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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仙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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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珠子不要掉了!”

她显得有些着急,口中那掉了的珠子,是文海送给她的佩饰,上面还有文海亲刻的一个小禁制,虽然威力不大,却是他的一片心意,祈碧绝不愿把它丢弃!

幸好,她眼力极佳,也没花多大功夫,便在一处岩缝找到了那珠子,方才出了一口气,眼中却无意间看到了雪地上纷乱的纹路。其中似曾相识的轮廓让她微微一怔:“这是那位珣师弟画的吧!”

想到刚刚那位如痴如狂,连她道别都不理的小师弟,她忍不住抿嘴一笑,觉得这个在同伴口中,被称为“三代祖师以下第一人”的小孩子,比他的师兄要有趣多了。

心中好奇,她便多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就移不开了。

这……这分明就是披霞剑诀中所涉及的一些精妙法门,只是以类似于禁制纹路的方法表现出来!

祈碧对宗门禁制也有研究,看得正是心领神会。

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仔细观察:“在守势方面,剑诀的精微之处,已经被阐发得差不多了……啊,这处却是不同,也许是功力不够吧!可是……”

她心中忽地一动,剑诀瞬间展开,也不作势,只是在体内将真息运转,按照平日脉络运行,到那一个关键处,却是气机陡变,循着这雪地刻纹的思路,一个小小变化,竟是顺畅通过。

不,何止是顺畅!

也就是小小的一个变化,她体内真息运转,便有了一分奇特的牵引之力。接下来,她已不由此主地,按照这小孩儿的思路运行下去。

每过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变化,真息牵引便深重一分,直至那数月来也没能冲过的关窍,只觉得那里如沸汤沃雪,水到渠成,轻轻松松便冲了过去,余势不止,又连过三四个关窍,才余势消竭。

祈碧此时已是呆了:“这,这是……”她下意识地骈指成剑,当空一挥,只见山顶上剑气冲霄,霞光明灭,数十层丹霞剑气此去彼来,无休无止。

虽远比不上传说中“丹霞万重”的至高境界,也比不过师尊“剑气千幻”的精深,但这分明就是练通了剑诀,才会有的表现!

“这便成了?”

她傻傻地站了半晌,然后猛地半跪下来,仔细打量后面的变化。只可惜,后面的却让她大失所望。

后面的变化,虽然也是颇为精妙,但凌乱不堪,不成系统,尤其是在攻势方面,更是千头万绪,没有条理。

祈碧脸上一红,她冰雪聪明,自是明白因为自己的错误,误导了那小孩儿的思路,让他推不下去,这才有此表现。

这也可以证明,并非是那孩子的修为远过于她,而是其思路的灵动,以及深刻的推演能力,使他完成了这天才的大手笔。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灵光闪现,而对祈碧而言,却不知让她少绕了多少弯路,节省了多少时光!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看向山下,在那云雾流动的山路上,似正有一个少年的身影,缓步移动。

“三代祖师之下第一……人!”祈碧掠起额前飘落的长发,浅浅而笑:“或许,并非是妄言呢!”

李珣并不知道祈碧对他的极高评价,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不是他已经具备了高超的修养,而是他现在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强烈的痛苦,已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点力量。

过去一个多月,李珣在修炼幽明气时已经感觉到,外来的强大阴火,和心窍中的血魇结合得分外紧密。

二者的核心互为牵引,像是阴阳鱼般转动着,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由里及外层层包裹着两种性质迥异的真息,宛如一体。

在血魇异动的同时,必然牵动了阴火的运动,由于平衡关系的存在,血魇放射出多少力量,阴火便也跟进多少,只不过,血魇的目的是为了抽取,而阴火则是灌注。

这一点,是李珣近些时日才明白的。

双方都有置李珣于死地的“功能”,但就实际而言,它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血魇类似一种寄生虫,依靠李珣提供的精气存活壮大,每日的血魇噬心,事实上也就是血魇从李珣体内抽髓噬血,吸取养料的过程。

而在这一过程中,李珣却并非只是吃闷亏。

因为血魇是至污至浊之物,其炼化过程亦污秽不堪,吸引污秽,也是壮大自身的一种方法。

所以,在吸取李珣精血的时候,它也逐丝的抽出他体内积淀的各类污物,客观上倒有伐毛洗髓之效。

阴火入体,则是鬼先生天才的想法,是用外来阴火为压力,迫使李珣这继承人努力运功,并逐步增长修为,如此内外加压,进度自然了得。

所以,它每次活动,却是正经的灌注生气,壮大真息。

由于鬼先生的安排,阴火与血魇在心窍处相遇。

本来,蕴含了鬼先生毕生修为的阴火是绝对强过血魇的,理论上来讲,血魇必会在第一时间被吞噬干净,而这却会引发血散人种在里面的机关,让李珣当场心脏爆裂而亡!

