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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诡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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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勉强自保而已。”上官流云故作无奈地叹息道。

    “哦?那此番家主的咒术试炼不知表妹如何看待?”上官阳晨试探着问道。

    上官流云闻言,心底浅笑了一声,到底是上官阳晨,这么多年过了依旧沉不住性子,这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迫不及待直奔主题起来了。

    咒术试炼,上官家的传统比试,时间由上官家的家主定夺,家中最小一辈参加,咒术比拼斗法,借以遴选下一代家主。试炼当日除了上官氏一族在场之外,更另有阴阳道上的同盟前来围观,这是一场无论是对上官家还是对整个阴阳道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试炼。只是上官家至流云这一辈人丁不多,一共也就五子而已,更何况最小的一子上官玉彦少年夭折,如今也只剩下四人而已。

    “此番定又要挨揍了,只是表兄和姐姐们下手轻些才是,千万别打脸就好!流云可是还打算靠着这张脸吃饭呢!”上官流云捂着自己的脸颇为担心似的说道。

    “兄弟姊妹间相互切磋而已,更何况爷爷未必会让你上场也说不定。”上官阳晨眯着眼轻笑道。

    上官家的试炼,向来如擂台一般,上场顺序皆是由家主确定。

    “不上场最好!”上官流云嘟囔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女子沉沉的斥责声:“还未上阵便先灭了自己的威风,如此行事如何当得我上官家人?”

    上官流云和上官阳晨闻言,齐齐将目光循着那说话声投去,但见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女子,云雁细锦衣外罩薄罗长袍,青丝绾髻斜插一枚白玉梅花簪,未施粉黛却是颜如渥丹,皓齿明眸脸上正一派严肃神色。

    “长姐——!”上官流云和上官阳晨瞧请来人,忙起身施礼。

    阴阳世家里若不论咒力灵力的高低,这长幼尊卑倒是十分重要。

    上官凌雪从外进来坐到上官流云先前的位置上,抬起眼来看向上官流云,皱了皱眉道:“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上官流云躬身低头没去看她,心思却也飘忽起来,随时准备神游太虚来应对长姐的谆谆教诲。

    “长姐你又不是不知,流云向来都是这性子……”上官阳晨在旁轻出声道。

    “闭嘴,她到底是你的表妹,如此没有上进之心怎配做我上官家人!”上官凌雪打断了上官阳晨的话,沉着脸说道。

    上官阳晨自讨了没趣,只得讪讪地闭上嘴不再说话。垂下的眼眸里暗掩着一丝狠厉的光。

    “流云,你天资愚钝本就该后天勤加练习以补己拙,但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整天不学无术不说,爷爷逐你出家你也不思长进,现在还居然学会了不战而屈!你这样怎生对得起爷爷的一片苦心,若是日后出去了,你何德何能配得上你姓氏中的上官二字!”

    “每次都是这几句,能不能换点儿新花样,真是没劲。”上官流云心底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声道,上官凌雪着千篇一律的说辞从小到大听得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要是再多听几年只怕自己的耳朵都该听出茧子了。

    “长姐,流云知错了!”趁着上官凌雪话音间断的工夫,上官流云赶忙打断她,装得分外真诚地认错道。

    “知错,可你有改过么?”上官凌雪眯着眼,挑了挑眉瞧着她问道。上官流云在自己面前认错都不知道认了的多少年了,但是却还是屡教不改,当真是朽木难雕!

    “我改,我改,好姐姐,我一定改!”上官流云听她松口,立刻上前拉了她的袖子,装出一脸乖巧的模样讨好道。

    “你这张嘴啊,谁知道你到底多少真多少假!从小到大听你改,就没见你什么时候真的做出要改的样子过。”上官凌雪依旧不依不饶道,对于上官流云的撒娇,上官凌雪已然视若不见了。

    “长姐,流云姐姐好不容易回来,而且也都认错了,你就饶了她吧!”窗外传来女孩子清脆稚嫩的声音,雕花的窗子被人从外挑开,窗下钻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头上梳着飞仙髻,红色的丝绦缠绕发间,眉目清秀,粉腮红润,甚是可爱。

