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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飞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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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生死堪忧(中)
其实朴朔这般做法却是没有办法的事。偏峰上气寒,若是朴朔不运起玄清诀抵御寒劲,就会被冻死;然而,此刻他身体如此虚弱,急需小周天回转心法来愈合伤口,否则伤口溃烂,端的难办了。只是,凭朴朔目前的功力,怎可两种心法同时发动呢?结果长吐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大约是被寒劲冻得醒过来了,朴朔两眼一睁,挣扎着坐稳,再度运起小周天回转心法。或许是靠着山壁的原因,寒劲倒是减了不少,而朴朔也不急于运起玄清诀来抵御寒劲。而正是这一侥幸,小周天回转越转越快,伤口愈合得也愈发快了起来。
待得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之时,忽听得一声野性的嘶吼!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只全体通白的豹子,眸子在黑夜发着光,死死盯着朴朔。朴朔只得强打精神,运起玄清诀,摆好手势,准备大战这只天山雪豹。那只天山雪豹前爪在地上挠了几下,猛然前扑,爪子刺向朴朔咽喉。朴朔足下生风,使出移形换影,避开豹子锋芒,紧接着一掌袭向豹子的腹部。豹子腰部用力,鞭子一般的尾巴向朴朔抽来,朴朔无奈,只好一个“细胸巧翻云”,向后一翻,避开豹子的尾巴一击。那豹子足尖才点地,继又扑向朴朔,其势之快,端的可怕。朴朔才站稳,突见那豹子又是一扑扑来,已是避无可避,又想到胸口伤口犹在,而头也不可被豹子抓到,不然就确实活不成了。朴朔灵机一动,双手抵挡在胸前,待得豹子一爪子挠来,便利用豹子爪挠之力,向一旁飞身弹去。虽然朴朔利用豹子的力道勉强躲过一次杀招,但是豹子力道之猛非能用常理度之。朴朔重重摔在地上,却忍痛立马爬起,那豹子身形着实灵活,一招未得手,下招已到!朴朔一个踉跄,一脚对上豹子的又一爪,结果被其力道反噬,跌落开去数尺之远,体内气血翻腾,好似身子要炸裂一般。豹子此刻也不急于进攻,前爪轻轻刨着积雪,眼睛蔑视着盯着朴朔,似在戏耍着他。“你也忒嚣张了吧!虽然你力道霸道如斯,但我可不能死在你爪下!”朴朔挣扎地爬起,口中低吼着。朴朔毕竟是山野出身,多年只和野兽打交道,性格中不免多了些许野兽的野性。只见朴朔抓了一把积雪含在嘴里,突然朝天山雪豹猛冲过去。豹子见他这份胆魄,不免有些诧异,身形缓了一缓。而正是这一次失了先机,豹子没能躲过朴朔一脚,被实实地击在额头之上。可是豹子额骨强硬,朴朔这么一脚踢去,它不过是翻了个跟头,摇了摇头。豹子怒吼一声,一下扑向朴朔。这次朴朔不退反进,一拳朝豹子面门打去,可是豹子凌空一个翻身,落在朴朔后头,一爪子朝朴朔背心挠去。朴朔“滴溜溜”转动身形,躲开这骇人的一击,手臂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如泉涌。
那原先站在山峰顶上的人影轻叹一声,道:“他这般样子,能够安全回去么……”
朴朔连用几个“细胸巧翻云”,翻出好远,暗运小周天回转心法,想要愈合手臂上的伤口。豹子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后异常兴奋起来,喉中不住发出低吼。朴朔捂着伤口,心道:“这下端的糟糕至极!这豹子显然是闻着了我的血味,那股子凶戮的野性要出来了!”朴朔撕下一角衣袂,裹住手臂,然后足尖点地,“蹬蹬蹬”几下便冲到离豹子几尺远的地方,然后双手撑地,双脚袭向豹子。豹子嘶吼一声,不躲不闪,一爪子狠狠拍向朴朔。朴朔万万没有想到豹子居然会学之前的自己,用起了不退反进的招式。朴朔此刻想要变招却也来不及,双脚和豹子的爪子生生击在一起。朴朔一个踉跄,向后翻飞数尺才勉强消了豹子的力道,而那豹子却纹丝不动,似乎朴朔的腿力完全撼动不了它。