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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吴钩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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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聚君喜道:“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成算,天下的英雄,想共商抗倭大计的,我们都欢迎。若是祁少侠能去,非但是我,想必会上的弟兄也都高兴。那就说定了,你一定来,二十天后我们在庐山金竹坪相见。”
二人又说些倭寇为害东南沿海的事,正谈得义愤填膺时,从楼梯口走过来一个黑衣汉子,朝柳聚君恭身道:“启禀寨主,东西都办好了。”柳聚君对祁寒道:“今日可谓相见草草别匆匆,你我虽一见如故,却不得尽兴,二十天后到了金竹坪上,我们再说个痛快。”
第十章 世事不堪频着眼,赢得两眉长皱。但东…
祁寒道:“正是!”便站起身来,探手到怀中取银子,想着多付些银子,做那些打坏的桌子椅子的赔偿。待伸手到了怀中,发现囊中连一枚铜板也没有,这才想起是下山时将银子都放在鲁先生的小室中做医金了,本以为下了山就直奔络藤山庄而去,自是不用银钱,谁知一时兴起,到这五味楼来,竟将没带钱这折忘得干净。
柳聚君见祁寒神色有些尴尬,不待他从怀中伸出手来,便从囊中先掏出了一锭银子,将那掌柜的招呼过来,交于他,又对祁寒笑道:“今日小聚,便由我来做东,改日咱们和岳兄弟一块儿喝酒说话时,便要你请客了。”说罢,和祁寒拱手做别,下楼而去。
祁寒站在楼上窗边,望着柳聚君他们朝东南方向行去,见断云岭的一众人马颇齐整,比之在宁国府道上遇见的那群官兵可真是强了不止百倍了。暗道要是官兵也能如此,何愁倭寇不灭。想到柳寨主此去,若能见着岳大哥,对二十天后的武林大会和江南的百姓都极有益。又想着不知岳英知道自己的毒已解了,会不会派人去告诉震源镖局,苏蕙会知道吗?然而鲁先生说过,这毒虽然解了,沉积在血脉中的毒素却清除不尽,此时性命虽然无忧,一年半载之后仍然难说得很,若是这样,还是不要让苏蕙知道自己尚在人世要好些。想到这儿,祁寒的心里蓦得便一黯。
柳聚君行得远了,却仍回过身来,朝祁寒的方向招了招手,祁寒心中一省,道:一年半载虽有限得紧,却仍可做很多事,象柳寨主这般为百姓疾苦而奔波,方不失男儿本色,便是只活得一年半载,也比旁人庸庸碌碌一辈子要强了。待向林师伯禀完秋声刀之事,便去庐山参加他们的武林大会,定要救百姓于危难,做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不枉此一生。
祁寒想到此,不由豪气顿生,一掌拍在窗外的阑干上,阑干竟被拍得飞起一条木片来,那木片在祁寒的眼前落下,祁寒的视线被那木片一引,忽见方才见着的东南角的那个大宅院里有个人影蓦得一闪,再定睛望去,却又不见了,院内仍只有那些枝叶繁盛的树木,并不见一个人走动。
祁寒心中疑惑不已,将那掌柜的喊了过来,指着那座宅院问道:“这是什么人家,为何偌大一所房子,都已经这时候了,竟还没有人走动?”那掌柜的没有官司要吃,又得了不少银子,便是把店中的桌椅都换了也还用不完,心中自是高兴。此时对祁寒既是钦佩,又是感激,见他问了,忙道:“这位客官……哦,不……”忽想到方才那人称呼祁寒为“少侠”,便改口道:“少侠有所不知,这宅院不是这时候了还没有人走动,而是什么时候都没有人走动。”
