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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虐的正确姿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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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市上午十点半

    透着稀薄阳光的房间里贴满露骨的情·色画报,单人床上躺着一个瘦高少年,单薄的胸口没有丝毫起伏,那张尚显稚嫩的脸上呈现死亡的气息。

    微风吹过,窗帘一角被勾着挂在窗台,更多的亮光投进来,把房间的一切彻底拉回阳光下。

    一声不舒服的闷哼打破了死寂的房间,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眼,干涩的眼球转动了一下,模糊的视线一点点清晰,首先入眼的就是正前方墙壁上的巨大海报,只穿着蕾丝边内·衣的女人把手放在自己丰满的胸·部,拇指和食指落在突显的圆点上,过分色·情的动作。

    劣质的海报和掉了石灰的墙壁让刚苏醒的江余皱起眉头,身下的硬板床咯着他的脊骨,枕头上的油腻味,以及被头的乌黑色都在提醒他,这是陌生的房间。

    昨晚是公司新产品发布会,后来大家都扬言要不醉不归,他这个老总也不好打击员工的热情。

    江余记得自己喝了几杯酒,难道是员工搀他回来的?

    他四处扫视,鼻息里的霉味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谁家里会这么穷困潦倒。

    江余掀开被子的手猛地顿住,他的瞳孔紧锁,盯着那只细瘦的手看了好半天,脸上的表情从僵硬,震惊,到骇人,不停的变化。

    见鬼了。

    江余跨步下床,身子晃动了一下,他顾不得再去打量这个房间,在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快速抓到一条线,直奔卫生间。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来自墙角的积水,地上零散的衣服。

    江余站在覆盖大面积污垢的洗手台前,伸手抹掉镜子上的灰尘,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盯着镜子里的人。

    瘦弱,苍白,眉眼间是未经世事的单纯,年纪很小,最多不超过18,还在读书的年纪。

    江余用手指在眼睛周围按了按,又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水,最后干脆把头伸过去,冰冷的水渗入皮肤,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

    他没有精力去想这副身体的主人为什么不去上学,而是在家连续几天通宵打游戏,猝死在床上都没人发现尸体,他现在自己都摸不准是什么情况。

    哗啦的水声在耳边响着,江余甩了甩湿漉漉的发丝,一手撑在洗手台边上,一手拉开身上皱巴巴的t恤,突显的锁骨仿佛要撑破薄薄一层没有血色的皮肤。

    不但穿越到陌生世界,还重生在一个年少无知的少年身上,这是江余花费很长时间理清的思绪,荒诞的事发生在他身上,非常突然,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老天爷那尊大神得罪了。

    他打拼十几年,一步步往上爬,用尽手段建立的公司,事业,全没了。

    江余站在原地,呼吸急促混乱,他想撒开胳膊腿放声大哭,把自己郁闷的心情发泄出来。

    但是他哭不出来。

    “叮,江先生您好,恭喜您成为第二个通过体测的人。”

    脑中突兀的声音略显清脆,一板一眼中规中矩,江余一怔,之后脸色骤变,他冷声问,“谁?”

    “我是000。”那个声音不见半点温度,却并不恶劣,“很荣幸和您绑定,能做您的监护人。”

    离奇的一幕再次发生,江余扣着洗手台边缘的手收紧,泛白的指尖轻微发抖,他不断的呼吸,在竭力克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冷静下来分析要面对的处境。

    看来他低估了这次的遭遇。

    “由于第一个体测者挑战任务期间出现维护和倒挡状态,系统已经完善,做到更加人性化全面化,江先生只要从几百卷里面挑选十卷任务完成后就可回到您原来的世界。”000的声音继续响起,“通关者会得到一个奖励,您会发现那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心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内容,江余垂着眼角,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所有东西,捉摸不透。

    “为什么是我?”

