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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菜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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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些长长的竹篾条横插在菜地两边,一溜儿排下来,排成跟鱼骨头似的一条长龙,然后要做成拱起的形状,上面覆布,以保持里面有较高的温度。

现在已经是农历三月中,菜苗都已经成形了,丝瓜苗、黄瓜苗、豆角苗等等应季菜什么的,都跟喝过了观音净瓶里的杨枝露似的十分精神地挤满了菜畦。吴大爷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拔去里面的杂草。,接着把从密集的菜苗里很有规律地疏了一些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手边的竹篮里,这些是要拿去别的土里栽种的。

他种红薯的技术在慕九眼里看来虽然不行,不过那也是因为红薯传入中土的时间还不久,对于这种新兴作物的习性和方法还不甚了解所致。而种瓜种菜这种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活儿,他却是使得很地道,这回慕九也没什么话说了,一声不响地乖乖跟着他做。

劳动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活儿也差不多完毕了。吴大爷瞅了瞅仍在做着最后功夫的慕九,说:“我看你这娃儿倒还有根基,活儿干的还挺不赖,手脚挺麻利的,以前给别人家里种过菜?”

慕九扯了扯嘴角。先不论他猜得对不对,他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武林中遍地开烂了的情节?比如武林中某位开派宗师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傻乎乎又莫明其妙会些内功的后生小子,然后就会捋着银白的长胡子说“老夫看你根骨绝佳,是个练武的料,我这就把我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什么的。于是她傻乎乎地笑着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下一句他怒道:“傻笑什么笑?看把苗都给扯死了!”

慕九低头一看,手里正抓着一把菜苗尖儿呢,于是立马跟摸到了毒蛇似的把手撒开。吴大爷一哼,走上前拿过了她旁边的空竹篮,把地上码着的一堆菜苗每样匀了一些放进里头,塞到她手里:“拿回去!你那后院儿地那么多,荒着也是荒着,自个儿种点菜吃,比在外边买的强!”

慕九愣愣地接过,想起自家后院那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她搔了搔头,那不知潜伏了多少种虫鸟走兽(仅指老鼠)的地方,跟硕果累累或者绿油油的菜地有关系吗?

但是既然是吴大爷交付的任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推拒的,李不不在身边,她可没胆子跟这地头蛇对着干。

“谢了啊大爷!”

回家的时候一道走了一段,到了村口的水渠边就得分路了。吴大爷给慕九指了条近道,“从那山上一翻过去,就到家了,省得绕老大一个弯儿。”

慕九手搭凉棚望了望那坡,——有点高。回头看看大爷不容置喙的脸色,立即点头告别了他,跟个挽着一篮子羊骨头的狼外婆似的一摇一摆走上了坡道。

其实她心里老大不愿意爬这个坡,足足一年三个月的时间没有下地干过活了,她这老胳膊老腿的也开始泛酸了,指不定到了山顶上她就能睡过去呢。

她一步三停慢悠悠地上了山坡,快到山顶时,见到有块石头,还不马上坐下歇着,却一脚踏在山石上,一手叉腰一手在额头前搭着凉棚,对着下方的镇子作指点江山状,又浏览了一下四周的风景。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把她吓得滚下山去!

就在略高于她的山顶上,在那处疑似是悬崖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神色凄然的美人儿!她站在“悬崖”边上,侧面对着慕九,大概也是扮着男装掩人耳目的,她身穿一袭宽松的男装白衣,头发也梳成了一个华丽的公子髻,下方留着一部分青丝出来,这样就更加显得她的侧面轮廓柔媚无比了。她这散下来的长发和白色衣袂随风一飘,简直美得像仙女,可更要命的是这个仙女此刻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跌下山去!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每个年代都有像这样喜欢选择跳崖跳楼跳桥等等方式自杀的人?

