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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易折by极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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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白梅叹气,都说易家女儿矜贵,可自己在这永和殿里住了这么久,也没有易家一丁点的消息,看样子易守铭和慕容余青是把自己给抛弃了。其实她错怪易家了,只是康肃森不比康炳羹,在他那里,易守铭就是有心,也不敢外露。
  老太监又提着食盒摇摇晃晃的来了,他看起来精神实在不好,两条稀疏的眉毛耷拉着,眼皮和嘴角都是下垂的。步子走得慢,间或还会摇晃一下。易白梅正在伺候永和殿后的那三分薄地儿,已经开了春,冒出的菜苗子看起来十分喜人。是香兰先看见老太监,又吆喝了一声,让易白梅出来吃饭。
  两个人在殿门口的小石桌子上吃饭,主要是便于吃完洗涮交给老太监。易白梅觉得老太监的神色不对,就多嘴问了几句,原来这个老太监孤苦一身,一直在这深宫中也没有熬出头,好不容易收了个机灵的小徒弟,这小徒弟也孝顺,前些时候调到了慧妃的身边伺候着。可不知道为什么,慧妃流了产,这下好了,连带着这位小徒弟,一干随从全部都掉了脑袋。老太监有些伤怀。
  易白梅引着他说了些话,这慧妃就是当初丞相家的二小姐,欧阳慧珠。只是如今,她虽然封了妃,可无子无嗣,丞相也已经告老回乡了。如今流了产,自然是一股怨气无法得到纾解。老太监就说,早就听说这慧妃脾气最是暴戾,虽然生得艳丽却跟毒花似的。当初小羌子去了那里,他就劝了小羌子,说要谨慎,可这谨慎来谨慎去,还是把命搭了进去。香兰在一旁听得发笑,也不像最初那样闷着,而是出口嘲讽了一句:“你叫别人谨慎,也没见你自己谨慎啊。”老太监一听,正好心情不好:“那也要看伺候着什么人,你们算什么?难道还以为自己主子?也不撒泡尿看看。”易白梅看他闹得大声,赶紧出声转移话题:“那依公公看,这宫里最舒适的差事是什么啊?”
  “最舒适的差事。”老太监念念:“那得分人了,你说谁的差事能好过正和殿里坐着的那位,可也要有那命。”一席话说得大家都不做声了,老太监可能也觉得今天自己的话太难听了,就跟着唠叨:“要说当主子的话,女人都是看着皇后的位置的,可像我们这样的奴才,寻个好主子才是正经事。”
  “白梅啊,你这模样长得好,以后要是有了出息,可还是要学夹着尾巴做人啊,但是首先要选好主子。”易白梅眨眨眼:“那这后宫里谁才是好的主子?”老太监一笑,不说话了。香兰已经吃完了,去井边打水去了。老太监这才悄声说:“都说现在的陈昭仪是个玲珑人,性子温柔,又得宠。可在我看来,这些官家小姐出身的,对人好,那都是有目的的。到底是苦过的,现在兰贵嫔那才是个稳妥的主儿。”易白梅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没说话。
  老太监也算是宫里成了精的,只是视野有限。秦芷兰是苦出身不假,可越是这样出身的人,对社会反而越有恨意,只是人小慎微,一时发泄不出来罢了。易白梅想归想,可也没有说话。吃完饭,她还得去看会儿书,她自小就是识字的,但是文采很一般。也是,有了那样的容貌,什么东西都成了陪衬,只是现在没有其他消遣的东西,她只得重新抓起这个还算温婉的爱好来。要是地底下的景元帝和远在天边易守铭知道了,不知道会发出怎样的感慨,还是会有几分欣慰吧,自己宠爱的女人,还是个挺识时务的人。
