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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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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琪含笑说道:“谢谢。博总管精明干练,何曾误过事,他二位在……”
博多道:“在王爷书房里,这是王爷的家规,进出必须先禀告父母一声,李爷,您可成了他二位心里的人了,他二位一进门就问您。”
“糟了。”李玉琪轻击一掌道:“我怎么就忘了向王爷禀报一声……”
“这您放心。”博多道:“王爷可没在意,再说您跟他二位也不同……”目光往桌上一扫,道:“哎哟,李爷,这么多?”
李玉琪道:“这都是博总管的赏赐。”
博多赔了个笑道,“李爷,这儿没别人,您知道,我是一番好意,我是觉得像您这么一位能人呆在这儿太委曲。”
“博总管看重了。”李玉琪道:“以博总管看,我该哪儿去?”
博多道:“当然是大贝勒左右。”
李玉琪微一摇头,淡然笑道:“我不怕你博总管再打小报告,那更委曲,他不能让我口服心服。”
博多道:“大贝勒不是听了您的,照您的话做了么?”
李玉琪道:“这只是一回,往后怎么样谁知道,当然,并不是该凡事都听我的才能让我口服心服,一个人的看法想法不一定全是对的,至少我们这位贝勒爷该拿出点什么。”
博多凝目问道:“您说他该拿出点什么?”
他问得好,李玉琪答得更好:“能让我口服心服的东西。”
博多却不放松,也不甘示弱:“李爷,什么东西才能让您口服心服?”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博总管知道,江湖人服的是什么?”
博多道:“应该是英雄。”
李玉琪道:“不错,唯英雄才能服英雄,唯英雄与英雄才能惺惺相惜。”
博多道:“您是英雄我知道,难道说大贝勒当不得英雄二字?”
李玉琪道:“这话我可没说,论所学,英雄二字他可当之无愧。”
博多道:“论所学?”
李玉琪道:“博总管,英雄二字并不是单靠一身所学就能得来的。”
博多道:“您以为还有什么?”
他机灵,非让李玉琪说,李玉琪更聪明,笑笑说道:“博总管明知,何必故同,又要害我么?”
博多忙道:“那我怎么敢,李爷可千万别冤枉我……”
“我冤枉谁?”李玉琪抬手一指桌上那—堆道:“瞧这一堆,谁也不会说它少,可是事实上它有等于无,一点也无助于破案拿贼,偏偏大贝勒限期破案,博总管这不是要我的脑袋么?”
“这,李爷。”博多道:“连我也没想到大贝勒会这么做,您要是嫌期限太紧,我可以帮您多要几天去……”
“免了,博总管。”李玉琪摇头说道:“好意我心领,我感激,可是要再宽限下去,飞贼就要进紫禁城了。”
博多道:“您的意思是说要如期破案?”
李玉琪笑笑,没说话。
博多凝望着李玉琪,半晌才道:“李爷,您有这把握?”
李玉琪笑道:“听这话,博总管分明是有意害我……”
博多脸色一整道:“李爷,天地良心,我可以赌咒,我跟您一无怨,二无……”
李玉琪笑道:“说着玩儿的,博总管怎好当真,江湖人是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博总管要真有害我的心……”笑了笑,没说下去。
博多却为之机伶一颤,忙道:“我可不敢招惹您这位江湖人,李爷。”
李玉琪敛去了笑容,道:“博总管,玩笑归玩笑,正经归正经,如今案子已经要过来了,我有所请示,哪儿可以见他?”
博多道:“有什么事您只要交代一声……”
“不。”李玉琪一摇头道:“我要自己见他。”
“那……”博多迟疑了一下道:“我得先问问,过两天给您回话,行么?”
李玉琪淡然—笑道:“他限期破案,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博总管最好快一点,不见他,我没法子展开行动,万一让飞贼潜进紫禁城,我更负不起这个责任。”
“那……”博多道:“我这就去办,待会儿就跑一趟去,您看怎么样?”
