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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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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道函自觉失口,忙转过话头又接着道:“快去,别玩得太晚了。”
刚刚走出屋子,一阵风吹过,还真是冷飕飕的,脸上被风吹得竟然冷的有些刺刺的。
谢焕这时候已经带着下人们开始放一挂很长的鞭炮,声音震天响。
谢朝华一边对着双手哈气,一边时不时想捂住耳朵,可奈何只有一双手,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头。
就在这时候,一双温暖柔软的手紧紧地捂住了谢朝华的耳朵,不用回头看,谢朝华就知道这温暖柔软的手,一定是母亲,浑身陡然不觉得寒冷,心变得异常的柔软暖和。
谢朝华将手缩回袖子中,微笑看着谢焕四处乱窜躲着鞭炮,头顶上突然炸开一朵金红色牡丹样子的烟花,背靠近身后母亲同样温暖的海里。
就这样看着,笑着,一切的声音仿佛离自己很遥远却又好像回荡在耳边,恍惚中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谢朝华依稀觉得自己恍如梦中,她原来也会有如此欢乐幸福的一刻吗?
可眼前的人儿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欢乐,身后的暖意又是那样真实存在,重生之后,谢朝华一直都没有再次融入进这个世界,内心隐隐总是有些排斥,仿佛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所有的举动行为其实都是十分被动的。
原本她觉得今世的谢朝华会一直如之前那样,保持一颗平静冷淡的心,可此时此刻,她的感觉却不一样了,为什么呢?是因为身后那温暖的怀抱在这一刻温暖了自己的心吗?
看着眼前冒着火星噼啪做响的鞭炮,以及在院中欢闹的谢焕以及丫环仆役们,谢朝华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欣喜。
虽然外公与母亲一定有秘密瞒着自己,虽然她心中明白这片刻的安宁日子来日不多,可她现在只觉得眼前这一刻,真的很好,她很想努力尽自己全力去维持这一切。
就在着满天的鞭炮与烟花声中,谢朝华迎来了她十五芳华之年的春天。
第十章暗潮
其实在郗家的日子,说起也过得和之前在京都谢家的日子差不多,只是心境却是大大不同。
谢朝华常常会去母亲那里,母女俩时常天南地北地聊上一通,还会因为某件事情的看法不同而大大争论一番,甚至有时候偶尔还把郗道函拉进来,让他来判断孰是谁非,而郗道函往往会十分轻巧地带开话题,一个是他钟爱的女儿,一个是他宝贝的外孙女,他聪明地选择不偏袒任何一方。
有时候,母女俩共处一室,却是很少说话,各自管各自看书或做些别的事情,偶尔抬头相视一笑,那样的日子很安静,感觉也很温馨。
谢朝华有时候觉得与母亲之间不太像是母女到似乎更像姐妹,她也渐渐体会到为何外祖父之前说过母亲像男孩子的话了。有些世俗对女子的束缚与管制在母亲眼里是可笑滑稽的。
桃花开尽的时候,楼南国传来喜讯,说是楼南国皇后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是谢焕带来的,那时候谢朝华与母亲在院中摆上一个大桌,正一笔一笔描画着桃花,粉色的花瓣落满纸上,他站在谢朝华身后好一会儿,才轻轻咳嗽,将这消息说了出来。
谢朝华放下笔,淡淡一笑,“这可是要恭喜妹妹了。”
谢焕皱眉,瞟了眼谢朝华,道:“是祸是福尚不能定论,还要看阿容在楼南如何自处才是……楼南国虽小,可宫里贵人也不比天朝少过少,宫中是非多啊……”
说老实话,谢朝华一点都不担心妹妹,争宠,她相信妹妹谢朝容绝对是在行拿手的,“在宫里,宠自然是要争的,可是光争宠有什么用?”
