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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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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兰曦有些难过地道:“昨儿我迟迟未归,太后不放心,派人到未央宫接我,得知你们被罚跪,太后夤夜前往未央宫,苦苦哀求皇上饶了你们,可是皇上始终不为所动,太后怒痛攻心之下,晕了过去。”
  朱祐樘急道:“有没有传太医来看过?太医如何说?要紧吗?”
  沈兰曦点点头:“太医来过了,开了一副药,太后喝完后歇下了。”
  朱祐樘眉目间满是忧虑,哑声道:“都是我不孝,累皇祖母担忧病倒。”
  张婳柔声安慰道:“别担心,皇祖母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兰曦咬了咬樱唇,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哽咽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若不是为了我,婳妹妹也不会到未央宫赴宴,那就不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张婳叹道:“姐姐此言差矣。你是受我们连累才会被万氏逼迫赴宴。这声对不起应该是我们来说。何况,万氏既然设下这个局,即便昨晚姐姐没有赴宴,她也有其他的办法逼我去未央宫。”
  朱祐樘开口道:“兰娘娘,您这样私下来见我们很危险,快些回去吧。”
  沈兰曦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今儿早朝皇上已告诉大臣们太子带暗卫私闯未央宫之事,并说要废黜太子,太傅谢大人与几个老臣拼死谏言,结果……”她叹了一口气,“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打了谢大人四十廷仗……”
  朱祐樘脸色微变:“太傅年事已高,如何受得了四十廷仗?兰娘娘可知道太傅现下如何?”
  “听说伤得很重,抬到府里已经人事不知了。”
  朱祐樘双眸沁出几滴眼泪,嘴唇紧抿,神色哀伤。
  沈兰曦有些不忍,可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仍如实告诉他:“司礼监怀恩公公也为殿下求情,却被皇上下旨贬到凤阳守皇陵。”
  张婳心一沉,昔年土木堡之变后,皇帝被戾帝囚禁在南宫,怀恩曾多次暗中施加援手照顾他,皇帝念着旧情,一向十分礼遇怀恩。现在连他也被贬了,看来皇帝真的下决心要废黜朱祐樘。
  朱祐樘心中苦涩,默然不语。
  沈兰曦忍不住说道:“太子,你可有什么话要传给谢太傅或其他大臣吗?”
  朱祐樘犹豫道:“这……这……”
  嫔妃与外臣私下联络是死罪。他如何能让沈兰曦冒这个风险。
  沈兰曦猜到他的心思,说道:“太子不必担心,今日我母亲会进宫看我,你若想传什么话给哪个大臣,我会托母亲去做。”
  朱祐樘想了想,说道:“请兰娘娘传一句话给谢太傅,父皇怒气未消,不宜力谏,保存实力,留待东山再起。”
  “我一定让母亲将此话传到谢太傅耳中。”
  “请兰娘娘顺便转告皇祖母,万万不要再和父皇为了我争吵,保重身子。”
  “好!”
  “多谢兰娘娘。”
  沈兰曦淡淡地说道:“我是看在婳妹妹的面上才帮你,希望太子日后善待婳妹妹。”
  “兰娘娘放心,我此生绝不会辜负婳婳,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更不会她伤心落泪。”朱祐樘诚恳而认真地说道,仿佛对着自己的长辈般恭敬。
  沈兰曦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微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张婳知道她的心思,不由替她感到几分难过,却又无法出言安慰,担心她被人发现惹祸上身,催促道:“姐姐快回去。”
  沈兰曦颔首,转身离去。
  朱祐樘感喟道:“兰娘娘是真心心疼你。”
  张婳心中酸楚,故意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道:“现在有姐姐作证人,你以后要疼我爱我,不能让我受委屈,更不能让我伤心落泪。”
  朱祐樘却认真地说道:“当着列祖列宗的灵位,我再次起誓,不管他日能否君临天下,我朱祐樘今生今世只爱张婳一人,绝不另娶她人或纳妾。”
  张婳唇角微微翘起:“我信你!”
  ……………………………………………………………………………………………………………………………………………
  金色的阳光一分分暗下去,最终消失殆尽。一天又将过去了。
  张婳脸色惨白,额上布满晶莹的汗珠,眼前一阵阵晕眩,若不是依靠顽强的意志强自咬牙撑着,早就昏过去了。
  朱祐樘担忧地问道:“婳婳,你还支持得住吗?”
