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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仙途-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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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便再也腾不出时间来。

李珣在后面观望了一下,终于还是拔出剑来,朝着一个刚刚冲过明松剑气封锁的散修追了过去。

“原则上……嘿,也就是看心情好与不好了!”

李珣才帮着明松砍翻了两个散修与一个小妖,便被他赶回不夜城去,到主事仙师处,领了流动哨所必须的几件法器。

直到这时,李珣才想明白,主事仙师与他初见时,那笑容由何而来。

这分明就是早已知道他的分派结果,却按住不发,让李珣先去见同门,也算是送出个情面,李珣自然是要道谢的。

主事仙师笑咪咪地受了礼,这才给李珣安排流动哨的具体工作。李珣听了几句,便明白为什么自己给安排在了这个岗位上。

只因为流动哨的工作,除了要求修士在禁法上有一定造诣之外,还要修士心思灵动,知道进退。

否则,本来是要你示警,你却拔剑冲上送死;或者要你当机立断砍人的时候,你却为了几只耗子招惹一大批高手过来,这种人必是做不了流动哨的。

“看起来,自己的形象在各宗之间,已经定型了。”

李珣暗自沉吟,浑浑噩噩过了几年,有些事情到现在才真正地清晰起来。

定型了不要紧,重点是如何一以贯之。

在邪宗,你喜怒无常,那叫高深莫测,但在正派,便是心思诡诈的代名词了。

他心中暗暗警惕,又听得主事仙师道:“其他的法器也就罢了,最关键的就是这‘长风哨’和‘参星盘’,一个是求援示警,一个是任务方位,这用法,你要仔细记了。刚才我已将你编入流动哨的伫列中,或许任务马上就来……”

李珣点头,先将那个玉制的柳叶哨收入怀中,又拿起极似罗盘的参星盘,极稳当地操作了两下,主事仙师见状捋须微笑,显然十分满意。

便在此时,参星盘上玄光一闪,主事仙师不幸言中。

主事仙师讶然凑过头来,瞅了一眼,不由叹道:“乱了,真乱了。这才刚刚编入,便轮到你做,唉,快去吧,接战中区,正是敝宗所处之地。若有什么不懂之处,也有上人照拂,说起来,上人对你也是颇多称许呢!”

李珣眉头一跳,也不再多言,应了一声,便直向北边飞去了。

“参星盘”所指的地点,是禁制需要维护的地方,李珣到达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只是地面上残留的痕迹,表明不久之前,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战斗。

就是这场战斗的余波,毁损了附近方圆数里的七八处禁制。

李珣目光一扫,确认周围相对还算安全,这才蹲下身来,检查毁损的禁制。

和他估计的差不多,虽说不夜城与夜摩天之间几乎已被各种禁法布满,但其中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并不多。

一方面,是那些杀伤力极大的禁制费心费力,又对周围环境要求颇高,并不现实。另一方面,这类禁制一般都有宗门独特的心法在其中,一旦损坏,也只有本宗之人才能修复,重复利用率太低。

所以,这些地带布下的,多数还是像他现在所见的这般,以示警、探测为主的小禁制。

不需要什么独门手法,各个宗门的修士,只要有些禁法修为的,便能试着修一下,当然,若要平凡中见出效果来,那还是要看布禁之人的水准。

李珣便觉得眼下这几个禁制,布置得很有意思。

只是平平常常的探测禁制,却因为几个微妙的气机变动,变得“迟钝”起来。

以李珣所见,除非是真人境高手经过,且又“邪气冲天”,搅扰大气,否则这禁制绝不会发动。

这种在别处看来是废物的禁制,用在这里,却和此前局势与各宗要求契合如一,又清楚地回馈在参星盘上,极见巧思。

这种禁制虽然简单,但李珣也能从中看出些手法端倪,他现在就估摸着,这应是回玄宗的手段,否则不会在简单中如此峰回路转,举重若轻。

虽说是第一次工作,不过李珣做来,也算得心应手,不过才小半刻钟,便将周围损坏的禁制修复一新。

他站起身来,正要喘口气,“参星盘”便又震动起来。

“又来?”

