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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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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笑笑,心道你个死胖子还真会顺杆爬啊。

高节道:“此处乃是粮店后院,少主乃是贵客,岂可在此久留。请跟老叔我一起回家,咱们必须要好好为各位接风洗尘才是。”

飞沙也不过分客气,点头道:“那就叨扰老叔了。”

高氏三兄弟便在前引路,恭恭敬敬地将众人引出后门。

后门外停放着两辆金漆细雕的四马齐驾的马车。飞沙只扫了一眼,便断定这两辆马车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高节将众人让上了前面一辆车,自去与他两个哥哥挤后一辆。

飞沙上车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车内装饰并不奢华,但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心思,连一张坐垫、一块窗帘的摆放都暗有讲究。

众人刚上车落座,却见一个硕大的脑袋伸了进来。

马车内部虽然宽阔,但哪里是给小花这等家伙预备的?它只伸进了个脑袋便再挤不进来。小花见后爹上了车,哪里肯独自跟在外面,发起狠来一阵乱摇,差点没将马车拆了。

飞沙无奈,伸手抓住车门两边稍一用力,便将半边车厢壁卸了下来。

小花欢叫一声,蹭地蹿了上车,整个车厢顿时往下一沉,车轮车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小花屁股一顶,便将车内的陈设全都顶翻,自己趴在里面,鼻子几乎伸到了车外。

鸮蔓咯咯笑着坐到了小花背上:“小沙,小花可比坐垫舒服呢。”

飞沙摇摇头,随手将木板抛了。他刻意留意了一下高氏三兄弟,自己这番做派,也有故做嚣张迷惑对方的意思。

只是高三胖子却依然态度谦卑,看不出任何不快,笑笑做了个请他上车的手势。

飞沙坐到鸮蔓身边。

车夫鞭子一挥,四匹骏马吃力地迈开脚步,马车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小花这是平生第一次搭乘其它交通工具,很是兴奋,一路嗷呜嗷呜乱叫,吓得前面的四匹马一路走一路拉稀。

飞沙沉思片刻,这高家三兄弟看来都是老江湖、老狐狸,自己想要依靠他们替段秀才查明多年前的案件,并且帮助小鱼儿复国,看来还任重而道远啊。

后面车上,高氏三兄弟默默坐着,相对无言。

还是高节打破了沉静:“这个叫飞沙的小子不简单,绝不是他所说的山野之人。我等须得好好留意才是。”

高风点点头:“嗯,回头找人摸摸他的底子,看看究竟有多少分量。”

高亮道:“若是庸手便罢,如果是高手却又不能为我所用,便……”说着做了个切西瓜般的手势。

高节摇摇头:“且莫急着动手,如今我等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莫要落了口实……等那三家来了再说。”

高风高亮一起点点头。

车声辚辚,不一时便来到了高府门前。

刚一停稳,没等众人下车,便听“喀嚓”一声巨响,马车底板再也符合不了这等重压,整个车厢裂作了前后两截。

幸好众人都坐在小花背上,只觉得晃了一晃而已。

小花却很不满意,这什么烂东西,一巴掌将面前的半个车厢拍成了碎片。

后一辆车的三个胖子连滚带爬地赶了过来,见众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高节鼓掌道:“这叫弃车换辇,正是少主龙兴之兆也!”另外两个胖子也忙不迭地附和。

飞沙心道这样的龙兴之兆,我家小花一天能给你造出上百个来,只看你有多少东西能给它祸害罢了。

鸮蔓老大不好意思,说道:“这马车很贵吧?我们赔你……”说着摸出两块碎银子,想想飞沙刚才在街上砍价的样子,便又将稍大的一块塞了回去,将剩下一节小指大小的银锭子塞到了高节手中。

高节看着这半两不到的银子,再看看无论如何看不出原来是辆马车的一地木碎,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鸮蔓道:“是不是不够……”说着便伸手去摸另一块银子。

高节忙道:“够了,够了,完全够了。”

鸮蔓笑道:“我就说嘛,这么不耐用的东西,肯定不值几个钱。你下次记得买厚点的板子,看牢了木匠,让他们别偷懒,多钉几口钉子……”

飞沙拼命地掐自己大腿,才强忍着没笑出来。

那边下人早得了吩咐,见老爷们回来,立刻大开中门,数十个丫鬟小厮在大门两边雁字排开,低眉顺眼,齐声喊道:“恭迎少主回府。”

飞沙向高节挤了挤眼:“闹这么大动静,不怕阴家知道?”