  张婳勉强笑了笑:“再跪一天也没事。”话说完没多久,“咕咚”一声,直直地倒在地上。
  醒来时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张婳发现自己竟躺在霁月殿的凤榻上,喉咙干哑,且火辣辣地疼,竟连一字都发不出来,却见小环坐榻边低头小声地啜泣着,遂推了她一把。
  小环抬起头,惊喜地道:“小姐,您醒了!”一面扶她坐起来,又拿起大红金线蟒引枕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舒服些。
  张婳指了指桌上的茶盏,示意她口渴,小环忙走过去,倒了一杯热茶喂她喝下。张婳抿了抿嘴唇,喉咙微微好受些,哑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昨儿晚上太后差点给皇上跪下,皇上才下令免了您和殿下的罚跪。”小环鼻子通红,跪下哭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把差事办砸了。”
  “快起来。这事不怪你,万贵妃早就做了布置,你绝不可能见到太后。那晚你有没有受伤?”
  小环依言起身,摇摇头:“奴婢被人从背后敲晕,倒也没受皮肉之苦,醒来后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张婳“唔”了一声,见朱祐樘不在,遂问道:“殿下呢?”
  “两个时辰前,皇上派人传殿下去乾清宫。”小环神色凄惶,怯怯地问道,“现在宫中上下都在传皇上要废了殿下,整个慈庆宫的奴才们都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小姐,皇上真的要废了殿下吗?”
  张婳神色黯然,唇边泛起一缕苦笑,嘲讽道:“殿下带着暗卫私闯宠妃的寝宫,犯上作乱,那是死罪,仅仅只是废黜殿下,皇帝算不得冷血无情。”
  小环双眼红肿,哭丧着脸问道:“小姐,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在宫中人人都知道太子被废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历朝历代以来有哪个废太子得以善终?
  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发愁也没有用。张婳揉了揉额角,淡淡地说道:“废黜就废黜吧。反正皇上想废黜殿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PS,附加语栏里字数不够写 ,就借这里说几句话:
  最近有个没有素质的泼妇一直在闹事骂人,这两天越闹越凶,上升到人身攻击,严重影响了我更文的心情,导致昨天断更。在这里向各位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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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没有素质的泼妇,也算长见识了,我不擅长骂人,也不想留言区变成掐架的地方。
  骂人谁不会呢?可是和一个没有素质的泼 妇吵架最后的结果也只会变成一个没有素质的泼妇。这也太不值了!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关闭评论区及留言,请各位亲谅解一下。
  昨天到今天心情差到极点,差点就想永远断更了。可真这么做了,太对不起其他喜欢此文的亲们。我已调整好心情,争取早点完结此文。谢谢亲们一路的支持。

  ☆、244

  小环见她心灰意冷,忙安慰道:“小姐先别丧气,有太后在,皇上肯定不会废了殿下!”
  张婳心下苦笑,若换了从前,皇帝或许不会忤逆太后的意思,可现在太后病重,皇帝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还敢指望皇帝会听太后的话吗?
  金莲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药掀帘进来,恭谨地说道:“小姐,您跪了一天一夜,身子虚弱,风邪入体,快把药喝了去去寒。”
  张婳点点头,就着她的手慢慢地喝完药,说道:“我去仁寿宫看看皇祖母。”说罢欲掀被下榻,刚刚动了一下,膝盖一阵剧疼,不由蹙了蹙眉。
  小环忙拦住她:“小姐,您膝盖上了药,不能乱动,殿下再三叮嘱了,您跪得时间太久,需要躺在床上好好静养。”
  金莲亦附合道:“是呀。等您身子好些了再去看太后吧。”
  张婳却坚持道:“我不碍事,快替我重新绾一个发髻。皇祖母这次肯定气得不轻,我想过去看看她。”
  小环却站着没动,紧张地说道:“小姐,您膝盖有伤,现在不能下地,不然被殿下知道,奴婢又该挨骂了。”
  张婳皱着眉活动了一下双腿,轻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走路过去,快去吩咐小英子传轿辇。”
  小环仍是未动,咬唇道:“小姐,不如等殿下回来再去探望太后吧。”
  张婳见她眼神躲躲闪闪,不由起疑,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一再阻止我去仁寿宫?”她脸色微变,声音变了调:“难道太后出事了?”
