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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传-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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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特勒坐在那喝苹果皮茶。爱娃在一旁谈论话剧和电影。他之唯一评论是,当那么多人在作出牺牲时,他不能去看电影。“另外,我还得省点视力去看地图和读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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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谈话令希特勒生厌。他闭上眼睛,一会儿便入睡了。客人们放低声音,继续闲聊。元首一醒,便与众人一起聊天,好像他刚才并未入睡,只闭上眼睛思考片刻似的。
  早晨7时,从贝格霍夫来了一列车队,公务又开始了。两小时后,希特勒离开会议室,领众人进入膳堂。他吃的是马铃薯泥和土豆色拉;客人们则吃冷盘肉。他给众人讲他青年时期的故事,令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他发现了爱娃的餐巾上的口红。他问道,你知道口红都有哪些成分吗?爱娃反唇相讥,说她只用最佳原料做的法国口红。希特勒笑了,笑中带着可怜的神情,“若是你们女人知道口红,特别是巴黎的,是用废水里的油脂做的,你们便肯定不会再涂嘴唇了。”
  大家都笑了。他又赢了一着——但没有人附和。
  一个副官小声地告诉希特勒,参加晚间军事会议的人都到齐了。他让客人们原位坐定,因为他不想让他们,特别是女人们,与他的军事将领相见。“我去不久就来”他低着头边说边走,脚步稳健。席终了,秘书们纷纷前往办公室,用打字机将空袭情况打出来。爱娃和大多数客人则下地下室看电影。电影未完电话铃便响了:有个仆人报告说,会议已开完,元首在大厅里等他们。爱娃急忙进屋重新化妆;她妹妹格利特抽完最后一支香烟后,嚼起了薄荷糖,以掩盖其烟味;其余客人则乖乖地前往大厅。待希特勒从楼梯上走下来时已近午夜。他挨着爱娃和她的两条爱犬,靠壁炉面坐。
  由于这两条小犬与“勃隆迪”合不来,后者便被排斥在外——除非希特勒叫爱娃抛弃她那两个小宝贝,让他的爱犬去出出风头,但此情形罕见。
  饮料上来了,但希特勒只喝茶和吃苹果糕。人们在半明半暗中围着壁炉默默地坐着,让元首先把话匣子打开。他提高嗓门,讲了一通吸烟的坏处。他的牙医说,吸烟可为口腔消毒,若吸得适度,则万无危险。希特勒不同意此说。“我决不向我所敬佩或爱慕的人让烟,我不愿加害他们。人人都承认,不抽烟的人比抽烟者长命,有病时,抵抗力也强些。”
  对反对污染身体的十字军东征,他孜孜不倦,从不厌烦;在这个圈子内,若有人戒烟,他奖金表一块,这一诺言,永久有效。他向爱娃发出最后通牒:“戒烟或失去我,二者必居其一。”
  争论的话题转向饮料——这他倒觉得没有那样危险——和绘画。只喝了一杯葡萄酒的莫雷尔医生,正在挣扎着以免睡去。他懒洋洋地靠着,一双胖手放在肚子上,双眼突然紧闭。在他戴的深度眼镜的放大下,他的眼睛显得煞是怕人。贝罗上校用胳膊肘碰了碰莫雷尔。他惊醒过来,放声大笑,以为元首刚说了个笑话。
  “你累啦,莫雷尔?”
