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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回墙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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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一幕幕浮上眼前,院子里,墨枫抱着墨筝摘橘子花;墨筝拿着小纸鸢,身子不稳的跑向墨枫,“爹,要放,要放,娘,一起,一起来……”
  岩惜眼酸酸的逃离了院子,往走廊拐走,走到墨筝的房间,刚想伸手推门,里边传来一阵细细的交谈声。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以后不再来踏进如月阁一步。”肖月如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岩惜在门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自墨筝死后,她也没再踏进如月阁一步。肖月如养了墨筝两年,现在……一定比她还难过,无助。
  “我只是想来看看筝儿住的地方,却没想到你会这房里。”墨长风的声音夹着无奈,沧桑。
  “筝儿活着时,你没走进这房一步,现在他死了,又何必假惺惺呢。走吧,不要再来了,你我的缘份尽在此了。”
  “月如,你……怎么说的这般话,我又哪做错了。”
  “是吗?你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墨长风,为什么当年我要答应嫁给你,如果没有你,我该活的很平静。”
  “月如,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你说我改。我知道,对于筝儿,我是冷落了,当时我就不让你养他才对,自他死后,你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何苦呢……”
  “啪……”屋子响起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你知道我会有今天的反应,你还下的去手?”肖月如怨恨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他是你孙子,你的亲孙子,他叫你爷爷,是墨家的香火,你怎么……怎么下的去手呢?你晚上不做恶梦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门外的岩惜身子怔了下,忙扶住石柱,喘不气来。不会的,不会的,她猜想过这答案千万遍,却一次次的找理由抹杀掉,她告诉自己,不是他做的。
  “他根本就不该存在,他会毁了整个墨府,毁了墨澈。墨澈就要迎娶公主,筝儿在一天天长大,难道你想为了这个孽种,毁掉所有的人?”
  “孽种?呵呵……墨澈的孩子竟是孽种,我养了两年的筝儿是孽种?枫儿就要带筝儿离开你们的视线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做。他会在月离谷长大,不会碍你们一眼,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声音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不可能走的,那女人不会跟枫儿走,她跟澈儿整天眉来眼去的。你不知道澈儿看她的眼神,他晚晚徘徊在白玉阁,他根本就喜欢上她了。两人纠缠不清,到时公主过门了,这一切都会毁了澈儿的。当年他就做错了,现在还不知悔改。两人整天眉来眼去的,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所以,你就杀了筝儿,毁了这乱伦的证据?呵呵……呵呵,墨长风,报应,呵呵,就这是报应,你断了墨澈最后的香火,偌大的丞相府,后继无人,呵呵……”
  “月如,你……你说什么?”惊慌,难于至信的声音响起。
  “我说,墨府后继无望,墨澈他,这一生,不可能再会有孩子了。”
  “啪……”门外的岩惜失足跌坐在地,泪无声的滑下。墨筝的死,是因为她,是因为墨澈……是她杀死了墨筝,是她杀的。
  门被打开,满脸泪痕肖月如惊慌失措的望着跌坐在地的岩惜,无策的捂住嘴。怔了半响,失措的踏出门槛扶起倒在地的岩惜。往房间走去,没有看一眼愕怔在房里的墨长风。
  “是我杀了筝儿,是我杀了筝儿,是我杀了他,哈哈,是我害了他……”岩惜笑着喃喃自语,任由肖月如扶着走。
  肖月如将岩惜扶进房,却只见她痴痴的笑,泪流着脸颊往下,湿了衣裳。她一把跪在岩惜面前,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没看紧筝儿,要不然他不会死。”
  “是我杀了筝儿,是我杀了他……”岩惜痴傻着,不断重得着。
  “你跟墨澈间三年前就断了,是他纠缠于筝儿,你也别怪他,他只是想要儿子,要怪,就怪造化弄人,是老天给我们开了个玩笑。就这几天而已,枫儿就要你们离开了,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子?”