那掌柜的又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旁人在,压低声音道:“平日里大家都不会提它。要是旁人问,我连说也不会说。可既是少侠问,我便告诉你。这是我们镇上有名的鬼宅,时常闹鬼。又有谁敢住住进去了。”那掌柜望着那宅院,不自觉的一抽搐,虽是太阳暖烘烘的照着,却觉一缕凉气从脊背掠过,忙将脖子一缩。
祁寒见他的模样,不由笑道:“有这样可怕吗?这天下哪有什么鬼呢?”那掌柜的见他不信,急道:“如何不是,一年前,镇口的刘三做了笔大生意,赚了些钱,要摆摆阔,又不信邪,见那宅子无人,便住了进去。谁知只住了五天,就吓得又搬了出来,据他说,住进去后就有无数件怪异之事,这且不说,每个晚上,只要他一合眼,就听到有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喊他的名字,睁开眼睛却又没有人,再闭上又听见那声音,再睁开又没有人,吓得他不敢合眼,一连五个晚上都没睡着觉。你说,这不是鬼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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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世事不堪频着眼,赢得两眉长皱。但东…
祁寒道:“这倒有些奇怪。”那掌柜的道:“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呢。刘三搬回原来的住处之后,那声音就没有了,只是又过了三天,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刘三竟不见了。第二天早上,刘三家里的人发现他倒在门外的地上,早已死去多时,只是身上却一点伤痕也不见。大家都猜是定是刘三住在鬼宅中,触怒了那些鬼,便把他抓去,用雷电劈死了。”
祁寒一皱眉,道:“那这宅子现在属谁?”那掌柜的道:“属谁?还不是吴家的。”祁寒道:“吴家?”
那掌柜的道:“可不是吴家,这吴家原本是我们玉阶镇的第一大户——也不要说我们玉阶镇了,便是这整个徽州府,怕也是数得着的人家,银子多得使也使不完。家里只有老两口,膝下一儿一女,那小姐,平日从不露面,也不知相貌如何,但总也不会差了。那少公子则非但生得仪容非凡,性子也温和,据说还拜名师学了一身好武艺。这样的人家谁不羡慕,却承想一年半前,不知什么事,那吴老爷和吴太太相继暴病身亡,最可惜的是那少公子还没娶妻生子,也一病而亡,就剩下一个小姐,又能抵什么事!少公子死后,那吴家小姐竟遣散家里的丫鬟、奴仆,她自己也不知到哪儿去了,只剩下这孤零零一个宅子放在这儿。”说到这儿,那掌柜的又叹道:“好好的宅院,却成了这样的鬼宅,真是可惜!”
祁寒道:“那现吴家就没旁人了吗?”那掌柜的道:“哪还有人,他们家本就没什么亲戚,除了那不知到哪儿去了的吴小姐,委实连一个人也没有了。所以大家才说,那吴家的宅子是鬼宅,不见人出没,只有鬼闪动。”
那掌柜的见他问得这样仔细,以为是他有意要买那鬼宅,赶忙说道:“少侠你不要只看那宅子好,那可千万买不得,当初我也是这样劝刘三来着,他不听,你看怎么这……”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祁寒费尽口舌方才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想买着宅子,只是见着奇怪,问问而已。
待下得楼来,祁寒问清方向,知道往东南方向去,出了镇子,再往东走五里就可到络藤山庄,沿街走去,走不多远,便见左首路旁正是方才在五味楼上望见的那个宅子。
