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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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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贵,凝霜殿的宫女不够用,明儿挑两个伶俐的送去,再让忆柳过去帮着调教一翻。”

    对于为他办事的人,他向来不吝于付出。

    尤其对于尚有许多利用价值的棋子,更是要加意维护,培养她的战斗力和抗打击能力,这样,游戏才会更好玩,不是吗?

    

正文 擅入者死
    戚荃死了,他没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却终究是得了一具全尸。

    唐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早餐,手里抓着一只烧卖,愣愣地看着孤岚:“怎么死的?”

    “听说是畏罪自杀,在惩戒院里服毒而亡。”孤岚淡淡地道,眉宇间有一丝不屑的笑。

    至于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已经不重要。消息从惩戒院传出的那一瞬,太监宫女们已奔走相告,无不拍手称快。

    就就连淑妃,也没有为他掉一滴眼泪。她只觉得不值,既使舍了戚荃,仍然没有保住她的安弟。

    这所有的一切,都怪该死的云清歌,若没有她多事查出芸儿的身份,安弟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现在,又是由于她的强出头,璃月还好端端地活在景瑶宫!没有给她可怜的安弟陪葬!

    堙她没有时间在这里为一个奴才掉泪,她必需想办法掰倒云清歌那个贱人!

    戚荃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死了之后,唯一一个对他的死存疑,并且想要查明真相的不是他效命了一辈子的戚家,却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唐意。

    唐意轻蔑地掀起了唇角:“真是滑稽!戚荃怎么可能畏罪自杀?”

    她又不是没有看到,认罪时那副嚣张的样子,比太上皇还横,哪里是畏罪的模样?她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戚荃的死绝对有问题!

    可惜,澹台凤鸣并不与她持相同的意见。

    没有他的许可,她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他还算有点良心,一大清早地就给送来了两名宫女:闲云和染月。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总算是能用的——至少表面看来,满了十八岁,减少了她雇用童工的罪恶感。

    虽然,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假手于人。生活上的小事,她习惯自己打理,整理内务也都是亲力亲为。

    “奴婢忆柳,见过小主~”厅外,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

    忆柳?她不是承乾宫的掌事宫女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唐意一怔,咬着烧卖回过头:“有事吗?”

    “皇上派奴婢过来侍候小主~”忆柳神色恭敬,并无半点委屈之色,充分展示了她身为掌事宫女的风范和气度。

    “侍候,我?”唐意狐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忆柳的回答很肯定。

    唐意想了想:“你在这里呆多久长时间?”

    她不会自大到以为澹台凤鸣把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宫女派来侍候自己。

    想必是他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这凝霜殿里人手配备有些问题,这才又是添人,又是调帮手过来帮着调教。这样也好,自己乐得清闲~

    忆柳躬身:“一天。”

    唐意点头,表示了解:“那你忙吧,我去景瑶宫了,回头见。”

    到了汀兰水榭,跟值守的侍卫打过招呼,进入了现场。

    这件事说起来也蹊跷,戚雅安究竟为何在那个时间出现在汀兰水榭附近已是不解之谜。而通过对现场的进一步勘查,她发现昨夜的推论是错的——戚雅安就是在倒下的地方遇害的,并非是在宫墙之上。

    经过一晚的休息,璃月的情绪明显好转,已经能够正常对话了。

    
    一番沟通之后,居然被小安子随口猜中——还真是凶手硬把凶器塞到她手上来的。

    因此,她才会在遇到春晖时有此一问。

    只是对方并没有开口说话,她只记得凶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象是薄荷的味道,除此之外,并不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里是后宫,住着一万以上的女人,每个人都使用香料,其中大概有一半以上使用的就是薄荷~而且,还不包括那些太监和侍卫们。所以,这条线索的价值可想而知了~

    这当然不能怪璃月,她看不见。

    虽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凶手杀人之后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逃蹿,反而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跑到几十米外把凶器塞到璃月的手里?

    按锦衣的描述,当时天已全黑,他怎么知道离他几十米远的是目不视物的璃月?

    如果凶手事先看到了璃月,跑过去真的只为嫁祸于她,实在太过牵强——只要稍稍有点脑子的人就能推断璃月并不具备杀戚雅安的条件。

    如果是她,就会想办法把戚雅安诱过溪水后,再杀人嫁祸。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想,暂时存疑。

    从春晖听到戚雅安倒地的响声开始呼叫到侍卫赶到案发现场,中间的间隔不足半盏茶。

    唐意做过试验,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走,而不被任何人遇到,唯二的可能就是越过溪涧向北翻过宫墙,逃入冷宫,或者向西北翻墙直接潜进景瑶宫。

    事发之后,景瑶宫里灯火通明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凶手除非变成蝴蝶飞走,否则绝对难逃法网。

    所以,剩下的唯一目标就是——冷宫!