    “因为符合条件的人里面只有您通过所有体测。”

    “十卷大概需要多久?”江余眉头拧起,丝毫不觉得那是多大的荣耀。

    000的声音此刻给人一种在笑的错觉,“要看江先生的能力。”

    答案不尽人意,江余冷着脸一言不发,眼底闪烁过一抹神色,在深思算计着什么。

    “第一卷是您的亲密伙伴000精挑细选出来的经典小说《男人三十》,而您的任务是从即将回国的徐奕名那里得到全部的信任,任务一旦完成,那么,您会进入下一卷,在那里将会有更精彩的经历等着您体验。”

    不等江余说什么,000又说,“徐奕名,三十岁,男,本地人,身价惊人的单身汉,是个有特殊怪癖的杰出画家。”

    江余一动不动,身上散发的气息阴沉,眉宇间的阴霾越来越可怕,就像只即将暴走的猛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余维持着那个姿势,手脚都麻了,这副身体的虚弱无力愈发明显,他在心里问,“我自己的身体在哪?”

    过了几个瞬息,江余才听到回应,“叮,在您家里,时间点不同,您从现在开始无论经历多少个时代,都只是睡了一觉。”

    江余嗤笑,“如果任务失败了?”

    “没有如果。”清脆的声音回答的很快。

    江余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他伸手撑着额角,觉得全身上下哪都疼。

    “6月到9月都是高温酷热天气,容易走火,江先生可以随意玩火,无论是多么限制级的需求,000都可以无条件提供,接下来的一段漫长刺激的旅程,将由您的小伙伴000带您穿越带您飞,祝您旅途愉快。”

    江余鼓起的额角突突的跳动,带我飞?他狠狠的把头发捋到后面,蹦了句多年都没出现的粗口,“飞你妈逼!”
第14章 卷 二
    江余的思绪被一阵颠簸拉扯出来,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压下胃里的不适,耳边的声音很杂,有女人不耐烦的骂声,男人温柔的哄劝,还有猫的叫声。

    “叮,恭喜江先生开启第二卷《七人的旅程》,您的身份是盛江,29岁,场景原画师。”

    脑中的声音突然断了,江余没去管,他调整了一下依附的新身体,把酸麻的腿往前面伸了一下,转动眼球查看自己目前的处境。

    这是一辆七人座的面包车,江余看着前面的后视镜,把司机的脸看的一清二楚,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从铺在椅背的头发来看,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长发女人,第二排是一男一女,靠着肩说话,关系亲密,女的腿上有只小猫,毛是黑色的,两只眼睛直盯着江余。

    他坐在最后一排最里面,靠着他的男人随意坐着,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侧脸很消瘦,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车,脸白的跟鬼一样。

    靠外面的是个少年,塞着耳塞,刘海盖住额头,看一身打扮年纪不大。

    收回视线,江余用手抵着额头,“000,这卷的任务是什么?”

    “叮,不能说。”

    “……妈的”江余呼了口气,“任务目标是谁?”

    “叮,不能说。”

    那还玩个屁啊,江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本以为是看看风景,最多发生点摩擦的一次旅程,现在看来,怕是选到什么高危卷了。

    江余闭了闭眼,心里烦躁,有种往下坠的无力感,他仰着头不停吞咽,几分钟后就摸进口袋掏出塑料袋吐了。

    “一平,把你那边的车窗开大一点。”抱着猫的女人用手在鼻子前挥挥。

    可能是觉得她有点过了,旁边的男人给她使了个眼色,结果胳膊上被大力拧了一下。

    “我说吴师傅,你不会是在开车之前喝酒了吧?”抱着猫的女人语气很差,“高速公路上也能开的跟过山路一样。”

    司机脸色有些不正常,他赔笑,“哪能啊,我早就戒酒了。”他没有说,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就像是开进大沟里一样,可这条高速他跑过很多遍了,路平整的很。

    江余留心着他们的对话,吐完以后舒服不少,他用另一个干净的袋子套在塑料袋外面,扎好放在脚边,抬头的瞬间跟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对上了。

    难道是这只猫?任务就是帮它找到它的主人?江余头痛的厉害,车里的六人一猫都有可能是他的目标,任务就会千奇百怪。

    什么都不知道,太刺激了,刺激的他浑身都疼。

    江余歪着头休息,开始搜查这副身体的记忆,片刻后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七人除了是同一个城市的,其他的都毫无关系,这次拼车是在网上发起的,为了去x市旅游,大家在碰头前都不认识。