那宅子门头的匾上金底红字,写着“吴府”的字样,只是那匾上的金底大都起皮剥落,衬得那颜色暗淡的红字凹凸不平,“府”字中间的一点更是连着金底已荡然无存。匾前的屋檐下还悬着两个灯笼,蒙在灯笼上的纸却早被风雨不知冲刷到何处去了,只剩下里面的光秃秃的竹架子来。不时有鸟雀飞过,便落在这竹架子上歇息,这透风的灯笼倒成了个鸟笼子一般。门前的青砖地上点点鸟粪积得厚了,青砖成了青白相间的花砖。不只是鸟雀,砖间的荒草也得益不少,长得极茂盛。所有的行人走到这时,都远远地避开去。这镇上街两边开得都是店铺,惟独这里两边街上却一家店面和人家也没有,在一片闹热市中更显得凄凉冷清。
祁寒心想既然那宅院中没有人住,又没有人敢进去,哪来的人影一闪,方才真是自己眼花了不成。若不是眼花,那人的身法也太骇人了些,别说以自己的轻功决计无法办到,便是爹或是林师伯怕也是做不到。或者那真是鬼?如此想,觉得太过无稽,不如此想却又无从解释。
祁寒既是不知为何,便想进去看个究竟。打定主意,绕到宅院的后面,见左右无人,跃上院旁的一棵大树,俯身向下看去,见下面却是后院的花园,便看准一块儿空地,跃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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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身寄吴云杳。想轣辘车音,几度青门…
祁寒跳到院中,左右走了一遭,才觉这花园甚是广大。西边原先应是一个池塘,现在却早已干涸了,里面还立着三两根枝干枯黄的残荷。池塘上弯弯曲曲一座九曲桥,直通到塘中的亭子。池塘边围着的些假山还是旧日模样,不曾有什么破损,却也灰蒙蒙的,象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南边是一大片花圃,却哪里有什么花,只剩下些枯枝杂草罢了。
祁寒在花园中走了一圈,没见着什么异常,便来到院门边。院门只虚掩着,祁寒轻轻一推,那门便“嘎吱吱”响了起来,祁寒心里不禁一凛,又沉了沉气,方将门推了开来。
走过院门,祁寒只觉眼前一暗,往旁边看去,却是一棵梧桐,躯干要两人合抱,方才勉强抱得过来,枝叶又茂密,将太阳遮了个严实,不露一点日光下来。轻风吹动树叶,微微摇晃起来,发出些许“哗哗”的声音。祁寒想着那掌柜的说话的模样,便觉背上一阵阵发凉。
再往前走几步,迎面便是一座小楼,祁寒正寻思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忽听到背后有风声一闪而过,猛转过头去,却见身后什么也没有,仍是那棵梧桐悄悄的立在那儿,枝叶却一点也不晃动了,一时间,左右寂静之极。
祁寒屏住呼吸,凝神倾听,忽又觉身后有风声闪过,转过头来,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祁寒将心一横,纵身而起,身在半空,在小楼的栏杆上一点,便落在那小楼的屋顶上。俯身向下看去,见自己方才站立之处的四周并无异常。
祁寒心里正纳闷,便觉脚下一空,立足之处的竟突然陷了下去。仓促间,要拔身跃起已来不及了,只得运掌护住周身上下,待一落上实地,便就地一滚,闪到一旁,半蹲着立起身来。
祁寒还以为定是中了什么机关,等了一阵,却并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便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左右都昏暗得紧,抬头看去,顶上一个大洞,想必刚才自己就是从那儿落下来的了。阳光正从那洞口照下,便形成了一个光柱,无数微小的灰尘在那光柱中上下飞舞。借着那光柱的光,祁寒才把周围的情形看清楚,却见自己是在一个房间中,只是这房间四面无窗,这才显得昏暗。房中放着不少本应存放古董的空架子,两边还有些橱柜,却都柜门大开,里面空无一物。那些架子和橱柜摆放的都颇凌乱,房里的桌子、椅子也都翻倒在地。
