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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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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到同行的铺子里买茶叶,总会让人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一斤茶叶还嫌不够,哈哈……鲁掌柜该不会要拿回去转卖吧?”有心直口快的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鲁方直的脸即刻涨了个通红,而后为了掩饰心虚一般。二话不说将头转回了柜台,“一斤就一斤吧,快给我包上!”

拾香却是犹豫了。

眼前这人是隔壁茶叶作坊的掌柜……

纵然不是拿回去转卖,只怕也是要拿回去细细研究的吧?

叶六郎和月娘正在另一边儿忙的不可开交,故也没瞧见这边的情况,叶流风却是看的清楚。走了过来之后,对拾香道:“给他包上吧。”

见叶流风开口做了主,拾香当即也没有疑问了,转身就去给鲁方直包好了茶,然而心里却留了个心眼。琢磨着待会儿要将此事告知落银才好。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鲁方直一溜烟儿似地跑了出去。

而后排上前来的,正是方才说话的那名女子。

“方才多谢姑娘出言相助……”拾香对这女子莫名有些好感。

“无妨,这等居心叵测还没什么胆儿的人,直接打发出去就是了,换做我,这一斤茶定也不会卖与他。”女子唇边带起一丝笑,乍一看,竟有几分闺阁女子少见的英姿。

“我们既然开门做生意,就没有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叶流风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他这副表情在拾香等人眼里看来实乃正常,但在初次见他的人眼中,就是十分的冷漠了。毕竟面瘫久了,已经成病……

女子却是不以为然,对拾香说罢要一斤茶之后,便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叶流风。

叶流风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心里暗想,怎有女子如此大胆,当众盯着他一个男人不松眼睛,一边有些窘迫地转过了头去。

女子见他如此,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让叶流风即刻皱眉,“作何发笑?”

他有这么好笑吗?一般的人看到他,该是觉得十分畏惧才是。

“随便笑笑。”女子无谓地一耸肩,险些让叶流风气的瞪眼。

秉承着不跟小女子一般计较的大好原则,叶流风离开了这个柜台,去了叶六郎夫妇那里。

然而却一直能感觉的到,那女子拿完了茶之后,并未急着离去,反而是站在了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看。习武之人的敏锐感知,绝不会出错。

这算是什么情况……被人这么盯着看,叶流风觉得简直如芒在背。

另一头,落银正陪着曾通玄、曾平康,还有长孙平愚和风朝岬几人在后院偏堂中吃茶。

相比于在前堂忙的热火朝天的叶六郎几人,落银在这悠哉哉的吃茶未免就显得十分地不厚道,但是风朝岬等人如此赏面前来,万万是不能将人晾着不招呼的。

前堂中人声鼎沸,后堂中却是安静怡然。

整座铺子在去年年底都已然翻新修葺过,后堂中也装饰的极为雅致朴素。桌椅是清一色的花梨木所制,长案之上左右各自摆放着一只细颈儿白瓷瓶,里头各自插放着几支时令的茶梅。

淡淡的茶梅香混合着茶的香气,令人不禁心旷神怡。

感谢的话落银方才已然说遍。此刻正逐一地替各位先生奉上了亲手冲泡好的茶。

“你也忙活了大半日了,就坐下来歇一歇吧。”曾通玄笑呵呵地冲落银摆手示意。

“曾先生也是的,长孙先生和风先生一同过来的事情,您事先也不跟我提一提,什么准备都没有,如此怠慢还请先生们勿怪。”落银在下首坐下之后,便含笑道。

“这可不能怪我!”曾通玄忙就摇头,为自己辩解道:“是这两个人临时硬要跟我一起的,我甩都甩不掉……”

曾通玄这个人身上最大的特质,就是总能轻而易举地跟别人混的极熟。不管对方在外头多么的严肃古板,一跟他沾到儿,就立马没个正经了。私下里,三人互相拉后腿抹黑彼此的功力,可谓是日益见长。

难得的是。这回风朝岬和长孙平愚都没有出言反驳,就只是爽朗地笑了几声带过,毕竟曾通玄说的,乃是事实。

“毕竟是收下了叶师傅的黄金翎啊……”风朝岬捋着胡子笑着说道。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将我家中有黄金翎的事情给抖了出去,这几日来,日日都有人去家中蹭茶吃。还指名儿非黄金翎不吃!”曾通玄佯怒着说道,逗得几人一阵笑。

曾平康忍笑点头,道了句:“确然,近来家中确实是客似云来。”

谁让曾通玄的人缘这么广。

“不妨事……”落银不禁也笑了起来,随即又道:“待会儿各位先生回去的时候,我再让拾香给各位先生多包上一些带回去。”

长孙平愚和风朝岬还推辞了一番。而曾通玄直接推辞也没推辞,爽气地就点头道了个“好!”