  小环立即头摇得似拔浪鼓般:“不是不是。太后只是病了,没出事。”
  张婳将信将疑,皱眉问道:“那你为何不肯让我去仁寿宫?”
  小环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殿下说您膝盖受伤,不能随便走动……”
  张婳望向金莲,吩咐道:“你出去叫小英子备轿辇。”
  金莲脸色有些为难:“太子妃,殿下千叮万嘱过,您膝盖的伤未痊愈前不能下榻走动。”
  张婳疑心更重,猛地掀开锦被,挣扎着下榻,冷冷地道:“我就不信没有你们,我就连路都走不了了。”
  小环,金莲忙上前扶住她,齐声道:“小姐小心。”“太子妃小心。”
  “走开!”张婳冷冷地推开她们,神色焦急,一瘸一拐地向外行去。
  小环闪身拦在她面前,跪下道:“小姐,奴婢求求您不要出去。”
  张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沉下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莲叹了一口气,说道:“告诉太子妃吧,反正也瞒不了多久。”
  小环贝齿轻咬着下唇,半晌,方说道:“皇上调了很多锦衣卫守在宫外,下令说无诏任何人不得踏出慈庆宫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张婳身子如坠冰窖,这么快便要囚禁他们?心下苦笑一声,慢慢走过去斜倚在美人榻上,淡淡地说道:“我乏了,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出去吧。”
  小环,金莲答应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窗外榴花似火,蝉声聒噪,澄金般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身上,张婳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心里阵阵发寒,似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掌心一片冰冷。
  快到傍晚时朱祐樘才从外面回来,满脸疲惫,眉目间蕴着几分悲凉,见张婳身子弓成小虾般蜷缩在美人榻上,心中怜惜,走过去轻轻地摩娑着她脸颊,柔声问道:“膝盖还疼吗?”
  张婳见他回来,脸上立即绽开一个比春花还灿烂的笑容:“早不疼了。你呢?”说罢伸手欲卷起他的裤脚,想察看他膝盖上的伤势。
  朱祐樘摁住她的小手,微笑道:“我没事。”
  张婳身子向里挪了挪,笑眯眯地道:“快躺上来。”
  朱祐樘依言除下靴子,在她身边躺下,原本烦乱的心慢慢沉静下来,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温言道:“婳婳,有你在身边真好!”
  张婳绝口不问外面的事情,甜甜一笑,叽叽喳喳地说道:“等会用完晚膳,我们去院子里看星星。”
  “好。”
  “我想听你吹箫。”
  朱祐樘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多宝格前取来碧玉箫,坐在榻沿上,将箫竖在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箫声悠扬悦耳,远远地飘了出去。
  一曲还未吹完,张婳已经睡着了,唇角依然含着一缕微笑,仿佛沉浸在美梦之中。
  朱祐樘莞尔,放下碧玉箫,轻抚着她脸颊,眉宇间凝着一片化不开的温柔,低头吻了吻她额头。
  从坐上太子宝座那天开始,有太多太多的人为他死去,除了不惜一切代价登上九五之尊,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十多年来他隐忍筹谋,步步为营,甚至不折手段地保住太子之位。
  那晚当他得到消息张婳在未央宫赴宴,万氏欲对她不利,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明知道带暗卫闯到未央宫救人,多年的苦心经营便会毁于一旦,不但自己会被废黜,而且那些效忠他的暗卫也必将难逃一死。
  太傅自小便教导他,想要君临天下,绝不可有妇人之仁,更不可有软肋。他一直都做得很好,甚至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温和有礼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比铁还冷,比石头还硬的心。若换了一年之前,他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去皇位。
  朱祐樘轻轻地抱着张婳,眼中满是柔情,轻声道,若失去你,就算君临天下也不过是个伤心人罢了!
