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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之初,吾本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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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逍凉凉扫了我一眼,起身道:“明日带你去。”
言毕,眼前便轻风乍起。浅墨逍这厮,竟将本姑娘一人丢在此地。我恼得无法,只得叫了碗面坐着慢吃,等萧棠之找来付银子。
只不过,萧棠之不曾等来,却等来我最不喜之人,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前后两个,说的均是同一事。我不免怀疑,这果真是夫妻同心么?
先来的是良辰清,她一改往日端庄高雅的妆容,只着白色素裙,长发整齐披散于后,不施粉黛。脸上不再有往日的神气,苍白面容,满是倦怠。
“锦迟安,锦苏廉的下落,谁是操控橙玉之人,我都可以告知你。”
我眨眼,将最后一口面从汤汁中捞出吃尽。
“你可愿意同我做笔交易?”
清冷疏远的语气从她口中溢出,似带了绝望。这一刻,从她眼中深藏的死寂中不难猜出,她想要橙玉。空洞双眼,预示着她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她想要橙玉,她想回家。
虽说我厌恶她颇多,却依旧不忍心见她这副样子。然而,未等我开口要她说出交易为何,惑无心便出现在摊子前,径直朝我二人走来。
“清清身体未愈,何时来的肃彷,我竟是不知。”
他将注意力放在良辰清身上,走近几步握了她的手臂,温声开口,脸上满是笑意。
我转过头去看良辰清,只见她偏开了脸,双唇紧抿,轻皱的眉头下,睫毛微颤,脸色也比先前更白了几分。想起从浅墨逍那厢听得的关于他夫妻二人之事,我实在狠不下心直接转身将她丢下。只得无奈深吸口气,尽力展露笑颜,对惑无心道:
“果真是巧,竟能在此与城相相遇,惑相可是也来吃面的?”
惑无心从容转首,谦笑着行礼,起身道:“夫人有礼。惑某无意间路过此地,不巧偶遇拙荆与夫人。方才未能及时向夫人行礼,望夫人莫怪。”
“无碍。”我摆摆手,上前拉过良辰清,不着痕迹将她护在身后,对惑无心笑道:“上次惑夫人在我城相府不慎小产,这几日出门挂念她的紧。觉着留她一人在城相府,无人照应甚是不妥,便遣人将她从锦阳城接了来。怎的,惑相不舍得将惑夫人借给我以解心忧?”
“夫人误会了,惑某不想劳烦夫人而已。清清为吾妻,自该由我照料。”
握着良辰清冰冷的手,我咬牙笑道:“客气了,让她陪我几日罢。”言毕,闭眼转头对着附近唤道:“浅墨逍,你给我出来。”
眼前紫色衣袍掠过,浅墨逍眯眼而笑,将落在身前发带拂至身后,取出折扇,宽袖一扬,道:“小八这般确定我方才未走?”
我白他一眼,“你那么爱听墙角,怎会错过我与萧棠之的话?”
浅墨逍耸肩,眼神微微带过惑无心与良辰清,“不想被小八看透了。只不过着实可惜,不见我要之人,却等来这二人,无趣,实在是无趣。”
我揉揉额角,无奈叹气,拉过良辰清对他道:“既然出现了,便一起回吧。”说完,又转头对惑无心“歉声”道:“城相向来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今日想必也不会计较,我说的可对?”
惑无心淡笑不语,只转身想让,待我三人走出几步远,他才定声道:“但愿夫人不会护一日,杀一日。”
文雅狠绝之声使我驻足,却被浅墨逍轻轻一带,步子又继续。
“日后若再随意听他人所言,我定剜了你双眼。”
我推开他的手,笑道:“为何是剜去双眼?不该是割去双耳么?”
浅墨逍挑眉而笑,打开折扇,兀自走在前头,“剜了双眼再留你耳朵,好让你长记性。若是割去双耳,你本就不能听了,我从何而知你是否吸取了教训?”
