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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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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

李玉琪走了,很满意地走了。

一进万亲王府,他清晰地感觉出博多的态度不对,不但该冷没冷,反之比以前更热络、更恭敬、更周到、更殷勤,这从大门口碰见博多,博多一直陪着他进住处,递手巾、倒茶可以看得出。

李玉琪擦了把脸,喝了口茶,含笑说道:“今儿个怎么回事儿,博总管,你让我受宠若惊有点受不住。”

博多赔上一笑道:“您这是说笑话……”跨前一步,哈着腰低低说道:“李爷,听说您跟大贝勒闹翻了?”

李玉琪道:“博总管好灵通的消息。”

博多笑道:“说穿了不值一文钱,您瞧瞧这个。”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双手递了过去。

李玉琪接过一看,脸色微微一变,道:“博总管,承你以一个诚字相待……”

博多道:“您这是哪儿的话,这么多日子相处,您是怎么待我的,人心总是肉做的,博多不是个没良心的,应该的。”

李玉琪皱了皱眉道:“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

博多道:“李爷,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可得小心哪,俗话说得好: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跟了他这么久了,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清楚,阴鸷凶狠,只要他打定主意除一个人,他会不择手段……”

李玉琪道:“谢谢你,这可是他的亲笔?”

博多摇头说道:“不是的,他这个人也很聪明,他不会落人把柄的。”

李玉琪道:“那么将来有一天我带博总管到皇上面前给我做个证,博总管可愿意?”

一听见要见皇上,博多兴奋了,他想见皇上,以前做梦都不敢做,如今李玉琪要带他见皇上,这岂不是天大的造化,天大的福气,比那叫花子拾黄金还甚,他忙道:“当然,当然,应该的,应该的,只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说一声,我是随传随到。”

他的城府也很深,绝不露一点形色,也不说一句别的。

李玉琪道:“博总管这么对我,我绝不会忘记,将来必有所报。”

博多是一点就透,道:“您这是什么话,以心换心,难道不应该,博多不敢奢求别的,只求能跟随您就心满意足了。”

以李玉琪现在的“红”,只要能跟着他,那还不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李玉琪又给了他颗定心丸:“你放心就是,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博多道:“那我就先谢谢李爷了。”一个千几乎打到地。

趋炎附势,人所难免,何况博多这种人。

识时势者为俊杰,知进退者为高人,博多此人可称得俊杰,高人。

李玉琪伸手拦阻,两声不敢当之后话锋忽转,道:“博总管跟大贝勒跟了多久了?”

博多道:“不少日子了。算算总有两三年了,您问这……”

李玉琪道:“大贝勒平日待人如何?”

博多道:“那还用说,您还看不出来么,阴鹫而狠,也不知道他害死过多少人了。”

李玉琪道:“他在每个府邸里安插的都有人么?”

博多道:“可不,每个府邸里都有他的人,而且在每个府邸里身份地位都不低。”

李玉琪道:“博总管可知道,哪几个是他的死党?”

博多眉锋一皱道:“这个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侍卫营总领班傅东华,东营二班领班康全,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了,他的死党绝不是这两个,您问这……”

李玉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他,我要多知道一些。”

博多道:“您要知道那不难,我可以帮您打听打听。”

李玉琪道:“那就有劳博总管了,可千万别动声色。”

博多笑道:“这个您放心,我是干什么的,干了这么多年,学也该学会了。”

博多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退了。博多走了之后,李玉琪躺在了床上,养养神,静等天黑。

他知道,博多这种人大可利用,但绝不能信任,更不可推心置腹。今天博多把泰齐命博多就近监视,伺机下毒的一纸手谕交给他,是真是假还要有三分疑问,尤其,博多今天能出卖泰齐,有一天也能出卖他。

日头偏西,暮色初垂,万亲王府已经上了灯。

内城各个府邸一向有早的,这表示富有,也表示做官的派头。

人都有这么一个感觉,一到上灯,天就黑得快了。

天黑透了,李玉琪下了床,他交待了博多一声说进宫去了,然后就背着手出了万亲王府的大门。

万亲王府门口亮,可是离开万亲王府门口远一点就是黝黑一片,李玉琪的身影很快地便消失在那一片黝黑的夜色里。

初更时分,在泰齐那大贝勒府里。步履声砰砰然,泰齐腰佩长剑,一身利落打扮,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回了府,直奔他那设在后东院里的书房。