前世,自己在皇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其实有时候妃子之间的争宠,皇帝看得分明,却是故意放纵为之,别有目的的。肖睿就是如此,皇帝的后宫说起来事关朝廷。
就谢朝华对楚楠忻的了解来说,她总觉得此人与肖睿是属于同一类人的。
谢朝华明白,身为天朝公主,如今又是楼南皇后,地位是高。可独自一人在异国,若是没点手段,这孩子要保住怕是有些危险,皇后之子,又是长子将来定是太子无疑,可一个楼南国太子身上流着天朝的血液,只怕野心勃勃的楚楠忻心中都不是不太愿这孩子出生吧……
说完这句话,谢朝华突然觉得谢焕和母亲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神色莫辨,这才反应过来适才这话说得鲁莽,这些日子渐渐渐渐放松,说话也不似从前那样谨小慎微,可是适才这话也太不像一个才十五岁少女会说出口的话啊
她连忙对郗茂娴灿烂一笑,满脸天真地道:“若是我,只要求母亲能宠我就可以。当然,若是能挣得过母亲在外公心中地位那就更加好了。”
郗茂娴叹了口气,“这两者如何能相提并论。”爱怜地摸摸谢朝华的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儿女是父母心头肉,妻子如衣服,随时可弃……”她说着笑了笑,没接着往下说。
谢朝华心中一紧,这些日子她和母亲之间有种不言而明的默契,两个人谁都没有提起过谢家,更不用说谢朝华的父亲谢琰了,就好像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样。虽然谢朝华很想问当年的事情,可却又怕将如今这美好气氛给破坏掉,故而从未开口相询。
她现在很知足,这样真的很好,又何必只为了满足自己而扒开母亲心中的伤疤呢?
谢朝华心中突然有些彷徨不安,抱住母亲,喃喃地说:“母亲,朝华这辈子都不嫁人了,一直陪着你可好?”
郗茂娴微微一笑,抚上谢朝华的后背,“好我们朝华以后即便要嫁人,也要嫁个自己心中愿意的。”这话说得很轻,语气确十分坚定。
谢朝华与母亲在一起不久,就感觉到在母亲眼里,对于世俗给女子很多的礼教根本不屑一顾,这点倒是让谢朝华想到另一个人,堂叔谢琼。
说起堂叔谢琼,谢朝华不禁想起那日分别时候那路口久久不离去的身影,他知道母亲在建水吗?细想,自己此番能来建水见到母亲,还真是全仰仗叔叔的建议。
难道他早就知道母亲在建水?
这一日,谢朝华偶尔提起堂叔谢琼,“说起来这次我来建水,还都是琼叔的意思呢,若非他提出让我跟着焕哥哥一起来建水,我们母女还不知何时可以见面”
郗茂娴听她这么说,神色平静,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一笑,将话题岔开了去,转而说起路上的所见所闻来,提及去新乐见中山王肖觐的时候,谢朝华提及王妃所赠的翠玉笈。
“可是那日及笄之日那日的那只翠玉笈?”郗茂娴问。
“正是。”
郗茂娴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只小匣子,里面正是放着那支中山王妃所赠的翠玉笈。她将玉笄取出,仔细打量半天,转首问道:“当日王妃可曾说过什么?”
谢朝华想了想,道:“也没说什么,只说作为见面礼,留着给我及笄后用。”
“哦?”郗茂娴脸上显出微讶之色,看向玉笄,似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郗茂娴将翠玉笈又放回匣子,嘱咐翠儿收好,瞟了眼一旁神色有些担心的谢朝华,笑了笑,将谢朝华落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可见我郗茂娴的女儿,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连中山王妃都中意。”
郗茂娴说完又接了一句:“今天是十五,家里有习惯一起用晚膳。”
谢朝华点头应是。
自从来了郗家,外祖父常常是隔三岔五才见一回面,舅母鲁氏也就见过几次面,鲁氏也很少来她这里,一来鲁氏管着郗家大小事务,二来么,与自己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大家做到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母亲郗茂娴,其实在郗家的身份有些尴尬,怎么说都是一个嫁了人又被夫家休掉的女儿,即便外祖父郗道函不在意,可到底还是被世俗看不起的,如今还拖着个女儿一起住在娘家,其中不免落人话柄。
虽然谢朝华看母亲的样子并不介意,不过到底在郗府中,上下一切事情是做不了主的。
好在谢朝华这些日子,吃穿用度倒是不缺,需要什么让小红翠儿去要的时候,倒也算顺利,不过从小红翠儿这些日子的神情眼色来看,以后若是要常住怕却是少不了纠葛。毕竟做客与常住性质完全不同,长期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要看人脸色了。
不过谢朝华也不太担心这点,毕竟如今一家之主是外祖父,这些日子观鲁氏的态度,看来只要不去招惹她,鲁氏应该也不会主动上门找麻烦的。
