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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裤衩的爱丽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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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罗修完全没有了期待的兴趣,刚才他在公共休息室已经见识过了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年轻人,就连那样的人也不能将那蓝色袍子穿出什么花样来——
简单地来说,就是那玩意简直毫无审美。
罗修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大约几分钟之后他听见了门被重新开启的声音,高大的男人重新在门后出现,并且此时他的手上挂着一件白色的、拥有深红色绶带的袍子,他将他递给罗修,罗修道了声谢接过来在身上比了比,却发现那个袍子……下端在他膝盖往上还要十五厘米的地面就止住了。
袍子的款式当然比那蓝色的袍子好看很多,领子下方绣着精致的十字架,领子上甚至还有用红色甚至捆绑成的蝴蝶结。
“唱经袍。”罗修嘟囔了一声,“我可以穿这个吗?”
“当然,”乌兹罗克用温柔的声音说,“以后你就会明白,在浮屠罗门的每一个人都是信徒,你们的身份并非单一只是你们以为的病人。”
“他们为什么不穿?”
“固定的时候,他们会穿。”乌兹罗克说,“你看见的那些蓝色袍子只不过是他们日常时候的穿着,重要节日的时候,他们都会穿上唱经袍。”
“今天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
“不是。”乌兹罗克再次微笑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让罗修看得有点浑身发毛,“不过我这里没有那种蓝色袍子,只有这个,你要不要穿?”
“……穿。”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作死就不会死。
罗修穿上那唱经袍后,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那玩意果然把他一大截大腿都露了出来,乌兹罗克好心地找了一条宽松的、同样是深红色的短裤给他套在外面防止走光,到这里的一切罗修都是囧着脸却勉强接受了的,然而当男人又不知道从哪里挖出一双长筒过膝袜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走进了隔壁美少女战士的片场。
不然为什么会出现长筒袜这种东西——想了想要将这玩意穿在自己身上,罗修打了个冷战,心想这一次要宁死不屈。
乌兹罗克:“标准搭配。”
三分钟后,罗修站在镜子前,花了一分钟观察自己唱经袍以下长筒袜以上露出来的那截白花花的大腿——性感得飞起来,宅男们通常喜欢叫它“绝对领域”。
“很合适你。”黑发年轻人的身后,拥有异色瞳眸的红衣主教大人用纯洁的语气赞赏道。
罗修呵呵笑着,然后说谢谢。
14第十四章
换好了衣服的罗修被告之在晚餐之前他可以重新回到公共休息室去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黑发年轻人看上去并不怎么情愿也没有什么兴趣这么做,但是在乌兹罗克微笑的注视下,被看得浑身发毛的他最终还是妥协,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后,垮着脸转身离开了红衣主教大人的办公室。
那表情,就好像是谁非要让他再去滚一次油锅似的。
罗修轻轻地掩上那扇看上去有些历史感的厚重大门——听玛利亚说,乌兹罗克在改建这所旧教堂成为今天的浮屠罗门时,保留了很多原建筑里面的东西,包括走廊上的那些看上去有一些年纪的盔甲……哦对了,之前罗修看的那些精妙绝伦的画,也是乌兹罗克大人到了这儿之后利用闲暇时间亲手画的。
乌兹罗克大人。
乌兹罗克大人……
到处都是乌兹罗克大人!
罗修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再有任何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叹了口气,黑发年轻人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内就剩下了一团浆糊,于是他这才转身一步步地、形象不太好地撅着他那被柔软的衣料摸索着又痒又疼的屁股,离开这令人感觉到压抑异常的走廊……
而此时此刻。
罗修并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一走开,后脚,办公室内那个始终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动不动的男人却终于有了动作——就仿佛那双异色的瞳眸能透过那扇厚重的大门看清楚外面的东西一般,等罗修离开了乌兹罗克的办公室门前,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脸上那如同春风和煦的笑容消失了,男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就会显露出一丝浑然天成的冷漠与傲然,他来到床边,抬起那边戴着手套的手挥了挥,下一秒只听见“唰”地一声,那之前被他亲手拉下的窗帘猛地一下被拉开,温暖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入,连带着的,还有一阵“咕咕咕”的鸽子叫声以及鸟类扑簌翅膀的声音……
“听墙角有意思?”