李珣总算是知道流动哨的苦处了,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拒绝的资格。

挠挠头,他扫了一眼,见那位置距此地不过数十里路,知道是按照就近原则分派,只能叹了口气,向那处赶去。

“类型……一样,手法……差不多,损毁程度……一般,损毁原因……强烈冲击,然后……”

他耳朵动了动,蓦地拾起头来,望向西方天际。

这里距明心剑宗的防区,不过百里之遥,在这边也能隐隐看到本门剑光,在空中迁幻挪移,想必又是和哪个入境强者打成一团。

前方,海天交界处,以夜摩天的永夜天空为背景,也有数道绚丽至极的“极光”铺开,元气震荡,绵绵不断。

那应该是不夜城独有的极光千变法,显然那处战事,也是正在热头上。

后面……算了,还是干好自己的本职吧。李珣自嘲一笑,低下头去,开始捣鼓地上的禁制。

数百条细密的气机在他的归拢下,引动元气,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暂时遮掩过了外界的声息。

看着一条条气机落入预定轨道,李珣似乎也蹲得久了,稍稍动了一下身子,便在此刻,电光闪过,外界的大气似乎也给惊了一下,慢了半怕才响起嘶哑的破空啸音,还有沉沉的长剑出鞘声响。

没有任何徵兆,李珣回剑斜斩。

铮地一声清鸣,从肋下飞出的剑光被不可思议地格开,李珣却仿佛早已料到这一点,身形借力,反而从出剑的另一个方向转过来,又是一掌横切。

这一掌却切了个空。

李珣用错了力,依然不慌,手上一松,青玉剑脱手飞斩,身形则顺势前冲,在地面上连续几次翻跳,如灵猿般跃出十丈之外。这才冷冷回望,入目所见,却让他呆了一呆。

“上人?”

刚刚挡住他狠辣双击的,正是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并有赠宝之恩的不夜城主,天芷上人。

一别数年,她身姿如故,依然美得令人眩目。

此时,她纤长的手指轻拈住青玉剑锋,目光在上似笑非笑地一扫,这才迎上李珣的目光。

李珣忙正身行礼致歉,一点儿也不敢提到刚刚她无声无息贴近,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天芷上人不置可否,稍一使力,将青玉剑掷还。见李珣小心翼翼地收起,这才灿然笑道:“好剑术!而且,够狠辣!”

李珣垂下的脸面微微一抽,紧接着便听到这位美人儿城主轻轻的赞语:“这才是实打实的交战技巧,很有当年明玑的风采,看来,她把你教得不错啊!”

听得天芷上人并没有因为他这狠辣失度的一招而不快,李珣在逊谢之余,也暂时放下心来。

只是,天芷上人怎么说也是一派宗主的身分,和低辈弟子开这种“玩笑”,不太合适吧。

正奇怪问,天芷上人淡淡开口:“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李珣愕然,却不敢怠慢,乖乖地走上前去。

天芷上人却不看他,而是侧过脸去,看海的那头,猛然黯沉下去的天空。

在李珣迷惑的眼神下,她低声道:“牛力士死时,你在他身边。”

李珣心头一抽,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天芷上人展现她一贯的直率风格,没有半句废话地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讲给我听。”

见她的情态,李珣心中又是一激。

看着这美人儿城主唇边不自觉抿成的倔强高傲的弧线,他心中奇道:难道这天下的鱼儿,都能让一只猫给吞了?

心中念头百转,表面上只保有一丝最自然生成的疑惑。

他尽力以一种客观的语气,叙述当日所发生的事情,当然瞒去了一些不该说的情节:比如牛力见他时的语句转变,还有接下来与林无忧的遥空对话。

即便如此,当天芷上人听到牛力士反覆嚎叫的词句,以及其死法时,李珣看得清楚,她的情绪似是冲破了什么桎梏,萧然肃杀之气猛然透体而出。

即使是一闪而逝,也让距她不远的李珣皮肤发凉。

在李珣再三确认自己话中没有什么不妥的时候,天芷上人轻轻吁出一口气,在越发敏感的李珣看来,这吁气中的意味儿,也是复杂深刻,难以辨识。

她和古志玄之间,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李珣几乎已能肯定这一点,但他仍要做出一副迷惑而好奇的模样,向天芷问道:“上人长年与散修盟会为邻,可知道牛力士所言‘他知道’,究竟指的是什么?那个……们,又指的是谁?”

他差点儿脱口叫出“骚娘们”来,幸好及时含糊过去,不过,天芷上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在想心事。脸上神情变幻虽不算明显,但依然展现出丰富的信息来。

李珣偷眼打量,心中所想,也就越来越趋于复杂。

便在此时,天芷微微垂下头,李珣看得真切,她的肩头竟在微微颤抖。她……哭了?