    “皓月——”上官流云看着来人微微一惊,但随即眼波流转露出一抹笑意来。

    这女子在上官家小辈中最是年幼,芳名上官皓月,刚过及笄之年。因着年纪最小,故而也多得家中长辈的宠爱,便是连向来正色的上官凌雪也护着她几分。

    “女孩子家家的,不走正门,挑窗户作甚!”上官凌雪佯作生气地皱了皱眉对上官皓月道。

    上官皓月暗暗吐了吐舌头,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听说三姐姐回来了高兴得紧就过来看看了,还没来得急走到正门就听见长姐你在训三姐,一时不忍便挑了窗,长姐最善解人意,莫怪皓月。”

    “你啊——”上官凌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是再不与她置气,只抬起手来朝她招了招。

    上官皓月见状立时会意,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再看不过片刻功夫便从屋外小跑进来,奔到上官凌雪旁糯着声喊了一句“长姐——”

    上官凌雪微微点了点头,上官皓月这才抬头看向一旁的上官阳晨,淡淡地叫了句:“表兄好!

    ”

    上官阳晨轻一颔首,也不多言。

    上官皓月又转头望向另一边的上官流云,咧开嘴一笑,乐道:“三姐姐,你总算回来了,皓月可念着你呢!”

    上官流云朝她宠溺地摇了摇头,道:“三姐姐也想念皓月啊,几年不见,皓月都长成大姑娘了!”

    “好了,你们两个,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黏黏糊糊的!”上官凌雪瞧着这二人,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上官皓月朝上官流云使了个无奈的眼神,目光晃了晃又落回上官凌雪的身上。

    “长姐,三姐姐刚回来你就少说她几句吧!”

    “你啊,就那么向着她!”上官凌雪无奈道,但是奈何自己素来无法拒绝上官皓月的要求,故而只能叹息一声,再看向上官流云,原先的说教也只得作罢。

    上官皓月见上官凌雪答应,呵呵笑开道:“就知道长姐最好了!”

    正此时,忽听得门扉被人叩响。

    “大小姐,二少爷,老爷请二位过去一趟!”是来传话的式神。

    上官凌雪看了一旁的上官阳晨一眼,又扫了扫上官流云和上官皓月,末了方道:“也罢,流云你自个儿好生反思反思,阳晨同我去见父亲吧!”

    上官阳晨点了点头,也抬起眼来瞧了瞧上官流云和上官皓月,终不再说话,只转身跟在上官凌雪身后离开了上官流云的屋子。

    古朴素雅的屋子里顿时只剩了上官流云和上官皓月二人。上官流云听见脚步声远去,这方才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回软榻上,倒了杯茶一口喝下。

    上官皓月亦是走到她对面的软榻上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弯着笑眼瞧着她。

    “小鬼,要喝吗?”上官流云放下茶盏,抬头望着上官皓月问道。

    “三姐姐,我才不是小鬼了,你刚才还说人家长大了呢!”上官皓月皱了皱眉颇为不悦地说道。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小鬼精灵!”上官流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

    “切,不和你说了,说好的礼物呢!”上官皓月支着下巴的手向前一摊,白皙的手掌伸到上官流云面前,轻佻眉梢问道。

    上官流云看着她,轻笑着不言,却是伸手又倒了一杯茶,轻轻将茶盏放到上官皓月摊开的手掌上。

    上官皓月看着手心里的茶盏,顿时脸色一黑。
第2章 归家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时光一如白驹过隙。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江城之外,碧草茵茵,蝶恋花间,卉木凄凄,正一派盎然春景。

    官道上只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轱辘吱呦呦转着,行得分外平稳。

    马车内坐着一名少女,看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唇红齿白,双眸正盯着马车外发呆。

    此时正晌午,春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熏得人懒懒的。马车内的少女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忽听得车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娇喝:“临兵列阵斗列皆在前,以吾之名御四方之风,化利刃于吾之手,破——!”

