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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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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围困望月军队,而残杀无辜百姓;因一己私利,弃战回都;因地位名利,陷害忠良;这不该是你啊……”花含笑仿佛知道一切,他摇了摇头,“那些百姓死得何其无辜,而章将军忠心耿耿,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只是因为派系纷争落得命丧黄泉的下场。他才三十多岁,真是可惜,可惜啊……”

刘云影神色颓然,几番欲言又止,可却寻不出一个词来,他一直以为他所做的都是对的。但此时从花含笑嘴里听来,全都是十恶不赦的手段!

“我……”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花含笑抬手示意他闭嘴,“可短短几年时间,朝廷这个大染缸就把你染得不黑不白!”

听得这话,刘云影双颊的肌肉微微一抽。眉目也随着沉了下来。

“但你有你的选择,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管你已经做了什么,或是准备要做什么,你都是我疼爱的那孩子。不过,魂香的事我不能告诉你。”花含笑饮完一盏茶,又自己沏了一壶。这院子里半日不见一个下人,想来是花含笑自己住惯了,不喜欢被人打扰清闲。

刘云影难掩动容,听到最后一句,却是惊诧:“魂香之事含笑叔叔为何不能告诉我?”

“因我与你选择的主子不同,需各自为伍!”花含笑目上渐渐浮起寒冰,“魂香,是我给我主子的礼物。”

那一霎,刘云影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片刻后震惊道:“此次刺杀的行动,含笑叔叔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就是他口中的“主子”所为。

花含笑点了点头:“没错。”

刘云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所措。

“你若要查下去,就把你的含笑叔叔直接交到狗皇帝手里好了,反正查到最后,我也不会逃得过,还不如让我替主子顶罪去。”

“不!”刘云影回过神来,“我不会把含笑叔叔交出去。”

花含笑闻言欣慰了一会儿,而后又皱紧眉头:“但你是必定要查清案件的。”

“我不查,我不能害您。”几乎没有犹豫,他斩钉截铁的道。

“可你查不清案件,就是抗旨不遵,皇帝会要了你的命。”

“我手下还有数万兵马,皇上不会轻易动我的。”少年坚定的看着花含笑,“无论如何。我不会害含笑叔叔。”他就算狼心狗肺,害尽天下人,也不会害他的含笑叔叔。

当他被抛弃。当他的人生里只有黑暗,是这个人把他从深渊中拉了起来。陪伴着他在绝望中一步步走来,这样的恩情对他来说,足以用一个天下去换。

花含笑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我的主子此番袭击游行队伍是因为玉屏卷。”似乎是被刘云影的坚定感动,花含笑将一些事情托盘而出,“你作为皇帝的心腹,自然对玉屏卷不陌生。可你是否知道,‘得古画者,承袭天下’之言?”

刘云影蹙了蹙眉,点点头。

花含笑又道:“我的主子却是近日才知道此事的。传说。夺得古画,解开画谜,便可得坐拥天下的力量……而解开画谜的方法,是以贺楼祭司的性命祭画!”

“所以,含笑叔叔的主子是想把祭司抢走?”

花含笑点头:“正是。”

“那么说来。画卷在含笑叔叔的主子手里?”刘云影惊讶问道。这次的祭司游行,是皇帝想引出盗画者的计策,依据皇帝的意思,既敢冒着刺杀帝王的罪名前来抢人,说明画卷一定在前来袭击的人手中。

这么推算。盗画者是花含笑的主子无疑了。

谁知,花含笑更是震惊:“画卷不在皇帝手里?”

