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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鄯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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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月对独龙吩咐道:“你与贺女在此处等我。”
“是,主上。”
随后鄯月随比目候进宫朝见国王,来到瑰丽异常的楼兰王宫,色彩绚丽的宫墙,斑斓的建筑木雕,均由更西边的罗马帝国的建筑师铸造,东北角有一座汉代烽燧,鄯月自小离宫,都快忘了故乡宫墙的宏伟风貌。
已经年迈的比龙看见鄯月归来,忙拉住她的手,“不必行礼,不必行礼,来让孤王看看,多年不见,月儿已经这么大了。”
鄯月心下觉得十分亲近,楼兰自汉朝以后成为军事重镇,号“城廓之国”,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中外客商云集,繁荣非常,但正因如此,被邻国始终觊觎而在夹缝和战役中生存,比龙常年征战沙场,早已盛显老态,仿佛已不是鄯月印象中那个黄沙百战的金甲将士,而只是一个行至晚年的苍老国王。
思绪良久,鄯月问道:“不知此番召王召鄯月来所为何事?”
比龙从怀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低沉的说道:“一个月前,皇陵大震,一副玉棺自沙海中升起,随即雷声大作,玉棺破沙而出,白烟滚滚,但玉棺中并没有尸首,只有一卷羊皮书。”
说着比龙将羊皮书卷自檀木桌上铺开,道:“书中是萨满一种古老的语言,古斯语。”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扭曲的字体,鄯月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比目候在一旁答道:“五百年后,玉石合并,一切化解。”
鄯月讶异道:“五百年?难道这羊皮书是五百年前留下的。”
国王比龙叹息道:”不错,早在六百年前,楼兰开国之时,将月氏国夷为平地,诛灭三族,后安归先王之父发现了楼兰王朝的开国者所刻下的两块预言石,随即请了天下异士来破解,安归先王之父临终前,有高僧路经此地说,五百年后,玉石合并,一切化解,话毕,安归父即仙去。五百年来相安无事,直到十八年前,皇陵被盗,玉石的另一半从此不知所踪,而玉石预言突显江湖,月氏一族又同时崛起,至今我们不知其族人为何人,不想遇今日之怪,想是确有其事。”
天意从来高难问(二)
鄯月心中疑虑“为什么月氏要偷此玉石?”
国王比龙的眼神充满复杂的思绪,好像看见了遥远的从前:“月儿,这就是朕要告诉你的,其实,楼兰王族就是如今天下三族之一,萨满的后人,当时月氏国和萨满族是死对头,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建立楼兰的第一代君王就是萨满的后人,但是至今没有任何记录载入史册,后来,楼兰王禅位给了安归先王之父,之父发现了预言石,便试图破解,月氏国拿走一半的玉石,显然是想要阻止萨满的后人破解预言,想不到月氏竟还有后人传世至今。”
鄯月惊讶道:“传闻是真的,楼兰国的开国人真的是是萨满的后人。”
“没错,几百年来,王族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
“这么说,我们是萨满人的后裔。”
比龙郑重其事道:“萨满即楼兰,楼兰即萨满,汉朝皇帝将我们迫为鄯善,但是月儿,这片疆土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楼兰,历代君王都在做一件事,就是复兴楼兰国。”
他顿了顿又道:“月儿,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被选为萨满的第十九代传人,因你出生之后,占星预言的能力最为出众,而如今也唯有将与月氏抗衡的重任交由给你。”
鄯月满腹疑虑问道“那么,上一代传人是谁?”
“她已经死了。”国王比龙好似并不愿再多说,鄯月识趣的不再问下去,只得道:“那另一半玉石在何处?”
