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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之尸情未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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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笑够,计天岳面色忧虑道:“只怕他所言非虚,这大清朝果真没了,唉!真是令人想不通,怎么说没就没了?”风乐正待答话,只见两个亲兵又拖着岑竟乾行了回来,笼门一开,竟把岑竟乾当死物一般抛了进来,唉哟一声中已被重重甩在地上。计天岳本就站在门侧,那两亲兵正要关门之际,他忽的一闪身跃至门前,用身侧重重撞在门上,那门呼得就反打出去,把站在门后的一名亲兵撞得飞了起来,朝后摔将出去,哼也没哼一声就痛晕了过去。另一名站在门侧正要拿锁关门的亲兵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计天岳已窜到门外,用头狠狠朝那亲兵额上撞去,只听咕的一声闷响,那亲兵身子一软,已倒下地来。
他回过身来低声道:“快走。”
风乐用脚踢了踢仍自在地上哼哼的岑竟乾道:“你走不走,不走就别起来,在这等着挨刀子吧。”话语声中已出到门外。
岑竟乾听风乐如此一说,立马翻身站了起来,随他快步行出牢笼之外。计天岳沉声问他道:“会使刀么?”
岑竟乾忙忙摇头道:“不,不会。”
计天岳低声骂了道:“一个大男人连刀都不会使,废物。”岑竟乾面色一红,不敢应答。
计天岳行到躺在门边的那亲兵身前,对着地上刀鞘右脚脚尖一挑,刀鞘弹了起来,落下时左脚脚背一伸正好接个正着,对岑竟乾道:“过来,把鞘上的皮扣子打开,把刀子拿出来。”岑竟乾战战兢兢走过去依言而施,计天岳左脚慢慢收回,将刀鞘轻落于地上,随后道:“你把刀子放下,本想叫你帮忙割断我俩身上的绳索,但看你拿刀的手抖个不停,像个娘们,还怕你绳子没割断先废了我的手。”
岑竟乾闻言忙忙将刀子放在他身前,计天岳对着风乐道:“兄弟,你小心了。”风乐会意,点了点头。只见计天岳右脚一挑,刀已飞起,紧接着左脚对着刀柄一踢,那刀径朝风乐飞去,风乐待刀到了近前,身子朝后便倒,双脚腾空伸出,已把刀柄稳稳夹住,刀刃朝上。计天岳赞道:“好俊的身法。”跃了过去,将身上绳索对着那刀刃划了下去,来回磨几下,绳索断开。计天岳伸手接过那刀,风乐从地上跃起,计天岳手起刀落,也将风乐身上之绳割开了。计天岳和风乐两人这一连串的动作配合,也只在瞬时之间便已完成,只把岑竟乾看得目瞪口呆,咂舌不已。
计天岳环顾四周,只见除了出外那条洞道之外,皆是石壁,此处竟是个死洞。当下道:“外边肯定守卫甚多,咱们要出去还得寻个万全之策才行。”
风乐点头道:“正是,若只是我们两人,倒是不惧,只是……”言中望了岑竟乾一眼,
岑竟乾急忙道:“两位大人莫要丢下我,若是能出得去小的还有些金银器饰,悉数都给了两位大人。”
计天岳呸了一口,道:“若是要丢下你,莫说甚么金银珠宝,就是取来整个大清江山也不带你。”
岑竟乾听他这么一说,言下之意是肯定要带他出去的,方放下心来,赔笑道:“那是,那是,小的说错话了。”
计天岳哼了一声,和风乐对望一眼,两人朝那洞道外悄悄摸去。岑竟乾正要跟上,风乐回头瞪了一眼,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着,莫要乱动坏了事。”岑竟乾无奈只得停了步子,眼瞧着两人身影没入到那洞道里边去了。
两人蹑手蹑脚行到一半,便已远远瞧见洞口的情形,两人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一番。只见洞口两侧各站有四名张作宇的亲兵,洞外仍时不时来回走动着一队队的兵士,从服饰上瞧,应是安字营的。计天岳用手捅了捅风乐腰间一把,朝后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朝原路悄悄退了回来。回到牢笼处,计天岳皱眉道:“这可有些麻烦了,守洞的兵士不少,硬冲是冲不出去的。”眼睛瞟往地上两具亲兵的身体,沉吟不语。
风乐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摇头道:“乔装打扮此法不通,咱俩什么人呐?千总的身份,军中兵士大多认识,再说外头还有张作宇的亲兵,岂有认不出之理?”
