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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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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见



第一章:一觉醒来考秀才

子柏风打了一个寒战,醒了过来。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凉了一些。

“暖气停了?”他只记得自己实在是受不了高数老师的催眠**,斗不过上下眼皮双宿双飞的期盼,终于让人家两口子鹊桥相会,共赴巫山了。

这一番缠绵,就是天地变幻。

“咦……我睡了很久?”胳膊发麻头发蒙,一转头发现同桌也不在了,不是告诉他走之前一定要叫醒自己吗?

“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眼前已经不是睡着之前的教室,朦朦胧胧的双眼看不清楚,却看到比之前的教室小了一些。

伸个懒腰,左右晃晃脖子,骨节发出了啪啪的声音,两手交叉向前推了两下,又晃晃脑袋,眼前才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后背,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布衣,看起来像是一个袍子。那人头发粗短,不过脑袋上却结了一个小球球一样的东西,用一块方巾包了起来,看起来颇为搞笑。

再看看附近,大多也是类似的衣服,有新有旧,有的结发,有的未结。

子柏风再打算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是一件类似的袍子。

白色的袍子,宽大的袍袖,可以把两手都拢起来。

然后他低下头去,就看到自己身上果然也是这样一件衣服。

难道是不小心睡到了影视表演系的课堂上来了?

子柏风顿时大囧,怎么也没人喊醒我?

再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白纸,旁边是笔墨砚台,还有一方小纸,上方写着一行似是而非的字迹:“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子柏风提起笔来,在自己掌心画了三笔。上弯两笔,下弯一笔,是一个笑眯眯的笑脸。

看着那笑脸,子柏风也嘿嘿傻笑起来。

突然听到背后有人重重一咳,子柏风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打扮好像是老学究的老人正严肃地负手站在他背后。

子柏风还笑眯眯地将手中的笑脸亮给人家看,打算卖个萌,谁知道那老学究却是一抬手,一尺长,两指宽的一个小木棍就打在了子柏风的脑袋上。

木棍不长,打的也不重,敲在子柏风的脑袋上,却是如同敲在了一个空葫芦上,发出了“空”的一声。

这一棍子,就像是佛家所说的当头棒喝,子柏风顿时哎哟一声痛呼,脑袋一阵剧痛,就像是无数的小针一起扎入了他的脑袋里,而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也瞬间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哼,藐视考官,该当何罪!”口中虽然说着罪,那老学究却没追究,而是背着两手又向前走去了。

子柏风打摆子一般颤抖了半晌,这才缓缓放下了抱在脑袋上的双手,慢慢转过头来,坐正了。

刚刚那涌入心中的记忆,和原本属于他的记忆合二为一,却让他的脑袋更为糊涂了。

眼下这一切,竟然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自己竟然真的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眼下所在的地方,竟然是……院试的考场!

所谓院试,那是古代科举第一步,院试通过了,就成了秀才,算是有了功名,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入了体制,成了公务员,从此敞开了一条上升的大道。

而眼下自己,就在秀才的考场上。

“还有一刻钟时间。”那老学究站在最前面的讲台上,低头看着下方的考生们,又看了看子柏风,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子柏风却是想起来了,这位老学究是一位颇受尊敬的饱学之士,虽然未曾考取多大功名,却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子柏风也没少受他的指点。

这位老学究对子柏风的点评是:“天生聪慧,过目不忘,刻苦进学,穷尽经书万卷,奈何不知变通。”

穷人家的孩子多是如此,受限于自身的见识短浅,只知道寒窗苦读,把书上的知识奉为纶音佛语,却不知道稍加变通。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书呆子。

老学究刚刚见到子柏风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摇首顿足,这么一个好苗子,不知道让哪家的私塾先生活生生教成了一个只知道背书的机器。

子柏风的“过目不忘”是有名的,拥有这样过目不忘的本领,扫一眼便比得过别人一天苦读,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用在思考和消化知识上,但是这位却不,他是个书痴,不论是饱学大儒的书卷,还是三岁小儿的涂鸦,他都看,都背,都知晓。

但是不知变通却不是致命的缺点,能够博览群书,把别人的想法变成自己的想法,也总比一窍不通要好,考取秀才没有丝毫问题。以子柏风那严谨古板的性子,到时候弄个文书工作,定然也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这家伙,竟然从进入了考场之后,就一直在呼呼大睡,老学究悄悄推了两下,也没见他醒来,也只能放弃了。

