是想不明白,景青玉究竟是因何缘由而耗费财力在此修建府院。

等想到这的时候。她已经从园子里回到了最开始踏进的殿宇。

仆从还在忙碌的布置着。

她在他们之中穿梭了片刻,在脚尖触及门槛的那一瞬间。脑海里猛然闪现一个念头。

她复又抬眼瞧了瞧殿宇的顶穹,五光十色的琉璃瓦铺满了视线。映下一片夺目的璀璨。方才进来时怎么就没发现?

这殿宇分明就是……

“重欢殿!”

陈璇咬了咬唇,笃定道:“没错,这的确与燕州王宫的重欢殿相差无几。”

两旁的婢女相视一眼,却是茫然。

这些婢女皆是迁都后新入宫的,都从未去过燕州王宫,自然对重欢殿一无所知。但陈璇自小在燕州长大。对重欢殿并不陌生。

“好不容易下了船,不好好歇着四处乱晃什么?”疑虑犹存,便听身后一声淡然笑意传来:“这些日子我们要在此住下,你应是落得一身轻松了。”

执一只长笛而来的芙岚唇角意味深长。

不知他何时出现的。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只两步他便走到了陈璇跟前。

听他辞意间是要在火莺岛住下了,陈璇不由得狐疑:“你可真是闲暇,离开都城后不回陆桑,倒在这宴筑海上的岛屿赏景游玩?”

“数年才离开陆桑一回。不好好玩可真对不起自己。”芙岚答得漫不经心。

她冷冷一笑:“这么说你是打算在青玉修筑的府院里长住了?”

“你……你已知道……”他有些震惊,但很快恢复平静,“此事本也没必要瞒你,是木蝶告诉你的罢。”

陈璇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往自己跟前拽了拽。冷冷道:“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措不及防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待稳下脚步后,才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说过,与我们为盟你是不会后悔的。你以为我们离开了大淮帝都便真的要返回陆桑?”

陈璇眉头一紧。

片刻又听芙岚低低笑道:“景城王江淮在数百海里外的宴筑海给陆桑提供了隐蔽住所,我们且在这住着,暂观朝中变局,若怀瑞王真要与景城王联手废帝另立新君,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她的目光黯了一下:“另立新君?”

“没错,他们要扶持的是太子,而我们要扶持的是你。”芙岚握住她的手腕,将纤纤细手从衣襟上拿开,“不管是太子即位还是你,对你百利无害。你想,太子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若他成为新君,你想要什么便去求一求他,想来也不难。”

“可……为何要废掉父皇?只要父皇在世,皇兄定能稳据东宫!他们若要扶持皇兄,更不能如此急切。难道要皇兄背上一个弑父夺位的罪名!?想必这样的君主也不能让众臣臣服。”

陈璇最后一问击中要点,这亦是芙岚也没想过的问题。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一直挂在唇边的笑意也悄然而退。

陈璇说的不错,以皇帝对陈煜的宠爱,坐稳储位根本不是问题。怀瑞王若要扶持太子,该对付的根本不是帝王,而是十皇子与十一皇子。因此,怀瑞王急于废帝另立新君实在是不符常理。

难道……

“是堂兄自己想要当皇帝?!”

这个想法还在芙岚脑海中盘旋之时,已经被陈璇脱口道出。

她说罢,自己也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芙岚接话道:“怀瑞王扶持太子,名正言顺。可他要是多走了一遍废帝的流程,新君便成了弑父夺位之人,而这样的帝王定不能让天下臣服,亦会留下千古罪名……”他若有所思的瞟了四周的仆从一眼,各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陈璇的婢女也站在几步开外,想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他这才道,“正如陈怜一样,弑父夺位,不会有好下场!而到时,可得到最大利益的便是手握重兵的怀瑞王!新君若再被废黜。陈氏子孙可就只剩下怀瑞王一人了。也只有他才可承袭陈氏的天下!”

陈璇目光一晃:“父皇可还有十皇子与十一皇子两个儿子,怎么说也轮不到堂兄。”

她对陈浚的感情说不上亲近,但也说不上不好。只是此时,洞察了他的目的心中难免愤慨。

芙岚冷哼了一声:“怀瑞王扶持太子。怕是想借太子之手除去十皇子与十一皇子,再加上一个皇帝!”

“那他也是谋篡帝位的帮凶,他有什么资格能当皇帝?”

“羽骑!”芙岚将长笛拿在眼前把玩,“在太子被扣上弑父夺位的罪名后,羽骑便是他的资格!”

木蝶从殿外踏来,看见垂眸私语的两人,偷偷掩住了嘴笑。

陈璇闻声瞪她一眼:“你笑什么?”

