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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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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再一看,小蛋也换了一身打扮,却是天蓝色锦缎做成的小裙子,辫稍上用朱红的绳子挂了两个小金铃,随着她的头部摆动发出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铃声。这身衣服飞沙认得,是从成都离开前大表哥夫妇的赠礼,小蛋嫌它累赘,平时从来都不肯穿,今天却换上了。这么一打扮,却真的有点不同,哪里不同,他却说不上来。

“啧啧啧,小蛋果然也是个美人胚子啊。”鲲在旁边赞道。

小蛋一翻白眼:“你第一次看到我么?平时眼睛都长到狗身上去了啊?”

她这一开口,几匹马哪里受的住,都是四蹄一软卧倒在地瑟瑟发抖。

见小蛋一身光鲜,小花也心痒痒,一屁股坐在地上,扭头用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飞沙。

飞沙差点被甩到地上,狠狠在小花脑袋上抽了两巴掌,随便在路边扯了几把野草野花编了个别人套到腰上都嫌大的花环给这厮戴在了头上。小花顿时心满意足,得意地扭着屁股撒起欢来。

经过小蛋小花这么一闹,飞沙心中的愁绪暂时被冲淡了不少,看看日头近午,忙招呼大家尽快起身,动作快的话,还能赶得及回家吃饭。

“站住站住!”刚靠近城门,马上有卫卒过来阻拦,“大车过去那边查验交税。”

“这些又不是商品思密那个达!”叉爷见有人过来拉他的大车,立刻抗辩。

听到高句丽口音,众城门卫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谁不知道来中国的棒子都是人傻钱多啊,今年过中秋的花费可算有了。

“交税去。”飞沙低声对叉爷说道,他可不想为了几个小钱与人争辩。

卫卒队长指着小花道:“野兽不许进城,要么你找个笼子关起来!“

小花张口就向队长手指咬去,吓得他连忙跳开几尺远,手已经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飞沙连忙安抚住小花,随手将一锭银子抛了过去:“这是家养的坐骑,不是野兽,烦请通融一二。”

那队长本来正待发作,突然银子入手,掂了掂,怕不有五两上下,顿时心花怒放,挥挥手道:“坐骑就坐骑,你可得看好了不许咬人。”

“那娘们,把脸上的罩子去了!”有个卫卒指着零说道。

零冷冷哼了一声,根本不动弹。

队长见零衣着华丽,想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眷,但见飞沙刚才态度很好,叉爷又是高句丽人,估摸着莫非是高句丽的贵族?高句丽人来了中国算条狗啊,便壮了胆子道:“就是,赶紧把面罩摘了,让爷看看是不是通缉犯!”

原本想着汴梁是自己的家,可以在众人面前露一露脸,不想却遇到这几个家伙百般刁难,飞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火来,老子进出汴梁城什么时候要受这等腌臜气来?他忍不住哼了一声道:“诸位,做人需得留三分情面,日后也好相见。”

队长翻了翻白眼道:“谁跟你们相见……你这厮也把斗笠摘了,让爷看看你这小白脸什么样子。”说着抽出刀来指着飞沙。

小花见那把钢刀明晃晃地伸到了眼前,一口就咬掉了半截,嘎嘣嘎嘣大嚼了起来。

队长被吓了一跳,一个翻身就逃到了城门洞里,口中高呼:“吹哨子!喊人!杀人啦!”

那些卫卒立刻一片混乱,将正在排队等候进城的老百姓推得东倒西歪,各自抽出兵器涌到了队长身边。

“你们这些王八蛋,搞什么?”有一军官装扮身条精瘦的年轻人大喊一声,从城内走了过来。

“校尉大人,这几人不服查验,冲击关卡!”队长指着飞沙恶人先告状。

那校尉不满地骂道:“入他娘的,什么鸟人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飞沙听了这校尉的声音,将斗笠更拉低了几分。

队长说道:“这群家伙,我怀疑他们是高句丽探子。”

校尉愣了一下:“高句丽探子?”