    在他前面坐着的是一对新婚夫妻,抱着猫的女人叫李燕,脾气比较冲,她丈夫陈一平,憨厚老实人,俩人都是80后。

    司机吴国强,46岁,x市人,副驾驶座的长发女人叫秦彩,27岁,网络小说家,做过自我介绍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坐他旁边的男人魏斌,34岁,工程师,一路上手机不离手,好像在等什么人的电话,少年叫邵则,唯一一个没有做自我介绍的人。

    江余捏着眼皮,这是一趟不寻常的旅程,否则他不会这么不安。

    “喵~喵~”

    黑猫对着江余叫唤,把车上的几人都吵醒了,秦彩没有扭头,魏斌和邵则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江余挑眉,冲也跟着扭头看过来的李燕笑了一下,“你的猫很漂亮。”

    “点点,乖。”李燕把猫抱紧了些,皱眉瞪江余,“喂,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然我家点点怎么会一直对你叫。”

    江余眯起眼睛,没有回答女人,他与黑猫对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燕,车都开了两个多小时了,可点点是刚刚才开始叫的。”陈一平笑着哄他的妻子,“我觉得点点应该是饿了。”

    李燕半信半疑,她抱着猫换了个姿势,面对车窗,腾出手从随身的包里翻出猫粮,可黑猫根本不吃,还在不停的叫。

    车里忽然响起“死猫”两个字,气氛随之一变。

    李燕顿时跟踩了尾巴一样,回头就骂,“魏斌,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当初说好不能带宠物。”魏斌冷笑,“怎么?这就忘了?”

    “你……”李燕被陈一平拉着,她使劲掐对方,尤其在听到陈一平出面道歉时更是气的不轻。

    吴国强很尴尬,他也是在车子开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李燕包里藏着一只猫的,中途停车方便的时候陈一平偷偷塞给他两包玉溪,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半个多小时,李燕嚷嚷着要上厕所。

    陈一平说他想下去吃点东西,没怎么说话的秦彩也说想下去走走活动一下。

    吴国强转着方向盘,嘴上说,“在进入会同路段前都没有休息站,大家先忍一忍……”

    他正说着就听见李燕一声喊,“前面那个不就是吗?”

    吴国强看着越来越近的建筑物皱眉,还真有,难道他记错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

    车子刚一进入休息站,黑猫不知道怎么回事,叫声突然变的尖锐,像是婴儿哭,扯的人耳朵疼,爪子大力抓着李燕的手,李燕痛的大叫,直接把猫丢给陈一平。

    黑猫的反常落在几人眼里,大家神色各异的站在原地,江余是几人里面顾虑最少的,因为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能脱身而出。

    “我先走了。”江余背着包率先朝休息站那里走去。

    在他身后是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的邵则,然后是魏斌和吴国强。

    李燕和陈一平没走,他们还在困惑在家特别乖顺的猫怎么变的这么焦躁,他们犹豫了一会,但是都耐不住疲劳,想吃点热的东西休息会,就带着随身的包跟上去。

    秦彩翻开包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看看四周,她也走了过去。

    休息站规模不小,外面停着很多车子,工作人员正在忙着加油,花坛边的妇人哄着怀里哭闹的孩子,有几个男人蹲在车边抽。烟,用带着东北方言的普通话发泄疲劳。

    站内许多人进进出出,三五个结伴的,独身出行的,但是江余推开门的一霎那,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扑面的是一股难闻的腐气,到处都是灰尘,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

    一股毛骨悚然感从脚底心往上冒,包括江余在内的七人猛地回头,外面空荡荡的,死寂一片。
第21章 卷 三
    江余睁开眼,四肢传来无力感,浑身都痛,思维还停留在身体一分为二的瞬间,处在混沌状态的大脑随着眼前的摆设慢慢清醒起来。

