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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华筝 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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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于是还有什么可想的呢,一切都很正常,我应该起身拍拍屁股就回客栈去,然后一如既往地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人的思维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
  很多从来不曾留意过的事情,一旦有了某个契机,就会突如其来地从记忆的角角落落里冒出来,就算想压都压不回去了。
  在王府的时候……
  在破庙的时候……
  在林中的时候……
  在遇敌的时候……
  还有……
  我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打住!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否则最后只可能得出某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来……我又想太多了吧!
  那啥,不是有个着名的故事专门讲这种心理作用所产生的错觉么?
  大意就是有个人怀疑邻居的儿子偷了他的斧头,然后看别人说话走路,一举一动都像是个贼;结果等他的斧头从家里找到了之后,再怎么看邻居的儿子,行动作派就都是一派好人风范了。
  通俗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心中有JQ,满目皆JQ”……
  再说了,欧阳少主那些举动应该只是无意识的。
  这要是有意识的……说句玩笑话,难道他放着黄姑娘不追,反而来追我不成?傻子也知道那边的“性价比”和“回报率”才比较高吧。
  堂堂白驼山少主又怎么会是傻子呢?
  ……
  ……
  ……
  白驼山少主……
  白驼山的……少主……又怎么会是傻子?
  在识货的人眼里,就算是一条旧线,一张废纸都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更何况是一只“公主”,我怎么……就忘记自己的“价值”了呢?
  极轻的熟悉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又赶紧松了开来,装作无意识地侧了侧头,把脸埋进了手臂之中。
  明明知道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这是正确的事,即使真的这么做了也无可指摘,而且……这种事其实也早就习惯了不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好像需要多一点,呃,或许再多一点的时间来调整,才能以平时的样子去面对他……
  装睡,是很没出息,却也很有用的办法。
  脚步声停在了身边。
  我努力保持着呼吸的稳定和脸部肌肉的放松,完全靠耳朵来捕捉和猜测他的一举一动。
  他却似乎一直没有动作,半晌,才听到他轻叹一声,接着便是衣衫摩擦的簌簌声,然后……就有什么轻软的东西盖在了身上。
  手指悄悄地捻了捻所触到的布料,那种熟悉的质感显然是……他的外袍……
  这世上多得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人。
  他……就算是做戏,肯做到这个地步来哄人,诚意也已经是很足了。
  所以——
  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有话要和你说。”
  “好。”
  他应得很干脆。 



    

  摊牌和拗断

  有些事,即使再不情愿,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
  “方才我是在装睡,用不着的。”我把袍子取下来递还给欧阳少主,“倒是你身上还有伤,受凉了反而不好。”
  他顿了一顿,才伸手慢慢接了过去,却不披回身上。
  本来习惯性地差点又念叨起“为毛不爱惜身体”这种婆婆妈妈的话,幸好话到嘴边及时咽了回去。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地欠抽,居然一直在强迫别人接受可能并不需要的所谓好意。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不过,大概也没什么以后了吧……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自云层中喷薄而出,映得湖面波光粼粼。
  欧阳少主负手站在岸边,一袭白衣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微微摆动,即使只是旁观者也觉得金老爷子在文里给他下的“丰神隽秀,飘逸若仙”这八字评语真是贴切极了。
  难怪连黄药师这样眼界甚高的人也觉得“欧阳克此人俊雅才调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倒是配得过蓉儿”云云。
  呃,如果不是知道郭大侠才是男主角,其实连我也会这么想的。
  “那个,能麻烦你坐下来么?”
