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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谷英豪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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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白一见此状,顿时愕然止步,全神贯注着山野犬人的一举一动,心中大感诧异。

山野犬人泪下如雨,一张狗头面具全部湿透,场边之人见他如此晴状,不由大奇,静息屏声,望着他一动不动。

山野犬人悲恸之情,不由使叶秋白大感怀疑,这种真情流露,绝难矫装。

若说他心疼徒儿惨死,倒也有理,但吕樱红既被他夺去清白身体,两人师徒之情已绝,山野犬人见她死去,当不致如此悲痛。

一想至此,感觉此中内情恐怕并不如吕樱红所说那般简单,不由仔细思索起来!

山野犬人悲泣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厉喝道:“吕樱红怎么死了?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叶秋白正待开口,一边的七星手庄东突然抢步上前,跪地禀道:“禀上师父.师妹吕樱红之死,乃是他这小子所为!”

说着,望了一眼叶秋白,又道:“弟子为此和他打了起来,不慎被他击碎一手,有辱师父威望,但这小子出言不逊,辱骂师父威名,却是不能饶他!”

叶秋白听七星手如此胡说八道,不禁一怔,心中怒火上升,大喝道:“无耻小狗,吕樱红乃是为你所杀,少爷为此正要找你算账,你却赖在我的头上,居心何在?”

山野犬人怒眉一扬,沉声道:“庄东,你师妹为何被此人杀害,理由何在?先告我知道!”

七星手庄东一凛,说道:“弟子途经此处,见师妹正被此人纠缠,卧于地上,欲强行非礼,乃飞扑上前相救,不料此人见事被撞破,羞怒之下,遂将师妹击毙,又伤我一手——”山野犬人厉吼一声,道:“是了!我已知道,你且退下!”

叶秋白见七星手庄东东如此颠倒黑白,胡言乱语,气得作声不得,半晌始道:“山野犬人,令徒之言完全无稽——”话未说完,山野犬人已一声暴吼,欺近身前,指着叶秋白阴声道:“事实俱在,狡辩何用,老夫最恨作奸行淫之人,此仇此恨,老夫即使化骨扬灰,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目中蕴泪,面露凶光,双手缓缓扬起……叶秋白全神戒备,闻言不由冷笑一声,怒道:“哼!你师徒两人狼狈为奸,自己做了好事不说,反一股脑赖在少爷头上,实在无聊至及。

不必多言,少爷随时服侍你们,划开道子上手吧!

今日如不把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碎尸万段,也报不了吕樱红冤死之仇!”

山野犬人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出手,一闻此言,不由心中一动,g道:“你说什么?害死老夫之徒的是你,你替她报什么仇?”

叶秋白道:“杀死吕樱红的真正凶手,你道是在下吗?”

山野犬人怒道:“不是你,难道是庄东不成?”

叶秋白淡然笑道:“庄东虽是亲手杀她之人,但另外尚有一个人在幕后指使!”

山野犬人目光一闪,高声向七星手道:“庄东!你且过来!”

七星手闻言,突然面现苍白之色,缓缓走上。

山野犬人不待他跪倒在地,突一长身,不知使何身法,一把扣住了他右手脉腕!七星手庄东大惊失色,忙道:“师父!您——”山野犬人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胆敢在老夫面前弄鬼,到底是谁指使你杀死吕樱红?

若有一言欺骗,老夫且让你尝尝七阴焚身的滋味!”

七星手面色大变,急道:“师父不要听信他信口诬陷,师妹之死,完全是他所为!”

山野犬人见他答得如此坚决,一时又觉茫然,将手一松,不禁六神无主。

突一转身,向叶秋白道:“你这小子,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随口诬赖,你说有人在后指使劣徒,到底是谁?”

叶秋白面露不屑之色,冷冷道:“是你!”

山野犬人闻言,不由勃然大怒,突上一步,挥出一股奇异掌风,击向叶秋白,疾如闪电,一瞬便至,一时飞沙走石,乌云四起,威力无与伦比!