队长指着叉爷道:“喏,那是个高句丽棒子。”

校尉瞪了一眼叉爷,又看了看牛高马大的鲲,再看了眼零,又看了眼零,又看了眼零,才转向飞沙。看着飞沙的身形,这校尉眼中有一丝狐疑,不禁凑近了几步。

队长忙道:“大人小心,这厮的这坐骑十分凶猛。”

校尉摆摆手:“不妨事……”说着又走前了两步。

小花见他靠得近了,张口就向他胳膊咬去。那校尉身子一晃,竟然躲过了小花势在必得的一嘴,还抽空在它脑袋上拍了一记。

小花觉得这动作似乎有点熟悉,便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对方。

校尉走到近前,向飞沙拱手道:“这位爷,能否摘去斗笠一看?”

飞沙翘起一根中指,将斗笠顶高了几寸,露出嘲讽的笑容。

校尉大惊失色,伸手指着飞沙大叫:“二……二……二……”

队长在后面说道:“对,这就是个二货!”

校尉“嗖”地把腰间的腰刀扯下来连鞘扔了回去,正砸在了队长鼻梁骨上,砸得他眼冒金星鼻流酸水,躺倒在地眼泪鼻涕一大把。

第二章

“二少爷,您可回来啦!”校尉说着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飞沙的大腿,自己也是眼泪鼻涕一大把,全蹭在了飞沙裤子上。

“滚,小爷的干净裤子全被你弄脏了。”飞沙厌恶地骂道,狠狠踢了对方一脚。

那校尉却不肯放手,还在飞沙大腿上一通乱摸:“让我摸摸,这是活人,不是鬼吧?”

飞沙怒道:“顺竿猴,你再吃老子豆腐,老子就把你卖到馆子里去当男妓!”

这校尉不是别人,正是飞沙从小玩到大的家养木匠之子顺竿猴是也,一年不见,不知怎的,竟当上了城门校尉。

顺竿猴只抱着飞沙大腿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飞沙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将顺竿猴的头盔抽飞了出去。小花见十分有趣,一巴掌拍了过去,把那精铁的头盔拍成了一张面饼。

“大人,大人……”后面的卫卒见大人发了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只敢在远处跳脚。

顺竿猴被飞沙打了一巴掌,不怒反喜,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果然是二少爷,活生生的二少爷,这一巴掌打得我好不亲切!”

这时城门附近围观的人也有人认出了飞沙,就听无数个声音在交头接耳低声说话,随即各种喊声几乎在同时爆发了出来。

“沙半天沙老大!”这必然是以前南市的混混。

“二小公爷回来啦!”这是有官身的人。

“臭小子你敢偷看我老婆洗澡!”这是哪个俏熟妇的男人?

“还钱!快还钱!”这是哪来的孙子?老子什么时候欠过人钱了!

人群熙攘中,飞沙等人被围在了中间,寸步难行。

顺竿猴早就打发了手下兵卒回去报信,这是带了剩余的人驱赶人群,硬生生开出一条道路来,才恭恭敬敬地向飞沙说道:“二少爷请,小的给您带路。”

飞沙微微一笑,纵马……小花前行,同时向四周拱手施礼。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如此受欢迎?”零看着狂热的人群嘀咕道。

飞沙得意洋洋地向零抛了个媚眼。

一路上挨挨蹭蹭,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城门,在顺竿猴指引下,往飞羽公府走去。不知多少人跟着他们奔跑,口中胡乱呼喊着。

飞沙不得不不停地跟这个打招呼,跟那个握个手,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望见了自己家的牌坊。

他轻轻一夹,小花很乖地停住了脚步。

远看着那熟悉的牌坊,飞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惊慌失措的感觉。

这就回到家了么?

这一年来,自己都是在做梦吗?

“好大一片宅子,哪一间是你们家啊?”鲲看着眼前林立的宅子,觉得有点头晕。

飞沙还沉浸在自己的近乡情怯中,顺竿猴见这几人都是二少爷的朋友,便过来招呼道:“这一片都是!”