慕九瞪大眼睛,好久都没能呼吸。

没能呼吸的缘故有两个,一个当然是因为自己居然碰上这种不要命的事,二个就是因为这美人儿生的实在太美了,美得连她也几乎移不开目光。

但是,美色当前的情况下,她并没有忘记她是根还能动还能跳的葱,——她必须阻止这个美人儿跳崖!当然跳下这崖能不能摔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喂!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她把菜篮子放下,双手拢在口边一边往前面挪一边扯嗓子喊道:“我告诉你,选择跳崖死是最笨的法子了!下了黄泉你会在判官那里看到自己的脸就跟个瓜饼脸似的,鼻子都挪到眉毛上去,嘴巴也能分出好几瓣儿——不!是比瓜饼脸还要难看!被车撞死都没这么难看!……”

瞧这话说的,就好像她自己曾经就跳过崖下过黄泉照过自己的脸一样。

美人儿本来正在忧伤之中,猛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叫,不由转过了脸来。

要说慕九这人在关键时候心理素质还是蛮过关的,最起码这会儿她只是瞄了一眼那忧郁中又带着几分英气的绝美脸蛋之后,就趁着她失神的机会使了一个饿虎扑羊扑了过去——

悬崖边英雄救美,多么狗血而烂俗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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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小绵羊

“别撞我……”

小绵羊晕晕乎乎地说了这么一句。她的声音是有些微嘶哑的中性音,又有些像是“不胜娇羞”的低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话还没落音,慕九就已经抱着她在坡上连打了好几个滚,还是先前被用来指点过江山的那块石头阻住了两人往下滚的去势,这才停止下来。

慕九先从地上哼哼叽叽地爬起,然后也把她扶着坐起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说姑娘啊,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想不开跑这儿来寻死啊!人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谁寻死了?”那美人儿坐起之后,立即没好气地冲她瞪了一眼,“别叫我姑娘!我是男人。”

“什么?!”慕九的嘴巴立即张得比旁边的菜篮子大,像是喉咙咔着个囫囵鸡蛋似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片刻后她仰头打了个哈哈:“我说小姑娘,在我面前就别开这样的玩笑了!这种招数——”

那人把她拍在肩膀上的手一把拍开,“我骗你干什么?我就是男人。”

慕九咧着嘴,抱着胳膊笑眯眯地从“她”头顶上看到胸脯上,再从胸脯上看到脚底下,除了看出来胸膛的确是比自己的还平了点之外,楞是没发现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易容术那么有自信。

那少年沉下脸,屈起膝来盘腿坐着,猛然间不服气地把衣襟往两边一扯,“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女人?!女人有我这模样的胸吗?”

沉浸在一片得意之中的慕九立即呆了呆,差点没喷出口鼻血来!那袭雪白的衣衫之下,忽然露出来了一方平整细致可是肌肉又十分紧致有力的胸脯,一左一右那两颗樱红的……慕九冒出了瀑布汗【。。】,这人间绝色世间尤物陡然将大好春光暴泄在她面前,这还算是她心理素质相当过硬,换了要是别的人在这里看着试试?搞不好就真的已经故伎重施扑过去了!

她抬起僵滞的脸望着少年,只见他还是一股忿忿不已的表情,她真不确定要是她接下来再敢冒出一个字说他不像男人的话,他会不会立即当着她的面把全身衣服脱得精光光……

虽然她不介意看看,可那会儿她还有命看吗她?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拍拍屁股跳开了两步。看来为了不致于因喷鼻血而惨死于这荒郊野岭,她也只得强迫自己干一回昧着良心的事儿了!于是咬着牙把脸撇过来,将后脑勺对着他,双手摸索着过去将他咧开的衣襟一把掩上:“知道了你是男人!快藏好吧!以后别动不动就露点出来,会闹出人命的!”