计天岳叹了一声,道:“那该如何才好?硬冲出去,咱俩人自是容易得很,但岑老板可就难说了,这也不是咱们的本意啊。”三人苦着脸思虑半响,也想不出什么脱身的好法子来。
风乐焦急间,围着牢笼四处游走,却见牢笼边上散落着几支竹子,想必是用来加固牢笼剩下的废料,收拾的人粗心,竟是遗落了下来。心下一喜,蹲下身子,从中选了根手指般大小长约一尺的细竹,拿在手中兀自揣摩着。
计天岳见状喜道:“你是要制作笛子?”
风乐瞧着手中的竹子良久摇头道:“手头没工具,这竹子其中有两道竹节,不好制成笛子。”
计天岳道:“瞧你的样子,似是有了主意?”
风乐点头道:“若是严格按照笛子的工艺来要求,现在的确不好做,不过特事特办,如此紧要关头还计较什么,只要能吹出音就成。”言罢起身行到被笼门撞晕的那名亲兵身前,拾起掉落在旁的腰刀,对着竹子瞧准方位一刀下去,砍掉了一半。他举着竹子凑到眼前仔细瞧了瞧,轻点了点头似是满意,又用刀尖在竹上挖了几个小孔,一根粗糙短小的伪笛子就算完工了,转头对着计天岳苦笑道:“这竹子将就着使用吧,没了工具,工艺不甚准确,一会吹得不好,担待点。”
计天岳轻笑道:“尽管吹奏,反正我也不懂那劳什子的音律,吹好吹不好对我而言没什么分别。”当下从下摆中撕下两条布条,揉成小团塞到岑竟乾双耳中,道:“此笛音甚是厉害,你还是莫听为好,省的一会晕了过去抬你麻烦。”岑竟乾双耳被堵,只见计天岳嘴唇开合却未闻其音,望着计天岳自是愣愣不明所以,想拿下耳塞开口询问,计天岳眼一瞪,左手止住他,右手食指放于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风乐将竹子放于唇上,双手按着音孔,抿着嘴吹将起来,只听着噗噗两下极其难听的声响传了出来。这声响一起,顿时传来外边兵士的问话声:“刘仁王丁卯,什么声音?里边出什么事了?”敢情是在叫唤地上晕倒的那两名亲兵,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洞道中传来,渐行渐近。
风乐有些尴尬,对着计天岳做了个抱歉的神情,计天岳摇摇头,示意无碍,让他继续吹下去,自己一闪身快步奔至洞道旁,持刀等待,若是那笛再吹不响,唯有硬冲了。风乐重新调整了下手位,定下心来,闭起眼睛,一曲音律缓缓从他嘴中笛上传将出来,笛声沙哑,杂音甚多,但曲调哀怨悲戚,也不知吹得是何曲。
笛声一起,计天岳便感觉心神一荡,几乎就想落下泪来,猛一激灵,知道这勾魂夺魄之音甚是厉害,稍不留神可就入道了,当下收敛心神,运力抗拒,静心留意外边的动静。只听那阵脚步声越来越慢,不一会便传来兵刃乒乒乓乓落地声不断,哀嚎呜咽之声大起,哭得甚是凄惨。风乐吹着笛子朝外迈步行去,计天岳对着岑竟乾打了个走的手势,岑竟乾虽双耳被堵,但仍有丝丝笛音传入耳中,也是泪流满面,悲不自禁之至,双脚哪还挪得开步?计天岳低骂一声,走上前来拖拽着他便走。
三人走到洞道中,却见洞中横七竖八或坐或蹲或躺着一群兵士,均是眼泪鼻涕横飞,哭声震天中对三人的出现毫不在意。三人迈步跨过他们,径朝洞外行去。出了此洞也不停留,寻着出外的洞道一直往前行去。一路上不断见着被悲伤之意击垮了的兵士缩在地上嚎啕大哭,早就失去战意,更别提想来阻拦了。
再行一段,风乐停止了吹奏,计天岳不明问道:“兄弟,怎么了?如何不吹了,这还没出洞呢?”
