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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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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心想此人虽说看起来风雅无边,却原来是个冷酷之人,青楼里发生这般事情也不伸出援手,便招手叫来另一位姑娘:“刚才
那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似乎司空见惯,面色没有一丝波动:“哦,公子,那是我们这里的侍婢小怜,她今日有幸被一位大豪客看上了,没什么大
事的,您不要打扰了雅兴。”
逼良为娼2
眉儿蹙了蹙眉:“侍婢?那就是说她不是这里的姑娘?那凭什么让她去陪客?”
“侍婢随时都可以成为姑娘啊。”那姑娘盈盈一笑,似乎完全不觉得不妥。
眉儿想起刚才一眼看到的那女孩儿的无助模样,泪痕满面,肩膀处被撕破的衣衫,露出的肌肤上似乎还有伤痕……这一夜,很可
能就改变她的一生。
原本清白的姑娘家,从此就要沦落风尘了。
她不能坐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咬了咬牙,对面前那姑娘说:“那位大豪客给了多少银子,我可以给更多,只要那位姑娘陪本公子!”
那姑娘眼珠一转:“这事情我做不了主啊,得问妈妈。”
“快问!”眉儿作出凶横之态,狠狠一拍桌子。
此时,她倏然发现背后有一道雪亮地目光直射自己,那目光中,似乎还带了几分敌意。
眉儿冷笑了一声,也不管那么多,径自对着急急走过来的老鸨道:“妈妈,本公子看上了小怜,妈妈出多少价?”
“小怜……小怜正在陪客呢……”老鸨眼珠不住转动,“那可是大客……公子要不另找别个姑娘吧……”
“多少钱?”眉儿紧紧盯着老鸨,丝毫不肯松口。
那目光,竟然有极强的压迫力。
老鸨只得想了想:“那客人出了五十两银子。”
这可是她特意在原价上多加了两倍的价钱啊,这公子出得起么。
“我出一百两。”眉儿斩钉截铁道。
老鸨还要说什么,眉儿凑过去,附耳轻轻对她道:“这钱……麻烦妈妈明日派人去相国府取。或者,妈妈想要违逆本少爷的意思
?”
那老鸨见惯风浪的,一听相国府就愣住了,虽然似乎听说相国并没有这么大的少爷,然而这少爷必然和相国有极深渊源,她怎样
也不敢得罪。那可是权倾天下的林相国啊!
未几,她只得厚了脸皮,去敲之前那大客的门。
“他娘的,爷正要快活,谁敲门?”那大汉一脚将门踹开,光着上身,肌肉纠结,凶横之态毕露。
逼良为娼3
老鸨心想今日惨了,但是想到相国家的威势,终于也只得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儿:“爷,打扰了……不好意思啊,小怜姑娘有别的客
人……爷请另外选一位姑娘吧……”
“奶奶的熊!”大汉暴怒,醋钵一般的拳头就对着老鸨挥了过来。
老鸨也不是好相与的,如花坊里面养的那么多打手是干嘛的?登时,拳头乱飞,打成一团。
一番扭打之后,大汉毕竟胜出,他气呼呼地披上外衣,将老鸨和其他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轮,拔腿便走了。
那少女小怜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披好外衫,被引进了眉儿所在的另一间豪华内室。
方才妈妈忽然跟她说要换个客人伺候,希望这个客人不像刚才那个那样粗鲁野蛮,幸好那人还没有怎么碰到她……
既然这就是她的命运,那么也只好承受。
她模样清秀畏怯,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不断眨动着,泪光莹然:“公子……”
眉儿看着她这个表情,叹了口气,深深觉得青楼里的女子,不论是姑娘还是侍婢,随时都是刀俎上的鱼肉。
“你不要怕,我不会欺负你的。”她静静道,“你家在哪里?我可以将你赎出去,不要呆在这个吃人的地方。”
小怜眼眶一红:“公子,小怜是个孤儿,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几经转手才卖到这里来的,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家乡在何方。”
“那,愿不愿意跟我回去?”眉儿叹了口气,她的春园里现在并不缺人手,然而这样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留在这里,迟早被吃
了还不吐骨头。
她并不是圣母,救不了这世上所有的苦难,然而至少不能让它在眼皮之下发生……不然,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小怜眼中欣喜的光芒一闪,却又有些害怕:“公子……”
“混账!”
