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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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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不禁又想到那文士的高强武艺,便朝他望去,不料却发现那文士已不在那儿了,四处张望,也不见踪影,不禁罔然若失,心想这等高人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好生令人神往。

    两人在何时了身旁空座坐下,文天祥道:“刚才听先生所言,贾大人按兵不动,那皇上也不心急也不管么?”他久居文山,虽心忧国事,但毕竟所知有限,故更是心急。何时了不答,反对陆秀夫道:“陆大人当该知晓罢?”陆秀夫叹道:“在下只知皇上全然只听信贾大人,军国大事,都全交与他处置,听说贾大人常在那小筑中处置事项,大小官员常出入拜见,也不知是真是假?”何时了道:“自然不假,只是能边斗蟀边处置文书,贾大人也真是天纵奇才了。”文陆两人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之意,陆秀夫叹道:“真乃天亡我大宋矣!”文天祥黯然不语,过了一会,道:”何以先生如此熟悉这临安之事?”何时了双目一闭,满脸皱纹一颤,良久才长叹道:“老汉痴长几岁,一生飘零,走南闯北,自然是知道的多一些。”文陆两人见他显是不愿实说,也不再问了。三人沉默了一会,何时了道:“刚才文大人问皇上心急不?唉,两位可知这元兵侵宋,襄樊告急,天下百姓满朝文武皆知,可偏有一人该知却不知?”这时众人渐渐听到三人谈话,都慢慢拢了过来,当听到这最后一句时,不禁大奇,纷纷道:“是谁?”

    何时了坐正了身,双手抱拳往东一拜,端容道:“便是当今圣上!”

    众人吓了一跳,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都觉得匪夷所思,但又不敢公然议论皇帝。文天祥奇道:“何以如此?”何时了道:“各位不妨猜猜。”众人默然,陆秀夫道:“莫非皇上圣体违和?”何时了摇了摇头。文天祥道:“我等不敢妄言。”众人一齐点了点头。何时了忽又咳了一阵,才长叹道:“是贾大人不让皇上知道!”众人“啊”的一声,都不禁一颤,情知这等事情,不知包藏多少惊人秘密,哪敢接口。何时了见状,心里明白,也停口不说了。文陆两人却齐声道:“请先生再说。”何时了不答,过了一会,对文陆两人微笑道:〃只怕咱家说话太多,需防祸从口出。二位大人忠君爱国,他rì当是国之栋梁。今rì有幸识得二位大人,但愿有缘再聚,就此别过。〃说罢便和chūn花秋月收拾了一下,慢慢下楼去了。文陆两人对望一眼,心里都一样悲愤莫名。众人默默无语,目送三人离开,连打赏都忘了。忽听楼下又隐约传来何时了的声音,这回却是唱起曲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咳咳……向东流。。。。。。”声音悲凉,越来越低,终于没了声息。



………【五】………

    文天祥对陆秀夫道:“我心里还是大有疑惑,咱们便再找那先生问个明白如何?”陆秀夫道:“正有此意。”叫那店伙计结了账,文天祥道:“那说唱三人可是初次到此?”伙计笑道:“正是面生的很。”文天祥道:“不知他们会到哪去?”伙计道:“这可难说。”两人正要下楼,文天祥忽想起一事,问伙计道:“刚才那武艺高强的文士又是何许人?”伙计这回来了兴致,笑道:“小的也不知,只知他常来此一个人喝闷酒,总是坐南面那座,还打赏小的,叫小的留座,我见他总是神情忧郁,看着大街,像是在等什么人吧!”说罢咋了咋舌,嘻嘻笑道:“看不出那人文弱书生模样,竟是这般厉害,啧啧,真是高人不露面啊!”

    文陆两人下了楼,早已看不见那何时了三人,赶紧问了路人,沿街急步追去。那三人模样惹目,很快便找到了。文天祥急忙上前施礼道:“先生留步!”三人停下,何时了似毫不惊讶,微微笑道:“二位大人莫非还想听曲?”文陆两人一怔,都觉这老人实在是个异人。文天祥道:“正有此意,不知三位能否移步,到在下蜗居一叙如何?”何时了呵呵笑道:“我等江湖卖唱,自然是为了几个打赏,聊以谋生,哪有拒绝之理?”文陆两人甚是尴尬,陆秀夫笑道:“这个当然,自有厚赠,自有厚赠。请,请!”