乌兹罗克低下头看着站在他的窗台上那只摆着震惊脸的鸽子,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富有磁性,听上去含着一丝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危险气息……此时此刻,男人那只红色如血的瞳眸在眼光的照射下却越发地暗沉,流转之间,只能看见偶尔有诡异的光芒从那只颜色奇异的眼中一闪而过。
男人目光沉静,在这样的注视下,那只站在窗台上的鸽子身形倒是更加僵硬得像座雕像。
良久。
男人将那只带着手套的手伸出来,轻轻弹了弹那只鸽子的脑袋:“你不要沾染上和另外那个老家伙一样的变态嗜好,这会让我怀疑当时我对你的定位是不是产生了什么错误。”
鸽子听了这话,黑色如同绿豆般的眼睛闪了闪,之后它就仿佛是在表达自己对男人的话语的不满是的,它扑簌着翅膀,张开鸟嘴呸地一下将一颗饱满光泽的翡翠耳环吐在了男人的窗台上——那颗镶嵌在贵重金属上的祖母绿翡翠原石水润光泽隐隐约约泛着荧光,透明度也非常不错,看样子是刚刚从哪个贵族妇人的耳朵上硬生生抢夺下来的……
否则,那个耳针的部位不应该带着血才对。
仿佛是早已了解了面前这只鸽子的恶趣味,乌兹罗克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男人那双深邃的眼底,他勾起唇角,看上去有些感兴趣地伸手想要去将那耳环拿起来,却在这个时候,那只鸽子眼疾爪快,伸长了脖子赶在男人之前从新把那副耳环给叼进了鸟嘴里——
乌兹罗克一愣,脸上的笑容微敛,看向鸽子的时候,却发现后者正勇敢地瞪着一双小绿豆眼看着他——
乌兹罗克:“……”
从那双绿豆眼里,男人看出来鸽子的意思是:给你看一眼而已,别动。
这样漂亮的绿色在乌兹罗克的脑海中回想了下,忽然想到,能搭配上这种来自东方的宝石的人,应该是那个同样东方血脉的黑发年轻人才对……那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和这样碧绿的宝石搭配,确确实实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想到这里,男人唇角边的笑容变得清晰了一些,他伸出手,戳了戳那只鸽子,淡淡道:“眼光不错,儿子。”
鸽子看上去很得意,只不过男人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它再一次恢复了最开始那副僵硬的鸟雕像模样——
“你要对爱丽丝施以小恩小惠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依然鸟改不了□地像个蠢货一样追在他屁股后面的行为也可以被原谅,但是我是不是该提醒你,儿子,你所拥有的权利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拜你所赐,爱丽丝在我的管辖范围外获得了武器……那是我计划之外的意外,我很惊讶你已经拥有创造梦的能力,现在儿子,你可以告诉我,在梦里你假扮我,对我们可爱的小猫咪爱丽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鸽子:“………………………………”
乌兹罗克:“可以想象,你是不是用你的鸟嘴去亲吻他的唇了?”
鸽子:“………………………………”
乌兹罗克:“你是不是还用你的爪子去撕开了他的衣服?”
鸽子:“………………………………”
乌兹罗克:“当恼羞成怒的小猫咪终于忍受不住地伸出他隐藏在肉垫之下的锋利爪牙,遭到了反抗的你是不是又用你的羽毛划伤了他的脸蛋?”