李玉琪道:“那当然好,偏劳博总管了。”
“那什么话?”博多一挺胸,热络地道:“自己人还用客气,博多就是个跑腿的材料。”
李玉琪淡然说道:“博总管客气了。”
博多道:“那您忙着吧,我走了……”话声没落,外头传来了步履声。
博多立即说道:“准是那两位来了。”
果然,只听纳兰在外面叫道:“小七在么?”
李玉琪道:“博总管没听错……”当即扬声应道:“是二格格么?我早回来了。”
说话之间门被推开,纳容跟纳兰并肩行了进来,兄妹俩双双一怔:“哟,怎么博多也在这儿?”博多一时没答上话来。
李玉琪则道:“博总管好意,跑来问我吃饭了没有。”
“是,是。”博多忙道:“李爷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转望李玉琪道:“李爷,我去替您招呼厨房去了。”向那二位欠了身,扭头走了。
李玉琪道:“偏劳博总管了。”没听博多答应,想必脚下快,走远了。
“真是。”纳兰白了他一眼道:“还跟他客气。”
李玉琪含笑说道:“不该么,二格格?”
纳兰反问道:“该么,小七?”
李玉琪道:“该,千该万该,二格格,人跟人都—样,谁也不是天生的低下命,你跟贝勒爷都不是世俗儿女,应该没有这种世俗的阶级观念。”
纳兰香腮一鼓,道:“你损我,小七?”
李玉琪道:“我怎么敢,二格格,我说的是实情。”
纳兰道:“你这么一说,叫我好生惭愧。”
纳容笑道:“好了,妹妹,咱们俩已经上了一课了。”
纳兰红着脸笑了,深深地望着李玉琪道:“谢谢你,小七。”
纳容道:“说正经的吧……小七,刚才在路上我才听妹妹说,什么人不好惹,你怎么惹了泰齐,什么事不好碰,你怎么碰这件棘手的案子。”
李玉琪笑笑说道:“贝勒爷,除了我,数遍京畿还没人敢碰他,也没人敢碰这件案子,这已经很够了,不是么?”
“听,哥哥。”纳兰道:“他多神气呀,替咱们露了多大的脸呀。”
李玉琪倏然一笑道:“二格格,我说的是实话。”
纳兰道:“我也没说你说的话不真哪,我只是觉得你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儿,这听来恼人。”
李玉琪道:“二格格,当回事儿不一定非表现在脸上不可。”
纳兰道:“这我知道,只是我们俩是谁呀?话里也没听出你拿它当回事儿呀?”
李玉琪道:“二格格,我心里把它当回事儿……”
纳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俩?”
李玉琪道:“事实我既然接了下来,再重的担子我也不愿示弱。”
纳兰道:“这有点打肿脸充胖子。”
李玉琪笑笑没说话。不饶人的二格格纳兰还待再说。
纳容拦住了她,道:“行了,妹妹,让你那张小嘴儿歇歇吧,直说个没完,多累人呀,小七,有茶么,倒杯给她喝喝。”
纳兰美目—翻,嗔道:“去你的,要喝你自己喝,我不渴。”话总算是被贝勒爷一句话岔开了,二格格纳兰适可而止,见好即收,屋里沉默了一会,贝勒爷纳容随手拿起了一张状子,看了看之后又丢向了桌上,道:“告状,百姓们就会这个……”
李玉琪截口说道:“贝勒爷,百姓会告状,那是因为有递状子的地方,有官家负保护他们之责,而官家又会些什么?”
纳容哑了口,吁了一声道:“都是些酒囊饭桶。”
纳兰望着他道:“阁下,你去。”
“我去。”纳容道:“你可别小看了我,我是不会武,没那身江湖人的本事,要不然的话,这些飞贼准是手到擒来。”
“这不是废话么?”纳兰道:“不会武你还说什么?”
纳容道:“阁下,你可学过些日子,会几手?”
纳兰双眉一扬道:“你以为我拿不了贼?”
纳容道:“我没那么说,可也没拦你。”
“好哇。”纳兰被逗出气来了,叫道:“你敢……我就拿两个给你看看……”
纳容道:“拿两个什么?鸡子儿?还是鸭子儿?鸡蛋,鸭蛋?”