  易白梅这天夜里睡得早,到了凌晨就有些睡不住了,但是又不想起来,就跟被窝里躺着发呆,以前景元帝疼爱他,早朝的时候都会尽量不吵醒她。只是现在没人吵,自己倒睡不着了,纸糊的窗口泛出片片模糊的亮意,易白梅就睡不住了,穿衣起来。她闷得太久,偏又是个不肯认命的心性,一股子气憋得自己不上不下,恨不得出去大啸几声才好。
  永和殿里就只有那么大点儿地方,易白梅走了一圈,突然就想走出去瞧瞧。五年了,她一直禁锢在这个方寸之地。现在天际未明,这个念头却膨胀万分,像是个氢气球,带得她整个人都飘飘然的。以前的她别说走出这个永和殿,就是半夜要去山上看雪,景元帝也会劳师动众的允许,还会不上早朝,陪着她去。作为帝王,他对易白梅可真谓情真意切。
  推开这个旧旧的木门,皇城高大的城墙,而深刻的阴影笼罩而来。易白梅瑟缩一下,寒气扑面而来,她一个激灵,却是愈加兴奋。她没有轻薄的皮毛披风,只得裹紧厚厚的衣褥,沿着墙角慢慢走着。她以前没来过这样偏远的地方,现在只是沿着墙角慢慢造,却有了早春远行的心思,渐渐觉出几分快乐来。
  孤独啊,悲哀啊,原来还是很磨人的。大概走了一刻钟,易白梅这才回转,倒不是她自觉,只是有些害怕,这黑乌乌的通道,鸟叫声都没有的寂静。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她就被吓得惊叫了一声,那声音从她的嗓子里冒出一小截,又被她硬生生的掐断。诡异得跟这晦暗不堪的天色一样。她的面前应该是站着一个人吧,看身型还是个男人,欣长挺拔的身材,衣服颜色很淡,具体什么颜色瞧不分明。既然是个人,可易白梅之前一直没有听到脚步声,他像是凭空出现的,所以易白梅才会吓得叫了一声。

  第 5 章

  易白梅逛了这么些时候,天色已经越发清晰了,她被突然的惊吓弄得了白了脸,又因为本来生得秀美。就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风情来。别说她被吓了,连秦芷见都以为是碰见了什么美丽的妖物。易白梅生得好看,虽然年龄大了些,可二十二的女孩子,还是不算老。比起那些十七八的娇嫩的女孩子多一分稳妥妥的贤淑感。
  暗色的带着些隐喻红色的高大宫墙,易白梅一手扶着墙,忐忑不安的看着秦芷见。秦芷见很多很多年以后,无论易白梅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记得这个时候这个满脸惊恐,秀眉微蹙的女孩子。
  “你是何人?”秦芷见走近,易白梅也能看清楚他了,见他生得面貌朗朗,说话的声音也沉稳有力,应该是宫中的男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职位,竟然在这个时候,在这样荒凉的地方闲晃。
  “奴婢是看守永和殿的宫娥。”易白梅有些马虎的见了个礼,反正天色也不清。“那你为何此时出现在此处?”秦芷见继续追问。“奴婢起得早,只是想随意走走。”“放肆,这深宫大院岂是容你随意走动的?!”秦芷见厉声,易白梅倒是没有继续做小伏低,只是微微抬起脸庞往他脸上瞅。
  要说漂亮女人就是有这样的资本,多看上你几眼,男人就难免有些心虚。于是现任的侍卫长秦大人也就不好继续追问了,只是闷声道:“你先回永和殿,待我查清此事。”易白梅一听,立刻撤退,连礼都忘了行。秦芷见倒是没有在意,他对宫中的礼数本来就记得不是很清楚。前些时候还差点冲撞了宫中的几位贵人。
  要说秦芷见为什么会在这里,倒不是易白梅一般闷得慌,而是有事在身。宫中的那些位主子站稳了身,都想着向外界通消息了。康肃森也觉察到了,其他人他信不过,于是就委屈将军之才的秦大人了,亲自来宫中搜寻。
  秦芷见得了个消息,就说这个时候有人跟宫里通消息。他就在皇城的外围晃悠,还真见了个窸窸窣窣前行的白影子,施展轻功跟在后面,就见一个女人慢悠悠的走着,姿态休闲。身姿美妙。一回头,容貌更是跟枝头绽放的腊梅花一样的娇美。秦芷见觉得易白梅气质看起来太不俗,不像是个看守宫殿的宫女,居住在这里定然有些蹊跷,所以就上了心。寻了个空,把这事儿和景朝帝康肃森说了。