    但见一阵疾风平地而起,风如无形之利刃刷剧破开道旁阻隔的树木,径直向马车劈去。霎时间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混乱的响声,马车在风刀之下顿时散作一片蓝色光点随风散开了去。

    “哼,上官流云,看你往哪儿跑!青龙乙木尊吾令,缚!”一道符咒破空飞来,斜斜扎进一旁的泥土里,青色咒光顿时耀眼射出,春草缠藤破土而出,直向被劈作两半的马车而去。

    蔓生的藤木迅速将马车残骸包裹起来,远远望去宛如两根枯古斜生道间。

    咒光渐渐淡去,一抹红色的身影飘飘而落,莲足轻轻点地,裙袂飞扬。来人是个女子,极为年轻,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只见她三两步便飞奔至那马车前,看着被藤蔓紧紧包裹住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上官流云啊,上官流云,终于让我逮到你了吧!”红衣少女双手抱怀对着那马车残骸朗声说道,言语间尽是得意。

    “是吗,莫晓风你就那么肯定这样就算捉到我了?”马车里的传来的说话声虽也有几分少女未脱的稚音,但也十分淡定。

    “哼,你都已经被我的青龙符困在了马车里还敢说没被捉住吗?”莫晓风冷哼道。她自认青龙符咒借的是四象神力,饶是上官流云再有本事也绝对逃不出这青龙符咒的束缚,故而也放心大胆起来。

    “喔?”一声颇为玩味的声音,带着些些许许戏谑的味道。

    “上官流云,你要是有本事就先从里面出来站在我面前再说吧!”莫晓风自是不信上官流云会出的来的,她冷冷斜睨着那马车放肆说道。

    “临兵斗者街阵列在前,朱雀之火,焚烬,急急如律令!”一声厉喝,灼热之气顿生,无名火顿时从马车内蹿了出来,下一瞬间便烈火熊熊。

    火势蔓延极快,不过眨眼功夫,火舌便缠上了那青藤之上,青藤哪里耐得住烈火焚烧,咒力顿时弱下,松开那紧紧缠绕住的马车,向地底钻去。

    “可恶!”但见莫晓风暗暗一咬牙,却不认输,从怀里掏出一张水行符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火光闪闪之处砸去,只是符咒飘到半空尚未显效,便知听得一声惊雷炸响,雷光劈下,顿时将那张符纸给劈成了两半,在空中燃起,顷刻间便作了灰烬。

    “临兵斗者阵列皆在前,寻天地之风,结未结之绳,从吾之号令,缚!”

    未及莫晓风反应,一声厉喝,四下里顿时风起。莫晓风只觉一阵无形之力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紧跟着手脚便被这无形绳索给束缚起来,丝毫动弹不得。

    “现在是谁捉到谁了?”一声轻笑,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树上纵身跳下,蹲到莫晓风面前痞痞地笑问道。

    莫晓风抬起头,挣扎着怒瞪着面前的人,大喊道:“你这又是什么咒,混蛋上官流云,你放开我!”

    上官流云嘴里叼着刚从草地里摘下狗尾巴草,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头在莫晓风面前上下晃荡。

    “放你?那我不是亏了?你偷袭我,还毁了我的马车,现在打输了一句话就想让我放你?”

    “那……你又想怎样啊……”莫晓风看着面前上下晃动的狗尾巴草就莫名有些心悸。

    “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上官流云若有所思地说道,手中的狗尾巴草有意无意地往下落了落,正巧不巧地落在莫晓风的脖子上。

    狗尾巴草毛茸茸的草头若有似无地划过莫晓风脖颈间的皮肤,激得莫晓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扭着身子拼命想要躲过那狗尾巴草的袭击,但是奈何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脖颈间传来的痒意逼得莫晓风快要哭了出来。

    “上官流云!”她大声叫嚷道,声音里依然带着强忍的哭腔。

    “有了,你就把这个铃铛给我当做赔罪好了!”上官流云当然也知道适可而止,她在心底暗笑一声,伸手从莫晓风的腰间拽下一串铃铛来,在莫晓风面前晃了晃,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铃铃直响。

    “好好好,给你给你,你快点把我放了!”莫晓风急促道。

    “把你放了可以,但是先说好,你可不许再偷袭我!”上官流云晃了晃手中的狗尾巴草,眯了眯眼,邪笑着说道。

    “不偷袭你!”莫晓风一咬牙狠狠说道。

    “风尽散于四方,急急如律令!”上官流云捻了个咒诀,低声咏唱,一声令下,那无形的风索便顿时松散开去。

    莫晓风从地上爬起,却是头发凌乱,满身尘土,十分狼狈。

    上官流云撤去了莫晓风身上的咒术,又随后捻了个咒诀,一声轻喝,那被莫晓风损毁的马车便立时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再看上官流云,从怀中抽出一沓符纸,向空中一洒,紧出跟着中指食指并拢指向那漫天飘飞的符纸,一声低喝,空中的符纸便仿佛有了意识一般粘贴在了一起,不过片刻功夫便黏出了一辆马车的模样。上官流云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在那符纸马车落地的瞬间轻打了一个响指,符纸马车上顿时闪过一道暗光,抬头再看,已然与普通的马车无甚差别。