祁寒乍一站起身来,便听见后面微响,祁寒楞了一楞,转过身去,见身后放着一个大箱子,那箱子足有半个人高,镶金嵌银,甚是华贵。箱盖虽紧合着,却并没有上锁。祁寒听出那声音正是从这箱中发出的,便伸手去开那箱盖,刚将箱盖抬起一条缝,就见里面“嗖”的一声,窜出一件物事来。祁寒心中一惊,忙向后飞退,再定睛看去,却见窜出的是只老鼠,不由心中稍释。
祁寒再走上前去,将箱盖打开,见偌大一个箱子,里面亦是空空如也。祁寒暗道这里定是那吴家收藏珠宝古玩的地方了,只不知为何什么东西也没有,看情形倒象是被什么人洗劫过一番似的。又往顶上看去,心道这顶上的洞多半便是前来偷盗的人凿开的了,却被自己无意间踩着。
祁寒一松手,那箱子的盖子落下来,“砰”的一声又合上了,却激起一阵灰尘来。祁寒的眼中迷进了些,闭上眼扭过头去,待睁开眼睛,正好见着原本直着从顶上从顶上射下的那条光柱,稍稍倾斜了些,想是太阳西移的缘故。那光柱照在地板上,竟显出上面有些字来。祁寒忙走过去,蹲在旁边,却见地上写着“鬼”、“鬼”“鬼”,一连三个鬼字,一个比一个大,笔画却都潦草之极。
第十一章 身寄吴云杳。想轣辘车音,几度青门…
祁寒暗道这字不知是不是那些来偷盗的人写的,从这三个字看来,写字之人写这字时定也是惊恐之极。抬头又望望那洞口,想着待日光往旁边移些,再看看地上还有什么其他的字样。正在这时,忽见一条身影从那洞口掠过,疾若飞鸟,看形状却又比飞鸟大得多了。祁寒也不多想,身子便已跃起,从那洞口蹿了出去,远远看见一团淡蓝色的身影在前面院中的屋顶上只悠忽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祁寒足下也不停顿,待到了那屋顶上,却只见那屋顶上丛生的杂草,哪里有什么身影。屋旁一棵大树,树的顶端有一个鸟窝,祁寒心道:“难道方才那身影真是一只飞鸟不成?”
祁寒原本断定在这宅中的绝非什么鬼,方才在那间屋中见到的,屋里被洗劫一空的情形更印证了这一想法。但现在却又怀疑起来,那身影之快,已超出一个人的极限,若非忽悠而来、忽悠而去的鬼物,当真无法解释。但凭直觉,祁寒又觉得那黑影不是鬼。但如果那既不是人,不是鬼,也不是鸟,又会是什么?
想到这,祁寒又想起在地上看见的那三个“鬼”字,望着天上的太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只觉若什么都不是,比那黑影真是鬼,要可怕的多了。
祁寒见这宅院太过广大,想要探究彻底,怕非得要两三天时间不可,想着还是先去络藤山庄,待见了林师伯再向他打听打听,以林师伯的武功阅历,定能知道个大概。打定主意,便跳下屋顶,走回到后面的花园中,跃了出去。
祁寒出了玉阶镇,往东走了五里多路,便到了络藤山庄前的那条河边。祁寒见那河对岸垂柳依旧,虽才离开这儿一个多月,却象是经年不归一样,心中突然觉得象是回到家中那般亲切。疾步上了那座竹桥,正要向对面走去,便听见河上有歌声传来:“两村姐妹一般娇,同住溪边隔小桥。相约采莲期早至,来迟罚取荡轻桡。”那歌声本就清脆,从水上回荡过来,更觉爽气悦耳。
祁寒的脚步为之一停,立在竹桥上,往河上看去。远远的是一片荷丛,碧绿的荷叶中耸立着粉红的荷花,将一片粼粼银波衬得分外妖娆。一只小船正行在荷丛中,一个女子坐在船后,轻扳木桨。船头一个女子跪坐着,手里拿着一捧莲蓬,那歌声便是从她口中唱出的了。
那两个女子衣色若碧荷,面色若芙蕖,融在荷丛中,祁寒在岸上时便没看见,如今听到歌声,方才看到她们来。那船侧对着竹桥,又被荷叶遮住了,那两个女子都没发觉桥上有人。祁寒在桥上却看得清楚,在后面扳桨的是阿越,在船头唱歌的正是阿絮。只听得阿越向阿絮道:“我只迟来了一会儿,你便罚我划桨。这倒也罢了,还编排出这歌来笑我,索性我不划了,看你如何!”