    病房,仪器,有三个空着的床位,他的思绪被一阵极快的脚步声吸引。

    “什么?”走进来的男人穿着病服,身材高大,五官坚毅,眉宇间带着痞气和嚣张,他吐了口唾沫,“操!敢砸老子的场子,野鸡,今晚你就带几十个兄弟过去轮。死他们。”

    江余微仰头靠后,喉结上下滚动,嗓子很干,他看着男人扫过来一眼,冲他龇牙。

    “兄弟,醒了啊,回头请你喝一杯。”男人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没有丝毫善意,像是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碎面前的东西。

    江余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病友?看起来精神好的不得了,可以说是亢奋。

    江余长长的吐了口气,暗自观察起来,男人还在打电话,声音开始变的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看到他脸上的严肃表情,连江余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女护士,她对男人柔声哄着,“717号,把玩具手机放下来,乖啊,姐姐给你买糖吃。”

    江余一脸错愕,看看男人,又看看女护士,他看傻眼了。

    “没什么。”男人似乎在对电话另一头解释,他转身,嚣张的吊起眼角,不屑的冷哼,“只是一个丑不拉几的女人在那鬼叫。”

    他说着就撸起袖子大步朝女护士走去,气势汹汹。

    女护士一见,立刻抓着门扭头冲外面大声喊,“快把镇定剂拿过来!”

    在江余看戏一样的目光里快速冲进来三四个男护士,他们扑过去用力按住男人的肩膀。

    男人暴戾的吼,双眼泛起狠色,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如同发怒的雄狮,“滚开!老子有兄弟上万,信不信分分钟让你们滚蛋?”

    “信、信、信。”几个护士淡定的齐齐点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

    女护士麻利的拆开针筒包装袋,一支镇定剂下去,男人挣扎了几下,手脚轻微颤动,没过一会就安稳了。

    床上的江余还沉浸在愣怔中,内心一串卧槽,他上一卷跟鬼呆在一起,吃人肉,又体会了一把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家的惨状,以为后面该正常点了吧,没想到这回直接进精神病院了。

    “叮,恭喜江先生开启第三卷《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主线任务,带张释出院,协助他夺回家产。”

    跟随他一起穿越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江余的脸色很难看,这卷是他在一百多个世界里面选的,名字那么清新,鬼知道是这么个玩意。

    他眯起的眼睛里带着血丝,“谁是张释?”

    “叮,往左看。”

    江余默默侧头往左,视线在已经安详睡去的男人身上兜了一圈,又吐血的收回,闭了闭眼,敛去所有神色。

    才第三卷,连一半都没有,他从小就无比厌恶玩通关游戏。

    “张释的病情还有治愈的可能?”江余揉着发涨的额角,漫不经心的问,“那我是不是也……”

    “叮,他的情况有好转的几率,不过很不幸,您已经是精神病晚期,而且已经得道成仙。”

    眉头紧拧,江余烦躁的低骂了句,他垂着眼角打量隔壁熟睡的男人,“把这副身体的情况告诉我。”

    “叮,江余,资深精神病患者,五岁入院,父母健全,离婚再婚,以前是几年过来探望一次,现在不确定多久来一次,有时候看天气,有时候看心情。”

    听到跟他同名同姓,江余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昨晚这副身体的主人说自己已经渡劫成功,挥手告别人间,一脚踏上登仙台,从三楼窗户踩下去,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他住进来了。

    “说说张释。”江余小幅度挪动身体,手抓抓头发,结果碰到额头的绷带,他疼的吸了口气。

    “叮,张家是z市三大家族之首,经营军火生意起家,目前眀面上已经洗白了,张释是刚过世的家主张侑的第三子,也是张氏集团总经理,张家众所周知的继承人,但是父亲突然离世的悲痛,以及好友和亲兄弟的联手背叛给他带来的打击过大,导致精神出现问题,被亲兄弟送了进来。”

    江余的表情随着脑子里的声音越发沉默,他完全没办法只根据这些片面的信息来判定张释的病情严不严重,刚才那神奇一幕还在眼前。

    “你刚才说主线任务,那意思是还有别的任务?”