叶秋白见这掌风十分特异,不敢怠慢,退后两步,一掌推出。

两掌只一相遇,两人同时立足不住,向后微退了半步,方才停住,心中都觉吃惊不校叶秋白暗忖:此人功力如此深厚,倒是出山以来,罕遇的对手!

山野犬人心中更疑,心忖:这小子内功如此深厚,自己全力一掌,竟被他反击回来,如他再加一掌,自己一定吃亏不小!心中凛然,不敢再露骄狂,忽然心中一动,猛喝道:“住手!”

叶秋白本待再出一掌,听他大喝,乃停下手来,冷冷道:“有什么话,赶快交待,免得死不瞑目!”

山野犬人道:“你说老夫指使劣徒下手,到底有何凭据?老夫于吕樱红,爱如己出,怎会令人将她害死?若不是老夫见你出言奇特,觉得事有蹊跷,早就以无相神功取你性命,赶快说明真相,否则老夫真不顾一切了!”

这一刻间,叶秋白也觉事情有违常理,如果真是山野犬人命庄东杀害吕樱红,山野犬人必不致一再相询,逼得自己说出他的丑事,当场出糗。山野犬人如此苦苦相逼,极可能是他自己并不知情。

但又一想:吕樱红言犹在耳,并非虚假,而七星手始则调受山野犬人之命,山野犬人一出,又反咬事情是自己所为,七星手如此瞒骗双方,居心何在,实在令人不解。

闻言,不暇多想,沉声道:“吕樱红未死之前,曾告我一事,她ㄦ女清白之身,是被你这为人师者横加强夺,托我为她复仇。

又据七星手亲口所说:跟踪吕樱红至此,暗下毒手,乃是受师父之命,这分明是你想要灭口,掩饰罪行,定下的奸计,事情如此明白,你还有什么可狡赖的?

在下与你等无仇无怨,素不相识,如非吕樱红亲口告知,在下又如何得知?又何必找你算账?山野犬人,你且想想看,谁是谁非,自有公道!”

山野大人静静听着,狗头面孔毫无表情,只有一双闪闪发光眼睛,透出又迷惑又愤怒的神色。

闻言,突然仰天一阵哈哈狂笑,声入云端久久不绝,隐含着无限的感慨与悲愤!笑声一停,突向叶秋白道:“老夫一生不沾女色,想不到竟有人说老夫如此行为,真叫老夫哭笑不得!”

又道:“这种话,可是吕樱红亲口说出的吗?”

叶秋白道:“这个自然,在下何必诳言!”

山野犬人突然白面具之内,透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半晌,惨笑道:“吕樱红与老夫相依为命,亲逾父女,她会说这种话?这如不是你欺骗,就是另有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喝道:“看你神色不像说谎,你且发誓我贮,老夫自有主意!”

这一刻间,叶秋白已知吕樱红所说必与事实有所出入,闻言正色道:“在下从不打诳言,适才所说,没有一句是虚,信与不信完全由你,如果存心欺骗,发誓又有何用?”

山野犬人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一脸正气,不由叹息一声道:“家门不幸,竟使老夫蒙此不世之耻,少侠所说,老夫完全相信了!”

叶秋白见他改了称呼,语气大变,心中一动,忙道:“在下此刻已知此事必定另有原因,老前辈请想想看,可能有人冒你名义——”山野犬人目光一闪,大吼道:“我明白了!”

突然将手一扬,发出一股极大吸力,将两丈之外的七星手庄东提到跟前!七星手庄东双膝发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惊呼:“师父万勿相信此人之言——”话未说完,山野犬人目光如火,突出一指按在七星手锁骨之旁。

七星乎庄东一声痛吼,倒在地上,满地乱滚,面上汗水如豆粒般滴下,神色痛苦已极!

山野犬人这一手叫七阴焚身,是一种极酷毒刑,七星手被点之后,立觉全身大火焚身,烧得肝肠寸裂,痛到极处,反而喊不出声。

山野犬人等待半晌,这才一抬足,点活了七星手穴道,解去七阴焚身的酷刑:七星手面色发青,躺在地上,犹如死去一般,汗珠兀自流个不停。

山野犬人冷笑一声,道:“再敢有一句虚言,七阴焚身加一倍服侍!”