晚上,谢朝华在翠儿引领下往正厅走。
那里其实离谢朝华平日住的地方很远,说起来她这些日子除了自己和母亲住的地方,很少在其他走动,其实她有些刻意不随意乱走,心中隐隐总觉得郗家之中到处是秘密,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眼前宁静的生活。
郗宅大,谢朝华知道,却也没有料到吃个饭要走这么久的路。从自己住处,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还穿过一个大花园,若干小花园,再穿过一个穿堂,这才到了。若是没有翠儿带路,她还真是会找不到。
谢朝华走进屋子,抬眼一看,只见众人早已都到了,自己是最后一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朝华来晚了,请勿见怪。”说着朝众人一一行礼。
郗道函微笑朝她招手到:“朝华,来,做外公这里来。”
其实桌上也就三个人,郗道函坐在主位,依次下去是鲁氏,以及母亲郗茂娴,谢朝华于是走过去坐在郗道函左手边,这样,她就坐在了外公与母亲的中间。
“朝华即便再晚来一些也无妨,你外公之前眼里也就你母亲一个,如今又加上你这个外孙女,他想宠都宠不过来呢,怎么会见怪。”一旁的鲁氏开口,语气中颇有些酸味与嘲讽的味道。
谢朝华心中冷笑,原本鲁氏说说自己也就罢了,本就自己是晚了些,理亏。可她话中夹枪带棒地,欺负到母亲头上,自己可就不会忍气吞声的了。
她朝着鲁氏甜甜一笑,“舅母说得如何敢当,我想外公若是有孙儿孙女在身旁,怎么也轮不到朝华了。”这话说出口,那鲁氏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鲁氏嫁入郗家多年,一直无出,这是她心中隐痛,如今被谢朝华这么玩笑似的说出来,又不能发作,直憋得脸通红,身子都气的隐隐有些抖动。
谢朝华这时候却转头对郗道函有些撒娇地说道:“外公,朝华都有些饿了,可是能开饭了吗?”。既然鲁氏都说了郗道函宠自己,那她不持宠而娇还真对不起鲁氏呢。
郗道函作势轻轻拍打了谢朝华手几下,有些无奈,却又十分宠溺地笑道:“都成年了还如此顽劣,快吃吧。”说着拿起筷子对其他二人道:“你们也都动筷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朝华感到一股火焰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可她却是越发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夹一筷子菜到郗道函的碟子里,天真笑道:“外公,这个好吃。”
第十一章秘密
这一顿饭,谢朝华故意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饭菜上,虽然她知道桌上众人各怀心事地偶尔会看看自己,尤其是鲁氏那满含怨愤的目光。可是她并不在乎得罪鲁氏,之前她在谢家谨言慎行,说到底,是她打心眼里觉得即便去争又能争到些什么呢?而如今她却是有了想维护,想争取的东西。
虽然想想鲁氏也是有些可怜,独自一人在郗家,丈夫一直不在家中,又膝下无儿女,虽然整个郗家由她主事,可说起来,对于鲁氏来说,郗家人都不是她的亲人。
所谓血浓于水,骨肉连心,她算起来总是一个外人,故而对于鲁氏来说,心中担心也是难免,如今她也只有当家主母这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感到安全的身份了,所以对于郗茂娴定然是防范慎重,何况如今谢朝华又住进了郗家。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鲁氏,无谓的同情却是没有必要,若是再回去放低姿态,一来对方也不一定领你的情,或许反而觉得你用心险恶;二来,若是鲁氏接受了,谢朝华从此气势上就会矮了一截,这也是她不愿的。
不过想想,不管是自己,母亲,还是鲁氏,女子在这世上能依靠的,除了娘家就是夫家,难道就不能靠自己?
“怎么了?朝华,无缘无故作何叹气?”郗道函转头问道。
原来谢朝华不知不觉中真的叹了口气。
心中想得自然是不能如实照说,谢朝华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倒是正好可以借用这个机会,于是讨好卖乖地道:“朝华这些日子,整日不是躺床上,就是看看书,见府中里里外外都由舅母一人操持,颇为辛苦。自己却是无所事事,心中有愧……”
“朝华丫头说这些话,却是见外了,别说你生着病,就算没病没痛的,到底是客人,何况还是自家人,说什么有愧无愧的话来。”谢朝华话未说完,就被鲁氏在一旁急着开口打断了。
谢朝华心道:她反应倒也是快,想了想,笑着道:“朝华本来想着如今身体大好了,想着为舅母分忧,能帮着做些事情,一来本就闲着无聊,二来想着也能帮忙出力。”她笑着对郗道函说,眼角却是瞟向鲁氏,见她脸色一变,心中一乐,接着道:“只是舅母既然这么说了,我倒是乐得继续逍遥,不过若没事做,整天待在房里总是无聊,不如……”
说到这,谢朝华站起身来,走到郗道函身后,双手搭在郗道函的肩膀上,有些撒娇地道:“不如外公出门的时候,带着朝华四处走走可好?”
