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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花轿的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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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爹到底是个男人,遇事有主见些,他放下饭碗,死命的吞下口里的那一嘴饭,慌忙问,“先生,当真就救不得了么?”

那刘之谨头也不抬,“若是换了别人家,他就救得,可是换了是你们家,他就救不得了。”

水儿一听这话里有名堂,忙道,“先生,你这话怎么说?”

“若是在别人家,使得起银子钱,买得起那药,自然就救得,可是你们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花不起银子买不起药,自然就没得救了。”刘之谨依旧头也不抬,那边家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和着刘之谨抬脚就要走。

这样冰冷市侩的一句话,听在水儿的耳朵里,不亚于是观音菩萨的救世纶音,她又惊又喜的一把拉住刘之谨,连声问,“那就是说,风大哥还是可以救的,是不是?”

“是的,可以这样说,但是他的伤势极重,腿又断了,要想救得他活,就只有用我家传的续命百花丸,再每日用上好的老人参汤来吊着心口的那口气,先不说续命百花丸珍贵异常,就是那每日要用的老人参,你也买不起,所以我说,有钱人家能救得活,换了你们就救不活,”大约是不好意思拒绝一个漂亮女子的殷切期盼,刘之谨第一次有耐心这样跟一个明显看起来身无分文的人慢慢解释。

水儿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欢喜得跳了起来,“啊哈,原来是因为这个,不防不防,刘先生,你只管治病,钱是不会少你半分的。”

刘之谨半信半疑,“真的?”

他上下打量的眼神,明显的就是不信。

边上的石头娘灵机一动,慌忙转身进屋,取来水儿换下来的石榴红喜服,双手托到刘之谨的跟前,道,“刘神医请看这件衣服,虽然残破了,却是由这位姑娘身上换下了的,刘神医只管看看这料子,可是我们小糊人家穿得起的。”

只见那件石榴红的喜服虽然残破污秽不堪,在朦胧的灯火下,却依旧是光彩难掩,上面用金丝银线织绣的鸳鸯围凤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富贵非凡的。

石头爹也在边上帮腔道,“是啊,这小夫妻两个不知道遇了什么,当相公的伤成了这样子,这做媳妇的也狼狈得很,晕倒在路上,正好我家小石头在那里放牛看见了,我们瞧着可怜,就抬了回来,她说有钱给就一定能给得起,左不过明儿就找着家了。”

那刘之谨也是极势利极世故的,他仔细的看了看那件喜服,心里也知道定不是非常人家之物,又想起来刚到时,这位女子问什么武状元府,想来定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了。
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来,“原来如此,姑娘别怪,实在是那药材太过珍贵,老夫家里上下又有几十张嘴向着老夫要饭吃,所以,老夫不得不俗了些。”

这话也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下台阶的客套话而已,水儿却没有接话,楞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刘之谨竟然被晾在了那里,顿时就尴尬起来,石头爹忙打起了哈哈,道,“正是正是,谁家都不是抱着聚宝盆过日子呢,哪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呢,”说着向石头娘一挤眼,石头娘也赶紧笑道,“是啊,是啊,姑娘高兴傻了。”

说着,她暗暗的一捏水儿的胳膊,水儿脑子里还在消化刚才听到话,他们说什么来着,小夫妻,相公,小媳妇,天啊,他们……,他们是不是误会了啊……?






一分钱逼死英雄汗(一)

可怜的水儿,到这时候才留意到石头爹娘口里的称呼,正在傻楞着,冷不防被石头娘掐了一把,她一疼之下,顿时“啊”的叫了起来,脱口道,“我不是他媳妇儿……。”

“啊,”只见屋子里五个人十双眼,一直齐刷刷的看向她。

在这样形势危急的时间,水儿大姑娘决定不再添乱,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吧,回头再解释就好,事实上只要风大哥性命能无忧了,就比什么都好,水儿困窘的摸一摸鼻子,乖乖的闭上了嘴。

刘之谨命人撬开逆风的嘴,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白玉的瓶子,倒出一颗如蚕豆般大小颜白如玉的药丸来,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鼻,闻的人不由精神一振,因为眼前的没有参汤,就用了米汤送下,刘之谨看着水儿道,“最迟明天中午,他一定要喝上参汤吊命,不然他只怕就难好了。”

