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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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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明白自身使命的公主,接受了这个国家的一切美好与丑恶,再一次努力的使黎巴亚罕变得繁荣起来。而她终其一生没有再嫁,也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丈夫与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将爱情全部放在了国家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女文艺青年(逗比)到了老年
☆、黎巴亚罕的郁金香④
戏剧改编的部分并不多,只是将小演员的身份直接改变为了一位流浪艺人,而他与公主之间还存在着一位出身魔族的富有的情敌。这点改变似乎使贵族夫人们更加疯狂,在结尾这位英俊的情敌死于内乱之时,无数鲜花从台下纷纷抛了上去,哭声与啜泣声响成一片。
“看来这一次的改编也很成——”
郁金香夫人放下酒杯,微笑着转过脸来,话却只出口了一半就卡在了嗓子眼里。她惊讶的盯着我的脸,似乎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虽然戏剧的确很感人,但我倒不是因为富有的情敌的死去——那个情敌的角色总让我想起讨人厌的米耶莱普兰德卿,反而会让我出戏。
在看到剧中的公主失去自己的爱人、孩子、父亲、兄长,却还不得不站起来反抗时,我整颗心都好像被一只残酷的代表命运的巨手掰开了揉碎了,身体里徒留悲伤与怜悯的情感。
——这都是夫人的真实经历吗?
郁金香夫人愣愣的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垂下头,突然爆发出一阵闷笑。然后又忽然仰起头快活的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所有人都奇怪的望着她。她笑了好一会儿,才从怀里取出一只手帕,却没有去抹掉自己笑出来的泪水,而是转而递给了我。我默默地收下它,擦了擦自己的脸。
“你这孩子……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不过就是个戏剧而已,有什么必要当真为它哭呢?”
我擦掉眼泪,用仍旧模糊的视线望着夫人,张口问:“您真的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孩子吗?”
我以为她会面露悲伤,又或者表达遗憾的情绪。但这两个猜测都落空了。
郁金香夫人神色如常,她一只手将放在一旁的带着长长的木嘴的烟斗拿起,吸入了一口烟。缓缓开口回答:“没见过喔。调查的结果也是早就死了。”
我以手帕捂住嘴,一时说不出话来。死了?但这位夫人似乎之后也没有一个孩子……
郁金香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只没拿着烟斗的手伸了过来,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
她摸我头的动作,就好像一位母亲摸女儿的头。
“你这孩子,有什么好难过的。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她吐出一口烟,这口烟还是冲着她看不顺眼的史蒂芬恩吹的,史蒂芬恩立刻用观影小册子扇风驱除烟雾。
“戏剧不就是要故意煽情?我在那之后还嫁过一次公爵,只不过人类男人的寿命太短,没多久就死了。现在我还有十一位情人,个个都年轻貌美,有什么好难过的?”
肖恩在我身后适时的发出“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像是对隔壁的包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却不觉得她说出了完全的真话,追问:“但是您是真的爱过您的第一位丈夫吧?”
夫人侧过头,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她紫色的眸子望向一边,似乎回想着什么一样,微微眯起眼睛。
“可能是吧。现在回想起来,什么苦日子都想不起来,只想到开心的时候了。大概这也是种爱情。”她点点头,不置可否,但马上又堆出一个甜蜜的笑容。“不过我在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可没有什么高下之分,我也是真心爱着我那十一位情人的喔。只不过爱情嘛……永远都是透过苦难的时候最刻骨铭心。”
她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我。手中的烟斗转动了一圈,纤细的指尖优雅的抖动了一下。
“人不就是喜欢时不时的犯贱么?”她总结了一句。然后快活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们其他人陷入了沉默。刚刚凄美的舞台剧,与现实的故事本人的冲突,让言语变得有些派不上用场。
郁金香夫人又吸了好一会儿的烟,随手拿过高脚杯,将一杯血液一般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说:
“只不过这编剧老是出错啊。我的第一位丈夫可不是什么小演员、流浪汉……那可是位真正的骑士——一位王子殿下啊。”
“哎?!”我吃惊的坐直了身体。王子?