吃完了一盏茶,眼瞅着是该到了用午食的时候,落银便开口留几位先生一同用饭。

这回曾通玄却是没有应承下来,说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办。来日再聚也无妨。

落银知道他是看自己太忙,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心里十分地熨帖,也未有强留。

长孙平愚和风朝岬显然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都是各自寻了借口说不便久留。

落银见状,便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因着前堂客流过大,落银取了要给几位先生的茶叶之后,便送着曾通玄几人从侧门行了出去。

临走前,曾平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随着曾通玄一同回去了。

落银呼了一口气,见人都走远,适才提步去了前堂帮忙。

此刻前堂之中,人已经较一开始少了许多,排队的人也不再望不到头儿了。

这个时辰,看热闹的也都回去吃饭了,门前一时间清净了许多。

落银刚走近柜台,目光在堂中不经意地一扫,便看到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人。

他怎么来了!

那坐在堂中两侧给客人品茶的桌几旁,悠哉地吃着茶的人,不是荣寅又是哪个。

可接着,落银的目光便被他旁边桌上的女子的面容给吸引住了视线。

这个人……看着好眼熟!

虽然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但落银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认识这个女子……

女子似乎也有所查,将头转了过去。

二人目光相接之时,落银蓦然记了起来——竟然是她!

正文、257:你打听我?

这是纪海!

对方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诧异。

荣寅在落银走出来的一刻便发觉了,现如今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便转过了脸一瞧,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你是……易城?”那女子却认出了他来。

易城是他表字,除非极亲厚的人才会这么喊,而当初在白头山,他则是为了隐瞒身份才说自己姓易。

“姑娘是……”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么个人。

“纪海。”纪海坦然一笑,随即就站了起来,对走过来的落银从容地打着招呼说道:“叶姑娘,几年没见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纪海?荣寅隐隐记起来了,两年半前在蟠龙山的时候,落银给他采来了医治眼睛的草药,结果却被纪海私下拿走了,并留下了一千两的银票,当时可是把落银气的跺脚。

“原来真的是纪姑娘。”落银口气不咸不淡的。

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荣寅的眼睛如今也得以痊愈,可当时她费尽了心思冒着生命危险才采来的药,就被人这么不经允许的拿走,落银觉得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看待纪海这个人。

“真没想到能在乐宁遇见叶姑娘。”纪海在落银两步外的距离站住,郝然一笑,“当年叶姑娘救命之恩……纪海一直深记于心。”

“不过纪姑娘报答恩人的方式,倒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纪海白净的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尴尬,“当年私自拿走草药一事,的确是我不对……只不过那时候家父中了奇毒,命在旦夕,等着这味草药救命。”

若是落银那边一样等着救命也就罢了,她也不会做出盗药之事,可当时她旁敲侧击问过落银。知晓落银要拿这药救的人,并非急用这药,且不会妨碍到性命安危,故她才下了决心将药带走。

听她说是因为家人中了奇毒。脸色显然不似说谎,毕竟事到如今她亦没有撒谎的必要,落银的脸色不禁就稍缓了一些,只道:“若你当初同我明言,我自也不会见死不救,可你一声不响将药盗走,未免太过不妥。”

纪海听她这么说,稍愣了一瞬,而后便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叶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纪海自愧不如。”

由于经常女扮男装的缘故。以至于她说话举止间,总透着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之感,这一点,也是落银曾经很欣赏她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落银也就礼貌性的一笑。却未有再多言。

这件事情,反正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了。

纪海也有意将这个话题就此撇去,便笑问道:“叶姑娘来此也是冲着这黄金翎的吗?”

落银笑了笑,刚欲作答之时,却听一道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纪姑娘进来之前。难道没看到这家茶铺的招牌姓叶吗?”