高节一愣,立刻收腹挺胸抬头道:“为少主复国,我高某破家陨命在所不惜,岂能在意这点风险?”

见飞沙似笑非笑,明显是不信他这套,高节刚藏起来的肚腩马上又弹了出来。他眯缝着眼睛笑道:“飞少见笑了……其实一嘛,这条街前前后后都是鄙家产业,我们用的都是贴心人,断不至于有人卖主求荣的。”

飞沙点点头:“你这二呢?”

“我这二嘛……”高节说道,“嘿嘿,我们高家在本地还算有点势力,阴家虽然明面上是鄯阐城的官府,实际上,却不由得他……这中间关系,请进府,待老叔我慢慢为飞少讲解。”

说着,高节赶前两步,先请段鱼第一个踏入府门,再请飞沙等跟随,自己三兄弟则落在后面。

高节赶开了丫鬟小厮,自己跑前跑后为众人引路。一直入了三门,才进了内厅大堂。再看高节,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高节擦着脸上的汗,自嘲道:“人老了,这身体就虚……未来大理国大业,还要靠飞少这等年轻有为的少年郎啊。”

飞沙自是谦逊一番。不过他早留意到,高节虽是一身大汗,脚步也故作踉跄,实际上下盘却很是稳定,显是也是个练家子。若是一般高手,也就被他蒙骗过去,只是飞沙学了刚体术,对肌肉控制极为敏感,才明察秋毫看了出来。

高节恭让段鱼坐了上座,飞沙等坐在段鱼身旁,自己三兄弟一旁作陪。连小花也一直跟了进来,趴在了飞沙身边,长长打了个呵欠。

飞沙瞄了一眼这间大厅,果然与粮栈后院截然不同,端个是金碧辉煌,恨不得在每一根柱子上都贴上金箔一般,厅内装饰无一不是豪华至极。这简直就不是一般的暴发户,至少也能算个二般的了。

自有丫鬟将各色茶水果品车轮般端了上来。

鸮蔓段鱼小蛋小花四“人”哪里见过这等精美的食物,只恨眼睛嘴巴不够用,看不过来也吃不过来。

尤其是小花这个吃货舌头一卷便是一盘,自己的吃完了便要去抢别人的。高节看出飞沙极是宠爱这头花熊,忙命几个小厮专门服侍这位爷,将各种食物不分好坏用脸盆装了一盆盆端了上来,这才将将赶上小花吃的速度。

飞沙从小吃的便是皇宫内院的珍馐美食,对这些乡下土财主眼中的美食只有傻大笨粗四字评语,随便挑点最精细的吃了两口便不再动手。只是那茶水却很是新鲜香甜,无论选的茶叶还是水,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他甚至能品出连烹茶用的茶壶、火炉、泥炭,都是极好的上品。久未尝到这般好茶,因此不免多喝了两口。

高节暗暗点头,这飞爷来头果然不小,光看他吃的那两件果物,便是他刻意安排好混杂在各种中品果品间的。而那精选贡茶,鸮蔓等人都做了牛饮,飞沙却喝的回味无穷,而且还像是曾经常喝一般。只这一个小动作,便可看出他出身非富即贵,不对,一定是极富且贵,而且是大富大贵。

飞沙毕竟还是太嫩,哪里想到无意中吃两口东西,都能被人摸了老底。

见飞沙停了口,只笑吟吟地看着其他几人,高节便答话道:“少主来得急促,晚宴急切间还未可得。不知几位是先去沐浴更衣休息一会,还是听老叔先简单介绍一下这鄯阐城现在的情况?”

