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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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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惊得睁大了眼,伸手去他手中抢那珠子,“不行,不行,这个不能给你。”
  容华将手拿开,不容她抢回去,“因为它是别人的修行珠子,你得物归原主,所以不能给我?”
  白筱身子被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抢不到那珠子,有些着急,“人家修行不易,当初人家押给我,已是顶着天大的信任,我只当物归原主,否则我当真不仁不义。不过这只是其一。最主要是你受不得那珠子,那珠子会让你变成荒魂。”
  虽然他下一世不知会是什么,会在哪里,但只要她想想,他还在这大荒世界中,她 也会觉得欣慰,她绝不能让他变成荒魂消失在四海八荒中。
  容华突然面色一正,不再是平日的从容随意,出奇的认真,深锁着她的眼,“筱筱,如果我说这珠子,并不是什么鬼差的修为珠,你可相信?”
  白筱扁嘴,“不是我不想信你,是我亲眼见他从体内取出来的,如何能假?”
  容华神色不变,“你可知那鬼差有多少年的修为?”
  “怕是有四五万年。”白筱计算着鬼差的修为。
  容华提了手中银链,任珠子从掌心中坠下,悬在她眼前,“这珠子上覆的修为,却是十五万年以上。”
  白筱诧然,“怎么可能?”如今鬼域的鬼差,最高的也只得十万年的修为,到了十万年便身为地仙,另派仙职,不再是鬼差,哪来十五万年修为的鬼差。
  再说这些全是仙界中的事,容华一个凡身,如何知道这些。
  容华薄唇微抿,接着道:“这十五万的修为是为了保护一脉将散的阴魂,所以这珠子才会至阴至寒。”
  白筱心间突的一跳,她对这珠子的至阴至寒一直心存迷惑,一个普通的鬼差,虽然长年居于地下,却也不能有如此阴寒之气。
  第二卷 第002章 明珠的秘密
  白筱默了一阵,“你如何得知?”
  “看见。”容华坦坦然,并不多瞒她,“你知道我会读心术,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许多东西。”
  白筱第一次见他便是在战场上,那时她还只是一个魂,他却看见了她,对他的话,不能说全信,却也不能不信,“那你可知,里面储着谁的魂脉?”
  容华摇头,“我虽然能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但我并不神通,也不能知万事。”
  他方才为了证明自已的想法,看她珠子里的东西,已耗尽体能,一时半会的不能恢复,不能让她也看一回。
  知道自已给不了她充足的理由,她对他的话也难以相信,不肯将这珠子给他也是理所当然,但他不能不要。
  白筱盯着他看了一阵。
  他也平视着她,眼里坦坦荡荡,没有避开视线的想法,他不怕她猜。
  过了好一会儿,白筱最终将视线错开,“我不能给你。”不管他说的是否是真,这珠子里又是否储着什么阴魂,但阴寒至极却是不假,她不能留给他。
  容华知道她会如此,如果强要,以她那倔强的性子,是万万不能给他,闹得急了,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只得如实道:“你戴不得这珠子了。”
  白筱笑了,这珠子能害了他们兄弟二人,她自然早就戴不得了,不过由她戴着总强过给他,“我知。”
  “你不知。”容华脸上已没了闲然的淡然,她只知道这珠子可以吸食他兄弟二人的魂魄,又且能知道其他更多。
  白筱将视线错开,看向他手中悬着的明珠,这珠子虽然可恶,但外面覆着的那层细致的银丝网,却让她心里办绵绵的,这是她到这世上,收到的他的第一件礼物。
  容华脸色缓和下来,眼里化开一抹温柔,一个银丝网便让她紧张至此,有她这份心………他这一世也没白走一趟,“这珠子里的阴魂有着不知哪位高人十五万年的修为养着,再加上这些年来不断吸食过往弱小残魂,已然渐长,如今已经渐成气候,那些过重幼小已无法满足它,于是便开始偷偷吸食你的魂魄精髓。
  不管它再小心,时间长了,你的魂魄终是受损,所以才会有那些不适。
  只是再在它还弱小无力,对你的魂魄精髓的吸食有限,但以后他日渐成长,你将会被吞食干净,所以你说什么也不能再将它戴在身边。“
  白筱越听越惊,脸上却笑了,“你不象大夫。”
  容华愣了愣,“那象什么?”