  希特勒问。
  “不累,我的元首,我在想事儿呢”他说。为了证明他醒着,便又老生常谈,说起了他在北非的遭遇。元首用口消吹起一首流行歌曲。不对,爱娃说,曲子该是这样唱的。他们又友好地争论起来了。她要打赌。希特勒却抱怨说,如果他赢了,就得发扬慷慨大方的精神,放弃赌金;她若赢了,他就得出钱。爱娃寸步不让,说要把曲子奏出来,看谁对。艾尔伯特·鲍曼乖乖地作了记录。凯旋者是爱娃。“是作曲家错了”年轻时曾写过一部歌剧的希特勒说。“他若真有天才,他早用了我的旋律。”
  希特勒讲的这个笑话令众人大笑不止。末了,下午4时,希特勒叫来一个仆人,并问,空袭情况报告是否到了;除非确实证明德国上空没有敌机,否则,他不能进房安息。
  希特勒希望能将自己的战斗精神输送些给墨索里尼,便再次要求与他会见。4月7日,他前往萨尔茨堡火车站与其盟友相会。两位独裁者,相见之后,百感交集。墨索里尼之深陷的双颊和苍白的脸孔。令希特勒大吃一惊。在4天的会议期间,墨索里尼大都躲在克莱施海姆堡的房内,除与希特勒相见外,很少见外人。所有会谈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墨索里尼精神不振。希特勒的结论是,墨索里尼的问题在于年事已高——已60岁,身体又很差。他时刻想着这点,在会谈中,极力为墨索里尼打气。意大利总理此行之目的,是决心劝希特勒与苏联人讲和,将意大利军队从国外全部撤回,但由于身体太弱,未能实现其决心,也因为精神沮丧,希特勒之劝解,并未能打起他的精神。在4月10日举行的最后一轮会谈后,两人同时从金碧辉煌的大厅楼梯上下来。自墨索里尼来到此地后,大多数意大利代表才首次看见他。“像两个病人”一名意大利代表小声说。“更像是两具尸体”墨索里尼的私人医生评论说。
  当日下午,一个副官用电话通知贝格霍夫,说元首正离开克莱施海姆。元首要他的客人全部集中在茶馆里等他,以便他一到便可重过作为这一家人的家长的私生活。陀思妥耶夫斯基塑造的一个人物说过:“人们,即使是邪恶者,也比我们所想象的要幼稚和头脑简单得多,这是一个规律。我们自己也是这样。”
  不久,一列车队便飞驰而来。顿时,贝格霍夫便塞满了身穿制服的人们。接着,元首本人抵达了。没怎么张罗,他便领着一群人步行前往茶馆。显然,与墨索里尼的会谈令他高兴;气氛也于是变得轻松些了。他已成了个履行公事式的人物,他的私生活也与先前一样,无多大花样可变。当观看无声纪录片,担任解说员的副官与通常一样朗读错了时——例如,他宣布一场战斗正在进行,但画面上出现的却是一群村妇——他仍与通常一样,大笑不止,他虽然很少向“家里”提及战争或政治,但他却也对不得不身穿军服表示遗憾。“战后,我会把它挂起来的。我就在这里退休,让别人去处理政事。到那时,我已老迈年高,专门写回忆录,只准有聪明才智的人们呆在我身边。”
  一想到死后贝格霍夫便会成为博物馆,他便脸色发白。“我也可看到贝希特斯加登的导游正领着一群参观者,到我寓所内各间房子参观:‘这是他进早餐的地方!’”他宁愿与贝格霍夫内的一切一起化为灰烬——它是“火葬的好柴堆!”
  特劳德尔按捺不住了。“我的元首,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阿迪叔叔的慈祥脸孔立时变了(*埃贡·汉夫斯坦格尔称他为“道尔夫叔叔”吉莉则叫他“阿道夫舅舅””
  我不知道”他粗暴地说。“但只有在胜利后才结束!”
  情绪的突变,使室内人人毛骨悚然。在耶稣受难节那天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刚从荷兰回来的亨科埃特·冯·席拉赫,自恃与希特勒有长久的友谊,便信口开河,讲述了她在阿姆斯特丹看到的一幕惨象:三更半夜把犹太妇女揪下床,以押解出境。一片死寂,令人痛苦难熬。她正要继续批评荷兰采取的其他限制措施时,希特勒被激怒了。客人们很尴尬,纷纷将头转了开去。希特勒转向她。他的脸拉得很长,皮肤和眼睛好像毫无血色。“魔鬼正将他吞噬”她想——虽然这想法有点儿古怪。
  他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她也起身。表面上他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但,他突然十分生气地喊道:“你太感情用事!这关你什么事?那些犹太女人的事根本用不着你管!”