飞沙看其他几人那饕餮吃相——不对,小花是貔貅吃相,说它是饕餮它会生气的——若是此刻叫他们住嘴,其他人最多是满脸不高兴,小花却是铁定会造反的。这家伙发起蛮来,自己可制不住它。

于是飞沙便对高节道:“既如此,且不忙沐浴。请三叔为小侄解惑。”

高节点点头,这人虽说是段家少主的侍卫,但显然是真正能为少主做主的。他清清嗓子,便开始讲解起鄯阐城的简况来。

第四章

飞沙之前只听段秀才说过,段王府四大家将高罗朱侯,各有分工。高家负责粮草,罗家负责练兵,朱家负责器械,侯家负责护卫。

“这世面上最主要的几样货物便是盐、铁、茶。那罗家独霸了盐行,朱家占了铁行,侯家占了茶行。民生尽被他们所控制,我高家哪里有力与之抗争……”高节一脸的委屈,好像过年的压岁钱全部被父母没收的孩子一般。

飞沙笑笑:“我今日在城内随便看了看,似乎鄯阐城所有做批发的粮行都姓高啊……”

高节脸上的肥肉颤抖了一下:“那……那不过是胡乱混口饭吃而已……”

飞沙也不说话,只将茶碗在手中转来转去。

民以食为天,一个垄断了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地区粮食供应的家族,背后的势力又岂是只能混口饭吃而已?

高节看出飞沙十分精明,知道欺瞒不下去,便择容易出口的简单说了一下。

十年前,段家与其手下四大家将几乎垄断了鄯阐城内一切行当。其中段家占了整整六成的份额,其余四家各占一成。

而段家没落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互相争斗,四大家将与外来户的阴家逐渐达成了平衡。阴家虽然夺取了官府控制权,但实际上只占到一成的资源。高家下手快准狠,占据了三成份额。其余三家各占了约两成的份额。

当然在高节嘴里,自己家便成了无比委屈的受气包,因为力挺段家而被其它三家联合阴家一起欺负,非常艰难才得以委屈求存。

飞沙也不愿过分逼迫,免得适得其反,便道:“三叔这些年来辛苦了。若不是三叔还在苦苦支撑,我们段王爷哪知道段家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高节假意抹了把眼泪道:“只可惜我们在苗疆鞭长莫及,虽然高家几次派人前往大香樟木寨想要营救大少爷,却都被苗人用蛊毒击败。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

飞沙知道他这是要撇清自己虽然能在大香樟木寨子开分店,也不真正动手救段秀才的事。不过他明显出工不出力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摆到台面上来。

高节正向飞沙介绍鄯阐城中种种现状时,门外有一人快步赶来,却不敢进来,却又不行通禀,只在那里晃来晃去。

高节见了,便招手示意那人近前来,同时对飞沙说:“正好,介绍一位好汉给飞少品鉴一下。”

那人走了过来,站在高节面前一拱手。

飞沙打量一下,此人约莫三十来岁,身材矮小,约莫只有六尺高,却生的很是精干,双眼时不时有狠辣的光芒放出。

高节向飞沙一抬手,示意那人见礼。

矮个汉子扫了飞沙一眼,随便一抬手道:“吾乃金三太思密达,人人都叫我叉爷思密达。你是什么?”他说话声调极其生硬,显然是域外之人。

飞沙抓了抓鼻子,心说对方这名字还真有个性,不过想起自己以前也曾见过不少来自西域的番人,名字也是一个比一个怪,便道:“这位思密达兄,你好。”

矮小汉子脸色涨得如同猪肝色,想要分辨,却只“思密达”了半天说不出人话来。

一旁的高节忙解释道:“沙少爷有所不知,这位兄台乃是高句丽国贵族,姓金,名三太。因其‘太’字写起来与‘叉’字相仿,在高句丽国内一直被人叫成三叉,后来便干脆变了尊称叉爷。”

飞沙闻言大笑:“却原来只是个棒子啊,那就不奇怪了。以高句丽棒子的水平,将太看成叉那太正常不过了。”

