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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太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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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他说不出口的后半句话,也伴着眼角最后的一滴泪和胸中的最后一滴血。
穆君清!穆君清!
你可还记得元宵佳节的那个晚上?虽然那一天我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当你不顾一切的回宫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强迫自己不去看见你,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后来当哥舒涣跟我提起你的时候,是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有过一时的冲动。
那时我暗暗的跟自己说,我说许诺薇,既然大家都说穆君清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那我们打一个赌好不好?我们就以这一晚为限,不管是穆君清也好哥舒远也好,只要他们中有谁会赶在东窗事发之前冲进来带你走,那么你以后就都不要再回头了,可是那一晚——
你们谁都没有出现。
穆君清你知道吗?如若那一晚你真的过去阻止我,那么我或许真的便会放弃一切随你走,忘了自己是谁,然后心甘情愿的只做你的韩馨桐。
哥舒远的天下也好,哥舒涣的良心抱负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女子,一生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肯许诺,这天下也唯有你能给的起我这样简单的承诺,不管曾经我们之间有过怎样的误会,怎样的算计,都不要紧——
我会忘了之前的一切,忘了哥舒远留在我心里的烙印,只随你走。
可是那一晚——
你没有来,跟哥舒远一样,你也眼睁睁的看着我沉沦,看着我堕落,看着我万劫不复。
你的离开无声无息,却以最简单利落的方式埋葬了我心中对你最后的一丝的不忍和眷恋。
虽然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情非得已,是穆蓉晓以一杯迷药强行带走了你,可是我又已经退回了哥舒远的阵营里,只能一走到底。
对不起穆君清,是我亲手葬送了你的人生,可是我却不能跟你走,因为那是你跟她两个人的路,容不下我这第三人的脚步。
穆君清你一定不知道,在那条我走了两回的黄泉路的尽头会有一块灵异的三生石,那三生石的旁边会有一个爱你的女子在等你,她那么爱你,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怎么舍得转世为人?
穆君清一会儿在三生石畔见着了她,你应该就会原谅我,最起码到了那里你就再也不用揣着糊涂理直气壮的装明白了。
穆君清我偷偷的告诉你,阎王那老头儿心眼儿可坏了,你过奈何桥之前千万记得跟三生石旁边装B那小子借一支笔,把三生石上错断的姻缘线再续上。
穆君清,其实我还是没有害你的是不是,我没有做错事情,所以我不哭。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袖子里抽出帕子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迹,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外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凭我怎么擦手上的血就是擦不净,然后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门口垂下的兽皮门帘就被人猛烈的一把甩开。
我一惊,赶忙抬头看去,瞬时松了一口气。
很庆幸,这一次第一个冲进来的人——
是哥舒远!
【第82章】 哥舒远
跟上回在冷无极那的时候一样,哥舒远又是二话不说怒气冲冲的直接就把本宫拎回了宫。
本宫跟不上他的步子,被他拖的连滚带爬,有好几次都差点趴到地上。
院子里的人见着他这副模样都识趣的往两边退,素儿远远的看见了,本来想迎上来,却也不知道是因为记恨着早上那会儿本宫算计她的事儿,还是单纯的顾忌哥舒远,下意识的只往前迎了两步就迟疑着退到一旁,倒是一脸的不安。
本宫被哥舒远强行拽回正殿,殿里原来正好有三五个宫女在打扫,见着我俩进来刚忙跪地行礼,“奴婢——”
“全部都滚出去!”哥舒远几乎是暴跳如雷的一声低吼。
屋里的丫头齐刷刷的娇躯一颤,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个个比本宫方才的模样还要狼狈三分的夺门而去,转眼间连院子里都没人了。
哥舒远还不满意,甩开本宫手回头哐当两脚把大门踹上,一转身已经黑着脸到了本宫面前。
彼时本宫正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舒筋活血,冷不防被头顶黑影一罩就有点紧张,蹙了眉,身子一动不动的倚在身后的桌子上抬头看他。
哥舒远死死的盯着本宫的脸,两眼都要喷出火来,几乎是一字一顿由牙缝里挤出来的字,“这一次又一次的,你是以为我真不敢动你还是怎么着?”
