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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穿)-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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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如这么心疼我,还不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容若想得得意洋洋。
  楚韵如却只是有些埋怨的望了苏良和赵仪几眼,然后用更恼怒的眼神盯着容若:“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行就不要勉强练了,谁也没逼你当天下第一高手。”
  “你们不逼我,我自己难道不会逼?难道你要我再看一次你为我拚命,要我再受一次那揪心的苦吗?”容若心中想着,却也知道自己到底是块什么料,所以只能苦笑。这份苦心,除了性德,也实在不能对任何人说,否则丝毫没有武学天分的他,也只不过是又造了一个大笑话给大家看。
  容若不能说实话,只好呵呵乾笑:“我想做点事,想要有点成就感。我不想一直这样,文不成,武不就,国家也不会治理,白白让人看不起。”
  楚韵如柔声劝慰,态度如哄骗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你是皇上,又不要你冲锋陷阵,要把武练得那么好做什么?又不要你去考取功名,要辛苦学文做什么?你虽不理国事,但你安排的人,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是你的功绩。如果不是你信任别人,放手让他发挥才能,国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安定。谁能瞧不起你,谁敢看不起你?就算是史书上,也要承认你的功绩。”
  这大帽子戴得实在太让人舒服了,容若连连点头:“是啊!谁说好皇帝一定要英明神武,爱吃爱喝爱玩就不能当好皇帝了?人家小白,不也把国家大事一股脑扔给管仲,自己只专抓妇女工作,一样不影响他青史留美名,成为天下霸主。”
  “小白是谁?”
  “小白啊!他是个聪明幸运的傢伙,一辈子不花心思,不动脑筋,什么事都交给人家干,自己吃喝玩乐,住华宫,拥美人,是我的学习榜样。”
  楚韵如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妇女工作是什么意思?”
  容若一愣,然后一阵乱咳,接着摸摸鼻子,揉揉眼睛,扯扯头发,最后一抬头,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上方喊:“今天的天气好好呦!”
  四周传来一阵窃笑,楚韵如也垂首轻笑,再也顾不得逼问什么妇女工作的问题了。
  阳光正明媚,天高云淡,清风徐来,淡淡的花香萦绕四周,轻轻的笑声响成一片。
  从什么时候开始,让所有宫中下人视若魔鬼的皇帝周围,有如许轻松自在的阳光和空气,欢颜和笑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永远沉寂阴冷的宫殿,总被异样灿烂的阳光所笼罩。
  阳光下,楚韵如垂首低笑的样子,有一种异样的风姿。
  容若看着心中一荡,忍不住伸手想要抱她。
  虽说在容若的带头下,楚韵如早就把许多宫中规矩礼法破坏了,虽然在容若,以及容若身边的太监、宫女面前,她也不再保持皇后的矜持与庄重,不过,这样众目所视,让人抱个满怀,总是叫女子娇羞,忙用力要推开容若不老实的手臂。
  容若龇牙咧嘴,做吃痛状。
  楚韵如见状一惊,唉呀!别不小心碰着他的伤口。就这么一迟疑,已是先机尽失,让人结结实实抱个满怀,她气得挥拳想打,却连捶人的动作,都只剩下娇羞了。
  容若死死抱着怀中气得满脸通红的佳人,也不理四周所有人或含笑,或惊诧,或祝福的目光,只是得意洋洋地冲四周眨眼睛、扮鬼脸,顺便在心中猛摇胜利大旗。庆祝他第一百二十七次,揩油大作战,顺利达到预定目标。
  夜已深了,皇帝的寝殿里,灯火依旧一片辉煌。
  平时到了晚上,一定满嘴叫痛,早早躺到床上去的皇帝,此时却端端正正坐在御案前,努力用他实在和漂亮无缘,苦练了好久才勉强可以见人的毛笔字写信。
  容若写两笔,停下,皱着眉头,想半天,再写两笔,然后再停下,皱着眉,再想半天,然后把纸一揉,扔开。摊开一张新的纸,继续重复以上过程。
  性德坐在一边冷眼看着,御案旁揉成一团的纸渐渐堆成一座小山,而摆在容若面前的那张纸,仍然没写超过十个字。
  即使是人工智慧体,耐心也有用尽的时候,性德终于开口:“你还要写多久?你确定天亮前你写得完吗?”
  “你不知道给女人写信是最费功夫的吗?而且是对一个你马上要辜负的女人。”容若一开始还在瞪性德,后来却又不禁神色黯然。
  “你可以带上她?”