眉儿正要和小怜说自己并不是男子,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户里生生飞了进来,还一边叱责自己!
那动作,真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定睛一看,却正是那方才在大堂里喝酒的翩翩少年!
别有目的1
眉儿一惊,连忙将原本准备扯下自己男式头巾的手停顿了下来,一把将小怜搂入怀中,下巴蹭着小怜娇嫩的面颊肌肤,挑起眼梢,冷
冷问:“这位公子,缘何打扰本少爷眠花宿柳?!”
小怜的身躯在她怀中颤抖,眉儿轻轻在她耳边道:“别怕,假的。”
那白衣少年一双凤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原本精雕细琢,犹如一件艺术品的面孔也透露出深沉的煞气,面色不停变幻,竟然好似一
块剔透的玉,光辉流转,即使是生气也令人移不开眼目。他恨恨道:“你是哪家的少爷?小小年纪,竟然跑到青楼来行此不端之事!
”
眉儿暗自思忖此人是甚么人,这般的身手,却为何又如此对自己一副厌憎的模样?难道竟然是方才那好事被搅的大汉同伙么?
想到此,心下微微失望。
她扯出一个邪气又媚气的笑容来,似罂粟开放:“那么,这位公子爷,您又是哪家的少爷,不是也跑到青楼来——行不端之事么
?”
那少年显见没料到眉儿如此伶牙俐齿,冷哼一声:“我大铎王朝的国库,都是被你们这样的小少爷给败空的了!”
眉儿觉得好笑:“这位公子,难不成你不是大铎王朝的人么?或者你过来青楼不花钱?不然你缘何高高在上,指责别人?”
那少年不怒反笑,只是眼眸依旧冷淡:“你是什么人,快如实告诉本公子!”
这少年自然便是萧榭——大铎王朝的二皇子,被皇帝老儿指婚给了林眉儿的那位翩翩少年,他今夜中秋特意跑到如花坊来,却并
非是如江凌云或者方才眉儿以为的那样借酒消愁,而是别有目的。
大铎王朝有一法令规定,六品以上官员不得上青楼寻花问柳,否则革职处理。此乃几百年前太祖所规定,无人敢违抗,那些想要
一尝美人儿滋味的官吏们,只得以轿子将姑娘们请上府,或者干脆隐姓埋名,私服前往。
事实上,私宅召青楼女子也是不允许的,只是这个就比较难以查证,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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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目的2
而方才那位络腮胡子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兵部一位三品官员。此人脾气暴躁,不学无术,平日里鱼肉百姓,恶名昭著。却擅于
阿谀奉迎,在朝中颇有几座靠山,为此一直屹立不倒。
这半年来,大理寺的探子查出此人在私宅宴请几位达官显贵,席间召了京都第一青楼——如花坊的几位娇滴滴的花魁。
此时传到皇帝耳里,他不动声色,只是将此事交给了萧榭。
萧榭顺藤摸瓜,查到此人惯常在如花坊出没,只是一向微服,行踪不定,他埋伏了好几次,终于在中秋夜堵住此人,并且此人合
该恶贯满盈,竟然这次看上了一个未破瓜的小侍婢。
私赴青楼已是重罪,再加上逼良为娼,此人估计这回不是丢了乌纱帽那么简单了。
他静静地在楼下喝酒等待,只等一声令下,就带着大理寺的几名侍卫上去抓个正着。
谁知就在他准备派人去围堵的当儿,竟然有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子搅乱了局势!
那胡子大打出手,加之又从房中出来了,无法抓个现行……萧榭知道此等事情必须做个滴水不漏,决不能给他半分不认账的机会
。然而被那小子一打断,最好的机会已然溜走!
他满腹怨愤,这可是自己蹲守了一个月逮到的大鱼!
然而此事也不便和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说清楚,他只得叹了一声:“活该我今天遇见你,真是倒了大霉!”
眉儿已经有点酒劲上头,虽然没有醉,却是满腔怒火,加上开始的悲愤,一腔热血得不到发挥,终于也大怒:“你凭什么这样说
本公子!”