你说说他这说是叫人话吗?本宫再建奇功,做了他开天辟地的帝王创业史上的功臣,可是他非但不论功行赏还用这般恶劣的态度对着本宫嘶吼。
这、这、这,这简直是没有天理!
本宫委实是冤枉的紧,委屈着心底下也跟着蹭蹭的往上窜火苗。
不过本宫这个人向来通情达理,转念想想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前两天刚死了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马上这又死了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搁谁身上谁也不能好受了。
本宫推己及人,于是便很大度的把胸中聚涌的这口邪火给暂时压了下去。
“皇上是万民之主,谁敢说这世上还有皇上不敢做的事儿?”非常时期的马屁传统还是不能丢的,本宫斟酌了一下,眼见着这戏也要唱到尾声了,抓在手里的这把牌烂是烂了点可不摊也不成了,于是就放平了心态道,“可你敢归着你敢,在这之前咱们还得有必要先弄清楚一件事,话说——你说的这个一次两次,是指本宫两次出宫的事儿,还是两次让你见着死人的事儿?”
唉,其实说白了,总归也不就是本宫两次让他下不来台的事儿么?
“你——”本宫死不悔改,哥舒远伸出手来想要来卡本宫的脖子,但可能也是突然意识到他与本宫之间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为了保存实力手伸到一半又极尽隐忍的收了回去,握成拳垂于身侧,恨恨的道,“你还给我装糊涂?”
他这一个眼神深恶痛绝,本宫顷刻间就心如止水了,临危不乱的起身从他的阴影中走出来,冷涩一笑,“如果不装,本宫还能活到现在吗?”
本宫脊背挺直,以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他,哥舒远闻言神情微怔,一时间却没有说话。
他还没有七老八十,而且以他目前的基因配对状况来看,他将来患老年痴呆的几率也是不大,本宫知道他自己做的事轻易忘不了,现在他不说也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想说。
“哥舒远,你不是个为权为势抑或为情所苦不顾一切的人,可去年秋天刚从漠北回来的头一晚你就找到了雍华宫,此后更是毫不避讳的夜夜**,这是为什么?” 其实本宫挺怵揭人老底儿这档子事儿的,可奈何遇到的这一个个都是死鸭子嘴硬,于是勉为其难,本宫也就只能替他坦白了,“因为在所有人当中你是第一个怀疑我韩馨桐身份的人,中秋次日从岛上下来,你甚至不惜冒险动用了杀手,为的不过是确定我的身份,如果那一天你试出我会武功或者是我在情急之下倒向了穆君清和哥舒涣中的任何一方,那么——只怕那天的刺客事件晚上就会在雍华宫重演吧?”
都过去几个月了,那天华云池渡口行刺事件的幕后主使都一直没有浮出水面,不过也因为当时他们行刺的对象是本宫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所以前皇帝陛下也就没刨根问底的深究,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
起初本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他妈做了缺德事还捂得这么严实,但后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就了然——
纵观全局,哥舒远这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王爷是唯一一个有理由也有能力来做这件事的人。
不过那时本宫初来乍到,算起来那天的事还算是哥舒远和韩馨桐之间的私人恩怨,所以本宫说来也不觉得别扭,倒是侃侃而谈因为自己高人一等的智慧颇为自得。
听着本宫把整个事情陈述的这么顺溜,哥舒远先是有些愕然,但很快便恢复了那种从容的霸气,他深深的看着本宫的眼睛,目光中有一种很浓重很无法理解的情绪翻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恨我?”
“别介,哪有那么严重,这话是要从何说起啊?”说到“恨”这事儿就闹大了,本宫赶忙摆手打断他,“说到底那还是你跟韩馨桐那个正主儿之间的事儿,本宫犯不着,本宫也恨不着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很多时候真心话表现的太信誓旦旦就成了欲盖弥彰,本宫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
对于本宫好心好意的澄清哥舒远却是丝毫不领情,表面上虽然没给本宫摆脸子,却是嘴角一抽,一针见血的说道,“可是从那以后你就开始处处的防备我,算计我不是吗?”
嘿,你说本宫防着你本宫认了,可那是出于自保,本宫有错么有错么有错么?可这算计一说又是从何而来?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诶——”本宫张了张嘴刚要辩解却被哥舒远冷声截断,“你表面上打着结盟的旗号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暗地里却把穆君清握的死死的,又一次一次明示暗示出其不意的往老二边上靠,由一个名不经转变的尽人皆知,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为自己安排了多少条后路?”
