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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吴钩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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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滶道:“可是师父你的武功……”林若谷道:“我现在虽然没有内力,却未必不能恢复。”韩滶听了喜动眉梢道:“师父你有恢复之法?”
林若谷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我们这一派的武功甚是特别,据我的师父讲,我派的内功心法遵循的是道家最玄妙的以无为有的至理,若参研至上乘,可以疗治各种内伤,便是武功全失,也可恢复过来。但究竟如何,他并没有和我们细说。当时迫于时日,他所传的内功心法也并不完全。自一别后,这些年来我都没有见着他老人家,也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人世。但既然这内功心法中有这样的玄妙,我细心体悟,总能明白过来。”
想了一下,林若谷忽然又道:“寒儿,我想让你去做一件事。”祁寒道:“什么事,师伯请说。”林若谷道:“我想让你回北边去找你父亲,若是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你再速来告诉我。”
祁寒刚要应允,再一想,便醒悟了过来,道:“我不走。”
林若谷脸一沉,道:“来时你父亲可让你凡事听我安排?”祁寒道:“爹确实说过这话。”林若谷道:“那你为何不听?”祁寒道:“我却知道师伯要我走要我去问我爹对策是假,让我避开此事,不受牵连是真。”
林若谷见自己用意已被祁寒看破,叹道:“我让你去应天府涉险,已经是不得已了,还差点没害了你的性命。好容易你才侥幸归来,若你这次再因为此事有个好歹,那就算我武功得复旧观,又如何去对你父亲交代?”
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祁寒道:“我知道师伯要从这内功心法中体悟出恢复之法,定是不能受外界任何打扰,需玄思默想一段时日才成。若对手真是倭寇,除了下毒之外,怕是还有其他的诡计。可师伯和韩师弟目前都无抵挡之力,要是他们再有什么举动,大家便只能坐以待毙了。眼下之计,我虽抵不了什么大事,但若对手来了,总还可以勉力支撑一下。我要是明知此时紧迫,却一走了之,就算我能保住性命,平安回去,我爹也不能饶了我。”
林若谷知道祁寒必是不肯走的了,只得道:“那你要小心才是。切记住,此事可为便也罢了。若万不得以,你能走便先走,能逃得一个是一个,留得性命在,待日后再慢慢报仇不迟。“
祁寒道:“师伯放心,我记住了。”当下三人便商议停当:林若谷在书房的密室中体悟内功心法,韩滶也在跟随林若谷在密室中调养。祁寒则守在书房中以备万一。林若谷怕许镜几日不见自己要担心,便吩咐人去告诉她,只说自己和韩滶有急事要出去几天。可能有仇家来寻仇,让她和房中的丫鬟只在房中好生戒备,切莫出去。林若谷又让祁寒将一个名叫林夷的家丁找来,手书一封,将此间发生之事都写在信中,让他速去北方送于祁雁声。
待一切安排停当,祁寒和韩滶便跟着林若谷来到书房,林若谷道:“寒儿,你可看出我这书房中的密室在何处?”进屋时,祁寒便在心里暗暗算过,这屋里的长宽距离和屋外所见的长宽距离大致相当,不象是另有隐秘之所的模样,便道:“我不知。”
林若谷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你说震源镖局的秋声刀是如何丢的?”祁寒恍然道:“难道是这儿?”说着指了指地上,林若谷点点头,道:“那时我早该由此想到的。”
韩滶道:“其实当时我也有几分疑心是地道了,只是祁师兄先说出来了。”