  岩惜低头望着肖月如,这个幻月般美丽、坚强的女人,她正在跪在她面前。
  她脚一软,也跪了下去,“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孩子……”肖月如抱着岩惜,“原谅枫儿,他不知该怎么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他开不了口,告诉你筝儿的死因。是我求他,求他放下这一切,放过他爹,放过墨家的人,你不要怪他……”
  “那谁,谁来放过筝儿,谁来放过筝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岩惜笑了,推开肖月如,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出了房门,“谁来放过筝儿……”
  留下房里的肖月如,失声痛哭……
  岩惜失了魂的走着,她的世界没了,筝儿没有,这一切的一切,要是她没到来,或许都不会发生。
  “大嫂……大嫂……”
  岩惜抬起头,对上墨澈的眼眸,他的眼神不再只是冷漠,带了暖意,轮廓温和了。
  “大嫂,你没事吧?”墨澈眼内闪过一丝着着,伸在半空中的手欲去扶她的手犹豫了一下,缩了回去。
  岩惜扯扯干裂的唇,声音沙哑道:“我没事,没事,没事……”
  几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意气,她竖持着,不要倒下,抬起灌铅的脚,往前走。
  墨澈伸手拦住了她,“他……他走了……”
  “谁?谁走了……”
  墨澈犹豫着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岩惜手发抖的接了过来,无力的撕着信角,好几次才撕开,将信展开。
  小岩:
  我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看着你跟他在大雨里相拥,我相信了,你是爱他的。原以为,我会更恨你,更不甘心。我等了三年,还是没有你的爱,我要的,你给了别人。
  当年的我们太年少,年少到你还没有辨别出对我的不是爱情时我就已经死了,你一直认为自己是凶手,于是你内疚、自责,折磨自己、不让自已好过……
  可是我们忘了,爱情是不由人控制的。如果不是当年我接受不了你的话,冲了出去,也不会死了。小岩,这三年来我一直不肯承认事实,我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可是看着你们相拥,我再骗不了自己了,可莫名的,三年来的恨意却全消失了。也许是到了该放手、离去的时候了,我等了三年,虽然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可我还是开心能再次见到你,并且不再作茧自缚,反而认清了,我并没有想像中恨你。
  小岩,忘了我,去抓住你想要的,爱情,没有谁欠谁!
  承诺
  信,随风飘落,眼前的墨澈不再冷漠,是因为承诺离去了,是她,也是因为她。
  岩惜落魂的走了出去,墨澈滋味百生的看着她离去,没了阻止的理由。
  人来人往在大街,千姿百态的人群,从身边匆而过,没带着什么,没留下什么。
  岩惜走着,麻木的走着,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墨筝死了,因为她;只知道承诺魂飞魄散了,因为她。三年前,他因她死了,三年后,他因她魂飞魄散。都是因为她,全是因为她。
  凄凉的风,萧索的雨,刺破夜空的闪电,鸣人的惊雷,吞噬一切,又包容了一切。
  岩惜不停的走,她不敢停,就这样一直的走,哪怕脚已完全麻掉,肿掉,她就想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一次次,跌掉,再爬了起来,她不想停下,她只想,走的远远的,不再……伤害任何人。
  伴着闪电划过,巨雷紧拉着砸了下来,岩惜倒在一棵树上,风雨打乱她的头发,曾经流光闪烁的眼眸,如今已是空洞,失了生命。
  “墨……枫……”
  呢喃两字,被风雨侵蚀……
  风雨里飘摇的夜伴着千年孤寂的人,雷电劈下,惊破夜色。
  如此不安分的夜,有人迎着风,踏着雨,一路跟在她身后。他手里撑了把伞,却是全身湿透,只能站在不远处望着她,那绝望的她,扯痛了他的心扉。
  她痛,却不知,他更痛!
  最终,他缓缓地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有双温暖的手揽住她,岩惜抬头,望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有双黑亮的眼眸,及温暖的手。
  “跟我回家吧。”
  岩惜动了动苍白的唇,喉咙火烧般疼,“你……是……谁?”