说了这么一大通,他居然是在责难本宫朝三暮四对他不够忠心耿耿的么?真他妈笑死人了。
哥舒远情绪激动隐隐的似是想拍桌子,整个殿里桌子也就那么几张,若是让他先拍了本宫就没机会了。
“你他妈少在这给老娘人五人六儿的吆喝,谁不知道谁啊?你以为本宫就那么傻?会信了你许的那些鬼话吗?”本宫一着急就由不得多想率先出手把桌子给掀了。
本宫语出惊人,哥舒远没了桌子可砸,目瞪口呆的怔了片刻才似是恼羞成怒的一声低吼,“所以那个所谓的结盟,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敷衍我是吗?”
既是终局摊牌,成败在此一举,那就要讲求绝对的压倒性的气势问题。
“事到如今,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从头到尾,你的话,本宫连标点符号都不信!”本宫调整心态,以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度冷目以对,力求从台词到语气到表情都配合到天衣无缝,“哥舒远,你不用在这跟本宫翻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说事儿,连景卉是怎么死的?你江华王爷想要杀人还需要亲自动手吗?上回西华宫里的那档子事儿本宫是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可如果本宫真按照预定的戏路走了跟哥舒涣整出点什么事儿,哪怕只是表面上的都好,只怕今时今日这世上也早就没了本宫这号人了吧?西太后的下场还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榜样?本宫要不是多给自己备下两条路,现在怕是被你利用的连渣都不剩了。”
小皇后的姐姐连景妍嫁的就是当年被付安阳一刀结果在她控权之路上的那个倒霉催的垫脚石——大将军陆奥,自十三年前的漠北之行以后,连景妍那个比她那个倒霉催的老公更倒霉催的女人就再不曾回过京城(估计这辈子是没戏了),就为这事儿连老夫人眼睛都哭瞎了,可年前小皇后才突然暴毙,之后一月不到的时间她这个等同于没了的姐姐竟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你说这事儿巧不巧?
“原来如此!”又被本宫揭了短,哥舒远脸上青一片白一片,最后却是怒极反笑,“这么久以来,在你心里我便始终是容不得你的是吗?”
这被人背信弃义的是本宫又不是你,你说说你这悲的哪门子愤?
“不!”本宫果断的否认,“你容不下的是韩馨桐,至于本宫——则是必须活着,最起码是在今天之前还不能死。”
本宫把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哥舒远的脸色突然一沉,活生生的就把本宫这好心情给搅和没了。
“开始你容不得我是因为我是韩馨桐,后来你不杀我却是因为我背后还站着一个穆君清。”算来算去丞相大人对着本宫而言还真是个宝贝,可这一天本宫却是亲手把这张保命的王牌给撕掉了。
本宫的一世荣华啊,本宫的半生康泰啊,本宫的这双罪孽深重的贱手啊!
本宫说着便是思维脱线,不禁哑然失笑。
哥舒远的眸色又沉了沉,拧紧了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本宫。
本宫静默的回望他片刻,眼中的笑意就一点一点隐了下去,化作冰冷的凝望。
“因为你知道,只要本宫活着一日,穆君清就永远都会被你踩在脚下,本宫若死,他痛则痛矣,但那成就的必将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穆君清。”
不是本宫说话难听,丞相大人这一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不是把一腔真情错寄于本宫身上,而是他就是太把自己当人看!
其实不只是他,包括本宫在内,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有这毛病,你不把他逼到绝路上,他是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骨子里实则就是一衣冠禽兽的属性。
丞相大人最后的致命伤就是韩馨桐,只要这个女人一消失,他指定是能比哥舒远他爹再禽兽三分也不为过。
想来,当日东太后极力想要除掉本宫和哥舒远装模作样非得保全本宫,也都不过是因为洞穿了这一点。
哥舒远的目光逐渐开始有些游离,抿着唇没有说话,本宫将他这表现理解为心虚,相对而言,自己便是底气更足的往他面前又跨了一步。
“哥舒远,从头到尾你对我用了几分心,想来也无须本宫多说,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们之间哪怕只有过一星半点的信任也好,可是扪心自问,有吗?我随你违逆穆容晓也好,帮你陷害哥舒涣也好,甚至于我为你毒杀穆君清都好,自始至终,你可曾信过我一分一毫?”