少年瞟了她一眼,动作有些缓慢地将衣襟弄好,口里却不忘“幽怨”地说:“我是个男人,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他那目光里不知是因此而受伤了还是鄙夷的神色,看起来就像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头不折不扣的色狼似的。慕九咬牙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再想想方才那招饿虎扑——呃,奋不顾身的壮举,扯了扯嘴角,对于刚才的热情感到十分后悔。

——小白眼狼!

“放心,我宫慕九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她摸着鼻子,悻悻地说,“就算你是个女人,我也不会趁人之危的。”

少年本来正打算扶着石头歪下去,一听这话,把脸抬了起来:“你姓宫?皇宫的宫?”慕九抱着胳膊挑眉望着天边,“你也觉得我姓这个姓很意外?那么你一定也是江湖中人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个什么九龙宫的人。”

少年蹙眉看她一眼,低头闷闷地说:“我想你也不是。九龙宫里的人即便是连最下层的车夫,身上也都是穿着御衣坊里订制的衣物和官靴,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男人错看成女人,也绝不会用那么笨的法子去救一个要跳崖的人。”

“那用什么法子?”慕九听出了他话里残存的不友好,不想跟他掰扯,所以决定只把注意力往他最后半句话上引。少年顿了顿,轻声说:“我想至少会用‘凤点江山’这样隔空点穴的功夫先把人稳住吧。九龙宫的武功是那么地深不可测,如果他们想救人,至少可以有三十种以上的法子,同样,假若他们要杀人的话,也绝对会有不少于二十种以下的方法。”

“……他们是杀人狂魔?见到血就兴奋的那种?”慕九真不敢置信。“不……”少年目光飘忽地微蹙了下眉,“他们从来不会乱杀人,因为以他们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去杀人……”

慕九本来还想问句“不需要”是什么意思的,没想到还没开口,他就连招呼都没打地两眼一闭,直接晕倒在了她眼皮子底下……

——这事儿弄得!她无奈地弯下了腰。

夕阳下爬的时候,慕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了那座山坡,以每个时辰不超过十丈远的行走速度到达了金银山庄。这时太阳已经偏西很久了,就像在黄昏时等待久久未至的情人而使了小性子的小姑娘一样,一脸不乐意地把她的影子拉到了豁开的门口。

门前的桃花落满了一地,看上去似乎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忽然刮过了一场巨大的风。她踩着花瓣前进,光着膀子的段小邪正好走出来扶倒下在地的门框,看见她一步三摇地踹跚到了门前,立即就跟流浪的小乞丐猛地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扯嗓子喊叫起来:“……慕九回来啦!李不!慕九回来啦!”

就差没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慕九怪没好气地把背上某物往他身上一甩,将胳膊肘里的菜篮子放下,吼道:“叫魂啊?我还没死呢!”

她揉着胳膊瘫倒在门廊下长舒着气,没顾得上去管平平倒在地上的门框和为什么会豁了一个大口子的院墙。段小邪看清怀里的不明物体,两只眼睛立即亮得赛过了正午的太阳:“嘿!是个小姑娘!——还是个活的?”

“男的!”慕九瞪了他一眼,呲牙起了身。

“哦……”

段小邪一听是个男的也没多想,大概在外面见多了这种事情,于是挟着晕过去的白衣少年踏过门槛的破砖烂土,就跟挟了只野猫似的拔腿往院里面冲去:“李不你快出来!慕九居然捡了个人回来啦!还是个白白嫩嫩的男人!你快出来看看啊……”

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叫唤着李不快点拿刀子出来杀人下锅似的?慕九额头冒着黑线,立即抓起地上的菜篮子,用她的另一只老胳膊儿撑着她的老腿儿从地上站起,快步追了过去。

李不居然十分难得地出了房门站在前院院子里迎着他们,段小邪将怀里的少年送上来摊放在他面前地上,“听慕九说是从山上捡回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晕过去了,脸色这么白,你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毒还是受了什么内伤?”