很显然地,在万寿山顶一个人等到如今。

推开书房门,解下腰间长剑,随意一丢,他转身过去点上了放在桌上的玻璃宫灯。

灯一亮,书房中的黑暗尽去,他拉开椅子就要往下坐。

突然他瞥见角落里坐着个人,一个连头都蒙起来的黑衣蒙面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挺挺的。

泰齐猛然一惊,跨一步抓起地上的长剑,那黑衣蒙面人仍是一动没动。

“铮”然一声,长剑出鞘,映着灯光青芒闪动,一泓碧水般,好剑,泰齐喝问道:“你是……”

那黑衣蒙面人突然开了口,声音沙哑,好不难听:“大贝勒,恕我不请自来,也请恕我擅入之罪。”

泰齐又喝道:“你是……”

那黑衣蒙面人道:“大贝勒今天也拿,明天也拿,拿的是谁?”

泰齐倒抽一口冷气,微退一步道:“原来你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我府里来。”

抖剑欺了上去。

那黑衣蒙面人端坐未动,抬手随意一拨,泰齐剑势立即走偏,而且这一拨震得泰齐虎口生疼。

泰齐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收剑后退。

那蒙面黑衣人笑了,道:“大贝勒,你伤不了我的,我要没这点自信,也就不来了。”

泰齐惊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蒙面黑衣人一抬手道:“我两手空空,身无寸铁,此来纯属善意……”

“善意?”泰齐冷笑一声道:“据我所知,你们要的是我泰齐一颗项上人头。”

那蒙面黑衣人笑了,道:“大贝勒错了,我承认,今天以前还是这样,可是从今天起改了,大贝勒项上那颗人头,我们不要了。”

泰齐冷笑说道:“你把泰齐当成了三岁孩童。”

“大贝勒。”那蒙面黑衣人道:“如果我们还要你项上那颗人头,不会等到如今,刚才你丢弃佩剑,趋着黑,那是最好的机会。”

泰齐怔了一怔道:“那么你进内城,进我贝勒府,又进我书房,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黑衣蒙面人道:“善意,大贝勒,要听详情,请坐下谈。”

泰齐迟疑了一下,拉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离黑衣蒙面人很远,靠近书房门,以便万一有点什么不对,他可以来得及冲出去。

那黑衣蒙面人笑了笑,道:“大贝勒多虑了!”

泰齐冷冷说道:“防着点儿总是好的。”

“对。”黑衣蒙面人一点头道:“也难怪,防就防吧,诚如大贝勒所说,防着点儿总是好的……”

顿了顿,接道:“今夜,咱们屏除敌意,你不拿我,我也不伤你,咱们推心置腹,以诚相待,轻轻松松的谈宗交易。”

泰齐道:“什么交易?”

那黑衣蒙面人道:“大贝勒跟那姓李的小子闹翻了是不是?”

泰齐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那黑衣蒙面人笑笑说道:“乍听似乎很稀奇,很让人震动,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文钱,你可记得‘万亲王府’那个护卫领班陆英杰?”

泰齐道:“自然记得,你是说这消息是得自陆英杰?”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大贝勒你错了,陆英杰已然不在万亲王府,他如何能获得这个消息?”

泰齐道:“那么是……”

那黑衣蒙面人道:“万亲王府里,还有第二个陆英杰,这话大贝勒可懂?”

“我明白了。”泰齐道:“你是说隐藏在‘万亲王府’的,不是一个陆英杰,陆英杰虽然已被万亲王府除名,但是另外还有一个安安稳稳藏在万亲王府里,可是?”

那黑衣蒙面人道:“不错,我正是这意思!”

泰齐冷冷一笑道:“从现在起,他已经不安稳了。”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大贝勒,我今晚上是来跟你谈交易来的,只要这项交易谈成了,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我不动你,你最好也别动我的人,要不然那会伤了咱们彼此的和气。”

泰齐道:“我统率禁军,护卫京畿,职责所在,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我岂有不拿的道理。”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大贝勒,人,都是先顾自己,然后再顾别的事的,是不?这就叫做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泰齐沉默了,话锋忽转,道:“那人是怎么知道我跟李玉琪闹翻了的?”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大贝勒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的人既然潜伏在万亲王府里,万亲王府的一静一动他自然了若指掌,要不然他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到亲王府去享福的不成?”