“五百年前,安归先王将一半玉石藏于皇陵,一半传给了历代国王,直到十八年前,月氏从安归先王的陵墓中偷走了另一半玉石,他们将玉石上的预言散播了出去,想要利用诸国交战灭我族类。”
鄯月喃喃道:“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没错,那预言搅起了天下的腥风血雨。”说着,比龙从玉盒中拿出一块通体白玉,光滑异常,似乎历经了千年磨砺,温润有方,上面同样为古斯语所刻画。
鄯月的眼前忽然一闪而过那个梦中站在满目疮痍的河流边悲痛的少女,她慢慢转过了脸,日光烟波令她的脸庞朦胧沧桑,她竟与她长得如此相似。
“月儿,月儿。”只听见旁观急切的呼声,鄯月尤从梦中的醒来,迷糊道:“什么?”
比目候关切的问道:”刚才见你好像是失了魂一般,怎么回事?”
鄯月淡淡笑道:“没事,只是好像看见了梦中的一个少女。”刚刚那种感觉仿佛还真实的遗留在指尖。
比目候与国王比龙互望一眼,“古玉有魂,恐怕是你与此玉有缘。”
“这是历代传位的另一半玉石。”比龙拿出笔墨,用汉书写道:“楼兰之劫,王统天下,杀王得江山,可兴楼兰,女之爱不忍杀之,国灭。”
鄯月震惊道:“国灭?”
比龙苍老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如这预言所说,楼兰的公主需要杀了统一天下的皇帝,楼兰国方能逃过灭国的命运。”
鄯月将信将疑:“王可知写下预言的开国君王到底为何人,据我所知,楼兰的史记中并没有安归先父之前的任何记载。”
比目候在一旁答道“没错,这一段的历史无迹可寻,皇陵中最早的也只有安归先王之父的陵墓,但是开国之王为萨满的传人,精于占星预言,恐不会错,只怕到时公主真不忍杀之,楼兰便将难逃国破家亡的厄运。”
鄯月尚存一丝希望道:“或许并不灵验,也未可知。”
比龙道:“无论如何,按羊皮书卷中所说的先找回并一半玉石。”
鄯月想起那日神秘男子身旁那两个月氏的高手。
比目候道:“另一外玉石在月氏手中,如今月氏族人归附北魏皇室为之效力,北魏正在南征北战,又逢此时传闻四起,预言石想必已在北魏皇帝拓跋焘的手中。”
拓跋焘吗,那那日的男子会是魏国的皇帝吗?
“月儿,如今之计,你要尽快去拓跋焘身边拿到玉石,现今,唯有将玉石合并,方能解开百年之事。”接着比龙拿出一页名单和古玉一起放在鄯月手中:“此名单中都是王族中人,守护着萨满的传人,他们精通西域中原文治武功,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任你差遣调配。”
鄯月将玉石置于腰间,看着名单心情更加沉重,其中不乏安插在各国的官吏之人,此刻她肚中好像装满了巨大的石块和谜团,神秘的开国君王,荒唐的预言,月氏国的后人,现在还要想方设法接近北魏的皇帝,赫连昌如今正与北魏交战,她不能再多耽误一分钟,于是鄯月即刻告别了父王,离开王宫,快马加鞭前往统万。
天意从来高难问(三)
转眼已到冬至,北方漫天飞雪,鄯月三人终于到达夏国都城的边境,此时传来长安失守的消息,而同时北魏皇帝拓跋焘亲征统万,砍伐阴山林木,大造攻城器械,率军攻打夏国都城,鄯月闻此加速前往统万,一路上林木稀少,因几番战斗的缘故,周边破败苍凉,人迹罕至,魏国大军扎营黄河以北,到了统万城墙下,见其有三十步宽,高十仞,鄯月大笑道:“城墙固若金汤,大雪纷纷,黄河冰冻,就算他拓跋焘武功盖世,他也飞不进这统万城中。”
独龙忙叫人通报,不一会,只叫上方有人大吼:“打开城门。”
统万城中有四门,南门朝宋,东门招魏,西门服凉门,北门平朔门,行迹至统万的皇宫之中,又是另一番天地,台榭相连,楼阁相接,华美池沼,高台秘室,车马大道,皇家园林,一应俱全,当年赫连勃勃因地形险绝,背靠名山,左为黄河渡,右为关塞而建都统万,极尽奢华之能事,城郭天池,沃野千里,以山为亭,阙门凌空。
贺女望着这宏伟壮观的宫殿叹道:“当年赫连皇帝不知陪掉了多少性命才建得此宫,鄯月笑道:“赫连勃勃喜怒无常,杀人泄愤,本已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独龙道:“赫连昌也算是一个好皇帝了。”