  她看不清他的脸,整个天地都在转动,伸出去摸他的手,半空中无力划下,她的身子,软软的滑了下去。
  他将她揽入怀里,抱着她往远处走去,她好像失去了知觉,身子却不由跟着他的脚步。
  “不要,不要……对我好……”
  “小岩,回来吧,我没钱买吃的了,快把卡拿过来。”高望的声音自黑暗的角落响。
  “小岩,这妞不错,但是她嫌我丑,你上,搞定后记得叫我。”东川皓好色的声音响在了夜空。
  “小岩,快回来,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再不来我全吃了。啊,对了,你爸明天回来,还不快点过来。”杨平声音也不甘的响起。
  黑暗中,三人吵杂的声音不断吵着她,不肯让她安心肯去。
  “娘,我在这里,娘,筝儿在这里,娘,快来陪我,筝儿好怕,只有我一个人……”墨筝的哭声在另一头响起,不知扯痛了谁的心。
  “小岩,快过来,我等你三年了,你说,你爱我,不会再放手的,快过来。”是承诺,是他在叫他。
  岩惜在黑暗中,两边的声音不断响起,让她头痛欲裂,她不知,该往哪边。
  有一双眼眸,出现在黑暗中,就那样望着她,那伤受伤的眼眸,有着深深的孤寂……

  残生

  疲倦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活着,呵呵,为什么还活着?就这样消失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在床上躺了半天,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墨筝的死,墨澈的魂飞魄散,像无数刀尖刀,将整个人活活肢解掉,那般疼痛,却异常清醒。
  好似睡了很久,很多声音在叫我,是他们在叫我,让我回去,或是……跟他们而去。每每要离去,有一双眼睛,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望着我。我看不见它,却感受的到它的存在,它好似带了难于言语的伤,从千年的光阴中穿棱而来,只是看着,就能让人心痛的死掉。
  我知道,那是……墨枫的眼睛。
  这是哪里?
  生硬的木板床,挂满蜘蛛丝的锥形竹棚,吃力的挣扎起来,脚触到冰凉的地板,恍如隔世。
  双脚着地,瞬间天晕地转,膝盖一软,砰然倒地。身子使不上一分力气,无力的抽搐了两下,卷成一团,微弱的喘着气,喉咙火烧般疼,整个人很烫,视觉开始模糊。
  这是在哪?
  那时,我好像走着,一直在走着……然后有一个人,他扶了我,带着我离去。我不知他是谁,脚却一直跟着他走,走了很远的路。
  从那以后,好像一直在晕迷着,冷热交替,一会在风雨里行走着,一会在刀尖油锅里跪行着。我好似在喃喃语着,说了什么,却已记不得。只知道,有一个人,他暖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就这样握着,仿佛要到海枯石烂般,没有松开。他在说话,很小声,不清楚,却一直陪在身边。他给我抹汗,盖被子,又似,灌我汤药。至今,喉咙还有苦涩药味残留。
  门,被打开,先是一抹阳光,是黄昏光,斜照进来,带了沧凉。接着的,是一条影子,一条被夕阳拖的老长的影子。
  脚步很轻,怕吓着任何生物,影子离我越来越时,逃脱出夕阳的牵绊,站在我面前,躲住了光线,让人置身于阴暗中。
  那是一双旧靴子,很旧,似几年没洗过,带着陈年的污渍及新染的潮湿泥土。再上是灰色的被子,膝盖向前弯,他人单膝跪地,伸手将我揽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黑亮的眼眸望着我,很亮,能看穿世间万物,眼中带了淡淡的笑意、忧虑。
  “杨……平……”
  喉咙似要撕裂,血腥涌向上来,缓缓溢出我嘴边,淌在那抱紧我的胸襟上。
  不是他,不是墨枫……那就好,只要……不是墨枫……就好,眼前一黑,我晕厥了过去。
  杨平一直在照顾我,天天熬好药,放在床边。刚开始,他劝我喝,一直逗着我说话,扮鬼脸,笑的很烂灿。只是我听不到他在讲什么,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药一直放着,他温了好几次,还是冷了。
  再后来,他不劝我喝药了,直接捏开我下颚,撬开我的嘴,将药往里灌。可药还是全流了出来,我喝不下去,连咽的力气都没有,更似乎是……不想喝。
  扬平见药汁全流了出来,于是,放下碗,走了出去。他没有再进来。我晕迷了好几次,屋子静悄悄的,门紧掩着,一直没有开过。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又退了出去,我却一直活着,麻着……
  我看到墨筝,墨澈抱着他,站在床前。墨筝笑望着我,“娘,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爹会照顾我们的。”
  爹?是……墨澈么?
  墨澈笑对着,满腔的温柔,不再冷漠,“小岩,我跟筝儿等你很久了,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再受伤。”
  墨澈?不……是承诺……
  我不由的微微笑,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滑下,手,情不自禁的伸向他们。
  走,一起……走的好,幸福,就在触手可即!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是吗?
  可为什么为哭呢,不是该笑么?