突然大喝道:“还不与老夫跪好?”

七星手庄东闻言,挣扎着跪在山野犬人足前,再无一丝强悍神色。

山野犬人道:“吕樱红是你杀死的吗?”

七星手那敢再有半句虚言,闻言忙道:“禀上师父,师妹虽然是弟子下手杀害,但弟子乃是受师兄迷离子之命,身不由主!”

山野犬人目光一寒,急问道:“你师兄迷离子为何命你将她杀害?从实招来!”

七星手道:“这个…—师兄与师妹两人,有过一次……事后师兄恐怕她泄漏,乃趁她受命出山之便,命我跟踪而来,下手将她灭口。”

山野犬人听到这里,不由仰天狂笑,声音悲愤已极,叶秋白也为之暗暗动容。

笑罢,山野大人突又问道:“吕樱红既被迷离子所辱,为什么又说是老夫——”说到这里,自觉难以启口,连忙止住,目光望定地上的七星手,看他如何回答。

七星手这时也觉为人保密,只有使自己皮肉受苦,太犯不着,乃道:“师兄不知如何也制了一付狗头面具,穿戴起来与师父并无二致,也许师妹以为就是师父,任他为所欲为,不敢反抗……”山野犬人暴喝一声,身子跳了起来,面具上的狗发根根竖起,神情虽不可见,但也可猜想他心中的悲愤与激动。

叶秋白这才恍然大悟,真相大白,想起自己一味恶言讥讽,处处挖苦,不由对眼前悲愤填膺的山野犬人,油然生出同情,对自己的误会也暗暗抱歉。

山野犬人这种神情,可把跪在地上的七星手庄东吓得面无人色,全身乱抖。

山野犬人突然仰首向天,喃喃悲语道:“天啊!我山野犬人一世英名,竟败在自己人手里,这副狗头面具,即使将那仇人击毙,洗雪当年胯下之辱,也无颜再取下来了!”

叶秋白见他语音悲壮,不禁对埋首荒山,自戴狗头面具,矢志雪耻的老人,兴起无限的感慨。

山野大人悲啸一声,目光落在地上的七星手身上,黯然道:“庄东你且起来!”

七星手庄东闻言,偷窥老人神色,不由落下一块心上大石,缓缓站起。

山野犬人道:“你那师兄从此已被逐出门墙,我神犬门户的掌门人一职就传给你了!”

七星手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跪下谢道:“弟子遵命。”

山野犬人这才黯然向叶秋白道:“家门不幸,竟出此事,七星手庄东虽非良才,但吕樱红已死,迷离子不日亦当死,我门下徒儿仅余此人,如小侠认为此子尚无大恶,可否留他一命?”

叶秋白见老人神色十分颓丧,知道他受刺激过甚,闻言忙道:“令高徒庄东,与在下不过误会交手,如何处置,全在老前辈,在下不敢过问!”

山野犬人微喟道:“如此多谢少侠了。”

说完,转身对七星手道:“吕樱红带来神犬百只,由你领回,老夫此次出山,是为参加一次大会,如果幸能将约会主人击毙,老夫便可除下这个面具,重新为人;如果不敌,则老夫与你永无再见之日,希望你好自为之,毋违师命。

此次杀害师妹之事,老夫已饶恕了你,既然身掌门户,便当以身作则,行事光明,知道吗?”

庄东闻言,悚然应命。

山野犬人长叹一声,向叶秋白道:“若非少侠,老夫将终身蒙受及大侮辱,此恩此情,如我山野犬人幸能不死归来,当有厚报!”

叶秋白道:“老前辈明察秋毫,论事公断,在下十分敬佩,厚报一词,请万勿出口,以免在下心中不安。”

又道:“老前辈前去赴约,不知主人是谁?如果与在下行程并无耽搁,在下甚愿一助前辈!”

山野犬人沉吟半晌,低头道:“不瞒你说,老夫数十年前,因一日与武林三尊之绝命杀神误会交手,老夫不敌,从此隐匿荒山,戴上狗头面具,有若不雪此耻终生为狗之意!”