“……”纪海怔了怔,随即恍然地笑道:“原来这铺子正是叶姑娘家开的。”

落银却是转头过去,微皱起了眉,朝已然走了过来的荣寅问道:“你来作何?”

“来买茶啊。”荣寅无谓地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让落银暗暗咬牙。

“既是来买茶,那便去排队。”落银没好气地说道。

“我排什么队?”

落银不由地气结。“郡王也要排队!郡王也不能随意插队——”

郡王?

纪海听到此处不由地惊讶,看了荣寅一眼,是觉得有几分眼熟……是了,那日皇上带领群臣拜祭先皇陵墓,她曾于人流中看过一眼。当时便觉得他与当年在蟠龙山那个易城很像,当时还道是自己眼花了。不曾想,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再看落银此刻同他的情况,便估摸着她从蟠龙山离开之后,二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我只是想说,待人全都买完之后我再去买。何时说要插队了?”荣寅似极乐意看落银炸毛的模样,眼中含着晃眼的笑意。

“……”落银无语了片刻,便立即转身去了柜台,不再理会他。

荣寅却是不依不饶,后脚就跟了过去,找了个不算碍事儿的位置,半倚在柜台前含笑看着她。

纪海见状,掩嘴一笑,而后便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去,目光再次落到叶流风身上的时候,多了几分思索——方才还觉得只是相像,而现在则是越看觉得就是了……难道,真的有这么凑巧不成?

叶流风觉察到那道打量的目光,不由地皱了眉。

“怎么了?”叶六郎注意到了他这少有的表情。

“无事……”叶流风应付了一句。

叶六郎还是觉得不对劲儿,还想再问的时候,却觉察到一侧正在给客人包茶的月娘,抽空拿手肘捅了捅他。

叶六郎疑惑地看了过去,刚待发问,却见月娘拿下巴往另个柜台的方向点了点,眼里含着些笑。叶六郎探目一瞧,这才瞧见了荣寅,方才实在太忙腾不出心思来注意,这孩子也没过来跟他打招呼,故他是也不知道荣寅是何时过来的。

此刻就见女儿一脸古怪的拿茶荷装着茶,叶六郎的脸上不由地也泛起了笑。

本来他还怕两个孩子的脾气都太硬,谁也不让谁,现下看来,倒是不用担心这个了。俗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个儿去解决吧。

“也给我来一斤吧!”后头排上来的客人见叶六郎一脸欣慰的笑,便打趣道:“掌柜的今个儿开张生意就这么好,笑的合不拢嘴了啊?”

“哈哈……”叶六郎不住地点头,道:“那是那是。”

月娘也在一旁跟着笑。

拾香瞅了一眼落银的表情,再看一眼闲闲地倚在柜台前的荣寅,不由地也有些发笑——说实在的,能让师傅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她可还真的是头一次遇到呢。昨日里已然听月婶子说过了,说这个睿郡王,乃是师傅十岁之时就认识的人,大意是情投意合的,只是中间发了了些误会。

想到这里,拾香不由地就了然了,怪不得师傅从来没考虑过徐东家,原来是早已经有了心上人。感情这回事儿,她虽然不懂,但大致也明白,也实在不是可以强求的来的。

“……你换个地方站行吗?”被他看的发毛,落银终于忍不住呛声。

“我站这儿也不碍你的事儿吧。”

“你……”落银暗自顺了口气儿,方道:“你军营里最近不是忙着操练吗?”

“诶?”荣寅忽然倾身过来,单手肘支在了柜台上,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近来忙着操练……你在私下打听我?”

“谁打听你了!”落银火烧尾巴一样立刻否认,却越发地坐实了心虚的事实。

是的,她的确是私下打听过了关于荣寅的事情,得知他是夏国现如今最有实权的郡王,手握重兵,因为其父生前乃是先皇的左膀右臂,威名远震极受百姓爱戴,手中握着的兵权,上下士兵统领,说是死忠也不为过,都是随同雍亲王出生入死的,歃血为盟只听命于荣家。雍亲王当年封王全是靠的功劳显赫,纵然与皇室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可放眼朝堂,却无人敢小觑荣寅。

当今皇上身子每况愈下,宗室安亲王势力渐渐植大,太子势单力薄,两边形成对垒,都是在极力拉拢中立的荣寅。

见落银如此,荣寅竭力忍笑,他是得有多久没瞧见……不,没听见叶落银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了?