鸽子:“………………………………”
乌兹罗克每说一句话,目光都始终看着面前这只震惊的鸟类,看着它那张可笑的鸟脸越来越震惊,就连黑色的瞳眸都渐渐闪烁着变成了血红色,男人这才话语一顿,将之前那含着浅浅的危险笑意的说话语气变得轻快了一些:“无论如何,拜你所赐,爱丽丝在踏入浮屠罗门短短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内,就已经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他的武器。”
“咕。”
“无论你愿意不愿意,那个梦境将会成为他的启示——现在进来,详细地告诉我,你是怎么假扮成我的。”
鸽子轻轻“咕咕”了俩声,拍打了下翅膀,而这个时候,乌兹罗克却转身离开了窗边——鸽子歪了歪脑袋,在犹豫了十几秒后,也跟着跳进了窗台里,与此同时,它张着鸟嘴,叽叽咕咕地仿佛真的在讲话似的,发出了一阵连续不断的声音。
乌兹罗克一边听着,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反应,直到男人听见了鸽子说到“爱丽丝选中了一个中年男人然后那个中年男人变成了黑色的鸽子最后爱丽丝用手中的武器干净利落地砍下了他的脑袋”这个桥段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才微微一顿,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几分钟后。
鸽子先生站在乌兹罗克办公桌后面的那张椅子的靠背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来了一条人类穿的裤子,这条裤子鸽子是见过的,至少在一个小时前,它还完完整整地穿在那个黑发年轻人的身上。
现在它却拎在乌兹罗克的手上。
鸽子不安地拍了拍翅膀。
乌兹罗克饶有兴致地斜睨了它一眼,看够了热闹,这才用慵懒的声音缓缓道:“我没碰他。”
鸽子老老实实蹲了回去。
“只是找一个机会,回收他的武器罢了。”
乌兹罗克满脸淡然地说着,一边伸出那边没带手套的手,放进了黑发年轻人换下来的那条牛仔裤中掏了掏,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神情忽然一顿,露出一丝疑惑,男人浅浅皱眉,将自己的手从牛仔裤的口袋中拿了出来,下一秒,男人只是轻轻用手点了点那个口袋,只听见“撕拉”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结实的牛仔裤瞬间变成了一缕缕碎片。
布条缓缓飘落在华丽复古的厚重地毯上,除此之外,却没有任何东西从牛仔裤里掉出来。
那颗牙齿……
被他带走了。
站在办公室的正中央,高大英俊的男人上一秒还显得慵懒悠然的脸这一秒却猛地沉了下来,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气压瞬间陷入了低压状态……在男人做出任何动作之前,那只原本蹲在他座椅靠背上的鸽子已经扑打着翅膀逃也似的从那扇打开的窗子飞了出去——
乌兹罗克低下头,看着散落在自己周围的牛仔裤衣料碎片,最终,那张阴沉的脸还是在片刻之后恢复了众人眼中那副优雅而平易近人的模样,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门边,轻轻拉了拉墙壁上挂着的那一整排铃铛中的其中一个……大约三分钟后,门外走廊上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响,主教大人的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在里面的男人低沉地应了声“进来”之后,那扇门被推开,玛利亚修女那张可爱的、红扑扑的小脸探了进来:“乌兹罗克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此时此刻,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后、正闭目养神的男人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眼中再也不见前几分钟时那样的阴冷,他露出了一个让面前的少女瞬间窒息的微笑,用温和的声音说:“麻烦你,可爱的玛利亚,刚才我一不小心弄洒了墨汁在我的地毯上。”
“好的,乌兹罗克大人。”
“对了,玛利亚,我听说伦德尔先生稍懂一些钟表修理工作,正好礼堂后面的大钟似乎总是慢了十几秒,今晚晚餐之后,是不是可以请他去那儿稍稍看一眼呢?”