叶秋白听得心头大震,强忍神色,听他继续说道:“近年以来,闻得绝命杀神已死之讯息.不由失望万分,但月前听得绝命杀神之陡,名叫叶秋白的,发柬邀约各派掌门,会于亡魂谷,时间就在本月中旬,老夫闻讯喜不自胜,看来这狗头面具仍有取下之望,所以尽管日期未至便出门赴约,却在此处遇见这等气恼之事,少侠一片相助之隋,老夫心领了。”

一旁的蒙龙巴听到这里,忍不住呵呵怪笑起来。

山野犬人目光一闪,忽见叶秋白面色有异,乃强行忍祝叶秋白疾忖:想不到山野犬人竟与先师有这种宿怨,如果他知道面前的自己就是亡魂谷大会主人叶秋白,不知有何感想?本待说破,但一想之下,还是隐忍住了。

自己尚须到黄叶总教去见黄风仪一面,然后救醒金燕子,再将黄幡君置死……事情尚多,如果在此斗了起来,将不胜麻烦。

所以一怔之后,道:“既然前辈要前去赴约,在下却要失陪了,希望前辈在亡魂谷大会上,如愿以偿击败敌人,取下面具,在下在此预祝前辈成功!”

山野犬人笑道:“说了半天,还没请教见台高姓大名?”

叶秋白一怔,随道:“在下姓白,号叫玉剑书生!”说完后,自己也觉好笑。

想不到在此林中,又冒用了一次玉剑书生的外号,而玉剑书生竟已无法干涉了!

山野犬人喜道:“原来是玉剑书生白少侠,令师东宫老人与老夫是多年故友,想不到他调教出来的徒弟,武功如此了得,真是后生可畏!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可好?”

叶秋白又是一怔,无可奈何,只好应付到底,闻言忙答道:“家师甚好,多谢前辈关怀!”

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东宫老人已在大雪山上被自己击毙,此刻却成了这个死鬼的徒弟,实在霉气,正在哭笑不得,山野犬人又道:“白贤侄,恕我如此托大,老夫赴约之便,当前往落雁庄一见令师,藉叙别后情况,不知令师此刻是否尚在落雁庄?令师叔雪山鬼母又在何处?”

叶秋白愈听愈不是味了,连雪山鬼母也成了自己师叔,实在霉上加霉,闻言忙道:“家师尚在落雁庄,至于师叔雪山鬼母此刻仍在雪山,前辈有便,可往一会,晚辈尚有他事,恕不能久陪了,就此告辞吧!”

他恨不得立刻结束话题,所以匆匆告辞。

山野犬人见他神色踌躇,举止不定,知道他必有要事(奇*书*网。整*理*提*供),乃一笑置之,闻言说道:“既然贤侄有事,日后当可再见。”

叶秋白闻言,暗笑道:山野犬人说得不错,日后在亡魂谷大会上,一定可以再见,但那时双方拆穿面目,山野犬人一定哭笑不得。

闻声忙道:“不错,日后当可再见!老前辈此刻是否就去落雁庄?”

山野犬人道:“劣徒迷离子尚在山中,尚不知已经事发,老夫必须先回山将之处决,再往参加亡魂谷大会。你如遇见令师,可代老夫致意,说我山野犬人面具一除,就往相见!”

说完,微一颔首,向庄东道:“我们回去吧!”

庄东闻言,连忙低声狗吠一声,立刻从林外四处聚起一群黑压压大狗,闻声纷纷穿林而出。

叶秋白见状,知道是山野犬人所畜神犬,不闻命令,不敢动作,听以这大半天来,只在林外蜷伏不动,众人竟自不觉。

叶秋白待山野犬人走远,这才抢步上前,喊道:“蒙贤弟!为兄的想死你了!”

蒙龙巴一张丑脸忽然抽搐起来,似乎也掩不住心头之狂喜,飞扑上来。

两人相拥一阵,不胜感慨,反而弄得无言可说。

半晌.叶秋白道:“雪山一别,又是许久,想不到为兄的能再遇见你,不知你可好?”