鄯月不置可否,斗篷上满是沉甸甸的白雪,冻得她直打哆嗦,忽然间她脑中闪过那晚挟持她的男子,鄯月忙甩一甩头,想甩去脑中的身影,只见赫连昌身旁的侍卫夏子福已候在宫殿门口,恭敬的称一声:“鄯月姑娘,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议退敌之事,请您在月宫中稍作休息。”
鄯月“唔”一声径直走进去,贺女将鄯月的斗篷轻轻卸下,这所宫殿是赫连昌专为鄯月所建造的,以斑纹梓木文饰,悬空瓦甍,楼轩高立,城阙错落排列,玄色栋梁雕刻的檩木,东西二房开启,隋珠缠绕,以铜镜镶嵌,无日月白昼更替,无冬寒夏炎之别,别具心思,所以当鄯月走进宫殿之中,犹如身在春天,整个身子暖起来。
宫殿中央摆了一具古琴,原黑漆,大流水断纹,面龙池上方刻行书“太古遗音”,看其像是上古之物,鄯月拨弄琴弦,其余音清淡而悠远,鄯月兴致一起,叫贺女焚上檀香,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旋律自指尖韵出,绕梁不绝,像是流转到了浩淼烟波的湖上。
不知不觉赫连昌早已置身在她身后,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世外的幽静,一曲毕,赫连昌无奈道:“你倒是兴致很高,可苦了朕了。”
鄯月并不抬头,继续抚琴,淡淡道:“焚香之趣:凡焚香、试茶、洗砚、鼓琴、校书、候月、听雨、浇花、高卧、勘方、经行、负暄、钓鱼、对画、漱泉、支杖、礼佛、尝酒、晏坐、看山、临帖、刻竹、喂鹤,右皆一人独享之乐。”
赫连昌随即卧在榻上,手持一本兵书,边看边道:”想必你已知长安失守。”
“来的路上已知。”
“朕打算令赫连定率兵二万收复长安。”
鄯月略惊的抬头,随后平复:“你可知赫连定有称帝之心?”
赫连昌笑道:“称帝之心人皆有之,生逢乱世,唯有兄弟相亲。”
鄯月皱眉:“长安远在千里之外,你不怕他起兵谋反,自立为王?”
“祖承一脉。”赫连昌定了定,放下兵书道:“倘若他如此,夏国就算承继两脉吧。”
鄯月嘟了嘟嘴,想了想,不再说什么,琴声继续在高深的大殿中旖旎。
红木窗台外白雪皑皑,覆盖了宫禁园林,枯木萧条,了无生息,炭火烧的旺盛红通,宫中重重身影,人来人往,本该热闹非凡的过年时节因为战役而显得格外冷清。
漫长的冬雪阻挡了北魏攻打统万的步伐,黄河冰冻三尺,探子来报,北魏大军驻扎在以西30里。
鄯月无心习书,春之将至,冬雪将要融化,看着宫人清扫着大雪覆盖的车马道,赫连昌每日重新部署着新的战略,鄯月自窗外望着深深的宫墙,度过了一个寒冬腊月,因为赫连昌的后妃十分稀少,大多不常走动,所以每日下朝,便径直来到鄯月的宫殿,研习兵书,琴技,布阵,其中有一个颇为受宠的后妃夏氏,因嫉妒鄯月而在其饮食中下毒,被贺女发现,赫连昌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后宫众人胆颤心惊,生怕遭此横祸,都避得鄯月远远的,从此,鄯月的生活就愈加平静了。
这日,鄯月的心下十分慌乱,仿佛末日前的安宁,宫墙外马蹄阵阵,车马轮碾过街道,统万城中的百姓有些人心惶惶。最终赫连昌还是让赫连定率了两万亲兵反攻长安,在长安城打起了拉锯站,而正在此时,魏国的皇帝亲率三军九万人马度过了黄河。
鄯月不知道,在百里之外的黄河边上,一个士兵正在明黄的帐篷中报告:“皇上,据报,夏国的军师鄯月正在城中。”
帐幔之中一张邪佞丰俊的脸无声的笑了。
天意从来高难问(四)
浮生若梦,弹指刹那间,斜阳一日复一日,空庭寂寥,多少人沉醉在这深宫之中,多少人又长逝于战乱,还是清冷悠然的山中岁月,不问世事,宁和一生,鄯月自睡梦中苏醒,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暮春四月,花开遍地,园林中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若不是乱世当前,这也算是浮生中安宁祥和的一隅。
“报!”