叉爷脸色更是紫红一片,却又不知该从何驳起。

高节道:“莫看此人不太会说汉话,却着实一身好武艺,而且深通异能。老叔我一次外出遇难,还好得他相救,便重金礼聘回来,做个护卫总管。”

说着,高节看看飞沙道:“飞少一看便也是高手,不如找个时间跟这叉爷切磋一下,让我等开开眼界?只是飞少定要手下留情,切莫伤了他性命,要不我家可就没人能看门护院了。”

飞沙心说你这不就是叫我跟你家看门狗打架么?不过他也知道势必要打这么一场架,对方要摸他们的底,他也需要借此立威。

飞沙略一思索,便要点头应允。

叉爷却连连挥手,从怀里掏出三张鎏金名刺来递给高节。

高节只瞟了一眼,面上便是漆黑一团,随手将名刺丢到一旁茶几上,重重地哼道:“哼……这群家伙消息好是灵通,吃相未免太过难看了吧。”

飞沙道:“不知三叔何出此言?”

高节道:“喏,这便是那罗朱侯三家,不知在我家安插了多少眼线,已是得了消息,一起上了拜帖,说是稍后便来拜见少主……哼哼,当我不知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飞沙心道:“那却是极好,正好一起看看这四大家将都是什么货色。”于是便道:“段王爷也曾提起过其他三家,我本打算稍带休息再带少主前去拜访,他们既然来了,那便省却一番麻烦。”

高节脸上还是不太好看,悻悻地道:“丑媳妇终须见家翁……飞沙莫要误会,我是说他们是丑媳妇……罢了罢了,老叔先安排下人带诸位前去沐浴更衣吧,免得等下那三家见了说我薄待少主,我高家须得面上无光。”

飞沙自无异议,一路赶来没怎么认真洗漱过,便是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高节唤过下人引领众人前去浴室。

小花此时也不知吃了多少盆东西,可算吃了个半饱,便也跟着飞沙要一起去泡水玩。

众人跟着丫鬟绕了数道长廊,来到数间房前。

有丫鬟福了福道:“这数间都是浴室,接了地下温泉的,请各位各选一间便是。”

鸮蔓一把抱住飞沙胳膊:“我要跟小沙一起。”

小蛋立刻跳到了飞沙脖子上。

小花才不可能听别人的话。

剩下段鱼一个在旁傻笑,只是此时身边敌我未明,飞沙也不放心让他独处,便道:“可有足够大的?我们一起洗便是。”

那丫鬟扑哧一笑,便引他们进了一间最大的浴室。

飞沙推门进来一看,稍稍点头。这浴室正中是一个云石铺成的大浴池,里面满是热汤,室内蒸汽袅袅,隔着几尺便看不清人。

鸮蔓欢呼一声,飞速脱了衣服便跳了下水,连声招呼飞沙快点。

听到鸮蔓叫唤,小花抢先一步跳了下去,激起一人多高的浪花,池水立刻上涨了一圈。

飞沙先将小蛋衣服脱了,扔去给了鸮蔓,又将段鱼和自己衣服剥了,也下了池子,却不去鸮蔓那边,只呆在了另一个角落。

飞沙心道:“段鱼这小子也七岁了,老大不小的,怎么能让他偷看我家小蔓的身子?”

鸮蔓在那边老大不高兴,便要到飞沙这边来。

飞沙扬声道:“男女有别!”

鸮蔓道:“搂着姐姐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哼哼,男女有别,小花你个带把的,滚到那边去!”

可怜的小花成了出气筒,被鸮蔓狠狠踹了一脚,便一个猛子扎了过来。池中一片波涛汹涌。

众人连泡带搓,足足洗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将一身老泥洗了个干净。

上得池边一看,高家早已准备好了诸人的新衣,难得连大小长短都也很是合适。

飞沙等人穿束停当,走出浴室。早已等候在外的高节顿时只觉眼前一亮。

其余几人也就罢了,飞沙一身蓝色锦袍,头带方巾,身材挺拔修长,姿态优雅大方,一双桃花眼神光流动,端得是相貌超群器宇轩昂,直让人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才能形容得了他的风姿。

