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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寂梦浮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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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此事,渺烟并没有去劝她,秦翩舞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全力支持,哪怕她最后选择嫁给太子洛,她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在秦翩舞临出发的前一个夜里,渺烟带着一把新觅的长剑送予她,并对她道:“你从小和我习武,你的本事我自是晓得,这把剑我寻了很久,觉得挺适合你,你带着它战场上杀敌,也顺手些。”她顿了下,突然又摇头笑道:“也许我这样担心你也是多余,太子洛会护你周全。”
  她伸手接过剑,面容有些冷。“我秦翩舞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
  她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
  渺烟不再说话,转身正欲离开,秦翩舞突然道:
  “我一直想问师傅你,但是却一直没有问过你。”渺烟停下脚步,她听到她问:“你为何会在那片苍茫的雪地里,你是在等谁?”
  她轻轻一笑。“也许我在等一个人。我很感激你的父亲将我带出了那片雪原,终于让我在某一天等到了那个人,只是我和他没有缘分,错过他也许是我活着的宿命。”
  “那个人是谁?”秦翩舞蓦得抬眼望她。
  渺烟恍惚了一下,继而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几许,只是笑着笑着,眼睛里突然有泪溢出。
  “他是我心中战无不胜的神话,是我眼里的英雄,可是,我忘了他是谁,也记不清他的模样,也许是我活的太久,也许是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也许他只是我想象出来的人……”
  七月中旬。天气炎热,酷暑当头。渺烟头顶热辣辣的太阳,穿着小兵密不透风的军装,里面的内衫被汗水浸得湿透,她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子,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个半柱香时间,太阳也应该要西沉了,那时,才是她施展莲魅之术的最佳时机。
  这个七月份中旬就是夏安国史书上载的最盛大的断绝崖之战,这场战役太子洛没用一兵一卒,便把敌军全数歼灭,那一个瞬间,成为史书上最华丽盛大的篇章。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如果没有一个女子,夏安国的兵士可能会在这一战中一败涂地。
  在太子洛和秦翩舞赶赴战场的时候,渺烟就预料会有变故发生,于是乔装混入军队里,在千百个男人堆里,她待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在这一天,变故突现,变故的原因,在于秦翩舞的一意孤行,在某天夜里,她孤身一人潜入敌营,偷听了他们的作战计划,却哪知这只是他们的诱敌之计,在那场大战中,敌军躲过太子洛的军士,成功将太子洛等主将和数十兵士逼至断绝崖之边,欲要围困绞杀。这时,日头还未西沉,半柱香的时间过得极慢极慢,渺烟再也按耐不住,她无法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太子洛和小舞儿必然得死。
  想及此,她闭上眼,念动咒语,片片红莲自她的体内燃出,犹如烈火焚身般妖娆瑰丽,她脚踏红莲,缓慢升空而起,红莲怒放,香气诡异魅惑,所有人都傻了眼,只看着她,浑身似是被鬼魅附体,抽离了魂魄,红莲怒放得更盛了,渺烟突然睁开眼睛,红莲如箭齐齐向着敌军放射而去,红莲无风自舞,缠绕在敌身四周,他们的眼中瞬间似是泛起贪婪红光,举起剑便相互砍杀起来。
  太子洛看到此种场景,猛然惊醒,只不可自信。渺烟突然呕出一口血来,力气似是被抽尽,鲜血横飞,血腥味弥漫,渺烟在这样的场景中,直直向着断绝崖崖底跌落。在即将落崖之际,被人一把抓住手臂,那人的力气用的极大,抓开了她的战甲,撕裂了她的内衫,顷刻,她肩头深长鲜红的伤疤便暴露在他的眼中,在他惊讶的瞬间,她的手已然从他的掌中脱落,向着深不见底的崖底跌落,直至在他的视界中越拉越远,他才恍然惊觉。
  

☆、08 骗你一个就够了

  那时候的渺烟并没有摔死,她在红莲的拥护下跌落在崖底的水潭边,只是脚扭伤了,暂时还行不了远路。渺烟在崖底稍作歇息了几日,脚也好的差不多了,正要离开此地时,不料却是遇到穿着便装来崖底寻她的太子洛和秦翩舞,好在她早已换上女子的装束,见他们行得近了,她用面纱遮住面容。太子洛见到她,上前问道:
  “姑娘可曾见到一个穿着兵装的少年?”