  康肃森突然听到易白梅的消息,还有几分趣味,算了算,这个易白梅现在也该是个老姑娘了。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现在易守铭手握重兵,盘踞于边关,一直没有任何异动。康肃森觉得越是沉得住气越危险。就命秦芷见好好盯着易白梅日子。
  再说易白梅回了永和殿,心口还砰砰跳。倒也不是害怕,而略有些兴奋。现在有人来揍她一顿也好过这样死乞白赖的活着。何况,那每日的膳食她吃得实在恶心,如果没有好运,来些噩运让她调剂一下也是好的。
  老天爷好像还真的如了她的意,给了她个不大不小的坏差事。香兰病倒了,香兰是个闷性子,自从搬到永和殿里来,一直没有真正想开过,她不像是易白梅。她连个可以追忆的事情都没有,现在还得把后半辈子都撘在这个小宫殿里。还是和她讨厌的易白梅在一起。她平常也不叹气,更不会学易白梅一个人发发小脾气。她一直都闷在心口里,久久的,就闷出了病。
  易白梅慌了,香兰这一病,她既要一个打扫永和殿,伺候后面的小菜地,还得照顾香兰。她刚刚适应过来自己照顾自己,现在还得多一个拖油瓶,怎么算都划不来。
  易白梅有些嫌弃香兰了,心想,她要是死了也好,可又想着她死了自己一个人越发难熬,所以一日三餐都给她端床边,还给她擦洗身子,清洗食盒。香兰是积郁已久,没解出心结之前,根本就无法恢复,易白梅照顾了她几天,也觉得不是个办法。
  香兰住的小耳房因为几天没打扫,又不敢让她吹风透气,所以一开门就有些酸腐的气息。易白梅捏着鼻子把她在小厨房做的一小碗菜粥端了进去。易白梅厨艺不好,但好歹当姑娘家的时候也是学过的,所以精心弄的也过得去。
  “知道你胃口不好,起来吃点菜粥吧,至少是热乎的。”易白梅说,又去扶香兰。香兰卧床几天,本来年老的面貌更显枯黄消瘦,身上还弥漫出一股年老的酸味儿来。易白梅看了看她,就念叨:“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香兰苦笑一下:“我也想死了算了,你说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易白梅把菜粥往她嘴里送,她就动动嘴角,只是眼神木讷,看来真没有什么求生的意识了,易白梅想,如果自己不管她,不出三天,她一定就会死在这个被人遗忘的永和殿了。
  易白梅对香兰并无特别的感情,香兰就像皇城中的一根小草。她以前的存在易白梅根本不在乎,在来永和殿之前甚至记不清楚这个前朝的兰修仪是什么模样。现今相处了五年,才渐渐的记得她的模样。香兰半闭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没有盼头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易白梅搁了碗,就突然问她:“你就这样死在永和殿里,被太监拖到宫外随便弄块儿野地扔了,你不遗憾吗?”香兰闭上眼睛,没说话,就眼泪儿一颗颗的滑。易白梅叹口气:“你好好活,以后跟着我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把窗楞打开了,一阵春风吹了进来,将易白梅耳边的几缕柔软发丝给吹了起来,她的轮廓极美,因为侧面对着香兰,所以香兰看不清楚她的眼神,只知道她望着远方。香兰就突然觉得易白梅有些高深莫测。
  本来就是啊,这个天生贵命的易白梅怎么会甘于在永和殿终老。香兰好像突然抓住了希望,跟着易白梅,跟着易白梅,也许终有一天自己可以回到丰硕的生活中去吧。