风乐道:“再往前一处便是我风字营的辖区,那些弟兄对我甚是忠心,倒不怕他们拦我。”
计天岳哦了声,也不再言语,拉着岑竟乾跟着风乐往前行去。只见前边有几人跃了出来,持刀喝道:“什么人?口令?”
(本章完)
第48章 险地脱困(三)
风乐一怔,扬声道:“是我!”
前边那几人欢呼一声,急步奔来,到了近前倒头就拜,齐声道:“风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急煞小的们了,还道大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风乐对着那几人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先入营再说,吩咐下去,增加人手巡视四周,没我的许可不得任何人进来,若是有人硬闯,不论何人多大的官,格杀勿论!”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那几个兵士面上一惊,有些不明所以,风乐脸一沉道:“怎么?我的话说得还不清楚吗?照办就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几个兵士赶忙“嗻”的应了,有两人领命匆匆赶去传令去了,剩下一人当前行路,引着三人行不多时便踏入一洞府中,虽比不上计家营所待的那处洞穴宽广,但也不小。
只见里边黑压压坐着大群黑衣兵士,一见风乐他们进来,齐唰唰站了起来,躬身行礼。计天岳行在风乐后边,悄声道:“你命几名兵士拿着我的令牌赶去我营处,叫他们赶来此地汇合,尽早出洞方行,若我估得不错,一会张佐宇那家伙就会带大队人马前来,少不了一场恶战了。”言毕取下腰间的令牌递给风乐,风乐点点头,呼来近前几名兵士,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将令牌交与他们,几人接过令牌行了一礼后顾自去了。
风乐命众人散开,就着地形又是一番布置,做好守御态势,待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和计天岳岑竟乾两人立于洞中,静候张作宇的人马来攻。等了多时,只闻四处静悄悄,哪有什么大队人众前来?
风乐不禁有些纳闷道:“奇怪,我俩闹了如此大的动静,那张佐宇不可能没有听闻的吧?”
话语间却闻洞中深处传来兵刃相击声和喊杀声阵阵,计天岳突的脸色一变,道:“不好,他知我俩俱在此,不先来攻,却转去打我那众兄弟去了,如今我不在营中,他们突然遭袭,根本难得抵挡,我要回去一趟。”言罢抬步就想走。
风乐拦道:“我陪你一块前去。”
计天岳急道:“不用,张佐宇人多势众,你跟着去徒增伤亡。你带你家兄弟和岑老板先行出去,若是我能脱困,自到镇上寻你去。”说着间已是一展身形,朝里急奔而去,转瞬间便已消失在黑洞深处。
风乐瞧着那洞深处,轻叹一声,自言道:“保重了!兄弟!”转身令众兵士分成前中后三队,向洞外撤去。计天岳心中挂念手下一干兄弟,拼尽全力脚下生劲,去势快如流星,不消多少时辰已赶到兵刃响击之处。只见场中形势已然明了,计家营毫无防备之下突然遭袭,加之对方人多势众,有备而来,而己方群龙无首,各自为战,胜负早分。只是计家营将士悍不畏死,仍自苦苦搏杀支撑,那些张佐宇的亲兵一时间倒也奈何不了他们,只是慢慢收拢合围之圈,将计家营众将士逼到圈内,圈外弓箭手早就弯弓搭箭瞄着场内,只待时机成熟便乱箭齐发,将计家营众人统统射死。计天岳不及多想,不声不吭抡起手中长刀径直杀入那些弓手阵中,手中长刀上下飞舞,一心想要救人,出手自是不留余地。只见鲜血飞溅中只杀得那些弓手惨呼连连,东倒西歪,已是乱不成军。
