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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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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三百斤还是轻了,还有大弓么?”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向站在一边的梁泰。梁泰脸色如猪肝一般,怒道:“取大弓来。”身后一个汉子应了一声,拿过一弓,小心翼翼的道:“这是五百斤的铁胎硬弓,寨里可没几个人能拉开。”梁泰接过硬弓,搭箭射靶,弓未拉满,气力已然不足,当即松手射出。这一箭斜斜歪歪,飞的虽远,却是连靶边都没擦着。他自知拉不开此等硬弓,转手交给白云寒,道:“看你了。”心中存了一丝侥幸,只盼他如自己一般。

七 风雨同行
第七章 风雨同行

  白云寒微微一笑,搭箭拉弓,嗖嗖嗖嗖嗖,五箭连发。众人远目望去,只见每一箭均中靶心,竟和适才梁泰五箭毫无区别。这弓弩一个二百斤,一个五百斤,相比之下高下立判,众人震天价争相喝彩,欢呼不绝。梁泰却是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云寒待众人声音渐渐止歇,说道:“梁兄箭法自然极好,只是争胜之心太重,难免落了下乘。”梁泰哼了一声,不发一言。他如此说道,山寨众人登时同仇敌忾,一人不忿道:“梁大哥箭法当然很好,只是拉不开五百斤的弓……”话未说完,身旁一人猛一拍他脑袋,斥道:“胡说什么,梁大哥是没练过,你怎知拉不开!”白云寒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转身离开场地。凌凝笑靥如花,道:“没想到你箭法竟然这么好,不过大伤初愈,可没有复发吧?”白云寒微笑摇头,这时间远处一个灰衣汉子急匆匆跑至凌凝身前,低声说了几句。凌凝面带诧异,道:“当真?”那汉子点点头,凌凝道:“好,你退下吧。”

  凌凝吩咐完毕,说道:“白大哥,我爹爹想要见你。”白云寒神态错愕,道:“凌寨主要见我?”凌凝点了点头,白云寒在山寨数天,虽说平日里只在房间,却也从凌越口中得知寨主名叫凌天慕,其下除军师梁八岳外还有四位当家。说起来还曾与四当家雷横照过一面,可谓不打不相识,这时听闻相邀,沉吟片刻,道:“甚好,白某正好答谢救命之恩。”凌凝嗯了一声,走前带路。

  行了片刻,便来到一处大堂前。白云寒抬头一看,见大堂甚为宽广,上面匾额写着“忠义堂”三字,字体飘逸,气势恢宏,不禁赞道:“好字。”凌凝微笑道:“这可是我爹爹写的。”白云寒道:“寨主还写得一手好字,当真不凡。”他开口称赞,凌凝抿嘴一笑,道:“爹爹说要在书房见你,你跟我来。”说话间拐过大堂,来到一处小屋前。凌凝止步道:“就是这里了,你快进去吧。”白云寒奇道:“你不进去么?”凌凝摇头道:“爹爹不喜人随便进他书房,既然只说见你,我就不进去了。”白云寒“哦”了一声,轻步走进书房。

  甫一进屋,便觉一股书卷之气袭来,他环视房屋,见房内两侧书架上藏书甚多,不由多打量几眼。转眼见东北角上站着一人,青衣缓袍,冠服雍容,正仔细观看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白云寒心想:“这就是凌天慕,怎的是个书生模样?”当即拱手道:“晚辈白云寒见过前……”凌天慕摆了摆手,白云寒一怔,心道:“他这是让我不要打扰么?”不禁顺他目光望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卷图画,画上一只白老虎站在高处,睥睨斜视面前众兽,威风凛然,神态甚为傲慢。