我撇撇嘴,轻嗤一声,回头看跟在身后的良辰清。她见我望向她,别开眼,动了动唇,轻声道:“他说的对,你虽帮了我,却不该听我所言,日后需防着我些。”
我掩唇闷闷而笑,今日的良辰清,看起来特别顺眼。果然是温顺坦诚的小绵羊模样更适合她么。
“喂。”我凑上去轻碰她肩膀,“你怎的会喜欢惑无心那人呢?”
她咬了唇,不语。
“我知道了,你定是喜欢他的皮相。可是你娘没教你么,笑得越好看的男人,越不可靠么?”
她看我一眼,又淡淡撇开,只道:“所以你喜欢萧棠之?”
我点头,“至少萧棠之不像惑无心,虚伪小人,面善心黑!哼哼!”
“锦迟安,你想错了。”她停住脚步,认真望着我,道:“若是萧棠之从不曾爱上你,只你一人为之付出,他对你的爱视而不见,你会如何想?”
“我还是——”
“你还是喜欢他,我明白。但是,喜欢归喜欢,你会信任他至此么?你不会,否则你不会用失忆来试探他。”
我垂首,咬唇默然。是了,若是萧棠之也如惑无心对良辰清一般,我不会这般肯定萧棠之是我的良人。
“我也一样,虽然惑无心不接受我的情意,我却依旧喜欢他。情爱之事,不是说能割舍就能割舍的。若他也如我待他一般待我,即便他心肠再坏,再虚伪,我依旧觉着他好,他是我的归宿,我能靠的,能信的便是他了。”
“于是,你喜欢着惑无心,却帮着萧棠之?”
“也是帮我自己。”她重重闭起眼,深吸口气,继续道:“先前没说完的交易,你需要的消息我给你,你给我橙玉,你可以考虑看。不过,我希望你帮我,如今,橙玉是我最后的路了。”
我吸吸鼻子,挠挠后脑勺,扁唇道:“橙玉的事情有些麻烦,我暂时不能给你。”顿了顿,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放心,等时机对了,我定会帮你的。”
良辰清轻笑,我亦不知该怎么继续,便干笑几声,转身去追浅墨逍。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能在气场上压过良辰清,唉。
“锦迟安。”
“恩。”
我回首,良辰清身影没在阳光中,形色难辨。
“棠之对你是真心的,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两情相悦。若是日后遇到何事,切莫放弃,要信他,谅解他。否则,我良辰清定会横刀夺了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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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子之圈五二
我大笑几声;摊手道:“你夺不走的;我死都不会给你机会的。”
“你可知我最佩服你何事?”良辰清跟上我;撩开眼前发丝;望着我道:“孤勇。你的孤勇之劲,给你带来这些好事,记得要惜福。”
与良辰清的“坦诚”畅聊;让我着实有些不习惯。前几日还是针锋相对;她算计我;我恨她,今日却能如闺蜜一般,平和讲这些事情;不可思议。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何事?”
她扬眉;将手优雅收于腰间,问:“何事?”
“不知足!你看,虽然惑无心不喜欢你,但你也别一棵树吊死啊。你要是往锦阳城城楼一站,整个锦阳城男子都愿为你倾倒,你何必自怨自艾?再说了,萧棠之虽是我夫君,但他对你好得让我嫉妒,你却还不知足,偏要与我争。还有,诶,你等等我啊,你不识路呢。”
我抬腿跑上前,与她并肩而行,继续道:“还有还有,清儿对你够好了吧。这小妮子,每次见我都是一副恨不得咬死我的模样,说起她阿姐,又似乎你就是她的天的神情。我猜,若是将你和萧棠之对立,她也定会舍了萧棠之,站在你身后的。”
良辰清轻笑出声,随即逐渐转为大笑,声音清亮好听,是我从未见识过的。
“锦迟安,听你这般一说,我似乎幸运的很。除却情路不顺,其余之事应是都比你要幸运。”
“恩。至少,你心机这么重的人,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对你坦诚。而我呢?若是我没有橙玉,也没有娘亲相助,指不定现在已经随锦家人不知投胎在何处了。”
我哀叹一声,故作委屈,将脸苦作一团。
良辰清掩唇大笑,之后我也随着她笑,等两人都累了。她在我眼前站定,理了理我耳畔发丝,轻声道:“过去的并不重要,人这一辈子那么长,若是计较一个人的过去,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快活。锦迟安,我之前为了橙玉害过你,但我从不曾讨厌你。今日难得能有机会如此相处,我能以姐姐的身份劝你一句么?”
