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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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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妈习惯了她这种低眉顺眼的样子,料着也不敢去做什么无聊的事,况且她不在家,晚上也可以不回来吃饭,乐得逍遥,便给了她一百块,让她出去了。
她没想到自己扯起谎来可以面不改色,出了门走了好远,心才开始突突跳了起来。李蕴约她在学校附近见面,她一定要李蕴打电话给可心,约了可心来,她才比较不害怕一些。可心也是迫不及待想来的,她也有几天没有见到邓畅了。四个人约好了九点半在学校会面,她到达学校之后,才发觉他们三人早就到了。李蕴一见她就说:“总算来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你一个人没有手机。”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没有料想到手机这么重要,十八年来她都没怎么接触过它。
可心跳起来挽住她的手说,“走吧走吧,来了就好,我们快点去公园玩,等下更晒!”
邓畅习惯性地拖住可心的手,说:“走吧。”
可心的胳膊脱离了她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没有地方放,平常怎么走路都不会了,这样一步一步走起来总是别扭。李蕴就在她身边挨着,走了几步,他迅速把她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左手里,就像在荒地里跌跌撞撞的时候突然有人拥住了她,她的手终于找到了归属感,她也握紧了它。她微仰着头看被阳光照亮的翠绿细密的叶子,笔直的路两旁相互伸着的枝叶像在拥抱彼此,她联想到结婚时步入教堂的那一段路,路上的拱形门也是这样的。她笑了,笑自己看着一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也能想到结婚。
她后来常常怀念这一段最初的时光,怀念一天里,除了喝水,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都迫不及待地牵手的渴望,怀念那种紧紧相依的触觉,怀念那个一腔热情得不会期待很多的,十八岁的他和自己。
他们沿着傍晚的街道一路一路地绕,可心搭着邓畅的肩膀,在人来人往中肆无忌惮地接吻。她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可心与她那么不一样,连爱情的方式都那样引人注目,她觉得很欣赏。也仅是欣赏而已。
他们早早地来到宾馆里,开了两间房,走了一天,都比较累,四人坐在一张床上看电视。可心准备了扑克牌,打算四人一起打,可是她实在很不喜欢打牌,留着她父母给她的阴影,听到‘牌’这个字便有些怕,于是只好坐在李蕴旁边看着他出牌。才九点,可心就说自己都臭了,要去洗澡了,于是便跑到另一间房里去洗澡。而房间明明开了二十五度的空调。邓畅说要出去抽根烟,还说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就开了门走了出去。关门声只微微的,可是却像在她心底那把火扇了一扇,烧得她的脸腾腾地红起来了。
李蕴说有点热,她倒是没有感觉到,因为正对着空调吹着,穿着白色短T,那廉价的黑色百褶裙盖着她大腿上被冷风吹起的鸡皮疙瘩。她望着自己仍然露出来的一截大腿,白白的,和小腿构成一组流畅的线条,她忽然觉得不好意思,第一次在人面前穿裙子,翻了好久的衣柜才找出来,那是她觉得最好看而且唯一的裙子了。
李蕴说他要去洗个澡。她轻轻点头,用遥控一个一个调着电视频道。厕所里的水声汩汩地流着,那是在家里常听到的,不带任何感觉的家常事。可是现在的这个人不是她的家里人,在离她这样近的距离里做这件事,她觉得一种新奇的亲密。他穿着白天的衣服出来,前额发尖上勾着一滴水,问她,“你要不要去洗澡?”