木蝶不答。走过来毕恭毕敬的道:“房间已收拾好了,少主与少夫人还是先去歇歇罢。”

陈璇不肯放过她:“你方才笑什么?”

“木蝶瞧见少主与少夫人伉俪情深,深感欣慰。”话音一落,她便退到芙岚身后。陈璇只觉得她话中有话。想了片刻后才知道木蝶提的是晌午时芙岚对她说的那一番话,旋即便生了怒:“伉俪情深?我与你们少主婚后不曾同房,哪来的伉俪情深!”

闻言,芙岚与木蝶微有惊讶。

怔了片刻后芙岚尴尬的笑了笑:“这些话我说倒是无妨,从你嘴里听来可是怪的很。”

陈璇不悦。又与他拌了几句嘴。等到晚膳时间,就一同去了饭厅。

“诶……青玉怎么会与堂兄为伍?而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话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勾搭?”

“问你话呢,别岔嘴。”

“景城王何时与怀瑞王为伍我不知道,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与景城王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芙岚顽劣的笑声从饭厅里传来。但只维持了片刻,便听得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

方退出来的木蝶叹了口气,却是理也不理提步走了。

反正这闹剧自从陈璇嫁来之后就没少过。让所有人见怪不怪。

好在芙岚心宽,俱是任她打耍横打砸,往往半个时辰,这位骄横泼辣的公主殿下便会消气。

夜幕时分,芙岚卧在榻上想事情,忽然听见窗口震了震,顷刻,白衣女子飘然落在了他榻前。

“姐姐?”

他坐了起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芙夌已经消失了好些日子,因而芙岚与景青玉协定落脚火莺岛之事也未同她说,虽然不会质疑姐姐的神探能力,却还是感到惊讶,这才不过一日,她就查到了宴筑海。

“岚儿,此次出行,你果真懂事了不少。”芙夌的笑容难得的柔和,“能从景城王手中换取这么大的利益,看来,就算我不在,你也能主持大局了。”

芙岚忽的一震,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又觉得诡异。

“姐姐这话何意?什么叫做就算你不在我也能主持大局?”

芙夌扶了扶帷帽,语声轻柔:“我总有不在的一天,正如这几日,我不在了你就要担负起规整陆桑的责任。”

“不……”芙岚隐隐察觉到什么,“姐姐方才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芙夌神色瞬变,走过去抬起双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岚儿,你今后应当如此,要懂得为自己谋取利益,为陆桑、为芙氏谋取利益。而不是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她斟酌字句后说道。

闻言,芙岚眉睫一跳。

应当如此?

如此,是学会擅弄心术?学会谋权夺利?

原来,让他最看不惯的权术之争也在时光流逝间悄然降临了他的世界。

第八十三章 党羽(2)

晚幕总是来得极快。

千姿万缕的彩霞稍一退去,墨色就袭上了天际。

江淮城郊外的海岸边,少女又静静坐了一个下午。

荭雪变幻成人形伏在她身侧,抬目看着少女那双毫无灵气的眸子,也不禁皱了皱眉:“你在想他?”

萧钰随手捞了一把沙子远远的掷出:“不想。”

“那你在这看什么?”荭雪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你是在看那艘船行去的方向。”

“不是。”萧钰气呼呼的起了身,离开海岸。

附近人烟稀少,因而荭雪拖着这副身子就追了上去,“你就是在想他。”

“他是大淮的驸马爷,我有什么好想的。”

“诶……”荭雪随着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有何好想念的,听闻陆桑的规制中有提,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娶一个女子,违此是要受律法重惩的。那位驸马爷既然已经娶了公主殿下,便也不能娶你了。还不如忘了干脆。”

听她娓娓道来,萧钰本就恶劣的心情更如添缀寒冰:“我脑子里压根就没记住他的脸,何来忘记。”

“说的也是。”荭雪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没有注意萧钰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

此时天已经完全的暗下了。

她化为劲风远远跟在萧钰身后,看着她拎上龙息佩往驿道的方向走去。

驿道两旁的灯火准时亮起。

负责点火的军士拿着火把正要折身返回军营。

却在这时,忽闻身后马蹄急踏的声响,驿道上从景州方向驰来一队人马。马上的人均穿着一身冷灰色的铁甲,腰佩长剑。为首一人右手握着一卷卷轴,靠近城门时便将卷轴高高举过头顶,裂声喊道:“西南郡捷报!”