  ………………………………………………………………………………………………………………
  数日以来,慈庆宫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宫人们惧是惶惶不可终日。但,最应该惶恐害怕,坐立不安的两人此时正笑得十分欢快。
  “我刚才看错了,重来重来!”张婳十分无赖地捡起白子重新落下,笑眯眯地说道,“轮到你了。”
  朱祐樘笑了笑,乖乖地重新落子。
  如此这般不断地悔棋,居然被张婳赢了一局,她特得意地笑了几声,大言不惭地道:“两日切磋下来,我的棋艺可谓进步神速,过不了多久说不定便可以赶上你的水平。”
  朱祐樘收拾起棋盘,微笑道:“对。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张婳嘿嘿笑道:“你这是恼羞成怒!好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赢回去。”
  朱祐樘面无表情地长身而起,拿起案几上的贞观之治便欲离开。
  张婳忙拉住他的袖子,嚷道:“不许溜走。说好了,输的人要替赢的人做一件事,不许耍赖。”
  朱祐樘不由有些后悔,她脑袋成日尽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刚才就不该任她胡闹,咳了一下,问道:“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张婳眨了眨眼,笑盈盈地说道:“我肚子饿了,你去生火,我做饭。”想起上回高贵的太子殿下生火却差点将整个厨房都点着就想笑。
  朱祐樘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太为难,遂满口答应:“好。”
  旁边侍立的宫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外面都快闹翻天了,两个主子竟然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每天吹箫下棋,打情骂俏,日子过得比神仙还逍遥,哪里像大难临头的人?
  两人携手来到厨房,摒退所有奴才,有了一次经验,朱祐樘很快便生起火,张婳煮了一锅面,朱祐樘一口气吃了两碗,末了摸了摸她脸颊,眼神极暖昩,轻笑道:“饱暖思……”后面两个字低不可闻。
  张婳脸色大红,娇嗔道:“越发没正经了。”说罢站起身便走。
  朱祐樘笑了笑,从背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颈间,柔声道:“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平时忙于政事,很少陪你。”
  张婳心中似一汪春水般柔软,这几日子虽然被皇帝禁足,但两人每日同起同卧,读书下棋,谈古论今,朝夕与共,丝毫不理会外面的事情。
  朱祐樘板过她的身子,目光温柔得足可以溺死人,吻了吻她额头,忽一把打横抱起她,一路招摇地回到寝殿,将她扔在榻上。
  张婳身子往里挪了挪,红着脸小声地嚷道:“现在可是白……”话未说完,柔软的唇覆在她唇上,赌住了她后面所有的话。
  几番缠绵后,张婳累得全身都像散了架般,沉沉睡过去,醒来时窗外已是夕阳西沉,朱祐樘却已不在,她坐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发现身子已收拾干净,遂翻身下榻,换了一套衣裙穿上。
  绿翘听到动静,端着药掀帘进来。张婳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抚了抚平坦的小腹,她是多么渴望可以有一个和他的孩子。
  绿翘轻叹一声,心中有些不忍:“太子妃若不想喝,奴婢这就把药倒了。”
  “不必。”张婳却接过药盏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完,心下酸楚,他们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何必让无辜的孩子跟着他们受罪。
  喝完药,张婳携着小环去仁寿宫探望太后。这几日太后病情加重,一直昏迷不醒,皇帝不得不暂时压下废黜太子之事,亦允许他们每日晨昏去仁寿宫侍疾。
  刚转过长街,小环吃惊地指着前面花树下的两人,扯了扯张婳的衣袖,难以置信地说道:“小姐,您看那不是殿下么???”

  ☆、245 芳心

  张婳抬眸望去,却见朱祐樘负手而立,神色清冷,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旁边的女子着胭脂色百蝶穿花斜襟绸衫,海棠红八幅湘裙上遍绣大朵妖娆的芍药花,容颜明艳,莹白如玉的纤指握着一枝茉莉花,微仰着头,眉梢眼底流露出一股张扬的妩媚,不是万宝珠又是谁呢?
  小环奇道:“小姐,殿下怎么和她在一起?”
  张婳秀眉微蹙,看万宝珠的眼神,莫非她对朱祐樘动了芳心?
  几朵落花从枝头飘下,落在朱祐樘金冠上。
  万宝珠伸手欲拂去落花,手刚伸到半空,朱祐樘却向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道:“万小姐找本宫有何事?”
  万宝珠也不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拢了拢鬓发,满脸同情地说道:“我听说了太子殿下的遭遇,心里很是难过,现在朝廷很多大臣都上疏要求废黜殿下,那些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真是可恶。”
  朱祐樘淡淡地道:“万小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宫还要去看望皇祖母,就此告辞。”
  “殿下且慢。”万宝珠轻轻一个旋身挡住他去路,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难过地说道,“我知道殿下因为姑姑的缘故对我有些误会。姑姑行事向来专横,又不留余地,说句实话一直以来我都很看不惯她的做法。”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姑姑这次越发过份了,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殿下为人,殿下怎么可能会犯上作乱呢?皇上居然为了此事要废黜殿下,我听到消息后很是气愤,也很为殿下感到委屈。”
  朱祐樘有些意外:“多谢万小姐关心。皇祖母病重,本宫不便久留。。。。。”
  万宝珠却打断他的话,泫然欲泣地问:“殿下是不是因为姑姑而对我如此厌恶,避我如蛇蝎?如果我不姓万,殿下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呢?”