庆幸的是,阴火入体的时间推迟了七年。

七年之中,血魇与李珣精血共存,长期精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性质来说,倒和李珣有了共通之处,

甚至可以算是李珣的另一个器官。

阴火当然不会把主子体内的器官给灭掉,又因为物性相吸的缘故,便和血魇共生下来,如此一抽一送,互为补充,倒也能长期共存,这也正是李珣前一段时间,痛苦减轻的原因。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事情也算单纯,结果虽有变化,也在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

可是,偏在这个时候,李珣的化气篇已炼到了“海上生明月”的层次,并由此转为灵犀诀。

直至接触了灵犀诀,李珣才明白青吟、清虚、林阁等人所说的“水磨工夫”是什么意思。

灵犀诀大概是整个通玄界在筑基层面,花费工夫最大,一等一的难入门功夫!

尤其是在李珣接触了《幽冥录》这样的邪道宝典,也亲身修习幽明气之类的上等法诀的情形下,两相比较,灵犀诀在基础部分花费的时间精力与手段,大概是幽明气的数十数百倍!

且不说层次的高低,单论在培养真息方面的各类温养功夫,幽明气只分了三步,即“去芜”、“集粹”、“化生”,而灵犀诀却分了有数十步,从最基本的“体察”开始,步步都极尽精要。

每步都有数百上千个应用法门,几乎对每一处经脉,每一处器官,都细细规定。

真按步骤走下去,十年八年未必见效,倒是林阁所说的七十年,倒还差相仿佛。

李珣本是没这个耐心的,也看不起前辈设下如此呆板的体系。可是,在他出于谨慎,以其最擅长的推演之术,花了七日七夜的时间,从简至繁,大略推了一遍之后,却是浑身冷汗涔涔,再也不敢有半点儿歪脑筋。

这是一个庞大而严密的体系,每一步的法诀,都牵扯到后面更为精微的变化。

就算是照本宣科,不用半点脑子地做下来,七八十年也是少的。

而像是李珣这般,脑子灵活,恨不能穷尽其中每一处奥妙的人来做,便是做上一两百年,也算正常!

按照李珣的推论,这从真息萌发开始,经过几个阶段,便是要将他体内的真息并初成的“金丹”,硬是压缩精粹到比针眼还要小的一点“灵种”。

此后再衍生的真息,全都是这种性质,其质量较之幽明气不知要强过多少倍。

当然,在量上,又远有不及。

可以想象,要把真息进行如此庞大的压缩工程,对质量、控制力的要求是何等严格。

李珣七年精修,心无旁骛,练就的真息,似还有些不够分量,而这其中又夹杂了血魇、阴火种种不能控制的异物,这般精炼的过程,又将是如何困难!

初时,李珣对其中的难处认识得还较浅薄,他很快便做了第一步功夫“海上升明月”之后,以初成的金丹为中枢,控制全身真息,以金丹带动法诀的变化。

这是一个简单、单调枯燥的过程。

全身千万条气脉,千万类气机,便如同千万条丝线,这一过程,就如同要求人们用一根手指挑动千丝万线,让复杂的牵线木偶,变成一个活物。

除了用各类法门强化自己的控制力,清除真息中的杂质之外,便尽是无休止的尝试。

李珣用了二十天才初步找到了窍门,也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真息与金丹已经初步统一为由李珣所控制的大系统,这个系统是完整的、精密的,也是相对脆弱的。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引起整个系统的停摆和崩溃。

血魇和阴火便成了搅局者的角色。

以往,它们每日固定的痛苦侵袭,完全由李珣的意志来抵抗。而此时,血魇的强大抽吸之力,以及阴火雄厚的生气注入,都是这一刚刚完成的系统,所不能承受的意外。

在它们冲出心窍的刹那,李珣二十天的心血便毁于一旦!