  凌天慕凝神观画,白云寒也不便开口,两人沉默起来,都是不发一言。这般过了良久,凌天慕忽然叹了口气,道:“你过来了。”声音沧桑苦涩,似是饱尝人间冷暖。白云寒心中陡然一颤,拱手道:“是,晚辈白云寒见过前辈。”凌天慕轻轻摆手,道:“不要前辈前辈的,我还没那么老。”白云寒一愣,道:“是,前……寨主。”凌天慕轻叹道:“既然来了,不妨看看这一幅百兽图画得如何?”白云寒观看片刻,说道:“晚辈粗懂画技,不过也看出作画之人笔法娴熟,线条分明,该是功力很深。”凌天慕摇头道:“非也,我是让你看一下画中之意。”白云寒一怔,抬头仔细察看,道:“虎为百兽之首,睥睨天下,大有帝王之气。”沉吟片刻,又道:“只是身后的巨熊看似卑躬屈膝,却像有取而代之之意。”凌天慕身子一震,霍然转身,说道:“你说什么?”话语中尽是焦急惊慌之意。

  白云寒这才看到他面目,只见他面带风霜,显得极为苍老,若非他黑发尚在,还真以为他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当下咳嗽一声,说道:“小子胡说八道,寨主还请见谅。”凌天慕怔楞片刻,蓦地转头叹道:“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我……我是百口难辩了。”白云寒小心问道:“寨主可是有何为难之事?”凌天慕不答,问道:“你是凝儿救上山来的?”白云寒道:“正是,还未答谢救命之恩。”凌天慕又道:“听说你与梁泰交过手?”白云寒不料他消息如此灵通,当即应了声:“是。”凌天慕缓缓道:“梁八岳精明一世,胸墨天下,生的儿子却……”说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白云寒道:“梁兄的功夫在下是很佩服的。”凌天慕面带讥笑,说道:“功夫只是小道,这梁泰与我那凝儿一样,除了会点功夫,可都算作草包。”白云寒听他如此评价,倒也不便接口,只能摇头苦笑。

  凌天慕说完一番话,又沉默半天,才道:“你是华山派人,你师父可是姓白?”白云寒心中一紧,道:“是,寨主认得家师?”凌天慕叹道:“我早该猜到,也只有白前辈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望他一眼,续道:“嗯,面目倒也有几分相像。十多年前我受过白前辈大恩,至今尚未报答。”白云寒道:“这个倒未听家师提起。”凌天慕微微一笑,道:“陈年旧事了,白前辈许是忘了。”白云寒见他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心中不由一暖,笑道:“师父虽然老了,记性可是好的很。”凌天慕长叹道:“当年还是靖难之时那……”

  他喃喃自语,似是心有感触,白云寒问道:“寨主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凌天慕一声长叹,道:“黑云压城,山寨确是有了些麻烦。”白云寒沉思片刻,道:“寨主既知危机降临,何不提前躲避?”“躲避?”凌天慕冷笑道:“这世间事哪个都能逃脱,唯独这件事不能。”白云寒皱眉道:“人命为重,世间事有哪个比人命更重要?”凌天慕叹道:“地藏王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庄子也言‘自反而缩,虽万千人吾往矣’,世间总有些事是比人命更要的,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总会明白的。”白云寒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半晌,凌天慕忽道:“你准备下山了?”白云寒道:“是,晚辈奉师命下山,如今耽搁久了,应该出发了。”凌天慕道:“你准备去哪?”不等他回话,又道:“若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白云寒忙道:“哪里,在下是要去山东济南府拜见马师叔。”凌天慕道:“马啸英?”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他道:“若是可以,带着凝儿一块走吧。”白云寒不禁一惊,道:“这个……这个……”凌天慕见他为难神色,叹道:“不用了,凌某太唐突了。”白云寒道:“不是,只是……”凌天慕摆摆手,道:“你出去吧。”白云寒见他打断,也不再说,微一迟疑,便转身离开。

  他走出房间,心中兀自思虑适才一番话,只觉事情中透着古怪,然而偏偏理不出头绪。凌凝看到他,上前道:“怎样了,爹爹都跟你说些什么?”白云寒向她一笑,道:“没有,只是聊了一些家常。”凌凝哼道:“是吗,不爱说拉到。”白云寒微微苦笑,道:“真的是这些。”凌凝道:“好了,咱们回去吧。”白云寒点了点头,两人刚走几步,突见大堂中飘然走出一人,正向他们而来。凌凝叫道:“啊,梁伯伯,你怎么来了?”白云寒心头一凛,这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梁八岳,仔细看了几眼,只见他四十上下,剑眉入髯,身上衣衫青白,十分干净。他心想:“梁泰与他面目相似,打扮也像,不过气度可是差远了。” 