  身高差距摆在那里,一直仰着脖子说话实在是太累了,我这个要求应该还不算过分吧。
  他点了点头,一撩袍摆,坐到了我对面。
  “这次离开草原,我没打算再回去。”
  当然,如果被成吉思汗抓回去联姻,又或者做些别的什么,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欧阳少主忽地点了点头,淡淡道:“这个我知道。”
  “呃?”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在李老前辈那处时……”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才接着道:“……我派至草原打探虚实的人便已回来了。”
  难怪总觉得他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一样,原来他还真是知道来着。这倒是省得我交代太多背景故事了。
  只是除了能打探到的事情之外,还有些东西,欧阳少主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一定就能知道的。
  我挠挠头,决定还是从头讲起。
  “蒙古精兵骑术本就天下无双,遇敌时更是人人奋勇向前,悍不畏死。成吉思汗又极善收服人心,麾下名将无数,五十年内说不定便能一统天下。”
  所以说会相中蒙古汗国,他的眼光确实是一等一地好。
  欧阳少主的心思我虽然没本事看个通透,但按常理来推断,也无非从两方面着手:一是官商勾结,把地下势力白驼山发扬光大;二就是借势再进一步,由江湖而庙堂。
  历史上西域是成吉思汗第二子察合台的封地,但这会儿离成吉思汗分封四子还早得很,只要事先提醒拖雷存个心,把那块跟未来蒙古汗国的广阔疆域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封地要到他手里来,也算不上难事。
  西域要是成了拖雷的封地,那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最后还是封给了察合台,回旋的余地也还是很多。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欧阳少主他实在是没必要委屈自己到,到……这种地步吧,所以说他想要的大概是别的东西,比如,比如驸马什么的……
  “我离开大漠前,郭靖刚拼死立了极大的功劳。若是封赏太轻怕别人寒了心,若是封赏太重又怕众将领不服,成吉思汗这才打算封他做‘金刀驸马’的。”
  重要的是“驸马”,从来也都只是“驸马”,至于会被送作堆的到底是哪位“公主”,一向倒是无所谓的事情,只不过是成吉思汗没有第二个女儿,那时才会丢我出来做了奖赏。
  “好在这事儿差不多是被我搅黄了,赵王府那边已经和成吉思汗翻了脸,小王爷倒是也不用担心,只是……”
  我有点犹豫地看了欧阳少主一眼,不知道下面的话要怎么说才比较不伤人自尊,他倒像是看出我在犹豫什么,向我点了点头。
  “只是能中他意的多半是不是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而是能攻城略地的将才。郭靖虽然远不如你聪敏,但他自幼便就在军中耳濡目染长大,又跟拖雷在一起厮混了这么多年,真要论起领兵打仗来,你未必比得过他。”
  何况还有《武穆遗书》和黄姑娘这个智囊在郭大侠身边帮忙,不过,这个却是不能说的……我叹了口气。
  “要是我下狠心抹脖上吊地逼成吉思汗,他应该能松点口风;你若是能赶在三个月里学会蒙古话,再临时抱佛脚地读几本兵书,大约能再多一成把握;拖雷如果肯帮忙——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会同他说的——又能多三分把握。”我想了想,应该再没什么遗漏了,“只是这样算下来,你要做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赢面却还是不大……你可还想得到有别的什么筹码可用么?”
  等半晌也没听到欧阳少主回答,我正有些奇怪,才听到他淡淡道:“原来在你心中我便是这等人物……”
  我低下头,不想被他看到脸上的表情。
  “就算是二师父他们……一开始也是为了郭靖……”
  很多事情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就都能明白的。
  朱聪又不是恋童癖的怪蜀黍,要不是看在铁木真的面子上,他哪里会有耐心跟一个五岁的蒙古小妞成天在一起瞎搅和。
  江南七怪绝非势利之人,这些只是人之常情罢了,何况在后来的这么些年里,他们是真心实意地待我好……
  “所以,真的没所谓啦。”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轻松起来。
  “我只是想帮你省点事而已,呃,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有时候没什么自觉,一不小心得意忘形起来,大概就很容易做出些很二百五很招人烦的事情来——之前其实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吧。那个,所以说你真的不用再这样了……不用这样,能帮忙你的事情我也会尽力去做的,比如金刀驸马什么的……”
  ……
  后面的话我再没机会说出口了,因为欧阳少主脸色铁青地……一掌拍向了身侧的树干。
  足有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立时断折,轰然倒地,断口处的碎片木屑四处飞溅了起来,打在人脸上身上,生疼生疼的……
  “你,你怎么又强运内力了!”