    一行人回到文山后,已近黄昏。夕照余晖,鸡犬之声偶闻。chūn花秋月喁喁私语,对眼前美景大为赞叹。何时了道:“文大人胸有丘壑,连这小庄也布置得如此优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晋有陶渊明,今文大人也不遑多让。”文天祥推开柴门,笑道:“不敢当,几位请进。”柳娘正在院内喂鸡,见众人入内,叫道:“爹!”文天祥点点头,笑道:“柳娘,有客到,快备椅奉茶!”柳娘应了。chūn花秋月见柳娘年幼貌美,甚是喜爱,便上前谈话帮忙,三个少女很快便亲密起来。

    三个男人围石桌坐定,文天祥肃然道:“今rì得闻先生高论,实是有幸,不知刚才说到那贾大人不让皇上知晓襄樊战事,却又如何能够?”何时了叹道:“陆大人或能猜到。”陆秀夫一怔,随即醒悟:“听说朝中大小事情都要先经贾大人批示,方才上呈圣上。先生之意,竟是那权宦胆敢挟情不报?”何时了点头不答。文天祥怒道:“这个jiān贼!”又道:“那满朝官员竟也不向皇上禀报?”何时了叹道:“唉,人心皆私,他们不敢得罪贾大人,自然是不想多事,反正皇上也是深居内宫,整rì只知作乐,却都把事情推给那贾大人,旁人又怎能轻易见到皇上?”文天祥叹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想当年高宗宠信秦桧,结果还不是害了岳爷爷,丢了江山?”越想越气,但毕竟不敢过分评责先帝,便停口不语。何时了“哼”了一声,道:“那也不能尽怪那秦桧。”文陆齐声道:〃为何?”何时了道:“想那是高宗不想打赢金兵,迎回康靖两帝,否则他还能继续做他的皇帝么?”文陆默然不语,虽觉有理,但毕竟不敢如此作想。何时了道:“不说这些了。两位大人还想问些什么?”文天祥忙道:“不敢。先生乃奇人也,不知能否告知尊姓大名?”他说的自然是指真姓实名。何时了心里明白,却道:“浮名浮云,转瞬即逝,知之何用?”文陆两人见他如此,不敢再问,心里却越觉神秘。

    三人谈话间,三个少女已备妥了茶酒小食,端了上来。文天祥道:“难得三人如此投缘,柳娘,你带两位姐姐去逛逛文山美景吧。”chūn花秋月喜道:“好主意,妹妹带路。”三人走开后,文天祥道:“这里虽比不上那回香楼,但这文山茶酒,也不太差,请先生品尝。”何时了品了一口茶,道:“这茶不错,好似文大人为人。”陆秀夫喜道:“先生高见,在下之前品过,觉得刚而不涩,先生所喻极是。”文天祥有点不好意思,道:“两位所言何意?”何时了不答,反而道:“文大人rì后有何打算?”文天祥叹道:“在下已是闲赋在家,纵想报国,亦无门矣!”何时了道:“那也未必。这天下大势,元兵势大,襄樊必难久守,朝廷又如此孱弱,一旦襄樊失守,临安危矣!若那贾大人继续不思战事,朝廷必然会另有变数。”文天祥奇道:“先生不是说皇上对前方战情毫不知晓么?”何时了道:“哼!皇上虽然糊涂,但谢皇太后可并不糊涂!这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文陆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请先生明言。”何时了叹了口气,望着刚才三个少女离去方向,对两人道:“二位大人,你们瞧chūn花秋月如何?”两人一怔,不知所指何意,陆秀夫笑道:“自然是才貌双全了。”何时了道:“可知她们本是何人?”文天祥道:“当然是先生义女了。”何时了道:“不错,但两年之年却还不是,你道两年前她们是什么人?”文陆两人一齐摇头,甚是疑惑。何时了叹道:“是宫女!”文陆两人“啊”了一声,“是宫里的人?”何时了黯然出神,似是想起两年前情景,良久才道:“不错,那时她们才十六七岁,豆蔻年华,不意却惨遭横祸,差点死于非命!”

    文陆两人大感意外,这事情看来是越听越奇,深知接下必有惊人故事,便凝神细听,端坐不语。何时了道:“两位定必奇怪,何以差点死于非命,又惨遭横祸?”文陆两人点点头。何时了叹道:“这便是刚才所论,贾似道压住消息,不让皇上晓得襄樊战事,但这纸又忘包得了火?哼!这事天下皆知,满朝文武食君之禄,却不行忠君之事,只知忠于贾似道,还远比不上几个十六七岁的宫女!”