她说:“我没带衣服。”她现在才想起来,这么热的天气,她没有打算回家,居然忘记带衣服。
他说:“我也没带,但是我洗了澡。”
她说:“我不想洗完澡之后穿着臭衣服。”她望着他没有接话的脸,恍然大悟她刚才是在说他不爱干净,而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说:“我觉得洗了澡穿臭衣服比不洗澡穿臭衣服好。”
她脸刷的一下红了,然后就跑进了洗澡间。她用毛巾洗了脸,脱下来的衣服又好好放好,免得溅到水渍,洗完之后,她又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她汗虽然多,可是气味却不是很浓烈的,她闻了自己的衣服觉得还不算臭。
李蕴把窗帘打开了,他们的房间是二楼,街边高大的树向窗户这边伸着大大的枝干,叶子一簇一簇点缀着玻璃,夜晚开着灯的房间里,玻璃上有暗绿色的影子。她坐到了他的旁边,问:“要去找可心他们吗?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他笑着说:“不能去找他们。”
她没有再问为什么,她尽管还不太懂得,却还能隐隐想到。暖黄色的半月一下子跑到了树上,她说:“你看,这么好看的月亮。”
她回过头来看他,却发现他在看着她,接到她的眼光,便一下子避开了,眼睛望着窗外,说:“嗯。”
她又一次红了脸,垂下眼来望着白色的被单,望着自己的肚子跟着呼吸一鼓一平。良久,有一只手伸过来摸她的头,把她的头揽到他的肩膀上靠着。他说:“你累不累?累就睡觉吧。”
她唔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眼睛就往下坠,她是有点累了。电视仍然发出低迷的声音,像在给人催眠似的。这样靠着他的肩膀,有一种“现世安稳”的感觉。她笑了笑,跟着疲倦睡去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是睡在枕头上的,她记起昨晚的点点滴滴,推想着自己的头是如何离开他的肩膀,准确地找到枕头的。她侧了侧头,看见他仍然睡得很沉,她看着他不长不短的睫毛,微挺的鼻子,稍稍偏厚的嘴唇上清浅的汗毛,哦不,那是胡须,她觉得一种陌生的亲密。她侧过身来,轻轻抬起了右手,去触摸那短短的黑色胡须,它们一根一根在她指尖泛起轻微的痒意,她触到他的嘴唇,她想起毕业那天他落在她眼睛上的吻。她又笑,然后抿着嘴在他嘴巴上轻轻碰了一下。他发起闷哼声,侧过身来,她吓得一弹,然后沿着床边下来,双脚踏到地上,拖上了自己的凉鞋就往厕所里钻。好多时间过去了,房间里还是没有响动。她暗暗松了口气,他是不知道的。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书上描绘了很多种初吻的感觉,可是她只感觉到小时候偷拿了爸爸口袋里五块钱的那种兴奋和心虚。她又梳了梳自己毛毛的头发,裙子昨天被她睡皱了,她理了理,然后走了出去,看到他还在睡,她又开了房门,去到可心的房间门外敲门,她忽然生出一种倾诉的欲望。
还来不及敲门,门里的响动却让她止了步。她从未听过可心发出这样的声音,不像是吵架又不像是平常说话的语气助词。她转身往自己的房里跑去,脸又红了,她忽然很不喜欢自己,一天下来,脸从头红到尾。
九点半的时候,他们集齐了人,去学校填志愿,她与可心上了二本,李蕴和邓畅却是来做陪客的——连三本线都差一截。但是他们两个嘻嘻哈哈地看着她们填完,并没有觉得紧张或者失落,男生与女生是很不同的。
四个人又一起吃了午饭,到了下午实在要回去了,仍然在车站像要生离死别似的。李蕴拿了自己的手机给她,说:“回去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她不肯要,两人把手机推来推去的,李蕴脸有愠色,说:“难道你都不会想我?”这些天他都没有她家里的电话,还是她主动打给他,他才知道她爸妈的电话号码,可是她又说不要主动联系她,她家里人会不高兴。他只能巴巴地等她的电话,像一个被囚禁的人等着人来送饭,总是有些绝望的,他不能主动对她表达他的想念,而她的想念,又偏偏那么少。
她终于妥协了,那一瞬间,她决心自己要买一个手机,想要依靠家里人是不可能的,她决定要去做暑假工,挣了钱,她就能把手机还给他了。下午三点的太阳晒得她脸都疼了,她实在是着急回去,车站到家里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加上一段到家的路,要五点才能到。她想到她回到家后她妈妈阴沉的语调:“填个志愿填了两天,还不晓得你跟谁去疯了呢!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不要脸!”她快步踏上了要启动的车子,对着他们三个挥手说拜拜。那个四十几岁的女售票员把她往车上一推,说:“快点进去坐好!”她差点一个趔趄,跌了两步,终于在椅子上坐下了。再往车窗外望,已经没有他们的踪影,才发觉车子已经开了好远。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点失落。
她向家里说要去做暑假工,没费功夫家里就同意了。在离家最近的那条街上她沿路一家一家找,碰了很多壁之后终于有一家宾馆需要服务员,暑期工也不介意,只不过工资比普通员工低了一些,只有八百一个月。她连连说好。对她来说,八百一个月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认识了几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吃住都在一起,很容易就打成一片。她觉得很快乐,和她们有说有笑的。未来还有一所大学等着她,和现在一样,不必每天回去她的家庭,那一个没有生机的地方。
她打电话和李蕴说自己的近况,谁知道他当天就来看她。下完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去宿舍照了照镜子,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就跑到了街上。他靠在路灯下等她,灯影将他的脸映成了黄色,这样看起来好像有些寂寞。她跑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说:“等了很久吗?”