蒙龙巴虎目含泪说道:“小弟在雪山,身受重伤,若非大哥赠以血石髓,早已血尽而死。

告别恩师后,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后来听说亡魂谷大会是大哥所约,所以连忙赶来,恰巧在此遇见前次所救的两位老兄,说你适才还在此处。

小弟赶到林中,与七星手冲突起来,被他用毒蛊当作暗器,点中我三人的哑穴,此后之事我就不用再说了。

不到一别多月,大哥武功进步何止十倍?真是可喜可贺!”

叶秋白一拍蒙龙巴肩膀,笑道:“上次在乌蒙山,我交给你收藏的几片转心莲,尚带在身边吗?”

蒙龙巴忙道:“大哥的东西,小弟那敢不带在身边?”

说完,用手拍了拍怀中之物,表示就在身边,叶秋白大喜道:“走!咱们上贵阳去一趟,再回来主持亡魂谷大会!你这两位朋友,又——”入云白狐与粉面白狼不待他说话,突然一齐跪下,道:“两位恩人在上,我兄弟两人屡蒙援手,无可报答,情愿随马持蹬,长留二位恩人身边,以效微劳,寓祈应允!”

叶秋白连忙上前欲将二人拉起,边笑道:“二位武功不凡,行走江湖,何必一定要跟随我们,吃苦冒险。不瞒二位说,我俩前行步步艰难,危机四伏,二位同行定遭池鱼之殃!”

粉面白狼道:“二位如不应允,我兄弟俩绝不起身。”

叶秋白见他二人神色甚为恳切,心中顿觉十分为难,正在思忖,蒙龙巴忽道:“大哥,他二人改邪归正,十分不易,何妨大家同行,也可助你一臂之力,不然亡魂谷大会上,你岂不是太势单力薄了吗?”

叶秋白不忍拂逆他的意思,笑道:“亡魂谷大会上,完全是为兄的一人之事,不需他人助拳,但你既然如此说,大家还是同行好了!”

粉面白狼与入云白狐闲言大喜,肃然起身。

叶秋白道:“走吧!今了午间当可到达黄叶总教,让为兄的介绍你认识天下第一美人,名叫穿云剑金燕子,她是大哥在关外认识的朋友,现在正需要转心莲解除迷毒,闲话少说,就上路吧。”

这一瞬间,粉面白狼与入云白狐已挖洞将吕樱红埋好,至于孤松子,则已骨灰飞扬,无须埋葬。沙门神陀也已化为黄水,早就无踪无影,渗入泥土了!

叶秋白在吕樱红埋骨处黯然低回,不胜感慨,回想起她以身相许,情意绵绵,目悲命苦,含恨辞世,不由心中一阵难受!

连忙抑住心神,呐呐自语道:“吕樱红啊,你的真正仇人迷离子不久将被寸砾而死,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说完,幽幽一叹,转身上路。

……………………………………………………………………………………………………第三十章旧仇新恨挑强徒风吹过疏林,飒飒作响,转眼林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叶秋白与蒙龙巴故友重逢,说不尽的欢欣鼓舞,加上入云白狐与粉面白狼,一行四人倒也颇不寂寞。四人展起轻功疾行,没花多少时辰便到了太古城。

四人进城后,但见街道上有很多劲装疾行之人,神色匆匆,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叶秋白看在眼里,暗忖:看这些人的装束行动,似乎是黄叶总教的徒众,想不到黄叶总教总坛设在太古城才不过半日,便已明目张胆,声势浩大,出入大街旁若无人,但这些徒众行色匆忙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疑惑难解,且不去埋它,四人奔驰一日也感疲累,于是找了个客栈暂时休息。

入云白狐与粉面白狼一进房间,抱头就睡,蒙龙巴坐在床上闭目调息,渐渐也神游太虚,梦见周公去了:只有叶秋白精神亢奋,只稍微调息一会儿,便又恢复过来。

太古城已到,他的几桩未了心事也可一一了结,然后赴亡魂谷之约,不论生死,都可无憾,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就到黄叶总教总云,将身前之事逐一作个了断!