    “叮,张家在把张释送进精神病院后就有安排人混进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支线任务就是把人找出来。”

    “一个?还是两个?不会是一个团体吧?”

    “叮,都有可能。”

    江余呼吸着充满药水味的空气,觉得五脏六腑都疼。

    寂静的病房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着跑进来跪在他床边的秀气青年,江余一脸被雷劈到的样子。

    青年用力扒着江余的病服,力气大的仿佛都能听到撕裂声,他一脸悲伤的哭喊,“陛下!”

    两行清泪落下。

    “爱妃,起来说话。”江余头疼的捂住额头。

    “谢陛下。”青年娇羞的表情突然变的憎恶,“李答应那个小贱人竟然唆使她的奴婢对臣妾的奴才施以辱骂,甚至出手,打狗还要看主人,她这是在打臣妾的脸,陛下,臣妾跟了您十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恒儿都快六岁了……”

    浑身怨妇气息的青年还在声泪俱下,外头又进来一个脸上写着“太监总管”四个大字的中年男人,他低头弯身用手捏着嗓子细声细语,“陛下,皇后在外面求见。”

    以为能打听到有用信息的江余听了一场非常成功的宫廷大戏。

    他对两人摆了摆手,“跪安吧,朕累了。”
第34章 卷 四
    庆元四年,冬

    平瑚县万禾镇被大雪覆盖,两侧的店铺都大门紧闭,路上行人三两,皆都把脑袋缩在毛领里面揣着袖筒脚步匆忙。

    镇东头老桂花树底下有间包子铺,牌匾歪歪斜斜的挂着,铺满厚厚的积雪。

    铺子后面是个小院,几间破落的屋子,一片银白中有个小身影,约莫五六个年头的小男孩,穿着不合身的黑色破棉袄棉裤,露出一截冻的发青的手腕和脚踝,他正蹲在雪地里用手挖雪,旁边的木桶已经装了满满一桶。

    小男孩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屋子,黑黝黝的眼睛里写满焦急和无助。

    简陋的小屋里潮湿寒冷,一盏油灯放在坑坑洼洼的木桌上,微弱的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唯一的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额头有块瘀血,嘴角青紫,脸上有多处伤,泛着病态。

    吱吱作响的破窗户突然被大风刮的发出砰的一声,窗纸不停震动,少年垂放的手指微动,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

    “叮,恭喜江先生开启第四卷《等你长大》,主线任务是看着目标成家立业。”

    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刚醒过来的江余听到脑中系统的提示音,他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觉。

    “你刚说任务是什么?”

    “叮,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江余被那四个字打击的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江余再醒过的时候已经冷静多了,他撑着床坐起来,冷风无孔不入的钻进来,身上起了一层疙瘩,他打了个喷嚏,又躺回去。

    江余大力抹了把脸,不小心碰到那些伤,他痛的龇牙咧嘴,悲愤的在心里问起这卷的情况。

    这副身体的主人叫陆九,十七个年头,最大的成就有两个,一是在赌场混熟了面孔,二是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地痞称他九哥。

    比起陆九的“风光”,他爹陆有为却是镇上出了名的老好人,一手和面的技巧让人赞不绝口,开了个镇上生意最好的包子铺。

    而任务目标石子郅才六岁,是陆有为的昔日故友之子,不料而立之年家逢变故,不得不托人带着满月的石子郅和一些钱财来找好友求助。

    陆锋念急旧情就收养了石子郅,没过几年他就染病去世,他的妻子也郁郁寡欢而终,家里剩下十五岁的陆九和才四岁的石子郅。

    包子铺就随之荒废了,这两年陆九成天游手好闲,家里的那点家当没多久就在他手上给挥霍干净了。

    石子郅几乎是靠街坊四邻填饱肚子的,包括身上穿的旧衣服也是别人给的,他长的可爱,又懂事,大家伙都很喜欢他。

    陆九手气好的时候赢了点钱就去喝花酒,输了就回来对石子郅拳打脚踢。

    赌瘾一旦养成再想戒掉就难于登天,家里值钱的都给陆九当的差不多了。

    就在昨天他当了家里最后一样东西,结果几把就给输了个精光。

    他在赌。坊闹事被打了一顿扔出去,鼻青脸肿回来的路上在雪地里滑了一跤,磕倒在自家的菜园子里不省人事。

    如果不是石子郅把他拖回来,早硬了。

    江余深吸一口气,现在那小孩才六岁,起码要等十年,期间他还要保证对方不出危及生命的意外。

    “我能放弃这卷吗?”游戏里还能跳过关卡。

    “叮,不能。”

    “这就是你说的人性化?”