夫人放下了烟斗和酒杯,忽然一只手拉过了我的手臂。
“陛下,咱们到外面散散步吧。旁边就是个花园,趁现在人还不多——”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把我从座椅上拉了起来。
“啊?等等——夫人……”我吃惊的被迫站了起来,一边回头,一边跟着她跌跌撞撞的出了包厢。
“伊难卢卡将军,拜托了。”
我模模糊糊的听到包厢里传来史蒂芬恩的声音。
剧院旁边的确有着一座小巧的绿色花园。又或许说在这个岛上的任意一个地方都存在着类似的花园。
花园里种植着青蓝色的风信子,洁白的香橙花,以及密密丛丛的粉色石南。
这些鲜花与灌木被修剪的整整齐齐,一条石子路穿插其中,人走在里面的时候,恐怕街道上的人根本无法看清此人模样。
郁金香夫人抓着我的手走在小石道上半天没有回头。一直走到花径深处,才停下脚步。尽头处开着一丛郁金香花,芬芳的味道加上夫人的香水味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小心喔,陛下。”
夫人笑着扶住我的肩膀,小声凑近我的耳畔:“哪怕是小小的花朵,变成花丛之后,也会让人中毒的。”
她的话音犹如花蜜一般甜蜜且温情。
——或许本身也含有毒素。
“您说您的丈夫原本是一位王子?”
我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努力的想要将思维集中在一件事上。
夫人的手拨弄了下郁金香的花瓣,如含羞般收拢的花朵颤抖起来。郁金香的外表看上去就宛如穿着华丽修身衣裙的贵妇,身姿摇曳,比起蔷薇与玫瑰一般明媚盛开的鲜花,看上去更加收敛却神秘。
“您有没有最喜欢的城市?我不是说自己的出生地,而是某个在旅行中遇到的最喜欢的城市?”
她忽然提出的问题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并不记得自己的出生地,但如果谈起一个自己最喜欢,最记忆犹新的地方——就只有卡里姆了。那个已经淹没在海洋之下的曾经繁华的海边都市。
我喜欢那里的海滩,虽然它及不上拿提斯一般富饶。我也喜欢城市里的喧闹,即便没有瓦伦提卡那样繁华。它有一座枫馆,是我记忆中最温馨的场所。
“看来是有了?我最喜欢的城市啊……是米特兰斯德尔。您肯定很惊讶,为什么我会喜欢神族的城市。那里啊,有一个叫做‘情人巷’的地方。许多情人都在那里交换定情信物,不管是私奔还是私定终身……那里是情侣们的圣地。”
我知道那个叫做“情人巷”的地方,曾经在旅游宣传册里看到过。
只不过那是神族的地盘,签证只有两个月,旅行的费用又昂贵,多半都是虔诚的信徒才会前去游览。
——郁金香夫人也曾经去过吗?和她的……情人一起?
“……还有。情人巷就在福尔唐尖顶音乐会礼堂的背面——您知道著名的‘魅力的福尔唐尖顶音乐会礼堂’吧?要是没去过的话就真的遗憾了——那里有世上最大的古铜自鸣钟——福尔唐顶钟。对魔王说这话似乎有点怪,但是那钟声真是好听。好像能传到很远似的,不仅在米德、西典,西典湾上,它久久的响着,一直传出海洋的范畴,传到这里来——传到黎巴亚罕,一直在我心里不停的回荡着……怎么也不消失。”
她背对着我,稍稍弯下腰凝视着一株郁金香。
我忽然想到面前的女性已经跨越了两个世纪,或许对她来讲,我刚刚所看到的那出关于她少女时代的戏剧在她的心中也渐渐变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戏剧。她的感情逐渐改变,行为与性格或许都发生了变化,但某些事物却没有变。
所以她才会任性的决定每隔五年翻拍一次这出戏剧。
“您喜欢您的国家吗?”她忽然问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像是飞过花丛的蝴蝶一般。
“……当然。”我回答。因为不知道除了这个回答,还能给出什么别的答案。
郁金香夫人盯了我一会儿。殷红的唇微启,露出一丝笑容。
“您很犹豫。我知道,您和小时候的我很相似。没有爱与不爱,喜欢不喜欢,只是单纯的看待它。这没什么不好。不过您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国家的吗?”