    文天祥一震,道:“莫非……莫非……”



………【六】………

    何时了问他凝视片刻,缓缓道:“文大人想到什么了?”文天祥摇头道:“我也不知。”陆秀夫喝了杯酒,道:“我怎么听得口干?”

    何时了咳了几声,喝了一口茶,道:“这文山茶似乎能缓解咳嗽,正合我意。”陆秀夫喜道:“‘文山茶’,这名好,以后就叫这茶‘文山茶’!”何时了看着陆秀夫,陆秀夫笑道:“之前在下品这茶时,文山兄说此茶不知其名,在下就说过‘好物无名,能臣不仕,自古皆然’,现在先生赐这好名,真是再好不过了。”何时了笑了笑,对文天祥道:“好物已有名,能臣也必能仕。文大人是否同意?”文天祥还未说话,陆秀夫抢道:“必是,必是!今rì是好兆头!”文天祥苦笑道:“先生不可再称在下大人,况且,陆兄,我也不是想再当官。”何时了沉声道:“文大人高风亮节,固是令人敬佩,但眼见天下大乱,苍生不幸,文大人焉能独善其身?”文天祥一颤,起身向何时了一揖,哽声道:“在下自幼立志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焉敢忽忘?纵不能作欧阳修、周必大辅主,亦愿作胡铨、杨邦乂明志!”何时了起身还了一礼,道:“老汉失敬,依老汉看来,贾似道如此作孽,必将自毙。到时朝廷无人,正是各位大人报答朝廷国家之时。”

    文天祥叹道:“但教襄樊无忧,大宋安康,我等纵在此闲度余生,又何足惜?”陆秀夫击节道:“此言正是!”何时了道:“二位高节无私,老汉敬佩。只是见这局势,襄樊总是无法久守的。”文天祥愤道:“这贾贼为何如此作孽?倘是元兵攻破襄樊,长驱直下,难道他还能继续享那西湖之福么?更为何连皇上都要隐瞒?”

    何时了道:“二位还不明白么?这元兵杀到时他能否再作官自不可知,但若朝廷派他再次上阵抗元,想他必败无疑,所以啊,他就拖得一rì是一rì了。”陆秀夫道:“上次鄂州大捷,贾大人不是勇退蒙古兵么,怎么现在却将必败无疑?”

    何时了沉声道:“那不一样,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鄂州围困时,贾大人只是一枢密使,且正当年盛,血气方刚,正想有一番作为,而如今贵为太师、魏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荣华富贵,还想他再有上阵拼命的勇气么?此其一也;据探子称,其时蒙汗蒙哥亲身上阵却毙于钓鱼城之役,蒙军必军心不稳,战意不盛,如今那忽必烈已一统蒙古,国力更盛,这次乃是有备而来,看来是要一心灭我大宋了。此其二也;其时贾大人有良将相助,高达、曹士雄、向士璧,还有那一身武艺的江万载和高啸林两位将军,他们有勇有谋,方能助贾大人坚守鄂州。现在呢?曹向两位将军被流放,高达将军和江大人都告老还乡,而那忠勇双全的高啸林高将军,竟背上‘临阵通敌’之罪,惨遭灭门!现在朝廷还有几个良将可用?此其三也!”一口气说到此处,他猛咳了起来,喝了杯茶,才渐渐平静。又续道:“现在贾大人如再上阵,还有几分胜算?”

    文陆两人见他析得如此透彻,大为钦服,都恭声道“先生高见!”文天祥叹道:“先生说的不错,此一时彼一时,此贾大人也非彼贾大人,此世道也非彼世道了。”何时了道:“正是如此,所以他就作了那‘占了茅坑不拉屎’的人。”文陆见他这譬喻,都不禁好笑,陆秀夫叹道:“只是可怜天下苍生了。”

    三人沉默片刻,文天祥忽道:“刚才讲到几个宫女之事,却又跑题了。”陆秀夫道:“不错,不知那几个宫女究竟是遭何横祸?”何时了咬牙道:“还不是因为那贾似道!”文天祥道:“他何以要害几个宫女?”何时了叹道:“也是天不佑好人,想那襄樊告急,谁人不知?哪个不急?连那小小宫女,都知国家忧患。她们三人侍伺皇上之时,直言相询,皇上方知襄樊之事。皇上便询于贾大人,听说贾大人回皇上说元兵早已退了。谁料当rì夜里,竟便出这惨事!”