泰齐浓眉一掀,道:“谈你那交易。”

“不忙。”那黑衣蒙面人道:“在没谈交易之前,为示我一片诚意,还有一桩机密要奉知大贝勒你……”

泰齐道:“你要告诉我什么机密?”

那黑衣蒙面人道:“你派在万亲王府那个心腹,已然对你生心叛离,你可要小心一二。”

泰齐目光一凝道:“你指的是谁?”

那黑衣蒙面人道:“足见你没诚意,何必明知故问?”

泰齐道:“我派在万亲王府的心腹也不只一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益见你没有诚意,据我所知,你派在万亲王府的心腹只有一个,那就是万亲王府的总管博多。”

泰齐神情一震道:“你们很厉害。”

“夸奖了。”那黑衣蒙面人笑道:“我们不远千里到京里来了,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行。”

秦齐沉声问道:“博多他怎么样了?”

那黑衣蒙面人道:“博多他已经把你和盘托给那姓李的小子了。”

泰齐道:“你是指……”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今天早上那一纸手令。”

泰齐神色又复一震道:“我不信。”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只本一片诚意把这桩机密相告,信不信那在你。”

泰齐道:“这,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黑衣蒙面人道:“很简单,今天早上博多跟那姓李的小子的谈话,他尽入耳中,他虽然没看见那张手令上写的是什么,却听见那姓李的小子说了句,没想到泰齐会这么对付我……”

泰齐须发微张,冷哼一声道:“博多他竟敢叛我……”

“这也没什么!”那黑衣蒙面人道:“不值得大惊小怪,趋炎附势,人之常情。那姓李的小子得势,你失宠,博多他眼见大势已去,再跟着你不但不会有什么好处,说不定异日来个身首异处,死得悲惨了,他岂有不替自己打算的道理。”

泰齐身躯微颤,哼了一声道:“等不到异日了,他现在就要身首异处,死得悲惨了。”

那黑衣蒙面人摇头说道:“大贝勒,博多杀不得,他现在是那姓李的小子的人!”

泰齐冷冷说道:“说你那交易。”

那黑衣蒙面人一笑说道:“大贝勒奈何忠言逆耳,好吧……”顿了顿道:“很简单,一句话,你把那顶‘九龙冠’给我,我为你把那姓李的小子除掉。”

泰齐脸色一变,冷笑说道:“好算盘。”

那黑衣蒙面人道:“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泰齐摇头说道:“你错了,我目前还不想杀李玉琪,也不能杀,无论怎么说,大清朝廷少不了他。”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大贝勒,我是一片诚意,你可别跟我来这一套,想不想杀李玉琪,你自己明白,以我看他已经把你往日的权势夺了过去,也很技巧地取代了你的地位,先下手为强,要等他刀锋指向了你,到那时候你再想杀他,可就来不及了。”

泰齐道:“我明白,可是无论怎么说,京里现在需要他。”

“诚然。”那黑衣蒙面人道:“我也知道京里现在需要他,可是你更该让京里需要你,要不是他横里插上一腿,你的地位是牢不可动的……”

顿了顿,接道:“我刚才说过,人都是自私的,要顾朝廷就得牺牲你自己,像博多那种人都知道为自己打算,你怎么会不知道为自己打算?”

泰齐没说话,沉默了一下之后才道:“要杀他我自己会……”

那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平心而论,你是他的对手么?”

“你们呢?”泰齐冷然说道:“你们要是他的对手,也不会缚手成擒了。”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是我那四个晚辈糊涂,那姓李的小子也仗着几枝火枪,否则他不见得能制住哪一个。”

泰齐道:“那四个是你的晚辈?”

那黑衣蒙面人道:“不错,都是我的师侄。”

泰齐道:“这么说夜入刑部劫牢伤人的就是你?”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不错,正是我,我那一手如何?”

泰齐沉吟了一下道:“这笔交易如果谈不成,你们也会杀李玉琪,对不对?”

“那是当然。”那黑衣蒙面人道:“我不否认这一点,不过若是这笔交易谈不成,我们就不急着杀姓李的了,我们要等他杀了你之后再下手,这样岂不是更好。”

泰齐冷笑一声道:“好算盘,荣亲王呢?你们不是也要杀荣亲王么?”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们所以要杀荣亲王,那是因为他跟你有关系,现在我们既然不打算动你,自然也就不打算动他了。”

泰齐道:“你怎不说你们动不了他。”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我不否认,这也是原因之一。”

泰齐道:“你们既然动不了荣亲王,就动不了我。”

“的确。”那黑友蒙面人道:“要是荣亲王护着你,我们确实拿你无可奈何,不过他总不能寸步不离的护着你,就拿现在来说吧,你不是落单了么,再说我们也不打算亲手杀你,要是那姓李的借你们那皇上之手杀了你,相信荣亲王也救不了你,是不?”