赶上来的慕九也是这么想的,她喘着大气冲过来攀着李不的肩膀猛点头。李不蹙着眉头把她扶住,看了看地上身材虽然瘦削但是也比她高出一截来的少年,问她:“是你一个人把他背回来的?”

慕九十分豪迈地挥挥手,咧嘴指着地上说:“你就先别急着佩服我了!人命关天,还是救人要紧!我猜他一定是中了什么了不得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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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保姆是什么意思

李不猫下身子,探了探少年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儿看了看,转头对段小邪说:“去拿壶酒来。”然后掐了掐少年的人中,少年脸上就立刻有了动静。

慕九愣了愣,“这么快?”

李不慢条斯理直起腰,不言不语地拍了拍手掌。

“他伤得这么严重,怎么不用点穴护住他的心脉、然后赶紧闭关输内功给他或者喂他吃少林大还丹之类的吗?”慕九不依不饶,皱眉瞟着他:“李不,咱们身为江湖中人,你可不能这样!人家那些绿林好汉都知道路见不平该拔刀相助,你响当当一个剑客,这还没让你拔刀呢!”虽然她压根没听说过他的浑号。

“来了来了!酒来了!”段小邪高举着酒壶,随着声音一起回到了现场。

李不回瞟了慕九一眼,接过酒壶拔开塞子,将酒壶嘴儿塞进少年的嘴里。少年被烧酒的冲劲一激,立即咳了几声,扶着地面坐了起来。慕九弯腰查看他的脸色,只见原来苍白的小脸儿上倒是马上变红了——摆明是被酒灌的!她回头恨恨地瞪着李不:“亏你也下得了手!”

段小邪冲着地上少年扬了扬下巴,也回头问:“怎么回事?”

李不淡定地把酒壶丢给坐起来的他,看着他继续把酒给少年灌下肚了,才背起双手,施施然看着慕九他们两个,“饿的。”

“……”

听见没?这刚刚晕倒在地人事不知的少年居然是饿的!

慕九再次瞪大她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望着恢复了三分体力的少年,好像他根本不是人!他身上的衣服绝对在开封城内二流以下的裁缝铺买不到手,他乌油油光泽度起码十个“+”以上的发丝绝对不是一般人用的皂角能洗出来,束发的金冠式样虽然简朴,可是上面镶着的紫宝石……不用她说,也不用再看他身上别的什么了,明眼人一看上面刻着的出自妙手仙人薛八仙的独特标记,都知道这绝不会是件寻常玉器铺里的东西吧?

妙手仙人薛八仙是精通机关制作和珍宝玉器雕琢的江湖名人,经过他手的东西绝没有一件会低于一千两银子,戴着至少价值一千银子头冠的美少年,居然——居然是活活饿晕的!你就是说他是被人“强暴”了十好几回流落至此,或者被人见财起义追杀着无路可逃,再要不就是像她刚刚说的,被黑店或是采花贼下了莫明其妙的毒药给害晕了,慕九也没这么倒眼珠子啊!

“阁下莫非来自江南杭州?”李不背着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少年。

少年脸色变了变,抿着嘴说:“这位兄台倒是好眼力。”他脸红红地回望了李不一眼,蹙眉推开了段小邪伸过来的酒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段小邪拍着李不的肩膀:“你认识他?”

李不顿了顿,一会儿才说:“我从没见过他。”

慕九手围喇叭喊道:“喂!你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去哪里?”少年脚步一直没停,摇摇晃晃地迈出了门槛,那股孜孜以求执着离去的精神连她看了都不得不佩服。段小邪捏着下巴一脸嘿然:“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有个牛脾气!”然后笑嘻嘻地把空酒壶塞到了李不手里。

李不皱起了眉头,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慕九转过身,大步往厨院走去。可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咕咚一声,三个人同时抬头一望——好家伙!这厮居然又晕倒了!