  他还在那里喊;她急心跑进自己房内。一个副官在她关上门前赶上了她。“你干嘛要说这些?”
  他说,“你把他给弄火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在他54岁生日的前夕,为祝寿,希特勒把爱犬“勃隆迪”也领到茶馆,让它表演。它表演了求乞,扮演了女学生,甚至举行了音乐会——主人越夸奖,它演得越起劲。午夜来临时,各扇大门突然开了,勤务兵托着盘子,端来了一杯杯香槟酒——希特勒的除外,他喝的是甜白葡萄酒。12时最后一响敲完后,众人便碰杯,客人们有的小声祝贺,有的发表简短的祝寿词。
  4月20日,希特勒比平常早些下了楼,以便看寿礼。午餐时,陪特劳德尔的是希姆莱。她讨厌他,原因不在于他给予她残酷的印象,而在于他老想取悦于她。他吻了她的手,说话时细声细气,还陪着一副和蔼仁慈的老脸,连他那副眼睛也在不住地笑。戈培尔却给了她深刻的印象。“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她回忆说,“但我现在才明白这位宣传部长离开部里时为何总理府的姑娘们都跑到窗口去看他。她们对元首几乎不予理睬。”
  他注意到,在贝格霍夫,大多数女人都向他献殷勤,一是因为他是个才子,二是因为他的外貌迷人。
  在祝寿后不久,希特勒便听说特劳德尔与他的一名侍从汉斯·荣格订了婚。“在用人方面我真不走运”午餐时他还假装叹了一口气,说“先是克里斯蒂安娶了‘达拉’,把我最好的一个秘书弄走了。后来,我找了一个满意的接替人;现在呢,特劳德尔·亨姆普斯又要离我而去——还要把我最好的侍从带走。”
  他建议他们立即结婚,因为荣格很快要去东线。由于认识时间短,特劳德尔要求推迟这一决定性的步骤。“但你们相爱呀!”
  希特勒这一回答,令人惊奇。“你们最好还是立刻结婚。你知道吗,你结婚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可以保护你;只订婚,我便没法子这样做。你结婚后还可为我工作呀。”
  特劳德尔忍住笑,真想问他,爱情若真是如此重要,他何不与爱娃·勃劳恩结婚。


  (4)5月7日,希特勒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往柏林参加一个老战友的葬礼。罗姆的继承人维克多·卢策在一次车祸中丧生——至少,这是官方的说法;但罗姆叛乱中的某些余生者却怀疑其中有诈。葬礼后各帝国长官和地方长官便到总理府进午餐。午餐后,众人详细地讨论了目前的总形势。希特勒首先发表讲话说,1939年的德国——一个革命的德国——面临的只是资产阶级的国家。他解释说,要打倒这些国家是比较容易的,因为无论在教养上或态度上,它们都不如德国。一个具有思想的国家历来比资产阶级国家更锋芒毕露,因为它是建立在坚实的精神基础之上的。然而,这种优越性与巴巴罗沙一起结束了。在那里,德国碰到了一个也有思想的国家——虽然这种思想是错误的。他对斯大林将失败主义者清洗出红军,并在战斗部队中安插政治委员,大加赞赏。并说,斯大林还有一个好处:他进行了多次清洗,使自己身边不再存在“高层社会”致使布尔什维主义能集中全力,反对敌人。
  导致东线失败的另一个原因是,德国的盟友表现得很糟,尤其是匈牙利。他的结论是,由于战斗的胜利与意识形态紧密相关,能在欧洲进行长期抵抗的只有德国一国。因此,曾使党员积极起来的反犹主义,必须再次成为精神斗争的焦点,也是团结部队战斗的口号。军队若不能众志成城,东方的牲口们便有可能席卷欧洲。因之,必须不间断地集中精力,采取必要措施,保障欧洲文化的安全。“如果说东方布尔什维主义今天主要是受犹太人的领导,犹太人在西方的金融政治中占统治地位,如果这一说法属实,那么,我们的反犹宣传便必须立刻开始。”