我面色微微一红,尴尬道:“有话说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
“没有人会掏心掏肺保无保留的对你好,即便你倾尽了你的所有,你也不能要求他人这般对你。这不是因为人性自私,而是每个人都要背负各自的包袱与使命。或许他们对你的好有目的,但是,那也是好,你能从中获取满足和快乐。何况,对你来说,你所谓的‘身边人的欺瞒’,又何曾真正伤害过你?”
我说不出话,心里却酸楚不已。
“若你依旧放不开,那好,就我所知,你也并非对他们真的无所保留,可对?你对浅墨逍信任,是因为他给过你安慰,更是因为你觉得他是锦苏廉;你为寻七日醉解药跟忟青回锦阳城那日,穗娘的毒亦是你动的手吧?还有你……”
“别说了!”我开口止住良辰清,看着落在泥地上的眼泪,哽咽笑道:“难怪萧棠之总说我脑子转的慢,却原来你真是比我聪慧许多。”
“我只是从小在利用与被利用,背叛与被背叛中长大。”
“其实我都明白的,只是想起来又难受。之后便一直想着,他们事先有愧于我,我小挟报复’一下也不会错。可我每次做完,都后悔不已,当时的心便是,我宁愿他们再对不起我,我也不再对不起他们了。。。。。。”
抬手抹着不住流出的泪,垂着头不敢看良辰清。
“天。锦迟安,你别再说了。我不是你该对着掏心掏肺的人,这些话留着对萧棠之说去吧。我只是帮你分析,指不定在害你呢,你也别太信我的话。”她拉过我手臂,继续往前走,“快带路吧。”
我狠狠抹去眼泪,朝她笑道:“你看,你早些与我和平相谈不是很好。当初何必那么坏,我几次差点死在你手上。”
“。。。。。。”
“说起来你也忒狠心了,自己派人杀我不说,还说是萧棠之的人。若不是我自己查清了,我就着了你的道,恨死萧棠之了。”
“。。。。。。”
“你也别这样,惑无心这种人渣,不配你。”
“。。。。。。”
一路到家,不论我说什么,良辰清再也不曾开口,甚至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这让我心里纳闷不已,聪慧的人比较善变?
几步开外,便见浅墨逍倚着院门,无比倜傥地摇着他的折扇,见我进门,便抬手拦了我道:“小八确定要将这女人放在此处?”
我点头,“暂住。”
“不可。”出声阻止的并非浅墨逍,循声望去,确是睡了两日的慕容蕙。
我皱眉,挡在良辰清身前,问:“为何?”
慕容几步上前,轻巧将我拉过,直直拖进屋内,抱臂道:“这女的我等应付不来,容不得。”
“她都这副样子了,又被惑无心伤害,没什么可忌惮了。”
“夫人这些年只查了惑无心么?你可知良辰清没了的孩子是谁的?”我疑惑抬首,她丢给我一个小荷包,“看完再决定是否留下她。”言毕,慕容转身离开,顺手替我带上门。
垂首盯着手中的荷包,双手开始颤抖不止,连带着心也开始颤抖。荷包上拙劣针线,便是化成灰我都能记得,初次做绣活,我便绣了这荷包给那人。
咬牙抖着手打开荷包,只往里望了一眼,便将我打入黑暗中。为何是他?可以是任何人,为何是他?
兀自在房内坐了许久,等心情逐渐平复了一些,便开口唤来善儿。
“良辰清还在?”