  他看了我一眼,却不答话,反倒是探手自怀里取出了一件东西,沉声道:“这金刀……和驸马,你果真当我稀罕么?”
  看着他手里暌违已久的金刀,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那又还能是什么呢?除了这个,我又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得他,值得他……
  大概他是想告诉我,我连可供利用的价值都,都没有……我果然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你的事情,没有一件我不清楚。我想要的,你便当真是连一丝半点都不明白?”
  “我……”
  如果是路人甲宋兵乙龙套丙跟我这么说——哪怕是乐少东或者大师兄——我大约都会自恋地觉得这人是不是对我有几分意思。但是,是欧阳少主他说的话……大约多半应该不可能是这个意思了吧。
  我,没有他那么聪明啊……
  静了半晌,欧阳少主才再度开口道:“果然如此……”他掂了掂手中的金刀,蓦地轻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既是如此,这金刀……倒是也无需再留着了……”
  我追着他要了这么久,他这是终于打算把金刀还我了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一点都没觉得高兴……
  眼看着他把手一抬,像是要把金刀抛过来的样子,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接,他却又忽地收了手,双掌一合一拗——“锵”地一声轻响之后,那柄金刀便生生地被他拗断成了两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随即又朝着湖面一扬手,将断成了两截的金刀远远抛了出去。
  他这是……在做什么?
  “你可是不明白?”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不明白,便慢慢想,你总有想得明白的一天!”
  ……
  一个人站在林中,看着某人拂袖而去的背影,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响着的只有一句话——这算是……“拗断”了么?
  等我没情没绪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刚一进门就差点迎头撞上正闷头往外直冲的郭大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急匆匆地一把拽住了。
  “华筝,正,正要去找你,七位师父出事了!”
  我立马被这句话从恍惚状态劈回了现实世界。
  郭大侠满头大汗,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幸好还有黄姑娘跟在后面做补充,不然我真是急得想踹他了。
  简而言之就是——江南七怪在太湖附近失踪了,而且失踪得很蹊跷,至少以追踪者的专业眼光来看是这样的。
  “靖哥哥,华姐姐,你们先别急。说不定你们七位师父有什么事要暗地里去办,又发现了缀在身后的人,这才潜迹匿形的……等咱们到了那处再说吧。何况……”黄姑娘斜眼瞥了瞥屋梁上方,刻意咬重了字道:“何况洪老前辈德高望重,急公好义,既然遇到了此事,便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哈哈哈哈!”伴随着熟悉的大笑声,一条人影从屋梁上飘了下来,“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叫花子便陪你们跑一趟江南!”
  我心头一松,忍不住吁了一口气。
  这位囧七公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武功之高强是实打实没问题的。何况论起消息灵通来,天下还有什么组织能比得过帮众遍布大江南北的丐帮?
  既然决定了要赶去江南,自然是事不宜迟,我拔腿就准备上楼打包行李,却又被黄姑娘叫住了。
  “华姐姐,欧阳公子临走时跟我们说,让你今后便骑他那匹白马,老马留在客栈中自然有人照料。”
  临走……
  “咦,怎么华筝你不知道么?”
  黄姑娘从后面拉了郭大侠一把,这才笑盈盈地跟我说道:“欧阳公子走得甚急,那时华姐姐你不在客栈里,想必他也没处寻你去,便只好同我们交代了。”她歪着头想了想,又道:“我瞧他是接了信鸽传书才匆匆忙忙走的,走时也说是庄内有急事需办,想必待事情办妥便回来了,华姐姐你莫担心才是。”
  我冲黄姑娘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点点头上了楼。
  黄姑娘这么聪明的人却也有猜错的时候,我敢押一毛钱赌欧阳少主他是不会回来了的……呃,押全副身家也成啊。
  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根本就用不着啊……
  下楼的时候大堂里空无一人,大概那三位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柜台前,掌柜的正背转了身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掌柜的,能托您办件事么?”