  “不行的。”容若苦笑:“我曾想过,努力练成盖世绝技,努力让我有保护她的力量,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不是那块材料,我不是什么武学天才,再怎么用心,最多也就达到普通高手的水准。外面风大雨大,险恶重重,我不要她再身处险境,我受不了再一次看她拦在我面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会尽一切力量,打破锁住她的黄金牢笼,我会盼望她生活幸福平安,我不能让她再因我而涉险。”
  “你怕她涉险,就一点也不怕自己遇到危险?”
  “我有你这个万能保镖,有什么可怕的。”容若答得有恃无恐。
  性德沉默不语。
  容若低下头又写了两个字,然后侧头冲着性德问:“为什么不说话了?最近你觉不觉得你有点阴阳怪气?”
  “有吗?”冷淡得不带起伏的问话。
  容若乾笑两声:“你不觉得最近你说话很少,总是一个人站在一边,好像在思考宇宙形成这种大问题似的。”
  “我平时说话很多吗?”性德冷眼看他。
  “也是。”容若点点头:“你平时也一向少说话,一副木头脸,明明什么也没想,人家也觉得你在思考人类起源。可能是我多心了,像你这种人工智慧体,怎么可能会有心事。不过,如果你真的像人类,开始有了喜怒悲愁,记得第一个告诉我,我可是最好的心理医师,可以帮你适应新生活呢!”
  他笑着冲性德眨眨眼。
  性德却只毫无触动地问:“一定要走吗?”
  “当然要走,好奇怪,你以前不会这样问我的,才不管我走不走呢!看来你真的人性化了许多,都是我的功劳啊!”容若永远记得在任何时候夸奖自己两句:“大婚已经行过了,朝政也稳定了,我这个没用的皇帝,整天留在皇宫里,白吃白喝也没什么意思。”
  “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吗?你不是自比齐桓公吗?你不是说没有大本事,一样可以当好皇帝。做君王,只要把握宏观方向,别的全交给手下干,照样可以做一代英主吗?”
  容若摸摸鼻子:“你是在讽刺我吗?知道小白他一代英主,为什么下场不堪?”
  “因为他用错奸人。”
  “错,因为管仲死在他前头。只要管仲不死,他再用多少奸人,也动摇不了朝局的。所以,我会求神拜佛,希望萧逸长命百岁,无灾无难。但天灾可以避,人祸却不好免。”
  容若微笑:“太多人对我存在疑忌之心,太多人在观看我的行动,就连萧逸,只怕也将我视做最大的难题。我救过他,助过他,让过他,现在则坚定地支持他,在情在理,他都应对我感激涕零,但是,我的存在,仍然是对他的威胁。萧逸也好,甚至母后也好,他们都无法真正理解我的想法,因为不能理解,所以难以相信我会这样轻易把权力抛开,所以难免疑神疑鬼。万一将来又出了什么血腥的事,倒把我一番好心糟蹋了。就算萧逸不来对付我,他天天为我的事操心费神,于国家,于母后,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远离权力中心,也是在为他铺路,让他有更广阔的空间,对大家都好。”
  “他会答应让你走吗?”
  “会!现在,他既不忍害我,又不好意思囚我,我在他面前偏偏碍着他的眼,处处提醒他,他的地位并不完全稳定,倒不如让我去算了。其实,在大猎之后,我就明确对他表明心意,告诉过他,只要国家政局稳定下来,我就会离开。我走了,朝臣才不会再摇摆不定,患得患失,他也不至于再日日忧思,难以安枕。他当时虽不做表示,其实心中何尝不希望我远离权力中枢。我故意不上朝,或上朝只当摆设不发表意见,还有意对几个有资格追究皇帝的臣子露点儿远行的口风,就是为一切做准备。而他也在悄悄挑选长得像我的少年,自然也是在我走之后,用来塞天下悠悠之口的。毕竟皇帝一个人跑掉,这么严重的大事,只要最高层心知肚明就行了,可不能传得满世界都知道。”
  容若侧头望着性德:“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诉我,不要闷在心里。”
  “我不必有什么想法,其实这件事你早就想定了,该做的准备也做足了,我再问你,不过多此一举。”
  “我是把相关准备都做足了,出去要带的东西也全准备妥当。母后答应我,我走之后,把苏良、赵仪放出宫,给他们一笔银子、几块地,只要不是白癡,足够自给自足了,他们的武功也不错,应该不会再受人欺凌。到时我一去无踪,让他们两个笨蛋跳着脚找老天报仇吧!”