  “巫人………装神弄鬼的巫人………”
  容华苦笑,他正正经经的给她解释,却被她歪解成装神弄鬼,她现在是凡身,跟她说这些,也难怪她不信,“不论你信与不信,总之,这珠子你是不能再戴了。”
  白筱笑笑道:“你说来说去,目的不就是一个吗?把珠子给你。”
  二人离得很近,对彼此脸上的神情一目了然,她脸上明明白白的说明,她对他的话不存在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不在意。
  说白了就是他要这珠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偏头笑了,心间却刺痛得厉害,还是君子过头了,自认向她公然讨要,总是能成。
  同时也还是低算了自已在她心里的地位,她就算知道这珠子要吸食她的魂魄精髓,也不会给他。
  她宁肯毁自已,也不会伤他。
  知她心意,却不能与她厮守,心里的痛更胜以前不知她的心。
  暗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倒不如,在她昏迷之时,做一回梁上君子,“确实如此。”
  白筱锁着他的眼,他的眼黑且深,深得让人看着便不想再挪向别处,一点点的沉迷下去。他说的对,没办法在一起的时候,何必过于约束,能看他一阵,便多看一阵,“如果,我不准呢?”
  他微微一笑,低头垂眸也将她看着,神色柔和,却无退让之意,“你认为我会如何?”
  强取,白筱在他眼里能读到的便是这个,笑意微僵,“你位高仅重,且能做这强人所难的事,好歹也得有个君子之相………”
  “弄权之人,又有谁不强人所难?”他从来不会否认自已的阴暗的一面,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弄权之人,玩的就是手段,何来君子之言?
  白筱嘴角抽了抽,将身子坐直些,出奇不意的伸手去夺他手中的明珠,他不君子,她也不与他君子,他想强夺,她难道不能抢………
  他看似只是专注着向她解说,对她并不防备,然而,她动,他比她动的更快。
  她连珠子同能摸到一下,便被他将珠子握在掌心,令她捞了个空。
  不甘心的将他瞪着,“这珠子我戴了这许多年了,以前怎么不听你说,到你们迫我母后联姻了,便有了这些说辞,你叫我如何能信?”
  容华的心眼太多,她又且能对他的话全信,或许那珠子当真如他所说,并非鬼差的修为珠,然如果不是他的,他带在身边做什么,十五万年的修为,可不是儿戏,又有谁肯轻易舍人?
  让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容华是寻借口将这珠子从她身边弄走。
  他想与她一起的这心,她是喜欢的,但这事不能这么办。
  “如果不是方才你受不得那阴火昏迷,我也没发现这珠子的蹊跷。”
  说起刚才的那阴火,白筱心思又回璚刚才心念念的活尸上。
  白筱乱成一团的脑子忽然一闪,苗疆楚巫,而珠儿又是苗疆一族的巫女,难道………猛的抬眼向他看去。
  容华一直将她看着,见她神色忽闪,微笑摇头,依然温和明朗,并没因为眼前的烦事而焦燥不安,“这并非珠儿所为。”
  白筱被他这么一说,心头更乱,整张给臭了下去,下意识的问道:“你如何这么肯定不是她所为?”她实在不明白他对珠儿是什么样的心思。
  如果说他对珠儿有情,却又实在冷淡了些,如果说无情,他却处处护着她。
  “直觉。”容华轻笑,她现在越来越不掩饰自已的情绪。
  白筱心里更是堵得慌,他当真是珠儿的知心人啊,撇了撇嘴,“直觉也当得真,你这么信得过她,而她又一门心思的要嫁你,你何不将她娶了。”
  她恼,他反笑,这酸味让他沉闷的心怀略好,“如果她当真唤你一声姐姐………你可愿意?”
  好象有一双手握着白筱的心脏,扭了两扭,既瞥气,又难受,“我娘可没给我生她这么个妹妹。”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本是我正妻,我娶她便是纳妻,她就算年长也得唤你一声姐姐,这事何需劳烦你娘。”
  白筱将脸撇向一侧,不再看他,真快被他活活气死,“你爱娶她,娶你的便是,用不着拿我说事,一来我们以前那场婚事当不得真,二来,我可没兴趣与她共侍一夫。”
  他笑意盈然的将她看着,“你当真这么想,又哪来的气?”