阿絮咯咯笑道:“妹妹莫生气,我再唱一首赔罪就是。”说罢,轻转歌喉,又唱道:“姊妹朝来唤采蕖,新妆草草欠舒徐。云鬓摇动浑松却,归去重教阿母梳。”
阿越听了,将桨一丢,佯做恼道:“不划了!”面上却忍不住,忙俯下头去,终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便用手从河中掬起水来,向阿絮洒去,道:“谁说我来得迟就是起得晚了?偏生你有这样多的说道。”
阿絮笑着一边躲洒来的水花,一边软声求饶道:“好妹妹,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这样说了。”说着又将手中的莲蓬朝阿越抛了过去,道:“你尝尝这莲子,真象水一般清,就算我用它向妹妹赔不是了。”阿越接过那莲蓬,剥下一个放在口中,笑道:“我便不划了,你却要采莲蓬来给我,待我一时高兴了,我再饶你!”
第十一章 身寄吴云杳。想轣辘车音,几度青门…
祁寒见她们说笑,不方便多听下去,笑了一笑,转身便要离开。阿越一扭头,却正好看见了祁寒,不由一怔,随即喜道:“祁公子!”又用手轻轻一拽阿絮,指向祁寒道:“阿絮姊姊,祁公子回来了!”阿絮回过头,朝祁寒看了一眼,随即淡淡道:“回来就好——我们也莫要打闹了,夫人煮粥用的荷叶还没采呢,快采了回去要紧。”说着,拿过桨来,轻轻一扳,划入荷丛深处去了。
祁寒见阿越看见自己了,正要和她们也打个招呼,听了阿絮的话,心中便诧道:我与那阿絮并无交往,更谈不上有什么过节,她见了我却总是冷冷的模样,莫不是我真得让人一见便这样生厌吗?如此一想,来时的喜悦便如方才的歌声一般,只剩余音袅袅了。
待下了桥,穿过那排柳树,走过林荫道,便来到络藤山庄的门前。林狄正在门里扫地,听有脚步声,便抬起头来,乍一见到祁寒,拿着扫帚便楞住了,祁寒道:“怎么?认不出我了吗?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林狄迟疑道:“你……你真是祁公子?”祁寒笑道:“我若不是祁寒还会是谁?”
林狄这才恍悟过来,喜道:“祁公子——你没有死!我就说你不会死的!我……我这就告诉老爷去!”说着,将手中扫帚一丢,便向里面飞奔而去。祁寒心道:定是震源镖局见已过了一月之期,又没有自己的消息,便将自己的死讯传来。若如此,那苏蕙必定也以为自己已不在人世了。
此念未绝,就听到有人道:“寒儿!真是你吗?真是你吗!”便见林若谷大步跑了过来。林若谷见着祁寒也不来不及说话,一个箭步跃到他面前,双手紧紧攥住祁寒的双臂。
祁寒见林若谷才这些日子不见,两鬓便已花白了。脸上老泪纵横,眼里虽被眼泪迷住了,却仍紧盯着自己,心里也是一热,喊道:“林师伯!”便要跪下行礼,林若谷的双手正紧攥着他,哪里容他跪下去。
林若谷盯着祁寒看了半天,方才破涕为笑道:“寒儿,真是你!你没有死!这……这太好了!”祁寒歉然道:“我应该早些来的,让林师伯担心这么久,是我的不是。”林若谷道:“我担点心算什么!只要你没有事就好!没有事就好!”说着又松开双手,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祁寒,生怕他身上有什么不妥来。
祁寒道:“师伯放心,我身上的伤已经好清,不碍事了!”抬眼又见韩滶正站在林若谷的身后,笑嘻嘻得看着他,便道:“韩师弟!”韩滶走上前道:“祁师兄,这些日子大伙儿都是寝食不安,这也不消说了。师父整日只坐在那儿长吁短叹,连话也不说一句,这可都是为着你了。”林若谷一挥手,道:“这话还说它做甚,只要寒儿没有事,就比什么都好。”
说着,拉着祁寒的手臂道:“也不要在这儿干站着了,你大伤初愈,不要累着,我们到厅里坐着说话。”便拉着祁寒来到厅中,刚让祁寒坐下,林若谷便用手指搭在祁寒的腕间,将祁寒的脉象细细号了一遍,方点头自语道:“毒好象是解了。”又问道:“那毒是怎么解的,你快说与我听。”祁寒道:“说来也是巧极。”便将自己想到络藤山庄来,在路上毒发晕倒,又如何得遇鲁先生,承他所救的事说了一遍。
韩滶听了一蹙眉,道:“鲁先生,武林中倒从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师父你知道么?”林若谷道:“我也没听说过,只是这世间多有异人,也不一定就是武林中人。总之这次多亏他,寒儿才保得这条性命,否则——哎,要不是我让你去应天府,你也不会遇上这等奇险了,说起来,这都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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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身寄吴云杳。想轣辘车音,几度青门…
祁寒忙道:“这事如何能怪林师伯,都怨我自己不小心。要说不是,却是我的不是了——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说到这,祁寒的神色便黯了下来。林若谷忙道:“什么事?可是那毒还没清除干净?”
