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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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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红衣女郎不理会外房的打斗,一声娇叱,挺剑迫进,剑尖幻起一圈光华,虹影突从光圈稍下处吐出,剑气迫体,人随剑进,捷逾电闪。

“铮铮!铮!”他连封三剑,方将这招震偏,立还颜色,回敬了两剑。

但反击不够理想,女郎轻易地化解两剑,突下杀手,但见风雷乍起,剑影如山,以雷霆万钧之威向他压来,毫无空隙可以化解,似乎要迫他硬接或后退。硬接却不知从何着手,无法分辨哪一道剑是真实的,更摸不清要从何处攻来,如果封不住,这条命送定了。后退避招么?后面是床。

床上没有人了,中年女人与待女,已不知何时失了踪,房中没有她门两人,不知从何处逃走的?”

生死关头,危机间不容发,高手过招其疾似电,出招化招出于经验和本能,只消有丝毫破绽便完了,判断稍有差池,必将付出可怕的代价。

他知道自己的剑术尚欠灵活,也欠火候,内力修为也稍差,这一把委实难以接下,不假思索地急速后退。

糟,先被床前的踏板所绊,接着脚下不稳,向后便倒。

剑虹衔尾追袭,如影附形。

他本能地向侧急滚,再向后倒翻,“嘭”一声大震,撞毁了床架的后帐栏,碰到了床内侧的架柜,连人连架柜向里栽。

不但向里栽,而且向下湾。原来床后是地底秘道,他感到眼前一黑,骨碌碌向下滚落两丈左右,停住了。

“原来贼婆娘从此地走了。”他想。

红衣女郎并末尾追下来,下面黑沉沉,呐喊声从秘道口传入,可看到上面透入的灯光。可能此地先前有灯火,但已被贼婆娘弄熄了。

他不敢冒险找门路,定下神向上走,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到了秘洞口,呐喊声已经去远。他丢出一块破柜板,随在板后伏地窜出。

房内没有人,他挺剑奔出。外间有两具尸体,显然是被两个红衣女人杀死的。

他窜出屋外,向东急奔。所有的房屋皆关门闭户,恶犬乱闯,人声鼎沸。

“红娘子在东,我得向北脱身。可惜!失之交臂。我发誓,我得苦练,下次希望能胜她,不苦练依然无望。我年轻,又是男人,只要肯痛下决心,我不信就不如她。”他无限惋惜地想,向北疾走。

绕过一座楼房,劈面遇上八名打手,高举着四技松油火把,叫吼着一拥而上。

他不想杀人,扭头向左狂奔。

三头该死的恶犬从侧方的暗影下窜出,贴地猛噬而上。

他大喝一声,剑动风生,劈了两头恶犬,猛地纵身上了瓦面。

跳下另一面草坪,三名打手从屋角冲出,叫吼着说:“朋友,留下啦!”

叫声中,两刀一剑三面合围,刀剑齐聚。

不下杀手不行了,一声虎吼,他向右疾冲,“铮”一声震开一把刀,喝声“滚!”一剑拍在打手的肩膀侧方,打手惊叫一声,跌出丈外让开出路。

他一跃两丈,直奔正北,到了寨墙旁,一个黑影突然从墙头飞降,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在俞家打劫,该死的东西!”

人落地喝声亦止,三枚暗器袭到,黑夜中难以发觉暗器,这一手够狠。

………………………………………………………

第三十一章 大漠孤烟

他发现对方纵落时右手没有兵刃,而且急剧前挥,便知可能有暗器,猛地向前一仆,贴地滑出,接着大喝一声,以剑当刀使,用上了滚堂刀法,剑虹幻出一圈光华,旋到黑影的脚下。

黑影也相当高明,再次纵起,从他的上空飞越。

他一声长笑,将剑掷出,向前一湾使到了墙根下,身形暴起,“唰”一声上了两丈高的墙头向外一跳溜之大吉。

身后,黑影的凄厉狂叫声刺耳,被他掷出的剑贯入小腹,活不成了。

天色不早,还有二十里路要赶,他不再追寻红娘子的下落,径返大梁山的住处。

章姑娘病势不轻,第二天仍起不了床。他带回不少药材,第三天方扶着姑娘上道。第四天便进了崇山峻岭。这时,新年已经消然渡过了。

小括山俞家被劫的消息,次日便传遍了府城,人心大快。俞五愤怒如狂,起初认为是程三爷所为,经过调查,证实程三当夜置酒高会,召集所有的朋友在梅峰酒楼商量,彻夜策划追寻章姑娘的大计,分配人手向各处打听,怎会派三个男女前来打劫?