想到此处,他的神色不禁正了许多,“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有气尽管对我撒出来就是——”

这样不闻不问,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才更让他不安。

落银却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时辰不早了,眼见我们茶铺也要到午休的时间了,睿郡王要买茶便买茶,不买茶就请早些离去吧。”

现下铺子里的客人也就剩下两三个了,招呼完便能去吃午食歇一会儿了。

忙了一中午,大家也都累的可以。

荣寅碰了一鼻子灰,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话,却也丝毫不丧气,反而越发地将厚脸皮的精神发挥的得心应手起来,“那也好,我也饿了……就陪伯父伯母吃顿饭吧。”

“……”落银气的哑口无言。

拾香在一旁看的忍不住要吃吃的笑,师傅这样的一张嘴,竟然时常被睿郡王堵得说不出话来,想必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吧。

这时,恰巧叶六郎忙完信步走了过来,他走到荣寅的身旁,笑道:“中午若是无事,便留下来吃顿便饭吧,这么久没见,伯父可是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啊。”

落银:“……”

易城佯装犹豫了一瞬,而后便点头道:“既然伯父这么说,那我便听从伯父的安排吧。”

落银:“……!”

月娘将手下的东西收拾好,往店内扫了一眼,见客人已经都离去了,却唯独有一位身着姜黄色衣裙的姑娘,还坐在一侧的茶座上,又见她手边搁放着包好的茶包,显然是已经买到茶了,月娘不禁上前温声询问。

ps:

嗷,我是有多久没这个点儿更新过了……(补昨日~

正文、258:记不记得

“姑娘,我们这铺子该到午休的时辰了……您,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落银没注意到纪海还没走,方才已经和拾香先一步去后院伙房准备午饭去了。

叶流风下意识地,就往纪海的方向瞧了一眼,心里暗自道了句“这姑娘怎还没走?”。

纪海站了起来朝着月娘微一欠身以示礼貌,而后就询问道:“我想与那位兄台说两句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月娘见她视线所投去的方向,不禁有些讶异,她要跟叶流风说话?而且,还称呼他为兄台?不知怎地,月娘横竖觉得这个称呼十分地不对劲。

铺子里此时比较安静,故叶流风和杜泽都听到了纪海的话。

叶流风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提步上前,看着纪海直截了当地说道:“姑娘已然盯着叶某看了几个时辰了,不知是何缘故?”

杜泽刚打算喝口水歇歇,不防备之下听到叶流风说出这句话,险些就给呛住……什么叫,人家姑娘盯着他看了几个时辰了?!而且还是一副如此冷冰冰的口气和一张万年不改的面瘫脸,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无法言喻的违和。

“这……”就连月娘,脸色一时也复杂的可以。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纪海,却是丝毫没有感到不自然,反而点头道了句:“确然,我找叶大哥……是有事相询。”

叶流风的嘴角不可查地一抽——才刚得知他姓叶,便改口叫叶大哥了……

而且,他的年纪只怕长了这姑娘不止十余岁。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只怕他的孩子也已然不比这姑娘小几岁了。

但转念一想,她这模样显然也得有二十四五了,但挽的却非妇人髻,定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在夏国,实属罕见了。

叶流风恍然发觉自己越想越偏。蓦然将思绪给拉了回来,适才一脸淡漠地答道:“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纪海顿了一刻,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月娘,“不知……可否麻烦这位嫂子回避一二?”



月娘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心道这姑娘还要跟叶流风说什么私密话不成,可二人显然是头一次见面没错儿啊……

可叶流风横竖是个大老爷们,吃不得亏,月娘便不好多说什么,只笑道:“我正巧也要去看着准备午食了,姑娘就请便吧。”说罢,便自行去了后院儿。

杜泽也不是没眼色的,端着未喝完的水也去了后院,将前堂留给了叶流风和纪海二人。

一时间,堂中寂静落针可闻。

“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吗?”叶流风口气略有了些不耐。是不知她究竟玩的什么花样儿?横竖地看,这姑娘也不像是脑袋不灵光之人……可言行举止,怎地都与寻常女子差距如此之大?