这事真是……佩服、佩服!

李珣感觉自己的口中一片说不明白的涩意,但这种时候,他只能苦笑。

且不管玉散人究竟是生是死,单凭这一手,他便不得不大赞一声。

要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被宗门禁足千年的青吟,而是统却一方宗门……

耶?

他的念头突地断掉了,只因为,当天芷上人颤动的肩头更加剧烈之时,李珣已看得明白,这哪是在哭,分明就是在强抑着她胸臆间的笑声,忍得何其辛苦。

而最终,天芷也没有忍下去。

开怀而敞亮的笑声冲喉而出,在辽阔的荒原上远远地洒出去,听得出来,这其中没有一分半点儿的挤迫和压抑,完全发自心间,是真真正正,毫不伪饰的笑声。

李珣听着,看着,以至于呆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有不够用的时候。

他从未见过一位女性,尤其是天芷上人这样美丽的女性,笑得如此恣意,甚至乎放肆。

但无疑,这又是另一种罕见的美态。

在这一刻,天芷上人身上,没有任何后天人为的伪饰,有的只是发乎本心,直指性情的直露和坦率。

从笑声里,李珣听得出,她是真的欢喜、轻松、如释重负,或者,还有几分尖刻的嘲弄!

她已笑得弯下腰去,最后甚至是膝盖发软,单膝跪在地上,只用手指撑着地面。

李珣慌忙闪开,像一个呆子,看着她用这种惊人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她应该比我更清楚点什么……李珣无比确信这一点。

天芷上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大笑给李珣带来的困扰,就是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乎。

也许是笑够了,她的笑声渐渐低落下去,只是她仍没有直起身子,而是怔怔地盯住手下的冻土,久久不语。

李珣在一边尴尬得要死,只能用偷眼打量来消磨时间。

由于是在野外,天芷一身装扮以俐落清爽为主。头上只挽了一个简单的髻,绸缎般的青丝披在肩后,

她身披的织绵长袍颜色素淡,中间又以金丝玉带轻系,又显雍容大方,只是由于她半跪在地上,这件精致袍子不免沾上雪泥,而李珣垂下的目光,也看到了上面沾染了数点血迹,在银白的底色下,显得分外刺眼。

这血迹让李珣从女色的昏昏然中完全清醒过来。

这里毕竟不是赏花阅美的庭园,而是乱象纷呈的战场。

他正想说些什么,天芷上人比他先一步开口:“你先去吧,今天的事……多谢你!”

她的语气微显稳重沉肃,却依然保持着那种奇特的姿势。

李珣也感觉到,自己在此显得分外多余,便也不多言,应了一声之后,倒退几步,正要飞走,怱又听到天芷轻唤一声。

“传言中,你与幽魂噬影宗的百鬼道人,经常交手?”

“呃,是。”

“你感觉如何?我是说,他那被传得神出鬼没的‘影傀儡’。”

李珣额前略沁出汗来。

且不说天芷思路跳得如何厉害,最麻烦的是,怎么是个人就拿灵竹与百鬼来比较?这么比来比去,早晚有一天会比出事儿来!

“这,弟子吃过亏,却没有当真见过。”李珣一边说,一边组织语汇,分外小心:“百鬼从不将‘影傀儡’现于人前,都是拿来偷袭,或关键时候逃生之用……”

他还想再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却见得天芷缓缓直起身来,并不看他,只是挥了挥手,李珣会意停口,又行了一礼,冲天飞去。

临去前,他又偷眼打量一下,正好见到天芷上人微微抬起脸来,迎着极地不灭的天光,微微合上双眸。

在这刹那,她似乎在享受着海面上呼啸而来的,尚带着海腥与血腥的风,这风吹去了一切加之于身上的重负压力,使她无比的恬静、从容。

便在此刻,李珣再也看不懂她。

第四集 剑心如一 第六章 把柄

“她心中是什么打算?”

李珣非常在意天芷上人最后那几句问话,细思下来,他的眉头几乎锁成了一个结。

这显然不是随口一说,但若不是随意,意思又是什么?

怀疑他?

以天芷上人的性情,若真是心生疑窦,哪会和他玩这种弯弯绕绕,恐怕早把他绑到宗门仙师面前,论他死罪了。

弄不好,越俎代庖也是可能的。那么,就是真有所指、所用了?为了什么呢?