第三天,俞家的走狗四方出搜章姑娘的下落,追查那夜劫去无数珍宝的三个男女贼人。三名入侵者有两名是穿红衣的女人,据那位男贼所叫的红娘子三个字,查出是当年响马贼中的杨寡妇,可把俞家父子吓了屁滚尿流,之后不敢再提被劫的事,更不敢追究,只全力搜寻章姑娘的下落。

终于,在大梁山下找到了可疑的线索,从葛老伯口中病人的情形看来,分明是那天丽水客栈斗殴时,以手护饭菜的村夫,带走了章姑娘,姑娘已扮成男人混过桥头的盘查,逃至大梁山养病的。

俞家父子出动了所有的打手护院,并请来了不少朋友,跟踪狂追,誓在必得。

程三也得到了消息,也随后赶来,这位好汉真够意思。

两个人地生疏的男女,走上荆棘重重的险道。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荒山寂寂。草木萧萧。一个身心交瘁的深闺弱质,一个侠骨剑胆的风尘铁汉,不顾一切困难,不畏风霜之苦,为了活命,他们以坚忍不拔的精神和决心,勇往迈进踏上艰险的旅程。

艾文慈不是不知道困难,他久走江湖见多识广,做事岂能不顾后果?但这是姑娘唯一的生路了,俞贼已买通官府,阻滞了仗义打抱不平的程三爷,狐群狗党打手保镖众多,姑娘处境危则累卵,决无活路。反正是死,惟有择取死中求生的唯一生机,也许可以开出一条生路,打开一线生机。化装易容可以侥幸于一时,绝难在两百余里旅客稀少的大道上逃过成人们追踪,因此明知此行凶险,出不得不冒险一走。

姑娘的病体尚未复原,山路崎岖,一天走不到二十里,艰苦备尝。

沿途问路。南行复南行。隆冬季节,野兽稀少,整天不见人烟,以天为帐以地为床,第三天已进入百里罕见人烟地带。

艾文慈负担奇重,两人的必要行囊与御寒衣物,在他背上几乎成了一座小山,怀中有他的金针盒和抢来的珠宝,胁腰上挂着可供两人食用的十日干粮,还得搀扶着姑娘赶路。姑娘的体重虽轻,但时间过久便不同了,决难长久支持,爬山越岭可不是游客,真够他受的。

小径在一座大岭下分道。南走景宁,西走云和。据当地的土著说,小径入山二十余里,前途便已掩没,数十年来没有人再走这条路了。要到云和,必须先到景宁,不然不但找不到路,路行入山凶多吉少,不死在猛兽爪牙下,也将被蛮人所害。

他不能走景宁,追兵可能快到了,他找到几位老年村民,愿以高酬聘请两位向导。可是,没有人应征,谁也不愿冒险。金银再多出毫无用处。一位老人见他意志坚决,好心地将有关到云和的传说地形方向告诉他,最后仍然劝他不可冒险,百多年来没有人走过的路,而且沿途没有村落人烟,怎能走?