考场是个公平的地方,你自己放弃了机会,便只能再等一年之后了。

其实以子柏风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呼呼大睡,他是被人下药了。

以前的子柏风自然是想不到这一层,但是现在的子柏风,却是略略回忆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进入之前,请自己喝茶的那位同窗。

子柏风左右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斜吊眼的考生回过头来,对着他笑了笑,又转过身去,奋笔疾书。

我去年买了个表!子柏风顿时大怒,就是这家伙,之前拉着自己东扯西扯,一副要和自己深交的样子,几个同窗都警告过他,不要和此人深交,他还说过别人“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次却可是吃了大苦头了。

子柏风虽然是不知变通,但有过目不忘的大杀器,那也是别人眼中的劲敌啊!

我靠,不但害了彼子柏风,还害了此子柏风啊!

冷静!冷静!

这是在考场上!

既来之则安之,彼子柏风性格淡定,而此子柏风没有最淡定,只有更淡定。他低头一看,那题纸上写的定然就是这次考试的题目了。

原来这就是科举啊,嘿嘿,没有什么选择填空,就一篇文章?

若是你是害怕老子太厉害,挡了你的路,那老子就挡挡你的路来看看!

那就看老子一篇文章定天下!

若说考试经验丰富,谁能比得过来世经历过高考洗礼的大学生们?读题解题答题这一套流程,早就已经烂熟于心,放到这陌生的环境里,自然也要拿出来大放异彩一番。

一人二人,有心无心。只有简单八个字。

子柏风顿时想起了高考考场上“自命题目,自选角度,自选题材,诗歌除外,写一篇八百字以上的文章”来。

没有太多的要求,开考之前老学究也没说什么,看来确实是要自选命题。

这八个字可以从很多方面理解,那么……如果科举的话……

子柏风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传言,此次院试是为考取秀才,也是为了选官,眼下乱象将起,群民暴乱,麻烦太多,现有的官员里又多是尸位素餐之辈,不够用了,又要重新选拔一些底层的官员。

一人二人,有心无心……嗯,就从单独事件,**,有心犯罪,无心过失方向来答题吧。

正面,还是反面?这是个问题。从正面讲容易和别人雷同,从反面讲容易跑题。好吧,就走堂堂正正的正道,三观端正是王道!

考虑好了命题,子柏风略一沉吟,信手拈起了旁边的毛笔,笔悬纸上,一点一按,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迹在纸上飞速蔓延开来。

若说这位“彼子柏风”兄,还真是一位勤快的好小伙,不但饱览群书,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有所涉猎,琴棋虽然只是粗通,这书画二字却堪称双绝。只是老学究的评论是“其笔虽工,其意却窄“。总而言之,又是“你虽然很好,但是……”的句式。

而眼下这位“此子柏风”兄,虽然生性懒散,最爱胡思乱想,却堪堪应了一个“变”字。一日三变,没个长劲儿。

那一篇文章,便如同瀑布倒悬,一气呵成,思路之畅,不许点改分毫。

三观端正,立意却新奇,结合当代法制精神,走的却是骈俪句式,四四六六。

有“有心为善,善便是善;无心为恶,恶即是恶。”的严苛,也有“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惩”的德治,整篇文章也应了一个变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写了洋洋洒洒八百大字,六个字可以总结“当视情况而定”。

这种左右逢源的小软文那是相当得心应手,非黑即白的极端想法,太落伍了,现在要有辩证精神。

写完之后,再审视一遍,子柏风满意地点点头,这满纸空话,读起来酣畅淋漓,让人若有所得,却什么也没得到,这就是心灵鸡汤啊!

这一瓦罐美味鸡汤,应当能够灌得考官神魂颠倒,摇头晃脑吧。

子柏风满意地嘿嘿笑了,恨不得再最后再加上一个笑脸符号,生生按住自己的胳膊,这才忍住了这冲动。

第二章:一篇文章定天下

老学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在旁边驻足,这洋洋洒洒的文章,用了不过十分钟,距离一刻钟,还有小五分钟呢,足够老学究看完了。

谁知道老学究在旁边站了片刻,却是咳嗽了一声,悄声道:“有错字。”

“我靠,简体字滚粗!”子柏风连忙又添了几笔,一头冷汗。

那老学究这才满意点点头,这下子这篇文章,才是真的一笔不能改了。

子柏风得意地摇头晃脑,把笔夹在了嘴唇上,左顾右盼。

便如同记忆之中的考场。

奋笔疾书者有之,皱眉沉思者有之,悔恨莫及者有之,兴高采烈者有之,苦大仇深者有之,呼呼大睡的倒是没有,之前有一个,现在起来了。

看子柏风转脸看,邻桌一个书生抬手送了他一个大拇指,口型道:“兄台厉害!”