又想了一下,他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拿出参星盘来,按着主事仙师教给他的手法,摆弄两下,看着上面详细又复杂的图形显示,似乎入了神。

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是个人就往别人背后站?还是屏着呼吸那种……”

“咦,你怎么发现我的?”

背后的女声相当耳熟,只是这语气又对不上,李珣神情微动,猛然扭头,却只见到了一团空气。

那声音依然从背后传过来:“怎么,不高兴?刚刚天芷这么做,你不是挺开心吗?”

你哪只眼睛看我高兴了?

这话李珣当然没说出来,眼下他对背后这女人的语气是越发困惑了。

好像有一个关键的地方错乱了,这个声音、这种语气,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啊。

他眼角余光努力一瞥,似乎看到了一块裙裾,然后他迅猛旋身。

很可惜,这次他仍没有看到目标。

背后女修低声笑了起来,有种恶作剧式的快意。

从这笑声中,可听不出她竟然能举重若轻地,施展出如此高段的如影随形功夫。

但在这笑声中,李均却明白了些什么。

想了一想,他忽然叫道:“庄楚!”

后面轻咦一声,李珣扬起眉毛,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

这一次,对方没有再动,他看到的,正是不久前才“第一次”碰面的所谓天行健宗客卿,庄楚!

这位先前看上去比冰块儿还冷的女修,在惊讶之余,脸上却还残留着先前的戏谑笑意。

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容,却是动静殊异的神情,李珣更确认了心中所想,他摇头叹气,继而方道:“水蝶兰!”

这一次,“庄楚”脸上分明现出了真切的错愕之意,她脱口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随着这句话出口,前面的人影蓦地虚化了,李珣眼前一花,再定晴看时,眼前“庄楚”,已变成了另外一人。

那微有男儿气的清秀轮廓,妖异的蓝唇,冰蓝色的眼眸,不是水蝶兰又是哪个?

不仅是外貌,便是身上的衣物,也眨眼间换成了她招牌式的细纱蝶衣。

李珣脸上笑容僵住。

水蝶兰艺高人胆大,又全无羁绊,在此现身实在最自然不过,可他一个正道弟子,和眼前妖魔言笑晏晏,那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变回去,变回去!”

李珣连连摆手,本来一肚子的得意,尽数消磨不见。

水蝶兰反倒又得意起来,她非但不变回去,反而笑吟吟地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儿,裙袂飘动,青丝飞扬,一时间竟极显出难得的妩媚风流。

“怎么,这样子还比不上那庄楚好看?”

李珣心中叫娘,但他也明白,若他真抵挡不住心中忌惮,四面张望,恐怕这辈子也别想在水蝶兰面前抬起头了。

他想了想,最终长叹一声,在水蝶兰好奇的目光下,拔出剑来,比划两下。

“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喂,你愣着干嘛,一边打一边说最好!”

水蝶兰先是恶狠狠地瞪他,最终却哧地一笑,身形再闪,又变成那个庄楚的模样。容貌衣饰瞬息变化,其手段堪称神乎其技。

李珣却皱起眉头,一边收剑入鞘,一边道:“这可不是易容术,幻术?”

水蝶兰理所当然地点头。

李珣叹笑一声:“你真有胆!你好像不知道,当初我识破你幻术的‘虹影珠’,就是天芷上人送给我的,你竟还敢用幻术在这边乱逛?万一……”

“怕什么,只是来玩玩,又不招惹她,谅她也不敢和我翻脸。”

用“庄楚”冷肃的面孔,表现水蝶兰笑吟吟的神情,那感觉真是古怪极了。

不过水蝶兰接下来便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上:“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不要说,又是那个什么虹影珠!”

“哪有,只是那只放在身子的虫子乱蹦乱跳,我才生疑的。”

李珣根据的,便是他体内那微妙至极的气机波动。

他从未养过蛊,自然也不知道这“同心结”在体内的表徵如何。只是,在见到庄楚后,这极有针对性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动,如何能不陵他生疑?

想来,他一进入极地圈,水蝶兰就那么凑巧地迎上来,恐怕与那个“同心结”脱不了关系。

另外,有如影随形的手段,偏又做这些“无聊”之事的高人,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其中真正与李珣有交集的,只有水蝶兰一人而已。

看着水蝶兰恍然的神情,李珣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张脸,这个身分,又是怎么搞的?上次见面,怎么不和我说?”