说着,他像是犹豫了一下,向水儿道,“今天的这颗药我先赊给你,嗯,你明天带上银子来我的济世堂取药吧,那个老人参姑娘最好也是去我那里买,外面的只怕是假的。”

说完,他向水儿和石头爹娘客套的一抱拳,命家人收拾好了东西,便扬长而去。

刘之谨到底是刘之谨,那百花丸也其实不是虚的,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逆风的呼吸就平稳了许多,身上的热烫也没有开始的灼人,水儿顿时放了心,她诚恳的向石头爹娘道谢,萍水相逢之下,闹得人家一家子人仰马翻的,水儿的心里由衷的感激。

石头娘却没有水儿的乐观,她拦住水儿不让她客气,愁容满面的道,“姑娘,明天一早就得去取药,可是姑娘要去哪里找银子来呢?”
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像是颇有些难为情的样子,道,“姑娘的那支金钗,方才已经被我家石头爹给了那刘之谨了,那刘之谨见了那钗,这才肯来的,你看……。”

水儿这才明白那刘之谨为什么肯来了,她一把握住石头娘的手,“这怎么可以,这钗是给你们的啊?”

石头娘摇头,“姑娘就别客气了,救人要紧。”

看着眼前这对朴实的夫妻,水儿的眼圈儿不由红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深恩厚意她一定要报。

拍一拍石头娘的手,水儿胸有成竹道,“放心吧,银子不成问题。”

她打定了主意,第二天自己要亲自去南京城里找君大哥,就算退上一万步,没有找到君大哥,那最多就还是干回自己的老本行去得了。

啊哈,我可真的是很聪明啊,江水儿由衷的为自己赞叹着,很是满意的点头。

第二天天蒙蒙亮,水儿就将逆风托付给石头娘照顾,她请了石头爹陪着,趟着露水早早的就往城里赶,石头娘不放心她身上的伤,却又因为这样天大的事在前面拦着,她想拦却又不敢拦,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水儿随着石头爹走了。

好在江水儿只是伤在皮外,前面之所以昏迷也是因着坠下时震伤了元气而已,她到底是练过武的人,到此时精神气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纵然赶路劳累,却也还受得住。

一路进城,她急急就奔石家老宅,石头爹看还是去他昨天找的那家,不由道,“姑娘,这家不姓君啊?”

水儿虽然疑惑,却也顾不得,想想还是直奔着去了,然而扣了门环许久,亦不见有半个人来应,水儿不由又慌又急,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赶忙转去乡邻家里,想找个人来问问,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连敲了几家,却也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

看看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想起刘之谨之前嘱咐的,今日中午前一定得有老人参汤给逆风吊命,再耽误不得,这会子虽然急,她却也不敢再拖,只好先离开了,由石头爹领着,往城东的济世堂而去。

一路精神恍惚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拐了几道弯口,这才到了济世堂,刘之谨已经在等着了,一见他们到了,就手一伸道,“姑娘,百花丸和老人参老夫已经已经准备好了,共计白银六百八十两。”

水儿此时不由声低气软,讪讪的笑道,“刘先生,实在对不住的很,刚刚我先回家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话才说到这儿,就见刘之谨的脸唰的就冷了下来。

一边的石头爹赶紧道,“先生别生气,姑娘绝没有骗您,她家的人想来是去找她了,我们想去寻找急切间又没个找的地方,病人的情况刘先生昨天晚上也说了,今天中午时一定得老人参汤进口,实在是耽搁不得啊,这不,我们就先来了,您看您是不是再通融一天,明天银子铁定能给您……。”

刘之谨慢条斯理的拂一拂袖子,“我说老倌儿啊,你们这些话可叫我怎么信呢?昨天晚上是你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了的,加上看着病人情况危急,我也不是狠心的人,也就通过了,可是你今天又来,如果都像你们这样,我这一家老小,明天可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
一句话臊得石头爹的脸红得跟个猪肝似的,水儿顿时有些恼了,只见她柳眉倒竖,气哼哼的喝道,“你说什么?”