我眨巴着眼看着她。夫人笑了,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她的动作近乎慈爱,半分没有初次见面时捧起我的手亲吻时的逼迫感了。
“在这个国家夺走了我一切珍视的人之后。”她的嘴唇一张一翕,话音不带任何感情。脸上还挂着笑容。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在夺走了一切以后,反而爱上了自己的国家吗?
“说起来很奇怪。虽然也有厌烦的想要逃离的时候,但从没有真正恨过这里。不管是造反的人,还是拥护我的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那股花农的味道。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将一朵花摘了起来,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您想想看……有谁是指望着毁灭过日子的呢?我喜欢对生活有热情的人。像您这样有理想的人。您能杀死一个勤劳努力的人吗?您能恨一个只是想过上美好生活的人吗?”
——自然做不到。
当想明白了生活的艰难的时候,就无法恨只是努力想要生活的人。
还不了解人生艰难的小公主,在知晓了演员生存于世的艰辛,以及自身命运的多舛后,她终于理解了生活。所以恨意也自然消散了。
她走近我,稍稍弯下腰,面孔与我齐平。
“任谁都没有带着杀意过日子的习惯。”她摊开手,像是要将自己展现在我面前,“您看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公主女王,我是这个小国家的总统。谁要是看不惯我了,就能把我选下去。做个花农没什么不好,只要有谁能比我更能让大家过上好生活。”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小会儿。又扯开一个愉悦的笑容。
“所以我也学着我那对脑子不好的父母的模样,爱上了这个飘散着除了花香就是花肥味的小国家。”她将手中的一支黄蔷薇别在了我的胸口。
一双明亮深邃的紫色眼睛脉脉含情的注视着我。它们似乎闪烁着水色,动情而哀伤。
“您这么聪明,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我吧?我也爱我的国家啊。”
夫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先我一步沿着石子路面匆匆走出了花园。
我脑子里因为她的话被搅得一团乱,过了好久才想起来往回走。刚好碰到了始终悄悄跟在我们身后的伊难卢卡。
我忽然有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想法,急切的问:“伊难,你知道黎巴亚罕已经签订多少年和平国协约了吗?”
他用那双无机质的眼睛盯着我,稍稍歪过头,像是在思考一般。
“七十年。”他说。
“已经有七十年了吗?”我垂下头,心里涌出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到底是什么在催动着我?想起夫人离开的背影,就总觉得有一场隐隐的风暴隐藏在这平静的、桃源般岛屿附近,正在渐渐的向我们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让人犯贱的是最穷苦时期的爱情啊
☆、黎巴亚罕的郁金香⑤
月亮从海面上升起,静悄悄的洒下了银白色的冷冽月光。
月光在海面上荡漾成破碎的光片,海浪伴着隆隆声撞击在崖壁上。沙滩跌落落进了深黑的海水之中,山林成为了最后的屏障,安静的夏日的山脚下听得到细弱的虫鸣。
一艘游船悄无声息的接近了被淹没的海边,很快搁浅,两艘小船紧接着被放入了海水中。
这时岸边一个女性的身影正伫立着。她默默地望着那两艘小船越加接近。
船上的人跳了下来,双脚踩入松软的沙地里,向女性走来。“怎么就你一个?”
“不需要更多的人。你们呢?”
“舰队藏在背面。等我们动手之后才会入岛。明白了吗?”
这名说话的男性走到女性身前,他身上穿着方便行动的便装,发际线靠后,面孔严峻。注意到女性头上扭动着身体不断对着他吐信子的长蛇后,脸上露出警戒的表情向后退去。
女性叹了口气。“知道了。不过你们需要换装进入。否则就把约定好的东西先交给我们。”
“不可能。”
“那就没有商量余地了。如果你们自己被发现了,需要自己负责。”
“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现在走吧。”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从船上又走下几个人。
“夫人身体还好?”走在最后面的人第一个发话了。
女性微微对他鞠躬行礼。“托您的福,一切安好。”
“那就好。否则这一次的计划,没有那位夫人的协助,是不可能成功了。”
“夫人心里自然明白。”
“现在情况如何?”