    听完她的推论,得知她雄心勃勃想要进冷宫一日游之后。

    “京畿又发连环案,大理寺卿指名微臣协理查案,这就先走一步了。”陈风提起他的工具箱,嗖地一下不见了人影。

    “戚尚书今日进宫,华清宫那边缺少人手,奴才得去安排一下。”小安子朝她恭谦点了点头,一去不返。

    “四嫂,我眼睛不便,怕是不能陪你。”璃月说得含蓄婉转,却在情在理。

    她转头,把目光投向了唯二陪在身边的闲云和染月。

    “小主,你饶了我们吧~”这两个没骨气的家伙,竟然直接给她下跪叩头。

    她狐疑——去冷宫查案而已,干嘛一个个都象是要赴龙潭虎穴似的,吓得魂飞魄散?

    她不是傻子,一个二个还情有可原,个个视冷宫如畏途,必然有原因。

    “说吧,”她不喜欢绕圈,直捣黄龙:“为什么我们不能去?”

    闲云和染月对视一眼,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把她带到了矗立在冷宫前的那块巨大的石头旁。

    上面朱笔题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擅入者死!”

    
正文 强施恩慧
    “娘娘~”春儿噘着个嘴,十分不乐意地抱着首饰匣子出来:“这都是你最喜欢的,干嘛要送给她啊?要送,也该是她送你才对~”

    德妃凤眸微眯,冷笑道:“你懂什么?只管准备就是了~”

    淑妃那贱婢,不知走了什么狗运,竟然怀了龙种。这使得原本两人平分天下的后宫格局被打破了——皇上的天秤已明显向着她那边倾斜。

    从芸儿被害,到戚荃在惩戒院服毒自尽,再到戚雅安离奇的死亡,明眼人不难猜出其中的隐情。

    就戚雅安那小子不是啥好鸟,惹出的风流事不止一桩二桩。这次吃了豹子胆,居然潜进宫里调戏公主,丢了小命也是活该!

    向来英明果决的皇上,在这次事件上却优柔寡断了。

    这桩后宫血案若是交到大理寺,查下去的后果是什么,谁不知道?此事已张扬出去,若拖着不办显然不可能。

    堙左思右想,她不得不承认,把案子交给一个初进后宫,急于争功邀宠的女人处理,这手段的确高明!

    他如此苦心孤诣,无非是想帮戚家遮丑,替淑妃善后而已。

    云清歌目前虽只是个小小宝林,身份上矮了她一截,但她心高气傲,必然不会肯屈居人后,凭着她的姿色,相信升上妃嫔之位只是早晚的事。

    与其到时看她被淑妃拉拢,倒不如此时拉她一把,略施恩慧,收为己用;到时两个人联手,扳倒淑妃自然不在话下。

    德妃自出生之日起,就在为入主后宫做准备,从小受的熏陶教育加上入宫五年的耳濡目染,使她明白:一个女人若是仅凭几分姿色想要在暗流汹涌的后宫里站稳脚跟的确是千难万难,却也不是绝对不可能。

    但若想再进一步脱颖而出,母仪天下,却是万万不能!她必需在朝里有牢固的根基,才有实力统治后宫。

    这一点,在云清歌身上已可充分说明——她的美貌固然帮她加了分数,但若没有云锦纶的鼎力支持,绝不可能爬到皇后宝座。

    正因为如此,当她离开西秦,来到东晋,失去了父亲的荫庇之后,即便她依旧美若天仙,艳压群芳,她也只能是当个小小的宝林,任人欺凌。

    而扳倒了淑妃之后,要除掉一个毫无根基的妃子,对她来说更是易如反掌!到时,她母仪天下,一统后宫就指日可待了!