林若谷对祁寒道:“你说书房中最普通的物事是什么?”祁寒看着四周书架上的书,道:“书房中最普通的物事当然是书了。”林若谷道:“这话不假。可是在书房里的书虽然普通,这些书却也是最引人注意的物事,我若是要在书房中找寻什么秘密,首先便会从这些书上开始寻起。”
祁寒道:“不错。”林若谷道:“所以书房中最普通的物事不是书,而是这张椅子。”说着林若谷走到书案前椅上坐下,道:“看书时总不能站着看。要坐下来,慢慢翻看才成样子。所以椅子才是书房中最不可缺少之物。可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张再普通不过的椅子。若是有人进来找寻什么秘密,便是看到这张椅子了,也绝不会有闲情象我这样对着书桌坐下来。”
祁寒道:“机关就在这椅子上?”林若谷道:“也是,也不是。这椅子是普通的椅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祁寒奇道:“那这里的密室和这椅子有什么关系?”林若谷道:“你再看这地上的地砖。”祁寒往地上看去,见地上的铺得都是青色条砖,每条地砖的大小色泽都没有什么区别。便道:“我看不出什么来。”
林若谷道:“看不出便对了。这地砖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青砖而已。”话刚说到这儿,林若谷座下的椅子轻轻一挪,那椅子忽然往下一沉,祁寒心里一惊,刚要伸手去抓,林若谷连人带椅子便已陷进了地里,还没等祁寒明白过来,那椅子便又伸了上来,只是上面空空如也,林若谷已不知何处去了。
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祁寒错愕间,正要问一旁微笑而观的韩滶,那椅子又沉了下去,再上来时,林若谷却又好端端得坐在椅上,象半分也没有动过似得。林若谷道:“椅子和地砖都极普通,可放在一起便是一个绝妙的机关,你注意到什么没有?”祁寒仔细看了一看,道:“这椅子的四条腿所构成的面积和地砖的面积相同。”
林若谷指着椅下的一块地砖道:“正是,奥秘就在这里,椅子的四条腿能正好放在这块地砖的四个角上。这椅子平常放在这儿也没什么,可若椅子的四条腿正放在这块地砖的四个角上时,只要这椅上有人,椅子便会陷下去——这下面就是密室了。”
祁寒道:“果然是巧妙之极。”林若谷道:“你可知我为何把这机关说得这样详细?”祁寒略一思忖,道:“师伯是让我危急时,若抵挡不住,便坐在这椅子上,下到密室中。”
林若谷道:“不错,这里的密室如此隐秘,外人决计无法得知。你在外面能守得住便守,若守不住,便退到下面来,我们再想办法,切不要勉强。”
祁寒道:“我若抵挡不住,定会下来的。”林若谷道:“你知道就好。这下面粮食和清水都齐备,你不用担心我们,只照顾好你自己。”说完,又看了一眼祁寒,轻挪椅子,便下到了密室中,待椅子又升上来。韩滶拿着一柄刀,交于祁寒,道:“祁师兄一切小心。”祁寒点点头,道:“照顾好林师伯。”
祁寒看着韩滶沉到地下,又看着那椅子升上来,便走过去,将椅子放在另一块砖上。在书房中守了两个多时辰,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不久,林狄便将饭送了进来,祁寒先稍微尝了尝,过了一会儿,觉得周身上下并无异样,这才吃起来。等吃完饭,屋外暮色渐浓,祁寒点起一根蜡烛,一时无事,在书架上随便取了本书,却是本杂剧,坐下只翻了两页,便不觉拍案道:“骂得痛快!”眼中看着,口中便念了出来:
“俺这骂一句句锋芒飞剑戟,俺这鼓一声声霹雳卷风沙。曹操,这皮是你身儿上躯壳,这槌是你肘儿下肋巴;这钉孔儿是你心窝里毛窍,这板杖儿是你嘴上獠牙;两头蒙总打得你泼皮穿,一时间也酬不尽你亏心大。且从头数起,洗耳听咱。”