  梁八岳走到近前,微笑道:“凝儿,你也在这,这位就是白少侠了?”白云寒道:“不敢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说着弯腰鞠拜。梁八岳伸手扶起,道:“你救过凝儿,咱们算是两相抵消了。”沉默一会,又道:“犬子无礼,还请白少侠见谅。”白云寒忙道不敢,梁八岳见他谦逊,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事,你们自便吧。”说罢闪身离开,却是走进凌天慕书房。白云寒见他从容自在,大为心折,问道:“梁前辈气质非同一般,不知是哪里人氏?”凌凝笑道:“梁伯伯呀,他是爹爹的旧识,前些年南下江南,最近才回到山上。好了,咱们去找石儿吧,他还在演武场等着呢。”

  两人寻到凌越,又在附近山头游玩一天,极尽兴致。当天夜里,白云寒回房休息,心中思潮起伏:“听凌寨主说山寨将有危机降临,我是不是该告诉凌姑娘?”沉思良久,只觉告诉不是,不告诉也不是,朦朦胧胧中就此昏昏睡去。

  次日一早,白云寒醒转过来,浮想几日遭遇,心中不住唏嘘。坐在床头思虑半天,便欲打算告辞。刚打开房门,便见凌凝一动不动站在门前,不由得一怔。凌凝瞧他良久,突然道:“你打算走了?”白云寒见她面色苍白,笑问道:“你怎么知道了?”凌凝轻轻摇头,说道:“早饭准备好了,吃了再走吧。”说着指了指手中竹篮。白云寒点点头,闪身让她进房。凌凝摆好饭菜,默然坐在一旁。白云寒默默吃完,又过了良久,凌凝轻声道:“爹爹让我准备了些行李,我去帮你拿来。”不等他回答已起身离开。

  白云寒心中一叹,随她取过包袱,问道:“我是不是该向寨主告别?”凌凝摇头道:“爹爹说不用了,你直接下山就行。”白云寒踌躇不答,凌凝说道:“这是爹爹特意吩咐的,他不会怪你。”白云寒点头道:“如此最好。”凌凝道:“你的马儿在太行大乱时丢了,就乘这一匹吧。”指了指身旁一匹黑马,又道:“包里有五十两银子,寨里贫穷,就这么多了。”马儿是由凌越牵着,这时不禁抽噎道:“大哥哥你就这么走了?”白云寒摸了摸他脑袋,道:“石儿,我办完事就回山找你。”凌越眼睛一亮,道:“当真?”白云寒点了点头,凌凝颤声问道:“你是要去哪?”白云寒道:“我要去山东济南府去见我师叔。”他稍一停顿,抱拳道:“保重!”拿过包袱,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而去。奔行片刻,勒转马头,却见凌凝姐弟仍然站在原地,遂大声道:“多多保重,告辞了!”言毕乘马离去。

  奔了五十余里路,突然间东南角上黑云滚滚涌来,紧接着几个霹雳,白云寒微微苦笑,心道:“这难道要遇上大雨了么?”茫然四顾,只见两侧层峦叠嶂,连绵不绝,前后都是山道,哪里能有人家?这时间大雨已倾盆而下,白云寒翻身下马,找了处地方躲雨。过了小半个时辰,雨势渐渐小了下来,白云寒怕天黑前寻不到住处,便继续赶路。

  小雨稀稀落落,他内心不觉焦虑,兴致渐渐高昂起来,大声唱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一曲唱罢,心中却暗暗自嘲:“苏子瞻竹杖芒鞋,尚且如此宽慰,如今我身携银钱,胯骑骏马,哪里还能不知足?”大笑数声,纵马奔驰。