“伦德尔?”正收拾地上牛仔裤碎片的玛利亚抬起头,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那曲线完美的下巴,她稍稍愣了愣神,最终终于把这个名字和一个总是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翻着膝盖上的书的男人对应在了一起。
可爱的修女笑了起来:“我并不知道伦德尔先生还有这种能力呢,乌兹罗克大人,这真是惭愧,明明每天跟他们在一起更长时间的那个人是我,结果我却还没有您了解他们。”
“啊,这没什么。”乌兹罗克微笑着说,“我总是会关注一些,有些特殊作用的人的。”
15第十五章
罗修独自一人在浮屠罗门的建筑里闲晃了一会儿,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之前去过的那挂满画的走廊,却不幸地发现走廊尽头那副巨大的画上原本松松掩盖着的帘布被人用数的钉子死死地钉了起来,罗修甚至连将它撬开一个角看看里面画的是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罗修放弃了再继续惦记这幅画,按照乌兹罗克的意思乖乖地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推开门时,那熟悉的音乐声再次传入耳朵,黑发年轻人猜测他大概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因为那张被放在音乐播放器上的光盘吱呀呀地转动着大概已经将所有的曲目播放完毕又开始了一个新的轮回……而公共休息室的人们对于有什么人从外面走进来看上去毫不在乎,他们只是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这让罗修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自己一进来就发现自己再次成了焦点——想到这儿,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之前艾丽嘉和修女玛利亚看他的时候用的那种恐惧的眼神,每当这一幕再一次浮上脑海,罗修都觉得自己的大脑在发热发涨,胃部也跟着翻江倒海起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当玛利亚和艾丽嘉抱成一团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物似的。
而他不是。
是的,他不是。
“——自然自语,自我安慰是即将发疯的象征。”
罗修一边嘟囔着,一边慢吞吞在那空无一人的沙发上坐下,在他的对面是那个自己跟自己下国际象棋的老头,对方对于自己对面多了一个人当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依然低着头,嘴里飞快地念叨着拗口的德语——
哪怕当罗修因为屁股碰到放在沙发上的抱枕而虎躯一震“嗷呜”一声叫出声从沙发上猛地弹跳起来,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准确地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抖一下……他只是在专心致志地下着自己的棋。
“……”
罗修愣了愣,随即意识到眼下的这种环境倒是蛮合适他的,至少他不用再强迫自己像是在学校一样,非得去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建立人际关系。
这里压根不存在人际关系这种东西,这非常好。
轻轻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一次罗修学了乖,回头看清楚了沙发上确认空无一物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这会儿的功夫,黑发年轻人终于在温暖舒适的公共休息室安顿下来,尽管沙发柔软,但是屁股挤压在上面的感觉依然让他感觉到了胀痛,于是罗修动了动身体,变成半侧躺的姿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的一角——这个姿势很不错,罗修叹息着,真的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带着,就连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跟着坍塌下来……
几秒后,他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在自己的面前摊开。
在他那微微汗湿的手心,是那一颗洁白的、坚硬的,并且拥有小小棱角的牙齿。
是的,鬼使神差的,在换裤子的时候,罗修就这么悄悄地在乌兹罗克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将它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中拿了出来,始终牛仔手心——乌兹罗克给他的这套唱经袍袖子很长,所以当他握拳时,他的手几乎可以整个儿藏在唱经袍的袖子中。
之所以这么做,罗修认为,大概是男人那红色的瞳眸让他有些在意。
那漂亮的瞳眸,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让罗修联想到梦境中的那些红色眼睛的鸽子。
这让那个英俊优雅的男人的形象在罗修的心里的地位产生了一些变化——不能说是地位下降,但是现在黑发年轻人开始怀疑最初相遇时那一刻的心悦诚服是不是只是一种来自恶魔的迷惑。
……恶魔。
啊,看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是不是?