  易白梅虽然说得神神叨叨的,其实她自己也没把握,她年纪约来越大,性子越来越平庸,她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出头之日。她刚刚问香兰那样的话,只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甘,她不愿意老死宫中,一辈子与残羹剩菜、孤独寂寞为伍。可她现在能依仗些什么?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以前景元帝是打心底爱她,就跟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似的。现在没男人将她捧在手心里了,她也再没有那种兴风作浪的本事。
  易白梅还在为今后做打算,香兰却是静悄悄的好了起来,就跟她生病一样,只不过这次她有了盼头,易白梅还很漂亮,还算年轻,家里势力也没完全消退,自己跟着她,即使不能大富大贵,放出宫去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香兰身体一好了,心里又有了盼头,就揽过了所有的活计,易白梅又能时不时的偷懒。因为天气日渐暖和,她也开始注意起干净来了,时不时的还在井边打些水上来把头发洗洗。她发质乌黑,像是最上层的黑缎子。水一浇,在阳光下亮亮的。
  秦芷见以前跟着康肃森在廊坊一带,那里民风开放,也会经常看到女儿家在院门口洗头,浑身水淋淋的,混合着少女的笑靥和嬉戏声。所以当他看到易白梅的时候就感到特别亲切。心里也多了一分好感,可好感归好感,他去内务监查了查,也知道了这位宫女的身份,这易贵妃的称号在康家王朝可是赫赫有名,别说普通百姓,就是一些兵士听到她的名儿也胆寒,知道她是个不把人命当命的主儿。
  秦芷见站在门外想,这么个柔弱的女子,怎么会有那么狠毒的心肠。

  第 6 章

  秦芷见一直没有打扰易白梅,就倚在殿门口,等着易白梅洗完了,她就扯开嗓子喊香兰给她递根巾子,那声音脆生生的,就像刚破冰碴子的那股水,浸进人心里了。秦芷见鬼使神差,走了进去,拿起一旁石桌上的巾子递给了她。
  易白梅先了擦了擦眼睛,又裹住头发掸了几下,几粒水珠还滚在了秦芷见的手背上,带给他微妙的战栗。待易白梅看清面前的人以后才退后一步,眼中带着无知无畏的天真,出声询问:“你是何人?!”秦芷见是练过功夫的,所以上次他能看清楚易白梅,易白梅匆匆却没有记住他的模样。
  易白梅现在有几分天真的质问更添得有些娇俏,秦芷见不气反笑:“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口气倒也不小,竟然质问起我来了?”易白梅顿了一下,就做小伏低,很识时务:“敢问大人有何贵干?”秦芷见挨着石凳子坐下:“你先去收拾一下,我一会儿有事吩咐你。”易白梅就一溜烟儿的跑房间里去了。
  头发一时干不了,易白梅心口砰砰跳,在这个小殿里住了五年,也没见过啥生人,现在来了个衣冠整洁的男人,还穿着便服,看那架势应该是个大官。易白梅就寻思,莫是爹爹那边终于有行动了?慕容余青也终于觉得时机到了,有了新的打算?
  慕容余青是易家的门客,也是易家军里的军师,地位尊崇,连易白梅平常都要让他三分,虽然这个人也就二十几岁,哦,现在大概也要满三十岁了吧。易白梅心中百般猜测,哪里还有心思打理头发,胡乱擦拭了一下,又齐齐的别在耳后,就走出门去。
  这个时候香兰已经见过了秦芷见,秦芷见把她叫在一旁问话呢。
  易白梅走过去,也不好插嘴,等着香兰去斟茶去了,她才凑上前去,眼巴巴的瞅着:“大人!”秦芷见瞧她发饰凌乱,发丝儿还滴着水,晓她心急,就逗弄她一下,偏偏慢吞吞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易白梅只好回答:“奴婢白梅。”“姓什么?”易白梅咬咬唇:“奴才哪里来的姓氏,大人唤我白梅就好了。”语气竟然有几分沧然,秦芷见也不好再问,只是说:“兰贵嫔要调你去芷兰苑当差,你可愿意?”易白梅一听:“什么?”