“舞会中途。”
§
肖恩的花粉过敏到达了一个极点,与相对清净的古剧院不同,郁金香夫人的府邸里四处盛开着鲜艳且具有浓烈花香的鲜花。舞会现场内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瓶,新鲜采摘的花朵四处装饰着。
肖恩几乎无法在这个场合呆下去。他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喷嚏,此刻终于被侍女领到卧室去休息了。史蒂芬恩乐呵呵的坐在角落里为贵族的小孩子们讲故事,将这些孩子们吓得一惊一跳的,不难想象肖恩小时候的情景。而温格上校则多喝了几杯,此刻涨红着脸盯着场内旋转跳舞的少女与贵妇们傻笑个不停。
我拒绝了夫人下舞池去跳舞的邀请,因为怕笨手笨脚的舞姿反而献丑。但被夫人灌下去的两杯酒还是让我面红耳赤,头脑里一阵晕眩。于是从座位上站起,走出了敞开的庭中大门,准备走出去吹吹夜风。
夫人的舞厅前被人工挖掘出了一小片湖沼。湖沼旁种植了大片修剪齐整的绿色草地,贴近房屋建筑的位置是大片的花草灌木。湖水在正中间静默的如一片映照出夜色星空的镜子。
我抬起头,漫天的星光如梦境一般汇成一条无穷无尽的泛着光芒的河流。那河流也同样流入湖中,一切都闪烁在我身边,如站在星空的正中间一般。
夜晚微凉的风使我滚烫的双颊降低了些温度。我回头看了看所有忙于跳舞与社交的人们,干脆将不适合自己的高跟鞋脱下,踩入了这片湖水中。
湖水中的星辰受到了我动作的影响,微微荡漾起来。我想,大概这些星辰与我之间的距离无比遥远,它们生活在难以置信的寒冷之中,比我脚下冰冷的湖水更加寒冷。
我怀着十分平静的心情提着鞋子,一直凝视着这片从遥远的天顶悬挂压迫着我的无数群星。
它们传递给我的距离感,我并不陌生。那是与理雅生活时常会涌现的情绪。
忽然一个声音不带任何回音的,以极尽的距离传达至我耳边。
“不擅长跳舞吗?”
这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赶忙转过头去,但那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人的身影。
“我在这里。”那个声音说。
我朝向右手边一棵高大的长满盛开的粉色花朵的树木望去。粗大的树枝上坐着一个人,月光照亮了一双赤裸的脚,那双脚十分纤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附在树干上。
我向那人走出两步,但那人却直接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溅起的水花弄湿了我的衣裙。
“真抱歉。这身裙子很漂亮,非常适合你。”
我才注意到那并不是女声,而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这人正站在我面前,似乎与我同龄,有一头麦黄色的过肩长发。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几乎有着透明的质感,唇瓣如花瓣一般粉嫩,蓝色的眼睛令我联想到黎巴亚罕海滨的颜色。
这是个极美的少年。像是忽然从月光下显现身形,又或是从湖水或者花从中走出的精灵。
我看着自己已经润湿的裙边和手里提着的鞋子,感到一阵自惭形秽。
“谢谢。我也是第一次穿这种裙子。”我不太习惯的红了脸。毕竟极少有人会从女性角度称赞我,有时我会完全忘记自己还是女性。就连夫人借给我的这件裙子,似乎都是从她的小情人那里借来的……如果不是史蒂芬恩坚持让我试试,我大概还会穿着平常的跟少年一样的打扮来参加宴会吧。
相比较我的窘迫,他却表现的相当自然。
“很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
“不舒服是很正常的,魔族人的衣服更加宽松一些。这里的贵妇人太热衷于细腰了。”
与他仿佛从自然中走出的精灵一般的形象不同,他说话的口气仿佛经常在贵妇人的圈子中游走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是魔族人?”
我惊讶的说。从我的外表看来几乎与人类少女没有区别。
“你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魔法吗?”
少年更加接近我。我们的谈话仿佛是孩子之间的谈话一般天真,让我无法设防。
“魔法?”