  “谁说我有气了?”白筱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突然扑向前,去抢他手中的明珠,“珠子还我。”既然是要娶老婆的人了,吸不吸她的魂魄,与他没关系,用不着他关心在意。
  他拿着珠子的手往后一退,身子随之侧靠向身后车壁,任她扑来之势,趴伏到他身上,“她固然想叫,你不愿意,大可拦下,何需动气。”
  白筱气更是不知打哪儿出,“你要娶老婆,我做什么要拦。”
  “我想你拦。”容华眸子半阖,一派闲然。
  白筱嘴里象咬了半边涩柿子,怎么嚼,怎么涩,全不是味道,偏偏眼前的人闲然自在得很,好颜好色的欣赏她此时的怒容。
  她压着他瞪了好一会儿,看不出他说这话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有娶珠儿的意思。
  看了他一阵,没能得出个结果,他实在叫人看不透。
  一阵风吹过,拂过窗帘,吹上她的耳边肌肤,微微一凉,才发现自已没靠在他怀里,也没刚才那么冷了,从他怀里滚坐到一边,扭了头生闷气。
  既然猜不透他的想法,干脆不去猜。反正自已这辈子是不能与他一起的,也无权干涉他的生活。
  “那珠子,你当真不还我?”那珠子她也是恨不得能有多远丢多远,但是鬼差亲手交给她,没当真确实这珠子的来路前,又怎么能随便失信于人?
  “不还。”他揭帘看了看前面仍在处理活尸的属下,再看天色,怕是还得要些时辰才能处理完毕。
  “你拿这珠子去,打算怎么处理?”
  “你可知道西北方关外有一处火山口?”
  白筱点了点头,“听曲峥说起过,说那火山口本是一个死火山,已有几百年没有复燃的迹象,所以那附近住着不少游牧百姓。”
  容华点了点头,“他说的不错,不过最近有人传来消息给我,说地表渐热,而附近气温一年热过一年,怕是那火山有复燃喷发的迹象。”
  白筱微微一惊,“为何北朝未收到消息?如果这样,那还不设法通知那些游牧百姓迁移?”
  容华冷笑了笑,“北朝何时在意过游牧民百姓的性命,再说这些年来,不断有整部的游牧民失踪,而那些关外的游牧民算是过和最为太平的游民部落,且能忍心让他们离乡背井,万一被恶人所用………”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瞥了眼前车后方正在忙碌的属下。
  白筱心里砰的一跳,脸瞬间白了下去,不过有游牧部落失踪一事,她也曾听曲峥提起过。
  游牧的百姓本来就居所不定,行踪难查,而这些人失踪的太过蹊跷,踪影全无,连一个人都没落下,虽然查过,却一直没得消息,时间长了,也只能当是他们移居别处,与其他游牧部落杂居一起。
  游牧部落为了生存,分分合合也是常事,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对这事问津了。
  这时听容华提起,从头到脚生出了一层寒意。
  这大量的活尸必定需要大量的人口,那么这些人从何而来,已经隐隐可以猜到,“但是如果火山活了,喷发是早晚的事,也得设法让他们迁,要不然火山一旦喷发,那附近的人也是难逃厄运。”
  “几万的游牧民往哪里迁?何况还有上万的孩童!”容华眉头微蹙,为这事已为难多时。
  上万的孩童………白筱一个灵光闪过,“难道小孤………”话刚出口,知自已说漏了嘴,急忙打住。
  容华眼里也闪过一丝意外,“原来你也知道小孤收养孤儿一事。”
  白筱摇头,“所知不多,我不知他为何收养那么多孤儿。只是青儿邀过我去关外。”
  是了,她与青儿情同姐妹,知道也不足为奇,“那些孤儿都是战争遗留下来的,无家可归,起初也不曾有这许多,只是这些年战争不断,孤儿越来越多,小孤和他爷爷在各处置办的产业已容不下他们,只得送往关外,渐渐的安居下来。便成了那一代的数万游民。”
  “他们这么多人,而且不断壮大,难道各国君主全无所知?”要知道各国君主最怕就是这样成规模的而又无人管束的人群,何况是带着灭家之仇的孩子们。
  容华眼里露出一抹赞赏之意,“这就是小孤的聪明之处,在各处均有住宅,如果不为人知的孩童倒也罢了,如果被人所知的,便安置在那些宅子里,如果有人收养则收养,无人收养,等大家对他们不再关注时,再做转移,所以这些年来,竟做得密不漏风。已经养大了不少孩子,小孤是个人才。”
  白筱听着这话,看着他,心里却有着另一番想法,“那些孩子大了,如何安置的?”
  “喜欢平静生活的,便留在当地,成家生子,与普通百姓并无二样。”
  “那不甘于平静的呢?”