一声急切的长啸响彻在大殿之中,只见其中玉石相交辉映,高峻深邃,屋宇高千寻,基址高万仞,楹柱上雕刻着龙兽,斗拱上镂刻着龙螭,宫殿四角陈列设置各种奇珍异宝,皇帝坐于殿中。
来者颤抖着跪在大殿中央,颤颤结结道:“启禀陛下,魏军骑兵在南宋门挑战,守将狄子玉不战而降。”
闻此,赫连昌怒不可遏,将行军地图一把摔在朝堂之上,怒道:“来人,整齐军队,朕要率三军亲征。”话罢,带着众文武官朝城楼而去。
不一会儿,独龙将赫连昌要亲征的消息告知鄯月,鄯月问道:“魏军来了多少人?”
“据说只有一小队骑兵在城楼下叫嚣。”
鄯月心下觉得不好,很有可能这是拓跋焘引蛇出洞的诡计,顾不得夏子福等人的劝阻,径直登上城楼去,赫连昌正在指挥军队出征,身旁的大臣对鄯月的擅闯十分不满,大吼道:“放肆,来者何人!!”
鄯月不理会,径直走到赫连昌面前,道:“陛下不可贸然出兵。”
赫连昌见是鄯月,淡淡道:“你怎么看?”
周围的文武百官顿时炸开了锅:“古往今来,哪有女人议政的道理,真是荒唐!”
赫连昌近身的一些官吏见是鄯月,恭敬道:“鄯月姑娘。”这些人十分清楚,鄯月就是赫连昌登上帝位的关键人物,幕后策划者,更是后位的第一人选,如今谁和她叫嚣,无疑是找死。
鄯月冷冷的望着眼前一些自视甚高的老臣们,横扫一圈,上下打量着一脸不满的尚书仆射问至:“尚书大人,我今日不光要议政,还要率军出征,不知你意下如何?”
仆射问至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是气极了,道:“真是荒唐!荒唐!红颜祸水!”
赫连昌脸色一变,冷冷道:“好了,从今日起,如若朕亲征,便由鄯月监国。”
仆射问至见众人早已噤若寒暄,情势一边倒,只得摇着头,叹气隐忍。
鄯月望着城楼之下少量的骑兵,前方深谷之中人影耸动,当下明白如何一回事,了然于心道:“魏军步兵未到,骑兵先行,且都是老弱之躯,用兵之计,攻城是下策,不得已才用这一方法,拓跋焘定是怕我军严防死守,如果攻城不能按时攻克,那么待他们粮食用尽兵力疲劳之时,必败无疑,所以他用轻骑于城下,步兵未到,我们必然心中不当回事,且用羸弱之师诱我等出战,这就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众臣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问道:“依姑娘所言,我军眼下如何是好?”