本来罗修可以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在梦境之外的现实世界,他遇见了一个他以为本来应该不存在于现实、只应该存在在他梦境之中的人时,罗修开始揣测不安,他再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拿一切都只是自己多虑所产生的不切实际的梦境。
罗修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浮屠罗门。
与其说是他自己所作出的决定,倒不如说,眼下发生的一切,更加像是有什么东西指引着他,循规蹈矩地按着什么人编排好的剧本在一分一秒的上演。
这种感觉让罗修觉得不安起来。
而眼下,手中的这一颗牙齿,却仿佛可笑地成为了罗修的救命稻草……他不想相信任何人所说的话,包括那个疯女人艾丽嘉的一切疯言疯语,但是他却留下了这颗牙齿,因为在那个真实又虚幻的梦境之中,这恶心的玩意却成了唯一一件拯救罗修、让他从噩梦中醒来的东西。
“一切看上去都在脱离掌控。”看着手中的牙齿,依靠在沙发上的黑发年轻人面露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后自言自语道。
“这没有什么不好,爱丽丝。”一个空灵的女声从罗修的身后响起,“按部就班象征着你的下一步行动将会被别人掌控,只有脱出轨道,才能创造出新的道路。”
熟悉的女声让罗修猛地一愣,他回过头,却对视上了一双深褐色的瞳眸——艾丽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沙发的后面,此时此刻,这个疯女人正安静地看着罗修,她的眼中又恢复了之前在走廊尽头上、她将这枚牙齿交到罗修手上的沉静模样,那和最开始黑发年轻人遇见她的时候、看公共休息室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又判若俩人。
“艾丽嘉?”罗修发现自己的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惊讶。
“你很幸运,爱丽丝,”仿佛并没有看见坐在沙发上拧头看着自己的黑发年轻人脸上的惊愕,艾丽嘉轻笑了一声,这个表情让她脸上的法令纹加深了些,她说着说着,声音猛地沉了下去,“但是幸运不会永远跟随你,当那个人发现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逃离他既定的轨道,他会不折手段地将一切回归正常轨道。”
“那个人?那个人说的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艾丽嘉。”罗修站起来,转身隔着整个沙发,盯着面前的疯女人有些生硬地说,“如果你真的像是之前那样惧怕我,那么你可以选择离我远一些。”
而另罗修惊讶的是,在他话语一落的同时,站在沙发后面的那个女人居然笑了起来,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可爱的猫咪在赖地打滚似的那种恶心的纵容笑容:“你在生气,爱丽丝。”
如果前一秒罗修还没有生气的话,那么这一秒,他是真的生气了。
黑色的瞳眸微微缩聚,薄唇也跟着微微抿起成了一条严厉的直线。
“长得漂亮的人,就算生气也很漂亮。”站在沙发后面的疯女人却噗嗤地笑出了声,她像个少女似的掩住了自己的唇——尽管她的年纪已经并不合适这个动作,“你生气没有关系,爱丽丝,但是我们最害怕的是那个人生气——控制欲太强的他和总是幸运的、喜欢出现小插曲的你是水与火一般不相容一般的存在……而你总是那么叛逆。”
黑发年轻人抱臂,对着疯女人皱了皱自己的鼻子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一个字也听不懂。“
“有了防备之心总是好的,但是——当心,爱丽丝,如果那个人生气了,你将会受到惩罚。”
“哦,是这样吗?”罗修挑了挑眉,拖长了强调,听上去有些嘲讽地反问。
艾丽嘉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好像她并没有看见面前的黑发年轻人眼中的无理与轻蔑。
“我不在乎任何人生气。”罗修僵硬地说,“如果有什么人会因为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过的‘幸运’生气的话,那就尽管来好了。”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爱丽丝。”
“……”
言尽于此,罗修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上,艾丽嘉之前在公共休息室里和玛利亚抱成一团恐惧地看着他的表现让他深深地受到了刺激——如果这会儿非要说有什么人在生气的话,那不会是任何人,只会是他罗修自己。
想到这儿,黑发年轻人再一次抿紧了唇角,并且干脆转身走到了其他的地方,远离艾丽嘉——他可不想下一秒玛利亚修女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再一次毫无预兆地尖叫起来,同样的错误罗修一点儿也不想犯两次,他已经因为一次信任换来了一顿让人疯狂的鞭子,他没理由再因为同样的理由再被脱了裤子抽打一顿。
被耍一次就够了。
罗修来到窗边,安安静静地靠在窗棱边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周围很安静,安静到黑发年轻人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呯呯跳动的声音,艾丽嘉的声音仿佛阴魂不散一般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当心,爱丽丝,如果那个人生气了,你将会受到惩罚。】