纪海是不知道面上看来清高自傲的叶大侠,已然在内心将她此般腹诽了一番。如若得知,定要吐血。

“方才在外面听人说。叶掌柜一家是从青国迁来的……叶大哥既也姓叶,又在这铺子里帮忙,想必同叶掌柜定是一家人吧?”纪海试探着问道。

叶流风口气无波的“嗯”了一声。

“那……叶大哥你也是从青国而来的了……”纪海似有些激动,顿了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叶大哥此前,可曾也来过乐宁?”

“来过。”叶流风回答问题的时候,能用两个字就不会用三个字。他的确曾经来过乐宁,这一点他也同落银说过。也是因为他的意见,落银才决定要迁来乐宁的。

若说纪海方才的神色是不确定的激动,那么如今便是再不掩饰的激动了!

叶流风甚至可以看到她白净如玉的脸颊上,开始浮现了两抹因过于激动而浮现的红晕。

“那叶大哥可还记得……记得十年前的时候……”纪海似乎有些口不择言,不知该怎么表达,最后也只得道:“十年前的时候。你曾经在乐宁救过的一位姑娘……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说罢,满含期待地看着叶流风。

落银凑巧过来前堂取方才给叶六郎他们倒水的水壶,一撩开帘子,就碰巧看到了这么一幕。

从这个方向望去,刚好是纪海仰脸看着叶流风的角度。女子对女子之间的感应,有时候会准的离谱,几乎是这一瞬间的时间……落银就觉察到了,纪海对叶流风怀有不同寻常的情愫。

……

落银默了一刻,终究选择放下了帘子,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后院儿去。

叶流风正色看了纪海一会儿,终究是摇了头,而后果断地说:“不曾记得。”

纪海明亮的眸子,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被失落所覆盖。

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不死心地再次问道:“叶大哥……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吗?”

说罢,又开始竭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边比划着说道:“那时候我比现在矮差不多这么多……好像是穿的湖绿色,不对……是杏黄色!当时在郊外,我被一群吃醉了酒的地痞拦住……那晚下了很大的雪!乐宁很少下雪的,你真的毫无印象吗?”

少女当时的无助和惊恐,似乎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然而突然出现的黑衣剑客,稳稳地护住了她。

如果不是那个人,她很清楚自己会遭遇到怎样可怕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找到他的想法。少女时期埋下的种子,用这整整十年的时间,日益发芽生长,早就在心中成长为了茂密的大树,脉络亦是早已深深地扎根在了内心最深处,牵一发而动全身。

下雪的夜?

叶流风微微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别看叶大侠平日里对谁都冷冰冰的,对什么事情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实际上叶大侠也有着一颗行侠仗义的侠客心肠,这些年来,也暗暗做了许多不留名的好事。

兴许正因为好事做的太多了,以至于他一时间真的无法记得清楚,十年前的那个雪夜里,他是否遇见过一个身穿不知道是湖绿色还是杏黄色衣裳的小姑娘。

“怎么样?你想起来了吗?”纪海见他表情略有变化,忙地询问道。

却见叶流风缓缓地摇了头。

此时此刻,纪海终于是觉得满心的喜悦和激动,被他这一盆冷水给浇泼的销声匿迹了。

看来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就算你记不得了,可我还是确定当年救了我的那个人,就是你。”纪海执拗地说道。

叶流风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可毕竟不善言辞,最后还是说道……“我们要午休了,姑娘若是没其它的事情,还请回去吧。”

这话换做其它的小姑娘听了,只怕要哭起来了。

人家这厢说的激动无比,正沉浸在找到了救命恩人的喜悦中不可自拔之时,他这边不仅一点儿表示和反应都没有,反而张口就要人家走。

“……”饶是过惯了江湖儿女生活的纪海,也不由得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了。

就这样,二人经历了一段为时不长的沉默,气氛颇有些尴尬。

“回去吧。”最后竟然还是叶流风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恩。”纪海点点头,转身便走。

叶流风见她如此,心里莫名地升腾出了些许内疚,不由地反省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直白冷硬了?毕竟女儿家,脸皮都很薄。

谁知纪海刚走到铺子门槛儿前,却突然又转回了身来。

叶流风不由地看去。

正午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了她的身上,一身寻常的姜黄色衣裙竟也好似发着光,只见她眉眼间恢复了方才初见时的洒脱,唇角扬起一个毫不做作的笑意,问道:“那日后,我可以常常来看看叶大哥你吗?”