祁寒自幼也读过《三国》,知道这是根据祢衡击鼓骂曹的故事写成,却从未看过这样酣畅的骂辞,便将这书翻到前面,只见书名处写着“渔阳弄”,下面署着“徐渭”的字样。待祁寒把这出杂剧看完,心中已不知赞叹了多少声。暗道:好一个祢衡,便是在阎罗殿里,也没屈下一身傲骨。好一个徐渭,写得这些曲子真如怒龙挟雨,腾跃霄汉间一般。曲辞如此,写这曲辞的人也可以想见了,只不知这徐渭是何朝何代的古人,可惜自己生得迟,非但见不着那傲骨铮铮的祢衡,也见不着这徐渭了。
正想得入神,案上烛花“噼剥”一声,将祁寒唤醒过来,看看窗外,已是深夜。祁寒刚站起身,就听见外面一声轻响,似是有人踏动树枝。祁寒心道:终于来了。手指一弹,一道指风,将烛火熄灭,拿起放在桌上的刀,闪身到窗边,倾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山庄里的人多已睡下,除了间或的几声虫鸣之外,并无其他声音。祁寒等了片刻,却听不到那声轻响,倒有几分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听错了。又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心里却“扑腾”“扑腾”跳得厉害,便寻思道:不管对手是吴语化还是倭寇,既然他们来了,自己在这躲着不出去总不是办法,还是出去看个究竟再做计较。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打定主意,祁寒走到门边,缓缓打开条缝,一闪身,便来到屋外。这一出来,祁寒心中却暗暗叫了声苦:本以为外面虽昏暗,总还有些月光可以照见屋外的情形,却不知天上的乌云正密,将月亮遮了个严实,一点月光也泄不下来,周围真是漆黑一片了。此时不要说观察左近的动静,便是有人在对面,也觉不出他的面目来。
正踌躇间,猛听到旁边三四步开外,有极细微的呼吸声,祁寒知道此刻他一人身上担系着林师伯、韩师弟等诸多人众的性命,既大意不得,也手软不得。想到此,便不做声,又怕刀出鞘时的声音惊动对手,便左手提刀,纵身跃起,右手出指便点向那人。那人似是也发觉有人过来,身子微侧,运掌便向祁寒斩去,祁寒尚在空中,觉有掌风袭来,身子急忙弯如弓般,让过这招的来势,脚往下踏,已落在地上。
那人跟上前来,左掌上劈,右掌横扫。祁寒听声辨位,右手疾出一指,点向那人臂膀,将左手刀一立,迎着那人的手掌而去。那人右掌先和刀鞘碰到,却并不使劲,手掌往下一滑,顺着刀鞘便斩向祁寒抓在刀鞘上的手指。祁寒硬生生停住右指,身体往右边稍斜,左手用刀鞘一绞,格开那人的手掌。又顺势将刀一抛,用右手接过,左手便空了出来,凝气于指端,疾若飞矢,点向那人胸前。那人的左掌却也已迎到,掌风和指风在半中一碰,都偏向一边。祁寒不由“咦”了一声,只觉对手掌风之强,还在自己之上。那人也“咦”了一声,却不知是惊讶还是赞叹了。
祁寒既知那人武功在自己之上,更不能让那人占了先手,想也未多想,便又猱身而上,那人略一迟疑,也接上招来。这下却又与方才不同,方才二人都不知虚实,手下便没用全力,这下既知对手了得,便不敢有丝毫懈怠。十几招转瞬即过,祁寒只觉那人不仅功力胜自己一筹,招势上也极奇巧,只是四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声出招,两人出手时便不免慢些,祁寒这才勉力与那人打了个平手。
祁寒正想破敌之法,一不留神,险些被那人击中肋下,好容易躲过去这一掌,那人的手掌堪堪贴着肋下而过,虽隔着衣服,祁寒仍觉肋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祁寒忙打点精神,又战了十几招,却仍处在下风,心中不禁焦躁起来,暗道:眼前只这一人已这样难对付,要是再来一人,可真是有败无胜了。想到此处,连出几指,将那人逼退半步,自己也往后微退,左手拿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只见那刀如道闪电般,划破了周遭的黑暗,已出得鞘来。
祁寒一刀在手,胆气陡壮,一招“风雨争飞”便向那人劈去。这招“风雨争飞”是“疏雨刀法”中的第一快招,祁寒曾听父亲说过,当年他在塞北,独力面对以快剑著称的群盗“急雷十三剑”,对手连剑都没拔出来,就被这招“风雨争飞”斩下了十三颗脑袋。祁寒的这招虽然还使不到这么快,一刀斩下六七颗脑袋却也没有什么问题。