泰齐沉默了一下道:“你们愿意代我杀李玉琪,我自是求之不得,不过那顶九龙冠我不能给你们,那是朝廷重宝……”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只知道那顶九龙冠原不是你们的,它也不是大贝勒你的重宝,没一顶九龙冠,对你应该是无关痛痒。”

泰齐道:“别忘了,我是大清朝的人。”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这怎么会忘,这我是忘不了的,你是大清朝的人,但是你的命却是你自己的,你要是对你那朝廷那么忠的话,就等着你那皇上下旨杀你好了。”

泰齐道:“皇上他杀不了我。”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可难说,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古来多少人死在国君的冷落之下,你是知道的。”

泰齐没说话,沉默良久,忽然一点头道:“这笔交易我可以答应,只是那顶九龙冠不在我这儿……”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这叫做既没诚意,又谎言骗人,那天那顶九龙冠分明摆在你那大厅之中,前后还没出三天,我不信你已经把它送进了大内。”

泰齐道:“你好厉害。”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当然,要不然我也就不来了。”

泰齐道:“万一我把那顶九龙冠交给你之后,你来个食言背信,我的损失岂不就大了。”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是绝对容不了姓李的这种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人的。”

泰齐道:“这一点我可能相信,只是万一你们等他杀了我之后再下手,我岂不是仍吃亏了么?”

那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大贝勒考虑得那么周详,对,人多为自己打算,这是应该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所以迟迟没去,主要的还是在这顶先朝遗物九龙冠,一旦九龙冠拿到了手,我们是不愿意在这儿多待的,这点你懂么?”

泰齐一言没发,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东墙书橱下拉开橱门,捧出了一顶黄绫盖的九龙冠。

那黑衣蒙面人呆了一呆,道:“早知道是藏在这儿,我就自己动手了。”

泰齐把那顶九龙冠往几上一放,凝望着那黑衣蒙面人道:“你我一言为定。”

那黑衣蒙面人端坐没动,笑道:“那当然,我辈是向来轻死重一诺的。”

泰齐道:“那么你拿去吧。”

那黑衣蒙面人离座而起,这一站起,让人看清楚了他的身材,五短身材,高不过五尺,在泰齐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一般。

泰齐道:“我还当你阁下是个什么人物的呢……”

那黑衣蒙面人一笑说道:“别看不起矮小,昔日晏婴不过六尺,如何?个子大又如何,我那几个师侄都比我个子大,他们今天想办法,明天想办法,来了不少日子了,仍是没能拿到这顶九龙冠,我不过只来了一道,但凭三寸不烂之舌一席话,就轻易谈成了这笔交易,如何?”

泰齐没说话。

那黑衣蒙面人伸手捧起了几上那顶九龙冠,道:“夜已深,不敢再多打扰,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静侯佳音吧。”摇晃着往外行去。

泰齐唇边掠过一丝笑意,道:“我不选了。”

那黑衣蒙面人回身说道:“大贝勒别客气,草民不敢当。”

转身出了书房,滴水檐外拔身,一闪不见。

泰齐仰头望了望顶棚,冷冷一笑,坐了下去……

每一夜都是一样长短,可是泰齐却觉得这一夜特别长,他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怎么,总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暗暗地不住催那更漏。

天终于亮了,泰齐忙不迭地披衣下床。

今天他不打算找李玉琪去,他认为用不着了。

天从亮后,书房里坐定。

一名亲随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打个千急急禀道:“贝勒爷,皇上驾到。”

泰齐一怔站了起来,道:“怎么说,皇上来了?”

那名亲随道:“是的,已经进门了。”

泰齐道:“还有谁?”

那名亲随道:“还有那位日前拿贼的李爷。”

泰齐脸色为之一变,他马上想到李玉琪是在皇上面前告了他邀约私斗的状,要不然皇上不会到他这儿来。

他冷哼一声大步迎了出去。

泰齐这里刚出书房门,那里皇上带着李玉琪已经到了,皇上穿一身便服,身后还带着两名太监,四个服饰齐全的侍卫。

无论如何君臣之礼不能疏忽,泰齐上前施了一礼。

皇上摆了摆手,径自进书房坐下,四名侍卫站在门口,李玉琪跟两名太监站在身后。

泰齐没敢坐,垂手站立在皇上面前。

静默了一下,皇上开了口,语气没什么不对:“没出去?”