“就凭你赶跑了我的大鱼!”萧榭不知为何,一向冷静的他面对这个
白皙清秀却是唇枪舌剑的小公子竟然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句话脱口而出。
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一展身便要以上乘轻功掠走!
“甚么?”眉儿毕竟绝世聪颖,很快便将前因后果连在了一起——原来,这个美貌公子竟然是官府的人!
别有目的3
是大理寺的吧?她知道在大铎王朝大理寺专门负责官员贪污结党营私等等事情,相当于现代的纪检委员会。
她登时有些歉意,想到自己干扰了条子执行公务,是大大的不该。便讷讷地道:“…不好意思……”
这个看起来纨绔子弟的佳公子,竟然是个青楼的内线,她登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他误会了。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萧榭摇摇头,唇角绽放出嘲讽的笑容,“小公子,你还是乖乖回家吃奶去,不要在这里枉做什么好人
!”
他岂是一般人等,这前后首尾,早就看出这小公子并非是看上这个小侍婢,而与那位三品官员争抢——若是这小公子要点姑娘,
怎会之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喝酒?况且这小公子面色莹然有光,双目炯炯坦坦荡荡,断然不会是好色贪婪之徒。
其实,原本按照萧榭的机智早就应当看出眉儿是个女子,只是他今日想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未免有些气馁,便没有提起全部的
精神;加之又以为眉儿是个年方十三岁的小公子,声音尖些也可以理解,因而竟然没有想到她原来是个娇滴滴小姑娘。
做好事也要看时间场合,这滥好心可是将他害得好苦……父皇一向最信任自己,这等隐秘事情都交给自己,今日完不成任务,还
不知如何要跟父皇交代!
只是这句“回家吃奶去”却是眉儿的死穴,她登时歉疚之心冲淡了不少,涨得通红的面孔半天才憋出了句:“你……你说什么?
”
“耳力不行就回家练去,这外头很危险,小公子,当心被吃了都不剩骨头!”萧榭发挥了一贯的毒舌本质,嘴角绽放邪魅笑容,
双目勾勾地盯着她颤抖的嘴唇,心想这小公子还挺好玩儿的,面皮还忒薄。
不过他既是失手也不能久留,便唿哨一声,继而若银龙般跃起,登时便从窗子飞了出去!
眉儿这才松开小怜,飞速跑到窗边,远远眺望,却早就不见那个飘然如风的俊逸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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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月夜1
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抹失落。
这失落,似乎失去了一件寻找很久的东西一般。
“公子……”身后小怜怯怯的声音传来,眉儿回到现实,转头展眉一笑:“没事了,我们走吧。”
“刚才那位公子……”小怜欲语还休。
“那位公子是你们这儿的常客吧。”眉儿锋利地一笑。
“嗯,是的……他经常来……只是,听姑娘们说,他从来不留夜……”小怜此话令眉儿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有若有若无的欢喜,
她自己也不曾注意到。
很快,与老鸨协商过后,眉儿便带着小怜回了相府,老鸨死活不肯收眉儿的钱,眉儿也就随她去了——毕竟自己还在创业的初级
阶段,任何一笔银子对自己都是很必需的。
自然,在路上眉儿将自己原是女子,又是相府的大小姐一事向小怜坦白了。
小怜一听,面上的羞怯担心之色乌云尽散,露出一个欢喜的微笑拉住眉儿手:“那太好了,小怜以后就叫眉儿姐姐吧!”
眉儿苦笑道:“小怜,你多大了?”
小怜道:“刚满十四。”
眉儿叹了口气:“我才不到十三。”
“啊?”小怜惊愕地瞪大了一双眼睛,“我……我还以为小姐跟我差不多大呢,看起来小姐非常沉稳,说是十四五岁都不会有人
怀疑的。”
眉儿郁闷地扯了扯自己的面皮道:“是说我很老么?”
女人就是怕被说比自己的实际年纪大,哪怕是两岁都是悲催事。
小怜赶快道:“不是啊不是啊,小姐真是最好的年华,这么娇嫩花儿一样的脸蛋,怎么能说老?”