祁雁声曾告戒祁寒,此招易出难收,因而除非对手确是大恶之人,或是自己身处重围,方可用此招。眼下虽然未知情势如何,但祁寒知道一己的成败实是干系重大,怎么也留情不得,还是速战速决要紧,因此一出手便是这样的杀招。
此时月亮略微从重云中露出一个角来,但周围还是黑得紧。这一刀使出,夹杂着清冷的光辉,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直奔那人颈项而去。
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祁寒眼睛也不由微微一闭,他仿佛看到了鲜血迸出的模样。
那人没料到刀来的这样快,只是这一劈,一点多余的虚实变化都没有,却快得不容人哪怕是让人再多看一眼。刀疾进,那人别无选择,惟有疾退,但似乎退得再快,也没有那刀快。
天地间忽然又是一暗,月亮的一角又被乌云遮起。原本那刀反射了月光,便象盏灯一般,此刻这灯也暗了下来。虽然一点也看不见,可祁寒能感觉得到那人就在刀前,只要半寸,再进半寸,就会有鲜血迸出。
可是再进半寸已是这招“风雨争飞”的极致。这招是“疏雨刀法”中的第一快招,是因为这招舍弃了所有的浮华,甚至舍弃了所有的威力、变化,将这些都变成了一个字:快。但万事有一得必有一失,在快的同时,这招“风雨争飞”就不可能有旁的招势的特点。而它所没有的最大的特点,或是说它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它不能及远。这一点祁雁声也和祁寒说过,这招贵在神速,若欲持久以及远,势必力竭。可很少有人能躲过这“快”字,因而这招也不必及远。
但那人恰恰刚好躲过了这个“快”字,又恰好在在半寸之外,半寸的距离已经很小了,但在这时,却不啻千里。祁寒觉得刀下一声轻微的声响,似乎是那人的衣服被划破了。紧接着,刀身便是一轻,仿佛吸着这刀的磁石突然被人移去。祁寒知道那人已不在刀前。身周一片死寂,包括祁寒自己在内,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了。
祁寒将刀放在身前,盼望着月亮再露出一点来,好照见那人在何处。便在这时,就听见有风声向旁边急窜,祁寒心里闪过三个字:他要逃!身子急起,便向那风声追去。
此时祁寒见此人如此武功,倒有十之###认定了那人就是下毒之人,心道要林师伯和韩师弟要恢复武功,非得着落在这人身上不可,因而虽然知道既使追上了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却仍是听着那人行进时的风声,紧追不止。
追到半途,那风声蓦得止了下来,却是那人觉察到祁寒追来,忽得停住了。祁寒也忙收住脚步,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注意听那风声。过了一会儿,那风声乍起,祁寒又追了上去。二人就如此追追停停,停停追追,倒象是捉迷藏一般。那人在前面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忽而跃上树丛,忽而伏上屋顶,却总是甩不脱祁寒。
那人绕过一棵树,突然加速,祁寒促不及防,待要加速却已慢了半步,加上天黑,路又不熟,耳听得那风声越来越远,心中不由一阵阵发急。天上的月亮终于开始从乌云中钻了出来。祁寒隐约见到前面那人的身影,却隔得远了,绝非三步两步可以追上,情急之下,将手一扬,将刀对着那人的背心,奋力扔了出去,只听‘仓啷’一声脆响,来到近前,却只见那刀留在地上,哪还能见到那人的半点影子。
这时月如弯钩,已从云中钻出大半,祁寒捡起刀,这才看到自己是在一个小院中。这院中无花无草,一片晶莹月光撒在地上,更衬得地上片尘不染。祁寒正觉这院子眼熟,就见左边屋子里一亮,接着一个女子拿着烛台,从屋里走了出来,口中说道:“谁啊?这么晚了,还在这儿打闹。不怕吵着夫人吗?”
