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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之尸情未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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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是非同小可,失声道:“风大人,你怎么也……?”话一出口却想到自己还不是如此,当下哑然不语。
风乐苦笑道:“前些日里小弟偶然间听闻他们要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便前去寻他们理论。想不到他们明里和我说只是谣言而已,哄得我相信了,便叫我和他们一起去吃酒,暗地里却在酒里动了手脚,把我麻翻在地,等我醒来,就在此处了。”
计天岳惊疑道:“他们?”
风乐嘴一撇道:“计大人毫无心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勾当,其实整件事情除了你我两人之外,他们哪个不是心知肚明?我待在此处已经好些日子了,也就想得明白了,我们只是他们的马前卒而已,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说到此处长叹一声道:“官不是官,匪不是匪,我瞧这大清江山眼看就要完蛋了。”
(本章完)
第44章 身陷牢笼(二)
计天岳也跟着叹了声,坐了下来默然无语良久,盯着地上那人问道:“这人是谁?”
风乐摇摇头道:“前几日拿进来的,面生得很,一进来除了吃和拉就一直躺着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计天岳起身走到那人身旁,用脚尖轻踢了踢,口里道:“喂?喂?醒醒!”那人毫无反应。
风乐道:“别费劲了,我试过了,他没点反应,就似死人一般。”
计天岳蹲下身来仔细瞧了瞧,沉声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这人应该是岑家粮铺的老板岑竟乾。”
风乐吐出一口气道:“想不到他们真的动手了。”
计天岳双手被缚,试着运力挣了一挣,也不知所缚绳索是什么物质制成的,只觉甚为牢固坚韧,竟是挣它不断。
风乐笑道:“被捆缚着倒也是件好事,整日里吃喝拉撒都有人来伺候,当真舒服得很啊,嘿嘿!”语气中透出颇多无奈。
计天岳道:“你猜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们?”
风乐朝地上那人努了努嘴道:“从他们还留下此人来看,这段日子里多半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只是不想让我们出去破坏他们的好事罢了。”
计天岳一惊,道:“好事?难道他们还要再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风乐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总之不会是什么小事,否则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又是杀人放火又是将你我都监禁起来,其实意思都很明朗了,就是顺者生逆者亡,就瞧你我两人识不识大体了。”
计天岳冷笑道:“如何叫识大体?像他们那般滥杀无辜?身为官家之人却目无王法,任意妄为,草菅人命,如此大体不识也罢,顶多叫他们杀了便是。”
风乐哈哈大笑道:“好样的,计大人不愧为我军中猛将,敢做敢当,不失一条血性汉子,小弟交定你这样的朋友了,咱俩就等着瞧,若是不识大体,他们该当如何?”
两人正自说着话间,只见地上那人身子动了动,唉哟呻吟一声翻过身来。他这突然举动倒把计风两人吓了一跳,赶忙朝他望去,却见他翻身过来后又是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洞窟顶处不言不语。
计天岳站起身来,行到他旁边用脚尖捅了捅他道:“喂!你是岑家粮铺的老板岑竟乾不?”那人不应,只是眼珠子却朝计天岳望来。
计天岳继道:“我今晨去过你家宅院了。”话音方落,那人忽地坐了起来,盯着计天岳半响开口道:“如何了?”
计天岳面对着那人蹲了下来,双眼紧盯着他缓缓道:“全杀光烧光了,一个不剩!”那人嘴唇颤抖,欲言无话,两行浊泪自眼中流落下来,不消说,此人正是岑竟乾无疑。
计天岳沉声道:“你想不想报仇?若是想报仇须得和我说老实话,半点不得遗漏欺瞒。”岑竟乾闻言身子一动,抬眼瞧了瞧计天岳,似是有些心动,但又随即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计天岳嘿嘿冷笑数声,厉声道:“如今能帮得到你的人也就这牢笼中的咱们两人,若你不说,只怕过了几日被人拖出去咔嚓了,那时可就叫天无门叫地不灵了。”言罢语气一缓,道:“你死了也就死了,可怜你家那满门深仇血恨就无处可伸了,难道你眼见他们死后都要做那怨灵幽魂不成?”
岑竟乾慢慢抬起头来苦笑道:“人死了也就死了,哪还有甚么魂魄可依?你俩都自身难保,还提什么替人做主?”