在他来说,不走不行,不走得死,死在荒山比在贼人手中受虐而死要好得多。他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再问清沿途的景况,毅然裹粮入山。

人地生疏,他不可能避免与人接触,接触便留下了线索。他们入山的第三天,首先到达他们问路之处的人,是花花公子俞源和二十名打手。这一天,也是艾文慈首次碰上人烟的一天。

路,确是淹没在草莽中,他只能凭模糊的记忆寻路,凭天色风向来辨方向,该死的天老爷不作美,居然下起小粒的雹子来,气候奇寒,山峰的低洼有水处,水全结了冰,没有山泉,想找一口水喝也不可得。

算鞠程,他们平均每天走三十里左有,专拣林蔬草短山麓赶路,非必要绝不爬越高山,以免大量损耗精力,因此,真正算起来,走了三天,距离问路的村落,算直线还不足四十里,仅越过几座山而已,冤枉路可走了不少。

近午时分,姑娘再也支持不住了。她脸上的易容药已经洗掉,现出清秀更苍白的脸蛋,几天来,在艾文慈细心调治下,病已离体,可是疲劳却无法恢复,走了十余里,感到脚下沉重得像戴了脚镣,愈来愈难以举步了,愁眉苦脸地说:“大哥,我走不动了,歇会儿好不?”

他将姑娘扶至一株大树下坐落,卸下身上的物品,说:“歇会儿也好。瞧,前面那座山南北连脉,是无法绕过的,养好精神,咱们准备爬山。我想,山那一边可能是云和县境了。”

他在一旁坐下,打开了食物包。

”大哥,我……我口渴。”姑娘躺在树下,无可奈何地说。

此地并非山谷,怎会有泉流?他取出两颗梅子,递到她手中说:“忍耐些,到前面可能有山泉。”

梅确能止渴,但效果并不大,食物是些米糕制品,硬得像冰,姑娘食不下咽。只咬了两口便放下了。

“你不吃哪来的力气爬山?”他焦急地问。

“大哥,我……确是吃不下。”她哭丧着脸说。

连吃三天这种冷硬米糕,连他也感到腻了,难怪姑娘毫无胃口。

“吃不下也得吃,姑娘。”他神色凝重地说。

“我……我……,”姑娘苦着脸说,眼角涌上了泪水。

他叹口气站起说:“你在这儿坐坐,我到前面走走。”

“大哥。”他惊恐地叫,挺身坐起垂泪道:“不要丢下我,大哥。”

他摇头苦笑道:“傻丫头,我怎会丢下你?我到前面去看看,也许可以寻到些食物和水。”

“我……”

他脱下外祆替她披上,笑道:“别怕,姑娘。隆冬季节,决不会有猛兽出没,蛇虫绝迹,更没有歹徒在附近活动,何况我又不远离左右,怕什么。”

说完,拍拍她的肩膀,拾起开路杖,向前转入林木深处。

远出半里地,到了前面的高山下。他爬上一株参天巨木,四面观看,附近看不见有人的迹象,自语道:“看来,附近不会有人烟,只好打些野兽果胶了。”

猎禽兽为食,他是此中老手。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兔洞,他先找了几很小树枝折成五寸长的小段,找来了干草塞入洞中放起火来,狡兔三窟,他守候在没入火的洞口旁。不久,果然窜出两头肥硕的灰兔。他双手疾扬,小树枝脱手而飞,两头野兔被击倒在丈外,树枝贯穿兔头,两发皆中。

踏熄了余烬,他提着死兔往回走,经过一株大树下,他心中一喜,树干上,被人刻了一首唐代诗人刘长卿的诗《送上人》:“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莫买沃洲山,时人已知处。”

“这附近有隐世的佛门弟子,可能已距云和县不远啦!我得找找看。”他心中暗忖举目四下一顾。

蓦地,他感到后腰一麻,想回头察看已没有机会,浑身如中电殛,丢掉猎得的野兔,向前仆倒。

身躯尚未着地,身后风声凛然,接着他感到背心被人一把抓起,身躯悬空上升,心向下一沉,飞出丈外,“蓬”一声跌了个仰面朗天。

人影人目,小腹被一个白胡子老道一脚踏住,动弹不得。

老道白须拂胸,白发挽了道髻,体格瘦削,脸上皱纹密布,但一双眼睛仍然清而不浊,炯炯有光,鹰钩鼻令人望之生厌,穿了青夹袍,似乎不畏寒冷。

“真安贼秃躲在何处?”老道阴森森地问,说的是中原口音。

“道长为何突然下手偷袭?”他吃惊而略带不悦地问,语气相当倔强。

“你敢不回答贫道的话?”老道光火地问。

“小可不知谁是真安……”

“啪啪!”老道俯身抽了他两耳光,冷笑道:“你敢在贫道面前装糊涂?”