  脸,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从嘴边流出,腥味散向空间。
  床前抱着墨筝的承诺不见了,我抬头,是杨平,他站在我面前,望着我笑,手随意垂在身体两侧。如不是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我不敢怀疑,是他……打了我。
  用手摸向脸,已是高高肿起,我无所谓的擦掉血迹,“呵呵……杨平,你……扰了我的好事。”
  声音依旧沙哑,喉咙干燥的没有一滴唾液,火烧的疼,四周的影物不再模糊,慢慢清晰起来。
  杨平没有说话,手一伸,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床上拖了下来,膝盖用力一顶,撞在我小腹上。
  小腹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口中呕喷了出来。手臂一阵扯痛,身子随即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似乎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浑身的剧痛让人喊不出声。
  我被摔在地上,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滴在地上,“嗒……嗒……”很是清脆悦耳。呵呵……这世间,还有这般动听的乐曲。
  疼……无法来形容,我只盼望着在下一瞬间死去,只求……杨平……给我个痛快……
  靴子一步步向前,杨平弯下身子,手一伸,将我拦腰勾了起来,夹在腋下,走出了屋子。
  意识开始模糊,身子无力的垂落,随着杨平的脚步,晃动了几下,血一滴滴的往下,撒在地上……书 包 网 。。 txt全本
  又是“砰”的一声,身子重重一摔,我无意识的倒在地上,视觉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感觉到人有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那种,带着种不屑。
  衣领又被揪住,他将我拖了起来,往旁边一按。
  水,冰冷的水不住地灌入我的鼻子、嘴巴、耳朵。我没了挣扎,头泡进水里,就这样下去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眼睛,一双黑亮的眼睛,在望着我,眼眸中的伤,让人揪了心……
  远去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手抓住……缸沿,挣扎着……可我被死死按在水里,没了空气,呼吸被止。我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捶打着杨平,脚挣扎着,踢着他。
  “哗……”的一声,我被揪起,扯出了水面,空气吸入鼻子,水吸子鼻子深处,生疼的咳了起来,似要将心、肝、脾、肺全给咳出来。
  嘴还没来的及张开,吸入新鲜的空气,头又被按了下去。我又被泡在了水里,杨平一直将我往水里用力按,直到他认为够了,再将我提上来。如是几次,终于,他松了手,我身子一滑,顺着缸壁涣散着倒下。
  水从鼻子,嘴巴里溢出,我大口的呼吸着,原来,我还想活着,还想活着……
  杨平站在我面前,怪异的看着他自己的双手,然后冲我笑,“小岩,不好意思,初次打女人,下手没了分寸。
  记得承诺死的那年,我窝在房间的角落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任凭他们在外边叫我,撞着门,我始终没了反应,脑海中只剩下一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门被撞开,进来的是杨平,他二话不说,拖起我就打了一顿,打的我肋骨断了一根,被送进医院,住院了好几天,没死,活了下来。
  那是杨平第一次打女人,打的就是我。他说:不好意思,第一次打女人,下手重了。
  三年前,三年后,打我的,都是杨平!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抱住他,大声哭道:“杨平,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
  “小岩,我还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擦肩而过(2)

  伤好之后,我每天都会走到山顶,坐在山岗上,看着大阳从山的这头,到那一头。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杨平说,我离开涯底后,红颜天天抽着他练武,没过多久就放了他出来。他到走游走,不觉的来了天城,那个大雨夜,看我一人外游荡着,知是跟墨枫有事发生。
  于是,他将我带了回来。只是不知,他为什么将我带到这种四面环山,不见出路的深山林中来。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
  我对任何事像已没心,包括墨枫,不去想他,不去想元宇的任何事。我只是,在苟且延喘着,也许,是想就此浪费掉所有的光阴,就此老去。
  时间很慢,像是几个世纪,似活了很久,几千年,甚至更久。
  地上有几只蚂蚁在爬,拖着一只小小的虫子,吃力往窝里爬。我盯着它们不放,抓了只小树枝,将虫子一翻,拔到了远处,几只蚂蚁跟着飞了出去。
  这事,已成为每日乐事,其实,这样,日子会过的快一点。
  没过多过,那几只蚂蚁又寻着了那只虫子,咬着往窝拖。如此固执,却让我红了眼,“吐……吐……”
  一口唾沫下去,没砸准,偏了。蚂蚁受惊,退离两小步,警惕着,没一会却又不死心的返身回来,咬着虫子固执的往窝里拖。
  “小岩,你今天淹死了几只蚂蚁?”杨平寻上山顶,坐在我旁边。
  “今天好像不适合杀生,没淹死它们。”我望着山那边渐落下的如血夕阳,终于,已熬了一天,离老死,又近了一天。
  无声的沉默,自湿了大雨后,我好像变了很多,不再多说话,多想,其实是懒了,觉是都是些可说可不说,可想可不想,可做可不做的事。这样日出日落,何偿不是一种幸事,不用想不愿想之事。
  “你的伤好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怕把你闷坏了。”
  “……没事,这样也挺好的,归隐山林,恬适宁静,多少人求不得,我已是幸运。”
  “……日后,你有何打算?”