谢朝华只觉手下的身体微微一僵,下一刻自己的手却被一旁的母亲郗茂娴握住,将她人带到身前,故意有些板着脸道:“那怎么行你到底是一个女孩家,怎么能跟着外公整天出去抛头露脸的。”
这话谁说都在理,可就是从郗茂娴嘴里说出来,却是十分不合情理,谢朝华心中一动,却听郗道函在一旁对着郗茂娴说道:“好了,虽说是行了及笄大礼,可她到底不过还是小孩子心性,觉得烦闷是必然的。”
说着微微沉吟,转头看向谢朝华,和蔼地道:“出去是不成,不过外公答应你,若是在家的话一定多抽点时间陪陪朝华可好?若是不在家……朝华觉得气闷的话,就去外公书房中看书,你看可好?”
“父亲……”郗茂娴脸色一变,声音陡然有些拔高,看到谢朝华朝自己看过来,这才放低声音,叹气:“就如嫂子所言,父亲也太宠着她了。”
郗道函却不以为意,捻须含笑,“无妨,女孩儿本就该多宠着些。“
“的确如此,公公说得及是,女孩儿是该在娘家的时候多宠着点,往后出嫁到了婆家那里,想宠都宠不到了。”鲁氏笑mimi地道,这话却是话中有话,明显是话有所指。
谢朝华心中有气,又担心母亲,瞟了一眼身旁的郗茂娴,却见母亲神态自如,心中略路放心。又暗自咬牙,打算日后定寻个机会让鲁氏得不了好去。
此刻她却是对着郗茂娴展颜一笑,双手从身后搂住郗茂娴的脖子,人贴上去,在郗茂娴身后嘿嘿一笑,狡黠道:“母亲……你看外公舅母都这么说,往后啊,我可要好好利用才是,反正我知道大家都是会宠着,顺着我的。”
“是是是……朝华是我们郗家的宝贝。”郗道函捻须笑着道。
谢朝华甜甜一笑,眼角余光瞟见一旁鲁氏的脸色十分难看,笑得越发欢乐了。
这一日,谢朝华突然心中烦闷,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突然想起前几日外公提过让她可以去书房看看书之类的。
其实那天郗道函提及之后,谢朝华本没想过去他书房,一来说起来前世皇宫里别的没有,藏书可是颇为壮观,还有外面看不见的孤本,怎么想,外公虽是天朝第一大文人,这藏书也抵不过皇上的吧。二来么,书房多为秘密之地,而现在的却是只想远离秘密。
只是今日实在闲极无聊,想到外公之前的提议,便思忖着不如就去一趟看看,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书房虽然带了房子,可郗道函所谓的书房其实是个不大不小的独立院落,前头是个类似像议事厅的所在,后面穿过天井,才是真正藏书的地方。
谢朝华来得时候,外面并没有上锁,大概是自己想多了,这书房里也没有什么太机密的东西,心更是落定下来,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朝华倒是没料到,这房间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上许多,屋子里四面全是到顶的柜子,一排排书籍整齐地摆放着,竟然还有不少的竹简,也全部用布条一捆捆扎紧,整齐堆放着。
屋里被一排排书挡住了光线,使得里面有些暗暗地,谢朝华凑到近前才能看清,每个柜子上面都标注详细。这些书是按照不同内容整理放置的,可见是花了不少功夫在上头。
谢朝华一排排看过去,发现这里的藏书多偏向史记一类,可见这是外公郗道函偏好。
她默默数了下,这其中基本上将近一半的书柜,是按着年代来排列的。前朝历代自是有不少书籍,而本朝的却是几乎占了整整一个书柜,想来是因为年代不是太久远,书籍也相对更容易收集。
谢朝华随手抽了一本离现在不太久远的,却见里面写的都是当时对如今皇上登位的歌功颂德,她心中嗤笑,又放回了远处。
又随便翻了两本,还是有些无趣,正在四顾打量,突然一个书柜上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谢朝华走了过去,将它拿在手中。
捧着这个盒子,谢朝华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声音也同时响起:“朕小的时候就发现,但凡这种看上去不太起眼的盒子,往往都有机簧,不是有夹层就会有暗箱。”
谢朝华将手里的盒子反复端详,心中莫名十分紧张,嘴唇觉得干裂,不由自主舔了舔,最后还是忍不住用手摸向盒子的两边。
手下触到的是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木料,带着透骨的凉意,摸到边上角落的时候,谢朝华感觉那里有些松动,手停了停,最后还是用手指轻轻一掰,一块长条的木板就翻了开了,果然盒子的侧面有个暗格。