朴朔暗忖道:“这……这还是豹子么?这家伙的体型比山中的老虎、狮子还大了一倍有余。而且,它虽然身躯庞大,但是身形却也矫捷,那速度更是不可思议……这……我看,它兼具了豹子的敏捷快速和狮虎的强壮健硕。它,简直就是一只怪物!”然而,那天山雪豹似乎不给他思考的余地,一下子扑到朴朔面前。朴朔大吃一惊,连忙施展轻功,不住腾挪闪避。豹子就像影子一般紧跟于他,朴朔毫无办法,突然一个停顿,那豹子随即扑来。不知是积雪有些化开还是天意如此,朴朔竟一失足滑倒在积雪上。此时,豹子柔软的腹部呈现在朴朔面前。朴朔大喜,用尽全身气力,一手生猛地插入豹子腹部。豹子虽强健,但腹部尤为柔软。顿时,豹子大喝一声,收势不住,一下摔倒在不远处。它不住颤抖,腹部伤口不住涌出鲜血。朴朔适才也被鲜血溅得全身都是,坐在原地,不住喘息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豹子,恐防生变。豹子朝着朴朔嘶吼一声,就再没了动静,沉沉瘫倒在雪地之上。朴朔过了半饷才缓缓从地上爬起,可是可以看出来,他已是一丝气力都没了。饶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山野的少年,此刻心中也不住害怕着,似乎害怕那豹子突然站起来,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待得那豹子的血液全部凝固,颜色也慢慢转深后,朴朔才缓缓从其旁经过。
那个先前在山峰顶上的人影,此刻翩然落在豹子尸身旁,轻声道:“徒手将这只凶残的天山雪豹弄死,当真不易……不过,最大的考验还未出现呢。”
朴朔继续向前走着,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也不管。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喃喃道:“现在大约已是二更天了,看来三更天之前是回不去了。”说毕,继续前行着。
那边厢,端木清荷早早站在草坪之上,夜风吹过,卷起她的秀发,卷起了她的衣袂,亦卷起了她的思绪。“公子……大约不会有事吧……”她眉头紧锁,眼中平添几分愁意,端的与她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网罗电子书:。WRbook。'
这一夜,岳瑾萱修习结束已躺在床上,虽然感觉很困,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海中总浮现朴朔的容貌。“那个傻小子……都不知现在如何了?”岳瑾萱突然一笑,自言自语道,“那傻小子既然拜入尹师叔门下,功夫必然高的去了,我何必担心他呢!”不过她心底却有一丝不安,自己却不知这是为何。
朴朔继续前进,突然从一旁的山壁缝隙中滚出一件物事。朴朔拿起那物事,在月光下瞧得分明是一个头骨!朴朔吓了一跳,立马甩手,那骷髅头被甩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这里怎生会有头骨!”朴朔胸脯起伏,显然是吓得不轻。
“那是因为……他们都被我杀死了,哈哈哈!”不远处走出一个人来。只见此人全身披着雪豹的皮,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朴朔。朴朔此刻大为困惑,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环境下居然还有人住着。那人“咯咯”一笑,道:“我杀了他们便吃了他们的肉,此后我便寻猎这里的雪豹……嘿,没想到今儿个倒送来个小娃子!”朴朔强定心神,咽了一口唾沫,喝道:“你是何人!”那人笑道:“我乃剑宗第一人!”朴朔大惊,问道:“你既然是剑宗第一人,怎生会在此?”那人哈哈大笑,拽下头上的毡帽,大笑道:“今天既然遇到你这么个能说说话的人,我便等下再杀你。”那人顿了顿,道:“我和你此行目的一般。”朴朔大吃一惊,道:“莫非……”那人点头道:“不错!我与几名师弟们一起受到试练,来这鸟地方考验我们的内功火候,只可惜……我们过不了这考验。加之没了食物,便互相厮杀,饮其血解渴,食其肉充饥……”朴朔此刻全身颤抖起来,怒道:“你们怎可这般!你们……你们可是师兄弟!”那人听罢,面容狰狞,喝道:“你懂什么!