他说:“没有。”他用了左手牵着她开始走了起来,说:“每天这么晚才下班?”
“也不是,有时候晚上没客人就下班早一点,有的话可能要到九十点,今天还算好,现在才八点多。”
“九十点,也太晚了吧。”
“还好吧,在学校里也是那时候才下晚自习。”
“那倒也是。”
她笑了,“嗯。”
“我以前没有发觉你这么爱笑。”
“是吗?”她忽然一阵心虚,脸也热辣辣的,多亏了这样的夜色。
“我只看见你看书的时候常常笑。”
她有些惊异,说:“嗯?”她从来不知道她看书会笑的。
“微微的,不仔细也看不出来。”
他仔细研究过她?她只感觉脸上更烫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说:“今天带你去兜兜风。”
她也急于扯开话题,忙说:“去哪里呀?怎么兜?”她甩了甩牵着他的手,说:“就这样兜呀!”
他指了指前面停在树下的摩托车,说:“呐,在那儿。”
他们在摩托车前停了下来,他熟练地发动了车子,叫她上来。她侧身坐上去,手搭着他的肩膀。他说:“坐稳点,开得很快的。”车子急速往前冲,她向后一仰又往前撞到了他的背,手不由自主地从他肩膀上滑到了腰部,慢慢地,她的两只手相互扣着,形成一个环把他环住了。她望着街边簌簌后退的风景,心里也和那些树一样画着起伏的曲线。
她这样坐在他的后座,靠着他的背感受夏天夜晚里的风,车子不停地开,路是无尽的,仿佛无尽的时间,他载着她要驶向时间的尽头,可是没有尽头,永远都没有尽头,只要在这条路上走着,他们的时间就是凝固的。她恍然觉得,她靠着的他微热的背是永恒的。
他们停在了一个公园里,两人坐在草地上,讨论天上的星星,讨论她的个性,他说她是外冷内热的人。她说他是表里如一的人。他说她最近好像变快乐了不少,应该少不了他的功劳。她说,我一直都很快乐。说完她又犹豫了,是吗?她一直都很快乐吗?她的家庭好像让她有点不快乐,但是她有一个丰富的世界,是她心里的世界,友情,梦想,爱情,已经足够让她那么快乐了。他说:“切,你以前就是一个闷到爆的细口大瓶子,里面装着很多东西,可是别人都看不到。”
她没有料到自己是那么无趣的一个人,连他都用“瓶子”这种无生命迹象的东西来描绘她。
他又说:“偏偏我长了一对火眼金睛,瓶子里的东西我什么都看得到。”
她笑了,说:“去你的,孙猴子。”
他说:“哇,想不到我们的董纤同学也会骂人呐。”
要回去了,他站起来拖着她的手让她起来,她起来之后放开他的手让他去推摩托车,可是他就势把她拉进了怀里,她的头抵到了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手环着她的腰。他在她耳边说:“今天你抱过我了,现在换我来抱你。”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缓缓用手扣住了他的腰,她听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只感觉到安稳,她恍然觉得,他们可以这样天长地久地一直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件幸福的事
那晚他们有了一个缠绵的吻。他捧着她的脸一直看着,看着,看到她的眼睛也垂下去,她感觉到他的舌头游走在她的唇齿之间,可她是木讷的,以为电视里的接吻两人只需嘴对嘴闭着。他有些着急地唤她“纤儿”,她微微地“嗯”了一句,轻启的唇让他趁虚而入,他狠狠搅起她心里的波澜,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开始翻滚,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附和他的攻陷。他的手像极了那天夜里的风,抚过她的背,钻进她微大的T恤里面,是闷的,是热的,一寸一寸渴望与她的粘连。她终于不得要领,咬到了他的舌头。他吃痛撤退,仿佛疼得眼里泛泪,说:“啊…”
她怯怯地说:“对不起。”因为从来没有接吻过,所以对不起?不,她是觉得这种陌生的情愫来得太快,她忽而有些害怕。可是那晚的星光,她是喜欢的,因为让她联想到他熠熠生辉的眼睛。
而每一对少男少女的探索总是无穷尽的,后来的董纤回忆起这些探索给她的感觉,却只领会到“疼”这个字。这些老生常谈的“成长”里,“疼”好像总占据了最大的一部分。像第一次时给她身体的痛觉,延绵的,不肯褪去的疼痛,无法倾诉的感觉,只好化成一颗泪。李蕴吮过她的眼泪,说,“纤儿,再忍一下,一下就好了。”他湿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回荡,是一串解开她疼痛咒语的密码,她想,她是着了魔的,连这样的疼痛,她也喜欢。
就在暑假只剩了大半个月的时候,可心打电话问她借钱,声音冰冷又绝望。她没有问为什么,拿了自己还剩的四百多块工资就往可心说的医院里赶,到了那里,却蓦地抖了抖,医院里开着很低的空调,外面是热辣辣的天气,里面却阴冷冰凉。可心坐在走廊的木凳子上,痴痴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苍白的脸让人想起冬天里的雾气——没有血色的,仿佛一碰就要碎了。她坐在她的旁边,可心没有抬头就说:“你来啦。”她说:“嗯。”
可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原来小孩子就是这样来的。”
她说:“邓畅呢?他怎么不来?”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啊?”