……段小邪挟着少年在李不房里安顿好了之后,慕九就提着菜篮进了厨房。

家里多了个快饿死的人,洗菜淘米的动作可是比平时快了一倍还不止,还好这会儿的青菜什么的都很好漂洗,拿水多涮几次就行了。淘米是为了先熬点粥,饿成那样开口就吃干饭不好使,她切了点腌野鸡丝儿下去一块熬。

说起那碗柜里腌着的三只野鸡,这还是那天段小邪拿石子在后院草丛里打来的呢,要不怎么说那里头潜伏了无数种虫鸟走兽呢?有一天这家伙闲得无聊跑去后面瞎晃悠,见到草丛里有动静,低头就捡了把石子丢了过去,接着居然就华丽丽地惨叫着飞出好几只野鸡来!可把慕九乐了个够呛,后来一有空就撺掇着他往里扔石子,可野鸡们也学精了,后来运气好的时候才能撞上一两只。

趁着在灶上煲粥的功夫,她又把蔫了的菜苗摆在水缸底下潮湿的地上,并把淘米水浇了一泼上去,——这当然是为了不至于到明天起来她得看到一堆菜干。然后就弄了些腊肉蒜苗什么的都切了,鸡蛋也匀了,接着就把大饭锅从锅架上取下,开始淘米煮饭。

有了段小邪那个饭桶,用一尺见圆的大锅煮饭那是必须的。李不食量正常,一顿两小碗饭,或是三个馒头就够了。念在某人今天还干了一天活,又多了个人吃,还得多煮点饭不可。

——慢着,他今天干了一天活,为什么门框反倒倒下去了?连砌好的围墙也豁了个大口子出来?这时候锅盖也已经揭开,她下意识地往锅里一望,顿时鼻子都给气歪了!

“你们两个!”她大步冲进李不房里,居高临下指着坐在地上的他们两人的鼻子:“外面院墙是怎么回事?中午做的什么吃了?是不是我走之后你们就偷偷跑出去玩了?”

少年已经醒了,正歪在竹席上打量屋里的一切,手里还拿着一块段小邪从厨房里搜刮出来的萝卜糕,当看见墙上挂着的《满江红》时,居然诡异地皱起了眉头,一幅十分惊讶的样子。突然看见瘦小的慕九闯进来,冲着段小邪和李不劈头一阵炮轰,而且两人还都不敢还口,就更加呆住了。

段小邪望了望李不,茫然地跟慕九说:“我们又不会做饭,哪里有东西吃?而且也没有出门,你刚走之后……”

慕九扶着门框,痛心疾首地指着他们:“你们说说,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加起来也有好几十岁了,怎么会懒到这个地步!有米有菜也不懂自己弄饭吃?就算我是你们的保姆,也不可能时时守着你们吧?要是几天不回来你们也准备饿死算了吗?”

哀呼完毕,她立即奇怪地瞟向一旁的少年,那眼神儿跟县衙里四处捉拿疑犯的捕快差不多。少年马上紫涨着脸说:“我发誓我绝不是因为人懒才饿晕的……”

段小邪满不在乎地把最后一口萝卜糕塞进嘴里,推推李不:“你来跟她说!平时她只听你的。”

李不瞪了他一眼,嘴巴闭得比刚才还紧。

“我真是没眼看了!”

慕九一跺脚,满脸悲愤地出了门。

少年碰碰李不:“‘保姆’是什么意思?”李不迟疑了一下,眼神也有点茫然。段小邪抹了抹嘴巴,以过来人的身份很聪明地说:“大概就是唠唠叨叨的管家婆之类的意思吧!他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姓宫的人大概都这么怪,你要是住下来慢慢就习惯了。”