若是你没了食物,断了水源,必然也会干出如此禽兽之事!”朴朔摇头道:“我……我断然不会这般做的!”那人冷哼一声,道:“你现在自然是这般说了!其实,当时我杀死我那些师弟们,也万万不敢相信我会这般做的。只是……只是一个人若然到了这般田地,也只能激发起野兽的本性罢了!”朴朔不敢相信地退后两步,喃喃道:“不会……不会……绝不会……”那人也不管他,缓缓咧开嘴,续道:“好了,话说了这么多,你便速速受死,成我腹中美餐吧!”朴朔见他缓缓从身后拔出一把锈剑,缓步走向自己。要知道,此刻朴朔身上千疮百孔,而且这么多考验下来,早就精疲力尽,累不可堪。朴朔这一路走来,都是强聚心神。此刻,他——一位十五六岁的孩子,终究是抵抗不住,晕倒下去。
那人“嘿嘿”直笑,继续走向朴朔,却听得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昔日的剑宗大弟子——郭焱暮,也有今日这幅光景么?”
郭焱暮大吃一惊,大声喝道:“谁人在此?快快现身!”拐角处出现一人,身着白衣,头带纶巾。寒风吹过,激起他脚边的积雪飞舞,而他,却连衣袂都没有飘起!此等内力端的厉害如斯!
郭焱暮仔细打量他一番,突然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敢情是气宗的同门,当真幸会,幸会啊!”
那人啐道:“呸!谁与你此等败类禽兽是同门!总之,这个孩子,我万万不会让你碰他!”
第十八回 生死堪忧(下)
那郭焱暮听罢,咬牙切齿,喝道:“你又装什么清高!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后辈晚生,竟敢对我如此放肆,我今日定要杀你,饱餐一顿!”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锈剑横抡,斩其腰部。那人轻轻一晃,躲过了攻击,向后退了几步,慢条斯理道:“昔日剑宗大弟子的剑术可是卓绝,如今……哼哼,却也连三流剑客也不如了!”郭焱暮喝道:“是不是三流剑客,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罢,舞动锈剑,一轮急攻,袭向那白衣人。那白衣人足尖点地,仅仅是走了几步,倒是化解了郭焱暮的所有的杀招。那白衣人冷哼一声,话中似是不屑,道:“昔日剑宗大弟子水准只有这般了么?端的可笑可怜,可悲可叹!”郭焱暮大喝:“住口!我先撕烂你这张嘴,瞧你如何再说出此等狂妄之语!”说罢,急舞锈剑,只见剑影重重,包围住那白衣人周身!那白衣人闭上双眼,依旧很轻松地道:“来得好!这招‘华光渐然’果然不错!只可惜……只可惜确有一点不足,也同样造就了此招一招即破!”说罢,一招劈空掌袭去,实实打在郭焱暮的胸口之上。郭焱暮受此巨创,剑招顿时不攻自破。郭焱暮喘息道:“为何?为何你能破此招?此招乃是‘川隙剑法’当中的最大杀招!”那白衣人道:“在你来此之前,此招确实破无可破,只可惜呀……此招最大的破绽便在于只攻不守,虽是‘川隙剑法’中的最强杀招,却也是最最危险的招数!正如适才,我只要无视这包围我周身的剑影,好生打中你,此招自然也就破了!”郭焱暮似有不甘,愤恨道:“败于你手,端的也不算冤枉,你杀了我吧!”那白衣人淡淡道:“我此行只为暗中观察这个孩子对于各种考验的反应,在他遇到最大的考验之前,我万万不能让他死去!”郭焱暮瞪大眼睛,道:“你在胡闹么!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便想要让他行此冒险之事,你这不是存心让他死么!”白衣人轻叹一口气,道:“他若过不了,我便用尽法子将他救了便是,但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他踏足武学,随他去做个普通人好了。”郭焱暮道:“没想到……我看这孩子八成是活不成的,你还不如让我食之得了……我……我已有三天未进食了,端的饿得要死!”那白衣人道:“前面有只刚死的雪豹,是这孩子杀死的,你尽管去食用吧,够你吃几天的!”郭焱暮大吃一惊,道:“天山雪豹非一般野兽,就凭这孩子也能杀死?况且他手上可未带任何兵刃呀!”白衣人道:“他着实不凡,所以我想赌一赌……赌他能够通过那最大的考验!”郭焱暮道:“你能肯定那孩子的内功火候足够么?”白衣人道:“我觉得他的内功火候足矣!”郭焱暮抱拳道:“好!这个孩子,我便不动他,此次相会,便是后会无期了!”说罢,拖着身子离去。才走了几步,复又回来,道:“但问一事。”白衣人仰天道:“是你那孩儿——郭暮云吧。”郭焱暮点头道:“不错,且不知他如今可好?”白衣人道:“在剑宗生活地很好,武功也是相当不错,端的有你当年水准。”郭焱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罢,离去了。