  “不曾见过。”
  渺烟施了个礼,正要离开,太子洛拉住她。
  “如此荒郊野岭,姑娘在这处做什么?”
  渺烟抬眼看他,“看公子穿着也是富贵人家,为何如此不知礼数?”
  太子洛没有松手,反倒是更加犀利地盯着她看。见如此情况,秦翩舞上前,看着渺烟,眼神若有所思。道:“姑娘莫要误会,只是我们有一个朋友前几日不慎跌落悬崖,姑娘自是在此地,可否请问姑娘有没有见过?”
  “我是今日才来此地寻找药材的,你们说的人我没有见过。这里野兽多,他又掉下来了好几日,怕是早就进了野兽的肚子里——”
  她突然顿住,她没想到他会伸手扯下她的面纱。
  “秦渺烟,相府的二千金。”
  渺烟狠狠挣脱他的钳制。却不料用力过猛,差点摔在地上,太子洛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捞回,他俩瞬时挨得极近,莲香满溢,渺烟的脸突地一红,太子洛瞧着她的模样,好笑的道:
  “我就这样可怕?”
  她一把推开他,慌乱地不知所措。
  “我离家太久——”
  “怕是太远,都跑到战场来了。”
  她无话可说,一跺脚,转身就跑,很快就跑出了老远。
  这一战结束后,太子洛等人班师回朝,而此时的渺烟却是到了风景秀丽的江南游玩,却不料在烟雨如画的江南湖畔前,她又再次与他相遇。
  他将绣着“舞”字的丝帕还给了渺烟,这条丝帕她原先想要绣了送给秦翩舞的,却哪知那晚遇见了负伤的他,于是就给他包扎了伤口。那日他对她说,他说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般不要命,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是盗窃她家的坏人,她竟也能这般狠得下心来伤害自己。
  她却摇头回答。“也许我认识你,也许你是我等的人,也许我喜欢你,所以我才救了你。”
  “也许?”他轻笑,“就是这些模糊的也许,就让你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这不是匪夷所思。”她上前一步,凑近了些,仔细的闻着他身上的莲香味,这香味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好闻,那样的让她眷念。“我喜欢你身上的莲香味,我想如果我以前认识你的话,我一定没有机会挨得你这样近……”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近自己。
  “秦渺烟,也许我曾经认识你,但是我们的关系并不好,昨夜我似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满满的都是你的身影,可是你看着我,满眼的恨意,我想,那是我们的前世,前世的我,定然是伤你太深,所以让我今生遇到你,要我好好弥补你。”
  她怔愣了一会,突然咯咯笑得欢快。
  “你这样逗女孩子欢心,一定是骗了很多女孩子吧。”
  他轻笑。“骗你一个就够了。”
  就是这样一句看似戏言的话,却成为他们爱情的枷锁。
  建安帝十九年,冬。腊月初。
  夏安国的太子洛迎娶相府大千金,秦翩舞,建安帝念她护国有功,又是相府的千金,家世显赫,做太子妃自然是不二人选。那日雪飘的很大,渺烟站在冷冽的风中,雪花飘落了她满脸满身,凉意透骨,她却丝毫不在意。太子洛会娶秦翩舞,没有一点征兆,他就这样突然娶走了她,那日她看着漫天的大雪,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那个飘着细雨的江南湖畔前,她问他:“你这样逗女孩子欢心,一定是骗了很多女孩子吧。”他说:“骗你一个就够了。”现今,他果真骗了她一个。
  大雪纷飞中,秦相为她披上貂领的外披,揽着她进了屋子里,从那天之后,渺烟生了一场大病,秦相请尽天下名医,也没有将她治好,反而让她的病情越发的重了起来,她开始吐血,他一怒之下,斩杀了数十名郎中,就连宫中的御医,他也照杀不误。就在渺烟的病情恶化,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一游方术士来到相府,只告诉他,如若想要救治她,那么必得让她进宫,做太子的侧妃,否则不出今夜子时,她必会灰飞烟灭,你什么也留不住。秦相怒极,认为他是一派胡言,那游方术士却不紧不慢的道:
  “我知秦相不信我,但你应该知晓她异于常人的生命,从你第一次见她到今日,她不变的容颜,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渺烟姑娘的肉身是由红莲制成,如今莲香味燃放殆尽,她自是要归于天命,但是本朝的太子洛自出生起,便体带莲香,只有太子洛身上的莲香味才能治愈她,如何抉择,全在秦相一念之间。”
  那游方术士并没有告诉他,渺烟会被太子治愈,可是自此后她再也不能离开他身上的香味,就像是上瘾的毒药,一旦得不到这种香味的救赎,她就会很快的萎谢衰败。