计家营众人见己方主将杀来,顿时军心大振,齐齐呐喊着挥刀杀将出来。那些亲兵未料到身后竟然有人杀来,正待分兵出来围攻计天岳,万料不到计家营竟敢以少击多冲杀过来,措不及防之下阵型大乱竟让计家营给杀出了一个缺口,与计天岳会合到了一起。计天岳吼道:“朝洞外杀出去,我来断后,出去后直接到镇上去寻风字营,莫要理我。”众人得令,朝外就冲杀而去。这些前锋营的将士历来就是打仗的好手,而那些亲兵虽个人武技出众,但论阵前交锋就差上一筹了,何况此时堵在洞道的亲兵人数与计家营人数相若,如何能抵挡住一群一心只想向外冲的猛士,转瞬就被冲杀得七零八散,而后边想要跟上增援的人却被计天岳阻住,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一群人呐喊着冲往外边去了。
计天岳边战边退,退至洞道之前,心下估摸着那些手下将士尚未离远,当下却不再退,守着原地,那些亲兵冲得近前的人要不是被他一刀劈下,就是被踢得远远飞出。亲兵虽人多势众,却没一个能在他手底过上一合之数,上来几人就躺下几人,渐渐得再也无人敢冲上前来,远远退了开去只围不攻。计天岳手持双刀立于洞道前,周身全被血水浸湿,头上长发垂落下来紧粘于肩上身中,发梢流落下滴滴血珠,使他犹如修罗界中的战神现世一般,令众亲兵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惧意。
正僵持中,只听亲兵后边传来一人低沉着声音道:“放箭!”计天岳听得分明,正是那张佐宇的声音。张佐宇话语方落,只听松弦声不断,嗖嗖嗖的飞箭声中,一大片箭影朝计天岳身前压来。计天岳哪敢怠慢,将手中双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叮叮当当声中火星四冒,飞来急箭被他拨拉得到处乱飞。虽然那些羽箭暂时奈何不得他分毫,只是人力有限,箭却无穷,计天岳心道如此下去非得被乱箭射死,当下慢慢朝后退去,待寻得些间隙便逃。不料他身退一步,那些亲兵也跟着压上一步,总是保持着方才的距离,一直跟到洞道深处,计天岳心头不由暗暗叫苦。
又听那张佐宇道了声:“停!”众弓手收了弓,张佐宇叫了过来道:“计天岳,念你一身功力修来不易,又跟随本官多年,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答应,咱们还是一家人。”
计天岳哈哈大笑,笑罢呸了一口,道:“跟着你还不是一样找死?再说现在你有把握能杀得了我?”我字刚出,右脚在地一点,身形已凌空朝前掠出两三丈,左脚再一点,已经闯入那些亲兵群中。一入人群中,双刀随即大开大砍,一下子就砍翻了近前的几人。这次他学了乖,不再远离人群,专往人多的地方挤。这群兵士本来就多,洞道中又不甚宽广,往哪冲都能撞到人。这一下子弓手就没了用处,反而在乱中还被他杀了不少。计天岳一身奇功盖世,那些兵士如何能敌,他到处乱闯,凡是一近身者皆被他一刀砍翻,洞道中又不便展开攻击队形,人多的优势在这里反而成了劣势,正合他意,舞着双刀杀得是不亦乐乎。
张佐宇急叫道:“往后退,出了洞道再行计较。”这群兵士早被计天岳杀得肝胆俱裂,无心再战,一听主将下令撤退,当即转身循着洞口就逃,怕计天岳随后追来,跑得甚快,转眼就散得干净。
众亲兵簇拥着张佐宇逃出洞道后,立即展开队形,只等计天岳出来便给予迎头痛击。却听洞道远处隐隐传来计天岳的长笑声,笑声中道:“张大人,慢走,不送!”话毕又是一阵长笑,笑声渐远,已是听不到了。
张佐宇气得脸色煞白,此时方知上了计天岳的当,对着众亲兵怒骂一声道:“一群废物。”甩手分开众人气呼呼的自是去了。
计天岳一路奔出洞来,却是无人阻拦,想必都被风乐的人或者自家兄弟清理得干净了。也惧张佐宇追了上来,当下不敢停留,一溜烟往镇上赶去。拐过几个拗口后继续往前奔了一阵,远远便瞧见了镇口,路道两旁的草丛中忽地就跳出一群持刀黑衣汉子,一瞧是他,连忙收刀行礼作揖道:“原来是计大人来了。”
计天岳停了脚步定眼一瞧,认得是风字营的人,有些疑惑道:“你们怎么还在此?还不入镇去?此处留几个眼线就成了,无需如此多人啊?”