他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水蝶兰则盯准了最后一个,冷哼道:“你离极地三千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某人呢?我到眼前都认不出来,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这语气实在古怪得很,李珣微有些尴尬,却也能及时回应:“敝人不像水仙子,精通蛊术,肚子里又没有小虫乱跳,哪能分得清楚?再说,你这幻术也确实了得……不过,有必要么?”

“我这不是在逃命吗!”水蝶兰脸色变得飞快,转眼又是笑吟吟的,话中却没有一点儿诚意。

“我被落羽、朱勾两宗追杀,现在很惨的。不弄个新身分,又怎能逃得过去。”

把我当傻子啊!客卿身分难道是想弄就弄的?

李珣瞥她一眼,心中却在飞速转动。

客卿这种身分,在邪宗比较常见。

散修看中的是宗门庞大丰富的修道资源,以及势力庇护,而宗门则看重那些散修颇强的个人实力,双方一拍即合,其性质倒有些像是人间界的保镖、护院。

而在正道宗门内,这种事情便非常非常慎重了。

且不论修为如何,那名声必定是极好的。

这种名声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积累下来的,那动辄就是成百上千年不间断的口碑,水蝶兰哪有这种资源?

“你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拦路打劫!”水蝶兰轻拍“庄楚”的脸蛋儿,笑吟吟地道:“只要让她作一个美梦,便什么都会说出来,所以,本小姐以后便是庄楚了,要记得啊!”

“杀手玩腻了,想皆田君子?”

李珣哑然失笑,但心中才不信水蝶兰会是一时兴起。

以水蝶兰的性子,又怎么会受得了正道宗门那些一本正经的德性?而且,她为什么不跑向别处,反而专门找顾颦儿所在的天行健宗?

李珣嘿了一声,却也不想把这种事情说得太明白,他只是顺理成章地问了句:“顾颦儿也来了?”

“哈,这次你要失望了,她留在宗门进修。”水蝶兰斜睨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其实就算她来了,这里也不是东南林海,你们两人要白昼宣淫,恐怕是找不到地方的!”

对这种话若当了真,那就真是没完没了。李珣绝不上当,只是一笑,怱又想起一事。

“你刚刚……就在旁边?”

看着水蝶兰点头,李珣咧了咧嘴角:“天芷上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太……”

“怕什么!”水蝶兰傲然道:“且不说她有没有能耐和我斗,便是有了,我可还攥着她的把柄呢。她又怎么有胆子和我作对?”

这是她第二次说天芷上人“不敢”与她斗了,而且,还多了一个“把柄”。

李珣摇头失笑,但笑了半截,他脑中一激,笑声戛然而止。

水蝶兰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嘻嘻一笑,将声音压低了少许:“注意喽,是很大很大的把柄!”

李珣瞥了她一眼,蓦然开口道:“玉散人?”

与之同时,水蝶兰叹了一口气:“可惜,以后恐怕是用不上了。”

此言一出,两人一齐怔了怔,继而同时开口道:“什么用不了?”

“不会吧,这种事情,难道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吗?”

二人面面相觑。李珣的反应更快一些,他抢先一步笑道:“事情听起来很有趣,不介意说一下吧?”

水蝶兰却没有这么好相与,她抱臂笑道:“凭什么?”

李珣看她神情,也不是多么坚定的样子,心中一转,便笑道:“以你我的关系,何必这么藏着掖着,要知道,你可是知道我最致命的一个秘密,眼下这点儿小关节,比之我那个,又如何?”

“你倒是自信得很!”

水蝶兰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却又是一怔:“这段时间,你的气色不错啊,比我想像中的要好许多,难道又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一颗还不够吗?”

李珣苦笑一声,但从水蝶兰的反应中,也证明自己因为心态的变化,而和以前,确实是不太一样了。

但他绝不愿给水蝶兰转移了话题,尤其在这个时候,他对水蝶兰另一句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感兴趣一些。

所以,他主动地道:“不是人尽皆知,而是我知道的较多一些。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把柄吧,你不可能让玉散人去承认他和天芷有勾搭,便是他说了,也没人……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看着水蝶兰再度变得惊讶,乃至啼笑皆非的表情,李珣发现,自己好像估计错了。

可是,从天芷上人的反应中,明明牵扯到玉散人啊?

就李珣的认识,只要沾到玉散人的,无疑都是那种调调儿。

“你说天芷和玉散人,勾搭?”

水蝶兰先是哧哧两声闷笑,但很快便如同刚刚的天芷上人一般,笑不可抑:“老天爷,你脑子里面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勾搭,就算玉散人有心,天芷也绝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哦?为什么?”