  在这里住得日子挺长,跟掌柜的混得也还算挺熟,所以我想……请他办件小事应该还不算太逾越吧。
  “华姑娘,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掌柜的一如既往笑得像尊弥勒佛。
  我打革囊里摸出一个布包递给他。
  “这是你们少主,呃,临时寄存在我这儿的东西,他忘记拿走了,烦您替我还给他可好?”
  “成!我这就让人三百里加急送去……”
  “不不不,不用那么急。”我赶紧摇手,“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只不过是一朵珠花而已……欧阳少主虽然不曾把金刀还我,但毕竟已经不在他手上了,那么照约定,我也该把“抵押品”还他才是。
  所以——
  “您就夹在您平时往来通信里送过去就成了。”
  这样……就好了……
  中原篇.完



  不想见的人

  暮春时节的江南,草长莺飞。在一片烟雨蒙蒙中益发显得山温水软,处处景致皆堪入画。
  向往已久的“杏花,烟雨,江南”就在眼前身边,我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半点赏玩的兴致。
  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还是连江南七怪的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原本在心底还暗暗地存着一丝期望:他们或许是如同黄姑娘所说,是发现了有人跟在身后才故意潜形匿迹的。但这些天来两江群丐早已听洪七公号令将这附近翻了个底朝天,如果他们行动尚能自由,想必早已出来相见了。
  单看洪七公日益凝重的脸色也知道此事大约不妙。
  我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除了不给人添乱之外,就只能一个人努力回忆着书里的情节,逐字逐句地掰开了揉碎了地琢磨着有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处的讯息。
  按理说这个时候江南七怪不该出什么事才对。
  太湖之滨离东海桃花岛还远得很,而整个剧情离欧阳锋和杨康诱杀江南七怪也还早得很——想到欧阳锋,我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杨康献计诱杀江南七怪说到底是为了讨好欧阳锋,想做他武功传人。只要欧阳克不死,杨康的这份心思就永远成不了真,也就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而欧阳克……他,他现在自然是活得好好的,呃,多半正在某处逍遥自在吧。
  虽然以他平时那工作量而言,也未必逍遥得起来就是了,但总比无缘无故被拖进不相干的危险要好吧。
  也不知道他那伤到底怎样了,是好了还是没好……
  ……
  呃,我这都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明明是完全不相干的人,根本用不着我多事的人……
  ……
  狠掐了自己一把,我努力把思绪拉回到正路上来。
  原着里江南七怪自打在北京和靖蓉二人分道扬镳后,一路下来再没半点戏份,直到太湖归云庄梅超风寻仇的时候才又毫无征兆Biu地一声冒了出来。中间好几个月的空档期,对于到底他们曾经去过什么地方,遇到过什么事情竟然是连半个字都没有提过。
  于是生平第一次对金老爷子咬牙切齿起来了——多写点江南七怪的情节他会死啊?
  ……
  ……
  ……
  三秒钟后,本来在平地走得好好的我鬼使神差地一头撞到了路边的墙上。
  T。T金老爷子我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华筝,你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
  郭大侠善意而关切的问候听在耳里却让人只想揍他一顿,黄姑娘则是一边忍着笑一边过来帮我揉额头——最近他们俩对我的关注和照顾程度直线上升,经常让我有种自己变回了三岁小孩的错觉。
  只是黄姑娘手上这力道实在是忒重了点,我再怎么也比不上她家郭大侠那么皮糙肉厚啊。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又不好意思说“女侠饶命这是人头不是猪脑啊”,所以只能一边龇牙咧嘴地硬捱,一边东张西望地试图分散注意力 。
  然后就看见了……某个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也不想再见到的人。
  他此时竟然正站在不远处的巷口,微笑着冲我点着头,虽然看起来仍是平日里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我却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抬手就想拉住,拉住……
  ……
  ……
  ……
  手心里空荡荡的,除了微凉的空气什么也没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理所当然地……什么也不会有啊……
  “华姐姐,你别……”黄姑娘的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地从身后响了起来。
  “不妨事的,蓉儿,那是我三,三哥,郭靖也认识的。”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危机上,我冲黄姑娘挤出一个微笑,不知就里的郭大侠在一旁用力点着头以作佐证。
  “我瞧着不像,你连手都在发抖。”
  “呃……那个,小时候他曾作弄过我几次,所以瞧见他难免有些害怕。不过后来这么些年来他倒是不曾再对我动过手,何况……这会儿还有你们在后面跟着不是?”