待得郭焱暮走远,那白衣人轻轻抱起昏迷的朴朔,找了个山洞,找来些许树枝,用打火石好不容易燃着了,于是离去了。
天蒙蒙亮,外面起了浓浓的雾。此时,洞穴中那火苗渐渐变小,朴朔也缓缓转醒。他坐起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我没被杀死,这是怎么回事。”他随即环顾四周,道:“也不见那位吃人大叔……莫非是他救我的?”朴朔随即摇摇头,忖道:“那位吃人大叔连同门是兄弟们都吃了下去,有岂会放过我这个与他素无瓜葛的人呢?”朴朔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随即便不去想了,集中精力运起小周天回转心法,舒血活脉。
端木清荷等到现在,还不见朴朔回来,心中着实难受不已,心道:“公子莫不是……莫不是……”想到此,泪水便如决堤一般涌出,那颗心犹如破裂一般,让她觉得身子有如被人撕裂的痛楚。
过了几个时辰,洞穴外的雾气慢慢散去,然朴朔这次毫无干扰地治愈身上的伤口,确也似才来偏峰那样。他一下站起来,脚步轻盈,神采奕奕,端的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他缓步走出山洞,道:“据尹师父这般说,那阿修罗花应该在不远之处了。”朴朔看天色也知道已然对端木清荷失约了,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只想快些采到阿修罗花,带回去给端木清荷赔罪。而这急躁的心情却真的让朴朔命悬一线!
朴朔足下生风,施展轻功,很快便到了一处平地。此处的岩石之中,长着紫红色的花朵,开的是如此妖艳。朴朔疾走几步,来到一朵阿修罗花面前。沁人的花香传来,朴朔顿觉飘飘然。才一会,朴朔强聚心神,全力施展玄清诀。“糟糕!这花香为何……”朴朔话未说完,便捂着头在地上翻滚。阿修罗花之所以被称为阿修罗花,正是因为此花的香味可以迷惑心神,让人无法自制,从而或许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而这花香虽是可恶的很,却能够考验天山派的弟子修习独门内功——玄清诀的好方法。玄清诀不仅能强身健体,抵御外界对自身的伤害,更加重要的便是可以让人心神凝定,万事不扰,清神醒脑。他在地上不住打滚,虽有玄清诀凝神归元,却也觉得头痛似裂,痛不欲生。那位白衣人站在不远处,随衣袂翩翩,却不上前,只是冷眼观看。
朴朔凭空翻了几翻,几乎要失心疯了,只好一下坐在地上,任由疼痛侵袭全身,依旧玄清诀运转着。那白衣人微微一笑,点头道:“要知道玄清诀的威力是十分强大的,虽然你已是大意吸了不少阿修罗花的花香,但是只要能够用玄清诀克制的话,便算过关了。”话才刚毕,朴朔立马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全身涨红,端的好似火烧一般。白衣人眼瞧不对,三步当作两步,冲到朴朔面前。朴朔气血翻涌,玄清诀已没了效用,而花香却让他丧失了理智,眼瞧见那白衣人过来,立马聚气一掌袭去。那人猝不及防,虽然身法了得,右胸还是中了这一掌。“太行宫的雪影掌!”那白衣人大惊道,“怎么可能!你居然会太行宫的功夫!”那白衣人虽然面容上有些恼怒,但是还是极快地出手,先是一脚横扫他足下,让他失了稳心,然后一扭他双手,使之不能反抗。此刻,朴朔已是空门打开。那白衣人手指划过,点中朴朔胸口几个穴位,又用手在他背后一翻,再在他背心处点下几处穴道。顿时,朴朔眼皮沉重,恍惚看着那白衣人,缓缓睡去。白衣人暗运玄清诀,身子轻旋,离开那平地有了几仗有余。那白衣人看了看朴朔,用尽气力,花了约摸两个时辰才回到天山派。那白衣人抱着朴朔,急匆匆就来到朴朔的寝室。这桩事情自然被人传来传去,当然了,端木清荷也知道了。