叶流风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犹豫了好大会儿,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轻轻一点,但还是清楚的落入了纪海的眼中,纪海眼角弯了弯,适才转身离去。

叶流风站在原地,觉得仍旧没有能回过神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拾香来前堂喊他去后院吃饭。

※ ※ ※ ※ ※ ※

日头已然偏西,渐渐沉坠西山。

忙碌了整整一日的叶记茶行,终究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拾香关上了铺子的门,舒了一口气,笑道:“第一次觉着……忙得也这样开心。”

落银亦点头。

是的,这样忙碌而充实的日子,实在很久违了。

而且与她前世不同的是,这种忙碌使她打从心眼里开心,而非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机器,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着家人和拾香他们陪在身边,她做的一切才会得这么有意义起来。

“好了,咱们也收拾收拾回去吧。”落银对拾香吩咐道,继而又转身对杜泽说道:“今日真是麻烦杜大哥了,招伙计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想必近几日就会招来。”

杜泽是一个茶师,按理来说去前堂招呼客人实在不是他的工作范围之内。

“怎地跟我见外起来了?”杜泽失笑摇摇头,连道了几句无妨。

正文、259:煽风点火

他做的这些,相比于落银无偿教给他的那些技艺,实在是微不可言。现如今,他只想全心帮着落银把叶家茶行做起来。

杜泽吃住都是在茶铺的后院偏房中,落银提起过给他在外面找房子住,他却说不必,说在茶铺里一来方便,二来也可以保证茶铺里夜里有人看着。落银便没再坚持,反正这后院儿里除却几间茶房和存茶的仓库之外,偏房厅堂一应俱全,前些日子,杜泽闲来无事,还鼓捣出了一个菜园子。

叶六郎套好了马车,月娘和落银还有拾香跟杜泽道了别,便回去了。

茶铺离叶宅不远也不近,赶马车约莫是有一刻钟有余。

叶流风今个一下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便被打发去私塾接虫虫下课去了,想必此时已经到家。

月娘几人坐在归家的马车中,说着今日茶铺里的事情。今个儿卖出去的茶叶,超出了落银原先的预想,此刻,她略为激荡的心情还尚不能完全平复下来。

“对了师傅,今个儿隔壁作坊里的东家,来咱们茶铺买茶叶来了!”拾香忽然想起了这茬儿,忙地就提醒落银说道:“我看他那模样贼眉鼠眼的,就不像是个好人……日后师傅可要小心提防着才可以。”

“恩。”落银点点头,暗暗留了个心眼儿。

本来她是没去在意隔壁那家作坊的,眼下听拾香这么说,看来隔壁的心眼儿却是极细的,如若不然,怎会在她这边开张第一天,就来试探了。

“师傅,今日我将茶卖给他了,没什么事儿吧?”这件事情当时是叶流风吩咐的,可拾香回头想想,总害怕会因此惹来麻烦。

岂料落银不以为然地一笑。“无妨,咱们打开门儿做生意,自然没有不卖的道理。”

她知道拾香定是忧心她这技艺被人研究出来,便笑道:“你放心。一年半载的,可没人能研究的透。你难道忘记了,去年在晋茶会上的时候,我脱袄子捂茶的时候,可把你惊得不行?”

寻常人,怎会能想到这一点。

当然,她将黄茶的大概制作技艺交给了凤慜和徐折清,势必是会推动黄茶的发展,但没个十年八载,是还到不了天下皆知的地步。

听到这里。拾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确实,黄金翎的制作过程繁琐的过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自行摸透。

月娘见师徒二人说罢了正事,这才笑盈盈地从拿出了一个锦盒来。

“二娘。这是什么?”落银看着月娘递过来的巴掌大的圆形锦盒,疑惑地问道。

“这是……”月娘笑了笑,说道:“你先看看喜欢不喜欢——”

落银接了过来,刚一打开,就听得一旁坐着的拾香惊呼道:“好漂亮的镯子啊……”

锦盒中,一只全体通透的细白玉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柔光,触手可觉察到隐含的温暖。

“二娘,这镯子哪儿来的?”

这玉镯一看就是贵重之物,绝非一般的首饰铺里可以买得到的。

月娘是没落银懂得这么多,信口道:“是二娘看着好看,买给你的。”

“二娘——”落银皱眉。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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