刘之谨白眼珠往上一翻,语气更加的恶劣冰冷,“我说什么不要紧,姑娘只把老夫昨天晚上赊的那一可百花丸的银子还了吧。”

“你……,”水儿不由气得发抖,正要发作,石头爹慌忙将水儿一拉,低声提醒她道,“姑娘忍一忍吧,那位公子的命可在他手里攥着呢?”

这句话仿佛当头棒喝,水儿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大喘了口气,硬生生的将怒火压进了心里,只是虽然她从小看着人的白眼长大,可到底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一时间,她哑口结舌,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
石头爹世故些,他低了声的求着,“刘先生,您放心,真的是今天她家里没有人,那个……,您且宽容这一天的,”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对了,您不信的话,就看看昨天小的给您的那支钗,那支钗正是这位姑娘的,您仔细看那钗,再想那衣裳,您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
正说着,边上一个一直看着的妇人,想来是刘之谨的妻子,听他们说到这里,就趴在刘之谨的耳边轻声的嘀咕起来,只见刘之谨慢慢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些,然而他看了看水儿,却又问道,“那敢问姑娘,府上是在哪里?”

水儿傲然而答,“就是城中的武状元府,姓君。”

她的话一落,只见刘之谨楞了一楞,不由仰天笑了起来,“怎么姑娘的家原来是在武状元府吗?哈哈哈……。”

水儿看他的样子,想来是知道的,心里不由一松,正要开口答话时,却见刘之谨的脸色猛然一沉,冷冷的道,“你怎么不说你家是住在皇宫里呢?”

那妇人的神色随之也变了,满脸讥讽的笑道,“是啊,当今皇上如今正在满天下的张榜,寻找失落在民间的皇妃和不知道是皇子还是皇女的龙种,”说道这里,她突然装乔作势的惊叫起来,“哎呀老爷,你看咱们眼前的这位姑娘,会不会就是那龙种呢?”

满屋子的人顿时全都哄堂大笑,刘之谨道,“若她是公主,那我就是太上老君了,哈哈哈……。”

水儿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她喘着粗气死命的瞪着刘之谨,若不是他能救风大哥,她铁定冲上去一把捏死他。

石头爹也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但是他也不敢得罪刘之谨,不由也手足无措起来。

日头越发升得高了,刘之谨的声音份外的无情,“不是我不信姑娘,但是全南京城的人都知道,城中的那座武状元府姓石不姓君,姑娘,以后再想要行骗,请打听好了再来。”

什么,姓石?

水儿只是第二次听人说起,昨天晚上石头爹也是这样说了,可是,怎么会呢,君大哥明明说那是他们家的老宅子,而福婶也分明告诉过自己,君大哥的父亲是以前的武状元的呵,不,等等……?

水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恍惚好像记得有谁说过,什么石家……,什么被奸人排挤迫害……?






一分钱逼死英雄汗(二)

可是,是谁说的呢?

难道……?

可是,不待水儿再接着细想下去,那边老板娘已经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姑娘,还钱吧。”

水儿气得直发愣,可是身无分文的她又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到底是欠人钱的手短,她就算再气,此时也只剩了发抖的份儿。

石头爹还待再求,被边上的水儿一把扯住,她大喘着粗气,恨恨的瞪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咬牙切齿,“你等着,钱很快就会给你们的。”

“那拿来啊,”老板娘捏着嗓子尖笑着道,她扭了扭身子,打量着江水儿的脸,笑得很是邪气,“姑娘,可不能光是嘴上狠啊。”

石头爹忙扯一扯水儿的袖子,“姑娘……。”

水儿一甩手,昂起小脑袋瓜儿,骄傲的大声问,“当铺在哪里?”

“当铺?”

老板娘和刘之谨全都哑住,他们半信不信的看着水儿,不禁有些迟疑,特别是刘之谨,昨天的那件虽然支离破碎却难掩华美的嫁衣,以及石头爹拿出来的那支金钗,重新在他的眼前闪动起来,他心里一动,一把扯住正要开口的老婆,瞬间换了笑脸,道,“姑娘要找当铺吗,嗯,当铺就在不远的地方,或者,老夫命人领着姑娘去?”