眉儿心道,你们要是知道我原本二十出头,早就把我当做老姑娘了……
“好吧,小怜以后你就做我和我弟弟的贴身丫鬟好了。”眉儿想想也是,自己虽然有李妈伺候,李妈年纪毕竟大了,很多事情也
不方便,多了个小怜总是好的,她的种种计划会更方便。
无边月夜2
“小怜的命是小姐救的,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快,二人就到了相府,眉儿将小怜交给李妈,李妈对这个清秀乖巧的小丫鬟也十
分喜欢,让她住进了眉儿厢房之外的耳房。
安顿完毕,已是月上中天,到了子时,眉儿去小辰房中看了看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辰早已睡熟了,呼吸均匀,面色和缓,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有说不出的精致好看,眉儿笑了笑,轻手轻脚地离去。
今夜她是睡不着了,发生了太多事情,众多疑问沉淀在心底,加上今日与那白衣少年一谋面,既懊恼又有莫名的牵挂。
她知道必须要理理自己的心神,见月色正好,便信步走出了春园,一路分花拂柳,绕过巨大缠绕藤蔓的假山、水池,亭台楼榭…
…好像众多巨人的簇拥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很少走出春园,更别说是夜里,然而今夜月色如此明亮,照得一如白昼,并不害怕
。
似乎整个林府,整个世界都睡着了,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人……很早很早以前,自己就是一个人,她似乎又体会到了前世的感觉。回想今昔,不禁感慨万分。
很快她便来到了一处弯月形状的湖水边,这湖可比春园里的小湖大得多了,波光潋滟,水鸟掠过,月光下有若仙境。正是湖光秋
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鸿德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眉儿仰望这美景山色,深叹自己不曾早些出来游玩,带着些酒意,她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朝一只在湖中栖息的鸟儿掷去。
自然并没有挨到鸟儿,那鸟儿却已惊悚地扑着翅膀,一闪而过,发出呱呱的声音。眉儿毕竟有些孩子心性,不禁笑了出声。
“来者何人?”忽然一个声音从假山背后响了起来。
眉儿心一惊!
这深更半夜的,还有人在这湖边?是谁?
无边月夜3
“你又是谁?”眉儿只惊了一瞬间,便恢复了冷静——她是不怕的,若对方是人,这里是她家,她是堂堂正正的相府大小姐,若是鬼
,那更不用怕了,她自己不过就是来自于现代的一缕幽魂而已,怕功力还高过他几分。
然而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自己总是要当心一些,不是坏事。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从那人的声音听起来他年纪不大,应该在20岁以下,想必不会是孟梦那边的人,但是也很难说
,自己现在一个人出来,没有任何人保护自己,若是孟梦竟然派人把自己推进水里,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你都忘记你是谁了,还在这里做甚么?”眉儿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要离开湖面远一点,她敏捷地四处张望,想要找一条返回
的路。那人却好似能够看见她在做什么,回答了一句:“你不用跑,我不会伤害你的。”
眉儿冷冷地一笑:“你叫我凭什么相信你?夜半三更在这里乱转,自己行不正,就休怪别人对你疑心。”
“好吧,我不过是在这里放水灯。”那男声微微一笑,笑声在风里竟然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眉儿一怔,放水灯?她忽然想起那个梦,心一凛,转过假山去。
在这个无风的转角明暗光影里,一张清秀之极的少年面容被烘托出来,狭长眼梢扬起,眸中闪烁着片片珠玉之色,竟是一个绝代
佳公子,比起今日在青楼里见到的那位官府暗探,也不逊几分。
光源来自于他手中的灯,灯是八角形状的,秋香色,描绘着清浅的红色图案,那图案似乎是花草飞鸟,笔致精巧,不像是一般市
井货。
“这是你画的?”眉儿伸出手,把玩着那盏灯——她从见到这少年的第一眼,就直觉他不会是坏人,而且这样的优雅情致,也令
她甚为赞许。
“是啊。”那少年眸光一转,看着她微微笑,“怎么,要不要和我一起放灯?”他指指身后,还有数盏不曾打开的纸灯,并蜡烛
若干。
无边月夜4
在大铎王朝,放水灯的习俗一般是民间在节日时用来寄托给过世亲人的哀思的,这少年在中秋之夜静静地一个人跑出来放水灯,大约
是为了缅怀逝去亲人吧?难不成他竟然是个孤儿?眉儿心中涌起一丝柔软,然而口中却不丧失主动地位:“哼,我绝不随便和陌生人
一起的。”
“陌生人?”那少年表情依旧平静,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这笑意竟然好似天上的星光荡漾在水中,亦真亦幻,“姑娘,这
世上,谁不是陌生人?正所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鬃又成霜?昨日
黄土垅头送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姑娘,人人都是陌生人,唯有爹娘真心待你,我说的不对么?”