一旁的鸮蔓哪里见过飞沙这等书生打扮,双眼里早飞出无数星星,口水都快流到前襟去了。她从第一次看到飞沙,就是一身破烂,即便如此,还是为他着迷。若是初见时飞沙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用“善意微笑”自己怕是也肯倒贴……

鸮蔓却不知道,汴梁城里肯倒贴给飞羽家两兄弟的少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虽说飞沙顽劣名声在外,但那副好皮囊以及家底够好,也早就是最佳夫婿榜上高居前列的了。何况鄯阐城这等小地方,几时出过这般人物?

高三爷愣了半晌才赞叹道:“飞少果然……啧啧啧”他果然了半天也没果然出个结果来。

飞沙穿了这身汉人衣装,只觉浑身舒坦无比,果然还是要熟悉的打扮才自在。他向高节拱手施礼谢过。

鸮蔓身上的也是汉人女子装束,对她来说却无比的不自在。这等衣服宽袍大袖,既不露大腿又不露胳膊,哪里能在林子里奔跑攀爬?她将身上那些叮呤当啷的物件都收到竹篓里,依然背在背后。只腰上那两个葫芦以及一圈的银盒还继续挂着,手里还提着那根竹杖。

段鱼、小蛋都换了新衣服,也是看得十分可爱,但身边有飞沙这么一个妖孽在,什么光芒都被他抢光了。

唯一不变的就是小花。从浴池爬上来后,只将身体一抖,密集的水滴打得墙壁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就算更衣完毕。

高节欣赏了一会后道:“诸位请跟我来,那三家家主已在餐厅等候拜见了。”

飞沙点点头,牵了段鱼的手便跟在高节身后。小蛋如爬树般两下就爬到了自己的御用宝座飞沙脖子处。

鸮蔓走了几步,感觉裙摆飘飘,实在不会走路。一不小心步子迈大了点,便踩到了前摆,差点摔个跟头。

飞沙忙回身扶着她一起走。

高节很善解人意地放慢了带路的脚步。

小花跟在最后,眼睛一直在花园中那些奇花异草上瞄来瞄去,似乎在考虑哪种比较好吃。

“少主怎么还未出来?你们高家莫非是想唬我们不成?”

“少主须是我们四家共同的少主,又不是你们一家的!”

“姓高的,你再推三阻四,小心我们拆了你这狗窝!”

还未到地方,便听到男男女女吵做一堆。

飞沙深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个老狐狸成堆的房间。

第五章

房间里人并不算太多。

高氏兄弟在主位坐着,叉爷站在他们身后。

另外有两男一女三人分三面将高氏兄弟围在中间,正在唇枪舌剑地讨伐着,但怎么看都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高家兄弟也不辩驳,只任他们吵闹,大有唾面自干的风度。

高节走进厅内,假惺惺地咳嗽两声道:“少主段鱼到,诸位,请来参见少主。”

那三人听了忙转头看来,视线却都先被飞沙吸引,人人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过了一会众人才发现飞沙手中牵着的段鱼。

段鱼相貌深肖段秀才,虽然年龄还不大,但眉宇间却已经能看出必然是段家传人无疑。

三人不敢质疑,忙一起跪拜了下去。

“罪臣罗白叩见少主!”

“罪臣朱鹮叩见少主!”

“罪臣侯邡叩见少主!”

段鱼忙上前虚扶一把道:“诸位叔伯婶婶请起,晚辈段鱼当不起如此大礼。”

那三人却不肯就此起身,将头在地上磕得梆梆作响,直待段鱼亲手一个个扶了,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飞沙细细观量。

罗白四十余岁相貌,身高手长,面带杀气。从他双手虎口的老茧来看,应当是擅使长枪长矛一类的兵器。

朱鹮便是那女子,肤色偏黑,脸上施了厚厚的脂粉,一身夷人打扮,背后还插着一对鸳鸯双刀。飞沙观察了半天估计她年龄在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那粉擦得实在也太厚了点吧大姐?