  与苏联不可能进行任何妥协的原因就在于此。“必须将他们打垮,就像先前我们要取得政权时必须将我们自己的共产党打垮一样。那时,我们也从未想到过妥协。”
  希特勒讲话时声音虽然宏亮,但,他的健康显然在变坏。莫雷尔医生把荷尔蒙的日注射量增加了一倍,还加了另一味药即普鲁斯达克林,他的健康仍无多大起色。另一次心电图表明,他的心脏病正在加重。莫雷尔医生怕札贝尔对元首的饮食统得过死会加剧元首的病情,便向元首建议雇用一名专门厨师。他们雇用了维也纳一名女厨师冯·埃克期纳太太。她肯定知道奥地利人的口味的。但两人均有所不知的是,她娘家有犹太血统。
  5月12日,希特勒回到“狼穴”由于他的领导,自斯大林格勒一役后出现的撤退结束了,这使他很满意。但是,他的洋洋自得次日便烟消云散了——他得悉,德意两个联军近30万人,在突尼斯被盟军包围。这是另一个斯大林格勒。一周后,更有坏得多的消息传来,墨索里尼的政权已濒临崩溃。
  在意大利的高层人士中,已开始出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在“战争结束后”等语。在街头,德军已开始被视为敌人,公开挨骂。
  6月中,希特勒的最年轻的秘书与他的侍从荣格结了婚。共度短暂的蜜月后,荣格上了东线,特劳德尔则回“狼穴”上班。“你脸色苍白,人也瘦多了”希特勒一见她便这样说。这本来是无恶意的,不料却使特劳德尔非常狼狈——林格、夏勃、鲍曼等人在那里挤眉弄眼。她不像初来元首司令部时那样天真烂漫了。很奇怪,在帝国最高层里的日常工作,却给她带来某种沮丧。她试图在日记中作某些表述,继而又向别人,特别是对好心肠的赫维尔,谈到她的恐惧。她发现,别人也有某种模糊的不满和阴郁感。他们也害着“木屋热”但为何不安,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年6月,希特勒好说歹说才把克里斯蒂安·达拉说服回来。她回来了,随身带着许多手提箱。很快,在兵营和暗堡内,都充满了她带来的兴奋和喜悦。她的歌声、笑话和喜悦,提高了众人的情绪。此时,特劳德尔已失去了少女的羞怯。一天,她竟单刀直入地问希特勒,他何故急于让别人统统结婚,而他自己则按兵不动?他的回答是,他不愿当父亲。“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天才人物的孩子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人们以为,天才的孩子应该与父亲一样也是天才,他若与众人一样平庸,人家便不原谅他。”
  时至今日,他仍显得谦虚;听到他不自谦地宣布自己是个天才,她颇觉不安。
  尽管北非战事失败,希特勒仍考虑要向库尔斯克发动全面进攻——这正是米尔契激烈反对的。装甲车专家古德里安来到柏林,当面陈述了他反对此役的理由:首先,新添的美洲虎坦克的零件供应有限;其次——为答复希特勒的论点,即出于政治原因,这次战役是必要的——库尔斯克在何处(在中部战区南翼)知道的人很少。希特勒承认,一想到此次战役,胃口便倒了,但在尔后数天内,蔡茨勒和克鲁格两人又说服了他:赶时间仍来得及,此役需快打。7月1日,希特勒向高级将领发表讲话,将此次战役定名为“城堡”他说,德国若不是顽强地坚守已被征服的土地,就是垮台,二者必居其一。德国军人必须明白,他必须顽强坚持,战斗到底。他承认,“城堡”是一场赌博,但又觉得一定会赢。他虽逆军方的劝告而行,在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和苏联等问题上,他不也是对了吗?他将苏联也列了进去,使听众为之毛骨悚然。