计天岳道:“你怎知我俩就自身难保?事情未到最后谁能知结果如何?实话告诉你,想让我们死,只怕还没那么容易。”其实计天岳也只是用话诈唬岑竟乾而已,现今处境就如岑竟乾口中所言一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矣。只是安然一伙人为何将岑家灭门屠杀一事委实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死也得问个明明白白。
岑竟乾果然心有所动,疑道:“你们当真有法子脱身么?”
计天岳哈哈一笑,道:“我计某人和那位风兄弟,乃堂堂千人之长,身经无数恶战大战,如今都活得好好的,谅这小小的牢笼也困我们不住,风兄弟,你说是么?”
转头朝风乐使了个眼色,风乐领会得,当下扬声道:“那是自然,莫说是这小小的牢笼,就是那州衙大狱也是来去自如。”这话倒是实话,他们身为千总,正六品的官位进出那州衙大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身份就不是如今这阶下之囚了。
岑竟乾瞧着两人神色游离不定,眼神中半信半疑。计天岳知他已是信了大半,只不过还在犹豫之中,也不逼他太甚,只怕会适得其反,自去寻了个地处坐了下来,闭目养神起来。隔了良久,岑竟乾咬了咬牙道:“也罢,成与不成也唯有如此一途了,就权且相信你们吧。”
计天岳仍自闭目不应,坐得是神态安然之极。岑竟乾瞧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道他早有了脱身之计,当下倒头跪下,叩拜道:“小人家中的深仇大恨就托大人帮忙伸冤鸣雪了,小人无以为报,唯有一跪相谢了。”
计天岳淡淡道:“就看你说是不说了,若是说的不全,可就难办得很了。”
岑竟乾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道:“不知大人想听哪一部分的?只要大人能为小的一家做主,小的必是全盘托出,不敢有半点隐瞒。”
计天岳心念一动,忖道:“听他话音,似乎内情颇多。”当下道:“全部,不可诳言欺诈与我,否则,哼!”冷哼一声便不语言,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岑竟乾道:“不敢,此等关系小的家中大小数十口的血海深仇,岂有隐瞒欺诈大人之理,只是……”抬起头来望着计天岳欲言又止。
计天岳道:“尽管直说就是。”
岑竟乾道:“小的说完之后,还望两位大人信守诺言,替小的一家做主。”
计天岳点点头,道:“你尽可放心,只要你所言非虚,一切包在我俩身上就是,若是不能帮你抱此大仇,我计某人自拿颈上人头祭奠你家百十口人。”心下却道:“若是有命活着出去,自然是一查到底,若是出不去,也就陪你一起死了,也不算我违背诺言。”
岑竟乾道:“大人可听说前明尸兵的事情?”计天岳点头表示清楚,岑竟乾面上闪过一丝异色,似乎甚为惊讶。
计天岳生怕他起疑不说,又不能与他说洞里之事,忙道:“计某人有一朋友是专吃阴阳饭的,与他私交甚好,这些事略听他说过一些,不过具体的就不大清楚了。”
岑竟乾点点头道:“那也难怪大人会知道这些……”当下将尸兵起因和历史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这些计天岳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为了不使岑竟乾生疑,也耐着性子听着,时不时假着插上一两句问话以示不明白,倒是风乐似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古事秩闻,听得甚是津津有味。
直到岑竟乾说到盗取盐商扳指时,计天岳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出口,这声实在来得突兀,使岑竟乾和风乐都有些茫然不解。
岑竟乾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您?有什么不对吗?”
计天岳发觉自己失态,摆手有些窘道:“听到你的发家之史竟是从盗取别人财物开始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罢了,你继续说下去。”心下却是另一般想法,道:“原来安然将他全家灭门,掳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枚扳指,想来此枚扳指就是激活尸兵的三样法宝之一了,这安然为达目的已经是不择手段了。”
(本章完)
第45章 身陷牢笼(三)
岑竟乾听计天岳这么一说,面上有些不自然讪讪道:“其实不瞒两位大人,小的祖上就是那些从洞中逃出来的弟子之一,扳指本来就是小的祖上之物,只不过后来被人盗取了,几百年来一直下落不明,直到我去替那怪人做伙计时才又重新发现此物的,就从他那又取了回来,本就是我家之物,只能算拿就不算盗,只是取的手段有些不干净罢了。”
计天岳哼了一声,很不以为然,心中暗道:“盗也就盗了,便还要强词夺理,此人也不甚老实,也难怪会遭来灭门惨祸,只是他竟然是那些反叛弟子的后裔,这着实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了。”他心中想法方停,想不到岑竟乾接下来的话更使他吃惊不小,只听岑竟乾一字一顿缓缓道:“那怪人还有灭我全家的恶人和我一样,俱是那些弟子的后人,而且他们全都知道尸兵解封之法,若是让他们聚齐扳指狼印兵符三样物事,此地必乱,只怕就不是一两家灭门的事情了。”
计天岳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淡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岑竟乾答道:“本来不知,只是昨夜想了一夜,也就明白了。”
计天岳道:“说来听听!”