李不瞥了他一眼。

少年倒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017 劳动创造美

少年叫阿潇,只知道来自江南,别的没有说,也没有人问。江湖人就是这样,反正别人不说的他们也绝不会去追问,名字家籍又能说明什么?在他们眼里,只要说话做事够哥们儿的,哪怕你是个逃犯或江洋大盗也不会管你,你看李不只是个乞丐,段小邪不也跟他好得穿一个裤裆么?(当然也不排除他还要仰仗李不替他赶跑薛冰冰)那些平时没事就酷爱装个十三的什么正派人士则不在此列,他们那些人交朋友只认出身的。

话说回来,李不他们不问,慕九就更不会去问了,因为人是她带回来的,人家要死要活要跳崖的时候也是她亲眼见到的,虽然后来的确是场乌龙,人家其实是在那儿找什么东西来着,但被活活饿晕了总是事实吧?就算他看起来绝不像是没饭吃的人,而且他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从蜜罐子里长大的幸福小花朵居然会跑来这穷乡僻野赏风景,一定不是没有原因,可干嘛非得上赶着去刨根问底呢?谁心里还没点秘密不是?人家不愿说一定是有苦衷的,这家里也没什么可值得不放心的,留下就留下吧。

段小邪却自从阿潇来了之后,就有点不大对头。这天早饭后慕九在厨房整理那把菜苗,他破天荒地帮她一块择起来。“哎,你真的确定那小子是个男的?我总觉得他忒娘们儿,哪有男人长成这副德行,说话也一股娘娘腔!”

慕九夺过他手里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菜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当面去问问?”

“你以为我不敢?”他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噔噔噔地跑出了院门。

慕九低头继续择菜。没一会儿就毫无意外地听见从隔壁院里传来一阵杀猪似的嚎叫:“我的妈呀!你快把衣服穿上!穿上!……以后再敢在我面前脱衣服试试!……你别过来!”然后又是另一道饱含悲愤的控诉:“谁叫你说我不像男人?谁说我不是男人?你才不是男人!段小邪我跟你势不两立!……”

慕九挠了挠耳朵,气定神闲把择好的菜码进菜蓝子,然后拿来笤帚把地上的碎叶畸苗扫进木斗里,十分淡定地洗了洗手,最后扛着锄头出了门。

“没穿衣服的赶快穿好!正喝着酒的把杯子放下!怕长针眼的赶紧拿烧酒糊糊眼!我数到三,全部人马立即给我站出来集合,有事要宣布!”

她一手杵着锄头,一手围在嘴边搭着喇叭。数到“一”,额头上猛滴着瀑布汗的段小邪窜出来了,指着慕九:“难道那死丫头又来了?”;数到“二”,李不果然听话的两手空空迈出了门槛,唇角还有丝无可奈何的笑意;数到“三”……慕九立即咳嗽了两声,“那个,把你那衣襟掩紧点儿!”阿潇一低头,慌忙把刚才弄散了的衣襟掩了个密不透风。

慕九叉腰道:“今天有任务!喏,看见这些菜苗没有?咱们今儿得拿去种了,以后咱们就有菜吃。上午起码得把后院的荒地刨出几分地来,李不去厨院杂物间里拿锄头和水桶,阿潇去拿簸箕,拿好了这就跟我上后院!”

李不顿了顿,挑眉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去了厨院。阿潇听到刨土时不可思议了一下,看到李不动身了,咬了咬牙,也蔫头耷脑跟着走了。

“那我呢?”段小邪开心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只要丢石子打野鸡就行了?”

慕九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不用你丢石子。”

段小邪大喜:“那我可以睡觉?”

“睡觉?”慕九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指着外边儿:“你火速去把大门和围墙给我砌好喽!”

段小邪一脸晦气:“那墙还砌什么砌?反正我一砌那女魔头就非得跑来砸场子,干脆不砌了呗?”