祁寒看那女子,正是阿越,这才知道自己一路追赶,竟追到林师母的院中来了。阿越借着烛光一照,奇道:“祁公子,怎么是你,你——你拿着刀做什么?”
第十二章 夜深人静,何处一声,月子弯弯。(…
祁寒既知这事林师母的院子,怕说多了给林师母知道,徒徒引她担心,便道:“没什么,我正拿着刀练武,远远见着有一条人影,便一路追了过来,那人影到这院中就不见了——你可曾见到什么?”
阿越道:“一条人影?我没有看到啊。我睡下多时了,忽然被这院中‘仓啷’一声惊醒,这才出来看看。”祁寒道:“那是我的刀掉在地上了,吵了姑娘,真是抱歉得紧。”
阿越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午后老爷还着人传话过来,说他有急事要出去几天。可能有仇家来寻仇,让和夫人和我们在房中好生戒备了,切莫出去。既是如此,小心些总是好的。不过这院中倒是没什么。夫人好清、好静,所以什么山石树木都没有,就算有人,又到哪里遮掩去?一共三间屋,中间是夫人住了,我和阿絮姊姊住两边,并无其他人,祁公子你大可以放心了。”
祁寒道:“没事便好,或是我看错了……”便在这时,右边屋子的门一开,阿絮从里面出来,头上松松得挽了个发髻,道:“什么人?——是阿越吗?在说什么事呢?这么大声。”阿越道:“阿絮姊姊,你也醒了吗?是祁公子,他看见远远有条人影,怕有什么不妥,便过来看个究竟。”
阿絮道:“天都这么晚了,大家都在各自房中歇息,哪还有什么人影?”阿越道:“我也是这样说的,祁公子说可能是他看错了。”
祁寒道:“正是,想必是我一时眼花,将鸟影当做人影了。”阿絮也不看祁寒,只对阿越冷笑道:“鸟影?这里连棵树也没有,哪来的什么鸟。还提着把刀,用刀捉鸟吗?半夜三更的,闯到这儿来,也不晓得是什么居心。”
祁寒脸一红,道:“我……”一时语塞,不知从何分辨起。反倒是阿越道:“那刀是他练武时用的,祁公子也是好心。”阿絮道:“好心!他说练武就练武?他说好心就好心?这样好的月光,也能把鸟影看成人影,除了好心的人,旁人倒真得做不来呢!”
这院外一阵嘈闹,早把许镜吵醒了,在屋里问道:“絮丫头,在和谁说话呢?”阿絮没答,阿越先道:“是祁公子。”许镜道:“是寒儿吗!”不一会儿,便从门里走了出来,阿絮和阿越走忙上前,阿絮道:“夫人,外面风寒露重,小心身子骨。”
许镜道:“不妨事。”祁寒也上前施礼道:“林师母。”许镜道:“寒儿——”又一眼看见他手中的刀,奇道:“这刀?”祁寒本待再说一遍,抬眼见阿絮正冷眼看着他,一迟疑,也不知该不该说实话,若是说那话,再给阿絮当着林师母的面抢白一顿,面子上可委实下不来,只得道:“这……”
许镜见祁寒面有难色,心里就知道定又是林若谷他们有事瞒着自己,便叹道:“你不说,我不怪你。但我却也猜到了,想必你林师伯和你们要做什么事,怕我担心,便不肯告诉我。既是如此,我也不多问了。只是我虽然病了这么久,一身武功还没丢下,若真有什么仇家来,咱们也不需怕了他!”