刘云影将事情说了大概,从楚徽宫画卷被盗到昨日的游行:“这不过是皇上的计策罢了,就是想引出盗画者,其实,那祭司也不是真的。”

“什么!?”花含笑睁大眼睛,“但她能凭空祈降花雨,挥手造龙,怎么可能不是祭司?”若非祭司,有谁会有这般神奇的能力。

“云影也不知那女人到底是谁,至于那些是怎么变幻的,也不得而知,但她的确不是祭司。真正的祭司,早就在楚徽宫被烧死了。”楚徽宫的事情,皇帝并没有同刘云影明说,但凭他在皇帝身边的地位,去查倒也不难。何况皇帝时不时会提起往事,加以分析,很容易得出结论。

“我的主子本先打算将祭司劫走,再慢慢打算画卷之事,谁想,这竟是个圈套!”花含笑恨叹一声。这么说来,真正的盗画者一直躲在暗处看戏而并未出手。

刘云影意外得知这些,心情一时难以平静下来,花含笑的猜测,他下一刻也想到了:“盗画者此番未出手,莫非早就知道了游行是个圈套?”

花含笑若有所思:“或许,盗画者根本就是朝廷中人,并且地位还很高,否则不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少年沉思着,良久后忽的说道:“此案尽快了结才是,既然含笑叔叔的主子并不是盗画贼,那更不必将时间荒废此事上了。”

“你打算怎么与皇帝交代?”

“我自有我的办法,但这五个刺客,云影不能替含笑叔叔保下了,他们必须得死!”

花含笑目中平静,看不出喜忧:“他们来之前,就抱着必死决心。”言下之意,便是那些刺客一旦行事失败,根本不打算活着离开。

刘云影抱拳对着花含笑单膝跪地:“云影出来已久,得回去了,否则难以交差。含笑叔叔住在江淮,要小心才是。”

寒暄几句后,少年原路返回,骑上马之前,不忘嘱咐花含笑道:“刑部的人恐怕知道了含笑叔叔与我是相识的,这几日出去不论我做什么,含笑叔叔都不能误会我。”

“好。”花含笑对他笑了一笑,“我答应你。”

少年这才策马远去。

花含笑静默良久,兀自道:“孩子,你的含笑叔叔利用你也是不得已,你我各自为主,自要为自己的主子谋利。”

第七十九章 择主而事(1)

城北的院落恢复了一刻的安静。

花含笑阖上门再折身回到厅堂里,帘幕后一辆木轮椅被人缓缓推出,上面坐着的男子一身青衫,温良似玉。花含笑立即朝他作揖,一面道:“王爷,我等这回差点栽在陈显手里。”

景青玉摇了摇胸前的折扇,漫不经心道:“有得必然有失,同样的道理,有失也定会有得,至少我们知道玉屏卷不在皇帝手中,而祭司也是假的祭司,不需在为此费心力。”

花含笑对景青玉的看法向来赞赏有加。包括他处事的方法,也令花含笑钦佩。

当日得知肃王是刺杀事件的幕后主使,景青玉表现淡然,不怨不恨,对皇帝的旨意一一接受。其实表面看来,恢复景素欢在宫中的地位对景城王来说并不算多大的恩惠,若他咬住此事不放,会有可能从皇帝手中获取更大的利益。一城之王遭遇刺杀,若不好好安抚,人心就很容易会动摇。皇帝既然要着手对付陈浚,便不能再无故生敌,而拉拢景青玉这座金库对大淮江山来说无疑是个保障。但皇帝本就有意恢复景素欢执掌凤印之权,拿此来算作安抚景城王的“恩宠”,的确是轻了,不过景青玉什么也不说,皇帝自然乐意。

花含笑也曾问过景青玉,为何这般轻易放了肃王。

景青玉的回答是:“做事要看清局势,要学会权衡利弊!”