纳兰忍不住笑了,笑着嗔道:“不管怎么说,总比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呆子强。”
“谁说的。”纳容不服地道:“小七说过,我要泽及当时,名留后世,拿贼,这些鸡毛蒜皮小事是那些当差的事儿。”
“神了。”纳兰道:“好大的口气,你才跟小七学了几天呀!”
纳容道:“往后瞧,眼光别那么短视。”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各不相让,李玉琪瞧着乐了,可是他哪有时间陪这兄妹俩在这儿拌嘴!当下他笑笑开了口:“二位,够了,我这儿不是斗口的战场。”
纳容跟纳兰,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同时也停了战。
李玉琪笑笑又道:“二位,可要喝杯茶?”
纳容摇头说道:“我不渴……”
纳兰道:“说你书呆子你还不服气,人家可不是真让你喝茶,人家是不耐烦,下逐客令了。”
纳容转眼望向李玉琪:“是么,小七?”
李玉琪指了指桌上,苦笑说道:“二位瞧瞧这一堆,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二位知我,当能谅我。”
纳兰瞟了纳容一眼道:“怎么样,听清楚了么?信了吧?”
纳容摇摇头,笑道:“还是你行,那咱们就别待了,走吧。”
纳兰道:“你当我愿意待在这儿找没趣,看脸色么?”扭头行了出去。
纳容冲着李玉琪眨眨眼,跟着行了出去。兄妹俩走了,李玉琪刹时吁了一口大气,他倒不是真要看什么状子,状子也看不出什么。他是在等博多的回话,他话已经说出去,他料定博多绝不敢轻忽怠慢,定已觑空溜出去了。
果然,初更不到,房外传来了步履声,博多来了,跑得气呼呼的,进门便道:“李爷,我给您回话来了,瞧,够快的吧?”
李玉琪笑笑说道:“让你累着了,请坐下先喝杯茶。”
“不必。”博多忙摇头说道:“我是抽空溜出去的,怕王爷有事儿找我,我是来给您回个话,送个信儿,大贝勒请您这就去一趟。”
李玉琪“哦”地一声道:“怎么,大贝勒要我这就去一趟?”
博多点头说道:“是的,李爷,大贝勒很看重这件事……”
李玉琪道:“那是应该的,只是,天这么晚了,方便么?”
博多道:“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您不比我,您走,谁敢拦,连王爷也不会过问,万一王爷问起来,我自有说的。”
“那好。”李玉琪微一点头道:“我这就去一趟。”
博多道:“您快去吧,我得到书房里侍候着去了。”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
“慢点,博总管。”李玉琪伸手一把拉住了他。
博多回身问道:“怎么,您还有事儿?”
李玉琪道:“我上哪儿见大贝勒去?”
博多—怔,旋即点头笑说道:“您瞧我有多糊涂,离这儿不远,侍卫营的东营房,您知道怎么走么?”
李玉琪道:“博总管这话问得……我进内城来才几天。”
博多又—次地摇头笑道:“说得是,这样吧,我给您带路……”
“不。”李玉琪摇头说道:“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博多迟疑了—下道:“那也好,书房里不能断人儿……”抬手往外一指,接道:“您出门顺着大街往东走,到了街口再折向北,走没多远您就能瞧见旗杆了,旗杆摩天价高,上面挂着一盏大灯,灯上有个斗大的卫字,那就是侍卫营,东营房就在旗杆的东边儿,您到了那儿一问就知道了。”
“行了。”李玉琪松了手,点头说道:“我不怕找不到了,你忙去吧。”博多答应着走了。
李玉琪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状子,又拾缀了一下自己,看看没什么不妥之处了,他才出了门。
照着博多的话找,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侍卫营,的确,老远就瞧见那根插天的旗杆子,旗杆上一个大灯笼,只怕在北京城外都能看得见。
这地方紧挨着紫禁城,就在午门外头,占地—大片,还有个大校场般大院子,当然侍卫营人多,住的地方自然要够大,同时这种地方也少不了刑房、牢房,跟那练手脚,动刀枪的地方,自然要够宽敞才行。
大铁门两扇,铁门环老大一对,旁边还有两个边门,高高的石阶下对峙着两尊石狮子,像个衙门头儿,瞧上去这衙门头也远较别的衙门头慑人。本来,这么一处所在,谁不怕,谁不望之胆寒。
两门边各有站门的,站门的是四个挎刀禁军,一边两个,模样也挺唬人的。
李玉琪走了过去,刚走近,一名禁军便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这处所任谁的帐也不买,是以这禁军好坏的态度,好无礼的语气。
李玉琪没在意,停步在几尺外,淡然说道:“麻烦哪位通报一声,就说万亲王府的李七郎求见大贝勒。”
那禁军双眼一瞄李玉琪道:“你是万亲王府的?”