    春儿哪知自家主子这么曲折婉转的心思?不情不愿地挑了两样首饰,胡乱找了个盒子装了,呈给德妃过目。

    “没用的奴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德妃看了自然不满意:“把前年生辰皇上赏的那对秘色瓷荷花瓶给我包起来。”

    “娘娘~”春儿惊呼:“那可是稀世珍品……”

    “叫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德妃眉尖一蹙,冷声训斥。

    云清歌好歹当过几年皇后,见过的珍稀物件比她只多不少,区区几样簪环哪入得了她的眼?若到时反被奚落几句,她丢不起这个人。

    德妃带着一群宫婢,乘着肩辇浩浩荡荡开往凝霜殿。

   

    唐意正在琢磨着怎么躲过这些眼线偷偷到冷宫瞧瞧,听到闲云禀报,暗自皱眉: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得小心应付。

    “清歌妹妹,辛苦了~”德妃人未到,笑先闻。

    “臣妾参见娘娘~”唐意曲膝行礼。

    “自家姐妹,不必客气~”德妃上前一步,亲自搀起唐意。

    “不知娘娘来臣妾这里,有何指教?”唐意暗暗警惕。

    她进来后,一双眼睛不停东张西望,摆明是来挑刺找碴的。

    “妹妹这里,怎么这么冷清?春光明媚的,房里连花都不舍得摆一瓶~”德妃进到殿寝,终于逮到机会:“妹妹脾气好,也该好好管束那些奴才了,别让他们欺到头上来~”

    孤岚几个无端被她教训一通,心里气闷又不得回嘴,只得垂着头听着。

    “倒不怪她们懒惰,臣妾屋里花瓶都没有,教娘娘见笑了~”唐意不着痕迹地把责任揽到身上,替她们开脱。

    “这可巧了~”德妃要的正是她这话,乘机笑道:“本宫正好有一对瓶子,妹妹若不嫌弃,就拿来用吧。”

    春儿极不情愿地把花瓶呈给唐意,嘴里小声嘀咕:“这对瓶子,还是前年我们娘娘大寿时皇上赏的,大唐朝的越窑极品,全东晋只有这一对!娘娘可宝贝着了,平素连瞧都不让咱们瞧,现在竟然给了小主,这可真是天大的恩宠呢~”

    唐意心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下的本越大,将来收回去的利息也就越多,经历了这么多,若是连这个道理也没明白,那我也就白活了~

    “谢娘娘好意~”任她说得天花乱坠,她坚拒不收就对了:“不过,此物既是皇上所赐,又如此贵重,臣妾如何敢收?”

    瓷器这个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能拿出去换银子,一旦碎了她的麻烦也大了。

    她又不傻,干嘛没事弄这么个祖宗供着,给自己找罪受呢?

    “听说妹妹才情满腹,怎么也学得那般俗气?竟然要用世俗的价值衡量本宫对妹妹的一片心意?”德妃故做失落。

    “娘娘教训得是~”唐意垂头,做诚惶诚恐状。

    “东西再贵,也有得用的人合适,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德妃不由分说,把瓶子摆在桌上,侧头瞧一眼,满意地笑了:“也只有妹妹这般的人才品貌,才配得上这瓶子的高贵典雅。瞧,这瓶子今日可算是找着它的主人了。”

    倒了,听说过强买强卖的,强行送礼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臣妾多谢娘娘赏赐~”唐意无奈,只得跪下谢恩。

    德妃达到目的,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姗姗地走了。

    送走德妃,唐意回到寝殿,望着桌上摆着的两只精美花瓶叹起气来。

    看来她在这后宫里,也逍遥不了几天了~

    

正文 夜闯冷宫
    渐近十五,一轮明月将圆未圆地爬上来,无数星子在净空如洗的天幕上闪耀着,交织出一个宁静的夜晚。

    澹台凤鸣的心情,一如这仲春夜轻柔的风,愉悦而惬意。

    只要想起戚中舟那张又急又怒,偏又无法发作的老脸,他就按捺不住地想笑。等着吧,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季梦涵自锦如手里接过参汤,轻盈地走过去:“听说皇上要来,臣妾特地亲手熬了老参鸡汤,给皇上补补身子~”

    就“哦?”澹台凤鸣睨她一眼,笑着调侃:“涵儿亲手熬的汤,滋味一定鲜美无比,朕倒要试试~”

    “皇上,不许笑话涵儿~”季梦涵拧身娇笑,眼睛紧紧地盯着鸡汤,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哈哈~”澹台凤鸣朗声大笑,就着她的手将参汤一饮而尽。

    堙季梦涵悄悄松了口气,把碗放回锦如手中,轻轻地挨过去,偎进他的怀里,下巴爱娇地搁上他的肩膀“皇上,今儿个心情看起来很好呢~”

    他轻笑,环住她的腰,低头咬上她的唇:“看出来了?”