泰齐忙道:“没有。”

皇上道:“我怕你出去了,我今儿个来,是带玉琪来跟你赔个不是的。”

泰齐一怔道:“您这话……”

皇上摆手说道:“你清楚,我也明白,过去的事一概不提了,只希望今后你们同心协力好好儿的跟着我,别再闹意气之争了。”

泰齐沉默了一下道:“您怎么还亲自来……”

皇上道:“我不来怕你不给他面子,我来了怎么说你总该看我的面子,玉琪……”

李玉琪应声上前,欠身施了一礼又退了回去。

李玉琪什么都没说,泰齐傲不为礼,居然直受了,他永远改不了他那骄狂性子。

皇上扬了扬眉,可是没说什么,只抬了抬手,淡然说道:“你坐。”

泰齐答应一声,坐了下去,没谢,他从来不说那个谢字,对谁都一样。

皇上道:“今后,你们俩同心协力,分工合作,他主外,你主内,拿贼的事归他,护驾的事归你……”

正中下怀,泰齐心里不由一乐。

“对了。”皇上忽转话锋道:“提起拿贼,我想起了一件事,玉琪那儿晚上拿住了个贼,这贼身手不弱,玉琪跟他拼斗了半天,最后伤了他才制住了他……”

泰齐心里跳动了一下,嘴里“哦”了一声。

皇上接道:“玉琪在这贼临死之前,问了他几句口供。”

泰齐没说话。

皇上道:“你可想听听那贼是怎么说的么?”

泰齐道:“我正要叩问。”

皇上道:“玉琪,你说吧。”

李玉琪立即说道:“那贼说大贝勒要以一顶九龙冠换取李玉琪的性命。”

泰齐霍地站起,道:“李玉琪,皇上亲临,我心中纵有再大的芥蒂也已经消除了,你可别含血喷人……”

李玉琪道:“大贝勒,是那贼的口供。”

泰齐冷笑说道:“贼呢?”

李玉琪道:“皇上刚才已经告诉大贝勒,贼死了。”

泰齐道:“李玉琪,你要知道,死无对证,听见他那口供的只你一个人。”

李玉琪道:“不错,大贝勒,我知道死无对证,只是到您这儿来查证这件事,我是奉旨行事。”

泰齐霍然转注皇上,道:“您怎么能听他的?”

皇上没动气,摇摇头,缓缓说道:“泰齐,今儿个这件事,我谁都不偏袒,这件事也很容易查证,玉琪不是指你把那顶九龙冠给了贼,来换取他的性命么,你且把那顶九龙冠拿出来,只要让我看看那顶九龙冠,我自然让玉琪他俯首认罪,要是我看不见那顶九龙冠,这件事我要交宗人府查办。”

泰齐冷笑一声道:“老爷子,事情已经闹到这地步,我跟李玉琪已始是水火难容,今天我拿不出那顶九龙冠,我马上自绝在您面前,要是我拿得出那顶九龙冠呢?”

李玉琪道:“大贝勒别把话说得太满,我也不敢让您……”

泰齐狞笑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要是拿得出那顶九龙冠,当着老爷子你让我毙了你,你敢不敢?”

李玉琪道:“大贝勒,李玉琪不怕死。”

“好。”泰齐一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转望皇上道:“老爷子,您怎么说?”

皇上皱了皱眉道:“用不着什么你死我活的……”

“不,老爷子。”泰齐道:“泰齐请您点头,要不您就别查证。”

皇上双眉一扬道:“怎么,你非跟玉琪见个死活不可?”

泰齐道:“老爷子,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您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皇上一双眉扬得老高,一点头道:“为示公允,好吧!”

泰齐转脸向外,陡然一声:“拿梯子。”

外头有人答应了一声,步履声随即远去,没多大工夫,步履声由远而近,只听外头有人恭声禀道:“禀贝勒爷,梯子拿来了。”

泰齐喝道:“拿进来。”

答应一声,一名亲随扛着梯子走了进来,皇上在座,他低着头没敢仰视。

泰齐劈手一把夺过梯子,竖直了,道:“帮我扶着。”

那名亲随连忙扶住了梯子,李玉琪过来帮了忙,有他扶着梯子,泰齐尽可以放心往上爬。

泰齐行动飞快,只两步便登上了梯子顶,伸手推起了一块顶棚,敢情他这书房里的顶棚是活动的。

一手推起一块顶棚,一手探进去就摸,忽地,他一怔,连忙又摸了几摸,他停了手,但只是一顿,旋即他又登上两级把头探进了顶棚里,接着,他不动了。

皇上说了话:“怎么回事儿,你把那顶九龙冠藏在顶棚上么?”