  他并不在意她的猜忌,静静的道:“想参军打仗的,永远不愁去处。”
  白筱呼吸紧了些,指指外面,“难道你这些属下………”
  容华散混的看着她,淡淡一笑,“不错,不但我这些属下有许多是那些孩子长大的,就连我们的铁骑也是如此。”
  原来如此,他的兵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怪不得有那般的军威气魄,这且是北朝征兵得来的人所能比,“那小孤是听令于你?”
  他摇了摇头,坐直身,“他那样的人不会听令于任何人,与我不过是交易有关系,至于他们入我军中,也是自愿的,却是与小孤无关,相反他们有想去的地方,小孤自是求之不得。”
  白筱哪能信他,“你敢说,你什么也没做,你们会巴巴的往你军中凑?”
  容华笑了,自已的那点小手腕也不指望瞒得过她,“我不过是派了些先生给他们办下书院,让孩子们有地方认些字,另外便不曾做过什么。”
  白筱翻了翻白眼,孩子的学习教育便是基本,他把这基本给占了,还说没做什么,“在教孩子们的时候,便使着劲灌送你们南朝如何的好,孩子们大了能不一个劲的往你们这儿钻吗?”
  容华笑道:“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如果不好,就算先生们吹得上天了,回去的人总会有所说法,来了一批,难道还会有人再来不成?再说那可是小孤的地头,我那些个教书先生,胡说八道,小孤且能容得?”
  白筱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这与那珠子有何关系?”
  “这珠子至阴至寒,拿去封在火山地底,没准能让它降降温,安分下来。再说散去阴魂本该归于四荒,这脉阴魂不甘化去,虽然也说得过去,但万万不该吸食其他魂魄来保着自已,能做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的人,未死之前,也定不是什么善类,将他困在火山底,了有那十几万年的修为养着,不见得化得去,但也是无法再为恶。”
  白筱摇头,拿这珠子去降火山的温度,亏他想得出来,“你说的到是轻松,如果说那火山当真有复燃之势,就算外面现在并不多热,但那火山底必定奇热,谁下得去?”
  “不错,我曾下去探过,未下到三分之一,已是焚得我浑身欲裂,常人确实下不得,但这样将那珠子埋于洞底,不正好免了你的后顾之忧,不用担心那珠子被人窃去。”
  白筱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没烧没热的,怎么尽说胡话,下都下不去,如何能埋?”
  容华哑声笑,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我固然是下不去,但有人能下。”
  “异想天开。”白筱两眼翻白,他这么高的功夫都抵不得,还能指望谁?古越?古越的功夫与他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心里虽然全然不信,但嘴里忍不住问多一句,“谁能下去?”
  容华将她的手握得紧些,顿了顿方道:“风荻。”
  白筱身体即时僵住,脸色慢慢阴沉下去,沉默不言。
  容华见她如此,心里象是裏了把巨齿刀,不住的绞,痛得一阵阵的抽搐,将她的发冷的手合在掌心中,过了一会儿才唤道:“筱筱………”
  第二卷 第003章 活尸
  白筱仍是不语,要借风荻之手,便意味着要与他和解。
  这恨,她怎么压下得?
  一想到他给自己的羞辱,在西越没杀他,已是后悔,如今还要和解,真真是生生的挖她心头肉。
  不看容华,将脸别过一边。
  容华慢吸了口气,声音沉和,“筱筱,虽然你不肯承认与我的婚约,但你上一世便是我的妻子,你我二世情缘,他与我却是夺妻之恨,你固然恨他,我同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剜。然有些帐可以缓缓再算,有些事却不能等。”
  白筱胸间翻滚难平,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好在与容华是友非敌,否则有这样的敌人,实在太过可怕,“论深谋远略,忍耐功夫,普天下又有谁能比得你容华。。。。。。”
  他的话虽然在理,但白筱一时间又哪能打消得了对风荻怨恨,说话免不得带了刺。
  容华眼里柔情瞬间消逝,冷了下去,“我以前也自认有些远见,如今看来,我这算得了什么,在人家眼里,只不过是只插了孔雀尾的斑鸠。有些事,我也不想忍,然不忍,会是何等后果?”
  白筱眼里泛着潮,吸了吸鼻子,回头见被风吹开,翻起一角,不远处是触目惊心的暗红一片,仿佛看见火山边数万的游民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漫过她的足跟,心也沉了下去,“为何连你都不能下去,而他却能?”