城门随声轰然打开。

此队人马穿过城门踏着江淮宽阔的街道直奔皇宫。消息在传到皇帝耳中片刻后,群臣便受召匆匆聚到了议政殿。

虽是捷报。可大臣们并非都是欢喜,而是神色各异。

只是在皇帝面前,心里的想法不会在脸上表现得太明显罢了。

皇帝恐怕是议政殿上唯一一个高兴得无法遮掩内心喜悦的人。

“好!当真好极!”帝王慵懒的靠在龙座上。俯视脚下群臣,“朕说过。煜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是个在危难之际可担当护国之责的孩子!”他言语间仍是对太子的宠溺。只不过此时,又多了一份赞赏。

太子携宣阳赵家军远赴西南郡大败望月!三日之内收复昆玉,并攻向望月边境的涅水城!逼得望月军队弃城而逃!

这便是西南郡传来的捷报。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江淮城!

举城权贵府邸仿佛都被这消息震了一震。

只是在怀瑞王府这里,并没有左丞府中的惶惶不安。

谁又能想到日日流连青楼、十指不沾兵戎的太子殿下会在边境危难时来了这么一出?

悄然赴战不说,还大败侵入大淮疆域的望月。一举拿下涅水城,这战功恐怕成了他稳居储君之位最有力的武器。这下,朝臣还有谁能说他不务正业、纨绔浪荡?并以此由要求帝王废储?

子时的江淮城灯火璀璨如初,相比常得太子殿下眷顾的燕淑楼。怀瑞王府不知安静几许。

自画卷中的天魔借陈浚之身现世后,阮梦兰来怀瑞王府的机会比平常多了许多。府中的下人刚开始还有些惊讶,时间久了,便也见怪不怪,甚至习惯了她自由出入怀瑞王的寝殿。

可并没有人会将他们两人往儿女情长的方面去想。因为在阮梦兰频繁出入怀瑞王府之时,已经是个容颜衰老、满头华发的老婆子了。

“这是好事。”此时的阮梦兰正站在怀瑞王跟前,一头白发落在他眼下,“此次大败望月,定不只是赵家军的功劳。之前便驻扎在延卞的羽骑与淮军,谁不是抛头颅洒热血?羽骑助太子固守江山,他怎会不感激,王爷若趁此时与他交好,想必更容易得到信任。”

怀瑞王低低叹息道:“或许煜儿这么多年能坐稳东宫,也并非全是靠皇帝的宠爱。他的智慧,恐怕是我不能了解的。”

她皱了皱眉,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太子这一次,实在出人意料,令人佩服。但……王爷不能因此就认为太子会是您争夺帝位的劲敌。说到底,他或许有谋略,可若不是靠着赵家军,他能大胜望月并将所有功名捞进东宫?以太子对表姐的态度,赵家军对他的忠心还能维持多久?”

经阮梦兰一提,怀瑞王很快恢复了清晰的思绪:“他自然不足以成为我的对手。”

不管是太子还是赵家军,都不可同怀瑞王与羽骑相提并论。

从陈浚受封怀瑞王的那一刻开始,这天下能与他抗衡的,再不是人心,而是妖魔。

令人欣喜的是,如今连妖魔也站到了怀瑞王这一方。

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这几日,有无查到荭雪的下落?”

“没有。”阮梦兰眉头一紧,“溪儿几乎搜遍了全城,却未发现她与郡主的下落。”

怀瑞王忽的冷冷笑道:“郡主?那不是贺楼施的女儿么,荭雪怎么会救她?她难道忘了千年前是如何被贺楼族人糟蹋的吗?”

“王爷,她已经失心成魔,又如何记全千年以前的事情?”阮梦兰提醒道。

他这才恍悟,顷刻握着阮梦兰的手,心情有些迫切:“她的心在璇鹭岛,你负责看守那地方,想要取回她的心并非难事。”

她顿了一顿,感受着手背上的温热,心中痛楚:“若要交还荭雪的心,她便要成为一个凡人,会等来生老病死,那样一来,他与王爷相处的时光恐怕也仅有数十年而已,王爷舍得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怀瑞王怔怔的松开了那双皮肉粗糙的手,茫然的看向远处:“可我担心……她会不记得我。”

他已经没了贺楼朝奕的面貌,空有三魂六魄,若荭雪还记着往事,她也许还能认出他,倘若她的记忆悉数被抹去,那他是否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不,这实在过于可怕。

甚至比百年前那场血洒六郡的战争还要可怕。

他贺楼朝奕曾在百年前拼尽力量毁掉陈氏与贺楼族,欲破解将荭雪困在幽林的封印。终虽一败,可他不曾放弃过希冀。

但若荭雪将他忘记,他做这一切还有甚意义?

阮梦兰想抬手抚平他深蹙的双眉,然而还是在抬到他鼻尖时放了下来。她看到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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