压在肚子里憋了将近的一年的怨气一股脑儿吐出来,说到后来连本宫这么淡定的人都有点情绪失控。
可是面对本宫这么陈词激烈的质问,哥舒远这厮居然无动于衷,脸上竟是连一丝一毫愧疚的神色也没有,就只是微挑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本宫的白戏。
这个人,真他妈的狼心狗肺无可救药了。
本宫瞪眼看着他,想再搬出他一两条的罪证来打压他的气势,可是张了张嘴就是吐不出字来。
“你信我吗?”哥舒远眸色静静的与本宫对视,良久之后突然抿着唇低声一笑。
本宫被他笑的有点精神恍惚,一时也没听见他说什么,只错愕的皱了皱眉。
哥舒远低低的又笑了两声这才重新抬头迎上本宫的目光,眸色中那种不羁的笑意瞬间敛去,由内而外泛出点点寒芒。
“你与穆蓉晓结怨是因为相信我吗?”他反问,音量不高也很平静,却怎么听都透着讥诮,“你摆老二的那一道真的只是为我做的吗?甚至于你对穆君清下手的时候,你有想过问我的意见吗?”
擦,谁跟谁都不是真傻,黑锅这玩意儿是个人就不愿意扛。
可是你夺权,我保命,本宫凭什么事事都与你招呼?难道只许你玩阴的,就不准本宫用点非常手段消火自救的么?
“但毕竟自始至终你也都没有反对过,你也乐见其成不是吗?”得了便宜还卖乖,本宫最瞧不上的还是他这一点,可自己心里这是在心虚个毛啊?
“是吗?”哥舒远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辩驳,只是很不能苟同的挑了挑唇角,自嘲的一声叹息,“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成全了谁?”
他这话像是自语,本宫听着却是没来由的心跳一滞。
“不管怎么说,本宫当日里答应你的全都做到了,可是你承诺本宫的好处却成了空口白话,单从这一点上看你就没有资格来论本宫的是非。”本宫使劲的挺了挺脖子,背过身去,努力的把从心底流走的气势都一股脑儿全搬到台面上冷声一笑。
哥舒远被本宫的话狠狠噎了一下,目光动了动顿时减了不少眼神中的锐气。
居然他也是会心虚的么?看来就算是资深的实力派影帝也还有攻克不了的角色呵!
无可否认,这一整场戏下来他名利双收,还把这个最佳男猪脚的戏份诠释的淋漓尽致,虽然本宫也一直自认为演技到了炉火纯青无可挑剔的地步,可咱这内定女猪脚毕竟是潜规则上位的,到了了还是要被迫中途退场让贤的。
可是凭什么啊?大家都是在同一起跑线上摸滚打爬混出来的,凭什么本宫就活该倒霉了?说到底还是这男猪脚有问题,他要真把本宫当回事儿,本宫至于落到今天这么个下场么?
本宫心中愤愤难平,一时没忍住就无比幽怨的爆发了,“我与你谋算天下,最终的结果却是你得了天下弃了我,哥舒远,在你眼中,本宫就是这么一个愚不可及的女人,是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本宫满心满脸都是怨念,哥舒远的瞳孔幽深,看不透情绪,他紧紧的抿着唇看了本宫半晌,才缓缓开口吐出四个字,“你要后位?”
【第83章】 末路穷途
好吧,说了这么半天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可如今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重点了啊。
想当年他许的后位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言,以本宫这种智商和洞察力哪里会把这种话当真?
只不过如今当他一本正经的旧事重提时,本宫内在那个邪恶的小灵魂里忽而就生出一丝的妄念来。
“是!”本宫走上前去,庄重了眼中神色看着他的眼睛,以右手食指的指尖抵着他的唇线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口气,“我要后位,这是你曾经许诺给我的。”
沉默,意料之中的沉默呵!
“怎么?”他此时的沉默真的很具杀伤力,本宫心中怅惘,眼角眉梢却是慢慢爬满阴柔的笑意,“你舍不得了?”