谢朝华手指往里面伸,好像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石头,还有一卷纸的感觉,她又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东西拿了出来。
就着微弱的光亮,谢朝华展开了那张已经有些微微发黄的纸。
细细看过去,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的人名,分成两列,每列都有二十来个。
看着那些名字,谢朝华的手开始发抖,前世的记忆突然一股脑涌了进来,她想起了太多人,太多事情。这些名字看在她的眼里,脑中自然而然如流水般出现这些人的生平。
这些都是大大小小官员的名字。
遍布六部之中,朝堂之上,京都之外,各州府,道县……他们每个人优缺点,长短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背景,身后所代表的势力以及秘密……
谢朝华突然想起还有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急急忙忙摸过去拿在手里。
那块东西果然是石头,不过却是一枚鸡血石印章,谢朝华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嘴里发干,太阳穴一跳一跳,心下慌乱得一抽一抽的,慢慢将那印章翻转过来,看到上面的字,手一滑,这印章差点落到地上。
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刻着四个字:“以日耀夜。”
这枚印章正是昔日在永寿山庄里,王良给谢朝华看得这一枚。
她清楚的记得当日为了这枚小小印章,整个避暑山庄几乎都被翻了一遍。虽然她那时候当下没有想明白为何这一枚小小的鸡血石印章会引起如此大的干戈,可事后却还是被她想明白了。
所以她从而能有把握去向汝阳王挑衅,她也知道父亲打得算盘,一切的事情可以说都是因为这枚小小印章而起。
这‘以日耀业’,上日下业,正是一个显字。
第十二章危机
谢朝华猛地睁开眼,视线里一片昏暗,只有从缝隙中透过的些微星光,却是微弱的很,外面天竟然已经黑了,谢朝华不知自己怎么就躺在了地上,难道是晕眩症又犯了?
她突然想起如今人还在外公的书房,看看外面天色,再不回去怕是要惊动不少人了,赶紧撑地起身,突然一枚鸡血石印章落入眼帘……
她心头一突,凝视这印章良久,才抬手将那纸卷,印章放入盒中暗格之内,又将这盒子放回了原处,这才朝外走去。
刚走出书房,穿过天井,走到正厅门边上,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谢朝华停了停,迟疑了一下,还是悄悄地靠了过去。
说话的,一个是外公郗道函,另一个声音听上去十分年轻,清清冷冷的,她一定是哪里听过的,细细想来,是他
韩琅文
“大人如今有何打算?”这是韩琅文的声音。
静默了一会儿。
“琅文,此事你切莫插手。之前这宅子的事情,倘若早让我知道定是不允的。”郗道函的声音低沉,说得却是十分坚决。
“大人”韩琅文有些激动,“我辈中人,知道大人当日含冤受屈,但凡能略尽绵力之处,自当竭力,岂能只因担心个人安危荣辱而畏缩不前。”
谢朝华心道:看来这韩琅文书生之气甚重,不知权衡利弊,审时度势。只是不知他们口中所指究竟是什么事情?
郗道函却是话锋一转,看来是不想就此事继续讨论下去,只听他说道:“今日已晚,你就在府中安歇,明日一早就要返回书院,以后也断稍听见风吹草动就从书院下山来。”
“可是……”韩琅文的声音有些迟疑,“前几日大哥来消息,说京都可能派人来建水视察河渠修建工程,可建水这样一个小地方,原不值得如此劳师动众,会不会是……”
“倒是难为京都还有人能惦记老夫我。”郗道函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琅文,老夫如今说的话你可还会听吗?”。
“大人对韩家恩重如山,但有吩咐,琅文无有不从”韩琅文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十分诚恳,情真意切的。
“我如今的吩咐,就是明**回书院,安心读书”
“大人琅文此次来书院的原委大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如今多事之时,却为何执意让我回书院去。”
“唉”郗道函叹了一口气,谢朝华在这一声叹气中,听出了无尽的疲惫和沧桑,“我如今的处境你还不清楚,到时候若是有个万一,让我如何向韩老夫人交待?而韩家世代远离朝堂纷争,难道竟要因为我一人关系而毁了不成?”