眉儿听见这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机锋,倒是吃了一惊。她低眉冷笑道:“爹娘也未必真心待你,这世上,原本
就只能靠自己一人!”
“看来姑娘和本人想法略同。”那少年弯下腰,玉般晶莹剔透的手指将水灯放入水中,“人世空空,总归是梦一场,所以姑娘,
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就当今朝故友重逢,正是无边月色溶溶,岂不甚好?”
眉儿不说话,只是捡起了那少年身后的一只灯,一眼看去便知道纸张和朱墨皆是上品……在这个林府里面,想来能够用上这样纸
张和朱墨的除了自己和孟梦院内没有几人了。
她心中过电似地想了一转,忽然明白了他是谁。
她并不说破,帮他在纸灯里吹口气,纸灯涨大,似一朵轻盈的花,又放了蜡烛进去,梦幻一般的光芒浅浅透了出来,别有一番情
致。
“姑娘手真巧。”少年淡淡夸道。他说话自有种不卑不亢的气度,不论他是否知道了自己是谁,总之倒是令人肃然起敬。
眉儿将水灯放入水中,心中念道:“希望娘亲一切平安,希望小辰健康长大,希望我能一直陪伴小辰身边,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
枫儿1
祈祷完毕,她回头看了看少年,温柔地一笑:“你这水灯是为谁而放?”
“为我爹娘。”少年的眼瞳沉在阴影里。
“你爹娘?”眉儿想难道自己的设想果然成真,“你爹娘都……”
“是的,他们都不在世上了。”少年说的很平和,眉儿却敏感地听出了一丝哀伤的调子,想起前世里自己的遭遇,不免低叹了一
声,有些同情,“不过,我相信他们都在天上,一直守护着我,所以我更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说的很对。”眉儿又拿起一只纸灯,这一次,她想要放给自己前世的父母,不管他们是否还在这世上,总之总要尽一次孝道
吧。
水灯渐渐随着湖底暗流飘向湖中心,灯光摇曳却始终不灭,倒是很给人以希望。
那少年的眼光轻轻笼罩着她:“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了?”
“就好像你说的,是谁有什么重要呢?”眉儿笑得磊落,“我其实连自己是谁都也不知道呢。”
“姑娘真是有趣。”少年微微一笑,露出半个酒窝,一般酒窝长在男子脸上未免显得太孩子气,然而在他面上却有一种异样的媚
色,似乎男生女相,却又不至于太过阴柔。
“你就没有想到有一日会离开这里么?”眉儿静静坐在湖边岩石上,捋着头发,倏然发问。
“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呢?”少年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眉儿早已看出,这个少年便是父亲曾经提及的——枫儿。
枫儿的身世她曾经略有所闻,他原本姓秦,是父亲当年未曾发达时的旧友之子,说那旧友原本也是家境殷实的乡绅,乐善好施,
在林励潦倒之时还曾经帮助过林励。天有不测风云,秦家却在一次火灾中烧毁了大半个产业,后来又被家中仆人所骗,经营不善,无
法为继,此时正巧林励官封相国,枫儿父亲找到了林励,希望林励能够照顾枫儿,让他走上一条平顺的士官之道。林励当时也请求旧
友在京都留下,另行东山再起,然而枫儿的父亲早已勘破红尘,不愿再营营役役,回乡不久便出家了。
枫儿2
看枫儿今日所说,大抵是出家后没多久便过世。
好一个可怜的孩子。
眉儿心中升起一丝同情,然而她前世的经历告诉自己,对于这种身世苦难的少年反而更要像待一般人那样对待,不然他们便会愈
加敏感,寄人篱下原本不易,想必秦枫也深有所感;她想起很久以前那日家宴上,枫儿推说有病不能参席,事实上,是怕人家一家团
圆,刺伤自己的心吧。
眉儿伸出手去挽过他的手臂,轻声对他说:“喂,我给你唱支歌儿好不好?”