空气中开始有暧昧的气息流窜,彼此的呼吸声依稀可闻,哥舒远面无表情定定的看着本宫,然后——
他的唇压下来,带着一丝毁灭性的灼热气息,从清浅的碰触到温存缠绵,最后,一寸一寸变成占有性的侵略。
本宫不躲避也不回应,任由他独自一人将这个吻进行到末路穷途。
他宽厚的大掌由背后压着本宫的身子,将本宫紧紧束缚在胸膛里,他的心脏跳动的激烈而狂躁,他的呼吸很浑厚,他的声音里带了嘶哑的疼痛。
“我有的一切,这天下的一切,只要你要,我都给你,”这个场面,这所有的迹象都是那么那么的贴近一个圆满的未来,他说,“可是——”
可是——他的声线就那么擦着幸福的边儿滑了过去了啊。
可是,可是,你承诺的再多有个屁用,一个“可是”下来还不等于什么都没说。
“可是——”本宫心中苦涩一笑,由他怀里仰起脸,轻曼的牵了牵嘴角,接下他的后半句,“这个位子是付安阳的!”
只是笃定,没有怀疑。
哥舒远的身子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可是本宫的全身心都倚靠在他身上,所以在本宫的感觉里这么微小的一个动作几乎是天崩地裂,瞬间瓦解了一切。
不过是说几句实话而已,有那么难以启齿的么?
“她不要了才可以给我,当然你不会去问她要不要,除非是她自己主动说不要。”他说不出口的话,本宫替他说。
本宫心里冷冷一笑,将他的胸膛推拒开来,转身走到一旁,冷静道,“普天之下,万民之上,她是你的妻子,有天地为鉴。当然你可以跟本宫说你不爱她,但是于情于理这个位子都必须是留给她的。”
他跟付安阳之间的十三年是横亘在天下万民眼中的一座山,不管山的那边是阴风暗雨也好,斜阳暖日也罢,本宫永远都无法翻越。
“你不要总拿天下万民来压我,我不是我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是老二。”本宫的话针针见血,哥舒远终于被本宫激怒,一把拽住本宫的手腕,强迫逼视本宫的眼睛怒道,“我告诉你,我要定了你,谁都管不着。”
有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本宫在哥舒远的眼中目睹到了带着浓烈血腥的杀气,他的面容冷峻,眉宇间冷凝乳霜,漆黑如墨的瞳色里却又似是隐透出些血色的火光。
那一刻本宫很有意境的体会到了一句话——
魔挡杀魔,佛挡弑佛。
那也是第一次,本宫从心底里意识到,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迫于形势而不得不敛起所有锋芒的失意皇子,他是皇帝,是天子,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左右于他,而他的事儿又有谁敢去管?
就像是刚刚本宫被哥舒涣掳走的这两个月,他几乎是动用了手中掌控的所有力量,几近疯狂的把整个夜阑国都掀了过来,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多置一词?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最起码是与哥舒涣相较,他就不算是个好皇帝,但是无可否认,他这个皇帝做的够范儿。
而现在更他妈可乐的是,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利用与被利用之后,他居然破天荒的向本宫表白了。
本宫想着不禁哑然失笑,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要我?怎么要?”纯当本宫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全是狗屁,可这天下好歹是你们家的祖业,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放弃刚刚拿到手的皇位跟我走,你愿意吗?你放得开吗?放的下吗?”
捂的再严实的窗户纸一旦被捅破,这风就会源源不断的灌进来。
“这个皇位从来就不是我生命的全部,”这一次哥舒远回的很溜,几乎都不带喘气的就抛出一套感人至深的台词,“我拿它不过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存在,你若愿意,我舍了又怎样?
“我不愿意!”本宫厉声截断他的话,猛的用力推开他的手,想要再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为我可负天下,却独不可以负她!哥舒远,你真以为本宫就那么稀罕这个所谓的皇后之位吗?你又到底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你这到底是冲着谁呢?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本宫傻了才会去接。
无关爱与不爱,只是有这样一个无法取代女人横在两个人中间屹立不倒,这种存在的本身就是一根无法拔除的肉中刺。
本宫的话哥舒远该是明白,他抿抿唇,沉默片刻才重新抬眸对上本宫的目光,“那个位子对你来说真就那么重要?”