“他让我借钱去打胎。”
她看着可心平静地说完这几句话,可她分明觉得那里面满满的都是隐忍的委屈和愤怒。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塞到可心手里,说:“你要的四百块在这里。”
可心说:“谢谢你,纤纤。”接着她的声音开始哽咽,说:“邓畅也借了四百块,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让我问你借钱,可是我受不了我的男朋友居然让我借钱去打胎,我周可心不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抬起含泪的眼睛望着她,像在寻求一个使她坚定的答案。可是她却闪躲了,这些事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因为她刚刚才尝到爱情的美好。可是爱情就像一面镜子,一面照得见清丽的面孔,照得见万里无云的天空,另一面却缀满了灰色。而懵懂的她们总是先只看得见美好的一面。
可心有些失望,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种事情只能是冷暖自知。她又说:“你们那个了吧,要注意安全,我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她有些心虚,一个隐涩的秘密就这样被人轻轻道破。
护士叫可心的名字,她目送可心的背影走进手术室,两条笔直的脚印没入门后。像一场直接而短暂的爱情,门后的两个人自此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晚上她捧着李蕴的脸,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分开?”她没有想到爱情竟是这样脆弱的,两个要好的人,说分开就分开了。在爱情里她已经尝试了勇敢,可是并没有勇敢到去接受分开的地步,因为开始害怕了。他抱着她说:“不会,至少我不会和你说分开。”她滴落了一滴泪在他的肩膀,她说:“我爱你。”他抚着她的头发,说:“我也爱你。”
他们很快就迎来了大学,她牵着李蕴的手在蓝天下望着可心的侧脸,已经没有了悲伤的痕迹,好像悲伤它从未来过。有时候人的复原能力原来如此惊人。她与可心仍然在同一所大学,她学中文,可心念工商管理。李蕴也在这个二线城市的一所大专院校学商。只剩邓畅,无声无息就消失在有他们的人海里。
军训过后,她与李蕴便开始了周末情人的奔波生涯,虽然同在一座城市,却隔着两个小时的车程,因为为了省钱而转两次公交车。除了吃饭剩下来的零用全都贡献给了学校后面的小旅馆。
可心常常说她重色轻友,但每次她叫她一起去玩,她总是说不去。每次散步她都听可心笑着说:“你有你的春天,我也要寻找我的春天,啊——春天总是温暖的!”可心做了一个拥抱空气的姿势,逗得她要笑好久。其实可心并不缺乏追求者,工商系男多女少,而可心是那少部分里长得很不错的,只是她都一一拒绝了,直至半年后系草欧阳一跟她僵持了两个月后才让她投降,后来的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小女人般的幸福感,她看了也终于稍稍安心。她忽然想起“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这句话,但又联系到自己与李蕴,因此觉得那是一句只适合某一部分人心情的言论。
一个学期过去了,她与寝室里的人相处都还算和睦。学中文的女孩显然是不多的,但都长得还不错,有高有矮,环肥燕瘦。沈语,周晓梅,刘菁,杨柳,秦苏苏与她组成了一个六人寝室。有一次夜里卧谈的时候,她们分别给每人归了类。沈语披着一头长直的秀发,高挑身材,是气质型美女。晓梅斜斜的蓬松的刘海衬出那张小巧的脸,身材也小小的,所以是小巧玲珑型。刘菁身材丰腴,言论大胆,绝对是魅惑型的。杨柳是短发,粗看颇具“男人婆”的特质,其实五官姣好,肤色匀称,写的文章也完全是女性风格,是精致型。而秦苏苏与她正好相反,有一个甜腻的名字,一副甜腻的长相,却是一个大嗓门,个性爽朗到极致的汉子,她们说她错投了女儿身。到了董纤,她们说她齐齐的刘海很邻家,秦苏苏说,“你们有没有听过许巍的歌?他的歌给我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和董纤给我的感觉一样。”