  秦相坐在渺烟的身边很久很久,久到夕阳渐落,墨色涌向天际,黑暗中,他慢慢伸手抱起渺烟,指尖一寸一寸抚过她的眼角眉梢,夜色下,只听他轻轻地道:
  “渺烟,你知晓我为何为你取名为渺烟吗?因为那时我第一次见你,你穿着鲜红鲜红的嫁衣,站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眼神迷茫,我问你什么,你都不回答我,我看到你站在雪地里,可是却离我越来越远,仿佛下一秒你就要消失在那一片茫茫的雪地里了呢。”他轻轻笑了一声,“你那样像烟雾,飘渺不定的,就算在我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感觉你并没有走近我,反而离得我越来越远……还有呢,我很开心,你把舞儿培养的这样好,仿佛舞儿就是你和我的女儿,我们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嫁人,这样真的很好……
  渺烟,我已经老了,你却还这样年轻,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和你像一对平常夫妻那样生活在一起,我舍不得把你送给别人,可是我想要你活着,不过你要活着等我,不多久,只要不多久,我就把你接回到我的身边,我会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渺烟,你等我,一定要活着等我……”
  秦相将渺烟打横抱在怀里,正欲命人备马,连夜赶往皇宫,哪料太子洛竟是连夜出宫,要接了渺烟进东宫,不日便会完婚,秦相听闻,没说什么,只是把渺烟交给了太子洛,便转身进了相府。
  

☆、09 驱胡正主

  渺烟悠悠转醒时,太子洛就躺在她的身边,她以为这是梦,闭了眼想要继续睡去时,却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只听头顶一声轻叹,莲香满屋弥漫。
  “我知晓你恨我,就算醒了,你也不愿看到我。但是,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待你。”
  渺烟攥紧温香的被褥,睁开眼睛看向太子洛。“你的妻子是秦翩舞,不是我。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为何会在这里,现在我想要离开,还望太子洛给我让条路,让我回相府。”
  “相府你现在怕是回不去了。秦相把你送给了我,就在昨日,你已经嫁给了我,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渺烟忽得掀开被子,“你胡说什么!秦大——我爹怎么会把我送给你!”
  太子洛不紧不慢的起身穿好衣服,语气淡淡的道:“不管你信不信,你最好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秦相犯下了通敌叛国、谋权篡位的大罪,我正在极力搜寻证据,如果你想要保他全尸,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我爹不会这样做。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乖乖待在这里吗?我记得我病了,一定是你威胁了他。”
  太子洛转头看她。“对,你病了,病的就要奄奄一息,而这全天下,只有我能救你,只有我身上的莲香味才能让你活命,你不比常人,如果你一旦离开了我,你就会尸骨无存。我那样爱你,我不想要其他人得到你,所以,我拿你的性命威胁了秦相。”
  她突然轻轻笑道:“你既是知晓我不比常人,那么你也该知晓我活了许多年,你以为拿了秦相的性命威胁我,我就会乖乖就范吗?等到某一天,你们都死了,我却依旧活着,所以秦相早死晚死,与我又有何干系。”
  “是吗?”丢下这两个字,太子洛转身离开,吩咐了门外的侍女道:“红莺,照顾好良娣,她若是不见了,我定会拿你们治罪!”
  腊月二十,秦相向太子洛进献西域美人,西域女子擅长跳舞,一曲舞蹈极尽妖娆,勾魂动魄,太子洛大喜,留下这位西域女子作为舞姬,时常召入东宫,舞乐笙歌一番。尽管如此,太子洛尽兴了上半夜后,下半夜也每每不忘来到渺烟的殿内,同她相拥而眠,两人挨得那样近,可是夜夜无语。
  渺烟从不去过问他的事,可是,直到那个西域女子进宫第五天后的一个夜里,她终于是开了口。
  “你不需要日日来我这,小舞儿是你结发的妻子,你理当好好对她,我没有你,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你也是我的妻子。”
  “我们没有圆房,但是你同小舞儿已有夫妻之实,你不可亏待她,否则你就太没有良心。”
  他轻轻“唔”了一声,撑起脑袋,眉眼含笑的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怪我娶了你,又不愿要你吗?”