这是真厉害,在考场上一睡半晌,醒来之后就奋笔疾书,一气呵成,但是这份心劲这份功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那是当然,兄弟我有知识有文化,有头脑有思想!对这位兄台的赞赏,子柏风就生受了。

子柏风交了卷还笑眯眯的,袖着两手就走,却被人拍了拍肩膀:“兄台,你忘记东西了!”

子柏风这才知道,原来古代的考场,也是需要自带笔墨的……

等到子柏风收拾好了笔墨砚台,四周的人早就走了一空,子柏风迈着螃蟹步从里面走出来时,就看到老爹子坚靠着自己的扁担木桶,站在人群后面,焦急地四下张望。

小石头坐在子坚的肩膀上,探着细细的脖颈晃着脑袋看着,看到子柏风从人群后面走出来,顿时叫起来:“出来了!出来了!”

“老爹!”子柏风挥了挥袖子,加快脚步,走向前去。

老学究的那“空空”一棒,敲的子柏风记忆融合,对这个世界没了陌生感,就像是从一个熟悉的城市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城市,从一家亲人这里,到了另外一家亲人那里。

隔阂那是没有的,新奇感倒是满满。

当然,除了新奇感,还有疑惑。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这方天地。

抬头,蓝天朗朗,白云悠悠,清风鼓荡,吹拂着身上的衣袍,又被衣袍兜住,绕着身边打着圈儿,带着几片叶子飞卷着向上升腾而去。

低头,青石铺地,绿草探出,方口布鞋藏在衣袍之下,一身洗的很干净的袍子,这就是所谓的青衿了吧。

再抬头,就是父亲那充满了期盼的眼神,连连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手到擒来!”子柏风得意地做了一个亮肌肉的动作,然后又看着自家老爹。

子坚十四岁定亲,十六岁娶亲,隔年就当了子柏风的老爹,到现在也才不过是三十出头。在子柏风的认识里,三十出头正是男人似熟非熟的年龄,玩心刚刚退下去,有些已经成家立业了,有些却还在胡乱晃荡。

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已然一脸沧桑,就连鬓角都有了几分白发。子柏风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和自己前世长的挺有父子像,中等身材,算不上强壮,却也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的额头还没有皱纹,但是眼角的鱼尾却深深勒进了鬓角,一笑起来,就像是孔雀绽开了华丽的尾巴。

这就是自己老爹啊。

子坚也在打量自家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前总是严肃的面庞似乎化开了,让人总觉得他笑起来,纯粹无比,那定然是打心眼里笑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子坚也笑了起来,子柏风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他低下头去,就看到小石头在下面扯他的袍子,看到他低头看过去,又连忙向后面缩了缩,道:“哥,我手洗干净了,没摸脏你的衣服……”

小石头的脸肯定是好好洗过了,之前总是黑漆漆脏兮兮的小手小脸,现在也白白净净的,只是看子柏风的眼神,依然还是怯怯的,生怕子柏风呵斥他。

子柏风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石头向后缩了缩,又抬头,递了一包包子过来。

“哥……荷香居的大包子……”说着,吞了吞吐沫,又向后缩了缩。

“你一定饿了,赶快吃吧。”子坚道,“我们买好了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可算出来了。”

香喷喷的大包子,用荷叶包着,捧在小石头的小手里,香气扑鼻。

“哥,我没偷吃……”看到子柏风看着他,小石头又低头道。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每天漫山遍野乱跑,敢上山偷狼仔,下水逮大鱼的小家伙,就只怕子柏风瞪眼睛。

以前,子柏风总是喋喋不休地对小石头讲解读书写字的好处,然后逼着他学习,可小石头的心却不在上面,为了不学习,那是什么都愿意做。

久而久之,小石头就越发害怕子柏风了,生怕被他数落。

不过现在的子柏风,回忆起自己以往对小石头的做法,却觉得自己非常的过分。

他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小石头剃的发青的头皮,小石头缩了缩脖子,把眼睛紧紧闭上,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鸡一般。

半晌才发现,原来哥哥的大手正在自己的脑袋上摸来摸去,他睁开眼睛,从大手之下看着哥哥的脸,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把手中的包子举起来:“哥哥,吃包子!”