“真是大大的冤枉,道长……”

“啪啪!”老道又抽了他两耳光,厉声道:“贱骨头,不打不服贴,你说不说?”

“道长明鉴,小可是逃难来的,即使杀了我,我也无法招供任何事。”

他不得不用恳求的声音答。

老道似乎不信,不住向他打量,半响,冷笑一声道:“你这厮装得倒像,贫道却不是容易受骗上当的人,不动刑你是不会招的,我看你是否受得了。”

他感到小腹的压力愈来愈重,五脏六腑向上顶,像压着一座山,再往上压,腹部可能要爆裂了,压得他眼前发黑,痛苦的浪潮像潮水般袭来,他委实难以忍受,大叫道:“道长,迫死我你有何好处?”

“你怕死就得招。”老道阴森森地说。

“小可如不怕死,便不会逃难了,但要招无中生有的事……”

“你逃什么难?”

“小可在处州管了一档子闲事,救了一位小姑娘,被处州的恶霸所迫,逃入山区冒险找小径逃向龙泉……”

“呸!龙泉不该走这条路,你骗谁,”

“道长明鉴,如果直下龙泉,难逃恶霸的追杀……”

“贫道可不信你的鬼话。”

“半里外小姑娘在那儿歇脚,等候小可猎兽充饥,道长如果不信,可否随小可前往看看?”

老道略一沉吟,收了脚说:“好,依你,如果有诈言而不实,贫道活剥厂你。”

“老道将他抓起,拍活了背部被制的穴道,他拾起两头野兔,领先便走。

远远地,他看到原先休息的大树下,包裹仍在,但却不见躺在树根F的姑娘,不由大惊,脱口叫了一声糟,发脚狂奔。

老道在后面跟上,冷笑道:“你如果打算逃走,末免大不知自量了。”

到了树下,那有姑娘的人影?包裹、他的绵袍、食物包都在,就是不见人。他心胆俱寒,荒山野岭中,一个走不动的大姑娘失了踪,哪还了得?”

“章姑娘,章姑娘!”他脸色苍白地狂叫。

远处山谷传来了回声,空山寂寂,草木萧萧,没有人回答。远处惊起一群老鸦,传来一阵急躁的叫声。

老道审视地上的物品,也看到了地上有人躺过的草迹,说:“晤!你的话似乎倒还令人相信了。”

“章姑娘……”他继续狂叫。

“不必叫了,人已走啦!”老道冷冷地说。

他定下心神,开始留神地上的草迹,骇然叫:“有人来过,章姑娘糟了,可能是苗蛮。”

枯草及胫,可以清晰地看到来人是从树后接近的,去的方向是西南,每步宽度并不大,可知道人的身材并不高,地下没留下挣扎的痕迹,他也没听到姑娘的呼救声,可知来人必定悄然接近了树后,出其不意便将姑娘制住带走了。

他丢下野兔,循迹急走。

“站住!”老道叫。

“我要找人。”他急急地叫。

“你给我站住!”老道再叫,语气凌厉。

他怎肯听从?展开了脚程。

蓦地,脑后生风,他心中一怔,大喝一声,大旋身铁拳发如奔雷。

“噗”一声响,铁拳着肉,如中坚甲,反震力奇猛,这一拳正中老道的胸口,老道纹风不动的,甚至连眼皮也未眨动一下,他的手却被震得整条膀子酸麻。他的第二拳连续飞出,“噗”一击也声中了老道的小腹。

老道咧嘴一笑,笑容十分可怖。

他却立脚不牢,被震得两膀如被锤击,连退三步,几乎跌倒。他这两拳已用了八成内劲,假使用全力,拳头可能被震裂哩!他知道遇上了更高明更可怕的练气高手,双方的修为相去太远,他该识时务赶快溜走。可是,他岂能一走了之?姑娘失了踪,生死不明,他必须找出结果来。

“孽障,你敢向贫道动手动脚,该死!”老道阴森森地说。

他探手怀中取出金外盒,愤然叫:“老道,不可欺人大甚。”

老道注视着他手上的针盒。笑道:“咦!你匣中有什么法宝,掏出来了。”

他作势戒备,冷冷地说:“里面是济世的金针,除非万不得以,决不用来杀人。可以告诉你的是,在下不会用金针杀人。”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金针伤人而不杀人?”