鄯月淡然一笑,道:“统万城固若金汤,我军只要坚守城池,魏军必然打不起消耗战,粮食一尽,必有魏军来降,届时我们了解他们的行军布阵,继而扰乱他们的军心,当天时地利之际,我们便可一举将其拿下。”
众官听她讲完,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仆射问至眼中亦是赞叹之色,劝谏道:“陛下,鄯月姑娘言之有理,陛下如若此时亲征,必要中了那贼军的圈套。”
赫连昌思索一阵,传来夏子福道:“飞鸽传书,召五弟连夜赶回都城。”
鄯月看望远方的深谷,幽幽道:“放虎归山,回归将难。”
果然如鄯月严重,赫连定三日后回信道:“‘统万坚固险峻,易守难攻,等我生擒奚斤,然后返回,内外夹击拓跋焘部,将会一举获胜。’
见此文书,赫连昌只得和鄯月无奈的相视一笑。
这日半夜时分,果然有魏军来降,鄯月压了众人行至大殿盘问,众人不敢不招,颤抖道:“魏军的粮草已经用尽,只能靠野菜充饥了。”
赫连昌听到这一消息,即刻决定对魏用兵,“现在步兵还没有到,应该火速袭取。”
鄯月见天空云色密布,刮起急风,笑道:“明日定会刮起东南风,到时狂沙漫天,我诱敌深入,陛下再出两侧战擒获拓跋焘。”
赫连昌皱眉,气结道:“不行,你不能去冒险。”
鄯月顿时垮下了脸,或哀求,或撒娇,或威胁,不过最终赫连昌仍然同意了她的作战计划,阴沉着脸道:“明日不可勉强,若贼军占领上风,你就要即刻回城,朕从两边夹击。”
鄯月无辜的睁大眼睛道:“遵命。”
赫连昌怜惜而温和的望着她,用手轻轻的拂一拂她柔软的发丝,眼中盛开了温柔的露水,化作烟波万仗,徐徐蔓延,眼前的人总是叫他没办法,月色如银,鄯月丝毫没有明天将要大战的诡异紧张,愉快的将脚下于华池,凉凉的池水浸于她的皮肤,见赫连昌不舍之情深重,她只得轻快的安慰他道:“不必担心。”
赫连昌讲她抱于怀中,此时片刻的安宁足以令他动情一生,望着遥远的夜空,似叹息似忧愁,仿佛离别在即。
天意从来高难问(五)
次日一早,鄯月换上戎装,与赫连满大开城门,独龙轻易的斩杀了城下挑衅的骑兵,赫连昌在高高的城墙上观望她的一举一动,深感担忧。果然不到一时半刻深谷之中冲出数万精兵,鄯月看了一眼来势汹汹的魏军,冷静地对将士道:“魏军跋山涉水,饥肠辘辘,此刻作战疲惫不堪,我军并分两路,鼓声要擂得震天响。”
顿时,夏军鼓声震天,声势浩大的朝魏军大队人马厮杀过去,这时,从北方跃出一匹战马,马上男子着便服,白衣萧萧,器宇不凡,两侧之人皆戎装加身,是他?
见男子直奔鄯月而来,独龙即刻挡在身前,那男子勒下马匹,桀骜不驯的脸上仍满是戏虐:“又见面了。”
虽然那男子一身便服,鄯月还是肯定了他就是魏国皇帝拓跋焘,除了皇帝,又有谁能让在战场之上戎装加身,官至大将军与王侯等人护于中央的呢,鄯月嫣然一笑,徐徐道:“你还是那么的讨厌。”
男子打量着鄯月,轻浮的笑道:“朕一向都觉得这是一种赞美。”
鄯月讥讽道:“你果然是拓跋焘,早知如此,我应当那日一剑将你了断。”
拓跋焘朗声笑道,双眸迸发着寒冷的笑意:“怎么,你那日不知吗,朕还真是高估了你,可不要说朕没有给你机会。”
鄯月坐在马上,胸有成竹的横扫一眼战况,想着大风应该要气了,果然即刻天气骤变,东南风呼啸而至,顿时狂风大作,沙尘遮天蔽日,正在这时,鄯月迅速上前,在沙尘中将拓跋焘的坐骑砍伤,拓跋焘一个不稳摔下马去,电石火光之间,独龙预上上前擒住拓跋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将用自己的身体护了拓跋焘,拓跋焘趁机翻身上马,一戟射向了夏国尚书斛黎文,斛黎文顿时血流成河,只听拓跋焘笑意更浓:“好一个东南风,撤!!”