  她没有立即说话,垂眼静默了片刻后,道:“你可知,我是小舞儿的师傅,小舞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幸福最是我关心的,如今她嫁了你,你便要好好待她,如此夜夜笙歌的,你觉得你对得起你的妻子吗?”停了下,她又道:“我比你年长许多许多,又是小舞儿的师傅,你不该娶我,我已经活了这样长的时间,也是时候了,你放我离开,好好待小舞儿,这个世界本就与我无关,我也本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你以为你说了这样多,我就会让你走吗?”他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面对面,离得她极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你是我太子洛看上的女人,你若想死,也得征求我的同意。”
  渺烟似是被逼急了,冷冷一笑,道:“我不会和旁人共侍一夫的,要么你休了秦翩舞,要么就休了我。”
  “原来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他望着她,眉眼似是裹着一层寒霜,他说:“我没想到,你秦渺烟竟是这样的妒妇!”他翻身从她的身上下来,拿了外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腊月二十三,是夜,天空中飘着细雨,雨丝夹着雪花,有些阴寒的冷。
  自那日太子洛离开后,已经两天夜里,他没有来她这里了,今夜,渺烟猜想他也不会来了,卸了钗环,正欲去睡,红莺却进来禀报道:“良娣,太子妃要见您。”话还未完,秦翩舞已经进了内殿。发上被雨雪打得有些微湿。
  那夜秦翩舞对她说了很多话,在这样多个年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跟她说这样多的话。
  渺烟走在宫围城墙内,想起秦翩舞对她说的话,心脏一阵阵紧缩的难受。
  ——师傅,你知道吗?徒儿有多恨你,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进相府,我的娘亲是不是就不会死!?这么多年来,你过得无知无害,你又可知我有多痛苦。
  我最亲的父亲,他为了想要娶你,用慢性毒药,一天又一天毒死了我的娘亲,他杀了他的妻子,却又因为她是别国的公主,他不敢做得那样明目张胆,他以为我这么多年来,过得像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嘛!
  我想恨你的,可是每次看到师傅笑得那样欢快开心,我又恨不起来,我知道,那些事都同你无关,只是我父亲的一厢情愿而已,我不能恨你。
  我想要我的父亲死,不光是自己的私仇,还有国恨,他要叛国,他想要自己坐上王位,我不会让他得逞,我会拼尽全力阻止他。今夜我就要远行,去搜寻我父亲叛国的证据,临走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师傅和洛。
  徒儿即刻就要启程,秦相今夜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他要用那西域舞姬迷惑洛,从而向洛下蛊,西域人善蛊,今夜我离开,恐防有变,我希望师傅能够代徒儿保护洛,寻个理由将那西域女子轰出东宫。——
  雨雪飘得越来越大,打在红莺撑着的伞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略显些寂寞了。
  渺烟来到太子洛的行宫处时,里面闹得正欢,渺烟顿了下,而后一把推开门,几步上前来到紧贴着太子洛的西域女子面前,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声音不怒自威。
  “来人,将这舞姬给我拖下去,她迷惑太子,让太子荒废朝政,将她给我扔出皇宫,终身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你凭什么,你只是个小小的良娣,太子妃都没有发话,你不要逾越了身份!”
  “身份!?”渺烟冷冷一笑。“你也叫了我良娣,而你只是个小小的舞姬,我凭的就是这个身份!如若今日是太子妃在这里迷惑太子,误了朝政,我也会将她给赶出这东宫!”她眸光一凝,看着外面迟迟不敢动作的侍卫,厉声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这,太子……”
  为首的侍卫有些为难的望向太子洛。渺烟转头看向他,见他蹙着眉,也不说话,只抬手向着侍卫们摆摆,也不知做何意,于是他们就只得试探着抓住舞姬,见太子洛并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侍卫们立即架住那西域舞姬,向外拖去。西域舞姬的求饶声远去,坐在下首的王宫贵族见气氛不对,也纷纷寻了理由辞了宴,一时间,整个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渺烟和太子洛。
  “小舞儿临走前让我护你周全,那西域舞姬不是个好人,如今,我替你赶走了她,若是秦大哥知晓,也没有理由找你发难。”
  话末,转身正要离开,不妨后面有踉跄脚步声传来,她已被拥入一个莲香满溢的怀中。
  

☆、10 尘埃落定

  “雪儿,雪儿,对不起,对不起……”
  她心里一颤。雪儿是谁?她瞬间冷了眉眼,狠狠挣开他,转身看他。“我不是雪儿——”余下的话被他尽数含在口中。他吻着她,发了狠的吻着她,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她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却挣脱不开他。她捶他,打他,呜咽着眼泪淌了满脸,他也没有将她放开,反而下移着吻上了她的下巴,脖子,带着湿热的呼吸和蛊惑的莲香。空气由口鼻进入肺里,她喘息着骂他。
  “夏卿洛,你的妻子是秦翩舞,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混蛋!”