“不错,如非必要,金针只用来救人。”

“你是针灸郎中?”

“‘针灸在医道中,所占地位并不太重要。”

“贫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非将真安贼秃的下落告诉我不可。”

“在下是过路的人,在此失落了女伴,不知道真安是谁。”

“你再说一声不知道看看?’名道声色俱厉地问。

他胸膛一挺,大声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砍掉袋还是不知道;”

老道一怔,咧嘴怪笑道:“我就拧下你的脑袋。哈哈……”

笑声中,身形一闪即至,鸟扑似的怪手从袖中伸出,劈胸便抓。

他右手深入匣中,喝声“打”!射出一枚金针,手再探向匣底,后退两步闪开正面。

老道手指一收,接住了金针,笑道:“雕虫小技,萤火之光……”

这瞬间,他擦身迫近,右手一挥,光华乍现,手中多了一柄又薄又小的小剑,只露出四寸左右霞光流动的锋尖,拂向老道的手腕,冷气袭人,光华题目。

老道本想反抓他的手,看到光华吃了一惊,侧飘八尺,险之又险地避过光华一击,大袖无声地裂了一条小缝。

他跟踪追击,光华再吐。

老道一拳斜拍。用上了内家劈空掌力,潜劲如山,风雷声隐隐。掌出人向侧跃,大喝道:“住手!贫道有话问你。”

他的小剑一振,掌劲四散,身形一顿,闻声止步,怒声说:“老道,不可欺人太甚,在下确是不知何人叫真安,迫急了,在下只好和你拼命,也许可拼个两败俱伤。”

“贫道……”

“道长所说的真安贼秃,是不是佛门弟子?”他突然问。

“咦!你知道?”

“天下间叫真安的僧人不知有多少,在下所知的是响马贼败没时,被擒赴京师正法的真安僧了。”

“你是指贼首赵疯子?”

“正是此人。”

“哈哈哈哈……”老道仰天狂笑。

“道长笑甚么?”

“笑那些朝廷饭桶,那位真安僧不是赵疯子。”

“不管伏法的真安僧是不是赵疯子,反正赵疯子已经死了。”

“死了?你是不是白日见鬼?”

“信不信由你。”

“贫道当然不信。告诉你,贫道要找的真安僧,就是赵疯子本人。”

他吃了一惊,讶然问:“什么?你是说…··,”

“假真安僧被擒时,真的化名为真安僧的赵疯子,已经过了大江到了九江府,原想投奔江西贼东山再起。后来碰上了一位有道高僧,一经点化,便毅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为道心极坚的苦行僧,逃至此地隐修,饥餐野菜,渴饮山泉,听说已到了大彻大悟的境界了。”

“你……”他骇然叫。

“贫道早年与他有些少恩怨,因此曾多次前来找他,明知他躲在这一带,却不知他的藏身所在。刚才你所看到的那首诗,便是他故意留给贫道看的,表示他已知道贫道前来找他。赵疯于出身生员,满腹才华,但却不识时务,不向八股、经、理之学低头,为当道所不容,儒林视之为离经叛道,官府视他为眼中钉,所以称他为赵疯子。”

他心中一动,忖道:“好哇!原来在莱州府所杀的七真观主也是假的赵疯子,这次可给我无意中找到他的下落了。”

“在下愿助道长找他。”他沉着地说。

“你助我?”