  容若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可一低头看到桌上还没有写完的信,又换上黯然的神色:“我和萧逸商量过了,既然他能找和我相似的人冒充我,自然也可以找和韵如相似的人冒充她,将来,把韵如放出皇宫,放她回家吧!不要让她一生都在这黄金的笼子里渡过,也不要再让楚家的家规束缚她,让她可以真正看看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我会尽量在一年后再来看她,如果到时,她仍然选择我……”
  容若忽然苦笑了一下:“性德,我可以选择她吗?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爱她吗?我和她其实有着本质的不同,我不敢保证我能一生和她相伴。我不知道,如果我忽然Gameover,这太虚的世界,会不会仍然存在?那些爱我的,我爱的,我喜欢的一切,会不会化为烟尘?”
  “如果你死后关了机,则整个太虚世界完全消失,但如果不关机的话,太虚的世界仍能自然运转,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死亡而改变。所以,你可以试着去爱她,而且,她不是爱着你吗?”
  “她爱我吗?也许她自己觉得爱上了我,可是,自从在大猎那天,看到母后和萧逸血泪相拥,我想,就是她自己也已经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爱我了吧!”容若轻轻一叹:“她帮助我、守护我、支持我,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是她唯一的选择呢!我终是要出去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广阔,我真的可以剥夺她选择的权利吗?”
  性德不再说话,在他看来,容若纯粹是自讨苦吃,胡思乱想。别的玩家,要有个美人儿这样为着自己,早就喜心翻倒了。这个偏要思前顾后,想这想那,和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形象完全不同。
  是人类的感情太莫名其妙,还是这个玩家太莫名其妙呢!
  性德只是挑挑眉,漠然凝视那个又埋下头,继续写信的笨蛋玩家。
  他冷眼看着纸团山继续增高,冷眼看着容若可怜的头发被扯下一根又一根,冷眼看着精致昂贵的御笔被咬得伤痕纍纍,冷眼看着满殿辉煌中,那平时嘻笑无忌的男子,眼中的伤感和阴影。
  第五集 江山一掷 第八章 离情依依
  一夜没好睡,容若精神奇差,眼睛略有些浮肿,黑黑的眼圈,让一大早亲自赶来的楚凤仪皱起了眉头:“好好睡一觉,明日再……”
  “母后……”容若微笑着道:“我不过是离情别绪上心头,有些离愁而已,再推迟下去,只怕又是睡不着。”
  楚凤仪神色黯然,沉默无语。
  容若知她一大早赶来都是依依不舍之意,心中也觉得难过起来。在太虚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一直母子相疑,但楚凤仪对他全然的爱护关心,终是感人,在私心深处,早已将她当做亲娘一般。
  他心里一激动,也顾不得许多,上前就携了她的手:“娘,你知道,我这一走,对大家都好,将来万水千山,咱们骨肉亲情,总不会断。”
  大家早已习惯古怪皇帝不遵礼法的动作,而且,眼看着爱子就要离开,难得如民间母子这般执手告别,听他唤一声“娘!”,楚凤仪心情一阵激动,倍感离情难抑。
  容若笑说:“娘,不要为我难过,我这一去,只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我才去得安心。”
  楚凤仪深深凝望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为你做到。”
  容若微笑,眼神真挚:“我希望你不要太牵挂我,我希望你好好珍惜如今手中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对我放心,相信我可以保护自己,相信我必会做对大家都好的决定,相信我不会让我的母亲难过。请不要再为我做任何牺牲,请不要为了我去伤害你自己,还有其他人。”
  楚凤仪嘴唇微颤,明眸中有水光盈盈,却又良久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点头,犹觉心中有着千万种的悲喜,翻涌不尽。
  容若这才释然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来,娘,我们走吧!”
  他扶着楚凤仪往外走,性德手里拎了一个包袱,慢悠悠跟在后面。
  一出殿门,就见萧逸悠然而立的身影。
  容若笑着冲萧逸点点头。
  自从大婚以后,容若对萧逸的称呼就成了个问题,是叫七叔呢?还是叫皇父?
  为此,朝中吵得天翻地覆,那些有学问的臣子,一个个引经据典,争来争去。容若听得头大如斗,最后他和萧逸见面,也就乾脆避开称呼,只点点头,也就算了。
  萧逸因为娶了楚凤仪,见了容若不必再行跪礼,也只略略一弯腰即可,眼神却不由悄悄扫了性德手上的包袱一眼。这个皇帝提出的一连串要求,要的各种东西,全都已经备妥,那包袱里,又是些什么呢?