没听泰齐说话。

皇上道:“说话呀。”

仍没听泰齐说话,可是他下来了,脸色刷白,往皇上面前—站,扬掌拍向自己天灵。

李玉琪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腕脉,道:“大贝勒这是干什么?”

泰齐嗔目喝道:“放手!”

皇上站了起来,板着脸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泰齐颤声说道:“九龙冠不见了,我明明藏在顶棚上的……”

皇上双眉耸了耸,道:“九龙冠不见了,不是你把它给了人?”

泰齐道:“您明鉴,泰齐绝不会……”

皇上道:“那么它哪儿去了,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李玉琪道:“老爷子,您请回驾吧。”

皇上道:“回驾?让我回哪儿去?”

李玉琪道:“老爷子,您先回去,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不行。”皇上冷冷说道:“我得弄清楚,他把九龙冠弄到哪儿去了。”

李玉琪道:“老爷子,您这是何苦?”

皇上道:“你说我这是何苦,他居然还敢在我面前争持你死我活的,放开他,让他自碎天灵自绝给我看。”

李玉琪道:“老爷子……”

皇上怒声喝道:“放开他,连你也不听我的?”

李玉琪没奈何,只好放开了泰齐,任何人看,李玉琪只一松手,泰齐便会马上自碎天灵自绝当地。

岂料大谬不然,他竟突然一矮身躯跪下了:“老爷子,泰齐冤枉,有人陷害泰齐……”

皇上勃然大怒,道:“你还这么说,我问你,是谁冤枉你?又是谁陷害你?”

泰齐不敢正面答话,道:“老爷子,我确确实实是把那顶九龙冠藏在顶棚上的。”

皇上道:“我不管你把它藏在哪儿,我只问它现在在哪儿?”

李玉琪道:“老爷子,可容玉琪插一句话?”

皇上道:“不许你插嘴,你说。”这“你说”两个字,是对泰齐说的。

泰齐道:“我……我不知道……”

皇上道:“那么,那飞贼的口供怎么说?”

泰齐道:“老爷子,我冤枉,我没有——”

皇上震怒说道:“你还说冤枉,九龙冠哪儿去了,你拿不出九龙冠还嘴硬么?”

泰齐心一横,牙一咬道:“老爷子,我确曾把一顶九龙冠交给了飞贼,但那是假的……”

皇上道:“你,你怎么说,那是假的,真的哪儿去了?”

泰齐道:“我不知道。”

皇上冷笑一声道:“我还不知道九龙冠有真假之分呢。”

李玉琪接口道:“我知道,老爷子,九龙冠确有顶假的,那还是大贝勒大喜之日用来引贼的。”

皇上道:“谁让你说话了。”

李玉琪道:“老爷子,这是实情,玉琪也是不得不说。”

皇上道:“就算另有一顶假的,那真的呢?”

李玉琪道:“这个……玉琪就不敢说了。”

皇上转望跪在面前的泰齐道:“你把一顶假九龙冠给了飞贼,这是为什么,你用意何在?”

泰齐猛抬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您知道了,我是拿那一顶假九龙冠,换取李玉琪的项上人头。”

皇上白了脸道:“你承认了是不是?”

冷笑一声道:“好啊,你泰齐,把一顶九龙冠拱手送给叛逆,换取李玉琪的脑袋,你要是自己找他那还罢了,现在你居然找叛逆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把大权交给了你,你竟然勾结叛逆,再过几天岂不连我的脑袋也要送给人了,这我绝不能轻饶,拿不出九龙冠来你要自绝在我面前,这话是你说的,现在你自绝了吧。”

这番话只听得泰齐机伶连颤,他道:“老爷子,我冤枉……”

皇上一拍桌子道:“你还叫冤枉,把九龙冠给了叛逆,为的是换取玉琪的脑袋,这话是谁说的。”

泰齐低着头,没说话。

皇上道:“你死啊,你怎么不死啊!”

泰齐颤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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