他景青玉是王,肃王也是王,况且肃王还是手握兵权的王。皇帝不可能因此案而贬杀他,既然要不到这个结果,就不必再费心费力去对付一个对付不了的人。

最重要的是,早在肃王刺杀景青玉以前,他就从景素欢那里得知了玉屏卷之事,从而一步一步开始筹谋该如何拿到这幅古画,加上遇刺昏迷。再无暇分心。昨日的袭击本不在景青玉的计划之内。因为游行的消息来得突然,这些行动是临时加入的。

匆忙而为,落得被捕身亡的下场也早在景青玉的意料之中。

好在,不算白白行动。

他也是得知事情失败后才于今晨悄然入都。伤还未痊愈,只得坐在轮椅上。行动都由苏婺推着。

他此时看着花含笑。眉目里有些别人看不懂的意味:“少将对花先生,倒是重情重义。”

“花某多年前曾救过少将一命,少将不过是将恩情铭记于心罢了。”花含笑淡淡笑了笑。那副老顽童的模样在景青玉面前收敛得干干净净。

“我看不止是铭记于心这样简单。少将似乎将花先生当做至亲之人,为了花先生甚至不惜违抗皇命。”

花含笑一顿,刘云影还是孩童时的模样忽然从脑海中划过,孩子看不见东西,每每想找他,便伸手向前慢慢摸索,一面用稚嫩的声音唤道:“含笑叔叔,含笑叔叔。”

“看来花先生对少将的情谊也颇是深重。”景青玉将视线从花含笑身上移开,浅浅道。“花先生放心,不论何时,我都不会对少将不利。”

“谢王爷。”花含笑旋即反应过来,又揖了一礼。

当天下午,刺客身亡刑部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探子来报说,刘云影从城北离开的时候带了一身的伤。而后见他回了刑部,再后来,就是刺客服毒身亡了。

至于会不会查到景城王的头上、或是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暂且都未查到。

而刘云影午时便入了宫,皇宫禁地。景青玉散布在江淮城的探子进不去,而宫中的眼线也出不来,所有要传达的消息只得等个时机。

趁着等待事情进展,苏婺随景青玉出了门。

素净的马车就停在这座院落的大门外,见景青玉出来,马夫从车底抽出一块木板,架在马车与地面之间,苏婺这才推着景青玉上车。

行在江淮繁华的街上,马车根本引不起人注意。

“少爷要去见谁?”出门在外,苏婺对他换了称呼。

“暂且还不知能不能见。”景青玉揉了揉额头,“就先四处逛逛,等我想好了再去。”

苏婺知道他此刻是乏了,也不再打扰他。

就这样绕了江淮城几条街道,景青玉眯眼该有一个时辰了,苏婺见他眉头紧蹙,以为他在窄小的马车上歇得不好,正想让马夫调转方向回去,谁知景青玉忽然醒来,淡淡说道:“去陆桑别苑,我要见驸马爷。”

“啊?”苏婺一震,显然没法相信他的话,“万一那边有皇上的眼线……”

“也该一个月了,芙岚就要带着公主回陆桑,我得去道个别。”

景青玉一提,苏婺才想起这档子事,公主当日下嫁,本该于七日内回夫家去,奈何皇上舍不得公主,便多留他们一个月,可现在算来,时间也该到了。

可苏婺还是不放心:“皇上若知道王爷在江淮,还去了陆桑别苑……”

“那又如何?”景青玉反问他,“我难道不能来江淮玩几日?我难道不能去见公主?不过是去道个别,算不得什么大事,被人知道也就知道了。不必因为一些事就事事都鬼鬼祟祟!”

苏婺咧嘴一笑:“是我疑神疑鬼了,还是少爷英明。”

景青玉浅浅笑道:“先去备些礼物再过去。”

“不过……”苏婺方点头应下,忽然又问,“真的要去见公主?”

“对。”景青玉无奈的应道,“你可别多想,这仅是君臣之礼,来日回到景州别多嘴多舌在绿庭面前提起。”

“是,听少爷的。”苏婺笑着作揖。眼波微微流转,一缕意味深长还是没能逃过景青玉的眼睛,但他也没再多说。毕竟他担心绿庭吃醋的事本就是事实,没什么好争辩。

许久没来皇宫外的这一处别苑,清幽的环境一下子就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是皇族贵地,没什么闲人走动,去陆桑别苑的一路上安静得只有马车行走的声音。

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

陆桑别苑里果然开始收拾起东西。

见到访客,木蝶甚为惊讶。顿了片刻后急忙迎客入府,沏好茶折身去告知芙岚。

陈璇因为要启程前往陆桑的事生闷气,芙岚正在房中劝她:“哪有嫁夫不从的道理?爷我要回去,你难道还要留在江淮?”