“是,一直立在门外,不曾离开。”
“让她住下吧。”
“夫人,慕容姑娘说,她——”
“听我的。住下!就与你同住一屋。她虽坏,却不会武功,你好生留意她便是。”
第一次在善儿面前沉下脸,这丫头见我如此,也不再多劝,轻轻应了声。
“虽说不待见她,你也莫要怠慢了。”在善儿开门退出之际,我开口补充叮嘱道。这般待她,权当为她没了的孩子,也仅这一次。也顺便谢她,今日她的一番话,彻底将我点醒了。一切事情,如今,我只求个缘由。
“锦秦!”
“在。”
“替我查一个人,就从锦城登位那年开始查,我就不信,他能将所有线索销尽。”我将手中荷包丢给锦秦,“也可以从水斛身上下手。切记,此事莫让锦函和白先生知道。若是遇到难事,找浅墨逍吧。”
“小姐。。。。。。你确定是他?”
“所以才要你查啊!”我转过脸低喝,鼻尖止不住一酸,“你不能相信,我也不能啊。他这般待我,我如何能信!”
锦秦被我喝得一顿,随即立刻垂首,“是,锦秦定会尽心办事。”
“你只管查他身份便是,不可轻举妄动。”
“是。”
******
良辰清应是知道院子里的人都不乐意见到她,从下午开始便不曾出门,连晚饭也是善儿端着给她的。浅墨逍对此只笑不语,慕容看也不看我一眼,吃完便钻进穗娘屋里,不知做些何事。穗娘自下午与我谈完,便不见了身影,听善儿说是同忟青去了她师傅墓室。
说起来,来了这么些天,我还不曾去过老头的墓室。再瞅瞅天,似乎也不大暗,月亮也不曾出来,便拉了正要出门的浅墨逍。
“沫沫,陪我去个地方。”
“何处?”
“穗娘她师傅的墓室。”
浅墨逍直接挡开我的手,“不去,找自家夫君去。”
提起萧棠之,我便来气,出门也不知留个话,到现在也不知人在何处。原以为会与忟青一道,可慕容说忟青是与穗娘出门的。
“不去?那就去锦苏廉的墓地吧。”我再次拖住他,往院子外走去。
浅墨逍手臂一用力,拉住我站定,无奈问:“为何你一定要寻锦苏廉?”
“哼。”我磨磨牙,“他接管了我娘的隐门,如今便是死了,也得给我个交待不是。”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因良辰清对我提出的那两个交易条件,我再次对浅墨逍起了疑惑。无故出现在锦阳城,随意便将隐门手令拿出送人,又有一身本事,信息追踪收集能力在萧棠之之上。这样一人,还扬言与锦苏廉相识,哪有这等巧合?
浅墨逍默了片刻,而后揽住我的腰,道:“怕了你了,今夜去她师傅墓室,锦苏廉那处,改日再谈。”
我正欲乐得点头,又听他道:“回来将穗娘今日所言都给我老实交代了,使唤我也不是白使唤的。”话未落,便又带着我使了轻功。半空中风声一直在耳边回响,吓得我不敢睁眼,思绪稍一飘忽,他便停了下。
“到了?”
“嘘。”
浅墨逍捂住我的嘴,确定我不再出声后,将手放开,护我在身前,“墓室就在城南凉长山,离你那院子,不过几条街的距离。”
我张望左右,察觉自己与他在墓室外的树上,便往他身边靠了靠。学着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问道:“为何不进去?”
浅墨逍望了我一眼,皱眉道:“有人,不止穗娘与忟青。”
我凝神一听,果然有交谈之事,辨声音应是有不下四人。除却穗娘与忟青,还有一人声音很是熟悉,却费了许久也记不起是何人,另一人便是完全陌生了。
熟悉之声:“最后碰那橙玉之人就是老东西。”
穗娘:“没有就是没有。”
陌生人:“能将橙玉之息掩住,除了橙玉择了新宿主,怕还有老东西做手脚吧。”
“那也是我等之事,跟两位有何关系?”忟青漠然之声,气场甚是强大。
“忟护卫,若是你追随的主子,并非你幼时救你那人,你还会继续替他卖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他是萧棠之便好。”
“哈哈哈哈——果真是义气中人。既然如此,四郎,我们便闯上一闯,如何?”