  容若笑着迎上来说:“你们一起来送我,真是太好了,咱们慢慢走到月思门去吧!这事不宜外传,也就用不着前呼后拥,大摆銮驾了。”
  谁也没有表示反对,楚凤仪牵着爱子的手,徐徐漫步,只愁这皇宫太小,道路太短。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奉命远远避开,只有他们一行四人,徐徐前进。过小桥,渡流水,分花柳,绕殿阁,离着皇宫一侧的小角门,越来越近。
  容若只顾低声安慰楚凤仪,说了两三句,转头又叮咛萧逸须要好好照料自己的母亲。
  萧逸听了半日,说的全是私事,终于道:“对于朝廷,皇上就没有别的什么话吗?”
  “对朝廷吗?”容若想了想,才道:“我也不懂国事,不过,既然要走了,就说些吧!我希望不要打仗,当然别人如果攻击楚国,必要迎头痛击,可是大楚还是不要用兵去侵略别的国家才好。”
  萧逸俊逸的眉峰微扬,却不说话。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天真,当今天下纷争,我不犯人,人必犯我,要国家安定,首先要建立霸权,威慑四方,不过,霸权不一定要靠刀剑来建立,比如金钱也一样。”
  “金钱?”萧逸一怔。
  “对,不要把心思全放在种田上,大力发展商业,让国家富起来。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武力,保证自己国家的财产,国民的富有,自然而然就会让所有贫穷的国家向我们低头,百姓的富足安乐,也会吸引天下人心归向我们。”容若一边说一边想,现代社会,谁还兴用原子弹征服一个破破烂烂的世界,经济侵略才最厉害呢!
  萧逸却震惊莫名:“民以食为天,务农是国家的根本,皇上你说转而鼓励经商,可是商人重利轻义,一向是被……”
  “但商人最多最活跃的地方,往往会是一个国家最富有繁华的地方,对吗?”
  容若用他贫乏的知识确定,小农经济是制约国家发展的一大阻力,不过要他说出头头是道的话,却觉十分辛苦。他心中暗暗郁闷,为什么别的故事中的主角,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是军人还是学生,到了异世界,谈起治国,永远头头是道。真不敢相信,在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随便都把治理国家的理论实践掌握得这么好。
  “总之,你相信我吧!不要过分限制农民一定要种田,鼓励大家选择不同的道路,鼓励诚信经商,还有在开矿方面,也多下些功夫,对于国家一定有好处的。”
  容若乾笑两声,厚着脸皮不看萧逸将信将疑的眼神:“另外,我希望多提拔各方面的人才,不止是文章学问,或行军理政,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以通过考试来选用,并且大力鼓励民间百姓学习各种知识,不要只捧书本死读。发现了有才能的人,不但要用,还要让他们把才能传下去,让更多人拥有,所以应该办学校。”
  “学校?”
  “是啊!把拥有不同学识本领,在不同的领域有大成就的人收为己用,并且开办学校,广收学生,让他们统一教导学生,让新的人才可以学到不同的知识。军队也可以这样,办军校,让擅守、擅攻、擅用计谋的各种人才聚在一起,合力培养全新的将才。”
  “鼓励人们尝试新的东西,鼓励民间的人创新改善自己的生活。如果有人制作出一些东西,可以让某些事变得简单,如果有人改造一些东西,可以让工作变得轻松,那么不要视这些为奇技淫巧,请重视他们的才能,请推广他们的成果。任何可以让百姓生活更好更轻松的东西,都不要打压……”
  容若的思想很乱,对于治国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是把现实世界中知道的一点乱七八糟不成体统的知识,用同样乱七八糟的话东一句西一句地说。
  他一边说,一边怀念着小说中,到了古代,说起大道理、大事情,就可以滔滔不绝,知识不尽的主角,并暗自懊恼。
  容若说了半天,却见萧逸的脸色由初时的不以为然,渐渐转为惊疑不定,然后就变成难以掩饰的震惊。容若也吓了一跳,张开的嘴合不上,本来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长篇大论,忽然止住。
  他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表现得太好,还是表现得太不好。不敢看萧逸古怪的表情,只好忙对同样有些目瞪口呆的楚凤仪说:“我有一封信,母后你为我交给韵如,好吗?”