此刻她在广场和那些师兄妹练剑,听见此事,立马弃剑奔去。那些师兄妹嬉笑起来,都说道:“哟哟,我们的清荷这是怎么了呀,大约是思念郎君咯!”端木清荷没心思理会她们,任凭她们去说长道短,直奔朴朔住处。
来到朴朔住处,只见门户紧闭,周围也不见有任何人。而这死寂般的宁静,却让端木清荷感觉到一股无法名状的忧虑。她轻轻伏在门边,凝神去听房内的声音。房内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端木清荷仔细辨认,知道了在里屋的人是尹天怜。她仔细听着,终于听到了尹天怜自顾自在说些什么。
“唉,天不怜此子呀!为何……为何要这般……”起先,端木清荷一听觉得不对,心中“咯噔”一凉,心道:“莫非……公子他……”又听得尹天怜道:“这孩子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保住一命,但是……”端木清荷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原来公子没事呀,端的吓了我一跳……”只听得尹天怜轻叹一口气,道:“真是作孽呀!这小子虽然保住了性命,全身功夫却毁于一旦……端的可惜啊!”端木清荷听见这一句,无异于被晴天霹雳劈到,一下子跌坐下去,全身无力,泪水似乎都要涌出了,喃喃道:“怎么会!这……”虽然端木清荷说的声音很轻,无奈尹天怜还是听到了,只听得他在房内大喝:“屋外何人!”端木清荷还未回答,门户已被一阵强风吹开,一个白色身影巍然站在端木清荷面前。“又是你!”尹天怜瞧见是她,不禁失声说道。端木清荷低下头,却没有再说话。尹天怜叹了口气,柔声道:“也罢。这样,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一切,我只要你莫对朴朔谈起,可以么?”端木清荷连连点头,道:“嗯,我断然不会说的。”
尹天怜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屋内,淡淡道:“他在偏峰受了很重的伤,至今仍昏迷着。你若还是放心不下他,便进去瞧瞧吧。”说罢,负手而去。
待得尹天怜离去,端木清荷便立马走进了朴朔的房内。
第十九回 破而后立(上)
端木清荷走进房内一看,发现朴朔着实睡的深沉。她缓步上前,轻轻坐在床沿,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朴朔的呼吸如今均匀而厚重,让端木清荷稍稍放了些心。端木清荷咬了咬嘴唇,缓缓掀开了盖在朴朔身上的被子,顿时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在地。朴朔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疤痕,有野兽爪子的挠痕,有剑痕,也有刀痕。身上已是千疮百孔,让端木清荷无法想像偏峰到底有多么的危险。她的玉手慢慢抚摸这那些伤痕,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落下。也许是端木清荷碰到了一些还未愈合的伤口,朴朔突然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端木清荷吓了一跳,忙把手缩了回去。她又看了几眼朴朔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痕,轻叹一口气,重新帮他把被子盖好。
端木清荷不忍再逗留在此地了,瞧瞧走到门边,指甲在门框上划下一道痕迹,轻巧地关上了门,掩面狂奔而去。
这几日,朴朔依旧是沉沉睡着,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端木清荷每日练完剑,便立马冲到朴朔房内,用毛巾沾着温水,细心擦拭着他的身体,好像在擦拭一个玉器一般。至于尹天怜,总是悄悄来到朴朔身旁,给他输了好多玄清诀真气,再悄然离去。