    马车缓缓停在上官流云面前,上官流云跃身上车,手指上勾着的铃铛叮叮当当直响。

    莫晓风拍掉身上的尘土,抬头见上官流云上了马车,也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到了马车上。

    “诶?莫晓风,你又想被收拾了吗?”上官流云见她跟上,立时眯起眼来盯着她问道。

    “切,姑奶奶刚才只是一时大意,才不是打不赢你。不过你这马车不错,不如载我一程如何?”莫晓风摸了摸上官流云的马车坐垫说道,虽说是咒术凝成,但却也十分舒适。

    “喔?你我是否顺路都不知道,就让我载你,你就不怕我把你绑去卖了?”上官流云挑了挑眉说道。

    “你去江城,我也去江城,怎么不顺路?咒术我不敢说,但是占星,本姑娘认第二只怕着天下就没人敢认第一!本姑娘此行出门前便算定了一路平安,自是不必担心有违天命。”莫晓风颇为自豪地说道。她咒力不深,但是灵力却丝毫不弱,在观星方面更是天赋异禀,又生于占星闻名的阴阳世家,占星之术早已入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上官流云听她的话,微微怔了怔,似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但却也不再多言,只轻轻摇了摇头,便任由她赖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马车重新回到大道上,莫晓风斜卧在马车的软榻上,只手撑着头,倒是分外惬意。红色的纱裙垂到马车的底上,金线绣的朱雀图纹分外逼真。

    “上官流云,刚才那咒你从哪儿学的,我怎么从没见你用过?”莫晓风用手挽着自己的发梢,抬起眼将目光落到上官流云身上问道。她与上官流云自小便是如此,两人见面便要过招,但却也拿捏得下尺寸,这咒术精进本就在于不断切磋,如今架打完了,自然是该探讨探讨的。

    “想知道?”上官流云闭着眼扬声问道。

    “本姑娘好奇不行么?”莫晓风皱了皱眉说道,她垂下眼不再去看上官流云,心里却又是百般纠结,虽然想向上官流云偷师,但是这样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打不过上官流云,堂堂莫家大小姐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告诉你,也无妨。”上官流云眯着眼缝瞟了莫晓风一眼,心底暗笑了一声,幽幽道。

    莫晓风一听立时睁大了眼,看向上官流云,等着她的下文。

    “这咒嘛,随心而立。”上官流云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

    莫晓风听她这“随心而立”四个字当下脸色蓦地一黑——这算是什么答案!说白了也就是你上官

    流云凭空编了个咒就把老娘生擒了!岂有此理!

    “混蛋上官流云,不想说就不说,什么随心而立!小气鬼,抠门!”莫晓风自讨了个没趣,低声暗怨了几句,便不再搭理上官流云。

    上官流云耸了耸肩,倒也无言以对。她说的是实话,却也是假话。

    这世间的咒哪有信口胡诌的道理,咒力不过是牵动着自然之力的引子罢了,但是偏生是她上官流云对这自然之力感知甚强,这世间风吹草动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总仿佛是在牵动着她的血液一般,勾着她体内的灵力和咒力的流动,以至于她总是能很快地找到动用这些自然之力的咒诀。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或许便是如此。

    “死抠门,看老娘哪天研究出个新咒来收了你!”

    莫晓风的低声碎语叨念了一路,上官流云倒也不嫌烦,她心思清净,一路细感着这天地间的风云涌动,倒也自在万分。

    咒力驱使的马车行得极快,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便入了江城的地界。

    江城地处中原,凭着一条横贯东西的大江担着九省通衢的重任,商贾云集,船只往来甚多。但凡是近水的地方,也累积着无数怨念,沉积在江底淤泥里的亡魂亦是甚多。故而江城这样的地方,到了夜里也总有几分阴气。但幸在城中有阴阳师世家上官氏坐镇,这些怨灵倒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马车穿过江城古老的城门,青石厚砖的城墙上还留着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车停在穿过城门洞后的第一条岔道口,上官流云睁开眼,伸手戳了戳睡得正酣的莫晓风,说道:

    “莫晓风,到地方了,你还打算在我这车上赖多久?”