  一路无话,白云寒于天黑之际终于寻得一家小店,马虎吃了些饭菜,回房洗刷休息。翌日,他继续赶路,临近午牌时分,已出了太行山,来到山东边境。由西南而上,进入菏泽地域。行了一上午路,人疲马乏,当即寻了处客栈。甫一下马,小二便迎了上来,笑道:“客官可是姓白?”白云寒奇道:“正是,小二哥认得我?”小二破抹布往肩上一搭,躬身道:“小的等您一上午了,店里准备了饭菜,客官快请进来。”白云寒更感奇怪,问道:“你们莫不是认错人了?”小二仔细瞧了瞧,笑道:“不会有错的,那位客官说得就是您的样子。”白云寒咦了一声,道:“不知是何人为我预付了饭钱?”小二道:“那位客官吩咐了,不准胡乱嚼舌根子,客官您请见谅。”白云寒也不再问,只吩咐他喂饱马儿,便进了客栈。

  山东又称齐鲁,自古为文化重地、圣人之乡,历史上孔子孟子均是生在此地。到元末时期,山东居民为战乱纷扰,大多背井离乡,另讨生活。明初光复时,山东十室九空,多是无人之地。明太祖朱元璋设立山东布政使司,勒令其他地方人迁徙,奖励农耕,山东这才渐渐兴盛起来。

  白云寒入座后见饭菜颇为丰盛,当下也不客气,拿筷便吃。吃饱歇足之后,上马赶路,天黑前又来一家客栈,同是有人已经预付了银子,他暗暗纳罕,心道:“到底是何人如此相助于我?”既然寻不到答案,索性泰然处之,心想总会有真相大白之日。

  接下来两天里,白云寒有心放慢行程,四处打探,却依旧未能寻到暗中之人,而那暗中之人则依旧为他预付了银钱。他好奇心渐起,这一日清晨提早起来,匆匆上路,只盼能赶到那人前面。到了晌午时分,已经来到济宁地区,其中经过京杭运河,只见运河上劳民无数,正自紧张修整河道。白云寒不觉皱眉,心道:“这里修整河道做什么?这山东地方官儿倒是奇怪的很。”一旁一个小吏瞧见,大声喝斥道:“哎,那小子,在那乱瞧什么,要赶路快走,莫要耽误工事。”白云寒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勒马离去。

  入得济宁城,只见城内颇为繁华,客家林林总总,他不禁心想:“这里临近运河,客栈极多,你总不能每一家都付上银子吧。”在城中逛了许久,这才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店。刚一走近,忽听得一声马嘶,白云寒只觉声音熟悉之极,循声望去,只见小店旁拴着一匹白马,高大威猛,雄峻矫健,不正是自己在太行山中丢失的那一匹?

  这白马通灵识人,一见到他便欲靠过来,只是拴在马桩上,行动不得,不住在原地打转。白云寒又惊又喜,忙奔了过去,伸手抚摸马儿脖颈。白马挨到他身上,呼呼喷气,神态甚是亲密。便当这时,突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娇叱道:“无耻毛贼,胆敢偷我的马儿!”白云寒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八 心意
第八章   心意

  那人身穿白衣,腰间天青色束带,打扮得竟与白云寒一般无二,然而面容姣好、身姿婀娜,一望便知是女子。白云寒瞠目良久,吃吃道:“凌姑娘,你……你怎么来了?”凌凝不料此地遇到他,心潮澎湃不已,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道:“咦,这么巧,你也在此处?”白云寒心念电转,霎时间明白过来,她这一路风雨同行,间关数百里,足可见情意深厚,当下微笑道:“是啊,真巧,不知凌凝姑娘为何来到此地?”凌凝道:“咳咳,本姑娘素来景仰齐鲁大地人杰地灵、英雄辈出,这番下山是特意前来游览的。”白云寒暗暗好笑,道:“哦,凌姑娘可是一人前来么?”凌凝郑重答道:“正是,不料与白兄此处相遇,可谓是……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她用词不当,白云寒也不指正,道:“果然挺有缘分,咦,这匹马儿倒是眼熟得很?”凌凝暗叫不妙,硬着头皮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白云寒笑指着道:“你看,马儿颈下有块红痣,与我在太行山丢失的那匹倒是一模一样。”凌凝一拍手掌,道:“真真巧了!那日我在太行山中闲逛,无意间听到一声马嘶,走近一看,果然一匹好马!我见没人认领,便顺手牵……牵马,这难道就是白兄丢了的那一匹?”白云寒微笑点头,道:“凌姑娘是来专门前来还马么?白某多谢了。”说着拱手施礼。