如果仅仅是做了无用功,李珣也还承受得住,只是这系统的崩坏,却绝不是一个“无用功”所能形容的。系统崩溃的刹那,已初步统合的真息,便像是决了口的大坝,瞬间袭卷了李珣全身。

如果不是李珣已习惯痛苦,如果不是阴火及时灌注了大量生气,也许早在那一瞬间,李珣便要经脉寸断而亡了!

这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现在必须要感谢血魇在七年中,帮李珣练出来的强韧肉体,在真息的冲撞之下,竟还能顶得住,并且在李珣一日夜的昏迷之中,自动恢复了七七八八。

李珣被吓坏了,他曾经动了就此罢手不练的念头,甚至想过如何推辞下山,将拓印的《灵犀诀》全本交给血散人,再听他发落的念头。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对修炼及其过程中的快意甚至是折磨,都有了一种病态的渴望。

他只是停了半日工夫,便忍不住去思考修炼中的问题,而只多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忍不住身体力行,再次试验自己的想法。

简言之,他上瘾了!

这瘾头,就深刻在骨子里,时时放射出密密的痒意,使他欲罢不能。

第二集 灵犀辟邪 第一章 折磨

李珣并不是被本能驱动的傻子,此后几日他再不敢轻率地修炼,而是翻阅了无数典籍,参考林阁诸多心得体会,自己推演出数十种最佳方案,然后才进一步地整合,想以这样的方法找出更稳定、更扎实的法门。

这一次只花了十天,李珣便找到答案。

在答应单智去观霞峰赏景的当天晚上,李珣再一次完成了“金丹真息锁构体”──这是他偶而的童心大发下,为自己的得意之作所取的名字。

从观霞峰上回来之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再次将已完成的体系巩固了一遍,便静坐在静室之中,内视观照,彻查体内气脉流转,默默等待每日固定苦痛的到来。

终于,在某一刻,他的心脏轻轻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有千万条细细的气机猛地喷发出来,插入了连接心脏的血管、脉络之中。

在这一刹那,“金丹真息锁构体”猛然震了一下,有几处环节甚至出现了崩裂的先兆,一部分的真息开始涌动起来。

下一瞬间,心窍内的阴火也轰然窜出,这股力量与整个体系一碰,立即将原本不稳的环节整个破坏掉,而这一部分的真息自然也失去了控制,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还没完呢!”

眼下这情况已在李珣的预料之中,整个体系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瞬间崩溃,便已经证明了几日来的进步,这也使他信心大增。

他一边努力维持着体系的完整,另一方面则开始收拢那一部分失控的真息。因为一个多月来的潜心用功,他体内金丹的控制力已大有长进,收拢气机的功夫做得很到位,散乱的真息又开始纳入体系之中。

但艰苦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李珣心里明白,经过这十多天的准备后,要挡住第一波的冲击很容易。可是真正困难的,是随后长达半炷香时间的“持久战”。

在这段时间里,要想维持一个精密而脆弱的体系,将是何等困难!

时间从未像现在这样,过得这么慢。

整个体系已经被毁去了三分之一,随着崩坏比例的增加,崩坏的速度也在加快。李珣已不知多少次稳住了行将崩溃的意志,近乎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地撑起摇摇欲坠的脆弱体系。

散溢的真息所造成的伤害,百倍于血魇的伤害,但这毕竟是可以控制的。

真正让他感到沮丧的,是血魇缓慢而稳定的抽吸过程,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即使他可以将体内各个经络、窍穴,锻炼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但在血魇化成的细丝之下,仍是一触就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修炼的精气被吸走,那种感觉,真是让他恶心到了极点。

他为了补充失去的精气,只好加倍从阴火丰厚的元气中索取,或许在这一过程中,真正还能有所收获的,便是他第一次全程“看”清了血魇的活动过程,第一次认识到它那诡谲的力量。

在他又一次强打起精神,抵住了散乱真息带来的压力后,血魇和阴火迅速地退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烂摊子。

正如方才的情形,血魇和阴火仅仅是个诱因,真正的破坏者,却是那些失控的真息。

接下来,才是真正需要意志和技巧并重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在李珣七窍流血,皮肤微血管破裂大半的时候,一个完整且稳固的“金丹真息锁构体”,又一次在他的体内完成,并开始飞快地修复他的身体。

李珣这才睁开眼睛,擦去肿胀眼角处那干涸的血丝,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了一眼身边的沙漏。

但这一刻,他的笑容却僵在脸上──时间,已整整过了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下一次的“血魇噬心”,随时都可能会开始!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呻吟。

第二集 灵犀辟邪 第二章 师徒

整整十五天,李珣没有任何的休息机会,他只在重复经历两件事:抵抗、重建!