“这一片……都是?”鲲吃了一惊,扭头往两边看去,看了半天没看到头。

顺竿猴笑道:“这个坊大半都是咱们飞羽家的,那边是花家的。”

鲲啧啧咂舌了半天才道:“小沙家里似乎就两三口人吧?”

顺竿猴对小沙这个称呼很不满意,故意强调道:“我们小公爷家里人丁现在虽然不多,但小公爷回来以后,娶上十个八个老婆,不两年自然就有几十个小小公爷满地爬了。”

“哼……”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冷哼声。

“小蔓?”飞沙惊觉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连忙左顾右盼,却根本没有发现鸮蔓的影子。想来也是,鸮蔓对中原根本不熟悉,怎么可能比自己更快回到这里。必然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了错觉吧。

“回家吧……”飞沙说着拍了拍小花,小花迈步向前走去。

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婆似乎很害怕小花,畏畏缩缩地往墙脚靠了靠,她身边一只满身泥污的癞皮狗呲牙咧嘴地盯着小花,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小花故意凑过去闻了闻,可能被对方身上的臭气熏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涕喷了老乞婆一身。

飞沙忙道了个歉,取出一锭银子抛了下去。

那老乞婆颤巍巍地接过银子,不停地作揖。

飞沙挥挥手,一拍小花的屁股。小花立刻撒着欢向前跑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一下那老乞婆和癞皮狗。

牌坊之下,站着两个女子。

实际上那里站着的,当然不止两人,密密麻麻的怕不有百十来人,但飞沙眼中,却只有两个。

中年那个,当然就是他的母亲,年轻那个,却是一身妇人打扮的花米。

还隔着老远,飞沙一个纵身从小花背上飞了下去,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了母亲身前,一头磕倒在地,已经抱着母亲的腿放声大哭了起来。这一刻,才显现出他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小沙母亲旁边那个,应该就是他嫂子了吧……”零打量着两个女人心中说道,“小沙之前提到这个嫂子的时候总是语气含糊,一定有内幕……”她的全宇宙女子共有的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小蛋盯着花米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姐姐,心中说道:“这女子长得好生漂亮,居然跟我姐姐不相上下。不知道我长大了比不比得上她?该死的,我还要多少年才能长大啊。”

飞沙母子抱在一起哭做一团,花米在旁边虽然强做镇定,却也早已眼角泛光。

“几位是俺家少爷的下属么?”一个胖大汉子走来叉手问道。

这汉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却生得牛高马大,虽然比起鲲来矮了一截,但在普通人里也算得上鹤立鸡群,一身的肥膘随着他的走动颤颤巍巍,身上不停地往外滴汗,掉到地上就像是油水一样。

“嘿……”鲲哂了一声,到了汴梁城,他可是死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飞沙手下了。

叉爷挺胸叠肚做出一副自以为大人物的做派来,指着胖汉子说道:“本老爷乃是高句丽王族后裔,怎么可能是你家少爷下属思密那个达!”

胖子随便一拱手:“哦棒子啊,失礼失礼。”话虽如此,面上立刻带出几分不屑来。

叉爷想呀发作,却有没有十分底气,眼珠一转,指着鲲说道:“此人乃是琉球国王子思密那个达!”

胖子对鲲拱拱手道:“思密那什么王子失敬失敬。”语气中却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

鲲一翻眼:“老子叫鲲,可不叫什么思密达。”

胖子转头去看着零,再看看小蛋,嘿嘿一笑道:“这位是俺们家少爷在外面找的女人吧?看起来长得挺俊,勉强也配得上俺家少爷了……这个小闺女莫非是你跟俺家少爷生的?不对不对,少爷才出去一年不到,怎么也没这么快吧……”他说着还掐着手指算了算。

零又气又好笑,却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叉爷指着胖子喝道:“兀那胖子,你算什么鸟,竟敢如此小瞧我等思密那个达!”