  明知一定是漏洞百出的谎言,有些时候却还是不得不说。
  黄姑娘满面狐疑地看了我半晌,大约是最后一句话让她觉得还有点可信,这才放开了我的手。
  “华姐姐,我们悄悄儿跟在后面,若是有事,你只管大声叫便是了。”
  即使隐约猜到她这么做背后一定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理由,可是一件事情有没有用心却是能感觉得出来的,这样体贴入微的关切……是让人没法不感动的……
  忍不住伸臂抱了抱她,这才放开手转身。
  窝阔台极有耐心地站在原处等着我,那种好整以暇犹如猎人在打量猎物一般的神情……如果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我一定会很没骨气地逃走的。
  只不过,我没得选择而已。
  再害怕也好,再软弱也好,到头来还是只能一个人咬着牙关硬挺——这道理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不切实际的期望,毫无用处的依赖……那些东西,只要努力忘掉,就可以了吧……
  我挺直了背,朝着窝阔台走了过去,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在脸上,身上,被风一吹,有些微微的发凉……
  “三哥。”
  我朝窝阔台躬身行了一礼,在没有撕破脸之前,于情于理这都是我该做的事。
  他微微颔首,上下打量了我半晌,直到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才微笑着道:
  “许久不见,妹子倒是出落得越发俊俏了,比起雪山上的仙女大约也不差什么……要是让亦乞烈思部的孛图和弘吉剌特部的安陈那几个小子瞧见,只怕是拼死也要闯金帐去跟父汗求亲了。”
  前半句纯属扯淡的寒暄可以忽略不计,但后半句话里似乎很有些别的意味在里面。
  果然,他只略顿了顿,便笑得温和无比地继续说道:“你放心,那几个小子早已被我骂回去了,管保再不敢起这念头。”
  亦乞烈思部和弘吉剌特部都已经被他拉拢了么,那拖雷的处境岂不是……
  “我家妹子要嫁的自然是第一等的英雄好汉,又哪里是他们配得起的。就连克烈部的都史……那样的人物,等了这么些年也没得过几次好脸色,啧啧……”
  “窝阔台!”就算知道他提起都史是故意要扰我心神的,却到底还是没法忍得住心头的那股怒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他笑了两声,却不答我,双手负在身后,两眼望天,悠然问道:“拖雷见到你的时候还活着罢?”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见过拖雷的?
  窝阔台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瞧你这神情,此时他应当是已北归了,他在军中威望甚高,父汗的精兵又倒有一大半在他麾下……唔,你若是想替拖雷向我寻仇,不妨再多等些日子看看。”
  像窝阔台,还有,还有他……像他们这样的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一定经常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这样轻而易举地看穿别人的心思,而后玩弄于股掌之间,或许是他们的游戏方式,我却没有义务一定要配合吧。
  我咬着牙不吭声。
  窝阔台却似乎并不以我的态度为忤,反倒笑得更开怀了。
  “此次我们南来之前,父汗特地吩咐,除了‘联宋攻金’的军国大事之外,第一要紧就是寻你回去——怎么,拖雷连这个也不曾告诉你?唔……我倒忘了他打小儿就疼你入骨,难怪是情愿被父汗责罚也不愿强你回去了,不过……”
  他以一种似赞叹又似嘲讽的口气说道:
  “他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华筝,咱们不妨来赌上一把——若是你赢了,我便应你一事如何?若是我赢了嘛……”
  他却不接着说下去,只笑吟吟地看着我,那种十拿九稳的神情看起来极为可恶。
  “要赌什么?”