这一夜,端木清荷来到以前练剑的草坪上,坐了下来,双手摆弄着裙摆,脑海中却不住的想朴朔。“在想什么呢,居然一个人呆在这里。”端木清荷的背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端木清荷忙回头一看,居然是大半年未见的岳瑾萱!岳瑾萱也不管她脸上那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我还识得你,你就是当初第一次带那傻小子到我闺房的丫头。”端木清荷点点头,有些木讷地说道:“是的,岳师姐……”岳瑾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孤身一人半夜三更到此?”端木清荷道:“我?我叫端木清荷。至于我为何孤身一人半夜三更到此,只因我生性愚钝,师父教的剑术我每每不能领悟透彻,便想着半夜好生练习,或许能看出什么门道。”岳瑾萱低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可是观察你好久了呢,你有心事?”端木清荷一下惊住,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听闻岳师姐闭关修炼了,怎生会半夜到此?”岳瑾萱呵呵一笑,道:“不错,这大半年来,师父陪同我闭关,想要让我学会更厉害、犀利的鞭法。刚开始还算有些体会,这些时日却怎么都无法提升自己的武功,所以半夜睡不着,便出来走动走动,不料却瞧见你啦。”端木清荷微微一笑,便不作答。岳瑾萱突然问道:“你可知尹师叔的那些关门弟子的事情?”端木清荷一惊,心道:“岳师姐当真在乎着公子……”她口中回答道:“啊……呃……我的确知晓他的一些事情……”岳瑾萱一听,大为开心,一下坐在端木清荷身旁,喜道:“那你快与我说说那傻小子如何了?”端木清荷咬咬牙,还是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岳瑾萱。
天蒙蒙亮了,两位女子倚肩而睡,似乎是累极了。事实上,当岳瑾萱知道朴朔被尹天怜考验去了偏峰,并导致了最后全身功夫化为泡影之时,顿觉伤心;而端木清荷亦如是,她好容易找到一位能够将这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的人,说出这一切后,感觉轻松不少,才觉得自己也累了。两人几乎是同时转醒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微微颔首以示敬意,便各自回去了。
这一日,端木清荷回到住处,突然体力不支,在床沿一下栽倒在地。她的那些师姐妹们,倒是被她吓到了,忙将她扶上床,又请来了她们的师父。她们的师父——端木侍先来到端木清荷身边,为她把了把脉。过了半响,端木侍先负手而立,那些姐妹们自然叽叽喳喳向他询问端木清荷的情况。端木侍先手一摆,示意她们噤声。果不其然,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端木侍先。端木侍先道:“她这孩子,想必是最近累坏了。这还不算,拖着病体,还不知怎么会惹上了风寒……”那些姐妹们立马又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询问治疗的方法。端木侍先再次摆了摆手,叹口气道:“首先自然不能这般吵闹了;其次,让她好生休息便可。”所有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端木侍先看了她一眼,随即也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端木清荷渐渐转醒。她挣扎地爬起,却觉得头痛欲裂,全身也失了气力,端的站不起来。她太累了,为了朴朔实在是累了,是那种身心俱疲的累……她头靠在墙上,眼睛半开半闭,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曾拂过朴朔那张俊秀的脸的手。“我真的是爱上他了么?”方十五岁的少女,对爱情是如此迷惘,她根本不知道对朴朔的那份感情,到底是不是爱。但是一想到岳瑾萱,总觉得自己是那么卑微:岳瑾萱是鞭宗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而自己只是剑宗的一名小弟子;岳瑾萱容貌清秀,灵动的眼睛,潮润的樱唇,尖俏的脸蛋以及那滑如羊脂的肌肤……这些自己根本无法去与她相比。不知从何时,端木清荷竟然对自己这般失望。不过,想得再多也是无用,现在最关键的便是快些将身子养好,只因为那个“他”还需要自己去悉心照料……
端木清荷再次躺了下去,轻轻闭上眼睛,再度沉沉睡去。