陌生人也随之大笑,应道:“好。多年不曾合作,今日难得有机会活动筋骨,怎能不闯。何况,鬼手的两个徒弟,[小说网·。。]我早就想见识一番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打斗之声,我也听不出谁是谁,谁占上风,便转头问浅墨逍:“穗娘他们会有危险么?”
“不会。忟青在江湖上也没几个对手,再加之穗娘相助,定不会有问题。”
“恩。那为何你我要躲着偷听?”
“你若出现,那二人定会逼迫你要橙玉下落。不好——”浅墨逍神情蓦地紧绷,紧握着手中折扇,“有帮手,锦、家、暗、兵。”
“不可能!”我当下便否定,“暗兵在萧棠之当上城主那日,我便将其解散了。怎会再出现,除非——”
除非是另一半的暗兵。
浅墨逍凝重颔首,垂首道:“你待在此处,我去帮他二人,切莫出声。”
我咽了咽口水,恍惚着点头“好。”
“用毒?小姑娘出手竟如此狠毒!”
“哼,你没见过慕容蕙,她出手才叫狠。我这点小毒,与她一比简直就不上台面。”
墓室之内声音再次传来,浅墨逍侧首听了半晌,便松了脊梁,低声道:“够狠,不过,够聪明。”
我问:“如何?”
浅墨逍:“暗兵不多,现下只余几个受伤的,穗娘二人无碍。”
“忟青,为何停手?是你——”穗娘惊呼声惹得我心一抖,心中不安更甚。掌控其余暗兵,又被人唤作四郎的,似乎就是最难以相信之人。
“四郎,快走!”
“忟青,为何拦我!”
“我答应过主上,不能伤他。”
我尚未理清墓室之内发生了何事,浅墨逍在我耳畔轻语“抓稳,跟上他。”便又揽了我的腰,足尖一点,行与半空中。
费力睁眼看了许久,才看清浅墨逍所追,正是前方的黑影。
“是。。。是谁?”我问。
“先跟上,看我是否猜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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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子之圈五三
“相国寺?”浅墨逍将我放下;拂着鼻子转身望向我;“想进去么?”
我直直身子;微愣。若唤作四郎那人;真是我想的那般身份,今日踏进这了相国寺,便是踏进炼狱。届时;我与萧棠之都将不得安生。紧紧收起拳头;深吸口气;闭了闭眼,下定决心道:“去,都到这了;为何不去?有些事情;终究该弄明白的。”
浅墨逍望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异,那是一种说不出是惊讶或是怜惜的眼神。我别过脸,生怕心里那一丝的动摇,带着自己转身。
他不开口,只又揽了我,几下跳进寺院高墙,停在院内殿前一棵大树下。
“相国寺禅房甚多,寻一个人恐怕不易。小八以为,我们该从何处着手?”
我歪头一想,觉着他不应该问我,便接话道:“你直接说你的想法便好,不必问我的。”
“好,能将那样一个人藏住,除了致远主持,又何来第二人?”浅墨逍勾起嘴角,“小八,你也猜到了吧。”
我咬唇,垂下头,低声道:“猜到何事?”
浅墨逍单手按上我肩头,不轻不重地捏着,“与惑无心同伙,又为穗娘所识,忟青更是奉萧棠之之名不伤他,这个四郎,该是萧棠之的四叔,萧远誉吧。”
“不。。。不可能。”尽管心里确定了九分,已然不想说出所想。萧棠之,我多希望我够笨,猜的是错的。
“小八这么确定?”