  “万小姐误会了。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你是你,本宫又怎会将你们混为一谈?何况这次确实是本宫的错,无论如何本宫带人私闯未央宫都是不可饶恕的。”朱祐樘面无表情,顿了顿,接着道,“本宫的确要去探望皇祖母,不便和你久聊。”
  “殿下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万宝珠又高兴起来,展颜一笑,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一定会找机会劝说姑姑,请她向皇上求情,对殿下从轻发落。”
  朱祐樘平静地说道:“万小姐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兹事体大,万小姐三思而行,莫为了本宫而惹怒贵妃娘娘。”
  万宝珠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向争强好胜惯了,不觉有些下不来台,急道:“姑姑很疼我,我说的话姑姑一定会听的。”
  朱祐樘不想再浪费唇舌,淡淡地说道:“本宫言尽于此,万小姐好自为之。”
  “殿下是怕我被姑姑训斥吗?”万宝珠轻轻一笑,身子微倾,与他靠得极近,紧紧地盯着他,娇声道,“殿下这般为我着想,我很开心。”
  小环气得七窍生烟,啐了一口,愤愤地道:“这个万宝珠就像她姑姑一样不要脸。居然敢勾引殿下!”
  张婳亦是暗暗砸舌,这个万宝珠也真够胆大的,老妖妇暗地里忙着将朱祐樘拉下马,她却敢在此处和朱祐樘纠缠不清。看样子是真的动了芳心。
  她不由有些头疼,朱祐樘,你怎么就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呢?
  小环见万宝珠缠着朱祐樘不放,不由急道:“小姐,您还不快过去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赶走?”
  张婳笑了笑:“这种小事殿下自己会处理。何况,我们又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万一万宝珠找殿下有事呢,这样贸然过去不太好。”
  “还能说什么?看那个万宝珠的神态眼神,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在勾引殿下了。”小环跺跺脚,眼珠子一转,故意大声地叫道,“小姐,快看,殿下在那边!”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张婳无可奈何地一笑,缓缓走过去,向万宝珠客气地道:“真巧,在这里碰到你。相请不如偶遇,万小姐不如到我的霁月殿坐会儿?”
  万宝珠神色复杂地盯着,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冷冷地道:“改天吧。现在天色不早了,我还赶着出宫呢。”
  张婳微笑道:“我和殿下也正赶着去仁寿宫探望皇祖母。那就此别过!”
  朱祐樘亦淡淡地道:“万小姐慢走!”说罢牵起张婳的手,转身离去。
  万宝珠盯着两人的背影,心就像猫抓挠般难受,论相貌,她丝毫不比太子妃逊色。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人偏偏是她呢?难道就因为她姓万,就注定了不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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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侧过脸,笑眯眯地盯着朱祐樘,仿佛他脸上突然长了一朵花似的。
  朱祐樘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咳了一下,伸手扳正她的脑袋,微笑道:“好好看路。”
  张婳再次歪着脑袋打量他,又伸手摸了一把他脸颊,笑盈盈地说道:“果然是秀色可餐!”