    文陆两人听得心惊,文天祥抱拳道:“请恕在下唐突,先生究竟是何人?何以对这些秘事如此熟悉?”也难怪他们奇怪,何时了所说,大多是他们无从知悉之事,寻常江湖人士,又怎能知晓?何况是如此熟悉?何时了黯然道:“难怪二位起疑,老汉原该据实相告。实不相瞒,老汉原是宫里太监!”

    文陆两人大吃一惊,一齐起身,相视之下,惊疑不定。

    何时了缓缓道:“二位请坐。老汉原是姓何,这真名么?唉,老汉自小入宫,先后服伺过几位先帝,屈指一算,已愈一甲子矣,这卑贱之身,名之何用?二位还是叫老汉何时了罢。”文陆两人齐声道:“在下不敢,见过何公公。”心里却消了疑惑。这人既是太监,自是对宫里朝中之事熟悉。何时了叹道:“身为太监宫女,原不该多事去理那朝政之事,但关心担心,也是人之常情。若个个都似那贾大人,那还了得?〃顿了一下,又道:“那天我伺候皇上回宫,皇上见了谢皇太后,说贾大人上禀元兵已退,皇上很是高兴,谢皇太后却显然是不相信,说贾大人误国,皇上便不高兴了。也是事有凑巧,当夜我回房歇息,正过那后花园时,忽听到惨叫之声,忙赶了过去,便看到一蒙面武士杀了一个宫女,还有两个宫女,也是危在旦夕。老汉正巧懂得一点武艺,便救了那两个宫女。”

    文陆两人听他说得似乎轻描淡写,都知此事殊不简单,想起之前在回香楼他的镇定从容,不禁大有恍然之感。但细想之下,却又总未能全然明白,这太监武艺高强,又一身侠骨,见识高超,实在想像不出宫里竟有这般人物。



………【七】………

    陆秀夫道:“那后来呢?那武士呢?”何时了道:“我制住了那武士,略施惩戒,他便供了,原来是贾大人派他来杀那三个宫女的!为何?自然是要惩戒她们在皇上面前乱说,想要杀一儆百呐!”陆秀夫摇头叹息,文天祥更是听得咬牙切齿:“这jiān贼!这等丧心病狂!”何时了苦笑道:“他有皇上撑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即使是行此等欺君之事。唉,皇上啊皇上。。。。。。”

    文陆两人见他说得悲痛,实是忠心,又想到皇帝孱弱偏信,也是心里难过无奈。

    过了一会,何时了咳了几咳,才缓缓道:“我只有解决了那武士,免得泄密。事已至此,这两个宫女自然不能再在宫里呆下去了,老汉便想了法子将她们送出宫去,我自己也是不辞而别,再也不想回这宫了,唉……”文陆两人自然明白,想他一生在宫里,老了却如此流落江湖,个中滋味定是苦楚复杂。

    何时了续道:“之后我便收了她俩为义女,取了个名,乔装打扮一番,三人便相依为命,靠这说唱为生了。两年来各处漂泊,临安也常回去,却自不敢久留。这次来到庐陵,不意和二位相遇,也是有缘。只是看到那嵩山四人如此无耻,方才多说了几句,却没想到越说越多。唉,这庐陵咱家自也不可久待了。”

    文陆两人听到此处,心中所惑已近消释,陆秀夫道:“三位出了宫,宫里不查么?”何时了苦笑道:“深宫一向明争暗斗,少个宫女太监,又算得什么?又会有谁去查?只是那贾似道自然是心里明白,但他也未必放在心上。何况死了那宫女,明白的自然不敢再乱嚼舌根,他也就达到目的了。”笑容甚是苦涩。

    三人说了一阵,天暗将下来,柳娘三人也回来了。三个少女掌灯做饭,六人便在这里围桌而食。食罢收毕,三个少女又自忙去,文陆三人便继续掌灯秉烛而谈。凉风习习,虫鸣处处,月sè朦朦,自有另一番惬趣。

    忽然柳娘走了过来,俏脸泛红,对文天祥道:“爹,原来两位姐姐识得武功,还教了女儿一点功夫呢!”文天祥又惊又喜,看着何时了。何时了呵呵笑道:“江湖风险,自是识点武功傍身为好,这两年教了她们一些傍身之术,虽不算高强,对付宵小一辈却也足够。”

    文天祥欢喜道:“这真是柳娘的福气。柳娘,快来谢过何公公。”柳娘盈盈拜倒称谢,杏眼微眨,显是不明白这先生怎地变成了‘公公’。文天祥见状明白,笑道:“你自去向两位姐姐讨教功夫罢,爹爹稍后再向你解释。”柳娘应声去了。