    “皇上~”季梦涵假意躲避,娇嗔地低嚷:“锦如还在呢~”

    锦如绯红了脸,踮着脚尖悄悄地退出,顺手把房门掩上。

    “怎么,你不喜欢?”澹台凤鸣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

    “臣妾当然欢喜得紧~”寝殿无人,季梦涵越发大胆地往他身上贴,小手也随之抚上胸膛,似真似假地低声抱怨:“只是,皇上许久也不来,臣妾还以为皇上有了新人忘旧人呢~”

    “怎么会呢?”澹台凤鸣微微蹙眉。

    云清歌,听说她在冷宫周围绕了二个时辰,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

    “皇上~”季梦涵轻咬唇瓣,羞红了脸道:“夜深了,早些歇了吧~”

    “嗯~”澹台凤鸣轻应一声,漫不经心地挑了一撮秀发在指间绕着。

    “臣妾替你宽衣~”季梦涵含羞带怯,半跪在他的身畔,手指灵活地飞舞着,熟练地解着龙袍。

    “皇上~”德贵的影子映上轩窗。

    季梦涵手一僵:这老东西,这时候来打什么岔?红唇贴上他的耳廊,温热的舌尖蛇一般勾画缠绕,妖娆而媚惑:“皇上,别理他~”

    “说~”澹台凤鸣手掌微翻,一只手已轻松地将她压制住。

    “皇上~”季梦涵娇喘吁吁,媚眼如丝。

    “云宝林去了冷宫~”德贵微一迟疑,还是如实禀道。

    “什么?”澹台凤鸣倏地坐了起来,一掌将季梦涵推开数尺。这一掌含怒而发,竟未拿捏好力道,季梦涵被他撞得直接飞到墙上,“哎哟”一声娇呼。

    他却恍如未闻,面色铁青:“她好大的胆子!谁准许她去的?”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胆子比天还大!明明看到碑文,竟然还敢夜闯冷宫?

    德贵见他发怒,垂手肃立,低声问:“皇上,可要派人将她抓回?”

    澹台凤鸣迅速着衣,冷笑:“哼!”

    他要走?那怎么行!她精心准备的药汤岂非要便宜了其他女人?

    “皇上~”季梦涵一听急了,也顾不得疼,爬起来跪在锦缎上哀求:“别走,别扔下涵儿~”

   

    澹台凤鸣正在气头上,哪里唤得回?早走得没了影子。

    ################明月的分割线#####################

    一抹娇小的身影灵活地在荫荫的花木间穿行,迅速地向着皇宫最北面移动。突然,她在一丛怒放的海棠之后蹲了下来,在心里默默倒记:五,四,三,二,一,当~

    一队十人的卫队踩着节点巡逻过来,一排暗影从娇艳的花朵上移过。

    待侍卫过后,唐意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拍拍手上的草屑,抬眼看天:“不是说春无三日晴,夏无三日雨吗?这破月亮挂在天上,还贼亮贼亮的,碍本姑娘的事!”

    看着高达数米的宫墙,叹了口气,继续前进。她打听过,冷宫北面有道角门,白日深锁,但一更之后便会开启,以方便倒夜香的人收集夜香。

    顺着宫墙绕了大半个圈,果然看到一条幽深的窄巷——那便是专供生活在皇宫最底层的下等差役奴仆如倒夜香,打更等人行走的巷道。

    因两侧都是高墙耸立,巷道内终日不见阳光,阴暗潮湿,方一靠近,已有一股恶臭霉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唐意已知找对了地方,加快了脚步,走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看到冷宫高墙那侧有一扇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露出微黄的光。

    她心中一喜,先贴在门边凝神倾听一会,确定里面无人,这才轻推门扉,闪身蹿了进去,顺手将门照原样掩好。

    定了定神,判定好自己的确切方位,她开始朝景瑶宫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在她看来,所谓冷宫倒更象是一座废弃的古老大宅子,因无人打理,草木疯长。

    她小心地选择路径,踏着及膝的荒草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加上树影幢幢,被风一吹,倒也有些阴森的味道。

    走了半个钟头,没有遇到一个人,唐意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本来这世上,最可怕的原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外面写得那么吓人,原来不过是幢空屋!她撇唇,索性直起腰来,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飞檐,不禁扼腕。

    这么大一座宫殿群,若好好修葺一下,完全可以派上大用场!