秦枫愣了愣,似乎不相信眉儿会忽然对自己那么热切,眉儿便立刻嘟起嘴道:“不要就算,我回去了。”
“好好好,姑娘你唱吧。”秦枫只得出言挽留。
眉儿闲适地坐在湖边,翘起双腿,闭起双眼,唱起那首在现代她一直很喜欢的歌: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这歌词儿写得不错呀。”秦枫闭起眼睛,颤抖的眼睫还是泄露了他的一丝感动,“谢谢你,小姐。”
“你知道我是谁了?”眉儿并不惊讶,这个少年有双看透人心的眼睛,看出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是难事。
“自然,这样的行事方式,自然只有林府的大小姐林眉儿。”秦枫有些羞涩,“不过,我其实一开始也没有看出来。”
眉儿看着自己身上最简单的月白色衫子,没有任何首饰的手腕和颈项,忽然起了玩笑之心淡淡一笑:“你不怕我?”
“怕?为什么要怕小姐?”秦枫笑。
求签1
“因为我是京都人人皆知的母老虎啊……”她板起脸,装作很凶的样子。
在这个少年面前,她竟然有种原本的少女心性,不论做甚么似乎都很自然,也许是因为觉得这少年跟从前的自己有某种相似之处
吧。
枫儿摇摇头:“不可尽信人言,小姐聪慧豁达,秦枫一看便知。”
“不。”眉儿也摇头,“聪慧豁达这个词,永远不会出现在林眉儿身上,秦枫哥哥,你能不能答应眉儿?”
秦枫抿起嘴,眼中闪耀着狡黠地笑意,很斯文地应了声:“是——这是秦枫和小姐的约定么?”
他怎会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想做什么……她在伪装自己,藏匿起来自己所有的光彩和锋芒。
这个小姑娘,真的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他笑了起来,那个浅浅的酒涡仿若摇曳着月光……
“是的。”眉儿也笑笑,伸出洁净的小手指,“来,勾勾手吧。”
月光下,这对少年少女看起来犹若美好的仙子……
京都,香火繁盛的尚德寺。
尚德寺位于京都西北角,是一座整个大铎王朝著名的寺庙,香火繁盛,善男信女从春到秋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倒不是因为这座寺院常驻着甚么得道高僧,或者是藏有举世难寻的经卷——它如此繁荣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据说十分灵验。
求子的、求功名的、求姻缘的人整天络绎不绝,而且据说有大半是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何以见得呢?因为尚德寺有一个著名
的还愿殿,据说所有求得愿望实现的人们都要去那里还愿并挂上一个小牌子,才能长久地保持愿望。
那个还愿殿四周挂的小牌子那叫一个多,密密匝匝,环绕着大殿绕了七八圈,甚至连门口的松树上也有——青松翠柏,大铎王朝
的传统是松树和柏树都会带来好运,因此许多人干脆就把还愿牌挂在门口的松树上。
尚德寺灵验的美名越传越广,香火自然也越来越繁盛,据说尚德寺里面的和尚比一般的员外都富!
求签2
今日这尚德寺门口站了位俊美无俦、气质超然的白衣公子,阳光照在他身上,仿如舍不得移开一般勾勒着他的身形。
这公子说起来也就十七岁,却有种稳重无比的气势,他闲闲地踱进尚德寺的时候,连门口收香火钱的那位大胖和尚都愣了愣。
“哇……”和尚刚才在打盹儿,擦了擦嘴边快要落下的口水,“这位公子如此资质,一定不是平常人……今天又可以大赚一笔…
…”
和尚赶忙笑逐颜开地上前一步,肥大的身躯一个球一般直直拦在公子面前:“这位公子,您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今日来小寺
可要求什么?”
这公子自然便是二殿下萧榭。
萧榭最近心绪很是不爽,不但上回没有抓到那狗官伏法,父皇虽说并没有责怪自己,却总是让一向做事滴水不漏的自己心中忐忑
;更何况那梦中的姑娘依旧杳然黄鹤,而且他又听见自己的眼线报道:林相国最近忙着给自己的大小姐学习诗书礼仪,他有种不祥的
预感,摆脱这门亲事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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