“萧。。。家。。。萧家是我与萧棠之亲手断送的,连同锦家一起。。。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萧棠之,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当初你我约定了的,你为城主为橙玉,我为遗命为复仇,你绝锦家,我灭萧家。如今,我时而午夜梦回,心里被家族怨灵所扰,心里最对不住的便是那些无辜族人。若不是想着你我共同背负此等血债,我撑不下去。千万别又骗了我,只余我一人兀自愧疚,独自受折磨。
“呵,或许只你一人是傻子。”
“。。。。。。”
我不敢开口,只怕浅墨逍一语成戳。若真是如此,我很清楚,我定无法再安然面对萧棠之。心里几番挣扎动摇,我似乎觉得,今夜之事我不该见到。这么多年,唯独这段时间,我方真正体会到爱一个人和被所爱之人爱的欢喜。像我这般无甚大理想的人,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到很远很远之后。
咬了咬唇,我抬头拉着浅墨逍衣袖,弱弱央道:“沫沫,要不,我们回去——”
话未完全说出口,浅墨逍突得伸手拦住我,足尖轻点,退开几步,冷冷喝道:“萧远誉,枉你为锦阳城第一忠士,竟也学做背后偷袭的宵小么!”
“哈哈哈哈——”几丈开外,黑影落下,“既然为四郎我而来,又为何急着回去,小迟?”
那声“小迟”出口,我的心便沉了半分。抬眼之际,黑衣之人与萧棠之酷似的脸,更是使得我心闷住,沉沉喘不过气。鼻尖的酸楚,憋出了眼中的泪,却也将所有话哽在喉间。不自禁抖着手,微颤着抬起,指着黑衣人,欲张唇,却早已失去知觉,只瞪眼紧望着他。
“哈哈哈哈——小迟以为,棠儿会如你一般狠心,舍得将族人亲手覆灭?”
望着萧远誉的讥笑轻嗤表情,我心里竟突然变得异常镇静,指尖一动,知觉全数回归。余在眼中的泪低落,滑过手腕,我听见自己平静开口:
“四叔,萧棠之将你救了,或是,将你们萧家救了?”
“你这声四叔我当不起。如今此间内情被你自己识破,我也不妨告诉你,锦家暗兵将百十口萧家人收入隐藏住,并非难事。只不过,累了那些死囚们,尚未到日子,便提前去了地下。”
“是萧棠之,还是,暗兵?”
“小迟不知么?早在棠儿及冠之日,我便将你锦家的暗兵全数归于他名下了,由此,你以为呢?”
暗兵归属于萧棠之,萧棠之掌管的暗兵。暗兵将萧家全族护下,而我锦家几百口人,却都得按照约定断送性命!萧棠之。。。。。。你会不会对我太狠了些?即便你那时不喜欢我,我以为,你也不会想着伤害我,要我一人背负这罪孽。却原来,一直不过是我一厢情愿么?
“萧远誉,既然隐匿在世,便只管藏住,为何又出来?”
“这位公子,莫不是朱墨楼楼主,浅墨逍?”
浅墨逍点头,“正是。”
“萧某不曾记错的话,萧锦两家之事,与你朱墨楼并无关系,浅公子还是莫管闲事的好。”
浅墨逍敛起神色,沉下脸,冷声道:“不,萧远誉,我寻的就是你!”
他将我往身后拉过,挡在我身前,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似乎冷笑了一声,接着便轻握折扇指着萧远誉,“萧远誉,你可还记得,当年锦苏廉用锦家暗兵央你他护一命,你含笑接过兵符嘴上应了他,背地里确实如何待他的!若非他遇见从莫曲而来的宁家小姐宁熙,今日也不会是我寻你,而是地下的锦七少缠着你!”
我咬唇盯着浅墨逍背影,脑中的一些谜团,逐渐开始散去迷雾,欲隐欲现。
萧远誉许是退后了一步,因浅墨逍挡在身前,我只能看见萧远誉的黑色衣摆。“你。。。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当年之事?”
浅墨逍冷哼一声,不顾他所言,继续道:“在锦阳城那几年,若非你是小八夫家之人,又是萧棠之最信任的四叔,我早想着送你去见七少!而今,我知你本是该死之人,今日,我定不会手下留情!当年你欠下的债,我替七少讨了!”