水儿傲然道,“那就请你派人前面带路吧。”

她一拉在一边发呆的石头他爹,转身就往外走,刘之谨赶紧唤了一个小伙计来吩咐一声,小伙计忙答应了,急步赶到前面带路去了。

水儿边走,心里边渐渐的哀伤起来,她的小手慢慢的拂上胸口,隔着衣服,那里挂着一块已经被肌肤捂得极暖的玉佩,温润的玉身贴在细腻的肌肤上,无比的安心和亲切。

她的心里有万分的不舍,然而到了如今这样的时候,她不得不狠了心来割舍,风大哥的伤实在不能再耽搁了,他两次救了她,自己却落得气息奄奄,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道义,自己都不能听之任之,丢下他不管。

而这块玉是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嗯,就暂时的当一下吧,相信在天上的娘和师傅知道了,也不会怪她的吧。

反正,反正等找到君大哥了,她再赎回去呗。

然而想到君大哥,可怜的水儿的心陡的又往下一沉,君大哥是去找自己去了吗?怎么家里都没有人在的,最起码,小燕儿他们要在的吧?

就这样,水儿心事繁杂的一路到了当铺,当铺里的先生在窗口里从老花眼境下瞄了水儿几眼,想是看水儿衣着简陋,他懒懒的开口,“要当什么?”

水儿没心思去计较当铺先生是否势利,她恋恋不舍的用力在玉佩上按了一下,让肌肤贴切的感受着玉的润泽,抬眼看着当铺先生,她无底气的道,“我当块玉佩。”
。
“玉佩,”当铺先生明显怀疑的口气,并用狐疑的眼光配合着。

水儿也不理他,从衣领子下抽出系玉佩的红丝绳,那块绿得滴下水来的雕龙玉佩乍一入眼,只仿佛如初夏里青嫩得晕眼的清荷的叶子,清新怡爽至极,生生晃得人眼晕。

只这头一眼,就让当铺的先生立马儿改了语气,他笑得脸上的皱纹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菊花般,一通小跑的从当铺的隔挡里颠了出来,会看颜色的当铺小伙计一看先生这样儿,脸上也立即就像是抹了蜜般,手脚爽利的沏上一杯喷喷香的好茶,忙忙的捧到水儿的面前来。

当铺先生从水儿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块龙纹玉佩,托到眼前细细的看,这块玉佩第一次被这样一个陌生的人托在手心里,水儿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她紧紧盯着当铺先生的脸,师傅临终前只告诉她这块玉佩是爹给娘的,却没有告诉过她值不值钱,此时眼见风大哥的命整个儿全系在它的身上,而它到底能值几多银两却是个未知数,她焉能不紧张。

哪料那当铺的先生咋一见那玉佩时,既刻脸色大变起来,他飞快的闪了水儿一眼,神色里充满了惊惧,水儿见他摘下眼镜,使劲儿的用手揉了揉眼,小心的将玉佩捧到了亮处,一边更加仔细的察看,一边命小伙计去了后面,将掌柜的请出来。

见当铺先生弄出这样的动静,水儿不禁暗暗的有些企盼起来,嗯,瞧他这架势,这块玉佩应该能值几个钱了。

她赶紧提醒道,“先生,先说好,这块玉我只能活当,不能当死的哦。”

看了看当铺先生的脸色,她又加了一句,“我过个一到两天就要回来赎的。”

那当铺的脸色竟然是极为诡异的,不但不急,反而笑容可掬的道,“姑娘放心,小铺的信誉是极好的,买卖向来都是尊重客人的意愿,绝不勉强的。”

水儿满意的点头,“如此最好了。”

这时掌柜的也出来了,当铺先生一见他,赶紧使了个他们自己才看得懂的眼色,掌柜的一看之下,不觉脸色顿时也变了,看了看水儿,掌柜的点了点头,当铺先生会意,一转身,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向水儿走过来。

就见当铺先生笑得极谦卑的道,“姑娘打算当多少银子?”

水儿不觉有些发愣,呆了一呆,犹豫着道,“这……,那个,能值多少银子?”

当铺先生和掌柜的交换了个眼神,笑得更加的甜蜜,“姑娘想要多少银子?”