祁寒道:“是秋声刀,我把它弄丢了。”林若谷听了这话,反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呢,原来是这事——丢了就丢了,便是再丢十柄、八柄能换得你平安归来也值得。”祁寒道:“可这事——我有负师伯的嘱托了。”
林若谷道:“我当初让你去,为得不是秋声刀,而是震源镖局,如今震源镖局安然无事,你便是完成我的嘱托了。我听震源镖局来报信的人说,你做得很好,没有失了‘侠义’的本分,我很高兴——至于秋声刀,既然能丢掉,自也能找得回来,便是找不回来,那也是机数使然,不可强求了。”
祁寒道:“师伯放心,秋声刀我一定要找回来。就算不为秋声刀,那劫刀的人还欠着条人命,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了!”
韩滶道:“祁师兄说得是。待日后我们一块儿寻秋声刀去,怎么着也得把它找回来。”
便在此时,听得厅外有人道:“夫人来了。”话音未落,阿絮、阿越扶着位中年妇人已走进厅来,祁寒认得那中年妇人正是林师伯的夫人许镜,只不过较之五六年前飒爽的女侠模样却已憔悴清瘦得多了。祁寒起身拜倒下去,道:“侄儿叩见林师母。”
许镜忙上前将祁寒扶起,道:“寒儿,可真是你吗?”说罢,一把拥住祁寒,便啜泣起来,又拉住祁寒的手,问了好些话来,半晌,方又抬起头,对林若谷道:“寒儿来了我不知,走了我也不知,旁人说他有个什么不测了我还是不知。今日若不是越丫头不留心露出句话来,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林若谷一楞,不知该说什么,阿越怕林若谷怪她,将头一低,反是阿絮道:“是前些日子暑气太盛,老爷想让夫人好好静养身体,才吩咐我们先不要说的。如今夫人身体利索了,正要报于夫人,夫人倒先知道了。”许镜叹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怕我牵动心事,这才不敢告诉我。”
祁寒听这话好生奇怪,不知林师母说得心事是什么,又不得相问,正纳闷间,便听林若谷对许镜道:“你先回去歇息吧,寒儿大伤初愈,又赶了这些路来,也该让他好好休息。”待阿絮、阿越扶着许镜又走出厅门,林若谷叹了一声,垂首坐了下来,却不说话。
祁寒站在一旁见此情景,有心打打岔,正好又有玉阶镇上在吴家所见的怪事要问,便道:“林师伯,有件事我不明白,正要问你——你可知在离这五里的玉阶镇上,有个吴府?”