侯邡下颌三缕细髯,一身文士装束,腰间悬了口古剑,看起来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几人身段脚步看来,竟人人都是好手,而且都比高氏兄弟略胜半筹。不过比起高氏兄弟背后的叉爷金三太来,这三人就未免有点差距,或许他们也明白这点,所以才干打雷不下雨地只嚷嚷没人出手吧。

高节冷哼一声,不搭理那三人,只将段鱼飞沙等人让到座上,才转头道:“各位兄弟,咱们久未见面。你们一来便要拆我家房子,看来是不想让少主睡个安稳觉了?”

朱鹮抢道:“哪里的房子不睡觉?我说少主,这高家兄弟可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你这白白嫩嫩的,给他们做宵夜都怕不够。不如跟姐姐我回去,我们朱家乃是天南最出名的兵器世家,定能保护得少主安全。”

高节道:“朱鹮,你还要脸不要?你还当姐姐……你那贵庚,给人当奶奶都不嫌多……你们澜沧朱家那日夜不休的打铁声,只有聋子才能睡得安稳吧。”

朱鹮怒道:“高三胖,少来诋毁姑奶奶的声誉,你家姑奶奶我明明才二十八……”说着自己便先没了底气。

侯邡上前道:“少主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我侯家原本便是段王的亲卫。若说起来,少主应当到我侯家安住才是正理。”

高节道:“亲卫?哼哼,当日不知是谁做亲卫,放了刺客进段王府,害了段王爷满门?”

侯邡也是大怒:“少来往我头上泼污水,当日最有嫌疑的便是你们高家吧。若不然,你们怎么能在事后抢了那么多家产?”

这一句立刻激起了义愤,三人一起指责起高节来。看来一切果然还是要归结到孔方兄身上才是正理。

高节唇枪舌剑一人独战三人丝毫不落下风。

他那两个兄长只坐一旁品茶,偶尔吃个鲜果,好像在看戏一般。

“都别吵了!”罗白突然大吼一声。连房梁也被他的声音震得扑簌簌掉下几点灰尘来。

“要我说,少主此行最重要的便是安危。”罗白说道。其他几人一起点点头。这话说的便是高节也无法反驳。

罗白冷冷扫过众人:“既如此,那么谁最能保护得少主安全,少主便应去谁家,这才是正道吧?”

朱鹮侯邡一起称是。

高节却冷笑道:“罗先锋此言莫非是想我们四家将所有家兵拉出来火拼一场不成?”

罗白道:“何须如此?按照咱们段王府的老规矩,比武决胜便是。你之前硬生生从我们手中抢了那么多地盘去,可不就是靠得你们三兄弟人多势众,比武中靠玩阴的赢了我们一招半式不是?”

高节道:“愿赌服输,何来阴不阴之说?哼……”显然这厮当年手段很不光彩。

朱鹮抽出腰间双刀一磕:“我却不想理会那些陈年往事。姓高的,来来来,跟姑奶奶并一场定个输赢,是你上还是你们三兄弟齐上?”

高节道:“我们三兄弟齐上,怕你那老腰臀的经受不起啊……”

听出高节言语中的下流意思,朱鹮拔刀便欲砍人。

侯邡挥手将她拦下:“等说清楚了再动手。”说罢转头对高节道:“高三胖,你究竟怎么说?”

高节面上很是犹豫:“这……这事关乎少主大计,岂能轻忽……得听少主意见吧……”

飞沙悄悄捏了捏段鱼的手。

段鱼何等聪明伶俐,立刻会意,便道:“众位叔伯婶婶厚爱鱼儿感激不尽,至于去谁家安歇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将众人胃口吊了个足,“于小侄来说,哪位长辈都是一样亲近,自然没有亲疏远近之分。罗伯父所说似乎也颇为有理……”

他并没将话说死,却又偏向于罗白的提议。

高节顿时没了脾气。

飞沙在袖中悄悄对段鱼竖了竖大拇指,段鱼顿时喜上眉梢。

罗白道:“既然少主都如此说了,高三胖,想必你也没什么意见了吧?来人,取我枪来!”