  “打算?我没多想,过阵子再说吧……”打算,该打算什么?
  “你没有想做一些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我很无能无力,过于执着,只会伤了他人。”
  ……
  “小岩?”
  “唔?”
  “……你回去吧……”
  不由的转身望着杨平,他笑了下,朝了我眨了两下眼,“回去?”
  回去?只是回现代,还是……墨枫身边?
  “如果,你能过的比现在开心,那就回去吧,回到你想的地方。”
  ……
  “……杨平,我想回去,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去,我不知……该怎么回去?我来的时候,发生车祸,醒来时已在这,可这回去,该如何回去?”……回去,不正是最好的方法么,不再伤害任何人。待回去后,我曾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将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包括……被墨枫忘掉,这不正是我想要的。
  明明就是我想要的,心,为什么还这么疼呢?
  我忙抱膝,将头埋入腿间,任泪水湿了衣裳。说过不想的,为何只是念及墨枫两字,就这般痛彻心扉。
  “你要回去?”杨平的声音异带了惊讶,对我的选择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以为,我选的是回到墨枫身边。
  杨平,你不知道,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嗯……”浓浓的鼻间在膝间响起,“我想家,我想他们了。”还好吗,他们都还好吗?也许,是该到了离去的时候,在没有墨枫的世界,也许,我会过的更好,只是也许……
  “如果真想回去,天天坐在这里淹蚂蚁也不是办法。我们去外面走走,说不定能寻着回去的方法。”
  我讶然,抬头望着杨平,怔怔的问道:“……为什么?”
  杨平伸手拍了我一巴掌,笑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他不是那个杨平,没必要帮我,没必要日日陪在我身边。
  “这个啊?”杨平眉头蹙了起来,想了半天,傻愣愣的拍拍脑袋,“大概……我跟他很像,又大概我这人见义勇为,见不得落难的美人,还有就是,那天我打了你,作为补偿吧……”
  ……
  “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呢?”该断的还是断吧,拖着,不好受!
  “你是怎么想的?”
  “不是该去寻一个所谓的得道高人?”
  “那好吧,我们去那些住着名人异士的地方打听下。”杨平站了起来,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屑,朝我伸了手,“走吧,整天淹蚂蚁的美人。”
  我破涕为笑,伸出了手,任他拉我起来。归后一抹夕阳撒照在身上,有点暖,上了层金色,将影子拉长。
  翌日起床,杨平将一套普通精布男装放在我面前,神情严肃的问道:“真决定在离开?”
  不由的点了点头,离开,似乎已有了盼头,这也是我在这里唯一还想做的事。
  “你去洗个澡,换上这套衣服,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不要留。”
  “一件不留?”手反射性的摸向脖子,那个玉坠,他给她的,后来成我的,小柳说是墨枫跟她成亲时给的,可我一直戴在身上,这已成我的了。
  真要丢了么?已决定离开,为何还这般该死的舍不得这些东西?
  杨平看着面露难色的我,伸来一只手,“把你想要留下来的拿给我,等会再给你。”
  我犹豫着解下玉坠交了过去,还有一直挂在腰间,那块鬼面玉佩也拿了过去。墨枫说,以后都要一直戴着,不能拿下来。
  杨平接了过来,打开香囊一看,脸神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是否有不妥?”我忐忑不安的开口,难不成这玉佩还有不能告人的秘密?