  凌凝一呆,心道:“这家伙竟以为我只是来送马的?”白云寒又道:“这一路承蒙姑娘照顾,今日白某做东,请上一回客,不知凌姑娘可否赏脸?”凌凝道:“正巧我银钱不多了,正好宰你一顿饭钱。”两人相顾一笑,一齐走进小店。

  这小店地处偏僻,生意便有些冷清,只零零落落坐着几桌客人。两人寻了处明亮地方坐下,小二走上前道:“两位客官吃些什么?”凌凝望了白云寒一眼,笑道:“拿手菜尽管上来便是,这位爷可是有钱的主。”“好来。”小二应声退下,不多时便将饭菜端上。两人边吃边聊,白云寒道:“这一路承蒙凌姑娘照顾,辛苦了,白某敬你一杯。”凌凝笑道:“不过一匹马儿,算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白云寒微笑道:“我说的可不是马。”凌凝笑容一僵,心中怯怯不已,问道:“你都知道了。”白云寒笑道:“白某识人有限,今日见到姑娘便也就猜出来了。”凌凝狡黠一笑,道:“反正都是你的银子,就当还给你了。”白云寒迷茫道:“你说什么?”凌凝道:“你那匹马上有个包袱,里面有二百两银子,你知道我没钱,所以也没客气。”白云寒恍然大悟,不禁又气又笑,心道:“原来你一路拿我的银子请客了。”

  凌凝夹了口菜,说道:“这店家虽小,饭菜倒是做的极好。”白云寒微微一笑,道:“你久居山中,出来就不怕迷路。”凌凝白他一眼,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出来前我可问过梁伯伯了。”白云寒神色一紧,小心问道:“凌姑娘,你出来前山中可有什么异常情况?”凌凝茫然道:“什么异常情况?没有啊。”白云寒松了口气,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凌凝哦了一声,忽然眉飞色舞,说道:“要说这山东我可是向往久了,那个水泊梁山不就是在这儿么?”白云寒点点头,凌凝更是兴奋,道:“我生平最佩服那些好汉了,啸聚山林,惩恶扬善,处处与官府……”话未说完,便被白云寒捂住口,愕然道:“你干什么?”白云寒低声道:“隔墙有耳,咱们身处官城,可得当心。”凌凝不屑道:“那有什么啊!”白云寒瞪他一眼,凌凝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西首桌上四条大汉正自吃喝,听闻二人谈话,顿时向他两人望来。白云寒心头一凛:“这四人目光犀利,显然怀有武功。”神色间却是若无其事,道:“凌姑娘,你一路辛苦了,不妨多吃些饭菜。”说着给她夹了饭菜。凌凝心中欢喜,又吃几口,道:“差不多吃饱了,咱们走吧!”白云寒点点头,正要结账,突然间踢踢踏踏跑进来一个官差,大声嚷道:“反贼在哪,反贼在哪?”众客人都是一惊,立刻便有几人灰溜溜跑了。那官差见是本地人,也不拦截,向店内一瞧,径走到那四个汉子面前,喝道:“刚才胡说八道可是你们?”