祁寒道:“林师母说得是。”许镜道:“这样晚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话,你明天再过来和我说。”又对阿絮道:“你帮我送送寒儿。”阿絮虽不情愿,也只得道:“是。”
阿越扶着许镜进屋,阿絮见祁寒还站在那儿,道:“夫人说让你先回去了。”祁寒点点头,转身往外走,阿絮隔着五步跟在后面。待到了院门外,祁寒回过身,道:“不劳姑娘相送了。”阿絮道:“我不是送你,只是盼你走了,好还我们清静。”祁寒见她还是这样冷言冷语,忍住气,一拱手,道:“那便打扰了。”
阿絮道:“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再别眼花,往别人院中乱跑就行了。”祁寒一口气没憋住,忍不住道:“我与你并无过节,姑娘却似乎对我有些成见。”阿絮冷笑道:“只有你们这些公子哥儿日里舞剑、夜间弄刀,我们下人可不懂什么‘成剑’、‘成刀’的。”
祁寒道:“你……”还待再说,阿絮却不再睬他,扭头便往回走。祁寒心道:她要这样对我,又关我何事了。正要往回走,却觉得阿絮的背影甚是熟悉,眼睛往旁边一瞥,看见一篁修竹,猛想起那日第一次在竹林中见到的那个女子的背影正是阿絮。如此一想,便又对阿絮多看了几眼,在地上晶莹月光的映照下,忽然发现阿絮的脚上穿着的不是普通的绣花鞋,而是一双只有夜行人才会穿着的棉底快靴。
第十三章 欲近还相远。心事不能知。教人直是…
祁寒见阿絮脚上穿着的竟然是双棉底快靴,不由大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方才那人就是阿絮不成?怪不得到了这院中就不见了踪迹呢。看她纤弱的模样,象是一点武功也不会,谁知功力竟比自己还高。既如此,那在酒中下毒的也多半就是她了。只不知她所为何来。正有心上前喝破她的真面目,转念一想,自己并无胜她的把握,并且林师母就在房中,若阿絮情急之下,以林师母的性命相要挟,可就难办得紧了。又想到自己离开书房这么久,不知那儿有什么变动没有,还是护住林师伯要紧,待明日再来追查不迟。
想到这儿,祁寒看清了道路,便向书房行去。到了书房附近,远远却见书房窗户的窗纸上一片橙亮,不知是什么人人点着了烛火。祁寒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把烛火灭了,心中暗叫声:“不好!”想到定是阿絮还有同党,乘阿絮将自己引开的时机,进去搜寻密室,要加害林师伯。
祁寒几步蹿到书房前,里面的人似乎也知道有人来了,忽地吹灭了蜡烛。祁寒也不知里面究竟如何,心中急迫,顾不上多想,猛推开房门,就觉一股劲风朝自己颈项间袭来。来势极快,简直让人无从反应。祁寒立足未稳,只得往门外疾退,但那股劲风竟如影随形般,贴身而至。
疾退中,祁寒将刀一横,以半招“宿雨初收”迎了上去。说是半招,是因为情势之急,已来不及施出完整的一招。刀挥出,那股劲风被刀风一引,虽仍往前去,劲力却衰弱下来。祁寒脚在地上连点,又退了两步,那劲风已到了身前。祁寒又退了一步,那劲风其力已竭,余势却仍存,竟在祁寒的颈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祁寒身往后翻,不待那人出第二招,身在空中便喝道:“韩师弟,是我!”里面那人忽得停下手来,道:“祁师兄?”便有一人手里拿着刀,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苍白着脸,正是韩滶。
祁寒落下地来,刚要说话,见韩滶将刀往地上一撑,身往前倾,就要摔到,忙上前将他扶助,道:“韩师弟,你怎么了?”
韩滶摇摇手道:“我没什么,方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尽全力才使出这招,现在身上空荡荡的,似是更难受了——祁师兄,你没事吧?我伤着你没有?”说着,便往祁寒颈间看去。祁寒道:“没什么,只不过划破点皮罢了。不过也真险得紧,要是在往前寸许,怕是我的头也要被你砍下来了。”
韩滶歉然道:“方才我上来,见祁师兄不在书房里,还以为有什么变故,就拿了把刀来,守在这儿,又听见有人疾步而来,还以为是对头来了。却没想到是祁师兄你。幸亏这刀没砍上,否则我只有自刎以谢天下了。”
祁寒道:“韩师弟言重了。也幸亏是你使得是那招‘风雨争飞’,不然我还真躲不过去了。”韩滶奇道:“可这‘风雨争飞’是‘疏雨刀法’里最快的一招啊!”