岑竟乾惨然笑道:“因为那些弟子的后人身上都染有同一种怪病。”说着伸出双手道:“大人请近前来瞧瞧,看小的手上有什么不同?”岑竟乾手无缚鸡之力,安然也不怕他能跑得了,是以对他周身并无捆绑。
计天岳起身行到他面前,俯首望了他那双手一眼,皱眉道:“没瞧出什么特别啊?”
岑竟乾道:“大人再仔细瞧瞧。”
计天岳再瞧之下方发现他双手虽和常人没什么不同,但十指之上,却是没长有指甲,不禁奇道:“没有指甲盖,这可有些古怪了!”风乐也近前一瞧,也是大见奇怪。
岑竟乾道:“不但手上无甲,脚上也是如此。”
计天岳问道:“天生就是如此么?”
岑竟乾摇头道:“倒也不是,小时还是好好的,但长到七八岁时就慢慢自行脱落了,据小的老父言过,小的爷爷也是一般模样。”
计天岳道:“那盐商和肺痨鬼也和你一般了?都是手脚无甲之人?你就是凭此肯定他们也是那些反叛弟子的后人?为何那些弟子的后人都是这个模样?”
岑竟乾道:“那盐商怪人小的早就见过,至于那恶人,小的是昨夜被他抓来时才发现的。若只是如此就判定他们和小的一样是那些弟子的后人,当然有些牵强,但把所有事情放在一起分析,就不难得出答案了。”
计天岳道:“那我倒要听上一听了。”
岑竟乾略为沉思片刻,继道:“记得幼时,小的曾就这些症状问过老父,他说等到大了,若是遇到与小的一样症状的人就明白了。后来碰到那盐商怪人,发现他与小的一般,想问个明白,只是他一来不善言辞,二来行踪诡秘,所以没问成。现在想来,倒是每次他见到小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想来他早就知道小的身世了。离开那怪人后就开了此家米店赚了点银子,便开始四处游走遍寻天下名医,想问个明白。在求医途中也遇到过好几个与小的一样的人,交谈之下才得知从祖上一直以来俱是手脚无甲之人,而且祖上皆是前明田州人氏。这才感到有些不大寻常,便匆匆赶回家中,当时老父尚在,但也是躺在床上病入膏肓,他便和小的说了那段祖上的古闻秩事,还说估计是祖上中了那老师傅下的什么咒,所以子子孙孙都一般无二,说完不久也是撒手人寰了。小的听了之后自是吃惊不小,若说是被下了咒,可这无痛无痒的,除了手脚无甲之外,身体也没见着什么不适不碍的。再想想老父也是活到年近八旬,死于自然,并非恶咒缠身,真真是令人想不明白之极。”
听到这里,风乐慵懒笑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自然是被下了咒了,只是这种咒不是毒咒,而是善言咒。”
计天岳和岑竟乾一惊,同声问道:“善言咒?”
风乐道:“世上咒语千万种,有害人的毒咒,也有救人的医咒,有降妖灭魔的法咒,也有返魂回魄的灵咒等等,这善言咒也是其中的一种,就是用来警示那些曾经干过坏勾当的人,这种咒对身体无害,但身上会少上或是多出一两样东西,比方像他这种手脚无甲,或是周身长满毛发等等诸类的物事。手脚无甲,是在喻示着十指连心啊,是让你们世世代代记住亲情友情有如十指,千万不要反骨啊。”此话一出,岑竟乾陷入沉思之中,久久不再言语。
计天岳笑道:“风兄弟,真有你的,你这都知道啊?”
风乐淡淡一笑,道:“家祖本就是一位吃阴阳饭的得道高人,世代相传,我从小对此道就深有研究,颇多心得。”
计天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每次吹那笛音总让我浮生而出一种身不由己的想法,虽然我对道法学一窍不通,但能把道法融入到笛音之中,就如同武学里的佛门狮子吼一般,以音伤人,那可是乖乖了不得之极,兄弟也可算是位道法高人了。”
风乐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计大人过奖了,那是闲来无事乱搞的把戏罢了,哪能算什么高人?”