  她是知道兰贵嫔的,听说以前是康肃森的家奴,后来进了贵宫封了美人,现今已经是贵嫔了。这个人老太监也曾经跟她提过,说是挺好相处的。易白梅心里直盘算,可看在秦芷见眼中只觉得她我见犹怜,现在身份低微,侍奉他人,一定又许多苦楚,就站起来安慰了一声:“你放心,芷兰心性温和,待人也厚道,只要你不犯大错,通常的小事她都不会与你计较的。”
  易白梅听他这样一说,又称兰贵嫔闺名,大抵猜出他的身份来。就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万骑将军,秦芷见秦大人?”
  秦芷见颇玩味:“你认识我?”“恩,大人威名,如雷贯耳。”易白梅本来就聪慧,所以说起话来很讨人喜欢,秦芷见脸上也带了三分喜色,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和传言中的不符,想着众口铄金,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才将她说得如此不堪。想着想着,秦芷见都差点忘了此行是为了让秦芷兰就近监视易白梅,而真心实意的想要为她打算打算。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收拾收拾,粗重的东西就不要带了,随我去芷兰苑吧。”秦芷见说道,趁我在,也可以帮你跟兰贵嫔说说,给你派点轻松的活计。易白梅想了想,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这样的好事未免来得太突然,她有些吃不准,就瞧瞧的偷看秦芷见,又瞧他生得雄伟,面色却温和,想着应该是个直率的人。就应承下来,说这就去房里收拾。
  刚转身,易白梅就瞧见香兰端着缺了盖的茶杯站在后面,双眼失魂落魄的看着她,好像是眼睁睁的看着易白梅脱离牢笼,自己却从此孤苦一样。易白梅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秦大人,香兰她与我相处已久,如今我调去了贵嫔娘娘哪里,缺个人相互帮衬着,能不能请秦大人行行好,将香兰也调去个近点的宫苑,就是打杂浆洗的重活都可以,求求你了,大人。”
  香兰一听易白梅这样说,自己也反应过来,还端着茶杯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求求大人,求求大人。”
  秦芷见左右为难,调易白梅是康肃森的意思,现在自己再塞一个宫女过去,虽然关系不大,可总是不太好的。他想了想,叹口气:“好吧,你们都去芷兰苑吧,快点收拾。”易白梅就拉起香兰:“谢谢秦将军!”
  易白梅这声谢让秦芷见特高兴,因为他喜欢别人叫他将军而非大人。他喜欢战场,喜欢热血沸腾的感觉,也希望自己可以戎马一生,马革裹尸。他不喜欢现在做一个禁军的首领,整日就围着这个皇城转悠。不自觉的,他把易白梅升华到了一个红颜知己的范畴。
  人比花美,聪慧伶俐,难怪啊,景元帝会独宠她一人。
  易白梅在屋子里慢悠悠的收拾,她东西不多,收拾起来本来很快,可她在等香兰,果然,没一会儿,香兰就过来敲门了:“白梅,我来找个东西。”易白梅打开门,让她进来。香兰有些兴奋,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永和殿真的像是块荒野,如今她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荒地了。
  “白梅,谢谢你。”香兰说:“我以后会报答你的,过去了,我会帮你做事的。”易白梅轻笑一下:“还是做宫娥,你就满意了?”香兰讪讪:“我们的命不同。”“命不同?哼,香兰,你考虑好,还要不要跟着我,你也懂我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去了那边,我们就保持适当的距离。以你的本事,活得平安还是可以的。”
  易白梅语气平淡,只是嘴角掩都掩饰不住的轻蔑,好像笑她,满足于当奴才的命。香兰想了一会儿,问:“那你要我怎么办?”易白梅把头发整理好:“我的容貌,过去了肯定会受些苦,到时候你什么也不要做,就离我远远的。”“为什么?”“哦,等我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会明白的。我爹爹说,这个叫韬光养晦。”