十余天过去了,端木清荷着实好了许多,如今脸色红润,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今日,她已能下床走动。她缓步出了屋子,闻见草地上那些花草芬芳的气味,精神亦为之一振。她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天空,柔声道:“感觉是如此之好。”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负手握剑,嘻嘻哈哈跑来,笑道:“清荷师姐终于快好了,直让淑姬担心。”端木清荷用手轻轻掐了下她的脸蛋,笑道:“真的么,小淑姬?哈哈,实在对不住,你清荷师姐这么没用,生个病却让你这般担心。”那位叫“淑姬”的女孩子嘻嘻一笑,道:“清荷师姐这是什么话!只要清荷师姐身子好了,淑姬比什么都开心呢!”端木清荷问道:“你怎么好生偷懒不去练剑?”淑姬扮了个鬼脸,道:“清荷师姐理当知道淑姬可是聪明得很,师父的劳什子‘清莲剑法’,淑姬我自然一看便会。”端木清荷一拳头轻轻敲在淑姬头上,笑道:“你这小淘气,还不快快练剑去!莫不成你想被师父打罚么?”淑姬吐了吐舌头,道:“好啦好啦,既然是清荷师姐这般说了,淑姬便去好好练剑啦。”说罢,转身离去。淑姬才走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大声道:“清荷师姐,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哦!”端木清荷微微点头,同样大声回答道:“知道啦!”看着淑姬离去的背影,笑了笑,继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吹着微风。不过此时也是初春,周遭还是冷得很,端木清荷仅仅呆了些许时间,便回屋了。
这十余天,朴朔依旧如活死人般,丝毫不见转醒,只是呼吸间沉稳厚重,一听便知道已无大碍。这时,尹天怜又轻步来到屋外,伫立在门口,轻叹一口气,缓缓推开门,走至床边,将朴朔轻轻扶起,然后盘坐在其背后,双手抵在朴朔背心,将玄清诀真气输到朴朔体内。
大约一个时辰后,尹天怜双手放开了,缓步下床,这时他满头大汗,又似乎是极其吃力地将朴朔扶好,突然一下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尹天怜才转醒,此时他已到了自己的寝室之中。“我……我怎生在此?”尹天怜大为不解,随起身,无料从梳妆台上的铜镜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不禁大为失色!“我……我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原来,这么多天尹天怜尽把自己体内的真气输送给了朴朔,一时丹田空虚,致使满头青丝化为白发。尹天怜不禁惨笑道:“也罢,这或许是苍天对我的惩戒吧。”尹天怜心中明白,朴朔今日,只是源于当初他让他去偏峰考验。尹天怜怜爱此子,毕竟他天赋异常,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恨不得一下将毕身绝学教予他。可是,武功的道路上,绝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无论朴朔天资如何聪颖,玄清诀毕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内功心法,区区修炼半年有余,又怎可冒险去偏峰试练呢?!要知道,自己若不输真气给朴朔,只怕现在朴朔活不成了。尹天怜缓步来到铜镜前,左手颤抖地抚摸自己已发白的头发,神色黯然,随意梳理一番,便出门了。
走在天山派内,所有的弟子对尹天怜满头白发疑惑不已,却又不敢想问,只好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背地里讨论。
第二十回 破而后立(中)
半路遇到掌门,掌门倒是一脸疑惑,忙走上前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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