计天岳正色道:“哪是什么小把戏?我觉得高明得很呐!若是将来必与安然一斗,在这些道法上面,料来你也不落下风的吧?”
风乐摇头道:“那不一定,我隐隐觉得他所习之法甚是阴毒,不似玄门正宗,这些旁门左道历来难缠得紧,小觑不得。”
计天岳点点头道:“若是加上我那位兄弟,对付他一定是十拿九稳了。”
风乐奇道:“你兄弟?”
计天岳方觉自己失口,笑道:“若是有机会一定给你们引见引见,你们都是精修道法之人。一定能有共同之音。”转回头对仍自发呆走神的岑竟乾道:“岑老板,你还没说完呢,然后呢?总不能因为手脚无甲就说他们也是那些弟子的后人吧?”
听他这么一提醒,岑竟乾回过神来,忙道:“当然不是,还有后着,还有后着,小的这就说下去。”咳了几声,接道:“小的那老父亲曾说过,那些弟子逃出来后,曾想过要开那血棺取出里边尸体抛弃掉,然后分那墨玉。只是那棺已被那老师傅下了封咒,弄了甚久均不得其法。那棺如同一个整体,开也开不了,砸又砸不烂,又不能抬着它到处走,众人无法,只好趁着洞中魃魈出外觅食之际重新抬了回去,在那洞中寻了个比较阴寒之处藏了起来。后滴血为誓立下协议,说只待以后哪位家中出了道法精通之人便纠集大伙一块前来取物,但不得以书面形式将此洞秘密公诸于世,只能在将死之时方能口授于身边最亲近之人,是以代代都以口头相传下来。其中也有些人贪得无厌,违背了誓言,偷偷便来取宝,但都是一进无还,估计也是被那几只魃魈吃得是干干净净了,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再来了。透露秘密的和知道秘密的人都在洞中死得干净了,所以一般还得知此洞秘密的人只有那些活下来的弟子后人们,再加上那日粮店里惊现血棺,昨日小的全家上下惨遭灭口,才使小的又想起手脚无甲这么一说,思前想后,他们就决计错不了。”
计天岳沉吟半响,道:“照你这么一说,倒是十有八九错不了了。那么说来,你在南坡镇定居也是为了那些墨玉了?”
岑竟乾苦笑道:“正有此意,只是我打小就不会那些甚么降妖灭魔的本事,是以一直不敢进洞,所以就寻思着凑齐那三样开棺法宝后再找一得道高人,进去将尸兵放出,取了墨玉就远走高飞。”
计天岳不由骂道:“糊涂,你以为如此就能取出墨玉?再说了,你如此一搞岂不是弄得生灵涂炭,你良心何安?”岑竟乾默然不语。
风乐谓然一叹道:“都是财迷心窍啊!”
计天岳听了此话,突道:“不对。”
风乐不解道:“怎么不对?”
计天岳道:“若是寻常人家,这六具血棺的确是笔不小的财富,可若是官家中人,这些根本算不得上什么,为何如此大动干戈调动一支军队前来取物?要知道就算取出那些血棺,可成本都还不够填补这次出行的日常开支。若说是为了安然个人的一己私利,料他还没那么大的面子竟然可以驱使得数万将士为他卖命?”
(本章完)
第46章 险地脱困(一)
风乐一怔,寻思一会无奈道:“这里边倒有点名堂了。”
计天岳接道:“是有着大大的名堂。”
一人大笑着接道:“两位大人在说些甚?什么什么的名堂?”
风乐与计天岳两人闻声大惊,站起来齐道:“张大人?”
脚步纷杂,一大群人从外走了进来,当头为首那人正是张管带张大人,后边簇拥着他跟进的都是他的亲兵护卫,却不见安然、费胖子和罗矮子那几人。那张管带行到牢笼前,停下脚步装着大惊道:“哎呀!本官出去处理一些日常杂事刚刚回来,听这些军士来说两位大人被关起来了,这……这是为何呀?”说着转首对这那些亲兵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本官只是叫你们请两位大人前来好生招待着,等着本官回来后有要事相商,怎么就把他们给关起来了?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蠢货!”骂毕又转头对两人笑容可掬道:“实在是委屈两位大人了,本官也是刚刚才知道此事,就连忙赶过来看望两位大人来了。”嘴上说笑着,却没半点放人的意思。计风两人默言不应,静观其变。
张管带在牢笼前来回走上几圈,停步望着两人一脸歉意道:“这牢笼乃安大人亲自设计打造的,本官也打开不得。如今他人已出去公干,估计几个日夜回不来,还得委屈两位大人在里边多待几日了,哎呀!怎么就弄成这步田地呢?真是的……唉!”话音间摇头叹息不止,似乎甚为难过。眼睛瞄见岑竟乾,指着他问道:“这人又是谁?怎么在此处出现呢?哪家哪营的?”岑竟乾复又躺回地上,双眼向天,对他的话音来个充耳不闻,闻而不应。
计天岳冷笑道:“张大人真得不知还是假得不知?”