魏军闻言败逃而去,鄯月趁胜追击,追了五六里地,不想就在此时魏军调转风向,朝夏军蜂拥而来,拓跋焘杀了个回马枪,风沙之中,情势转眼之下,魏军把骑兵分作两路夹击夏军,一路杀来,所向披靡,鄯月顿时被包围在千军万马之中,拓跋焘坐在马上,调侃道:“这可是打伏击战的大好时机,你善观天象,若不是十足的把握,怎肯出战,朕只得攻其不备了。”
独龙护着鄯月,紧惕这周围的一举一动,鄯月心中激愤,糟糕,大意了。
夏军转眼崩溃,只见几里开外,赫连昌带着万军厮杀而来,见鄯月被层层包围,他早已怒火中烧,率领千军如视死如归一般拼死决战,杀戮声,马蹄声,血染红了天空,金戈铁马千年哀叹,只见天际间回荡着赫连昌的怒吼,那个清亮温润的声线早已不再:“保护鄯月回宫。”
拓跋焘望着远处的赫连昌,在马上悠哉道:“爱美人,不爱江山。”随后放弃了和鄯月的对峙,直奔赫连昌而去,此刻天地间静止的只剩两个君王的持久对峙,沙尘卷起狂风,吹乱了衣襟,空气中布满血腥之味,远处的胡杨林盛开遍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观摩着这场历史的较量,两人杀红了眼,骑于马背,不分伯仲。
夏军已经全线溃败,魏国骑兵把夏兵追到统万城以北,杀死了夏王赫连昌的弟弟阿南公赫连满和侄儿赫连蒙逊,眼前坚固的统万城如风雨中的孤舟,独龙和夏子福拼死保护鄯月回到城门之下,鄯月急道:“快去帮陛下,不必管我。”
赫连昌的身影在硝烟弥漫中越显得孤掷一注,他仿佛身受重伤,转眼间拓跋焘就要刺中赫连昌的要害,鄯月在城楼之上惊呼出声,就在这时,夏子福出现挡在了赫连昌的身前,剑刺中了夏子福,夏子福倒地而去,赫连昌大吼一声,独龙见此情形,仓促之间带着赫连昌的马匹奔往城内,拓跋焘在后穷追不舍,魏军四面八方围攻了过来,见已来不及逃进城,独龙只好向北,与赫连昌逃亡了上邽方向。
当追了数里地,拓跋焘一个手势说道:“停!”
万马千军,尘土飞扬,魏大军齐刷刷的立于城下,拓跋焘丰岸的身姿骑于马上,他望着城楼之上战败的鄯月,嚣张的挑衅道:“怎么,不打算打开城门迎接新主吗?”
鄯月衣裙飞扬,如远古的神女,冷笑道:“我只怕你有进无出。”
拓跋焘显然很有兴趣,神情凌厉道:“哦,那朕就和你赌一赌。”说罢,率领千军绝尘而去,只留下笼罩大地的漫天风沙。
鄯月望着远方赫连昌消失的地方,深感担忧,日薄西山,鄯月招来尚书仆射问至保护赫连昌的母亲逃出城外,“统万已经不安全,今日我们损失了精兵万万,统万岌岌可危,我在此守候援兵,你带太后出城,借道向平凉而去,那边尚且安定无战。”
仆射问至深鞠一躬,语气中无不有世事万千变化,沉重道:“姑娘保重。”
天意从来高难问(六)
鄯月在大殿中望着那具赫连昌为她而寻得“太古遗音”出神之际,贺女匆忙走进殿中,神色慌张道:“主上,宫内发现魏军的行踪。”
鄯月恨恨道:“把所有的城门关上,重兵巡视,一旦发现魏军,格杀勿论。”
“是。”
鄯月抚着古琴,担忧道:“有没有独龙的消息?”