“你走过的地方水波的流动都是不一样的。真让人羡慕。”
他指了指我浸在水中的脚。面上凝聚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天真又温和。
这样的人大概是在极好的环境下,接受了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在所有人的宠爱下长大的吧。身上萦绕着的氛围令人喜欢。
“你也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吗?”我指了指舞会。想他大概是这里哪个贵族之家的少爷吧。
他笑了。看上去意外的有亲和感。
“是啊。和你一样,都是逃出来的。”说到“逃出来”这三个字时,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不大,但却很清楚传达了他愉快的心情。
我总觉得他有一点眼熟。
“我叫尤利安,你的名字呢?”
他故意不用敬语,说话语气随便,让我感到自己好像是在最随意的场所遇到了同龄人,可以自然的交谈,而不用注重礼节。
“苏尔。”
——如果可以有这样一个朋友……该多好。
和塔莎和申图都不同的。可以随意交谈的,年龄相仿的朋友。
我握住了他递过来的一只手。这只手微微发凉,却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柔软。这只洁白纤细的手掌颇为粗糙,与其说是少爷,不如说像是一位剑士的手。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叫做尤利安的少年已经将我的手掌翻了过来,触摸我手心上的茧。“苏尔的手上有很多茧呢,一点都不像是贵族家的小姐。你练剑吗?”
“嗯……我原来做过剑士的。”我有点不习惯他人随便的身体接触,但是对方表现的太自然了,我总觉得如果我做出一惊一乍的举动,反而很失礼。
——又或许面前的这个少年和外表不同,相当有对待女性的经验?
“原来如此。本来就觉得很可爱,现在就更加可爱了。怎么办呢?”他好像很发愁一样一只手扶额。
我脑袋的热度一阵飙升。赶忙抽回自己的手,将它们背到身后。
——刚刚的怀疑很快被证实了。这个人不仅非常对女性有经验,而且很擅长甜言蜜语。
但他的年龄才这样小,只是人类少年才对。
尤利安在漫天的星光下微笑着。好像自己刚才什么话也没有讲,一切只是我在这个幻境中萌生的幻觉而已。或许就连这个美的不真实的少年本身也是种幻影。
“你不回去吗?”我赶紧岔开话题。
“现在不想回去。一回去马上就会被各种人缠上,一点趣味也没有。也没有机会见到星光下的魔女了。”
——星光下的魔女?
他虽然亲切自然的要命,却时而可以随意吐出让人羞涩到想挖个洞钻进去的肉麻言辞。让我极想要钻到水里面去,再也不出来。
看到我没有回应。他又继续问:“你也是郁金香夫人的客人吗?”
“是的。”我赶紧回答。
“哦?那她有没有吻过你?”这个突然的问题吓了我一跳。我结结巴巴了许久没有回答上来。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尤利安歪着头笑了。“那个人只要看到可爱的女孩子就没办法不下嘴。”
我摇头说:“尤利安比我可爱多了。”
被夸可爱的少年只是摇了摇头,丝毫不在乎这个形容词。大概有许多人称赞过他类似的话吧。
“那可不一样。夫人最讨厌我了——不过我和她也有相同之处。”
“什么?”
“都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可爱的要命。”他微笑着说。
这回我感到自己浸在湖水里的双脚都开始发烫了。难道不是远远的火山爆发,让我的脚下的湖水变成温泉了吗?