  楚凤仪接过他花了一夜功夫,死掉无数脑细胞才写好的信,却只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皇上!”萧逸沉声唤他,神色郑重,似乎想要说什么。
  容若却已先一步正容道:“还有一点,我希望你答应,请尽量不要再有流血,不要再有牺牲了。”
  萧逸眼神一闪,沉容不语。
  “我不会强求你清白无瑕,我不会强求你手不染血,但是,请你在做任何有关杀戮的决定时,思考再三,请你尽量减少死亡。小绢的死,我至今记得,即使她心甘情愿,我也不希望有更多这样的死士出现。猎场上满地的血腥,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不想再有更多的忠勇将士死去,即使他们至死都不会怨恨你。我希望你守护这个国家,如果为了守护,必须杀戮,那么,也请你把杀戮的范围,缩到最小,好吗?”
  如此天真的话语,如此单纯到愚蠢的恳求,萧逸应该淡淡回以一笑,还是漫不经心,或看似诚恳地表示同意,但是,容若的每一个字都重如泰山,眸中光芒,却比刀剑更锋锐地直视着萧逸。
  在这样的眼神逼视下,在这样沉重的期待下,萧逸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眸中异样的光芒闪烁不止,一时竟无法回答。
  他最终会怎样回答没有人知道,因为在他开口之前,一个声音传进了容若耳中,把他好不容易展现出来的英雄气势,打得溃不成军。
  “皇上。”
  楚韵如的呼唤轻柔婉转,如银铃乍起,如清泉击石,却叫容若当场色变,急忙左顾右盼,东瞧西望,偏偏只闻娇音不见人。
  楚凤仪微笑着把手往上一指。
  容若一愣,抬头向上看,却见连接两处殿阁的空中飞桥上,楚韵如衣带凌风,飘然如仙。见容若仰头望来,楚韵如盈盈浅笑,如百花绽放,似云破月现。
  她就这样笑着,轻轻从飞桥上翻落了下来,风拂衣飘,罗袖当风,恰似飞天神女,御风而下。
  容若却只吓得魂飞魄散,连楚韵如学过武功的事都忘个精光,拼了命直冲过去,速度快得超过他以前苦练轻功时的任何记录,终于在最后一刻,把差一点跌落在地的楚韵如接在双臂之间。
  强大的冲力,带得他一连跌跌撞撞往前冲出三步,脚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不过他一颗心几乎从胸膛里跳出来,哪里顾得上膝盖撞得无比疼痛,面无人色地盯住楚韵如,大声咆哮起来:“你疯了,这么高跳下来,就算你会武功,不一定跌死,缺胳膊断腿,很好玩吗?”
  楚韵如扭过脸,冷冷道:“一个弃妇,不死还要如何?”
  容若原本气势如虹的怒火立刻散得一乾二净,心虚气短的脸上通红,心里只在打鼓:“老天,我明明瞒得很好啊!她怎么知道的?”
  楚韵如见他不答话,更加恼怒,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你弃国不顾,是为不忠;离母远行,是为不孝;抛弃发妻,是为无情;不守旧诺,是为无信。如此不忠不孝,无情无信之人,我虽女流,也不屑相随,只求一死,全我名节就是。”
  容若头上汗下如雨,用求援的目光四下看去,却见性德神色冷漠,纯粹事不关己,萧逸含笑而立,楚凤仪满面欣然,纵然是白癡,也该知道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了。
  天下的娘都是偏心儿子偏心到家的,又怎忍他独行寂寞。
  容若无可奈何叹口气,却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叹息声中隐约的喜悦。
  怀中佳人挣扎着要推开他:“放开我。”
  容若更加叹气,如果这时候他真敢听话放手,只怕楚大美人就不是自杀,而是要杀他了。
  他双臂略一用力,把人抱得更紧,也不理那不轻不重,完全不像是练武人打到胸膛上的拳头:“韵如,你愿不愿陪着一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信之人,四处去流浪,也许会吃很多苦,受很多罪,不过,可以免得这个坏人,再去害别的好人,岂非功德无量。”
  楚韵如心中窃笑,却又恼怒未消,想要板起脸把他推开,却又看他可怜兮兮,苦着一张脸的样子叫人不忍,好不容易才努力装出冰冷的样子,恶狠狠瞪着他:“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
  “是是是,你是以身饲魔,拯救苍生,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慈悲为怀啊!”容若点头如捣蒜。
  楚韵如再也撑不住,展颜而笑,如云散日出,明亮夺目。
  楚凤仪也不由在旁边婉然微笑,不知不觉悄悄回眸,正好看见萧逸也同样静静望来的含笑目光。
  二人相视一笑,又都一起凝视那一对还在低笑的小儿女。
  这样的纵情,这样的任性,这只属于年轻人的飞扬笑语。
  从来没有哪一位皇后,能似楚韵如这般破礼背法,肆意而行,从来没有哪一位皇后,能似楚韵如这般,一笑之间,光芒把满天阳光都映得黯淡了。
  如果不是她身旁有那样一个男子,如果不是大楚国有这样一位君王,这一切的奇迹,有可能发生吗?