  易白梅是胡口随诌的,没想到香兰还真的把这四个字记在心底了,对易白梅越发佩服起来,觉得自己以后翻身做主的日子全得靠这位。两个面临迟暮的女人,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跟在秦芷见身后,只是一个还有几分姿色,另一个却只剩下懵懂的脑子了。
  秦芷兰长得很江南,是那种咋看平凡,越看越顺眼,当初在廊坊一带,她时常陪着秦芷见出现在康肃森身边,康肃森就看上她了,如今在这深宫内院养了几年,水灵劲也没见少,又正是十八九岁,所以颇得宠。甚至比起陈嫔还要得宠一些。只是陈含烟和她等级相同,可家世好上许多,又精通诗词歌赋,处处都把她比下去了的。
  当年进宫的四个女人,欧阳慧珠封了妃,可惜因为前些日子小产,变得病恹恹的。至于恭亲王家的小郡主;康纳苓,在进宫没多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据说是伤风。所以现在,整个后宫最高的位置就由陈含烟霸占着。秦芷兰略逊一筹,可只是依仗着秦芷见就在这深水似的后宫里活了下来,也不能说她有多简单。
  秦芷见把两个人带到了芷兰苑里,又与兰贵嫔密谈了一番,这才叫进易白梅和香兰。秦芷兰表现得很温和,可见到易白梅的时候还是从眼底滑过几分的眼色来。易白梅赶紧把头埋下,做出一副蠢笨的样子。
  因为康肃森有吩咐,所以易白梅就贴身伺候秦芷兰,至于香兰,就打发到后院里去了,去小厨房里帮帮忙,做些粗使活儿。
  康肃森只是吩咐让易白梅伺候秦芷兰,再找人盯着她,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举止再报告给他,所以兰贵嫔并不知道易白梅的身份,也不知道原因,只是单纯的敌意。一个对美貌的女人的敌意。
  “你叫什么名字?”兰贵嫔半倚在炕上,她出生贫寒,现在摆起主子的谱儿,倒是不遑多让。“奴婢白梅。”易白梅回答得吞吞吐吐。“话都不会说吗?真是蠢奴才!”秦芷兰冷哼了一声。她平常对着下人还算和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易白梅。大概是天□,女人敏感的直觉,总是能闻出敌人的气味的。

  第 7 章

  易白梅在芷兰苑待了小半月,受得气恐怕比以往二十几年还要多一些。秦芷兰的敌意很明显,小敲小打是难免的,还要做出一副恩赐的嘴脸。易白梅就想,要是老太监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还会不会觉得这位苦出身的主子是个良善人?
  易白梅用凉水浸了浸的手背,烫伤的地方才舒服一点,可是等水干了,又开始火辣辣的痛。刚刚兰贵嫔一不小心将一杯热茶倒在了她的手上,兰贵嫔说她笨手笨脚。但是作为主子,她心地善良的让她退下来休息一会儿。兰贵嫔平常没什么消遣,伺候的人也不多,易白梅注意了一下,都是些容貌平凡的,有几个连顺眼都谈不上,自己跟她们站在一起,确实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周边的女人都是丑女人,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主子心绪狭窄,而且还有些隐隐的自卑,易白梅就叹气,她最看不起这样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也最不好惹。你得顺着她,若你漂亮,那你一定要很笨。笨到她有很多借口来责罚你。
  又浇了一些凉水,就有人来传易白梅,说慧妃来串门子来了,然后白梅去伺候着。易白梅擦擦手,赶紧的出去。兰贵嫔平常也没什么得力的人,现在遇见了大她一级的宫妃,倒是想起了把易白梅弄去撑场面。
  易白梅肿着一只手,又奉了两盏热茶去前面,掀开帘子,兰贵嫔跟刚刚差不多,只是头上多插了几枝花钗,打扮得愈加富贵。慧妃要比兰贵嫔高个等级,所以装饰也更加华丽一些,玫红的宫装,绣着富丽的牡丹,大朵大朵的吐蕊,相应的发钗和芙蓉花饰将发型衬得很玲珑。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位慧妃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苍白苍白的,胭脂擦在脸上反而显得突兀,那双艳丽的大眼睛下面更是掩不住的乌黑,
  易白梅想起听老太监说过,这个女人前些日子刚刚流产。