“……我真的该走了。”我匆匆的说。
尤利安却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肘。我浑身哆嗦了一下。
“如果你是那位夫人的客人的话,要多加小心。这位夫人可从来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贵宾。”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简单的道谢,然后淌着湖水回到了岸边。
等我穿上鞋子向回望的时候,尤利安已经从那片湖水中消失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我做的一场梦。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好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
我摇了摇头,回到了缺乏氧气且酒气与脂粉气四溢的人群中。
§
穿着讲究的黑色礼服的中年男人,一只手臂上搭着米色的外套。在面前的少年坐起身后,将外套与围巾递了上去。
“尤利安少爷。您不该和那一位这样接触的。”男人不认同的摇了摇头,责备的望着少年。
而尤利安则回以微笑。“无所谓吧。难得和这一任魔王这么有缘,对方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她会认得您的脸。”
“这样反而更好。也不是什么让人反感的脸吧,斯坦?”尤利安哈哈笑着转过脸去。将外套穿上,又俯下身去系好鞋带。
“当然不是。”
尤利安点点头。“在我的印象中也不是。我还没遇见过舍得讨厌我的女孩子呢。”
斯坦长叹一口气。“您太自信了。”
“你会知道我自信的原因。”
“那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尤利安吃惊的侧过头,像是对方说出了什么无聊的话。“当然。普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光只是这一点,可爱的小苏尔就是我心目中的世界第一美人。”
“您还不离开吗?”斯坦又将围巾递上。
尤利安抓过围巾,随便围在了脖子上。他似乎并不是嫌冷,却执意将自己包裹起来。
“还没人赶我们离开呢,何必着急?而且接下来会有更有趣的戏可看。那出舞台剧糟糕透顶了。”
尤利安摇了摇头,摆出厌烦的表情。
“您迟早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斯坦的话音一落,尤利安立刻被他逗笑了。
“别说笑话了,斯坦。咱们一直都在麻烦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把肉麻当有趣的臭小子
☆、黎巴亚罕的郁金香⑥
我试着抬起自己沉重的眼皮,首先看到了摇曳在视线前方的蜡烛。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极淡的霉味。我稍稍动了一下手腕,听到了熟悉的金属锁链摩擦声。皮肤上是冰冷坚硬的触感。
一个人的声音自黑暗中的某个角落传来:“陛下!陛下——!”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头脑里昏昏沉沉的。一时间以为自己仍旧处在那场战役发动之后,被囚禁了几天的石头监狱里。但呼唤我的人声却将我从这幻境里解脱出来。
我现在并不在拿提斯,而是在黎巴亚罕。
身体被锁链紧紧锁住,两手被铐住。我努力回想在我醒来之前都发生过什么,却只记得在舞会中途,我感到头晕脑胀,在塞蒂丝安的陪伴下被领到了客人的房间。而在那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陛下?!”
那个人仍旧在坚持不懈的呼唤着。我努力辨识这个声音。“温格上校吗?”我的嗓子像是卡着什么东西。
“是的。陛下。正是温格。您先不要动,绑在您身上的东西是神族的玩意儿,可以封锁魔力。您现在觉得没有力气就是这东西搞的鬼。”
封锁魔力?
我更加糊涂了。我身上感到的软弱无力就是这个的原因吗?我动了动手腕,锁链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响,听上去与普通锁链并无二致。
史蒂芬恩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响起:“我虽然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手,可没想到居然会掺杂进神族的技术。很抱歉,陛下。您先忍耐一会儿吧。”
“史蒂芬恩?”我赶忙侧过头去,发现他正靠在角落里,垂着头,像是气力尽失。
温格上校趴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一条濒死的虫子。他声音闷闷的说:“不是我说……史蒂芬恩阁下。您要是早有远见,就应该早说出来吧?现在害陛下成了这副模样,你我回去都是要被问罪的啊!现在回不回得去都是一说了……”
“再忍耐一会儿吧。”史蒂芬恩的声音有些疲惫。
“这要忍耐到什么时候去啊?伊难卢卡阁下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而且哪怕是一个刚刚撕毁条约的非武装国家,也没可能被那位阁下一个人就掀翻掉吧?”
“当然不会。伊难卢卡阁下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没有必要?!那我们怎么办?!”
温格上校激动起来,衣服摩擦砖石地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深呼吸了口空气,但浑浊的空气丝毫没能清醒我的脑子,反而让我更不舒服了。我向史蒂芬恩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史蒂芬恩?”
史蒂芬恩稍稍抬起头来,低声回答:“陛下。郁金香夫人撕毁了和平国协约,提出加入联邦申请。第一步就是将您交给联邦的人,我们现在已经被他们监禁起来了。”
我立刻感到像是被什么迎面猛击了一下,脑袋刹那间一片空白。“怎么会……”
想起郁金香夫人温和的抓起我的手游园,她温柔而动情的双眸,以及吐露内心话语时诚实的模样。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变节。
“酒水里果然掺了毒药!怪不得酒精味这么冲——平常我喝上半箱都醉不了……”温格上校似乎酒劲还没过去,大声的叫喊起来。
史蒂芬恩安抚他说:“那只是安眠药而已,上校。别太夸张了。”
我想到被夫人硬灌下的两杯酒,怪不得在这之前一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集中不了精神。即使到现在视觉上还是有些模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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