  走出皇宫偏僻的月思门,两辆华丽的大马车就出现在容若面前。
  马车宽大得直如一个会移动的房子,车厢刻有千凰张羽,华丽到让人目眩的花纹。前面一辆马车套了四匹纯黑骏马,后面一辆上则系着四匹纯白宝马,每匹马身上都不见一丝杂色,神骏非凡。
  这样的马车一驰出去,真个惊世骇俗,叫人不知是何方神圣驾临了。
  两辆马车前,各站了一个娇俏美丽的少女,见容若一行人出来,一齐盈盈施下礼去。
  “凝香?侍月?”容若笑颜收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韵如身边总要有亲近可靠之人,打理服侍才好。”楚凤仪笑道。
  容若只得点头,楚韵如是楚家小姐,又是大楚皇后,从出生到现在,从没干过活,真要这样就这么直接随了他去流浪,一时哪里适应得了,身边有个丫头,的确妥当些。
  “皇上的饮食起居,也该有个细心的宫女随驾服侍才好,我听说,侍月这丫头最得你喜爱,才挑了她出来。”萧逸淡淡道。
  “可是,我根本用不着……”容若正要拒绝,却见侍月脸色苍白,娇躯微颤,眼中泪光盈盈,即刻心软:“算了,收一个是收,两个也是收,你就跟着吧!”
  侍月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叩首下去。
  容若翻个白眼,无可奈何地说:“记着,要跟着我,这动不动下跪磕头的毛病,一定要改。”
  侍月乖乖应“是”,急忙站起身来。
  容若低声对楚凤仪道:“娘,我要走了。”
  楚凤仪点点头之后又微微侧首,强忍从胸口直涌上来的酸楚。
  容若心中也觉黯然,忙又扭头对萧逸道:“我要的东西和人都准备好了吗?”
  “东西不少一样,人……”萧逸微一顿,才道:“也在车里,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说过,我希望减少杀戮和争斗,这不也算是釜底抽薪的好法子吗?”
  萧逸负手而立,淡淡道:“皇上宅心仁厚,我自然不会再有别的意见。”
  楚韵如听得只觉茫然不解,忍不住望向容若。
  容若冲她微微一笑,携了她的手,一齐走到马车前。
  这豪华的马车,没有挂车帘,却配上了同样华丽漂亮的车门。
  容若信手把车门推开,露出车中人阴沉的容颜。
  容若却笑得明朗自在:“吃过了吗?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
  楚韵如娇躯一颤:“是你?”
  车中人冷冷一笑,目光如淬毒的刀锋,声音却像冰雪中的毒蛇:“皇上,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跪下来,三呼饶命呢!”
  第五集 江山一掷 第九章 三刺之约
  “他走了?”
  “是,刚刚离开皇宫。”
  “真是个有趣的皇帝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人意料,就连他离开所带的东西,都让人目瞪口呆。”
  纤美的手轻轻拿起桌上刚刚送达的纸条,带点倦与媚的声音徐徐地念:
  “纹布巾十条,连珠衫八件,澄水帛九匹,瑟瑟幕六条,火蚕棉两斤,蠲忿犀四块,如意玉三件,梦香烛十二根,金麦银米各三斛,辟寒香、辟邪环、瑞麟玉、金凤珠、辟尘犀等各五件……”
  苏慕云伸指轻拢额头:“皇宫的宝藏,几乎被他搬掉一半了吧!”
  “还有,大内御林军腰牌一块,禁军腰牌一块,六部腰牌、印信各一份,从七品到一品各种不同官员,不同身分的印信文书全部配齐,连可以证明他是王室子弟,当朝亲王般尊贵身分的盘龙珮也戴着。真正大楚国的天下,随他走到哪里,都可以调度官府,就算不露真实身分,也绝对见官大一级,果然准备齐全。”
  “还有一百万两全国通用的银票,一箱金,两箱银,随便他怎么花用,走遍天下皆不怕。”苏慕云淡笑摇头。
  “下面还有更有趣的。京城庆云坊苏姑娘亲绣的衣袍十套,渚州御绣二十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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