    可惜手里没有软索,不然爬到墙上,顺着屋脊走,只怕要少走许多弯路。

    正在暗中嘀咕,忽地有极轻微的声音响起,唐意立刻警觉——她在现场跑了八年,很确定那是属于人类而非自然。

    现在,那种刻意掩饰的,有规律的声音,正在一步一步向着她藏身的方位接近。

    捏紧手里开路用的棍子,唐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矮下身形,迅速朝右边那片长满了苜蓿草的开阔地退了过去……

    
正文 皇上,拜拜!
    当发现有人悄悄向她接近的时候,唐意矮下身形,迅速朝右边那片长满了苜蓿草的开阔地退了过去。

    对她来说,在那么多房间里捉迷藏,肯定要比在野草里任人追逐要有利得多。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澹台凤鸣以一种极其倨傲的姿态,强硬地命令她:“站住!”

    站住?她又不是傻子,石碑上明明白白写着:擅入者死,怎么可能乖乖地站在这里任他逮住,然后给自己找个凌迟还是别的什么奇怪的死刑?

    就想要惩罚她也可以,至少得凭自己的真本事当场逮住她才算!否则,打死也是不认帐的!

    唐意打定了主意,不但没有停步,反而毫不犹豫地往前狂奔。

    可是上帝啊,她只是想越过那片半人高的苜蓿草地,迅速进入相对安全的环境而已,为什么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

    堙就在她劈树波斩草浪,眼看就要离开那片草地成功接近离她最近的那间宫殿时,看似平整的草地竟然平空长出一座池塘来!

    她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冲得太快,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等她发现不对想要撤退时,已然一脚踏空,身体凌在半空中,哪里还退得回来?

    银色的月光在水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烟雾在水面弥漫开来,宛如一个,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的美丽的精灵在向她招手……

    该死,这女人居然敢抗旨不遵?

    望着那苗条的身子,象只受惊的羚羊在草丛里飞奔,澹台凤鸣的眼里几欲喷出火来:“朕警告你,敢再跑一步,杀无赦!”

    通常情况下,当他亮明身份之后,得到的一定是恭敬与服从。可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跑得比之前更快,眨眼间溜得不见人影?

    很好,在这世上算计他,想与他一较高下,甚至千方百计想致他于死地的人有很多,但他们都只敢在背后做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象这样明目张胆违抗和无视他的,她却是第一个!

    他发誓,一定要亲手捉住她,用他所知的最残酷的刑罚惩罚她!让她后悔这辈子最不该遇到的人……

    “扑通!”毒誓没发完,重物落水发出的巨大响声传来,极目望去,水花四溅,水面上象撒落了无数的珍珠。

    活该,她一定是掉进荷池,当了落汤鸡了~

    他暗中冷笑,脚下却也不敢迟疑,几个起落,已接近了塘边。

    没有想象中扑沉挣扎的场景,月色下,她就象一尾美丽的人鱼,劈波斩浪无声滑动,水面上一道黑色的箭头笔直地射向对岸。

    可恶!云锦纶究竟是怎样教女儿的?坐没坐象,站没站象,现在居然还精通水性?

    他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野性十足的疯丫头,究竟是凭什么独得上官奕林专宠五年的?

    澹台凤鸣迸出一连串地咒骂,低头,捡起一块木板,扔进池塘,足尖轻点飘然而上,一掌击向池岸,木板受力前冲,划开银波,如离弦之箭向那尾美人鱼追去。

    唐意泳技虽不错,速度终究比不得他这土法炼钢造的“快艇”。

    

    两人的距离迅速缩短,澹台凤鸣逸出自信地冷笑,双膝微屈,弯下腰来抓她的秀发,嘴里喝道:“朕看你往哪逃?”

    谁知眼前一花,那美人鱼打了个漩,原本近在咫尺的唐意突然没了踪影!

    “哪去了?”他正在惊疑之间,脚下波浪翻涌,唐意哗啦一下破水而出,双掌向上,掀翻了木板。

    “哈哈,你也下水吧~”唐意清脆的笑声在水面回荡着,浸满了快乐与得意~

    他在板上,她在水里,他用武功,她却只能凭实力,未免太不公平!有本事下来两个人斗斗水性,输也输得爽快!

    澹台凤鸣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巨响,掉进了冰冷的水中。水流从口鼻间狂涌而入,呛得肺部刀割似地疼。

    “咳,咳~”他挥舞着手臂,想要借力挣脱,哪知衣物浸了水,竟是出乎意料的沉,就象一只无形的手拽住他咕嘟咕嘟往水下沉……

    唐意出其不意,使计撞翻了澹台凤鸣的“船”,心知这下捅了马蜂窝,被他抓到一定死得很难看。

    她哪里敢停留?立刻掉头换了个方向全速向岸边游去。

    不一会成功游抵对岸,攀住塘沿,双臂一撑,无声地破水而水,轻盈地跃上了岸。

    嘿嘿,那人只怕还在水里满世界找她吧?