  但见那四个汉子慢条斯理,吃菜喝酒,并无一人答话。那官差正欲呵斥,小二忽然走近,低声道:“不是他们,是那边两个。”说着一指白凌两人。

  白云寒心中一惊,这家小店难道还是官府的眼线?见凌凝怒极便要发作,冲她摇摇头。凌凝哼了一声,转头望向一旁。那官差大步走近,向二人上下打量,道:“你们俩刚才胡说什么,可是说什么反动言论?”白云寒笑道:“这位官大哥言重了,咱们不过路经此地,哪里说什么反动言论?”“谁是你大哥了,”那官差哼道:“说不得,跟我到县衙走一趟吧!”说着便去拉凌凝。

  凌凝怎能让他抓住,反手一下,已打中他手臂。那官差哎呦叫道:“拒捕啦,拒捕啦!反贼拒捕了!”他大声叫嚷,登时惹来一片人注意。白云寒眉头一皱,忽的拉住他手,笑道:“这位官差大哥,咱们头次见面,不如喝一杯水酒?”说着拿起酒杯。那官差哼哼唧唧,说道:“你莫要与我套近乎,我可是……”一言未毕,突觉手臂上一股劲力传来,刹那间涌遍全身,直弄得他既痛且痒,想要呼叫,无奈偏偏叫不出声。挨得片刻,便觉身不由己,砰地一声,坐到凳子上。旁人见他们忽然相熟,无不愕然。一个老者摇头叹道:“唉,又是一个收受贿赂的官儿。”与他同坐一人道:“嘘,老张莫要胡说八道!”

  白云寒见他坐下,微笑道:“官爷可要喝上一杯?”陡然间撤去劲力,那官差顿觉轻松无比,舒了口气,道:“不……不……”白云寒道:“那官爷可曾看到什么反贼?”说着又将手搭在他手臂上。那官差面现惊惧,道:“没有,没有!”忽然间看到一人,大喜叫道:“连大爷,连大爷,快来救我啊!”白云寒一惊,转头望去,只见店外一人官差打扮,虎背熊腰,步履轻健,手上提一支银枪,顾盼之际,极有威严。

  那连大爷听到声音,面色一奇,走进店道:“你是何人,怎么认得我?”那官差道:“属下在县衙见过大爷。”连大爷点点头,问道:“你在此处做什么?”那官差苦着脸道:“属下是被反贼擒住啦!”连大爷微微吃惊,道:“反贼在哪?”那官差指了指白凌二人,连大爷向二人瞧了数眼,见两人虽是衣着朴素,但不卑不亢,自有一种风范,说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又仔细看了凌凝一眼,顿时恍然大悟,心想:“这混蛋差役定是对人家姑娘无礼了。”当下微笑道:“不知两位何方人士,如何称呼?”凌凝哼了一声,转头不答。那官差呵斥道:“这位可是南京城的连神捕,你们胆敢无礼?”连大爷也不生气,道:“两位想必与这位差役小哥有了些误会,大家喝一杯水酒,就此揭过如何?”

  白云寒不料他如此好说话,笑道:“大爷说的是,咱们该当敬上一杯。”说着倒一杯酒递过。连大爷微微一笑,伸手去接。白云寒见他接过,正欲收手,突觉一股力道自酒杯传来,声势迫人,气力极劲,当下气沉丹田,运力挡住。

  那连大爷连使两次力都未能推进半分,猛地撤去劲力,哈哈笑道:“痛快,痛快!好酒,好酒!”大笑数声,转身离去。白云寒见他粗犷豪迈,英气逼人,心中暗暗赞许。那官差却是瞧得目瞪口呆,直似傻了。白云寒直到他走远不见,才转头道:“这位差大哥,为何还在此处坐着?莫不是还要喝杯水酒?”那官差脸色大变,忙道:“不敢了,不敢了……”一连说了数声,仓皇逃窜,形状狼狈之极。

  凌凝瞧得格格娇笑,白云寒也不禁微笑。凌凝笑了一会,问道:“刚才那人怎么说走就走了?”白云寒道:“他不走干什么,难不成还把我们抓了?”“他敢!”凌凝柳眉倒竖,忿忿道:“头次出来,就碰到这等事。”稍微一停顿,又道:“怎么跟你一块净遇到些倒霉事?”白云寒见她倒打一耙,摇头苦笑。凌凝忽的低声道:“你与他交手了?”白云寒点头道:“嗯,他功夫很强。”凌凝又问:“比你如何?”白云寒微微一笑,道:“半斤八两。”