“你——”
萧远誉倒抽凉气,尚来不及反应,浅墨逍已经身体一掠,手握棕墨折扇,直直向萧远誉袭去。萧远誉倒退一步,向后一仰,堪堪避开一击。浅墨逍似是铁了心要取萧远誉性命,丝毫不手软,在萧远誉直起身子之时,手腕一翻,折扇斜着向萧远誉颈间而去。
萧远誉应是早料到浅墨逍有此一举,在空中侧翻个身,逃开之时,右腿踢向浅墨逍手腕。浅墨逍手腕轻扬,轻松避开,转瞬有紧随萧远誉,看重他眉心,折扇直指而去。于此同时,萧远誉落地站定之后,忽地捂着胸口,弯腰吐出污血一口。见浅墨逍向他而去,狼狈抬手抵挡,步子已然不稳。
我一想便知萧远誉是在墓室之时中了穗娘的毒,此时明显落了下风,不敌浅墨逍。我微微别过脸,不忍继续往下看,萧远誉,四叔,就当你还了我七哥的吧。
“碰——”
“咳咳——”
“呵,你倒是能忍,我以为你今日不打算出来了。”
“手下留情,只当萧某求你。”
本想睁眼一看发生何事,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入寒潭之中,浑身僵硬,手脚也似不是自己的,耳中“嗡嗡”耳鸣不止,血液凝固了一般,想逃却逃不了。
“小迟,睁眼看着我,莫再咬唇了,乖,松开!”
熟悉的大手拂上双肩,我便止不住开始发抖,齿间渗入血腥味,来不及思考来自何处,我便本能将力气汇注于双手,狠狠推开他。
“小迟——”
“七哥,七哥,七哥。。。。。。”
我胡乱摸着不断溢出眼眶的泪水,闭眼转了个方向,伸手喃喃唤着此时心里想的那人。只希望七哥能如往常一般,在我锦迟安最无助的时候,将我带走。
“小八,小八!在,七哥在,莫哭了,小八!”
握住伸向我的那双手,颤着双睫睁开眼,在见到浅墨逍那一刻,浑身便似散了架,软软倒向他,抱了他的脖子不肯松开。浅墨逍,七哥,你为何总不肯承认你就是锦苏廉,就是那年墙外的小梳子呢。
“七哥,我们回家吧,不闹了,回家吧。。。。。。”
“小迟——”萧棠之又将手搭上我的肩,我亦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你若要回家,便跟我回家,可好?”
我抱着浅墨逍,往侧边躲了躲,心里生出厌恶,“那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是萧家人,我是锦家的,肃彷的家,是我和穗娘的!”
“小迟——”
“沫沫,你怎么还不走。。。。。。”我扁扁嘴,晃了晃浅墨逍。
浅墨逍轻轻拍了拍我后脑,柔声道:“小八今日既然要跟我走,便不能再反悔,你可是决定了?”
我咬牙,正想点头,却突然被浅墨逍推开。抬头间,只见浅墨逍正用折扇抵挡萧棠之突然拿出的剑。下一刻,在浅墨逍与我均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萧棠之便丢下手中之剑,一个旋身便朝我而来。
我后退一步,却依旧被萧棠之抱住,“锦迟安,今日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跟他走。”
我气得发抖,狠狠吸了口气,对着他脖子便咬下去,越咬越恨,牙间也愈发用力,知道口中再次充斥血腥之气,我才狼狈松开。低着他肩头,泣不成声。萧棠之,你待我至此,我却依旧舍不得伤你;萧棠之,我突然最恨自己那么地喜欢你;萧棠之。。。。。。
“小迟,这件事情,待回家了,我定然好生与你解释,你信我,可好?”
“萧棠之。。。我最后悔的便是,我即便不敢信你,却依旧迫使自己去相信。你可知,我曾经有多喜欢你?”
萧棠之后背一僵,转瞬却更紧地抱住我,轻喃道:“你也可知,如今我有多喜欢你?”
我忍不住想发笑,若今日不是这个场面,萧棠之说这话,我定然欢喜得要死。可今日,萧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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