胖子嘿嘿一笑:“俺是俺们飞羽公爷府卫队长之一,从小跟着少爷一起长大的贴心人,少爷赐名江湖匪号槽里拱的便是。哦,对,现在大名叫曹立功。”

说着,胖子槽里拱一指在飞沙身后点头哈腰的瘦子城门校尉道:“那厮原本也是跟俺一起厮混的少爷仆从,少爷给他赐名顺竿猴。去年大少爷二少爷一起出了事,这厮便好没义气地跑去当了城门卫,说是要继承二少爷的遗愿。呸,就算是也得去飞羽军啊……对了,什么叫遗愿啊?”

听得众人嘿嘿齐笑,叉爷为显摆见识就说道:“遗愿啊,就是说人死之前最后的愿望思密那个达。”

槽里拱怒道:“你这是咒俺们家二少爷死么!”

叉爷道:“明明是你问的,关俺什么事思密那个达!”

正说着,飞沙那边已经止了泪水,与花米一人一边搀着母亲想内走去,同时还指着这边叮嘱了几句。

立刻又有个管家模样的少年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先给槽里拱屁股上来了一脚:“你这肥厮只顾废话,少爷吩咐赶紧请贵客入府歇息。”

说罢,管家向零等人叉手施礼道:“小的是少爷专用管家,少爷赐名泥里钻,请诸位贵客随我来。”

槽里拱怒道:“偏你能带,俺就不能带他们回府么?”

泥里钻又是一脚:“滚,今天少爷回府,没看多少闲杂人等在附近出没,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少爷扒了你的皮。”

拿了飞沙的名号做大旗,槽里拱只得悻悻地哼哼两句,向众人拱了拱手,带着几个家丁驱赶围观群众巡视坊内安全去了。

在泥里钻的带领下,众人越过一道又一道牌坊,跨过一道又一道门槛,穿过一个又一个园子,才算到了安置他们的院子里。

“乖乖,我说飞沙怎么对鄯阐城、成都府、五羊城那些王府公主殿的毫不在意呢,原来这厮家里比那些还漂亮啊……思密那个达……”叉爷看着周围的环境,早已经目眩神迷。

“这才是真正的王侯之家啊。”鲲也赞道,“比起来,五羊城虽然华丽,但就是个暴发户啊。”

零也点点头:“嗯,这里的确设计得十分巧妙。”

小蛋却不关心这些,低声嘀咕道:“把我们扔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我要哥哥!”

呼啦啦一阵冷风,不知多少虫蚁没了性命。

第三章

飞沙现在自然没有一刻空闲招待零等人,幸好泥里钻招待的十分殷勤,才暂时平复了以小蛋为首的一小撮人的不爽。总算她们也知道这是飞沙自家,才没有闹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来,也不过就是纵容小花拼命大吃而已。

后堂内室,只有三个人面对面坐着,人人面带泪痕。

飞沙向母亲和花米讲述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一桩桩一件件,都讲得十分详细。凡是他有意用春秋笔法带过的地方,都瞒不过这两个天下最聪明的女人,总是被她们巧妙地一个小问题便套出了真相。

一直说到了五羊城,飞沙停了下来,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将遇到自己哥哥的事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听到飞羽差与吴国大公主搞到了一起,飞羽柔这个母亲面带尴尬地看了看身旁的花米,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自从听到飞羽差战死的消息后,虽然还未拜堂成亲,花米便以未亡人的身份住进了飞羽家,梳妆打扮都按照妇人样式来,飞羽柔也默许了此事,家中大小事务都允许花米来掺一手。花家也允了,还送了不少陪嫁过来。

听完飞沙所说的事情,花米眼中只闪过了一丝阴霾,立刻转怒为喜,咯咯笑着站起身来,伸手将头上的簪子一抽,原本盘成妇人专用的堕马髻,化作一道黑色瀑布坠了下来,顺着肩膀一直流淌到腰间。