“因为……”水蝶兰终于忍住笑,看着李珣道:“除非她想数百年修为一朝丧尽!”

这话却是严重得很了。

李珣神情一正,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怎么说?”

“你不觉得,天芷的修行进度,很有问题吗?”

进度?刹那间,李珣脑中一切有关于天芷上人的情报,流水股淌过。

“问题?很正常啊?传说她是在两百年前进入的真人境,修道时长四百年左右……”

李珣心算了一下,排除他本人这个例外中的例外,此界修士修到真人境的平均年岁约是七百年左右,而天资上佳者,甚至可以精减时日到一半或更多。

最典型的便是当年的钟隐,修行不到二百年,便将玉散人打得吐血飞逃,若嫌钟隐也是“例外”,明玑也成。

“‘灵犀诀’已是极难精进的了,明玑修到真人境,也只花不到四百年……”

“不要用明心剑宗的水准去评估不夜城。要知道,灵犀诀说到底也是玄门正宗,讲究的还是精微惟一之道。但不夜城的极光千变不同,何为千变?就是反覆庞杂,生克精微。相应的,修炼进程,更是复杂得要命。”

水蝶兰展现出她一代妖魔的见识,侃侃而谈。

“这一门修行在前期耗费的心力,远超世上任何一部法诀,入门百余年,未有开窍的情况,比比皆是。你可以找个不夜城的修士问问,他入门花了多少年,天芷又花了多少年?”

李珣考虑了一下,估计道:“天芷自然是比他人要快……”

“错了,应该说,没有任何差别!”水蝶兰轻轻晃动手指。

“在修行的前两百年,天芷没有表现出任何超越同侪的能力。然而,在接下来的两百年中,她的进度,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这是为什么呢?”

李珣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水蝶兰没有让他失望,她轻巧地掀开了底牌:“天芷她在修炼本宗法诀的同时,还炼制了‘心魔’。”

“心魔?”李珣怔了怔,下一刻,他的嗓子便猛地一堵:“哪个心魔?”

“还有哪个?使执念淬火以为锋芒,令七情凝固束作手柄,可得破天之锋……你学了《血神子》,连这点最基本的入门心法都不知道么?”

李珣喉咙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又怎能不知?

心魔即执念,一般而言,心魔高涨,便等若走火入魔的先兆,对修行并无半点儿好处,不论正邪,无不需要消却或者压制心魔,只是手法不同而已。

然而,通玄界却仍有一类法门,专门以磨砺心魔为精进之法,使人在心魔肆虐中艰修苦进。

其精进速度固然绝顶,但以心魔为根本,这种法门,便如同在高空走钢丝,稍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且,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讲。

《血神子》便是这一类修行法门的典型代表。

李珣先前修炼不动邪心,只是肉身法门,还没有具体牵扯到心魔一法,但是,在他前面,却有两个极好的例子。

血散人,修炼中前期,受心魔影响,好战嗜杀,成为天字第一号杀神。

此外,便是他的第一任师尊,林阁。

这些年来,李珣见识长进,对先前一些看得不明白之处,也都有了新的认识。

当年,林阁自言“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看似是走上绝路,其实就是心魔精进之法。

这样,才能使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与妖凤比肩的实力。

只是,林阁终究还是不懂得心魔精进法的奥妙,修至半途,便无以为继,最终惨死在妖凤手下。

但以他二代弟子的水准,便是有用心机处,能使得妖凤受伤,也足堪自豪了。

耳边,水蝶兰的话音悠悠传入──

“她也算是有能耐了,当初她不过就是一个末学后进,却不知怎么勾得玉散人对她生出兴趣,却又极力抵御玉散人的诸股手段,以自己修为、名声之得失,锤炼心魔,竟然最终功成……我这些年来,见过的狠人儿里,她也算得一号人物!”

李珣随即想到当年天芷对他说过的“夜摩天观景”之事,但仍然不敢就此相信。

“心魔精进法,毕竟不是正途,她堂堂名门弟子,诸事顺遂,哪来的这么重的执念?她又执念什么?”

“天知道!”

水蝶兰也不可能完全了解情况,对这一点,只能一语带过,旋又低笑道:“难得当了回磨刀石,古志玄那表情,真是有趣儿极了!”

“磨刀石?”

“这可是古志玄自己说的!”

水蝶兰笑嘻嘻地道:“当年北海莲聚,我本还以为自己空跑一趟,却没想在对岸看到天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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