祁寒道:“此招确是快得无可比拟。若早一天或迟一天,我怕是也躲不过去。但巧的是,方才我也刚使过这招来,出招时的情形还了然于胸,对这招的印象正深,所以虽然仓促间遇上,却也闪了开去。”
韩滶恍然道:“原来如此——真得有人来么?不知是什么人,竟逼得祁师兄要施出这招来。”祁寒暗道阿絮的事太过蹊跷,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下毒的人就是她,要探察清楚才行。且林师伯和韩师弟正在伤中,还是莫要让他们分心为好。便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人,方才天正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那人武功高过于我,无奈之下,我只得施出此招,这才将那人惊走。我又想探个明白,便一路追下去,却终让他跑了。回来就见屋里烛光亮着,还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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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欲近还相远。心事不能知。教人直是…
韩滶笑道:“却是你把我当对头,我又把你当对头了。”祁寒道:“这事先不说了,我料那人被惊走,一时半会儿也不致再来,我们且到屋里说话去。”
二人来到书房里,祁寒将烛火点上,让韩滶在椅上坐下,道:“林师伯怎么样了?”
韩滶道:“初下去时,师父总是静不下心来,想来定是不放心你一人在这守侯的缘故了。半晌才凝神静气下来,我看着象是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了。过了好一会儿,师父忽然睁开眼来对我道,说这番默想果然大有好处,许多平常未曾注意的内功心法中精而又精之处,他都已寻着了些门路,照此下去,不出三天,或许就能从中体悟出恢复内功的办法。”
祁寒听了喜道:“若真能如此,就太好了。”韩滶道:“师父说完这些话,又闭上眼睛。我见他坐了这些时候,面色较之初时已好得多了,心中自是高兴。便上来看看,一是怕在下面久了,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来,扰了师父默想。二是若上来见着没什么事,再去告诉他,也让他安心修养,不用担心于你。”
祁寒道:“正应如此。”心中暗自庆幸方才没将阿絮的事说出来,否则必然引得林师伯心绪不宁,影响他恢复武功。韩滶道:“我本还想上来将师父的情形告诉祁师兄,让你也高兴,谁知上来一看,房里黑鸦鸦的,这才……也怪我太蛮撞了些。”
祁寒道:“这也没什么,反正大家都没伤着。小心些总是好的,若换了是我,如此时候,出手之际也不会留情的。”韩滶道:“也总是祁师兄闪避得快,不然我就要铸下大错了。祁师兄——方才你使的是什么?我瞧着有些象‘宿雨初收’,又不大象,是祁师叔这些年新创的招式么?”
祁寒道:“哪里是什么新招,正是‘宿雨初收’,方才我来不及施出完整的一招来,只能以半招应对了。”韩滶笑道:“怪不得我看着既象又不象呢。只是传授刀法时,师父曾对我说,‘疏雨刀法’四十招,这招正在第二十一招上。施完前面的二十招后,正需有这样一招稍缓的刀法,既是为了麻痹对手,让对手误以为自己力竭招穷;也是调整自己的气息,以图更凌厉的攻势,取不退无以进之意。想不到祁师兄竟用这样的缓招来应付‘风雨争飞’这样的第一快招。”
祁寒道:“要说这,还得谢谢你呢。”韩滶一怔,道:“谢我。”祁寒道:“这招应对之法,是你教给我的。”韩滶心下更奇,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来,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呀!”
祁寒笑道:“你可还记得上次我们一清早在院中练剑?”韩滶道:“自是记得。”祁寒道:“那你可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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