之所以那天竖好了的门框和围墙为什么会离奇地再次倒下,原来是因为慕九出了门之后不久,韩冰冰就真的来了,见着段小邪又是打得一阵天昏地暗,门前多么灿烂的两株桃花树啊,慕九每天早晨出来透气时还必会对着它们风雅一下子,可楞是被他们拍得一瓣不剩!要不是据说李不后来及时把抱头往里窜的段小邪扔进了后院儿,指不定连宅子被他们打倒了都有可能!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门墙给弄塌下了。

你说碰上了这么一帮不省心的家伙,慕九气不气?

“砸了你就给我重砌!砸一次砌一次!直到不砸了为止!”慕九瞪了他一眼,扛着锄头拎着菜篮子迎上已经回来了的李不和阿潇。“记住,”她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不干活不准吃饭!”

“不是吧?!”某人于是很干脆地一头栽倒在地。

出了宅子直往东边走,出了围墙外就是后院,里面的荒草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大部分的茅草已经比慕九的个头高,新抽的芦苇穗子随风飘扬,不时听得见叽叽咕咕的几声鸟叫或别的什么叫。如果是地处河湖旁边的话,倒是好一片浑然天成的芦苇荡,说不定一不留神还能惊起一滩鸥鹭啥的。

当年的北大荒也不过如此吧?慕九在心里默念。

只可惜这里已知的居民只有野鸡和老鼠并麻雀。“咱们先从这边开始干起,墙下这一溜过去,先把草给除了,到时拿来种丝瓜苗。那边中间的菜地用来种绿叶菜,——也不用一天全干完了,先刨个三四分地也就够了,先把菜种下,明天再接着把别的草全除干净,不能留一根草,不然会招老鼠和麻雀来啄菜苗。”

到了园里,慕九就开始分配任务。“我和李不来锄草,那边墙角有口水井,里面有水的,阿潇就去打水来浇地吧。”她放下菜篮子,拿起一边的锄头。锄头只有两把,不然的话段小邪也得刨完地才能去砌墙的。

李不双手叉腰眯眼望了望大约三分地的范围,二话不说伸手把走在前头的慕九拽了回来,而后十分得瑟地拎起锄头就往地下使。慕九说:“你干嘛?”他头也不抬地挥着锄头,摆明了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慕九这么点力气。

——小样,论刨地,你还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呢!慕九不服气地再次拎起锄头走上前。阿潇想了想,把水桶递给慕九,“宫管家,还是我来锄地吧。”

慕九上下瞄了他两眼,挥手轻嗤道:“你就算了吧!就你那身板儿还能干这种粗活儿?可别一不留神闪了腰。”

阿潇少年人心性,一听就生气了:“我也是响当当的男人,李不身为庄主都能去干,为什么我不能干?你也跟段小邪一样瞧不起我是不是?”说完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趁着她发愣的工夫伸手把锄头给夺了过来,扎起袍角气呼呼地走到了李不旁边。

慕九看着空空的双手,又看看已经在笨拙地挥着锄的阿潇,好久才合上张开的嘴巴。她抱着胳膊吧唧了两下,“好吧!既然你这么懂得尊老爱幼。——哎李不,你在旁边教教他怎么刨哈!”

李不不怎么客气地送了个白眼过来。就他们说话的工夫,他都已经刨了一小半了。

017 宫扒皮

基于上午还没慕九什么活儿干,她围在地边跟个下乡视察的乡镇干部似的背手看了看土质之后,见李不他们也忙活得差不多了,就转身进院去拎早已泡好的甘草茶。出来到了大前院,却看见段小邪在那里摞砖,人站在院墙内砌着墙,一双眼睛却贼溜溜地提防着四处的动静,于是也没好气地抛了壶酒给他。

“你看也没用!人家要来还是会来的!”

段小邪笑嘻嘻地接住飞过来的酒壶,把壶嘴儿对准口里猛灌了一口,抹着额上的汗说:“那可不一定,要是我提前看到她了,不就可以先跑出去引开她嘛!不过看情况那丫头简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呀,不弄得我混不下去她就不算完!”

慕九打心眼儿里哼了一声,撩撩嘴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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