  他似乎并没有在听,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侧殿的床上,解开她的腰带,火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衣衫内,她抓住他的手,哭得不能自己。
  “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又有自己的妻子,你不爱我,又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我恨你,我恨透了你。夏卿洛,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停下动作,低头看向她哭得满脸是泪的小脸,一瞬间的恍惚后,嘴角缓缓一勾,轻轻笑道:
  “傻瓜,我的妻子是你,我爱的人也是你,没有别人,我清楚我现在抱着的人是谁,亲吻的人是谁。你是渺烟,是两百年前被我辜负的顾倾雪。”
  她抬手揉着眼睛,哭得哽咽。
  “你骗我,你只是个凡人,两百年前的事,你怎么可能会记得。”
  “这件事我们留着明日再说好吗?那西域女子给我下了魅蛊,我现在身上很难受。”
  渺烟愣了一下,没明白魅蛊是什么,于是放下手睁开哭得通红的眼睛望向他,却又在发现他眼底隐忍的欲望和额头上溢出的汗珠时,突得涨红了脸。
  “同我有什么关系。”她偏过头,一时有些不自在的紧张。
  “我等了你很长时间,舞儿说你会来,但是我怕你不来,我很害怕。不过,现在你来了,我很高兴。”
  她有些惊讶的转头看他。“你早知晓她会向你下蛊?”见他点头,她慢慢垂下眼睛,有些难过。“万一我没来,或者来的是旁的人呢?”说着说着,她突然紧张的抬头望他。“又或者她下的这个蛊毒会要了人命——”
  “那我就会杀了那个舞姬,然后在我死之前找到你,见你最后一面。”
  她怔怔地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他轻轻笑着拂过她额前的乱发。
  “傻瓜,我暂且还没死,只是需要你来救我。”
  四月初,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春天。渺烟突然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天气里又再次呕了血。
  自从进了东宫呆在太子洛的身边,她再没有呕过血,如今会这样,怕是她的身体这次是真的要到极限。太子洛身上的莲香确实能够让她活下来,可是究竟会是怎样的活法,没有人弄得清,就连那个术士也没法说得清。
  四月十七。
  渺烟的身子逐渐的衰弱,在这期间她深居简出,不出门见任何人,就连太子洛也被拒之门外,在重重帷幔的遮挡下,她的身子如风中落叶般,衰落颓败。这桩事瞒不得太子洛,他满心焦急,却寻不到半点办法。其间,秦相通敌叛国的大罪被揭露,在他伏法的当夜,秦相潜进东宫,躲过重重护卫要带渺烟离开,却是被秦翩舞埋伏在渺烟住处的侍卫逮了个现行,望着秦翩舞漠然冰冷的面容,秦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算计筹谋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算计了。舞儿,你要亲手断送你爹的性命吗?你就不怕受到老天爷的惩罚吗!?”