  曼斯坦因从北往南进攻,其部队共有18个师,但适于作战的坦克不足千辆,大炮不足150门。南面,莫德尔将军仅有兵力15个师,坦克900辆。进攻时间,与通常一样,定在7月4日下午3时。那天天气炎热;远处雷声隆隆。开始时,苏联人好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红军的大炮直到天黑后才回击。然而,随着滂沱的大雨,速战速胜的幻影破灭了。至拂晓,大小道路均成了泥潭。天亮后不久,一阵大雨,便使溪流汇成了大河;工兵们花了12个小时才架好简易桥,让坦克通过。
  到7月9日,打头阵的德国坦克离库尔斯克仍有88公里之遥。众人大失所望。不料,次日又有消息传来,说英美联军已在西西里岛登陆,所遇抵抗有气无力。希特勒不以为怪,于7月13日下令停止他勉强支持的这次攻势,以便向西欧派遣包括党卫军装甲车兵团在内的援军。曼斯坦因辩解说,库尔斯克战役若不继续,通向黑海的一条狭长的地带便有危险。
  希特勒这个赌徒,宁愿接受库尔斯克一役的失败,把注意力转移至更有可能取胜的地方。然而,从结果看,“城堡”并非仅为一未取胜之役。此后,东线的主动权便属于苏联人了。
  (5)希特勒将精力转向西线后,便于7月19日动身前往意大利北部,与墨索里尼进行第十三次会谈。会谈地点设在费尔特雷附近的富丽堂皇的加吉亚别墅。会议于上午11时准时开始。希特勒与墨索里尼面对面分别坐在太师椅上。围绕他们而坐的是军事将领和外交要员。由于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互相在等待对方首先发言,会场上出现了片刻令人难堪的沉默。这是个很奇怪的前奏,更像是男女两家安排嫁妆的会议。元首终于首先开口,谈了政治和军事的总的形势,讲得心平气和。墨索里尼叉着双腿坐着,双手抱着膝盖,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坐椅太宽太深,他只好坐在椅边上。突然,希特勒向意大利人猛攻,说他们散布失败主义。此时,墨索里尼坐立不安,紧张得伸出一只手去摸脸的下半部。
  墨索里尼不时压迫背上的某一点——显然,那里在作痛;有时,他又深深地叹一口气,像是顺从,又像是讨厌——希特勒依旧在独白,嗓门越来越粗。为了掩饰其痛苦,他用手巾擦了擦脑门。希特勒毫不留情,继续滔滔不绝。12时55分,一个副官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希特勒仍口若悬河,不断地向已吃不消的意大利总理保证,只要意大利与德国一样,毫不动摇,决心战斗下去,危机便很快会被克服。他说,每个德国人都怀有进行征服的意志,15岁的孩子都已在操纵高射机关炮了。“假若有人对我说,我们的任务可以留给下一代人去完成,那么,我就回答说,情况并非如此。谁也不能说,未来的一代将是一代巨人。德国花了30年才得以恢复元气,而罗马却一蹶不振。这是历史的声音。”
  1时整,那个副官又在对希特勒耳语。别人以为这肯定是急事。这次,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结束了他的讲话。他宣布,会议到此结束,众人进午餐。在希特勒高谈阔论中,墨索里尼始终一言不发,使其他意大利人愁肠百结。他连一次也未起来反驳,也不想进行解释。他未告诉德国人,用不了一个月,意大利军队就不再会有办法或意志去进行有效的抵抗。
  5天后,意大利总理又再次硬着头皮去听任别人谩骂——这次是他自己的“法西斯大议会”在骂。自1939年以来,这是首次召开的会议。大会就他在战时的行为进行长时间的、详尽的辩论后,提出了一项决议案,要求恢复君主立宪制,将武装力量交由国王指挥。此议案以18比9的票数获得通过。