张管带对他的话语似乎有些不解,道:“计大人何来此说?若是本官知道何必要问?”
神态真切,计天岳瞧在眼里,不禁暗道:“瞧他样子,难道当真不知?这一切全是安然那厮背地里搞出来的?”心中正惊疑不定时,却听风乐道:“先别提此人是谁,且说安然那些卑鄙之人使诈将我俩关到此处,该当如何?怎么说下官和计大人还是军中堂堂正六品的千总,要杀要剐总得有个说法,如此不明不白着实令人不服。”
张管带面色有些尴尬,干笑道:“这个嘛……两位大人稍安勿躁,一旦安大人回来,我立马叫他放人,还叫他摆下谢罪席,当面向两位大人赔罪,好不好?”
计天岳冷哼一声道:“那倒不必了,只要给我俩一个说法就行,至于放与不放,我想大人心中有数吧?”他见张管带一番推脱之辞,心中盛怒,索性不再自称下官。风乐在旁冷笑数声,也不言语。
那张管带面上一愣,笑容减消,对着左右道:“你们进去,把那人拖到外边去,本官有话要和两位大人说。”那些亲兵应了,开了牢笼,进去一把拉起岑竟乾拖了出来一直往外边去了,随后又有人将笼门咣的一声重重关上。
风乐语带讥讽道:“大人好本事啊,不是说安大人来了方可开得此门么?怎么才刚过了一伙功夫就能习得开门之术了?”
张管带面无表情,对风乐之言毫无反应,对着那些亲兵道:“你们也出去。”亲兵“嗻”的齐声应了,也自出到了洞外。
待那些亲兵都走得没影了,张管带方才回过头来道:“既然两位大人都是明白人,本官也犯不着再和两位打哈哈了,直话直说了吧!如今摆在你们两位面前只有两条道可行,一是继续做回那千夫之长,二嘛……!”说到这故意停下话音盯着两人不语,计天岳谓然一笑道:“二嘛就做那无魂的野鬼,是也不是啊,张大人?”
张管带嘿嘿冷笑两声,道:“果然是个明白人。”计天岳接道:“只是要想活命,不知大人可有什么条件?”张管带刚想答话他已截口自顾说道:“那我就姑且来猜猜大人的意思,这其一,我俩想要活命,以后就得对大人言听计从,鞍前马后不得有异心妄想,当然,若是如此的话,我俩现在立马就可以出去,而且那安大人还是会来请那谢罪之酒,向我俩赔个不是。不知我说得对不对?张大人?”张管带背手望着他,并不答话,应是默认。
计天岳笑了笑,继续道:“这其二,若是不答应,也许是现在,也许是几日后,不管几时,总归是要掉脑袋的。”说到此处他面色一沉,道:“却不知张大人想要我俩为你做何事?我俩本是吃着朝廷俸禄的人,对大清朝自认是忠心耿耿,如今大人如此作为,倒使计某人有些糊涂,这忠于大清和忠于大人到底有甚区别之处?难道大人就不是大清朝的官?莫非……”他言下之意清楚明白得很,莫非你是想要造反另立山头?
张管带对于他话中之意如何听不出来,又是冷笑数声,语气充满讥讽问道:“大清朝?你认为这世上还有大清朝这三个字么?”
计天岳和风乐大惊失色,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道:“张佐宇,你真想要造反?”
张佐宇厉声道:“别人反得我如何就反不得?”
计天岳怒道:“你如此大逆不道,难道就不怕被满门抄斩,你一人还就罢了,难道还要你的家人跟你一块送死不成?”
张佐宇哈哈狂笑道:“满门抄斩?你倒说说现今谁来斩我?就那些满清遗民么?还是那皇帝小儿?实话和你们说了吧,如今大清朝已经完蛋了,那皇帝小儿也早是自身难保,顾自己都还来不及,还想斩人?”