林若谷听了这话,身子却猛得一震,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韩滶面上神情也是一变,强笑道:“什么吴府,玉阶镇上姓吴的人家可多,不知祁师兄说得是哪一家?”此话方落,那边林若谷已叹道:“这事瞒是瞒不住的,你还是知道了。”
祁寒一头雾水,心道:要瞒住什么事情?我知道什么了?正要相问,便听林若谷道:“我曾说过欠你们父子一个极大的人情——为得就是此事了。”顿了一顿,又道:“想当年我与你父亲携手行走江湖,名为师兄弟,实际上便如亲骨肉一般——后来我们都有了家室,便约定我们的后代也要象我们一样,方才不堕了我们两人的交情。巧得是你父亲生的是个儿子——便是你了,半年后,我生了一个女儿,名做林芜蘅。”
第十一章 身寄吴云杳。想轣辘车音,几度青门…
祁寒轻轻摇了摇头,心道:这与那吴府却又有什么关系?林若谷道:“定是你父亲怕你分心,一直都没有和你说——在芜衡生下来后,我们便已给你们定下亲来,准备一候你们长大成人,就给你们成亲。”
听到这儿,祁寒心里不由大吃了一惊,暗道:想不到自己真要和从未见面的林芜蘅成亲,在震源镖局迫不得已编出的谎话,无意中竟说中了实情。
林若谷又继续道:“我只道女儿家,早知道这事也必然害羞,便也没和芜蘅说。平日里芜蘅也只知跟我学些武艺,或是自己钻研医理,很少与外人说话,也自是无暇顾及其他,我和她娘见她如此娴静,都喜在心里,谁知她竟——哎!说出来真是丢人,不要说你们父子,便是武林中其他不相干的人,我也无颜面对了。”
说到这,林若谷一掌拍在椅子上,恨恨道:“谁知私下里也不知怎的,她竟认识了一个公子哥儿,此人姓吴,名唤语化,他们还……还私自定了终生!”祁寒道:“公子哥儿——吴语化——吴府——莫非他就是……”林若谷沉声道:“不错,就是那个吴府!”
祁寒心道:说不定那林师妹也是和我认识苏蕙一般,凑巧和那吴公子结识了。又见林若谷甚是气恼,有心劝解两句,便道:“若林师妹真得喜欢那个吴公子,那个吴公子也真得喜欢林师妹,他们能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这话虽是劝解之意,其实推已度人,在祁寒心里正是如此想来。此外还有一层意思却是不方便说出来,若是林师妹能和吴公子在一起,自己身上又没有中毒,便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和苏蕙在一起,这就不只是没什么不好,而是绝妙大好了。
林若谷哪知祁寒这一时间,祁寒心中已转过这么些念头,见祁寒这样说,心里颇不以为然,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来!我林若谷的女儿,岂能做出这种事!”又怕话说重了,祁寒面子上下不来,便放缓语气道:“这也是你现在不懂,才会这样说,若你年岁再长些,也就知道我为何会这样生气了——当时我一气之下,便将她关了起来,不许她出去。她母亲也劝了她几天,直将口说干了、话说尽了,直到要苦苦哀求于她,才说得她回心转意,答应从此后再不见那姓吴的。”
祁寒听了心里一黯,暗道:那林师妹嘴上虽答应了,心里却必定难过得紧,别说是她一个女子,便是我,若遇到这事情,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不知后来如何了,难道林师妹一直被林师伯关在家中吗?怪不得一直不见她出来,也没有听络藤山庄里的人提起过她。想到这儿,问道:“那……那吴公子后来可寻过来?”
林若谷道:“怎么没有寻过来,他找人过来说媒,给我打了回去。他自己又跑了过来,我却见也不见他,只命人传出话去,若想娶到我女儿,除非是他做到武林中的第一高手,否则休想!他这才没敢再厚着脸皮过来。”祁寒心道,等那吴公子做到武林中的第一高手,非得几十年不可,想必他的头发也白了,胡子也白了,难道要林师妹等他一辈子吗?他不死心又能如何。便说道:“这以后林师妹和那吴公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吗?”
林若谷道:“你且往下听。不要说是你,便是我也没有料到会这样——过了不久,有消息传来,那姓吴的竟死了!”祁寒猛得想起在五味楼上那掌柜的说过的话来,惊道:“他死了!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吴家的少爷了。”
第十一章 身寄吴云杳。想轣辘车音,几度青门…
林若谷见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还是明事理的,可怜他听到这些话,神志也有些不清了。有心不再说下去,可想到若再瞒着他们父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不对,因而这些话却还是要和他说清楚。便狠狠心又道:“初时我听到这消息心里还有些歉疚,以为他即使不是为芜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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