  “没,你快去洗澡吧,弄好一些切我们就要上路了。”杨平将那两样物件收好,催促我动作得快点。
  我也没多想,转身去洗澡,按着杨平的吩咐,洗了个干净。出来时,只见杨平坐在桌边,手轻抚着那块玉佩,怔怔出神,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似有难言的隐痛。
  “杨平,你没事吧?”这块玉佩是墨枫给我的,难道还真跟杨平有关?
  “没……”杨平有丝慌乱,忙将玉佩收好放回香囊中,与那玉佩一齐还与了我,见我满是怀疑,他解释道:“这玉佩跟我弄丢的那块好像,细看之下却不是。”
  我接了过来,佩在腰间,藏在衣服内,将玉附挂回脖子内。
  “走吧……”收拾好一切后,我拿起包袱,却见杨平还坐在椅子上,不由催促着。
  杨平看了一我眼,开口道:“小岩,其实,那晚,并不是我……是墨枫。”
  手一颤,包袱掉在了地上。竟是他,真的是他!可是杨平,我以为,我只要不去追问,你不会说的,那晚为什么不是你……是墨枫?
  “离开涯底后,师傅要我来杀墨枫,我被她抽的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了。谁知我技不如人,输了,墨枫念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放过了我。”杨平带着笑,似在说着别人的事,“可大雨的那个晚上,墨枫全身湿透,抱着晕厥过去的你来找我,让我找个清静的地方照顾你一段时间。”
  “于是,你就答应了,然后将我带到这深山老林中?”墨枫,你终是为我着想,你知道,将我留在你身边,我只怕会更痛苦,于是将我交结了杨平,让我好好整整心情,然后……再来接我?可是,回不去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杨平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又要带我走呢,这也是墨枫的安排?”
  “不是,我只是不忍见你这么痛苦,如果你真想离开,我会帮你的。”
  “可他将我交给你,你这样带着我离开,不怕有负于他么?”
  “比起男人,我更不喜欢见女人伤心,这是你选的路,我答应了你,就要帮到底。真要离开,就要走的彻底点,墨枫在你身上动了手脚,如果不弄掉,哪怕藏到地底下,只要他想,都能将你挖出来。”
  “他在这玉佩里做了手脚?”难怪墨枫敢如此放心的将我交结杨平,但这样不会害了杨平吧?
  似是猜到我的顾虑,笑道:“放心吧,虽然我打不到过他,但想自保,还是能这个能力的。”杨平起身将包袱捡起,塞到我手中,凝神的问道:“真要离开了。”
  手握的泛白,咬牙道:“走吧。”
  杨平拿出两个人皮面具,让我戴上一个,他自己也戴上一个,再次相望,已是两个普通男子,普通的外貌,穿着。往人群里一站,谁也认不得谁。
  流浪,一直在流浪,我跟着杨平走了半天的崎岖山路,出了山林。他并没有多明确的目的,到处走,一天天的走,没有目的,走到哪睡到哪,有时是破庙,有时的林间或是桥底洞。对于这一切,我也没有多问,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我想,我过上了乞讨的日子,有时,实在是无聊了,不想走了。我们会弄脏身上的衣服,涂的脸黑黑的,乱蓬蓬的头发再遮了下来,各人一只破碗摆在脚跟前。
  一蹲,就是一整天,日子不难过,真的,感觉才一瞬间的功夫,天就黑了。通常杨平会拿手肘撞我,说,该是回魂的时刻了。
  原来,又蹲了一天,灵魂出窍了一天。
  做乞丐的日子也不差,摆个破碗,一天下来,有个几铜板。两个的加起来,能买两三个热腾腾的包子。要是遇上那个好心肠的大婶,出手大方,能给好几个铜板,那到晚上,两人就能吃饱了。
  其实有段时间,杨平也曾经有过钱,只是不知哪一天,实在是记不清楚了。我跟杨平蹲在街边,突然有一块碎银丢在我碗里。抬头一看,一个富的流油的大胖子,一脸肥肉甩啊甩的,手里拿了把扇子,四周站着珠圆玉润的同类。
  “老子就是有钱,今天大发慈悲,小乞丐,就钱够你吃好几天的了。”他一开口,一嘴黄牙,牙齿上还沾了肉碎。
  “谢谢各位老爷。”我低下头,不再看他,只是双手合揖,向他道谢。
  “哈哈……”
  黄牙笑着离去,那几人陪在他身边,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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