他这一番话下来,在计风二人头上如同五雷轰顶,计天岳吼道:“你胡说!你放他娘的狗屁!你自己有了反心,就想拿话来诳我等上当,奶奶的,老子要是出得去第一个就杀了你。”
张佐宇也不理他,自顾道:“别说是我,现今连按察司刘宣刘大人,指挥使黄之鸣黄大人都参与其中,只有你等如此顽固不化的人才守着大清朝三个字不放,简直是愚不可及之极。”
风乐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有些惊疑不定道:“我大清朝幅员辽阔,兵多将广,就凭那几处小小的乱党毛贼,如何能反了天?”
计天岳骂道:“他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张佐宇冷道:“骂吧骂吧,继续骂!再骂也骂不回一个大清朝来。”计天岳怒气攻心,向他冲来,身子重重撞到牢笼栅柱上,冲力甚大,嘭的发出一声巨响。
风乐忙劝阻道:“计大人,且莫动火,先听这厮说下去,看他还要说些什么?”计天岳不语,眼睛死死盯着张佐宇,似要放出火来一般。
张佐宇摇头叹道:“本官念你等二人为军中猛将,跟随本官东征西战多年,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不忍瞧着你们白白就这么死去。本官有着爱才之心,所以才特地想来奉劝两位要识时务认清局势,只是想不到二位如此愚忠,当真令本官惋惜不已。”言罢面上痛心疾首之至。
计天岳吼道:“你他娘的放狗屁!”
张佐宇也不动怒,淡淡道:“是吗?如今全国上下各州各府,还有哪家姓满?还有哪个是爱新觉罗的子民?若不是我等身处边陲蛮荒之地,也早就变成他人之地了,本官和州上诸位大人如此作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风乐“哦?”了一声,道:“你待如何?”
张佐宇道:“他们乱他们的,我们只要保住这一方水土就成。”
风乐闻言不怒反笑,道:“哦,说了半天,原来你要做土皇帝?”
张佐宇摇摇头淡然道:“不,不是本官要做那皇帝,本官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要做皇帝的另有其人,本官和你等一样,只不过是跑跑腿帮其摇旗呐喊罢了。”
计天岳冷笑道:“想来也是,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芝麻官,能有多大作为?只不过如今你能反当今皇上,说不定哪天你也能反那位土皇帝,反来反去自个儿就当起皇帝来也说不定。”任计天岳如何讽刺讥笑,张佐宇面色沉静,不惊不怒。
风乐笑道:“张大人,不知有话当说不当说?”张佐宇道:“尽管道来。”
风乐道:“听张大人所言,现今全国都已失守,说明敌势极大极为强横。我想不明白的是,中原大地上我朝精锐甚多尚且不敌,你又凭甚口出狂言道能守住这一方水土?就凭这些残兵败将还是那些山沟里的土豪劣士?”
计天岳喝了声:“问得好!”
张佐宇笑道:“这个问题无需两位关心,州上的大人们自有计较,本官现在再问你俩一句,愿不愿意一起打江山封疆土?”
计天岳双眼一翻,道:“跟你一起去送死?”
张佐宇道了声:“好,算你不愿。”眼睛望向风乐,风乐笑着摇摇头,道:“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大清朝已然完蛋,我本是清朝武官,吃得是清朝的饭,既然大清朝已经没了,如今无官无凭,闲人一个,你又凭甚让我替你卖命?”
(本章完)
第47章 险地脱困(二)
张佐宇沉声道:“不敢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划分一池一地与你还是有的,只要你一点头,今后若是事成,你便是一地之主。”
风乐点点头道:“那我可得合计合计,好好琢磨琢磨。”低头假意思虑了番,抬头惊道:“不对啊,张大人?”
张佐宇道:“有何不对?”
风乐笑道:“这镇安府辖地不过几百里地,大大小小的县镇也不过十数个,而军中战将甚多,若是个个都许给一地作为奖赏的话,如何够分?总不能指着一间房子道:‘这就是你的属地了’。”后边这句他模仿张作宇的语调惟妙惟肖。
一听此言,计天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把地分完了只怕那土皇帝都没地摆龙椅了,哈哈哈……”
大笑声中,张佐宇不禁有些恼怒,道:“原来你拿话戏耍本官来着,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后转身拂袖大步行了出去,身后传来计天岳和风乐两人的哈哈长笑声。
两人笑够,计天岳面色忧虑道:“只怕他所言非虚,这大清朝果真没了,唉!真是令人想不通,怎么说没就没了?”风乐正待答话,只见两个亲兵又拖着岑竟乾行了回来,笼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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