“啊,”水儿更加的晕,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只怕说高了人家不给,可是说低了又只怕不够给济世堂的药钱,使劲儿的挠一挠头,她有些头疼。

见她犹豫,当铺先生开了口,试探着道,“五千两,姑娘看行么?”

这个数字大大的出乎水儿的预料,她惊得脱口而出,“什么,五千两?“






平地一声雷(一)

“那,八千两呢?”当铺先生以为她是不肯。

“啊,”又是一声惊叫。

站在一边的掌柜忙接过话来,笑道,“这样吧,给个整数儿,一万两吧?反正姑娘是活当,过几天还要赎回去的,也就没有什么亏不亏了的。”

一万两!!!

水儿大瞪着两眼,死死的盯着掌柜的脸,她在确定对方不是说假的时候,大是吃惊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娘竟然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万两啊,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而看掌柜的表情,这块玉佩应该还不只这个价钱。

见水儿不说话,那掌柜一摆手,当铺先生转身进了里间,很快的,双手捧了一叠子银票并一张当票出来,掌柜的笑眯眯的向水儿道,“姑娘,这些银票你先拿去,我这张当票是两年期限的,两年内,你任何一天随时可以来赎回这块玉佩。”

看了那些银票,水儿心知没有假,当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伸手接了过来,对掌柜道,“多谢,用不了两年,我过几天肯定来赎。”

掌柜的和当铺先生极是客气的将水儿几个送到了门口,石头爹早就楞了,那个药店的小伙计此时亦是像换了一个人般,整个人笑成了春天里盛开的花,满脸巴结的道,“这会子日头毒的很,姑娘请稍待,小的回去请轿子来接姑娘。”

水儿心忧逆风的伤势,眼看时候不早,哪里还有心跟他啰嗦,也不理他,急步向济世堂走去,小伙计见她这样,只好先赶回去报信去了。

刘之谨夫妇一听这个消息,也被吃了一惊,水儿一进门,老板娘就笑嘻嘻的迎过来,将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又擦,就仿佛一开始出声讥讽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她。

水儿也不多话,掏出银票数出七百两来往桌上一拍,向刘之谨道,“带上老人参和续命百花丸,快走吧。”

有了银子自然好办事,去时可比来时快得多了,石头爹去雇了一辆马车,待水儿和刘之谨一坐进去,立刻快马扬鞭,急急出城。

幸好是马车,赶回石头爹家的时候,日头堪堪正在当中的时候,而刘之谨见了银子,自然是极殷勤讨好的,预先就用瓦罐装了济世堂里给大户人家预备的老人参汤来,一到就赶紧的给逆风灌了下去。

用了药,逆风身上的热烫到了晚上就完全的消了,水儿这次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她极是感激石头的爹和娘,拿出一千两银子来给他们置田置地,石头爹娘自然又是一番推辞,无奈水儿坚持,也就受了,自然是欢天喜地,感恩不已。

连着几日劳累,大家全都疲累难言,如今眼见逆风的伤势已无大碍,当晚大家早早儿的也就全都睡了,夜沉星冷,水儿星眼朦胧之时,心里分外惦记君大哥,她打定主意,明天天一亮,要请石头爹再进次城,务必要请他打探清楚,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睡得沉了,如此一夜好睡,待到醒时,已经是天色微明,和水儿一个屋睡的石头娘起身做饭,水儿惦记着逆风的伤势,也跟着起身。

正在穿衣的时候,突然就听先她起身的石头娘“啊”的一声惊呼,双手扶在才打开的门扉上,楞住了。

水儿一个不防,被她吓了一跳,她叫了一声,只见石头娘很是张惶的样子,对着门外又比又划的,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
水儿一惊,赶紧拢好衣服出门来看,顿时也吓了一跳,只见门外密密麻麻的站了有几十号人,天光朦胧里,这些人竟然像是已经待了许久的样子,眉毛发稍上,全都沾满了露水。

见她们开了门,那几十个人里有一个像是领头摸样的人,对着石头娘和水儿分别打量了一番后,对着后面一招手,只见人群一分,从后面闪出几个人来,水儿定神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当铺的掌柜,先生,以及刘之谨。

那当铺先生向着水儿一指,向那领头的点了点头,不待水儿弄明白发生什么事,那领头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红绫子包着的东西打开,双手捧着送到水儿面前,很是客气的笑问道,“请问姑娘,这块玉佩是您的东西么?”