又想到黄叶教主,原来就是自己失散的爱人——黄凤仪。

想不到一别之后,她不但得了一身绝顶武功,还驾御了两帮一教,合并而成黄叶总教,随意指使调度,威风八面,今非昔比,在江湖上震撼远近,她在失意之际,全心创立事业,未尝不是个排遣之法。

想到这里,不禁感慨万千,自己初恋的情人,竟在失意下变成一教之主,过去的事情早已如过往云烟,被一阵轻风吹个一干二净,怪不得她在那天夜里,不肯将真面目揭破,这明明是她不愿自己知道她未死,想把过去的初恋感情付诸流水。她的确用心良苦,但自己怎能如此轻易就忘怀她呢?

叶秋白思前想后,想起了金燕子对自己的一片真情,又想起了峡谷中的神秘少女,心头不由一阵猛震,忖道:自己此生已经饱受情场忧患,再不能辜负穿云剑金燕子与峡谷中那个少女,既然黄凤仪不肯以真面目相见,自己就应该体谅她的用心。

虽已知道她是谁,但见面后,还是装着不识为佳,过去的恋情就当它是昙花一现,埋在心底,作为永久的怀念吧!想到这里,不由感到一丝凄凉滋味缓缓爬上心头。

在这一瞬间,叶秋白侠肠铁胆,竟感到从未有过的惆怅。

他抬起头来,对着一盏孤灯发怔。不由镜台空明,凝思悄然,突然从背后找出绝命狂刀,一时红光暴射,满室彩霞,于是舞起狂刀,低低吟道:凄凉宝刀篇,羁泊欲穷年,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绿,心断新丰酒,销愁又几千……吟罢微喟一声,将刀收起,正待起身前往隔室看蒙龙巴等人,突闻一声低喝,发自隔壁房间,心中一动,连忙跃出窗户,探首向隔壁望去,这一望之下,发现屋内平空添了两三个人,入云白狐与粉面白狼仍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自己性命几乎断送在睡梦中。

蒙龙巴怒目圆睁,盯着那潜入的三人,双掌平置胸前,但并未出手,似乎有什么顾忌。

叶秋白一望那三个人,其中一个年老苍发,正是红蛟帮的帮主苍发神君,现在他是黄叶总教的内三坛坛主,与外三坛坛主黄幡君平分秋色,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知他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了何事?这时苍发神君向旁立两人一摆手,两人即退到屋角,监视着床上熟睡着的两个人。

蒙龙巴狂吼一声,喝道:“苍发神君!前次在乌蒙山顶,饶你不死,不想你贼性仍然未改,此来何为?大爷可要下手惩制了。”

苍发神君冷哼一声,道:“老夫前来收拾帮中叛徒,与你何于?难道你还要一昧逞强,包庇我帮叛徒、自讨苦吃不成?识相点赶快退,免得老夫一火之下,将你碎尸就地,听见没有?”

嗤的冷笑一声,蒙龙巴道:“凭你苍发神君,还不够资格命令在下,咱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被碎尸,是谁自讨苦吃!”

苍发神君大怒,向前走了一步,一掌击向蒙龙巴。

蒙龙巴顾忌床上熟睡之人,不敢离开一步,一见掌风挟着万钧之力,当头劈到,心知不妙,立运功力,气贯双掌!呼呼两声,推出两股深厚内力,直迎上去。

一声暴响,掌风相遇,顷时震得四壁嗡嗡作响,摇晃不已,两人同时逼得向后倒退一步,心中都在暗暗吃惊。

旁立两人在蒙龙巴出掌之际,突然如闪电一般飞扑到床前,伸出双手,点向熟睡中的二人哑穴。

蒙龙巴虽然看见,但自己掌已发出,一时难以收回,回救不及,眼见两个同伴就要被人制祝突闻噗通噗通两声,偷袭之人正要庆幸得手之际,不料自己背上一凉,似被一物击中,四肢一软,顿时倒在地上。

苍发神君与蒙龙巴掌风相遇,各自倒退一步,眼见自己两名好手,竟无缘无故倒在地上,知道中人暗算,大怒之下,突然破口骂道:“那个不开眼的贼子,鬼鬼祟祟,暗箭伤人,是东西赶快滚出来一—”话未说完,叶秋白身形一掠,已经进了房间。

苍发神君一见来人,面色倏变,怒喝道:“原来又是你这小子,上次教主饶你一命,难道你不知死活,又跑来寻事不成?”