李玉琪道:“是的。”
那禁军道:“干什么的?”
李玉琪道:“非得说清楚才能见大贝勒么?”
“当然,”那禁军道:“你该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李玉琪道:“我瞧清楚了,侍卫营。”
那禁军道:“那就把身份报明白了。”
李玉琪淡然一笑,没说话,转身便走
“站住。”那禁军一声叱喝,一个箭步窜了过来,道:“你要干什么?”
李玉琪淡然说道:“回去。”
那禁军一怔:“怎么说,你要回去?”
李玉琪道:“这地方我惹不起,大贝勒我不见了总可以吧?”
那禁军冷笑一声道:“这是什么地方,容你放刁?没那么容易……”
李玉琪道:“你想干什么?”
那禁军冷笑说道:“干什么?我非让你说个清楚不可,跟我走。”劈胸一把就要抓李玉琪。
李玉琪抬手一拨,那—抓落了空,而且那禁军被李玉琪这一拨之势撞得脚下一个踉跄,冲了出去。这一下惹了纰漏惹了祸,试问在这衙门头前谁敢动手,哪一个敢撒野,那禁军愣了好—会儿,一声:“好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霍然抽出腰刀,当头抡了过来。
那另三个也抽刀抢了过来,还叫道:“拿下他,拿下这小子。”
李玉琪道:“怎么,动家伙了?你们可别把我当旁人。”
抬手一抖,五指正拂在那禁军的执刀右腕上,那禁军哎哟一声,刀飞出老远,当地一声掉在地上。另三名禁军这时候也到了,三柄腰刀扬起就劈。
这时候,左边边门里出来个人,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汉子,穿一身长袍便服,袖口卷得老高,一看就知道是吃公事饭的老手,也是个练家子老江湖。
他出门一声叱道:“住手!”
那三名禁军还真听话,立即收刀向后退去,却拿刀指着李玉琪道:“这小子敢在咱们这儿动手……”
那瘦高汉子理也没理,走过来拿眼一打量李玉琪,道:“你是万亲王府来的?”
李玉琪道:“不错。”
那瘦高汉子道:“叫李七郎?”
李玉琪道:“也不错。”
那瘦高汉子微一点头道:“行了,跟我过来。”扭头往回就走。
李玉琪有心气那几个禁军,掸了掸身子,迈步跟了上去。那四个禁军直瞪眼,却拿李玉琪没奈何。
李玉琪跟着那瘦高汉子进了侍卫营边门,进门一看,天!里面可真大,迎面是个人校场,地上铺砂,砂上摆着兵器架,家伙应有尽有。
那根旗杆矗立在校插中央,东边一排营房,西边一排营房,黑压压的,灯光点点数不清。
李玉琪放眼打量着四周,心里暗算着“侍卫营”的实力,他照营房的多寡估计,这个侍卫营的人数当在三四百人之间,三四百个练家子,而且还都不是庸手,其实力是可想而知,怪不得紫禁城里平安无事,怪不得能保京畿安宁这么久。
眼前忽然灯光大亮,而且耳中也传来了吵杂的人声,这人声,有丝竹,有小调,就好像到了杂乱的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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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醇 酒 美 人
抬眼前望,这儿是东营房后的另一个院子,该叫东跨院,四周长廊,一间敞厅坐落正面。
敞厅里灯火通明,亮同白昼,老远地便闻到阵阵酒香菜香,似乎有人在办酒席。事实不错。两三个人进出穿流,脚下飞快,步履匆忙,两手里端着碗盘,碗盘里尽是菜肴,是在上菜撤菜。
厅里传出放肆的笑声、丝竹声、小调声、还有那猜拳行令声,吵嚷一片,听来噪耳。敞厅门口分左右站着两个穿长袍,卷袖口,打扮利落的汉子,瞧神态一望可知是侍卫营的兄弟。