  容华略停了一阵,才道:“到底为什么么,你就别问了,信我便好。”声调透着些寂落。
  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就这么淡淡的一句叫她信他,白筱微仰了头,忍着涌上来的泪不流出眼眶。
  容华静看着她,不再说什么,握着她的手却也不放开。
  白筱喉间哽咽,等情绪平静下来,避开关于风荻的话题,问道:“到底什么是活尸?”
  容华慢慢垂了眼睑,暗叹了口气,她终是过不了心里这关,“所为的活尸便是人死,但心未死。”
  “人都是心不跳了,才会死去,又怎么能人死了,心却没死的说法?”这不是扯蛋吗?白筱提及风荻之事,脑子里已经乱麻麻的,这时更被搅成了浆糊。
  容华抿了薄唇,呼出口气,面色也冷了下去,“听说很久以前,有人饲养一种蛊虫,这种蛊虫服食尸肉为生,剧毒无比,被它们咬中后,绝无生还,但是这种蛊虫所带的尸毒可以顺着血脉传遍全身,唯独不入心脏,不但不入,反而让心脏周围变得极冷,将其冰冻起来,所以就算是全身血肉烂光了,心脏还是跳着的,只是跳动的频率极慢。”
  白筱听得更加迷糊,“这么说来,这些人就是没有死透是,还有可能活回来?”
  “据说是如此,只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我并没有亲眼见过。”
  “既然这些人可能活回来,那你叫人将他们的心全挖了,且不是让他们当真死去?”白筱倒吸了口冷气,那可是几千条人命。
  容华脸上淡淡的,全没有为那些人当真死去而有所动容,“不错,我就是要他们当真死去。”
  白筱虽然觉得那些全是人命,突然间全部被杀死,极是残忍,但他做事都是有他的道理,再说那些人烂成那样,就算没死,也实在遭罪,然终是不忍心,“为何不设法救治,还他们一个生路?”
  “觉得我残忍?”容华伸手过来摸她的脸,抬了她的下巴,正视着他。
  白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对这些灵邪之事全无所知,不敢随便下定论。
  容华将她的脸转过来,不容她看向别处,锁着她的眼,正色道:“他们现在大脑是死尽了的,如果活过来,便是行尸走肉,他们将听令于给他们下蛊之人。我们上万的战士与他们一墙之隔,他们是血肉之躯,而那些东西是不死之身,不对他们残忍,我们的战士们将尽数死在他们手上,那时便不是用‘残忍’二字可以形容。”
  白筱抽了口冷气,脸上僵愕了半晌,愧疚的不敢与他平视,“难道他们是他们是用来对付你们储在地宫里的将士们?”
  容华见她明白其中道理,不再一味妇人之仁,蹙紧的眉头慢慢松开,“对付我的人,只怕只是第一步,如果他们出了这地道,那又将如何?”他们能派人在地宫中控制整个京城,而那人又且不能用这些活尸控制京城。。。。。。
  古越和白筱发现的密道只得这一条,谁知道在这京里到底还有多少条这样的地道,这地道储了多少条这样的活尸体。
  他一直以为这些年来,对京中局势掌控于手掌之间,又于天下之事,了如指掌,经过这一夜,他方知,真正掌控天下的人并非他们。
  白筱呼吸骤紧,“你可知这地下还有多少这样未被发现的地道?”
  容华摇头,面色淡然,眼里却闪过一抹虑色,“光我们地宫中发现的打不开的门户便二百余扇,而你们发现的这条地道只得十余扇门,尚未发现的,还不知有多少。”
  白筱抽了口冷气,“这么说来,你将那些人心挖去,却将已经腐烂的身体留着,是怕将这些活尸尽数毁去,再有人来往这儿送活尸时有所发现,而打草惊蛇?”
  容华点了点头,只有如此挖去他们的心,让他们无法复活,又不被人所知?