只见鲜红如火的红绫子上,水儿昨天上午当掉的那块玉佩正安静的躺在上面,龙形图纹在晨曦的辉映下,泛着青润的光。

水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又极是亲和客气,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样子,于是答了一声,“是,是我的。”

见水儿承认了,他点了点头,将玉佩小心的包好放回怀里,向水儿拱手道,“在下想问姑娘,这块玉佩您是从哪里得来?”

水儿此时已经有点儿明白了,她仔细的看了看这群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不像是平常人等,当铺掌柜等人又是极怕的样子,想来定是这块玉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眼前这些人看着恭敬,然而十有八九,定是衙门里的人?

一念至此,水儿大姑娘的心里腾的就起了火儿,好你个当铺掌柜,好你个刘之谨,是不是见姑娘我得了许多银子,眼红了啊,所以就勾结了官府的人来找我的麻烦,玉佩哪来的?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
她皱起眉头不悦道,“是我娘留给我的,怎么了?”

那领头人听了她这句话,不但没有着恼,反倒像是凛然一惊的样子,甚至,他的语气还恭敬了许多,问道,“敢问姑娘,令堂如今可在,能否请出来一见?”

水儿的心里猛然一抽,这个人的话让她的心里顿时一阵难过,语气也无限哀伤起来,“我娘……,已经不在了……!”





平地一声雷(二)

“啊,”领头的人大惊失色,这个消息像是令他极意外也极吃惊的,他竭力的定了定神,又道,“那么,令堂可曾留下什么话来?比如,这块玉佩……,是由哪里得来?”

话问到了这份儿上,水儿突然觉得不对,这些人并不像是要讹自己的这块玉佩,倒像是,在打探着什么?

她的心里不觉突突而跳,这块玉佩娘和师傅交给她时,除了说是父亲留给娘的,并没有特别交代什么,而眼前这番情景,表明了这块玉佩是大有背景的,是什么背景呢?到底怎么回事?

这块玉佩是爹留给娘的,而爹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娘和师傅从来都没有告诉她过,如果这块玉的背后真的隐藏了什么,那么,是不是就能从这里面得到点儿和爹有关的消息来呢?

她突然就很好奇起来,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眼前这一刻更加关注的,而这块玉佩很可能是和这个有关系,对于这个可能,她顿时感到紧张,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
“听我娘说,这是我爹……,这是我爹当年送给娘的,”水儿很是艰难的开口,她深深的喘了口气,定了定神,又接着道,“别的,娘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
“是真的么?”那个人像是激动起来,他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那么,令堂有没有说,令尊是谁?”

他这样一问,水儿就更加确定了,他们此番找来,定是和爹有着大大的关系,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得惊动这些官府的人?

难道,这块玉佩是爹当年偷来的?又或者是,他们是爹的仇家,嗯,不对,都不对,是偷来的他们不是这样的口气,是仇家也不会是这样的客气,他的神情客气外甚至还带了些敬畏,别的不说,单看他们在风露中立了这许久就可以看得出,见过哪个抓贼的或者是寻仇的,会这么耐心的站在屋外等着要找的人起床的么?

想到这儿,水儿不觉就叹起气来,黯然道,“我娘没有跟我说过我爹的事,从来……,都没有……。”

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声音里不觉有些哽咽了,她吸一吸鼻子,对那人直截了当的道,“你就干脆说吧,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过来找我,到底为着什么事儿?”

听了她的话,那人笑着道,“姑娘别急,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姑娘回答了,小的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
“什么问题?”

只是那人神色一凛,“敢问姑娘,尊姓?”

他这一问让水儿大是意外,向来别人要问一个人的底细,不都是连名带姓的问么,他却只问她的姓,她分明觉得,他在问这句话时,神色语气里已经带了些敬畏。

她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我姓江。”

“姓江?”那人猛然抬头,脱可惊问道,“姑娘可是随的母姓?”

水儿心里扑通一声,下意识的一点头,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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