室内原本光线昏暗,但花米脸上绽放出的笑容,让飞沙顿觉一阵目眩神迷,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好吧,是他先甩了我,我可没对不起他哟。”花米说着将手中的簪子一甩,丢在了飞沙面前。

“关我啥事……”飞沙低声嘀咕着。

回答他的是一只穿着绣花袜子的纤纤玉足。

花米狠狠一脚踢在了飞沙脸上,以飞沙的身手对这等袭击原本可以轻松避过,但花米可说是这世上他最无防备的几个人之一,哪里能想到这毫无征兆的一脚?顿时被踢了个仰面朝天。

“都怪你!都怪你!”花米怒骂着,一脚又一脚地踹在飞沙肚皮上,“你不回来多好!你不回来多好!你不回来,你们两兄弟一直活在我心里,你这一回来,两个人都活的好好的,我却变了没人要的弃妇,你怎么赔我?你怎么赔我?”

飞沙的身体如今无比强壮,这几脚对他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但每一脚下来,却仿佛踢在了他的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一下比一下更痛,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花米踢了十数脚,一转身扑到了飞羽柔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

飞羽柔搂着花米,拍着她的脊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飞沙三人才刚说罢分离后的故事,便有宫中内侍前来传旨,皇帝听闻飞沙回归,命他火速进宫相见。

拿了圣旨过来左右看了几眼,飞沙一把扔回给了太监:“叫他一边玩蛋去,我现在忙着呢,过几天闲了再入宫去看它。”

往日里飞沙出入皇宫内院比自家后院还多,宫中大大小小宫人太监无一不识,今日来传旨这个却没一点印象。这太监也没见过飞沙,更没见过居然有人敢叫皇帝玩蛋去的,顿时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

飞羽柔出来打圆场:“你且回宫缴旨,就说小沙今日刚到家,身体疲累需要休息,明日里我再叫他进宫去给太后磕头。”语气里却也没把皇帝放到哪里去。

“你们……你们这是……”太监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活,居然能见到一家子抗旨不尊的。

飞沙伸手挥了挥:“去去去,赶紧回宫去,别在这碍眼。”

那太监灰头灰脸地遮面而逃,回去后自然是在皇帝面前大大拨弄了一番是非。

不料平日不怒自威的皇帝听了后却哈哈大笑,拍案说道:“这小子,历练了一年还是一点没变,说不给朕面子就一点都不给啊。”

次日一早,飞沙还是扛了一大包从天南海北搜刮来的各种物事进了宫,却没有去见皇帝,而是直接去见了太后。太后待飞沙视若己出,本以为他已经战死,自然是好好哭过一场,今日见飞沙竟然完须完尾地回了京城,心肝宝贝肉地叫着一把抱在怀里又是好一场大哭。

太后泪如雨下,一旁服侍的宫女太监无论是否感同身受,怎么也得陪着哭上一鼻子,不然日后哪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正在宫中哭做一团时,门口却传来一人“嘿嘿嘿……”的冷笑声。众人哪里敢扭头看,纷纷往两旁躲去,怕被当做一伙的。

那人一路“嘿嘿嘿”笑着一路走进来,飞起一脚就踹向飞沙屁股。

飞沙头还埋在太后怀里,一反手就抄住了那只脚,向后一抛,那人站立不住,登登登倒退出好几步去。

“你个臭小子,出去玩了一年也不送个信回来,现在居然还敢对朕出手?”

来人一身锦绣龙袍,正是当今皇上阳弛。

飞沙不说话,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把脸在太后怀里埋得更深了点。

太后怒视着皇帝道:“你表弟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欺负他!”