回答他的,却是子柏风遽然放大的身影。

“柏风!柏风!”子坚的呼叫声,还有小石头惊恐的哭叫声在耳边回荡,却又渐渐远了。

子柏风摇晃了两下,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呜呜,哥哥……”小石头的哭声渐渐远去,眼前似乎有光芒在流转,子柏风觉得自己飘飞起来,然后穿过了一道长廊。

这道长廊的左右两边,就像是两道电影墙,正在显示着自己过往的一切。

一边是一路波澜不惊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而后在大学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游戏玩到手抽筋,整天昏天黑地的大学生。

一边是从小命运多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而后又因为洪水逃难离家,最终辗转在一个小山村定居下来,却依旧贫苦,渴望着改变自己命运的贫家少年。

这两个记忆,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不交汇,延伸向无穷的远方。

子柏风抬起头,除了这两条光幕之外,还有无数的线,在黑色的天穹之上纵横延伸,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没有任何两条线是相交的。

那每条线,似乎都是一份不同的记忆。

而只有这两个子柏风的记忆,是彼此互相平行的,就像是两个平行世界里的同一个人。

突然,漆黑天穹猛然崩裂,就像是一个瓷器被摔成了无数碎片,每一个碎片都拖拽着数不尽的丝线,四散飞开。

乱了,散了。

却有一个碎片带着青色的幽光,向站在那里的子柏风飞了过来。子柏风抬头望着,眼睁睁看着那碎片直直落入了子柏风的额头眉心。

就在那一瞬间,子柏风好像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那平行的两道记忆,就像是被卷入了风扇里的丝带,顿时纠缠在一起。

子柏风明白,其实这并非是自己的记忆,而是那“碎片”的记忆,只因为它恰好经过了这两个记忆之间的空隙,把两个记忆搅在了一起,才让自己成了现在的子柏风。而他根本就不在这里,这一切都只是通过他的想象力所还原的。

因为被搅在一起的,不只是两个子柏风的记忆,还有那青色的碎片。

子柏风打了一个寒战,眼前却又变了。

不再是无数的丝线,也不再是漫天的碎片,子柏风发现自己身在一片青光之中。

就像是天地未开,一片混沌,无天无地,只有青光闪耀。

这是青色碎片里。

天地一壶酒,那瓷片还没掉下来,还在壶上,而他们便是酒。

整个世界本是一片秩序井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世界碎裂,化作了无数的碎片,而其中一片碎片,就和自己结合在一起。

而后,世界又是一变。

清气上升,化作了漫天的日月星辰与云霞雾霁,浊气下降,化作了厚土大地,而后天地渐渐演变,生出了花鸟虫鱼,人类作息,而后花鸟成妖,人类修仙,再然后,仙妖大战,妖怪被屠戮一空,仙人们夺天地之造化,造天宫,建帝国,四柱神山之内,无所匹敌。正所谓盛极而衰,索求无度的仙人们穷奢极恶,天地灵气渐渐淡薄,再无新的人成仙,能够进行修行的人都已经少到了极点,帝王枯坐宝座,凡间民不聊生……

一瞬间就是亿万年。

然后子柏风就醒了。

想要说话,嗓子却如同粗砂纸一般,干燥钝痛,四肢虚弱无力,就像是被一百头大象碾压过了一样。

“哥!哥!”小石头的声音传来,“伯伯,哥哥他醒了!”

然后子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柏风,喝点水!”