  那些身体留着,尸毒蔓延,也是祸害。
  然在没查明这地下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活尸,不能尽数毁去之前,也只能如此。
  执政这么多年,一向都是他在暗,对方在明。现在他算是领略一回,他在明,对方在暗的滋味,自嘲的笑了笑,这许多年来,当真是自作聪明。
  白筱认识他这些年,不管何时,他都是从容自信,从来不曾见过他这副神情,心间隐隐作痛,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柔声道:“这事怪不得你,何必自责。”
  第二卷 第004章 自视过高
  容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并非自责,是自视过高。”
  “自视过高的人可不止你一人。”古越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容华放开白筱,一掸被白筱压皱了的衣袍,一系列动作从容优雅,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
  车帘一抛,古越已探头看向刚刚坐正的白筱,见她已无大碍,安了心,重新看向车里与他一样的脸,“希望你养着的这些人,这次能当真派上用场。”
  容华微微一笑,“希望是。”
  白筱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在一边干瞪着眼,觉得甚是无趣,揭了车帘,看向后方石门。
  将士们正在清理现场,冲水的冲水,铲土的铲土,手脚极为麻利,没一会儿功夫便将染了血迹的土尽数清去,在别处挪了落叶掩了焚烧过的痕迹。
  容华也顺着白筱目光看过,这里已没他什么事了,便唤了车夫启程。
  回去的路上,白筱不再和容华说话,既不问他以后的打算,也没再管他索要珠子,赶到即将进城,容华的马车才在路边停下,向她看去,“我叫人另备了车,送你回去。”
  白筱见他当真没有把珠子还给她的意思,沉吟了一阵,道:“风荻当真能下得那火山口?”
  “当真。”容华眼里浮起一抹温柔,她还是信任他的。
  白筱点了点头,起了身,去撩车帘,手指触了车帘,又回头看了看他,低声问道:“你要那珠子,到底是为公还是为私?”
  “都有。”容华眼里翻起一丝莫名的情愫。
  白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咬了咬唇,垂了眼睑,掀帘下了车。
  古越将她抱上自已的马背,仍是独自一人送她前行,赶到前方停着的一辆小马车前,才将她放下,伏身下来,抚了抚她的脸,笑了笑,“再委屈一些日子,风荻,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白筱垂下眼,摇了摇头,再抬头看他时,一扫脸上的落寞,眼里闪着一股傲然之气,“风荻的事,我自已处理。”
  古越握了她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是我古越的女人该有的真性子。”
  白筱脸顿时沉了下去,谁是他的女人,板着脸返攀上那辆小马车。
  车夫转头过来向她微微一笑,白筱愣了愣,干干巴巴的向那车夫道:“南朝的镇国大将军,居然委身给小女子赶马车,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
  原来赶马的不是别人,却是子涵。
  子涵哈哈一笑,“能给公主赶车,是在下的荣幸。”
  白筱回头瞅了一眼仍坐在马上看着她的古越,“将军这是想送我去哪里?”如果只是送她回荣府,何必屈驾他这么堂堂一个大将军。
  子涵挑起眉梢,看样子这位公主和他家的那两个主还不大上路,“公主误会了,子涵确实只是给公主做一回车夫,公主要去哪里,子涵便送公主去哪里。”
  “当真?”白筱问他,眼睛看的却是古越。
  古越对她的小心有些无奈,带马上来,“你不敢上车,便跟我回宫。”
  白筱将嘴一扁,扭身上了车。
  古越等白筱所乘马车进了志,回头领了自已的人马进城。
  *************************
  白筱踩着石子路,慢慢的走着,直到看见曲峥从偏殿出来,朝她点了点头,唇边才露出一个浅笑,加快了脚步向偏殿走去。
  贺兰正抚着额头歪在铺了团凤锦垫的软榻上,听见外面传话,白筱求见,忙坐正了身子,“快进来。”
  白筱恭敬的走到榻前,“女儿见过母后。”
  贺兰忙招手,唤她过去坐到榻边,“你来的正好,我正寻思着唤人去‘荣府’接你。”
  “母后脸色不太好,难道是身体不适或者有什么烦心的事?”
  贺兰眉头拧了拧,叹了口气,“你来可见到曲峥?”
  “远远的看了个侧影,曲峥怎么了?难道他犯了什么事?”白筱故作惊愕。
  “他为人谨慎,办事沉稳,能犯什么事。”贺兰看着白筱,突然觉得当初北皇有意将曲峥给白筱做驸马也并不是全没有道理。
  “那是?”
  “曲峥差人打听珠儿的底细的人回来了。”
  “哦?怎么说?”
  “那个珠儿曾经确实是懂一些读心术的,不过也只是一知半解,被北皇察觉,自知在他那儿呆不下去了,才逃了出来。她逃出来也就罢了,偏在我这儿招摇撞骗,当真可恶得很。”贺兰咬牙切齿,害她担心了这许久。
  白筱惊得睁大眼,“母亲不是亲自试过她,说她确实灵验的。”
  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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