“岛主说过,只要我答应帮忙寻找玉屏卷,答应下嫁陆桑,她会……”

“会什么?”芙岚肃然的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从你父皇手中夺过皇权有那么容易?要真是这样大淮早翻天了,回陆桑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计划有变,江淮不宜多留。反正娶了你每年都得回来省亲,到时再作打算。”顿了顿,想起陈璇还未知道玉屏卷的变故,他又借此说她,“再说,你找到玉屏卷了吗?”

见陈璇无话可回。

芙岚双手一摊:“没有吧?既然你该做的事没做到,还要求什么?”

明知芙岚强词夺理,她陈璇已将终身都交付给了这个交易,而现在别说拿到皇权,她连权的边边角角都没怎么碰到。可一时间,她竟也无话来反驳芙岚。

听他随后说来,反而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似的。

“你不就是为了景青玉才答应下嫁陆桑、与姐姐做交易的吗?这段时日来,我也帮了景青玉不少,你也不算亏。”

说谁谁到,话方落音,木蝶就进来通报。说景城王来访。

听闻景青玉前来,陈璇脑袋上的阴霾一下子褪去。

“你夫君我还在这儿,你倒是收敛些。”芙岚追上陈璇,玩味的牵住她的手,“快,挽着夫君我去会见客人。”

“滚开!”陈璇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开。自顾往厅堂走去。

芙岚对着身旁的木蝶叹了口气:“诶,我这妻子越来越粗俗了,张口闭口都是些骂人的话。”

“少主该庆幸,少夫人没动手打人。”木蝶噗嗤一笑,也走远了。

景青玉在厅堂里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见陈璇出现在视线里。

“青玉有病在身,不能起身给公主行礼,还望公主见谅。”他合起折扇,双手交叠朝她做了个揖。

淡淡的语气一下子就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陈璇本来有许多话要说,见他如此,忽然无声了。

“苏婺给公主行礼。”

好在苏婺的一个跪礼将尴尬打破,陈璇笑了笑赐他平身,随后问:“景城王的伤可好些了?”

此话一出,反倒让景青玉和苏婺都一愣,在他们看来,陈璇从不会这样客客气气的与人说话,莫非是嫁为人妇,让一个人都变了性子?

景青玉仅是想了片刻便回过神:“这还要多谢驸马爷救命之恩。”

“不客气不客气!”闻声时,芙岚已一脚踏入厅堂,他走来一面大方的摆摆手,“景城王是我夫人的朋友,这个忙是应当要帮的,再说,苏婺跪了两天,再不答应我就得扛着一具尸体到景城王府谢罪去了。”

景青玉被他的话逗笑,但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听闻驸马爷与公主不日后就回陆桑,青玉备了些礼前来道别,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却之不恭。”芙岚淡淡瞥了堆在桌上的礼物一眼,不知道景青玉到底备了些什么,但以他的身份和资产,出手定然不小。

第七十九章 择主而事(2)

“苏婺,拿药来。”景青玉忽觉不适,将折扇扔到膝盖上后,空出的双手紧紧扣在轮椅扶手上。

他手上骨节发白,竟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在控制什么。

苏婺闻声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瓷瓶,从里倒出几粒药递到景青玉唇边。

芙岚的目光却猛然一变,劈手夺过了瓶子和苏婺掌心里的药。

木蝶来不及劝住,不知情的陈璇瞬时便生了怒:“你干什么,这是景城王的药。”

“多吃无益。”芙岚冷冷说了句,“景城王怎么现在还在吃它?”这正是扶月!在陆桑,专给一些不听命的奴隶服用,以达到控制的目的。

苏婺替景青玉答道:“这是木蝶姑娘给的药,是解阴蛇蛊的,为何不能吃?”