领头那汉子笑道:“计大人所不知,方才进镇时碰了个极其厉害的年轻人,手持一根扁担伤了我等好几个兄弟了,风大人不愿多生事节,就命小的们退出镇外,他自领着带出来的那人进镇交涉去了。”计天岳哦的一声,心下已经明了,那年轻人应该就是阳有仪的师弟凌云霄。
计天岳正待举步前行时,只听前边传下话来道:“风大人有令,此处留下一队人担任警戒,其他人等速速进镇。”当下扬声喊道:“风字营的兄弟进镇,计家营的兄弟留下。”底气充足,声音远远传了开去。
前边远处隐约有人应了,不一会便听到一阵纷杂踢踏的脚步声响起,数百人往这里跑来。一到近头,个个喜出望外,就想要拜,计天岳忙制止道:“如此紧要关头,还行甚大礼?”对着一身材粗壮精湛的汉子道:“冷兄弟,你是千总副职,这里的一切就交你负责了。你赶快布置下去,从镇口到那乱葬岗处都要派上一两名眼线,一旦有着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报。若是见对方大队人马前来,不可恋战,速速退回镇上。”那人抱拳嗻了一声,回身就点起人名布置具体的任务。计天岳待他们都各自领命散去后,一展身形迈开步伐朝镇上匆匆赶去。
还没进镇,老远便见风乐笑眯眯的站在镇口等他,一见他来,赶忙迎上前来抱拳哈哈笑道:“计大哥当真好身手,一人单打独斗,不但救出了自家兄弟还能全身而退,小弟我真是佩服得紧啊。”
计天岳笑着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风兄弟过奖了,说得计某人都不好意思了。”风乐闻言又是哈哈一笑,当下两人边说边笑步入镇中。自从那日岑家宅院被袭之后,南坡镇就萧条了许多,人人自危,平日里难见人迹,此时又有大批黑衣人入镇,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更是人迹全无了。
两人行到西街尾,前边一处宅院院门大开,不时有黑衣人进进出出,正是阳有仪所居之所。计天岳不解道:“这……?”
风乐见他神情疑惑,笑道:“自那安然扮匪袭击岑家宅院后,此地民众甚是恐慌,我等不敢扰民,本打算到镇外寻一地处安置伤员,只是这凌小哥侠肝义胆,硬是把我们拉到他这里来了,说是不从便要翻脸,也只好由着他了。”
计天岳哈哈大笑,道:“这两师兄弟,性子都一般模样,爽直得很。”言语声中已和风乐步入院中,只闻正房中传来阵阵呜咽之声,计天岳听得纳闷,不明所以。
风乐道:“是那岑老板,带来此处后竟然还发现他家中一老仆没死,主仆相见,自是激动万分,是以哭个没停。”言罢皱了皱眉道:“从方才哭到现在了,这主仆俩还真能哭。”
计天岳烦道:“我最看不得两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咱们出去转转,免得在此心烦。”言罢正要转身行了出去,却见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人来,正是那整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凌云霄。
(本章完)
第49章 凶物解封(一)
凌云霄才一进来,冷不丁瞧见两人站在门前,愣了一下,随之笑道:“两位,怎不到屋里坐坐?”