  秦翩舞冷冷的望着他,眼睛里的恨意那么的清晰可见。
  “在你杀了我的母亲时,你可又想过会不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秦相惊愕,望着秦翩舞很久很久,最后摇头笑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命,只是……”他抬眼望向一直站在殿外看着他的渺烟,嘴角展开笑容。“渺烟,今生我不能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我还是会比夏卿洛先遇见你。”
  四月二十。
  秦翩舞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当众宣读秦相的十大必杀之罪,并当场处以极刑,听闻此一消息,渺烟悲极,一怒之下持剑冲向太子洛的议事厅,当众刺伤太子洛,太子洛震怒,下令将其圈禁,最后秘密处死,尸首也不知置于了何处。
  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其实在渺烟的记忆里,她是知晓自己活着也是会成为太子洛的累赘,于是用这种方式逼其将她杀死,却不知,太子洛早知晓她的心思,配合她演了这出戏,然后顺利将渺烟送出东宫,取走她的记忆,最后在陌钰的指导下放进了忘川河。
  渺烟被取去记忆没多久,在她的脑海中还尚残存些零星记忆时,却被诊出她已怀孕月余,那幅一家三口的书画是她凭着脑袋里仅有的星点记忆绘出来的,然后署上秦渺烟的名字,最后交与秦翩舞保管,直到她的记忆完全成为空白。
  

☆、11 忘川之忆

  那股记忆冰寒透骨,荼蘼觉得自己的双眼都浸在了寒冰里头,她冷得浑身瑟瑟发抖。这时,她们已经离开了景王府,荼蘼闭着双眼,她能感觉到那股记忆所延伸的方向,她带着陌莫和渺烟顺着那股线而去,她什么也看不见,眼睛早就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她摸索着前进,拒绝了渺烟和陌莫一次又一次伸过来的双手,那股记忆在召唤她,那股寒冷在召唤她,除了渺烟的记忆,她能感知到,有另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她,催促着她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荼蘼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得到雪越来越大,冰凉的雪花落进她的衣服里,冷意沁入心脾。她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又走到了哪里,风刮得越来越猛烈,她眼睛里的寒意更甚,那些记忆也越来越清晰,荼蘼的心脏也开始欢快的跳动起来。是不是,是不是她离得忘川越来越近了?
  她不知道她走了多少天,她就这样一直不停地走下去,而渺烟一直在她的耳边告诉她,她们还剩下十天的时间。她们还剩下九天。还有八天。七天。六天……荼蘼能够感觉到渺烟的焦躁,而她此刻的心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最后只剩下一天了,渺烟没有再催促她赶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渺烟越来越安静,陌莫一路上也沉默不语,荼蘼的心里也开始焦乱起来,她什么也看不见,眼睛里的寒意似是要将她吞噬一般,她感觉她就要死掉了,她的脚步开始虚浮,她的精力开始衰竭,脚下的雪层越来越厚,行走早已是不便,她们只能在雪地里一步一步的爬行,茫茫无边的雪原上听到的只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她们越来越厚重的喘息声。
  突然,阵阵轰隆声由远及近的向她们滚滚而来,寒冷的雪粒铺面而至,轰隆声越来越大,清晰到仿佛就在她们的耳边,荼蘼隐约听到有人在朝她吼,她听不清。呼啸而过的风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却又是因着风雪的阻力太大,那人扒拉了好几下,也没完全扒拉上她的手,最后在终于抓劳她的手时,一股强劲的风力突然冲撞来,撞掉了她们刚刚才握在一起的手,荼蘼只来得及听到什么“雪崩”两个字,整个人就被没进了冰凉透骨的雪层里。
  等荼蘼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似乎是被一团冰冷的风力托起,那股风拂过她的脸颊,很轻柔,她整个人被裹在这样的风里,似是另一个世界的寂静冰冷。
  荼蘼慢慢地睁开眼睛,很惊讶的,她又再次能视物。不过,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有些奇怪,她从没有见过这样无边无际,透明空寂的世界。她四下里看了下,发现这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静静地漂浮着,他穿着月白的长衫,袖口绣有精致繁复的花纹,胸口有一团细微的白光发出,墨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他似乎睡得很沉,又似乎是死了,荼蘼不敢确定,于是她走近他些许,竟是惊讶的发现,他赫然就是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洛。
  她抬手慢慢触上他胸口的那团光亮,只瞬间,那光亮缠绕着隐入了她的指尖。她来不及惊讶,脚下突然一阵震动,整个透明的虚无空间似是在崩塌倾斜,她反应不及,就被埋了进去。暗色寒气四散弥漫,她找不到出口,看不到尽头,只有一幅幅画面在她的眼前极速闪过。
  ……
  “舞儿,将这忘川水带回去给渺烟。”
  天寒地冻的雪原上,太子洛将装有忘川水的小颈瓶塞进秦翩舞的手中,语气决绝,面容却漠然无波,只是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舍悲哀还是被秦翩舞看见。大群大群的鸱鸟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缠绕,却并没有立即朝他们攻击。它们只是盘旋哀叫着,似是要寻个机会一举攻下,不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又似是在等着某个命令。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洛,师傅在等你,你又要让她一个人度过多少个几百年!?”
  “我知道,我既然来了这忘川,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没有那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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