    文天祥:“今rì有缘遇见公公,真是在下之幸。”何时了摇头道:“这公公两字,休得再提。”文天祥一怔,随即明白,恭声道:“是,先生请茶。”何时了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好茶!”文天祥道:“蒙先生不吝赐教,又教小女武功,在下无以为报,这文山茶既对先生身子有益,稍后自当奉敬。”何时了微笑道:“那就多谢了。”

    陆秀夫忽道:“适才先生所言,今朝廷几无良将,那鄂州战后,几位将军大人横遭不幸之事,在下和文大人也略知一二,却至今尚不大明白当年内情,不知先生可知悉否?”文天祥道:〃正是,那时在下和陆大人在外任职不在临安,所知不多。”

    何时了沉默半晌,缓缓道:“朝政之事,老汉深居内宫,也未必尽能明白,但想来也必和那贾大人有些干系。”文陆两人“啊”了一声:“愿闻其详。”何时了想了一想,道:“鄂州之战蒙古退兵,也算是大宋打了个胜仗。那贾大人班师回朝,自然是踌躇满志。先帝更是大喜过望,说什么‘吾民赖之而更生,王室尤同于再造’,官拜右丞相,赏赐无数,一时无双。可各位细想,他一介文官,指挥这鄂州大战,若无众多勇将相助,又怎能轻易守得住这鄂州城?初时各守城文武都各有封赏,可事隔不久,便有曹士雄、向士壁二位将军被判流放,罪名却是什么?‘军中贪污,盗取官钱’,嘿嘿,想他二位将军出生入死,居然会贪那几个官钱?真是‘yù加之罪,何患无词’?老汉总是不大相信的。但不管如何,这是贾大人所奏,先帝居然便准了,还说什么‘念其有功,只判流放‘。”

    文天祥愤愤道:“定是贾似道忌能妒贤,不然就是那二位将军得罪了他。想当年他几度托病要告老还乡,皇上竟痛哭相挽,为人臣子,竟屡以此相挟于圣上,岂不可恨?正巧在下有幸为皇上起草诏书于贾似道,岂能客气?在下便在在那诏书中骂他‘惜其身,违皇心’,那贼便怀恨于心,将在下免官了。唉,在下这官不做也罢,但眼见皇上偏听偏信,这大宋江山,竟要葬于那贼一人之手?”陆秀夫叹道:“不错,实是可恨!”



………【八】………

    何时了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也,此人终非大器,纵想作jiān雄,亦复不能。”陆秀夫双眼一亮:“不错,先生身怀绝技,怎不找个机会结果了他,也免得任他祸国殃民?”何时了—怔,随即苦笑道:“陆大人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想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党羽护卫众多,又有谁能杀得了他?老汉更万无此本事。何况要杀他能杀他的,自然只有皇上一人,但皇上对他信宠之极,又怎么会……唉!而且纵有人能杀了贾似道,皇上必然还会信宠那丁大全、陈宜中之流。”文陆两人默然。

    过了一会,文天祥道:“那高达将军又是缘何要告老还乡?”何时了道:“先帝那时也收到那jiān贼参那高大人的奏本,不知所告何事,但先帝还不至于太过糊涂,知道高大人功大劳苦,并无准奏。听说后来高大人自己禀请外调任职,后又告老还乡了。想是他居安思危,又心灰意冷罢,想必和那江万载江大人一般。”陆秀夫道:“是啊,可惜这些贤能之士一个个都不在了,听说那江大人也是自己禀请要告老回乡的吧?”何时了道:“不错。唉!也难怪,也难怪啊……”