“啧,”看着窗外,被微风吹动大概正沙沙作响的树冠,黑发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神情,“真烦。”
16第十六章
罗修靠在窗边晒了很久的太阳,期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黑发年轻人很会享受地微微眯起眼,花了一点儿时间去欣赏在隔壁窗台上的美少年,他穿着恶俗的蓝色袍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举手投足之间露出那如碧藕般的胳膊和白皙的脚踝……他始终擦着那扇已经干净透亮得就像是空气似的窗户,直到太阳落山,公共休息室的墙壁上亮起了昏黄的壁灯。
玛利亚修女和另外一个中年修女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就像是看着小鸡仔们的老母鸡似的,用温和慈爱的声音宣布,晚餐已经准备好,现在他们所有人可以到餐厅去用餐了。
罗修发现几乎是同一时间公共休息室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尽管他们其中的大多数都将手头上的动作机械地重复了一个下午,就连那睡在沙发上的老女人都醒了过来,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伸手将那个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老头顺手推到了地上——
这可不怎么友好。
坐在飘窗上黑发年轻人扬了扬眉,然后他站了起来,来到那个被推倒坐在地毯上的老头身边,罗修将他从地上面扶了起来,直到他确认那个老头能在地毯上站稳自己了,他这才放开手……当这个奇怪的老头压低了声音用苍老而嘶哑的嗓音跟他道谢的时候,罗修笑了笑,;礼貌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似乎看见,那坐在沙发后面看书的中年男人似乎合上了书,这会儿的功夫正看着他。
罗修收敛了笑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显得有些冷漠地转过头去——而这个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却已经移开了目光,麻木而失神地盯着修女们身后敞开的大门……
在玛利亚修女的指挥下,公共休息室的所有人都开始乖乖地排起了队——每个被叫到名字的人都必须从人群中上前,然后按照玛利亚修女的指挥站到队伍里来,伴随着队伍越来越长,身穿蓝色袍子的病人们来到队伍里,罗修看着年轻的修女手中那长长的名单时,只觉得一切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直到玛利亚修女叫到了“克莱克”这个名字的时候,罗修从他的身后听到了一声还算活泼的“到”,然后有什么人从他后面路过,重重地撞了他的肩膀一下——
罗修被撞得踉跄了一下,随即浅浅地皱起眉,这个时候,他只来得及看见一头灿烂得几乎耀眼的金色头发从自己面前走过,那个身穿蓝色袍子的漂亮年轻人往前走了两步,又猛地停下步子回过头来,冲着他咧嘴笑:“抱歉,我没看见你在那里。”
“……啊?”
在罗修发现自己居然为有一个人能好好说话这个事实而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对方却又补充了一句:“这唱经袍很漂亮,很适合你,我还以为浮屠罗门再也找不到会比我穿着唱经袍更加漂亮的人了。”
罗修:“……”
在这个名叫克莱克的少年之后,紧跟着被叫到的就是罗修,于是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站在那个少年的身后,然后他回过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那个刚刚被他从地上面扶起来的老头——
队伍越排越长,直到玛利亚修女手中的名单被念完,那排成一队的、就好像是小学生过马路似的队伍终于缓缓地蠕动着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几名修女在这个时候加入了进来,长长的队伍每隔几米都会配备一名修女,她们手举烛台,低声地吟唱着圣歌,与罗修在休息室里听的那些唱片欢快的曲调并不一样,修女们唱得歌大多数是真正的圣歌,它们优雅而神圣地歌唱着万能的主与全能的上帝,那低沉亢长的女性嗓音在长长的、昏暗的走廊响起回荡,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罗修跟在队伍之中,面容麻木地听着歌曲缓缓移动——尽管此时此刻经过一天的劳累,他整个人又累又饿,但是他惊讶地发现当修女们提到“用餐”这个词语的时候,他却意外的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他来到餐厅,毫无意外地按照事先早已安排坐进属于他的位置——在那张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年纪的木头餐桌上,摆着一副被擦得很干净的餐盘以及餐具,鬼使神差地,罗修伸手摸了摸那被擦得晶莹透亮的银质(大概)餐具……他意外地发现,这餐具的边缘,似乎刻着一长串的符文……凹凸不平的,看上去不像是英语,甚至不像是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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