    她逸出低笑,回头,朝水面送了个飞吻:“皇上,拜拜了~”

    咦,水面竟然半点动静也无。

    “切,想骗我?还早着呢!”唐意冷哧,掉头疾走。

    你就憋着吧,本姑娘偏不上当,看憋不死你!

    三步并做两步,奔进了宫殿,唐意忍不住回头:等等,再确认一下。

    月光下,池塘水面一平如镜,安静得象个处子,哪里有半点澹台凤鸣的影子?

    唐意心生不安,一步一回头。

    就算是使苦肉计,他在水里呆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吧?

    糟了,他该不会……真的是只岸鸭子吧?

    **!她低咒一声,冲回去,纵身跃进池塘,迅速游到方下拖他落水的位置,潜了下去,睁开眼睛四处搜索。

    还好,这里是一潭死水,并无流速,他就沉在落水不远处,静静地沉浮。

    她快速游过去,从身后拖起他的身体,将他送出水面,踩水到池边先把他推上岸,再爬上去,地跪在地上,伸手探他鼻息。

    不是吧,这么快没呼吸了?

    

正文 谁非礼谁?
    “澹台凤鸣,”唐意的心倏地往下一沉,手掌拍上他的脸颊:“你他/妈的别给我装死,给我挺住!”

    将他的手脚摊平了,手指已摸上衣襟,微一用力——呃,到底是皇帝的衣服质量上乘的关系,还是因为浸了水,居然撕不动?

    她一咬牙,再加上一只手,吸一口气,两手用力一分“嘶”地一声,裂帛之声响起,衣襟被她撕下一大块,露出精壮的胸膛。

    呃,看不出来,这家伙平时清清秀秀斯斯文文,居然还蛮有料?

    就唐意暗自嘀咕,俯身下去,耳朵贴上他的胸膛——不错,还有心跳。

    有心跳就好办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唐意一掌将他的头推向一侧,二指熟练地伸进他的嘴里。

    堙冷宫封闭了五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池塘一定无人打理,嘴里肯定吸进不少淤泥。

    澹台凤鸣不识水性,被一口水呛住,掉进水里,最初确实有些慌乱。

    他这一生不说波诡云谲,也经历过不少变故,生死关头很快镇定下来。

    仗着深厚的内力闭住呼吸,索性沉入水底,想顺着池底慢慢走到岸边。

    水波流动,一道黑影向他游来——是云清歌。

    这女人总算还有一点良心,或者说还算有点头脑,知道他若有事,她自己决逃不了,赶回来救他。

    他好歹是一国之君,被自己的女人算计,这口恶气教他怎么咽得下去?

    首先,既然可以借她之手,他又何必白白浪费内力?他是皇帝,是真龙天子,精力很宝贵的!

    漂在水中任她带回岸上,正盘算着要怎样惩戒她才解恨,这个女人,竟然,竟然拍他的脸?

    他是皇上,她竟敢如此羞辱于他,难道就不怕他砍她的头?

    实在是太过惊讶,以至忘了反应,而她接下来的举止更是让他震惊万分——她,竟然撕开了他的衣服!

    这个无耻的女人,光天化月之下,竟敢非礼皇上?

    接下来,她竟把两根握过长满青苔的棍子,抓过野草,并且还在池塘的脏水里浸过的手指,伸进了他高贵的嘴巴!

    “看来塘里的水比想象中干净~”没有掏出预想中的淤泥,唐意撇唇感叹:“没有化学品的污染,没有尾气排放,古代的水质的确好得让人羡慕~”

    化学品,尾气,古代……古里古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澹台凤鸣怔住,正感莫名之际,唐意已伸指捏住了他高挺的鼻尖:“啧,看在你这副臭皮囊的份上,老娘就吃一次亏算了~”

    老娘?她居然敢自称老娘?而且,便宜全让……唔,她干什么?

    澹台凤鸣脑中嗡地一响,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她竟然在吻他?只是,她的技巧未免太过笨拙,不懂得讨好,只会拼命往他嘴里吹气?

    这是什么状况?他完全摸不清头脑,可身体却有自己的意识,当那香软馥郁的红唇压在他的唇上,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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