“琅文明白。只是,大人,如今形势可说是各方剑拔弩张,韩家若想置身事外怕是很难了。”他说着说着又有些激动,“何况大人如今甘冒大不违,时常偷逃出狱,难道只是为了个人安危不成?眼下,又岂能以个人而论,无国又如何谈家”
房中又是一阵静默。
一旁的谢朝华听了却是大惊,“偷逃出狱”?原来外公并没有逃脱当日一难,原来他是偷逃出狱,今日太多秘密陡然揭开,让她心中起伏难平……
震惊过后,谢朝华细细想来,照这样看来,焕哥哥定是知道这事情的。建水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囚犯能这样出入自如,没有做官的维护怕是很难。
那韩家,韩琅文在这件事中又是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不知过了多久,谢朝华回过神来,发现屋中静了下来,应该是适才在自己自顾出神的时候离开了吧,动了动站得有些僵直的腿脚,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有什么隔着东西在不停的挠着,却又完全挠不到点上,让她坐立不安。
厅里寂静异常,应该是没有旁人了,谢朝华站了这许久,又出来一天,是该赶紧回去了。不过她还是十分小心,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条缝,细细打量确认的确没人在,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寒蝉高悬,月华满地,夜风正是温柔,不忍惊醒情人梦。墙角一株琼花开得热闹,硕大莹白的花朵向着月亮婷婷摇曳,像是一双双玉手捧着一片月光。
谢朝华看着满地皎洁,脑中纷乱,不禁呢喃:“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谢姑娘想明年在何处看明月?”声音清冷,语调调侃。
谢朝华吓了一跳,抬起头,墙角之处有个黑影站立着。只见他头发散乱,衣衫狼狈,却丝毫不掩他眼里清冷精锐的光芒。
角落很暗,看不清这人脸上的表情,四下寂静无声,他浑浊的呼吸却清晰可闻。
月影花香之中,谢朝华敏锐地闻到了一缕血腥之气。
“大哥?”一旁不知从何处韩琅文现身出来,难道这个黑影是王良?
只见韩琅文快步走向黑影,尚未走到跟前,那个高大的影子软软倒下,韩琅文忙不迭伸手去接,“快帮我一把,扶他进去”韩琅文冲着谢朝华命令道。
谢朝华愣了愣,快步上前扶住那人,接着月光看过去,这人果然是王良。他半边身子重重地压在自己的肩上,一股血腥之气直直蹿入鼻端。
两人合力将王良又抬进书房,让他躺在榻上。
微弱烛光下,只见王良俊逸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嘴唇发乌,身体滚烫,气息微弱。
“去烧些热水,最好再找把锋利的小刀来。记住,不要惊动别人”韩琅文沉声吩咐谢朝华,目光却是直直地盯着榻上的王良,双手紧握住王良的手,仿佛是下决心般地道:“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韩琅文瞥见一旁谢朝华还站在原处,低喝道:“还不快去”
谢朝华冷冷地道:“他伤这么重,一盆热水怕是救不了他的命。”
韩琅文听她如此说,猛地转头望向谢朝华,“你懂医术?”
谢朝华心中大概有些底,她适才略略看过一下王良,虽然他一身是血,有些触目惊心。身上的伤口倒是只有一个,在腰侧之处,三寸长,应该是被利器所伤。
伤口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看来对方和是个高手。而王良,是个运气好的人。
说话间,王良腰上的伤口一时血止不住涌了出来,韩琅文手忙脚乱的用双手去捂,血依然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流出来,他焦急地喊道:“你究竟救得了还是救不了若是我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话突然断了,只见他愤然地转过头,看着王良,眼角微微有些发红。
忽然王良微微睁开眼,勾了勾嘴角,对韩琅文道:“没事,谢小姐会救我的。”说完他对着谢朝华意味深长地一笑,好像吃定谢朝华一定会出手相救似的。
等谢朝华给王良处理完伤口时,他人早就昏迷了过去。
好在这伤口并未伤到要害之处,谢朝华看着眼前脸色白如纸的王良,这人命可真大。
适才处理伤口的时候,顾不得男女有别,将王良上身衣服都脱了下来,见他身体上有不少旧日伤痕,有的是利器伤,有的好像是箭伤。而且看着似乎年代久远了,许多只留一点浅白。
惟独肩上,有一条长长的剑伤是新伤,而这个伤口谢朝华十分熟悉,那日避暑山庄之中,他就是伤在此处,而伤口也是她为他处理的。
“适才……适才……抱歉。”韩琅文在一旁嗫喏地道,耳旁两侧微微有些泛红。适才他情急之下,对谢朝华出语无状,此刻平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过。
谢朝华点点头,“无妨,这乃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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