  易白梅把茶水轻轻搁在小几上,又退开来,放好托盘,站在一尺开外,束手而立。兰贵嫔声音放得很温柔,一口一个姐姐唤着慧妃,慧妃挑着眼睛,也没多接话,只是说前些日子自己流了产,没有办法侍奉圣驾,也就辛苦兰贵嫔了,话语酸溜溜的。她旁边站着个侍女,个子不高,容貌看起来有些精明,看衣着品级应该挺高,也站出来帮腔:“是啊,我家娘娘这一病,皇子也没保住,圣上一定伤心极了,贵嫔抓紧时间抚慰圣心,恩宠更盛了,以后可要照顾着我们这些奴才。”一席话连埋怨带责怪,意思是兰贵嫔这段时间得了宠,也不把品级更高的慧妃看在眼里了。
  欧阳慧珠是丞相家的千金,本来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虽然现在丞相告老还乡,可是家族门生还是遍布朝野,加上她第一个怀了子嗣,所以更加荣耀。哪里知道这皇子说不保就不保,最让人愤恨的,除了头两天,景朝帝再也没去探过她,而听宫娥太监打听,康肃森最常来的就是这芷兰苑。
  欧阳慧珠的胎儿流得蹊跷,那边也没查出来,但是在这宫里,不是陈含烟就是秦芷兰。现在她当然是先捡柔弱一些的秦芷兰来折腾。秦芷兰本来就敏感,被一个下人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没有对付的话,眼睛转了一圈,她忽然看见了站在一边的易白梅:“白梅,过来把凉茶端了,再热些来。”
  本来一开始慧妃也没注意易白梅,倒是现在,兰贵嫔突兀的唤起了侍女,她才转过脸打量易白梅,这个女人穿着普通的宫装,白底子,素色边儿,不施脂粉,头上更是一朵花,一支钗都没有,只是那一头乌黑的发,就做了最素雅的配饰,让整个脸蛋都水灵了起来。慧妃看了一会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个宫女够狐媚的啊。”“是啊,姐姐不知道,这丫头以前是守永和殿的,后来见她伶俐,我就收了过来,自从她来了,圣上也会时不时过来坐一会儿。”
  易白梅听了,心里一惊,看来这个秦芷兰是要把炮火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天知道她一次都没见过康肃森,来了小半月,康肃森倒是来了一回,可兰贵嫔早就给她打发了一连串的活计,让她在后院忙到深夜。
  果然她这样一说,慧妃就叫住正准备离开的易白梅:“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易白梅赶紧的埋头站了过来,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瑟瑟发抖,看起来一副窝囊像,女人和男人不同,不会觉得你可怜,反而觉得你无知。
  “你叫什么名儿?”慧妃问。“奴婢白梅。”“今年多大了?”“二十二了,还有两个月就满二十三了。”“够老的啊。”慧妃说:“懂得侍奉圣驾的规矩吗?”易白梅心里想,我侍奉圣驾那会儿,你还栓着个肚兜吃糖葫芦呢。可嘴上还是说:“奴婢不知,奴婢也不敢想。”“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想的?侍奉圣驾是福气,你还不愿意了?!”慧妃突然厉声道:“秋绢,给我教教这个奴婢规矩!”
  慧妃旁边那个矮个子的宫女就麻利的走了过来,收起手上的巾子,一巴掌就扇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易白梅的左脸上。力道均匀,掌印清晰。易白梅立刻觉得一阵晕眩,可又不至于昏厥。易白梅也不敢捂脸,就站在原地继续发抖。只是头发垮了下来,看起来很邋遢。“我现在问你,你懂得侍奉圣驾的规矩吗?”慧妃娘娘又问。“奴才愚笨,请娘娘教导。”易白梅含糊的回答,主要她嘴有点哆嗦,说不出来话。“你是芷兰苑的人,我可不敢逾越教导。”慧妃继续拿乔。“这是哪里的话,姐姐是后宫中品级最高的,又是最娴淑圣德的,教训这样一个小小的奴才,岂有什么逾越的说法。”秦芷兰赶紧的接上一句。慧妃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兰贵嫔自然是个懂事的人,也明白宫中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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