叶秋白见他色厉内荏,心中暗笑,目光闪处,忽然想起一个主意。

笑道:“苍发神君,我等这次到你们总坛地面来,并不是想寻事,而是想在你们教中弄个差事,希望你引见引见。”

这番话说得苍发神君又惊又疑,忙这:“这个……如果你真有意加入本教,老夫一定为你引见教主,但不知你想当什么差事?”

叶秋白笑道:“不是我本人想干,而是我这两位同伴,入云白狐与粉面白狼,他们两人,一个想当内三坛坛主,一个想当外三坛坛主。”

苍发神君闻言不由大怒,但想到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又不敢轻易出手,只气得面色发青,呆在当地,作声不得!这时入云白狐与粉面白狼二人,已经在一声大响后悠悠醒转,睁眼一望,正接触到苍发神君那双怒火焰天的眼睛,不由吓得一怔。

叶秋白见二人醒来,笑道:“二位朋友,你们的相好苍发神君来了,怎么不过来亲热亲热?”

二人脸色大变,强笑道:“原来是帮主到了,有失远迎,实在罪过。”

苍发神君冷哼一声,怒道:“老夫这帮主之位,已经降到内三坛坛主,想不到还有人想干这份差事,那老夫岂不是要降到徒子徒孙了吗?哈哈!哈哈……”说完,似乎有说不出的愤怒感慨,竟纵声狂笑起来。

突然笑声一停,向粉面白狼冷冷道:“你们两人有人撑腰,想捧你们当内外三坛坛主,看来老夫只好让贤,你们两人就要骑在老夫头上,随意使唤了,哈哈!辈苑⑸窬低辏俅巫萆笮Α?

叶秋白望了人云白狐二人一眼,见他两人面带迷惑,微微一笑,向苍发神君道:“今夜之事,在下不再追究,请你回去禀告你们教主—声,说我等明日上午,一定来到贵教总坛,以一双肉掌印证你们内外三坛主,看你们能否胜任这份差事。

言至于此,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苍发神君冷笑一声,沉声道:“好吧!老夫如果败在你等之手,这内三坛坛主之位,一定让与你们!”

叶秋白笑道:“好极好极!不过在下并无意当什么内三坛坛主,明天与你争夺此位之人,是这位杨老兄:”粉面白狼乍闻此言,不由吓得面色发青,不知叶秋白是何用意,正待开口,苍发神君已一声哈哈狂笑,指着粉面白狼杨极豪道:“粉面白狼,明日上午比武会上,尚望你手下留情,给老夫留碗饭吃,哈哈哈!”

粉面白狼见他说话刻薄尖酸,目闪寒光,心中狂跳,面上更是一阵白一阵青,愣在当地,作声不得。

叶秋白道:“你放心好了,明天杨兄手下一定留情,但你自己太不争气,那就怨不了别人了!”

苍发神君强忍怒气,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将身一掠,纵出窗外。

叶秋白忙道:“苍发神君,你带来的两名饭桶,不管了吗?”

远远传来苍发神君的冷笑声,道:“留他二人,明天好领你们到本教来!”

叶秋白一笑回身,粉页白狼突然走向前来,跪地道:“公子,你这一来可把我害惨了,明日比起武来,我那里是他对手?公子,你……”叶秋白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笑道:“黄叶总教在外并无恶名,你两武功不凡,担任内外三坛坛主,正好一层抱负,否则长年风尘仆仆,也终非了局。

在下今夜就传你一套绝技,明日对起阵来,一定可以击败他,在下再将黄幡星君除去,这样你们岂不就成了坛主了吗?”

两人闻言,又惊又喜,连忙叩谢。

叶秋白将二人扶起,道:“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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