终于,在第十五次抵挡住血魇噬心后的刹那,他精力耗尽,一头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一觉不知又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果不出所料,原本辛辛苦苦建立的“金丹真息锁构体”再次全盘崩溃,数十日的努力也毁于一旦。

这时候,李珣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后,他悻悻地站了起来,此时身体的伤势已好了八九成,精神也颇为不错,大概因为是长睡一觉的关系吧。

他本来还想再研究一下,但是稍一计算时日,心中却是一跳:“师父说一个月要去给他汇报一次进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儿,他不敢怠慢,急急出了洞府,爬上山崖,却看到外头天色昏黑,已是深夜时分。

这几日想必是刚下了雪,地上积雪有两寸多,反射着星光。

他环目一扫,看楼上也熄了灯,不敢在此时跑去打扰林阁,只好明天再说。

轻手轻脚地绕过小楼,循着山路下峰,才走了几里路,他忽又一怔。

仔细想想来时的情况,二师伯、三师伯等人居所前,都被扫得干干净净,且屋中灯火明亮,偶有人声传来,看着颇为温馨。

只有自己师父门前大雪封地,脚印凌乱,楼上更是漆黑一片,没有半丝光亮。初时还不觉怎地,现在一比较,却觉得很不舒服。

他对林阁没什么感情可言,而林阁对他这个徒弟,也不甚上心。

两人平日里偶有接触的机会,他虽是刻意奉承,但效果不佳。久而久之,他也知道对方不好此道,这心就渐渐淡了,往往都是前来问安之后,便到洞府内苦修,早时端茶倒水之类的活也能免就免,林阁倒也不在意。

平日李珣并不觉得怎样,可是现在有了比较的对象,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他便感觉不是滋味。

想想林阁在孤楼上凭窗独坐的情景,再看看外面的积雪满地,李珣心中竟升起一丝怜悯之意。

凭什么他李珣的师父,只能落得如此凄凉?这让他李珣日后如何抬头见人?

心中一动,他止住下山的步子便往回走。

来到楼前,李珣吐出一口气,先画定了范围,便调动真息,掌心吐劲,将一大块积雪往外推,露出干净的地面。

积雪在地上滑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静寂的夜色中,倒是颇为清晰。李珣闻声被吓了一跳,连忙停手。

若这事被发现,就真的要丢死人了!

他摸着下巴走了几步,忽地又有了主意,当下蹑手蹑脚,手指插入雪中,脚下不停绕着小楼转了十多圈,贴着地面画下了无数道纹路,这可是他擅长的本事。

也就是这十几圈的工夫,他在周围雪地,画了一个“驱雪阵”──这是他新想出来的名目,实际上也是“风纹”的活用而已。

原理就是将厚厚的雪层,逐层稀松分离,再由风力吹开上层的雪粉,如此层层而下,直至积雪完全吹散。

过程无声无息,又驱使山风助力,不用半点真息,全凭纹路刻画精妙,恰当自然。布置并不复杂,却极见巧思。

准备好这一切,看着层层飞去的雪粉,李珣咧嘴而笑,极是得意。

才笑了两下,他忽地看到刚刚还空荡荡的屋门处,正站着个华服宽袍的人影,一双眼睛光芒微露,正向他看来。

他猛地一发现,张大嘴巴傻在当场。

“进来吧!”林阁当先进门,再不看他一眼。

李珣尴尬地摸了摸头,跟了进去。这时漆黑了许久的小楼,也亮起通明的灯火。

充做照明的是一颗径有七分左右的稀世明珠,尽显林阁身家之丰厚。

将明珠放在壁台上,林阁坐了下来,向着正垂手肃立的徒弟,问了一声:“你这些时日是在做第一步功夫吧!”

问话里总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李珣却不敢怠慢,躬身应是。

“结果如何?”

李珣脸上显出了些尴尬:“弟子无能,刚做了不久便毁了!”

“毁了?”林阁扬了扬眉毛,他不知这已是李珣第二次做,只是想当然尔地道:“第一次建构,由于精巧脆弱,又有各种外力干扰,毁了也是正常,多试几次也就行了。

“但我看你心志坚忍,也不是那种心有旁骛的蠢材,大概也是小心翼翼做事,怎的就这样毁了?”