    “叮,系统进入休眠中。”

    江余闭了闭眼,压下暴跳的情绪,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躺尸。

    木门从外面推开,门口的小孩端着跟自己身高不相称的大木盆,颤巍巍的迈过门槛进来。

    当他看到床上的江余时,眼睛睁的极大,他的手一抖,木盆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水洒了一地。

    热气从地上腾散,弥漫开来,屋里更加潮湿了。

    江余皱起眉头,他还没开口,小孩就抱着头躲到角落害怕的哭着求饶,“哥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打量着这卷的目标,身板过于瘦弱,胆子还小,江余眼神渐渐冷了下去,“过来。”

    小孩被他呵斥的瑟瑟发抖,慢吞吞的挪着步子靠近,脏兮兮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小心翼翼的吸着鼻涕。

    江余扫了眼小孩被热水烫红的手,他抓住一只,目光停在那些溃。烂的冻疮上面。

    小孩吓的往后躲,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让江余一时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指腹下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他知道这次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对以前那个陆九产生的畏惧。

    小孩怯怯的喊,“哥……”

    江余没搭理,拉开小孩的棉袄领口,发现他脖子和锁骨上有几处疤。

    “去把脸洗干净。”

    一听到这句,小孩就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跑的太急,差点被绊的摔出去。

    江余望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心想如果换成他是那个小孩石子郅,恐怕也会选择忍受现状,才那么点大,能走到哪去?

    毕竟陆九虽然混账,好歹还没蠢到把陆锋留下的铺子卖掉,有个住的地方给他。

    至于对方会把陆九拖回来,多半是小孩子的心理,害怕一个人。

    胡乱飞散的思绪漫无边际的走了一会被强行拉回,江余望向窗户那里,估摸着是晚上几点,他等了很久见人还没回来就知道其中原因,于是抬头朝门口喊,“人呢?”

    又过了一会,小孩的身影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

    江余见他那副怂样子,再想想自己要过的十年,那股火就窜上来了,“站过来一点。”

    小孩偷偷撇嘴,不情愿的过去。

    脸上的脏污没了,露出的是冻的厉害的红,可能是在雪地里抓雪搓的,五官长的不错,就是瘦了点。

    江余心里默默打着算盘,如果十年后没长歪,应该不难成家。

    至于后面附带的那个立业……

    江余见他垂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眼角狠狠抽了一下,“上来睡觉。”

    小孩一双眼睛瞪圆,流露出的是明显的惶恐不安和震惊。

    哥从来不准他进这间屋子,更不可能让他睡这张床,平时他都是睡放杂物的那间。

    他不懂突然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等他上去后就要打他?小孩越想越怕,缩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

    江余把小孩的极度紧张看在眼里,能克服掉的办法只有一种。

    “从今以后你跟我睡。”

    小孩脸一白,看江余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江余起床把油灯吹灭了,见小孩还站在那里紧抓着衣角一脸凝重,直接伸手把他拽上来。

    小孩嘴里发出一声惊叫,煞白着脸一动不动的趴在江余的胸口,不敢呼吸,手脚僵硬着,跟块木头一样。

    江余随手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别指望可以在我身上睡,给我爬到里面去。”

    小孩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江余,仿佛突然不认识了一样。

    直到屁。股上又传来痛意,他才吓的手忙脚乱的爬到最里面,手脚蜷在胸前,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占据最小的一块地方,不动了。

    江余侧头一看,小孩瘦巴巴的背部弓成虾米状,是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的睡姿,那一瞬间,他脑中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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