计天岳闻着屋里的哭声,没好气道:“两鸟叫得欢,听着来气,不去了。”
凌云霄愣愣不解道:“鸟?”往屋里瞧了瞧,顿时明白过来,笑道:“不错,是叫得欢些,我进去叫他们消停会,再叫下去只怕眼睛都没了。”言罢就要往里走,风乐伸手拦住道:“算了,由着他们吧,我们出外走走就成。”
凌云霄贼兮兮笑着道:“两位,出门往东拐,东面街上最高最大那楼里边有好酒,一会喝够了莫忘着给我顺手捎回来一壶,这几日店面不开门,着实馋死我了。”
风乐笑道:“店面不开门,你让我两如何去取?”
凌云霄道:“若是常人,自然取不到,可两位不同,区区几壶酒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容易之事?”
计风两人不明间,凌云霄转身一溜烟跑回房中,房中传来他哈哈大笑声,计风两人方恍然大悟,计天岳骂道:“这小兔崽子在拐着弯骂我们是强盗贼人呢!”撩起袖子就要进去找凌云霄,风乐苦笑道:“算了吧,他说得也对,如今我们和强盗毛贼又有何分别?走,出去遛弯散心去。”计天岳面上仍自忿忿不平,风乐笑着拉起他就走。
两人出了门,竟是不自觉的真往东面而去,那凌云霄所说的酒字的确对他们诱惑不小,风乐边走边道:“他不说这酒字我还真没怎么觉得,在那鸟笼里一关就是好些日子,嘴巴都淡出鸟来了,还真要弄些酒水来暖暖肚子才成,咱去寻那酒楼,不开门大不了多使些银子也就是了,喝上几壶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人在后边接道:“这就对了,我刚好顺路,咱哥三一起一起吧?”两人一惊,往后一瞧,又是那凌云霄,原来他们前脚刚出门,这家伙后脚就跟了出来。
计天岳斜着眼瞧着他道:“怎么?你不怕强盗把你杀了?”
凌云霄走上前来,腆着脸笑着问道:“能否商量个事?”
计天岳哑然一笑,道:“怎么的?还想求甚事来着?”
凌云霄搓着手道:“只要能有酒喝,别说杀,就是活埋了都成。”话一说完三人齐声大笑,
计天岳右手一揽他肩头,笑骂道:“奶奶的,还真是个酒鬼,正合我意,咱们这就去喝上一顿,管他开门不开门,这强盗老子做定了,哈哈……!”
三人兴冲冲走到东街酒馆门前,风乐正要喊门,却见一兵士匆匆急步奔着赶来,老远见着他们便喊着道:“大人,大人,有情况!”
喊声中已经奔至三人跟前,也顾不上行礼,伸手一抹额上汗水急道:“前边眼线来报,安字营费字营的人马从北岗镇开了过来,还抬着五具奇怪的棺材进到洞中去了,另外还有些人上了乱葬岗抬了具一摸一样的棺材下来,也是进洞去了。”
闻言三人俱是大惊,计天岳急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抬着的是五具棺材?”
那兵士答道:“小的不知,是前边的人传话下来的,小的不敢耽误,直接跑来禀告两位大人。”
风乐不禁道:“怪不得方才不见那三人,原来是运棺材去了,少了他们几人,张佐宇那厮兵力不足,所以才不敢追来。”
计天岳神色惊疑不定,道:“那就奇怪了,若是那五具血棺的话,怎的从北岗镇运过来?不是置在洞中水中的么?可若说不是,如此劳师动众运来五具棺材又是为何?”
凌云霄不耐道:“猜能猜得出来么?还是赶去瞧一瞧吧。”
计天岳瞪了他一眼,道:“瞧?怎么瞧?”
凌云霄蛮不在乎道:“杀进去呗,这有何难?”
计天岳张口瞪了他半响,方道:“好主意!你打头阵,我们殿后,如何?”
凌云霄嘿嘿笑道:“你当我傻子?会出这么个馊主意?”
计天岳道:“愿闻其详?”