芙岚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但又不想把药交还:“应当让御医再好好瞧瞧,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方法医治。”

“有现成的药,为何不吃?”苏婺脱口疑问让芙岚一时哑然。

是啊,有现成的药为何不吃,难道还要费力气去找别的方子?不知情的人这样想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与木蝶而已,明知道为何不能吃,当初却又把药给了景青玉,如今的状况看来,景青玉虽解了阴蛇蛊的毒,可又着了“扶月”的道。

扶月这“药”,人吃多了必成瘾,再难戒掉。

趁着芙岚失神之际,陈璇从他手上将药夺过给景青玉服下。

药入口即化,刹时如淳淳泉水贯穿他的筋脉,舒畅之极,让他如置云端。

芙岚看着景青玉迅速变换的神情,眉梢上不禁露出难以言说的悲愤。

片刻后,景青玉察觉到四周清净,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后提到:“青玉此番前来。除了要跟驸马爷与公主道别,还有另外两件事。”

陈璇将药瓶交还给苏婺,一面问道:“景城王还有何事?”

“其中一件,是青玉的私事。”他重新将折扇握在手里,双手的力度已然没有方才那样重了。“青玉如今还未痊愈。是想跟驸马爷讨要‘扶月’的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话落,芙岚与木蝶的神色都变了变。

陈璇却答应得畅快:“这自是没问题。另一件呢?”

“另一件。是驸马爷的私事。”景青玉很快恢复了淡然。

芙岚本还想着他的前一句话,听到后面倏地将所有思绪收起,惊讶道:“我的私事?”

景青玉摇扇轻笑:“驸马爷难道忘了那三千金?”

芙岚恍然大悟:“你不提,我还真的要忘了……”近来事情太多,以至于他顾前不顾后,前事一过就抛到脑后了。更别提这笔一个月前因为要抓捕他回来成亲而悬赏的钱财。

虽然数额巨大,但他好歹是陆桑少主,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忘了这笔钱财倒也没什么奇怪。

景青玉沉吟了一下。才问道:“驸马爷想如何处置这笔钱财?若是想带回陆桑,青玉便让人准备好明日送来。”

“不用,”芙岚摆手拒绝,“就放在景城王府,要用的时候我自会去取。”

“可坞海与大淮相隔万里,并不是想取就能取的……”

“每年都会陪着公主回来。无妨。”他看了看身边的陈璇,“反正回陆桑我也用不到什么钱,就先留在景城王府,到时我与夫人一同去取。”

景青玉瞥见他眉眼中深长的意味,一时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从而推算不出他在打什么算盘,只得应道:“好,届时青玉便在景城王府恭候驸马爷与公主大驾。”

“来年的事,且等来年再说。”芙岚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但陈璇没他这般的好心情,只有一腔烦闷在胸口转悠,离别的伤怀从她见到景青玉的那一刻就不曾褪去。

一想到来年才能再见面,或许那时候,他已经娶了王妃,成家立业,或许,生儿育女,过着与她陈璇无关的生活。

“不知青玉的请求,驸马爷能否答应?”

一屋子忽然陷入了沉默,景青玉不得不开口来打破这奇怪的氛围。被陈璇这么盯着,他总是感到不自在,旋即让苏婺将他推向芙岚那边。

其实,景城王已经亲自登门求药方,给也是无妨的。

可偏偏是扶月的方子,芙岚没办法答复他。

“莫非扶月是陆桑研制的秘药,不可外传?”景青玉有些失望,但还是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意。

“不是……”芙岚顿了顿,“只是这药多吃无益,我劝景城王还是别再吃了。”

“驸马爷只说,可否给就是了。”景青玉讨拿药方的决意丝毫没有减弱。

芙岚突然想起什么:“扶月的药方中有一味是斑月蛇血,你拿了也没用,你没有斑月蛇。”

景青玉神情渐冷:“这么说来,驸马爷是不愿给了?”