董纤知道自己不是出众的女子,平凡的眉毛眼睛鼻子,平凡的文静脾性,就像溪边潺潺的流水,透明的,让人一眼就望穿,要做的事不过就是流到终点,而她要做的也是这样——毕了业,寻一份安定的工作,和李蕴一起,柴米油盐地过一生,没有波澜。一般要赞扬一个平凡的女生,说不出她切实的优点,便只好说感觉,说她让人觉得很舒服。她明明知道这个,却还是忍不住喜欢秦苏苏说的,因为在那过去的一个学期里,也不知什么缘故,她与她走得最近了。
秦苏苏虽然是一个女汉子,却和她的青梅竹马谈着恋爱。她的青梅竹马叫林安,也是本校工科的,略带娃娃脸,经常笑,是个很乖的男孩子。董纤问她他们是怎样开始的,她就做了一个说来话长的手势开始解释。
她与林安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同校,小学到初中是同学。小学的时候屁事不懂,天天在一起玩,家里隔得近,夏天放完学,他们就跟其他小男孩一起摸到别人地里去偷黄瓜,冬天就一起在学校操场里玩炮竹吓同班女生。初中的时候趁着回家吃中午饭的时间一起去上网,有一次上网上得晚了,那一路人马连忙跑回学校里去,她跑着脚一崴就落了后,林安正奇怪怎么跑着跑着不见她了,就回来找,看见她就拉着她的手一起跑。这个不假思索的拉手突然在她心里升腾起一阵怪怪的感觉,崴了的脚被他拉着一跑又更痛了,她就叫了起来。他又吓得不敢再跑了,只好扶着她慢慢地走到了学校,走到了教室。结果是和那群迟到的人一起罚站。她后来庆幸,到得晚的罚站的时间反而短一些,借此让那些不讲义气的人吃一下亏。可是以后与林安的相处,总有了一丝不自然,因为总想到那个牵手。她每次都要说服自己,那个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就是哥们之间的义气。而很多个日子以后的一天,林安说要她做他女朋友。她忽然一阵心虚,又假装平静地问:“为什么?”林安说:“每天都在一起玩,这样很开心,所以想以后都这样开心。”她望着很远的山和蓝天连成一片,说:“以后是多久?”林安也随她的眼光望去,说:“以后就是以现在为X轴o点,那条无限延长的X线,每一秒都是一个点,终点是我生命的最后一秒。”
秦苏苏说,那是最震撼她的一句表白,尽管他只是用数学的观点解释了一下“以后”。
她说:“干嘛不说终点是你死的时候,弄得这么文雅,还‘生命的最后一秒’!”
林安说:“你不觉得最后一秒比较押韵吗?”
董纤笑了,青梅竹马的感情读来总是让人觉得快乐。她说:“苏苏,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不在一起也不行啊!”
秦苏苏也笑,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和他走到了今天,中间没有分开过,好像他一直是在我的生活里,就跟我爸妈一样自然。”
董纤说:“他已经变成你的亲人了?”她忽然有些嫉妒,她爱李蕴,可还没有把李蕴和‘亲人’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秦苏苏说:“嗯。是因为他我才了解家的意义。”
董纤没有回话,她有一个家十九年,从来没有深究过它的意义——因为从来不曾想过家是什么,争吵,去要钱时的难堪,还有望着独属于她的房间的四面墙时才有的安全感,成为她对家的所有感受。还没有从这些感觉里抽身,秦苏苏已经开始解释:“纤儿,你不要笑我啊——我父母虽然恩爱,但他们都是农村里的老师,性格刻板,所以我一直都很叛逆,对我而言,家就是最无聊的地方,除了我那台心爱的电视机。可是那次我兴冲冲跟他一起回家的时候,却突然在他家看到了——他哥哥嫂子也在家,带着两岁多的女儿。吃完了晚饭,他爸妈就坐在堂屋里,他的小侄女蹦来蹦去的,有时候蹦到他奶奶面前,有时候又蹦到他爸面前。两只白色的狗摇着尾巴在他妈身边转圈圈,他妈妈正拿着菜盆子要给狗喂饭。我就坐在门边上看着他妈妈走出门去,看到天上的圆月亮,然后就突然明白了。家就是——有老人,有小孩,有两只相伴的狗,在一间房子里吃饭,聊天,碰到好的天气,还能一起看一看月亮。”
董纤也被这样的图画缠得入迷,忘记了言语。秦苏苏还在继续:“说实话啊,我也不是一个什么浪漫的人,也没有什么梦想,就是喜欢热闹,有一个热闹的工作环境,一个热闹的家,就够啦!”