  次日,7月25日,酷热的星期天,墨索里尼晋见维克多·爱麦虞埃三世。他试图控制自己,但他手中的讲稿纸却在咯咯作响。国王令他勿再辩解;再战已徒劳;意大利已被打败,军人已不再愿意为法西斯主义作战。他要求墨索里尼辞职,跟着便披露,他已指派彼得罗·巴多格里奥元帅为政府首脑。“对不起,对不起。”
  门外,人们听见他在说。“解决办法只能如此,没有别的。”
  个子矮小的国王陪他走到前门,与他热烈握手。正当墨索里尼步出大门时,一个手持卡宾枪的军官迎了上来,说国王陛下令他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墨索里尼嘴里正在说这没有必要,便被领进警车。他被捕了。
  当晚9时30分,希特勒向他的军事顾问们宣布“墨索里尼已辞职”令他们大吃一惊。政权已被他们的死敌巴多格里奥接管。希特勒为众人压了惊;约德尔建议,在收到罗马发来的详尽的报告前,切不可轻举妄动。希特勒直率地答道:“这自不待言,但我们必须提前筹谋。毫无疑问,他们一方面叛变,一方面又会宣布仍然忠于我们;但这是叛变。不消说,他们是不会忠于我们的……反正,某某先生(巴多格里奥)直截了当地说过,战争将得以继续,但此话一文不值。他们不能不这样说。不过,我们也可玩同样的把戏;我们要作好准备,把烂摊子抓过来,还有那些贱民。我明天派人带命令去见第三装甲师司令,叫他带一支特种先遣队去罗马,把政府成员、国王——把那些渣子,最主要的是即位王子——抓来,把那些流氓,特别是巴多格里奥及其同伙,全都抓来,一个不漏。然后你再看他们如何爬来爬去告饶吧。用不了二三天,那里又会发生政变。”
  在午夜的一次会议上,希特勒又发布了更多的指示。第二伞兵师必须作好在意大利首都地区空降的准备。“必须占领罗马。谁也不准离开罗马,让第三装甲师开进去。”
  有人问,通向梵蒂冈的通道是否应该占领。“没有关系”希特勒说,“我要去梵蒂冈。你以为我会为梵蒂冈犯愁吗?把那个权力取消。所有外交使团都会跑到那里去躲藏。我才不管那一套。如果全都在那里,我把所有猪猡都赶出来。完事后我们再对他们说声对不起。这很容易办到。我们在打仗呀。”
  在他的几个秘书面前。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墨索里尼比我想象的要软弱得多。”
  他喃喃地说着,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亲自给他把守后方,他却缴了械。嗯,我们永远也不要靠意大利这个盟国。我相信,没有这个不负责任的国家,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些。”
  他派人去把他认为在危机中最值得信任的两人找来——戈培尔和戈林(关于后者,他曾对他的将领说过,“在目前时局下,谁也比不上戈林元帅这个顾问。在危急中,元帅残酷无情,镇静自若。我常注意到,在危险时刻,他是个铁人,毫无恐惧”上午10时,三人见了面;半小时后,里宾特洛甫(肺炎刚愈)也赶来参加。希特勒镇静而“自信地”怀疑,墨索里尼之退休并非自愿。他已被捕。这就意味着法西斯主义已危在旦夕,他们必须设法,尽一切可能,不让它垮台。他谈了他的计划,准备在罗马周围投下一个空降师,把国王和王室,巴多格里奥及其一伙走卒,全部逮捕。
  几乎就在意大利发生的灾难一结束,汉堡便遭到了地毯式的轰炸。至8月3日上午,全城已烈火熊熊,成了一片废墟。占地面积24万多公亩的住宅、工厂和办公楼被夷为平地,7万多人被炸死。希特勒大怒,认为这一恐怖袭击系犹太人干的。他指责包括波特尔和哈里斯在内的英国空军指挥官为犹太人或半犹太人。从心理上说,汉堡的覆没与斯大林格勒战役一样,都是毁灭性的。这对普通公民是如此,对希特勒的一帮武士们也是如此。据他的新闻官的日记说,在视察汉堡被毁的情况后,戈培尔“大惊失色”首次向下级提出了这个问题:“要是失败了,我们怎么办?”