连木蝶也看得出来客的不悦。

“芙岚,不过药方而已,给又何妨?”陈璇奇道,“你何时这样小气了,景城王都给你三千金了,难道还买不到药方?”

他正想跟景青玉解释药方之事,此刻听陈璇道来,又想跟她解释三千赏金之事,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陈璇凑到他耳旁咬牙道:“若你不把药方给他,我宁可被毒蛇爬满全身咬死也要把你们的计划告诉父皇。”

芙岚瞳孔一紧,半晌回不过神来。

最终还是将药方给了来客。

景青玉接过来的时候并未细看,只是放入怀中,客气几句便走了。

芙岚眼看木蝶送客出门,眉头紧紧皱起,等到客人走远,才跟陈璇道:“反正是你的景青玉,出了什么事自己担着吧。”

陈璇方想问他此话何意,谁知芙岚气哄哄的走了,谁也不理。她嗤笑一声,只当他是因为将药方送出而生气。

第八十章 心事(1)

当景青玉从陆桑别苑拜访回来,分路打听案件进展的探子也悉数返程。

他们都将消息呈报给花含笑,再由花含笑分析后理出来龙去脉,说给景青玉听。

厅堂中还是只有三人,景青玉的手指摁着茶盏边缘,静静坐在那里听花含笑道来,不管花含笑提到什么直令人唏嘘之事,他终究只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等到花含笑将所有说完,他才道:“少将为了不将花先生牵扯进案件里,竟将案件办成了死案!果真是重情之人。”

景青玉看似漫不经心,花含笑却知道他早已在心底将线索分析不下十遍。

“五名刺客一死,知情的仵作也因为办事不利而被少将处决,‘魂香’因此无从探究,没有了直接的人证物证指向花先生,花先生这几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景青玉淡淡道,“六条人命,保全了我们,也算值得。”

花含笑听他说罢。眉头一紧:“仵作死得冤枉了。”

“这便是少将的手段,花先生不必惋惜。”景青玉饮一口茶,而后说道,“若仵作不死,案子再查下去就会牵连复*。”

“是……”提起复*,花含笑心中骇浪翻滚,他强忍着不让眼眶湿润,话锋一转,“好在画卷真的不在王爷手中,否则云影也难将案件翻过去。”

景青玉点了点头,旋即抬眉看他:“花先生是在为王上感到伤心?”

花含笑想起昔日好友,神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本非帝王身,却生帝王家,这便是挚鸢的命,伤不伤心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花某眼里只有复国之事。”

“难道你不相信王上没死?”

赵已枝派出的船只虽都无功而返,但那封被驸马爷从孤岛上带来的信也并非是假的。

信封上印着的图腾如今成为复*的标志。若非靖国王室中人,不可能会知晓,更不可能持有此信封。

据绿庭说,信封上的图腾是她母亲族氏的印记。象征至高无上。伴驾君王。

景青玉也曾问过她母亲究竟是何人,绿庭也答不出来,只说是西漠没落的贵族,机缘巧合流落到江淮认识了靖国的王,由此结识相爱。

“信也罢。不信也罢。挚鸢在花某心里从未死过,信不信又何妨。”

花含笑将手拢在袖子里,微微弓着身子。若不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凝重,景青玉很难想象世人眼中无比贪财的花含笑也会有至情至深的一面。他当初与花含笑结识是通过赵已枝的引荐,可如今花含笑反倒变成了他的人。

花含笑与复*的很多人不一样,他对景青玉虽也曾抱有怨恨,但他的目光看得比谁都长远,他对景青玉的恨远远不及这位王带给复*的帮助。

靖国当时危若累卵,就算是撑也很难撑得下去。

虽然景青玉顺水推舟之举加快了靖国的覆灭,的确可恶。

可如今复国的当头,却不能少了他的支持。

沉默了片刻。两人都不再提复国的事。

景青玉从怀中掏出去陆桑别苑讨来的药方,递给花含笑:“吃了这药可还有的治?”