  朱祐樘哭笑不得,无奈地投降道:“我是碰巧遇见万宝珠,随口聊了几句而已。”
  张婳心下不以为然,万宝珠可是特意等在这里见你,又对你大抛媚眼,你明明看见了,还不赶紧甩掉她走人,居然还和她聊了大半天!她甜甜一笑,十分理解地点点头:“万宝珠貌美如花,又大胆活泼,男人见了都会喜欢,你和她聊得来很正常。”
  朱祐樘含笑道:“我下回见了她一定绕路走,免得你又打翻醋坛子。”
  张婳抱着他手臂,笑眯眯地道:“别啊!我可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这若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妒妇呢。”
  朱祐樘眼中含笑,取笑道:“怕什么。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你妒妇的名声早晚是背定了。”
  张婳想想也对,不由笑道:“妒妇就妒妇吧。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呢。我一直觉得如果不能名垂青史,遗臭万年也是不错的。”
  朱祐樘嘴角抽了抽,笑道:“对。你是妒妇,我是畏妻如虎,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两人携手来到仁寿宫,夕阳的余晖洒在台基下的一对铜鹤上,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楠木朱漆殿门雕刻着万福万寿及五福捧寿的花纹,长窗饰万字团寿纹步步锦支摘窗,处处彰显着富贵吉祥。
  两年前皇帝为庆贺太后寿辰,特地耗费白银三十八万两修缮仁寿宫。如今宫殿依然富丽堂皇,
  却透着死一般的沉寂与冷清。
  张婳心下叹惜,万福万寿?依皇帝如今的种种行为,太后迟早会被活活气死。
  太后刚喝完药躺在床上假寐,听到珠帘响动,睁开眼,腊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们来了。”
  张婳走过去扶她坐起来,拿了一个石青色金绣团福引枕垫在她身后,乖巧地问道:“皇祖母,你今儿可好些?”
  太后含笑道:“哀家身子硬朗着呢。”
  朱祐樘愧疚地道:“都是孙儿不懂事惹出大祸,还要皇祖母装病重替孙儿拖延时间。”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冷冷地说道:“那个贱婢千方百计地设局陷害你,只要哀家还剩下一口气,她就休想得逞。”
  朱祐樘坐在榻沿上,替她捶腿,说道:“皇祖母,剩下的事情交给孙儿,您好好养病,不要再动怒。”
  太后叹了一口气,苍老的脸庞露出一股落寞与悲伤:“太医都说哀家已经“病入膏肓”了,可皇帝每天仍然只是派个奴才过来探望。”太后眼角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哽咽道,“哀家十月怀胎,生产时差点因为大出血死掉,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可现在他为了一个贱婢恨毒哀家,即便哀家死了,恐怕他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朱祐樘眼神微黯,安慰道:“皇祖母不要胡思乱想,父皇还是很挂念您,他每天都有召太医询问您的病况,太医开出的所有药方他也亲自过目。他之所以不来仁寿宫,多半是怕惹万氏不悦。”
  张婳点点头:“是啊。皇祖母,父皇若不紧张您,又怎会因为您突然病情加重,怕您再受到刺激,不敢再提废黜太子之事,还说一切等您病好之后再议。”
  太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讥道:“他是怕背上逼死亲生母亲的罪名才不得不暂时压下废黜之事。”
  张婳轻轻揉捏着她肩膀,轻言细语地说道:“皇祖母别生气。等父皇想明白了,一定会来看您。”
  太后长叹一声:“哀家也看开了,他愿意来就来,不来哀家就当没生过他。”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顿了顿,望向朱祐樘问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246

  朱祐樘答道:“孙儿派出去的人应该已经到了,一两天内必会有消息。”
  “谨慎点。别走漏了风声,被那个贱婢知晓。”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原本紧实微胖的手臂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翡翠镯子竟滑到了手肘处,越发显得骨瘦如柴。
  朱祐樘心中酸涩,点点头道:“孙儿知道。”
  “你做事向来沉稳,懂分寸,很少让哀家操心。”太后一脸的欣慰,感慨道,“等你顺顺利利地登上皇位,哀家也可以安心去见先帝了。”
  朱祐樘眼眶濡湿,哑声道:“皇祖母,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孙儿还要好好孝敬您。”
  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真想孝敬哀家,就尽早生个曾孙让哀家抱抱。”
  朱祐樘身子一僵,眼中的黯然一闪即逝,平静地说道:“孙儿一定会努力。”
  太后盯了一眼张婳平坦的小腹,疑惑地问道:“哀家听说这两个月来太子几乎夜夜歇在你的寝殿里,为何肚子还没有动静?”
  张婳心下黯然,又不能如实相告,只好含糊其词地答道:“也许是孙媳的体质不易怀孕。”
  “是太医这么说吗?”太后脸色变得凝重,在皇家子嗣是第一等要紧大事,一个女人若不能生育,那就失去了承宠的资格。
  “不是。是孙媳自个儿猜的。”张婳有些窘迫地答道。
  “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自个儿瞎猜呢?”太后眉头紧皱,正色道,“哀家这就命人请太医过来替你把一下平安脉。万一身子有什么隐疾,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祐樘拦道:“皇祖母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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