高节忙道:“且慢……你我都已经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再动手动脚的怕不太合适吧。”

他偷看看了一眼飞沙,心知必是他暗中捣鬼,口中说道:“要不如此,咱们四家每家各出一人,决个高下……唔,少主身边必须得有高人护卫,飞少虽然气度不凡,但毕竟太过年轻。要不一起下场比比?五人中谁最后胜出了,便可充当少主贴身亲卫。少主行止当然由这亲卫决定,如何?”

罗朱白三人互相打着眼色商量对策。

飞沙心中好笑,这高三胖果然一坏透了,非要将自己也拖下水不可。看来他对自家武力很是信任嘛,不知道下场的会不会便是那金三太叉爷?

段鱼见过飞沙连斗雪狼王、银婆婆、大木头,又见他几天内便练成了远超自己爹爹的一阳指,心中对他早就盲目崇拜,丝毫不觉得飞沙有一点落败的可能,便也凑热闹地大喊:“高三伯所言甚是,我便让飞沙哥哥与你们一起比武便是。”

一旁百无聊赖的鸮蔓听说有比武,立刻用力鼓掌支持。在她眼中,飞沙自然比眼前这群糟老头子厉害得多,而且大不了自己偷偷下蛊帮忙嘛……

高节与两位兄长商议了几句,便回来道:“既然大家如此齐心,那便以武决胜负……我高家由护卫总管金三太出马。”

朱鹮鄙夷地道:“这姓金的高句丽棒子用的可不是你高家武艺。”

高节厚着脸皮道:“我高家人丁单薄,晚辈俱不成器,没人学到一分半成。浑不似有人交友广阔,生了一窝又一窝啊……”

朱鹮又是大怒:“高三胖,你这是在嘲讽你姑奶奶是群香院的姑娘么?”

高节摇头道:“怎么可能……群香院的姑娘最老的也不过二十七。”

朱鹮被他撩拨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便将他一身肥油剐了下来。

侯邡一手按在朱鹮肩头,稍一用力,朱鹮便无法动弹。侯邡小声道:“高三胖狡猾多端,莫要中了他的诡计……”

朱鹮打了个哆嗦,高节三番两次地故意惹起她的怒火,分明就是想让她当场发作,将这三家逼一家的局面破掉。

侯邡扬声道:“既然高三胖你不亲自下场,那我也不好意思欺负晚辈……”

此言一出,高家兄弟明显松了口气,罗朱二人却瞪大了眼睛。

侯邡道:“我家侄儿刚刚艺成下山,便让他代替我这把老骨头来领教一下贵管的实力吧。”

说罢,侯邡向厅口等候伺候的小厮说:“麻烦去前面将我侄儿无敌唤来。”

“无……无敌……”不止高节,连其他两家人也大吃一惊。

朱鹮道:“老侯,无敌侄儿竟然这么快出山了?刚才怎么没见他一起进来?”

侯邡故作矜持地一笑:“无敌生性怕羞,不愿与人多打交道,刚才是跟着我家下人一起走的,你们自然没有留意。”

罗白道:“既然无敌来了,我们也只能陪太子读书了……也罢,劳烦将我儿罗盛叫来。”

朱鹮哼道:“老罗你也够不厚道了,将你家小罗成带来,怕是早有预谋了吧……唉,那小子,你去外面那群美女处找最漂亮的一个,名叫朱鹤的,将她叫来。”

“噗……”高节刚端起一杯茶,听了朱鹮的话全喷了出来。

飞沙见他如此失态,不知是何原因。

不多时,小厮带进三个青年人来。

第一人一身白衣,面色却比衣服更白,腰间挂着柄与侯邡相仿的古剑。此人神情倨傲,一直做抬头看天状,对身边所有人都视若无睹。

第二人与罗白有几分相似,也是身高臂长,面上同时杀气腾腾,手中提着一杆丈二长枪。

第三人是一女子,约莫二十出头,鬓角插着好大一朵红山茶花,背后背着两把刀。

飞沙见了此女子,顿时明白了高节喷茶的原因。

这女子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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