一番折腾,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子柏风才有力气从床上坐起来。

第三章:一朝当官成村长

仔细看去,不论是子坚还是小石头,都憔悴了许多,特别是父亲,双眼都深深陷了进去。

“柏风醒了?”外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学究大步走了进来,低头看着子柏风。

“老师。”子柏风连忙拱了拱手,对这位老人的尊敬,是刻入了“彼子柏风”的骨子里的,而“此子柏风”,却多是怕了他的“戒尺”,生怕再敲一下,又敲出一份记忆来。

“很好,很好!可惜,可惜啊!”看着子柏风,那老学究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把子柏风晃得疑惑不已。

“一篇文章定天下,柏风你的名头已经传出去了。”老学究看着子柏风,对自己的这位弟子很是满意,往日看这位不懂变通,谁知道那一篇锦绣文章,立意新奇却又滴水不漏,对眼下的状况,分析的是丝丝入扣,端是一篇状元文章。

“你昏睡了这多日,好的差事却都被人抢走了。”此次院试,即是考取秀才,又是为了选官,考试结束之后,不到三日便放了榜,子柏风俨然高居榜首,本来已经内定了做府君的文书,但是他迟迟不醒,别人几番经营,好的官职便都被人抢走了。

这就是老学究所说的可惜了。

“不过,有这份大才,无论何时都不会被埋没,你此番去上任,虽然略显清苦,却闲适,恰好适合你继续做学问,略作准备,再去参加会试、殿试,也并非奢望。”

然后,子柏风就知道,自己这位院试头名的案首,竟然成了一位村正。

此村正,乃是一村之正。

四家一邻,五邻一保,五保一里,五里一乡;一自然村为一村。城市内无村设坊,坊正和村正同级,都是没有半点品级的芝麻大小官。

而且村正虽然是由府君委派,但是各村里都有族老掌握实际大权,这所谓的村正,也和大学生村官差不了多少,半点权力也无的。

事实上,之前的村正虽然是由府君指派,大多也只是顺水推舟地让村中自己选出,然后发个印信就当是认命了。很多村子甚至都没有村正,但由族老管理。

但是这段时间,民众的生活越发困苦,各地骚乱不止,虽然都被压了下来,却也让府君费神不已,所以他才会指派一些村正,就算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关键时刻也能够通风报信一番。

子柏风醒来之后,便去了蒙城府,府君的新文书接待了他,拿出了一册让他来选。

这位文书不是别人,便是那曾经亲近于他,却又在他的茶水之中下药的斜吊眼。

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除了子柏风,便是他的分数最高,子柏风昏迷了,他就得了便宜,顶了子柏风的缺成了府君的文书。从这点上看,他这药下的不冤,绝对是正经好时机,好手段,好心计。

这文书,不是录事,不管军职;更不是主薄,没有品级;从职能上看,更像是府君的私人秘书,可以说是位不高,却权重,可以说是个含金量非常高的职位,若是能够得到府君的信任,日后的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而这文书和村正比起来,更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看着往日稳压自己一头的劲敌被自己一个小小花招耍了一把,变成了可怜的小村正,这位文书别提多开心了。

“不如,你就去你自己的村子里当村正吧。”文书指点着名册,道,“怎么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他这是在打脸了,堂堂院试第一的子柏风,到最后只当了一个村正,这回去岂非是被人耻笑的?

谁知道子柏风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便去吧。”

斜吊眼就愣住了,这被打脸的人实在是太配合了吧,莫非是觉得自己日后无望,所以在自己面前保持低姿态?

却不知道子柏风其实此时是充满了期待的。

子柏风觉得自己应当是做不来文书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反正都是没品级的差使,当个文书和当个村正,其实没啥差别。眼下只是院试而已,而这小小的官职,也只是院试的小彩头,若是真正想要当官,接着考就是了。

被老学究评为“一篇文章定天下”之后,子柏风的信心那是相当足。

来日方长,还不知道到底如何呢。

本来打算打脸的斜吊眼,反而被弄得有些郁闷,看子柏风哼着小曲,晃着八仙步走出去,心中却又暗暗恨了起来。

他本就是一个看不得别人好的性子,此时没有让子柏风不爽,他定然会不爽。

看着吧,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在府君身边,时常给你找点乐子,看你求不求饶!

子柏风拿着斜吊眼给的文书,换取了一方印信,然后再在府里留下自己的私印,便算是正式成了认命的村正了。

子柏风倒是没想到自己身为一个小小的村正,竟然还有印信。拿着印信就在府里逛荡起来。

那些小说上写的,这些县令城守之类的都有那么一两个漂亮女儿,掌上明珠。每天养在深闺,不知天下疾苦,整天幻想着有风流才子把自己娶走,顺带着坑一下爹。

若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专门坑亲爹的府君小姐,那岂不是可以少奋斗十年?