“是的,在下对寻踪术颇具自信。”

“贫道认为……”

“在下的女伴失踪,定然与那贼首有关,因此……”

“先别谈找他的事,我问你,你手中的小剑……”

他将剑掩藏在掌中,抢着说:“那是在下行医所用之物,用以刮骨除腐。”

“剑名是否叫日精?”

“这……”他吃了一惊,讶然叫。

“日精剑乃是淮安府福林村艾神医之物,怎会到了你手中?说!不许隐瞒。”’“在下三年前经过福林树废墟,无意中发现的。”

“你贵姓?”

““在下姓王名缙”

“艾神医是你的什么人?”

“无亲无故,闻名而已,道长是否与艾神医有怨?”

“正相反,有恩无怨,多年前,可能那时你还未出世吧!艾神医曾经替贫道治好瘤疾,二十余年来念念不忘。福林村被边兵毁灭,艾神医满门遇害,贫道闻讯心中大痛,真是好人命不长,皇天不佑。贫道曾经到福林村凭吊艾神医的故居,可是,那儿已成为瓦砾场,连遗址也无法分辨的了。”

“在下也是前往凭吊者之一,那确是一桩人间惨事,鸡犬不留,委实令人惨然。”他强抑心中的酸楚,忍着将溢出的泪水,收起小剑转身木然地说。

老道吁出一日长气,神色不再冷,说:“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你知道贫道是谁?”

“在下愚鲁,请教。”

“贫道上元下虚。”

他吃了一惊,骇然叫:“原来的闲云羽士,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三仙之一。”

“贫道不是仙,不会呼风唤雨驱神役鬼,不会腾云驾雾未卜先知,肉骨凡胎不能不食人间烟火。走!去找那贼秃的下落。”

艾文慈对找贼秃并不热心,他全心全意找寻姑娘的下落,山上枯草浓密,人兽经过皆留下痕迹,不算难找。从遗迹看来,姑娘是被人抱走的。他将行囊藏好,领先循踪急走。

足迹到了岭下,经过一处乱石四布的山坡便消失了。他分搜山坡四周,一无所见。

“失去踪迹了?”

“怪事,人确到了这堆乱石坪,似乎并未从四周穿越,人到何处去了?”他困惑地说,举目四顾。

“这里藏不住人哪!”

“有两种可能。”

“怎样?”

“一是他已发现有人追踪,隐起踪迹,一是……晤!由原路退走,岔出另一方向去了。”

“依你之见……’”

“以前一种可能性最大,因此必须猜测他可能走的方向。再就是你我分开搜,在乱石坪四周一里以内的范围找踪迹。道长从右绕走,小可绕左,在前面的凋林前会合。”他颇具自信地说。

老道摇摇头,说:“不,要走一同走,不分开。”

他心中暗镖,显然老道疑心他溜走,那么,老道根本就无意放过他了,刚才老道所说的话,是否真实大有问题,如果他所料不差,他的处境依然凶险,比双方交手之前更为险恶,因为老道已知道他身怀日精神刃,以后不动手则已,如若动手,老道必行全力一击,甚至可能不顾身份进行偷袭哩!

他有点毛骨悚然,武林三仙是老一辈的名宿高手,艺业超尘拔俗,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假使对他一个武林小人物存心计算,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得小心这老狐狸,尽早将他摆脱方可安全。”他想。

他心悬姑娘的安危,本已焦躁不安,再有老道在旁威胁,他确是心乱如麻。

他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不能,他不是有始无终的人,他必须运用机智应付难关,度过困境的。

他要找一处可以扔脱老道的地方,向右面岭脊下山场附近一指,说:“有水方可适宜居住,看山势,那儿可能有水源,去看看。”

老道向里外古木参天的山场注视片刻,说:“那儿一年前我曾经搜过,没发现有人住过的痕迹。”

“这次道长搜过么?”

“不曾,贫道刚到。”

“一年光阴变化甚大,说不定和尚进到那儿去了呢。”

“好,且搜再说。”

到了山场人口处,老道眉间深锁,苦笑道:“今年荆棘和藤箩比往年茂盛多了,不易搜寻的哩!”