贺女一脸愧疚之色:“还没有。”
鄯月有些疲倦的闭上双眼,道:“下去吧。”
贺女离开之后,鄯月想起那日赫连昌在殿中对她所说:“倘若今生平凡如斯,就这样,度过闲逸的余生,不知有多好。”赫连昌错在生于帝王家,他原没有为帝之野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事到如今,都是她错了。
月色深重,上空赤月如血,越来越来像一个狰狞的脸庞,要划破长空而出,亡国末日之兆正在慢慢逼近,人力又如何回天,忽然宫殿之中迷雾阵阵,鄯月抚琴对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当中,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人影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好兴致,抚琴对月怎可少了清酒一壶呢?”
鄯月转过身,已经猜到了来人,见他来去如风,想必这周围的守兵都遭了殃,“我这宫中之人都被你料理干净了吧?”
拓跋焘无辜的笑道:“那是自然,不然白白在你处丢了性命,那可是万万不值当。”转念又说:“啊,对了,还有父王派给你的族人吧。”
见鄯月眼色一冷,道:“看来,月氏给你出了不少主意吧。”
拓跋焘不置可否,轻笑道:“白日大战,若不是赫连昌急于救你,这几人也可将你救走,可惜啊,红颜祸国。”
他居然这样观察入微,萨满族人不到迫不得已的紧要关头绝不会出现,他竟然可以发现,令鄯月万万没有想到,魏国皇帝是如此厉害的一个角色,她心下有些唏嘘,镇定道:“他们人呢?”
拓跋焘淡然一笑:“不必慌张,朕只是请他们去我军中喝喝茶而已。”
“月氏肯这样放过?”鄯月心中已气结,想不到她的心计独霸天下,竟然三番五次栽倒在他手中,怎能不气。
拓跋焘悠闲自得道:“你放心,朕绝不伤他们性命,就算朕要赫连昌的性命,也只在弹指之间。”她不得不承认,这样张狂的话从他口中说话,一点也不违和,“你想怎样?”鄯月不甘心的问道。
拓跋焘玩弄着案桌上的兵书,似笑非笑,随意的如同在买一样物品而已:“打开城门。”
“不可能。”
拓跋焘玩味的望着她决绝的脸上,就这样矗立在如血的月光中,一种吞吐山河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和赫连昌是不同的,他似乎天生就是王者,带着征服天下的野心描绘着他统一天下的帝国版图,而战场就是他的全部。
忽然间鄯月头痛欲裂,那恍如前世记忆般的影像又浮现在她眼前,拓跋焘高居在高峻深邃而辉煌宏伟的宫殿之上,君临天下的俯瞰着跪在殿下苍白无血的她,只那么一瞬间,鄯月痛的跌倒在地上,影像又忽然消失了,眼前出现了那张完美的轮廓,带着一些焦虑的担忧。
见她缓缓醒过来,担忧的眸光又换上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嘲笑道:“看见朕要激动得晕倒吗?”
鄯月白他一眼,想着刚刚那个梦的寓意,挣扎着站起身,不想拓跋焘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鄯月出于本能的惊呼一声,随即揽上了拓跋焘的脖颈,那种熟悉的味道又传入鄯月的呼吸之中,拓跋焘望着怀中的人,邪魅的笑道:“朕喜欢你的反应。”说着抱着她朝寝殿走去,鄯月一听他这样说,急忙松开了手,却不想一个不稳身子跌落在柔软的床中,顺带着拓跋焘被她拉扯着也压在了她的身上,顿时气氛暧昧诡异,鄯月的脂粉体香蔓延在呼吸之间,看着身下的人儿微红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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