李珣早想好了理由,他咳了一声:“弟子的确心有旁骛,因为祈碧师姐……咳,我的意思是……”

看林阁神色一怔,有些吃惊的样子,李珣知道他想岔了,连忙摆手,一口气说了下去:“是祈碧师姐那日在观霞峰上使出披霞剑诀,弟子鲁莽,用心中所学推了几步,虽没有什么成就,却觉得很有意思,回来再修炼时,不知怎地脑中一闪,真气交冲,便毁了……”

他编这套谎话却是无奈之举,他总不能对林阁老实说什么血魇、阴火之类的东西,说不定会被他一掌给劈死,只好用“披霞剑诀”来搪塞,其中也是半真半假。

披霞剑诀让他伤脑筋是真的,但绝不至于到让他失神的地步,可诸般典籍中都记载所谓好高骛远,有碍修炼的说法,李珣这样回答也颇为合理。

果然,林阁虽有些细节弄不清楚,却也是信了,还问他几句身体好坏,李珣自然说是“没事”。

林阁点了点头:“你能从披霞剑诀中找出推演的线索来,便证明你眼力高明。但眼力高明,推演合理,也不等于已能修炼,你的身体必会承受不住。且将它放到一边,努力修炼基本,日后你若真对此剑诀感兴趣,为师倒是可以教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自称“为师”,显然心中将李珣看得亲近了一些。如此,李珣已是心满意足,连忙拜谢。

林阁“嗯”了一声,让他起来,又问道:“这些时日,还有什么疑难没有?”

“呃,正要请师父指点!”李珣见林阁有意讲授,自然不肯放过,忙将心中积累那诸多关于“金丹真息锁构体”的问题,依次提了出来。

还怕自己讲得不清楚,说到后来,干脆壮着胆子向林阁要了纸笔,画了起来。

林阁却是第一次见李珣用这种方式推演问题,他是修真的大行家,只一眼,便看出李珣推演的基础所在,忍不住赞了一声:“难得你把这些法门钻研得如此透彻!”

李珣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问题一个个地提出来。

初时,林阁还只是随口解答,渐渐地,他便需要思考一会儿才能说出答案,这变化倒是和清虚差不多。说到后来,反倒是他迷惑了:“你这个窍穴上的气机变化,似乎并无大用……唔,应该只是为了加固吧?”

李珣暗赞他眼力精到,脸上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弟子害怕再有什么意外,便考虑着多做准备,也好一次功成!”

林阁微微摇头:“这还只是纸上谈兵,你的金丹对真息控制力如何?”

李珣当然不敢说自己已经试过一次了,完全没问题。他挠了挠头,干笑道:“弟子还不太清楚……”

林阁一笑,拿笔在上面改了一下,再拿给李珣看:“这样如何?”

虽然只是几笔修改,但这其中却蕴含了他数百年所掌握的经验、知识以及积累的灵性,高屋建瓴,水平自然了得。

这样一改,非但对金丹的控制力要求减弱不少,而且其稳固之状更甚许多。李珣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

如果按照这一思路,何须怕那血魇、阴火?便是一时被打散了,也能很快地修复过来。林阁虽只是改动了一处,但按照这个法子,何尝不能在其它的关键处也求精进?

想到便做,李珣也顾不上拍林阁马屁,当即埋头伏案,仔细推演尝试,他却不知,他如此形象却已是世上最厉害、最舒坦的马屁了。

林阁见他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把握了自己的思路,暗赞之余,心中却是一动:“这少年却是像我……”

当年他在山上修道之时,也是这般一点就透,却又有着极大的钻劲,他师父清溟道人便总是赞他灵性十足,举一反三。而此时,这赞语倒要落在李珣的头上了。

悠悠百年,转瞬即逝,他早非当年的“天心剑”,而眼前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一个倍受宠爱的天之骄子。

“难道便是因为如此,师父才将他交给我?”

林阁看着李珣如痴如狂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是痴了。

他在这边发呆,李珣却醒了过来,刚刚林阁那几笔,已经将一扇他从未见闻的门户打开,让他见到了里面更为精采的世界。

也就那么一会儿,他自觉思维、眼力、体悟等,均大有精进。

这仅只像他们这种心法一脉相承的师徒之间,才能有的妙处。换了清虚,也许修为比林阁精纯许多,但心法有隔阂,绝不会如这般一气贯通,顺畅自然。

直至此刻,李珣才知道,世人都要找个好师父的理由。

李珣不是真正的薄情寡义之辈,对林阁自然也颇是感激,回醒过来,立时向林阁拜礼致谢。

林阁此时却有些意兴阑珊,他挥了挥手:“如果再无疑难,你就先去歇息吧。”

这摆明就是赶人了。李珣当即不敢多言,只是再拜一礼道:“如此,弟子他日再向师父请教!”