皇帝无语,只得在一旁寻了个位置自己坐下。

既然见到太后和皇帝,飞沙自然又要将自己的经历再说一遍。不过这次与跟母亲和花米汇报的不同,其中不少该春秋的自然要更加春秋,涉及阳信等的事情自然完全略过不提。

飞沙也想过要不要将阳信的事告诉太后,毕竟他是太后的长子。自从阳信逃蜀后,太后更是无日不牵挂着他。不过想想哥哥说过的关于皇位之争的事,还是暂时先忍住了。

听了飞沙三分真七分假的故事,再看到他献上的礼品,太后更是母性泛滥,恨不得把皇宫刮个底朝天全都送给飞沙压惊。

皇帝苦着脸说:“母后,你再赏赐他,儿子可就连晚饭都吃不起了。”

太后怒道:“如此小气怎么能做得了天下之主?听说你刚得了海外什么国朝贡来的宝物,赶紧挑百八十件最好的给小沙送家里去。”

飞沙忍不住哈哈大笑,在太后脚边滚来滚去。

见到飞沙开心,太后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不容易将太后哄好了,皇帝哥子勾肩搭背强行拉着飞沙往自己的御书房走去,一路上谈笑风生,显得十分欢欣。

往日里飞沙也没少跟皇帝这般亲热,今日不知如何,他却总能从皇帝那暖如阳光的笑容里感觉到一丝虚假,这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虚假,却像是千年寒冰般冰冷。

这种感觉,如果不是极之敏锐的人,根本无法察觉。飞沙心道:“莫非是练了追电的后果?啧啧,最是无情帝王家,这皇帝哥子也不容易啊。”他倒也没往太深处想。

皇帝硬把飞沙拖到了御书房里,安置他坐下,自己坐在龙椅上,笑呵呵地说道:“咱们哥俩这么许久没见,此处没有外人,今天总算能再好好说说体己话了。”

飞沙眼角一扫,已经从各个隐蔽角落里察觉到了四个高手的气息。按照他跟零学来的分析法,这其中有一人的能量强度甚至不在鲲之下,其他人至少也是叉爷等级以上。也就是说,皇帝哥子口称没有外人,却藏了四个“内人”在房间里,哼哼……要不是熟练掌握了追电神眼,对空气中的能量波动非常敏感,自己怎么可能发现得了这些蛛丝马迹?

看到飞沙反应不如自己预想的热烈,皇帝的面色也略沉了一沉,马上却又笑了起来:“呵呵,刚才在母后那里说了那么久,我却还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你在成都……真的没见过其他人?”最后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飞沙抓了抓下巴,心中闪电般思考起来。

不用问也知道,皇帝哥子最关心的,当然是他那大哥阳信的事情。晏蜀两国份属敌国,自然互相渗透了不知多少的间谍,如果说蜀中没有阳弛的耳目那才叫怪事。飞沙等人在成都虽然干了不少大事,却也只局限于阴家内部,这个皇帝哥子对自己的事情必然有所耳闻,但了解到哪一步呢?

飞沙脑海中闪过了千般念头,但实际上却毫无停留便开口说道:“我在成都……见到了一个人……”

“哦?”皇帝哥子阳弛抓起一只茶杯在手中把玩着,双眼紧盯着飞沙。尽管他已经努力做出淡定的姿态,飞沙还是可以轻松察觉到他内里的紧张。

飞沙嘿嘿一笑:“那人身材玲珑浮凸,相貌也很是诱人……”

阳弛面色一窘:“你……”

飞沙笑道:“别着急,听我说完。这人在蜀中有个名号叫朱提公主,喔,她还有个驸马……”

“当啷”一声,阳弛手中的茶杯已经被摔到了地上,不过质量还真好,居然滚了几滚没有摔烂。

飞沙察觉到那四个隐藏的高手中有三人听了茶杯跌落微微动了一下,却马上回复了原位,剩下一人却毫无声息。他伸手捡起茶杯开玩笑道:“怎么,要掷杯为号,帐子后面杀出五百刀斧手么?”

第四章

阳弛尴尬地一笑道:“你当是在南市听古记呢?速速说来,我那大哥现在如何?”