花含笑接过看了一会儿,神情渐渐的冷下来:“王爷您……”

“你就说还有没有得治。”

“这药方里有一味是……是曼陀罗。”花含笑咬牙道,“这东西吃多成瘾,再难戒掉,且每每发作时疼痛难忍。时间长了精神萎靡、四肢麻木。敢问王爷可是在吃这东西?”

景青玉淡然的点了点头,情绪不见起伏。

苏婺回想起他平日的症状,突然明白了什么,跳脚喝道:“莫非驸马爷给王爷吃的是毒药?”

“是毒也非毒,听说王爷前些日子中了阴蛇蛊。这药倒是可以解阴蛇蛊的毒,只是……吃多了毕竟不好,王爷吃它有多少日子了?”

“不过十日而已。”景青玉回道。

看着他坦然的模样,苏婺惊诧道:“王爷早就知道自己在吃什么?”

“数年来我私购曼陀罗入库,如何对这东西不熟悉。”

“那王爷为何还吃!?”苏婺说话时明显有了怒意。他不仅不明白景青玉的用意,更是为他这般伤害身体而感到心疼,甚至生气。

景青玉没有回答他,只是问花含笑:“若是治不了,就请花先生再按着药方配置扶月。我想我会用得到的。”

“王爷!”

苏婺与花含笑几乎是同时喊道。

景青玉将目光投向了庭院外:“就按我说的去办。”

“王爷不好好照顾自己,又该如何照顾好绿庭姑娘?”苏婺脱口而出,眉梢的悲愤已然掩饰不住。

景青玉抿了抿唇,什么话也不说,自己动手推着双轮缓缓的滑向门外,可才行了不远就被门槛卡住。他松开手,握起膝上的折扇,然后一手撑住轮椅扶手试图自己站起来。

苏婺见状想要过去搀扶他,却被花含笑一把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可王爷……”

“花某会想办法治好王爷的病症……”花含笑压低了声音,尽量不打扰到扶着门踉跄往外走的景青玉。

苏婺沉着脸:“王爷如今不吃扶月便疼痛难捱,苏婺实在是不忍。”

“王爷自己定也很难受,可是不吃扶月,阴蛇蛊的毒便解不去,他就只能卧病在床。”花含笑叹息一声,“这样一来,会拖延很多事情的进展,比如复*这边……王爷不愿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而耽误复国大计,所以明知扶月有毒也独自吞忍。”

苏婺从未想到这一层,此时听花含笑提起,震惊不已。

“你以为王爷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么?”花含笑又道,“你所说的他何尝不明白,照顾不好他自己,便也难以照顾绿庭姑娘,但若给他选择,他还是会选择伤害自己的身体而不愿拖累复*。近段来,复*大肆购买船只出海,只怕很快就会引起皇帝的注意,王爷若还卧病在床,万一来日有个变故,他再想挽救局面也来不及。所以才想趁西南郡战事未平、朝局纷乱暗涌的状况下先部署好一切。”

苏婺的阅历毕竟没有花含笑的多,花含笑所说的这些他一个也没想到。

如今明白了缘由,对景青玉的担忧和疼惜又多了一分。

“你别再打扰王爷,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就呆在院子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花含笑一面嘱咐他一面把药方收进怀里,“对了,今夜若是不回景州,就在这小院住下,花某已经收拾好房间了。”

“多谢花先生。”苏婺客气的做了个揖。

旋即便忙自己的去了。

景青玉果然没打算回景州,晚饭过后他就回房休息了。

苏婺哪也不敢去,又不敢打扰他,只得在房门外寻了空地坐下来。随后将佩剑卸下放在膝上。

月色淡入泉水,缓缓的从天际流过。

才到戌时,皎月便满,圆滚滚的挂在天上。

苏婺终于有些时间静下心来。

想想这段日子,景城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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