    莫晓风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睡到甚是舒坦,如今被上官流云戳醒自是不悦,皱起眉头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抱怨道:“死抠门,让人多躺一会儿不行啊!”

    “可以啊,不过我现今到了地方,莫大小姐再待下去可就未必是顺路了,你若是还在我这车上躺着,我是不是也该收些费用才是?”上官流云挑了挑眉问道。

    莫家做着占星的生意,在阴阳道上自成一派,莫晓风作为莫家的长女,自也是莫家下一辈的继承人,故而家中管教亦是颇为严苛,除了常规的咒术训练要求极高外,对这位大小姐的日常开销也管得十分紧,故而莫晓风的那个钱袋子就跟她的命根子似的宝贵。而这一点,外人许不知晓,但是身为同她从小打到大的上官流云又怎会不知晓。如今她开口一提要向莫晓风收钱的事儿,莫晓风当即坐直了身子,右手下意识地按住自己别在腰间的钱袋,怒瞪了上官流云一眼,撩起车帘便匆匆下了马车。

    金莲落地,她回头又撩开车帘,对着车内的上官流云恶声道:“上官流云,你等着,下次我一定捉住你!”

    “随时奉陪!”上官流云笑笑道,莫晓风这话在她耳边说了十年,可这十年间却未尝能有一次如愿,上官流云在心底笑了笑,扣动指尖,马车便又继续缓缓向前驶去。

    莫晓风站在道口,看着远去的马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钱袋,暗暗捏了捏。

    江城上官府,穿过幽静的回廊,尽头是一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素雅的屋子。家具如旧,带着点点岁月的遗迹,桌上的狻猊香炉里早被人点上了檀香,青烟渺渺。

    “三小姐,您的行李……”小丫鬟抱着从上官流云马车上抱下来的包袱跟着上官流云的脚步进了屋子,怯生生问道。上官家宅子中的事多是由着上官家的式神去打理,毕竟做的事阴阳两道的事儿,多少要和些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若是凡人只怕是应付不来的,故而上官家少有下人,这小丫鬟倒是为数不多的下人中的一个。

    “搁在桌上便是。”上官流云低声吩咐道。

    “是——”那丫鬟小心翼翼地将上官流云的包袱放在桌上,又问道:“三小姐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去做的?”

    “没了,你退下吧!”上官流云轻轻挥了挥手道。

    那丫鬟见状轻含笑,便倒身退出了上官流云的屋子。

    上官流云脱下身上外罩的月白纱衣,坐到软榻上,推开纸糊的窗,朝院子里看去。

    依旧是青色古瓦的房,只是四下的梁柱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重新上了漆,院子里灵气滋养的古树如今已有参天之势,大理石精雕的石桌和花岗岩细琢的石凳在庭院中却也纤尘未染,庭下有清池,引的是活水,现下暮春时节,池中只浮有几片清脆的荷叶,池塘中立有假山,小桥横卧水面上,却是通向院子的另一端。

    离开了这么多年,这上官家宅子的格局还真是一点没变。上官流云将目光从庭外收回,复又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卧居,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到底都是老顽固,这破景色看这么多年也不嫌腻!”她轻哧一声兀自道。

    “表妹可乱说话,这要是被家主听到可就不好了!”门口突然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羁和调笑之意。

    上官流云闻声,暗暗皱了皱眉头,但转瞬便又收敛了不满神色,细声道:“没想到表哥也回来了,表哥既然过来了,何不进来坐下饮杯茶?”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几声缓慢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门外的人缓缓走进来,银冠束发,黛青色的锦绣丝袍上镶着银边,腰封嵌玉,足底蹬靴上有云纹图样,模样俊朗,却也是一派风流。

    “方才听闻式神说表妹回来了,特来瞧瞧。这些许年不见,表妹倒是出落得更加标志了!”那男子走进来在上官流云对面的软榻下坐下,轻笑着说道。

    “有劳表哥牵挂,流云受宠若惊了。”上官流云淡淡道,心下却暗哼了一声,从自己入府的那一刻起便派了式神来侦查试探,面前这人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第1章 楔子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冰轮西斜挂在柳梢头。几颗星疏疏朗朗挂在天边,略有几分黯淡之意。