飞沙又抓了抓下巴,略一思索道:“大表哥……他们夫妇两人一直被阴家当做招牌拿来笼络人心,实际上却一直被软禁在公主府中没有半点自由。”

说着,飞沙仔细留意着阳弛的表情,从对方略略放松的神情看来,他对阳信这般遭遇早就掌握了。

一边察言观色,飞沙一边说道:“我在一个偶然机会下结识了他们公主府的一个护卫,混进了王府,见到了大表哥。本来只想偷看一眼便走,不想却被他一眼便认出了我来……话说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我啊?”

阳弛笑道:“你这金子般的人物,扔到沙子里也掩不住光芒啊。”

飞沙撇撇嘴:“你倒是给我弄个几千几万两金子什么的花花还差不多。”

阳弛顾左右而言他:“啊,说了半天,来,我给你添茶。”

飞沙将手中茶杯抛还给了阳弛继续说道:“大表哥想借我之力沟通他们夫妇在外的人手从阴茅手中夺权,后来我们在成都城外一个湖边好一场大战……”

阳弛的面色立刻紧张起来:“结果如何?”

飞沙查探到他不是作伪,想来阳弛的间谍还无法打入阴家核心,那一战后阴华阳信早就下令封锁了消息,又有阴茅被做成了蛊人傀儡,不是当日有份参战的人根本不知道结果。前面的那些话基本上都是实话,后面结果嘛……嘿嘿……

“阴家实力果然强劲……”飞沙面上显出几分心有余悸的表情来,“我连战了数场,虽然打败了几个阴家长老,却耐不住他们车轮战,差点折在里头。幸好得到队友相助,勉强逃了出来,一路逃入了广南西路碧氏的领地才算逃脱……”

心中有底,飞沙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后来在山林中遇到了碧氏的两个公主……喔,再后面的事就是刚才说过的了。”

“那……我大哥他后来如何了?”阳弛的声音略有几分颤抖。

飞沙叹了口气道:“唉,听说他们夫妇被关入阴氏宗祠,再也不得与外界沟通消息。我本想过再去探查一下,奈何势单力薄……皇帝哥子,要不你派几万个大内高手去帮他一把?”

阳弛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身体猛地一窜,却马上坐正了身体道:“你这话说的……哥哥这皇宫里有些什么猫猫狗狗的你比我还清楚,哪里找得出比你还高的高手?唉……我那大哥也是苦命之人,当年我还年幼,估摸着他应当也是被人撺掇蛊惑,才行差踏错……若是有机会,我当然要想办法把他救回来,只是……唉……”

飞沙一脸感动地说:“陛下真是宅心仁厚,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阳弛跳过来在飞沙后脑上扇了一巴掌,随即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搭着他肩膀说道:“小沙,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对你好不好?”

飞沙点点头:“那还用说?好到不能再好了。”

阳弛接着问道:“我知道我自登基以来,一直有人说我得位不正,这皇位本应是我大哥的什么什么……但我自从亲政以来,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这身龙袍的事,就算是父皇当年也未必能比我好多少……你说,你支持我,还是我大哥?”

“这不是废话么?”飞沙佯怒道,“我打出生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个皇帝就是你,我不支持你,还支持谁去?”

阳弛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道:“唉,可惜你大哥下落不明……要不然,你现在也长大成人了,有你们兄弟一起辅佐我,我还怕什么闲言碎语来?”

飞沙心中一惊,为什么皇帝用的居然是下落不明这个词?他嗫嗫说道:“我大哥他……不是已经阵亡了么?”

阳弛道:“我与小差一起长大,感情与别不同,一日没见到他的尸体,我都不愿相信他已经死去。”

飞沙黯然,阳弛这话虽然有收买人心的意思,却也包含了几分真情。只是想起自己的哥哥,因为不愿搀和到皇位争夺之中,竟然宁愿装死也不肯回归,飞沙心中就有点别扭。

见飞沙神情不快,阳弛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今日说了这么久,你也累得慌了,且回家去休息几天,我还有重要任务要交托于你呢。”

“哦?那是什么事?”飞沙问道。

阳弛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想将飞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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