“这个后位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本宫毫不含糊的回答,然而在他还不及展露出来的困惑里便是话锋一转,冷然道,“可如果你是我的男人,那么这个位子我就非要不可。”
说白了,本宫的要求就一点,要么名利双收要么鸡飞蛋打。
可能是本宫这句话放的太狠,哥舒远眼神一滞,整个人居然都是怔住了。
本宫也不理他,兀自往旁边移开一步,义正词严的继续道,“我可以不理会你私底下到底有多少女人,但是——我必须要有对等的资格和你站在一起,除此之外,别无妥协。”
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丞相大人的理想,牙刷和男人不与别人共用,这话听着是霸气,可别说是在这么个鬼地方,就算回到那个法定一夫一妻制的21世纪,谁又能保证自己的牙刷背地里没被人偷过用过?
本宫自认为这是这么久以来自己撂下的最大牌的一句话,什么排场,什么面子,什么气度,都备的足足的,而哥舒远也果然是被本宫噎的相当无语。
半晌,似是思虑良久,他才微微启唇底气不是甚足的吐出一句话,“我知道我欠你良多,我会弥补你。”
本宫嘴角抽了一抽,冷目以对,“弥补?你拿什么补?”
哥舒远迫不及待的张了张嘴,最终却是苦笑,“说到底——你终究还是不肯信我。”
都活到这份上了才想起来要去讨论咱俩之间的信任问题?早干嘛去了?
不过他也是难得有雅兴想要跟本宫开诚布公的说两句话儿,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本宫想了想也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了一下他的情绪,挑了个挺鲜明也挺有料的话题道,“你爱她吗?”
哥舒远有些诧异,目光纠结的望了本宫片刻却是采用了本宫惯用的战术顾左右而言他。
“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他说,顿了一顿又道,“既是你一定要这个后位,那么——我给你。”
这话说的就好像本宫逼婚似抢亲的,要有这么委屈的么?
“你想要本宫与她平分秋色?”本宫心中了然,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神色一冷,反问道,“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本宫该为你退而求其次?”
哥舒远面色不改,只道,“你要的,我给了。”
他这是反将了本宫一军呢?一定要逼得本宫无路可走才算完是吧?
“哥舒远,你这到底是在糊弄你自己呢还是想要糊弄我?就算付安阳忍了,你觉得本宫能接受这样‘两全其美’的安排吗?更何况到了本宫面前这事儿也不是你想安排就能安排的了的。”本宫终于不得不承认事情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心一横就咬咬牙全抖了出来,“好,我们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有朝一日付安阳肯舍了这个后位舍了你,那么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这件事?好,就算是在这一万步的基础上再退一步,便是天下人做不了皇帝家事的主,那么文武百官呢?皇帝无子是大忌,到时候为了夜阑王朝千秋万代的基业,你是后宫佳丽三千,燕瘦环肥,子孙满堂,可是本宫呢?从朝堂到后宫他们何以能容得下本宫这样一个女人在后宫独大?”
想当年本宫还信誓旦旦的与冷无极保证自己不会为此介怀,可是作为女人,本宫还终是逃不脱命运的束缚,兜兜转转好大一个圈之后最终还是要因此抱憾了。
喉头堵塞两眼发涩,本宫强压着情绪往旁边挪了两步,以手扶着墙边八仙案的一角想要平复情绪,心口的位置上却是尖锐的疼。
心中千般感觉一起袭来,本宫头一次觉得便是手握乾坤翻云弄雨自己竟也是这般的无力。
哥舒远的目光涣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变幻的煞是精彩。
他的手掌藏在袖子里一寸一寸的收紧又一寸一寸慢慢的松开,半晌之后才极尽隐忍的压抑着开口,“你知道——”
“是,我知道!” 本宫身边有一个医死人,生枯木的冷无极,本宫有什么不知道的?
“自你登上帝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是我的结局。普天之下,不仅仅是付安阳,哪怕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女子都有可能坐上这个位子,却唯独本宫不行,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虽然心口的位置已经阻塞的无法呼吸,本宫还是深吸一口气,语调平静的打断他的话。
哥舒远紧紧地抿着唇,沉默半晌才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太了解你。”本宫重重的仰天呼出一口气,“莫说当初韩馨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即便是,以你的为人,你怎能容她生下这个孩子,以做他们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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