他仔细打量附近的形势,先从左面察看,绕至坳右,虎目中涌起喜悦的光芒,猛地奔上坡脚说:“里面有人迹,快!”

刚窜出一座矮林,眼前出现一条湍急的小小溪流,溪两侧古林参天,藤萝密布。他穿至溪左的大树,低声叫:“有人从此地跃过对岸,对岸可能距和尚的住处不远了。”

“追!”老道低叫。

发现了人踪,他忘了扔脱老道的打算,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过,向溪岸纵落。单足刚点地,突觉胁下的章门穴一麻,浑身力道全失,立脚不牢,“砰”一声重重地摔倒在一株大树下。

老道一声狂笑,怒鹰似的飞越小溪,大袖迎风飞舞,猛扑右侧树下草丛。

一条灰褐色的身影在老道身形乍起的瞬间,突以奇速的身法向树林深处一窜,如飞而逝。

“你走得了?”老道怪叫,急起穷迫。

艾文慈被人用一颗小石击中了章门穴,摔倒在地并未昏厥,老道只顾追人,将他置之不理,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他的气功不到家,火候不纯,虽对真气解穴术并不陌生,可是必须用两刻时辰甚至需要一个时辰,方可自解穴道。

“这老道是个只知自己,不顾他人死活的自私之徒。”他想。

他正想运气行功聚集真气,不远传来了草梢擦动声,一名褐农中年大汉出现在身旁,一把将他抓起扛上肩膀,匆匆撤走。

“糟!他们在此设下埋伏等候我们上当送上门来的。该死!我为何如此大意?”他心中暗叫了。

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平时他十分小心,这次为了关心姑娘的安危,又因为有三仙之一的闲云羽立在旁,所以大意中伏,被人暗算被擒,后悔已来不及了。

不久,“砰”一声响,大汉将他丢下,掼得他眼前发黑。

这是一座依山空而筑的矮茅棚,不足一丈见方,后面是高有三四丈的悬崖,前面是荆棘和膝萝纠缠绵密的树林,如不走近,很难发现这间茅屋。大白天,里面黑沉沉。

一解开他的右章门穴,改用软藤把他捆上。”将他扛来的大汉说。

另一名年约半百的身衣人上前,一面上绑一面向同伴问:“老牛鼻子呢?”

“三哥连发三石全部落空,把老道引走,料亦无妨。”大汉笑容。

“这人是谁?”中年人一面向,一面搜艾文慈身上是否有兵刃。

“不知道,等三哥回来再说。”

“是老道的人么?”中年人一面将艾文慈的针匣打开察看,一面信口问。

“不像,恐怕是那位胆小如鼠的女人的同伴。”

“咱们何不问问口供?”中年人将金针匣放下说,顺手搁在一旁。

“三哥认得这家伙是老道的党羽,因此不愿下毒手,只用飞蝗石擒人,用意是留活口,问口供的事,由三哥去办好了。咱们走,去接应三哥。”

两人匆匆走了,艾文慈定神向外瞧,门已闭上,看不见门外的景况,且不时可听到往复走动的轻微脚步声,可知外面必定有人把守。

他转头向里面瞧。心中一定,屋角的草堆中,章姑娘睡得正甜。但他再仔细观看,心中一紧了,姑娘是昏厥,而不是睡得香甜。

他很幸运,擒他的人走眼,以为他只是学了几天掌脚的人而且,用不着费心,所以手脚是分开来绑的,双手及绑,双脚并拢捆得结结实实,仍可保持活动。他浚至姑娘身旁,低声附耳叫道:“姑娘,醒醒。”

叫了数次,姑娘终于醒来了,猛地惊但地挺身坐起。

“别做声。”他低叫。

草屋中光线暗淡,只是看到朦胧的人影。姑娘听出他的声音,骇然低叫:“大哥,你……”

“你怎么被人捉来的?为何不出声示警?”

“大哥,我……我被人捉来了?这里是……”

“这里是囚房,你……”

“我……我正在等待,突听到身后有人轻咳一声,扭头一看,看见一个相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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