董纤想,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忘记秦苏苏说这些话时脸上情不自禁洋溢出来的幸福,那是她觉得她最像女孩子的时刻。那晚的月光格外亮,她们坐在操场的草地上,看着林安从不远处踏着月光走来。这让董纤有种错觉,他要过来牵着秦苏苏走向幸福。
那晚的董纤觉得,爱情始终是一件让人觉得幸福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侥幸啊侥幸
一转眼就是一年,董纤丝毫不觉得这样一天一天的流过去时光有什么其他意义,因为她的每一个今天都和昨天一样,因为有了李蕴而有了满满的充实感,她的每一个今天都停伫,十九岁的她忽然回头一望,原来她离自己遇见李蕴的十八岁已经多于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了。
国庆的七天假,她在家呆了五天,除了做饭之外,就是看电视。弟弟每天出去玩,总不见踪影。李蕴用手机在网上和她聊天,每天总是问一句:“董纤童鞋,在干嘛呀。”她事无巨细一一回答:“在无聊。”“在做饭。”“上厕所。”聊天的时候,才发觉时光飞逝。到了晚上一家四口坐在沉闷的餐桌前,一盏昏黄的灯照清她爸爸半头银色的短发。才不过四十多岁人,已经这样见老。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想快点长大离开这个家时的决心,到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却忽然觉得羞愧。她的家原来是这样——恨着恨着,临到要离开的时刻,却忽然舍不得。
李蕴约她出来,到了车站才发觉,李蕴是要带她回家。她对着路边的橱窗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向李蕴抱怨说:“你不早说,我都没有准备的。”李蕴搭着她的肩膀笑着说:“要准备什么,这样就蛮好了,只不过回家吃个饭。”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下面是湖水绿的长裙,其实和她很相配,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好,对着橱窗望了好久,确定自己的衣服很整洁了,才和他牵着手。
她以为和他一起坐车直接回家,结果是去他家附近的网吧玩游戏。他笑着解释:“我爸妈现在都不在家,要晚上才回来。”她淡淡地说:“哦。”他拉着她在一个还留着两张空位的角落里坐下,她靠着墙,他在右边,偶尔和他右边的人聊几句话。他开始玩游戏,她也看电影,才一会儿,他就对着她说:“去吃饭了。”
他拉着她出来,走到两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面前,说:“走吧。”其中一个稍矮些的笑着打量她,说:“这位就是那个‘董纤童鞋’吧!”他鸭蛋脸上的两只眼睛像线一样,望着李蕴。李蕴清了一下嗓,说:“我来介绍,”他的手搭在她肩上,说:“这位是董纤,我女朋友…”;他又向着董纤指了指稍矮的那一个,说,“这个是李杰,”,指了另一个高个子国字脸的男生,说:“这个是李浩。”他又对着她说:“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李杰说:“那是,我们是好兄弟,还要请‘董纤童鞋’介绍个女朋友啊!”
她脸红红的,‘董纤童鞋’这四个字被李杰叫出来总是很怪异,她只好笑笑地说:“好。”李杰又笑,说:“你说好啊,那就,好办咯!”
李蕴拉着她和他们一起走到附近的餐馆,好不容易等来了菜,几个人就开始吃。李蕴总是不间断地往她碗里夹菜,看得李浩忍不住笑了,他对着李蕴说:“哎,你是怕她不会夹菜还是怎么?”李杰对着他说:“你就不懂了吧!要是你有个女朋友看看!人家是怕女朋友太秀气了,等下还没吃几口就被你吃光了,怕了你这副吃相!”李浩说:“未必我还吃得过你啊!”李杰还没回嘴,李蕴悄悄地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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