关键不在于少奋斗十年,关键是这种才子佳人的桥段,子柏风向往了很久了。

子柏风可是好生盘算过了,这里男人只要有本事,那可是想要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的……

谁知道一路上都快要晃出府了,都没看到有什么漂亮少女,只看到有一个小胖球儿一般的小女孩,梳着一对羊角辫子,正在一处水塘边捧着一个木娃娃痛哭。

旁边有一个青衣少女正在轻声劝着,却是怎么也劝不好。

“怎么了?”子柏风问道,那青衣女子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书生,只当是府里新来的职官,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皱眉道:“是表小姐的木人……”

子柏风看去,这位所谓表小姐的手中有那么一个色彩斑斓的木雕娃娃,不过这娃娃已经被摔成了两截,懒腰断掉,而且断茬还参差不齐,就算是想要粘起来也不行。

“表小姐,莫哭,这个粘起来就好了。”青衣少女在旁边劝导道,子柏风却摇头道:“难,这木雕娃娃是粘不起来了,不如去买个新的。”

既然是表小姐,那自然是不缺这点钱的。

谁知道那表小姐却哭得更大声了。

青衣少女嗔怪地瞪了子柏风一眼,道:“这木人是高手匠人专门为表小姐刻的,眉目都是表小姐的样子,又要到哪里找这样一模一样的来。”

子柏风拿起了那断了的木人,看了看,那表小姐泪眼朦胧地看过来,虽然胖了点,但却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大眼睛,挺鼻梁,小嘴巴,就是不知道被喂了多少好吃的。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子柏风看这个小女孩,顿时想起了家里的小石头。

嗯,把这个小丫头配给小石头不错……咦,我在想什么?

小女孩带着哭腔道:“我叫秋儿。”

秋儿,这名字倒是不错。

子柏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吧,这个不难,你去找块木料来,哥哥我帮你重新刻一个。”

“真的?”秋儿停止了哭泣,从齐刘海下面看着子柏风,子柏风点点头,这有何难?就算是小石头这般怕他,但小石头玩的玩具,却比这个好上十倍。

他们子家祖传的竹木瓦匠手艺,不论是竹编还是木刻,都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在逃难之时和定居之后,都是依靠那一手手艺吃饭的。不论是木雕小人还是泥娃娃都难不倒子柏风。

那小女孩转身跑掉了,青衣少女在后面追着,过了不多时,就看那小女孩抱着一块树根一般的木头跑了过来,一把塞到了子柏风的手里。

子柏风左右看了一眼,指着角落里站着的一名卫兵道:“你去帮我借把匕首来。”

那青衣少女匆忙去了,不多时拿了一柄匕首过来。

子柏风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以三指捏住,虽然不如刻刀趁手,但是这里也没啥可用的工具,他手中的匕首不断削刻,不多时,就有了大致的形体。然后再让秋儿坐好了,拿着匕首细细雕琢一番,一个活灵活现的胖球儿般的小女孩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个可是我帮小石头下的聘礼了。”子柏风心中嘿嘿一笑,递给了秋儿。

秋儿拿在手中,捧住左右看看,虽然没有上漆,只是根木原色,但是整个木雕栩栩如生,眉目宛然。青衣少女笑道:“公子好手艺。”

“哪里哪里,吃饭手段而已。”子柏风道,看那木根还剩下一半,于是拿起来又雕刻起来。

自家的那个小泥猴儿,子柏风别提多熟悉了,大脑袋,细脖子,瘦瘦的胳膊腿儿,总是咧着嘴笑,脑袋瓜子上剔的青青的,跟个小和尚一样。大眼睛咕噜咕噜的,别提转得多快了,顷刻间,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石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第四章:一十二句养妖诀

“喏,这个也给你。”子柏风拍拍手中的木屑,站起来,看秋儿拿着一对童男童女爱不释手,道:“这个小哥哥叫小石头,是我弟弟,日后带他来和你玩。记着啊,小石头哥哥和秋儿妹妹,要在一起哦!”

“嗯,我不会让他们分开的!”秋儿点着头,眉开眼笑,把两个小木偶摆在一起,让他们亲亲。

子柏风拍拍屁股走了,心想,小石头啊,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没遇到府君家专业坑爹十八年的小姐,帮小石头拐个媳妇也不错,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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