  他随身携带一支手枪。
  不久前被称为“镇静自若”的德国空军头子戈林,更是被这次轰炸搞得沮丧不堪。“我们看到的是一幅令人心碎的惨象”被匆匆召至戈林办公室的人们之一的阿道夫·格兰德回忆说。“戈林完全垮了。他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托着脑袋,嘴里喃喃自语,听不出字句。我们在那里站了一段时间,很是狼狈。最后,戈林强打起精神,我们目击了他最失望的时刻。他已丧失了元首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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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斯大林格勒战役后不久,斯大林便向德国作了一次和平试探。此后,与敌和谈便成了德国外交部常常谈论(非公开)的一个话题。卡纳里斯海军上将(他自己就曾试图通过宾夕法尼亚州前州长乔治·埃勒秘密地与罗斯福打交道,但未成功)认为,苏联的这一提议是严肃认真的。于是,他便劝说里宾特洛甫将此建议提交给元首。里宾特洛甫以备忘录的形式将它呈送了希特勒。希特勒很生气,将它撕得粉粹,还威胁说,谁自作主张在暗中调停就将谁处决。他说,不到陆军重新获得主动权,谈判是绝无可能的。他甚至禁止里宾特洛甫再提此事。外长胆怯地建议,缩小在欧洲的征服计划,使之易被同盟国接受。希特勒气得七窍生烟。“相信我好了,我们必取胜”他说,“我们所受到的打击是个教训,它告诉我,我们应越来越坚强,应冒一切风险。这样做后,我们便能取得最后胜利。”
  里宾特洛甫极端秘密地将此事透露给了弗里茨·赫塞。为安全起见,他们的谈话是在”狼穴”附近的林子里散步时进行的。其时是3月某日,天突然下起了雪。“现在的唯一希望是”他说,“在我们的对手中至少有一人能变得明智些。英国人当然必须明白,把我们交给俄国人,这是疯狂举动。”
  他眼中噙着泪水,但他很快便振作起来。他叫赫塞绝对保密。
  数天后,两人又在雪中散步。“得想想法子”里宾特洛甫说,“说服英美两国,他们正在打的这场反对德国的战争是愚蠢的。”
  难道他们还不明白。德国的失败不仅帮助了斯大林,而且还会打破欧洲的力量平衡吗?难道他们没看到,他们自己的世界地位也将受到损害吗?苏联的军事潜力业已较西方同盟国的优越。“我们就不能找到法子,让英国人和美国人明白,苏联的胜利不正是与他们所需要的正好相反吗?”
  在英国呆过多年的赫塞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对苏联之取胜,这两个同盟国并不过分担心。与德国不同,英美两国均未直接经受过布尔什维主义造成的恐怖。
  里宾特洛甫手下一个名叫彼得·克莱施特的工作人员,已在私下作出努力,与俄国议和,虽然希特勒已有明确指示在先,不准再与苏联驻瑞典大使科伦泰夫人联系。他的中间人叫埃德加·克劳斯,是个来自东欧的来历不明的商人,俄语和德语都讲得不好。他住在瑞典,妻子是有俄国血统的瑞典人。十月革命前,克劳斯见过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现与苏联驻斯德哥尔摩大使馆有联系。当地的德国人都把他看作“不是牛皮大王就是间谍”在与大使馆的官员进行两次长谈后,克劳斯于1943年6月18日向克莱施特报告说,苏联人决定,”
  不再为英美两国的利益再多打一天,甚至一分钟。”
  他们觉得,被意识形态所蒙蔽的希特勒,中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奸计,被他们推进了战争。他们一方面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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