凌云霄双眼望天,却不语言。计天岳怒道:“两师兄弟一个脾性,都是喜好戏耍人,老子还不稀罕你那劳什子主意。”当下也双手抱肩,转到一边去,暗中却向风乐使了个眼色。
风乐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两位也莫使小孩子家的脾气了,如今大事当前,耽搁不了,凌小哥,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就是,若是不合,大家再商量着办。”
凌云霄撇嘴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只是一条令人出其不意的险着罢了。”
风乐眉毛一扬,哦了声,笑道:“说来听听。”
凌云霄沉吟着来回走了两步,道:“你们刚从洞中杀出来是么?”风乐点点头,凌云霄又道:“你们人比对方少,是也不是?”风乐又点了点头,凌云霄又道:“你们只是在逃命,对么?”
计天岳再也忍不住,道:“你罗里啰嗦甚?说什么痛快点,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说来作甚?”
凌云霄啧啧道:“说你做事不经大脑,还真是不假,我这么问自有我的用意,也不和你打哑谜了,我直说了吧,我是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如果你们站在人多势众的一方,刚刚打了个大胜仗,打得对方是落荒而逃,溃不成军,你们会如何?”
风乐思虑一会,道:“下令外围加强戒备,官员放松心态,摆庆功酒。”
凌云霄点头道:“若是再加上援兵到达,而且拿到了想拿到的物事,你们又该如何?”
风乐尚没答话,计天岳已是哈哈笑道:“双喜临门,还有什么好想的,喝他娘的一醉方休。”
凌云霄拍掌笑道:“那就对了,我们这时候杀将进去,他们应该是想不到的吧?谁能想到,已经溃不成军的残兵败将竟然在他们力量最强的时候杀了个回马枪呢?而且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踹了他们的老窝,无非是进去证实一下那几具棺材究竟是不是血棺,瞧清楚了直接撤出,速战速决,没什么难事吧?”
这一番话只把计风两人听得是瞪大了眼睛呆立良久,计天岳方缓缓道:“兵行险着,你个臭小子,真是比你师兄还大胆。”他话音方落想不到凌云霄后边说出的话更让他吃惊不小,只把他和风乐吓了一大跳,只听凌云霄嘴里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咱们三个去就成,现在就去,完事后还能赶着回来喝酒吃菜!
三人奔到乱葬岗山脚,怕被对方探子发现,不敢再行正道,跳下路旁,专往草高林密之处行去。荒草高及人头,不好辨别方向,地下又坑坑洼洼的,三人深一脚浅一脚行得辛苦之极。好不容易终于摸到离那洞口十丈之处,三人藏在荒草丛中悄悄探头张望,只见洞口处那些岗哨所布木桩栅栏样样俱在,唯独却是人影全无,一片静默沉寂。
三人蹲下身子,计天岳望着两人皱眉道:“奇怪,平日里岗哨林立,守卫甚多,如今怎么静悄悄的不见一人?”
风乐道:“是有些古怪,莫不是使那空城计诱我等上当?”
计天岳摇摇头道:“不像,他们怎知我们还会去而复返?再说他们人多势众,兵力是我们的三倍不止,何必要使那空城之计?”却见凌云霄忽的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行了出去,计风两人大吃一惊,却已是来不及阻止了,只得心中叫苦,无奈之下也只有跟了上去。三人来到洞前,四周还是毫无动静,未见任何异常之处。
凌云霄笑道:“早就没人了,估计是撤走了。”
计天岳惊道:“莫不是抬着棺材往州上去了?”
凌云霄望着洞里深处,道:“既然来了,就少不得要进去瞧一瞧,只是我眼睛有些问题,见不得黑,麻烦两位当前引路。”计风两人互相对望一眼,无奈苦笑,只得当先往里边行去。
一路行去,俱是空荡荡的默无声息,倒是往里再行了一里地左右,忽见眼前大亮,洞道两旁插满了火具,一直排到里边去了。
三人不禁停下脚步,凌云霄道:“这才有些奇怪了,若是已经撤走了何必还要点上这许多的火把?而且外边不点到了此处才点,他们应该还在里边,只是做什么勾当如此神秘?竟然连一个岗哨都不派?”三人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里边一定还有人在,不敢再如此大胆的前进,当下放缓步伐,悄悄摸了进去。
行到先前计家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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