  “若有事危及你的性命,拖雷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你可是这么想的?”他顿了一顿,才续道:“只是,事到临头的时候……”
  我打断他的话,“三哥,这个赌不需打了。”
  然后,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现出了一种惊讶的神情。
  窝阔台说的没错,有些事拖雷确实是不知道。
  但他无论如何料不到,那些事我却是知道的——从某种层面而言我甚至比他知道的还要清楚——只不过没人知道我知道而已。
  我不想当什么“天降神婆”,也从来没表现过任何“生而能言”“生而晓事”的奇迹,因此当这具身体还小到只能被裹在襁褓中的时候,也没人想得到要避开我说什么。
  即使那是和这具身体息息相关的事情,即使我也是到了很久之后才想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窝阔台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起来。
  “华筝,听三哥一句话,这几年你若是能不回草原,便不要回来了。”
  他为什么会说和博尔忽一样的话,难道博尔忽也被他拉拢了——姑且不论说这话的理由是什么,但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实里,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正在惊疑不定,却听他又悠然道:
  “父汗只你这么一个嫡女,现下你是蒙古汗国唯一的公主,将来……便是唯一的长公主。拖雷是你兄长没错,难道我……们便不是了?”

  想见的人

  窝阔台扔下那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闪人了。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看上去既没有想逮我回去的意图,也没有想当场掐死我的打算——当然这也很可能是因为有郭大侠和黄姑娘在后边跟着的缘故。
  一想到这里,左臂的某处就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伤了,虽然从拖雷到二师父都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接骨接得甚好,绝无后患,但是每次看到窝阔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战栗感……
  他只不过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一边笑得像阳光般灿烂,一边毫不犹豫地扭断我的手臂,并趁势栽赃给随后赶来的拖雷了——当时身体年龄只有一岁半的我除了嚎啕大哭表示很痛和拼命往拖雷怀里钻表示不是他干的之外,旁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直到现在拖雷他们也只当是我小时候不老实,自己摔断的胳膊。
  之前如果我按下腰间的机括,那十八枚喂了毒的暴雨梨花钉齐射出去的话……历史是不是会有所不同,拖雷是不是就不会死……又或者说,反而会抹煞掉唯一我所知道的那个原因呢?
  我,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啊。
  苦笑着提起身边的酒坛,仰头大口大口地吞了下去。
  琥珀色的酒液醇厚中带着些许辛辣,并不醉人,只在血管中暖洋洋地流动着,就连夜风吹过来都不觉得寒冷了。
  “好哇!小丫头偷了我的酒,倒自个儿在这儿喝起来了!”洪七公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天而降。
  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抬手把酒坛递给他,“还剩个底儿,想喝就拿去,不想喝我可就都包圆儿了……”
  话还没说完,手头蓦地一轻,洪七公已经劈手把酒坛夺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我边上,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灌了起来,边灌还边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诸如“谁说不喝了”“小丫头近来越发地坏了”……这一类的话,我只当他是耳旁风。
  懒洋洋地斜靠在冰凉如水的石阶上,仰望着仿佛能把人灵魂都吸进去的苍茫星空,我只觉得浑身上下惬意之极,忍不住“诗兴大发”。
  “喂,我要背诗了啊!”
  洪七公很明显地被呛了一下,在旁边咳得惊天动地。
  我不管他,顺口念出了脑子里印象最深的一首“诗”——“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躂~”
  “扑!”
  面前的石阶立时被洪七公喷湿了一大片,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您好歹也是一帮之主,爱点干净成不,考虑点别人成不?这连口水带酒地喷了一台阶,要是待会儿吐点什么出来,您让人家店小二明天早上怎么打扫啊?”
  洪七公一张老脸上五彩纷呈,已经看不出具体是什么颜色了。
  “你,你念的那是嘛玩意儿?!”
  “打油诗也是诗啊!”我相当理直气壮地鄙视了洪七公一把。
  其实诸如什么“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又或者“远看泰山黑糊糊,上边细来下边粗”……这类囧里个囧的打油诗,我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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