    三人一时都默然无语。良久文天祥才道:“那高啸林高将军一案便更离奇了,忽然一个‘临阵通敌’之罪,就遭灭门了,在下至今难信。”陆秀夫道:“不错,听说高将军宁死不招,不知先生又知否此事?”何时了叹道:“此事乃当年大案,如何不知?此事又是贾似道所奏,如果是事实,又何以即时不奏?分明又是秋后算账,yù加之罪!”文天祥道:“但那奏章说道高将军曾独自出城与蒙古大将相会,而那高将军也直承此事,却又为何?”何时了道:“老汉本也难以明白,后来私下问了江大人,江大人也说此事不假,但却绝非通敌,乃是相约私下比武决斗!”文陆两人大感意外,“啊”了一声。何时了咳了一阵,出神想了想,续道:“江大人和老汉也算有点交情,他与那高将军更是生死之交,想当年鄂州之战,江家枪、高家刀何等威风,蒙古兵攻上城门,那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刀枪所至,血肉横飞。蒙古兵便改挖地道,江高二位将军也早料到,亲自带头巡守,从地道中钻出来的蒙古兵一个个都变成无头地鼠!吓得那蒙古兵一时谁也不敢打头仗。尤其是那高将军,当真是艺高胆大,竟敢趁黑夜闯敌营,刺探军情!”文陆两人听得眉飞sè舞,赞道:“好汉子!真英雄也!”文天祥又道:“后来怎样了?”何时了道:“听说后来被一个蒙古将军发现,高将军边逃边打,两人竟是不分胜负!”文天祥怒道:“好那狗贼,这般了得?”何时了叹道:“蒙古军中自然也有武功高强之人,君不闻蒙古兵个个都是一般的悍不怕死的么?”文陆两人默默点头。何时了又道:“后来两人便停住了,高将军道,‘这儿是你地头,自然是你占了气势’。那人也不争辩,说不服气大可择时择地再决一高下。两人便相约翌晚再战。回城后高将军便将此事告知江大人,但却不愿江大人帮手,只要求江大人保密。第二天夜里便一人悄悄出城去了。这一战结果如何连江大人也不知,只知高将军说过自己没有输。那高将军一向不喜多言,反正平安回来,江大人也就没再追问。不意此事竟会rì后酿成大祸!”

    文天祥悠然神往,想像高啸林英姿,末了长叹道:“可惜了这一条好汉!可江大人为何不上奏先帝,为其分辩?”何时了叹道:“江大人自然是有的,但贾大人又上书道江高两家乃是世交,交情非同一般,恐有串通私助之嫌。先帝好不容易打了胜仗,最忌这通敌之事,又什么都听贾大人的,竟然便相信了。那江大人若再进言,恐怕也难逃牵连。想那江大人后来也是告老还乡,定和此事有关。”

    陆秀夫叹道:“他不敢忤逆圣意,又救不了高将军,心里定是难过万分,也难怪他心冷辞官。”何时了黯然道:“可怜高将军一家老幼,全部斩首……唉!作孽啊……”文天祥心中一酸,颤声道:“一个不留?”何时了点点头,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又道:“听说他的老母亲、妻子、一对仈jiǔ岁的子女一齐和他斩了!”文天祥一震,低声道:“如此狠毒……”何时了点点头:“大宋律法对这等大罪一向严厉……听说当时他还有一个刚出世不久的男婴,也和全家一齐锒铛入狱,可怜那小小生命,又怎堪如此折磨,听说后来不久便在狱中夭折了……唉!想必全家伤心yù绝呐……嗯,说什么伤不伤心,一齐死了,便再无人伤心,岂不也好?”说罢双目湿润,不知是为高啸林一家,还是想起自己身世?

    文陆两人也凄然不语,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思cháo起伏。

    陆秀夫忽道:“在下相信高将军定是无辜,不知他是怎样得罪了贾似道,竟要将他置于死地?”文天祥黯然摇头,何时了也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这些年来贾似道他为独揽大权而排除异己,却实是自毁长城,教我大宋今rì危矣。。。。。。”

    文天祥忽然起身,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握杯,向西长揖,悲声道:“这杯酒敬高将军英魂不灭,佑我大宋安康!”陆秀夫热血上涌,也是跟着文天祥,举杯向天。何时了一震,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慢慢举起酒杯。三人互视一眼,忽然间心意相通,三人齐声哽道:“。。。。。。佑我大宋安康!”

    三人将酒缓缓洒在地上,酒水在月下泛着冷光。文天祥忽然长长吁了—口气,对何时了道:“先生将何去何从?”何时了道:“自然是四海为家,萍居无所了。”说完反问道:“二位大人呢?”文陆两人对望一眼,慢慢摇头。何时了道:“何不去找那江大人?他虽不愿再做官,但老汉却深知他为人,也是一个热血男儿,文武双全,满门英杰,曾攻陷蔡州灭了金国,若要抗元,放眼天下,还有哪个比得了?”

    文陆两人齐声道:“正是!”文天祥忽又想起一人,问道:“rì间咱们在回香楼遇上的那位文士,武功高强,又正气凛然,实在也是个英雄人物,却不知他是谁?”

    何时了目露异sè,沉声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人称‘江南第一剑‘的‘文心剑客’——林仕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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