    江城内。

    狻猊香炉里绕着青烟,榻上安卧着一个孩童,年约六七的模样,睡得正酣。焚香之人立在门前,

    抬头仰望,眸子里一派安然之色。突然,一道亮光倏地闪过,飞星陨落,直朝城外方向坠去。那焚香之人神色顿时一凛,未有片刻犹豫,立时便冲出门去。

    江城外,一道强光坠下,在郊外山间劈空炸响,紧跟着一道瘴气散开,顿时将大片山林遮罩了去。

    那城内焚香的男子飞奔出城,见此情形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吞服口中,随后拔剑而出,冲进瘴气之中。黑色的瘴气在山间漫开,四下里更添几分阴沉,那焚香的男子一手执剑,一手捻出一

    个咒诀闭着眼朝自己眉形处一点,只见一道符文在他眉心处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那汉子再度睁眼之时,眼中景象已全然不似先前,只见瘴气之中闪出幽幽白光,虽是微弱,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却也极易辨清。

    那汉子见状提剑疾步便朝着那白光奔去,那白光之中乃是一块玄冰,里面似是封了什么东西,但碍于冰层深厚叫人难以看清,但这冰层外散发出的灵力却是至纯之力,那汉子凭着方才点在自己额间的那一道天眼符开了天眼,如今看见这灵力亦是暗暗吃惊,且不知着冰下封的是何物,竟会有如此灵力。

    他暗自思忖着,欲要一探究竟,于是举剑便朝那玄冰劈去。

    只听得当啷一声,剑身折断飞出,在那汉子手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那汉子顿时大惊失色。他手中宝剑乃是花大价钱以上等精铁锻造而成,十分锋利,伴身数载未有刃乏之时。但今日竟只一剑便折了去,叫他好生心疼。他看着眼前这玄冰更是一阵气结,一怒之下丢去剑柄,一掌便向那玄冰拍去。

    掌心落在玄冰上,鲜血一并滴下,在冰上顿时变成了暗红色,那玄冰上的白光顿时一敛,当即黯淡下来。那汉子见状当下皱眉,欲要撤掌,却陡然发现自己掌心已然被定在了那块玄冰上动弹不得。

    汉子当下大惊,紧跟着便见那玄冰中又泛出红光一片,尽是如血颜色。那汉子只觉自己周身血气开始被那块玄冰疯狂抽去,顺着自己的伤口涌出,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红色血光包裹下玄冰开始慢慢融化,冰下渐渐露出一个女子的模样,只是那汉子尚未看清那女子的面容,视野便开始模糊起来,未过多久,那男子只觉双腿一软便径直跪倒了下去。

    寒冰融化,一道白光从中陡然射出,柔和的光晕中女子缓缓睁开眼,剪水双眸分外清亮。她偏过头看着面前倒地的男子略一皱眉,但随即便似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立时蹲下身去探那男子的脉搏,那男子脉息微弱,只剩得一口气在。

    那女子将灵力从他额际灌入,便见那男子缓缓睁开眼,虚着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劳你……上官……孩子……”

    他气息着实微薄,那女子还未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那男子便已然噎了气。

    那女子将他的尸体放下,站起身来,精致面容上似攀附了些什么东西,凌厉的目光在四下横扫了一圈,顿时变得凌厉。只见她缓步向着瘴气浓郁的山顶走去,不过几个闪身,便至了那瘴气的中心,她翻手作刃,虚空劈出几掌,便将那瘴气层划破,紧跟着一个跃身,凌空踏出几步,朝瘴气最浓郁之处便是一击,灵光射出,将瘴气层冲破,瘴气顿时消散开去。

    那女子站在山顶,一袭白衣,遥望远方点点繁星。
正文 第111章 生死别
    滂沱大雨裹着的寒意自天边浇灌下来,将上官流云的心淋得冰凉彻骨。

    龙清寒靠在她的臂弯里,乌发凌乱。她眼里凝着深沉的黑,一身素净的白衣被雨水和鲜血沾染,上面绽开的殷红刺眼夺目,宛如利刃插进上官流云心里。咒刻消退后的肌肤显得格外苍白,原本清逸出尘的玉颜此刻满是雨水,似没了生气一般。

    上官流云望着她,眼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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