他走向门外,却听到林阁在后面说了一句:“以后,也不必一个月一次了,你若有疑难,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刻苦修炼的日子过得极快,等李珣再次从洞府内出来,仍是大雪满山,但看向峰顶草木,竟也开始透着一丝嫩绿。

正是一阳初生的季节。

和上一次出关不同,李珣这一次出来,心情却是兴奋得很!

用了近三个月,他终于将“金丹真息锁构体”稳定了下来,即使是血魇、阴火齐出,也拿其无可奈何。而在长达数月的精神、肉体双重磨练之下,这一体系的稳固,已足令李珣感到自傲。

李珣以金丹为中心,操控真息流转,将身体每个部位都纳入体系中,使之浑然一体,全身再无半点虚处。

如此境界,其实已到了“海上生明月”的大成之境,但林阁提醒过他,境界虽到,然火候却可能不足。灵犀诀最忌狂进猛取,根基不稳。

正因为如此,李珣的“化气篇”虽已到顶,却不能急着修习“化神篇”,而是要依次将各阶段的功课做熟了,再求境界,便可水到渠成。

李珣知道此时若一味闭关,必无好处,也就不再给自己订什么计划,只是每日在山上闲逛,偶而去万仙台寻灵机,或是找单智培养关系,将紧绷了数月的心情缓解一下,也算有劳有逸。

而这些日子里,颇值得一提的,便是他和林阁关系的变化。

自那个扫雪之夜后,李珣与林阁在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李珣开始明白,林阁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只是性子淡漠,不愿在他身上耗过多精力。因此他们师徒俩的感情,永远别想如“情同父子”之类,但若李珣刻意讨好,林阁却也不至于厌烦。

也许是因为扫雪之夜时,李珣一时意气作怪,因此对林阁这般淡漠的神情倒也不在乎,他并不想搞什么“情同父子”。

即便是他的亲生父亲,平日里一样会考他功课,传授他在宫廷生存的技巧,与林阁现在的相处也差不多。

李珣反觉得这样比较自然。

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去加强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一想到的时候,就去那个小楼里向林阁请教一些疑难,偶而也说说闲话。有时候,甚至为了冲一壶香茶,整个下午都磨在那里,两人在袅袅茶香中相视无言。

不得不说,李珣和林阁是非常相似的人。

林阁生活考究,喜好精品古玩,极注重生活质量,每一件用具都有出处,其行为已近乎奢华;而李珣出身王侯世家,小时候便是锦衣玉食,且常出入宫廷,见多识广,对各类精致的玩艺都有见地。

李珣见林阁的习性如此,也是刻意奉迎,虽然平时不多话,但每在关键处,都有精到见解,颇受林阁赞赏。

一来二去,两人见面时,虽还是平平淡淡,但总不再有那些隔阂,林阁的小楼也开始允许李珣自由出入,两人倒更像师徒了一些。

这一日李珣闲来无事,又昨夜大雪,便早早爬起,跑到雪峰之上,找一株梅树,在花瓣上取了些白雪化在壶中,运功冰住,一溜烟跑到了林阁的小楼处,准备用这“绝峰梅雪”冲泡些林阁珍藏的名茶,顺便问些功课上的问题。

才走到楼外,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嗓音严厉得很:“……不应如此,你是宗门首席大弟子,这些事务就应该由你来做!”

“这百年间,你做得比我要好,何必再换回来?”林阁只是淡淡的响应。

“做得好?做得好也要被人笑话!可知别的宗门是怎么说的,堂堂明心剑宗的二代弟子之首,不知修炼养生,日日把玩玉石,冲茶喝酒,已是废人一个……我洛南川做得再好,也怎么都遮不住你的羞!”

门外的李珣听得一震,原来里面说话的竟是二师叔“玄冥剑”洛南川。这位二师叔与林阁同为清溟道人的弟子,但个性却和清虚极像,都是严肃端正不苟言笑,三代弟子们都怕得很。

只是,洛南川的话也没有什么效用,林阁还是那有气无力的模样:“洛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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