  这时间,邻座四条大汉中一人忽然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笑问道:“这位兄台不知是何方人氏?”白云寒愕然不答,凌凝叫道:“哎,无缘无故瞎问什么?”那大汉眉头一皱,继而微笑道:“听兄台的话,似是对梁山的草莽英雄颇多敬佩,不知在下说得对否?”凌凝道:“那当然,我生平就佩服这些人了……”白云寒忙阻住她,说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那大汉微微一笑,慢慢伸出手来,手指微翘,掌心向天。白云寒不知何意,道:“这……这……”那大汉满脸失望,道:“原来你不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凌凝莫名其妙,问道:“这人干什么?”白云寒摇摇头,心道:“他伸出手掌做什么?龙爪手?虎爪手?嗯,都不像……”正思索间,忽听凌凝自言自语道:“他伸手样子倒像是一朵花?”白云寒猛然一震,低呼道:“是白莲教!”他声音虽然低沉,邻座四个大汉显然听到了,三人霍然站起,另一人冲他们摇头,小声道:“坐下!不可节外生枝。”

  凌凝怔道:“白莲教是什么东西?”白云寒道:“住口!”旋即声音转轻道:“他们这儿有人,小心些!”凌凝巡视四周,凑过来轻轻道:“什么人在这?”白云寒见她离得甚近,吹气如兰,面上不觉微红,咳道:“没什么,咱们吃完去寻一家客栈吧!”凌凝诧异道:“干嘛再出去,这家不好么?”白云寒拉住她衣袖,说道:“这家太寒碜了,咱们去寻家大的。”说着拉她出去。

  两人牵了马匹,在城中逛了良久,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两人一起在城中闲逛,颇有一番情致。凌凝第一次进城,对任何物事都感好奇,东瞧西看,欢呼不觉。白云寒为她感染,心情也是大好。直玩到深夜,夜摊大多收了,才动身返回客栈。正行走间,突然见街道上身影闪动,四人接连进入一条小巷。白云寒眼快,已瞧出正是晌午小店中的四条大汉,他好奇心一起,拉了凌凝一下,道:“咱们跟上去瞧瞧。”凌凝不知什么事,但既不回客栈,乐然跟从。

  两人入了小巷,只见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凌凝惴惴道:“这里这么黑,我……”白云寒轻轻一笑,道:“怕了么?”凌凝道:“怕什么,进去就进去!”说罢走到前面。白云寒摇头一笑,抢上拉住她手,道:“你跟着我。”凌凝手被他握住,面上微热,一颗心也不禁怦怦直跳起来。白云寒低声道:“那四人可能是白莲教的人,咱们过去瞧瞧,记着莫发出声响。”凌凝嗯了一声,白云寒听她声音有异,问道:“你怎么了?”凌凝脸颊晕红,道:“没什么。”白云寒也不再问,带她行入小巷。

  出了小巷,便来到一处大房子前,两人轻步靠到墙边,白云寒贴耳倾听,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他一拉凌凝手,慢步走到房屋后方,只听房屋内一人大声道:“咱们找不到圣女,娘娘要是知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人喝道:“老三,这里是官府地盘,小声些!”那老三道:“命都快没有了,还管这些作甚!”虽然这么说,声音毕竟小了下来。白云寒暗暗点头,心想:“是了,白莲教通常由女子掌管,这些人就是白莲教的人。嗯,他们原来是在等人。”一拉凌凝手臂,便欲撤走。

  便当这时,突听屋内一声大喝:“什么人?”白云寒吃了一惊,心道:“难道被发现了?”这时间屋内碰碰声响,已有人动起手来。白云寒松了口气,既然未被发现,当下也不再打探,拉着凌凝闪身退开。回到大街上,凌凝挣脱他手,嗔道:“刚才有人打架,咱们怎么不去瞧瞧热闹。”白云寒道:“大小姐,人家要是看到咱们,可得杀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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