瘦高汉子到了敞厅前,扭头一声:“你先在这等等。”径自快步进入了敞厅。
李玉琪停在外头,扬了扬眉,大贝勒要是也在这儿,在这儿见他,其轻视意味是够明显的。转眼功夫之后,那瘦高汉子出现在敞厅门口,抬手一招,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进来吧。”
李玉琪没作声,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敞厅往里瞧,左边,宴开五席,席上全是五十以上的老头,打扮衣着都一样,个个精神矍铄,眼神十足,这时候一个个袖子卷得老高,胸前扣子也解了,毫无拘束,且都够放肆的,猜拳的猜拳,谈笑的谈笑,乱成了一堆。
李玉琪何许人,一看就看出这些为数不下六七十个老头儿,全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要照这情形看,这些老头儿该是侍卫营的领班之流人物。
五张桌子边上靠墙角处有一小块空地,那儿又一堆,两个拉胡琴的,一个卖唱的姑娘。
李玉琪没仔细瞧那位拉胡琴的跟那卖唱的姑娘,只觉得那卖唱的姑娘身材刚健婀娜,十分美好。五张桌子中那紧靠里的—桌子,上首,坐着大贝勒泰齐,他身边左右各一,两个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年轻姑娘,搔首弄姿,任人调笑,瞧那放荡的模样,甭说,谁是八大胡同里的粉头。
再看看,还有,那张桌子上共有不下十个粉头。
大见勒泰齐今天没板着脸,充分地显露出他那轻松的一面,一手搂一个,左—口酒,右一口菜,陶醉在美人醇酒温柔乡里,大有旁若无人之概。
这张桌子的老头,个个都在六十开外,估计身份,应比别的桌子的老头高一等,却全是老不正经。
大贝勒泰齐有了未婚妻,竟还招妓作乐,何曾把大格格放在心上,李玉琪心里有火,他一双眉梢儿扬高了三分。穿过了四张桌子,到了大贝勒泰齐坐着的那张桌子前,瘦高汉子躬身哈腰,凑前低低一句。
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大贝勒泰齐似乎根本没听见,只顾着调笑,连眼皮也没抬一抬,而那瘦高汉子站在那儿也没敢再说第二句。
他站在那儿不要紧,这下连李玉琪也站在那儿了。分明这是轻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本也难怪,像大贝勒这么一位人物,内城人人畏惧的二皇上,曾把谁放在眼里过?
李玉琪更明白,泰齐这是有意整他,他打心里直冷笑,不过他能忍,站在那儿静静地等着。
老半天,卖唱的姑娘一曲终了,博得个满堂采,等掌声歇止后,大贝勒这才开了口,却正眼没瞧李玉琪一下:“你来了。”敢情他早知道了。
李玉琪淡然说道:“是的,我早来了。”他也够傲慢的。
大贝勒居然没在意,又问道:“案子要过来了么?”
李玉琪道:“要过来了。”
大贝勒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拿贼,要见我干什么?”问得好。
李玉琪道:“我来找大贝勒要人。”
“找我要人?”大贝勒转过了眼,两眼都是血丝,加上他那凶相,望之怕人,他诧异地道:“找我要什么人?”
李玉棋淡然说道:“我记得大贝勒交我马鞭,命我索案的当儿说过—句话,侍卫营的人任我调用,任我指挥。”
大贝勒“哦”地一声仰天咧嘴笑了:“没错,这话我说过,怎么,你一个人不行么?”
李玉琪道:“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拿贼。”
大贝勒浓眉—扬,旋即笑道:“这不就结了么,那你还找我要的什么人?”
李玉琪道:“那是因为大贝勒令出如山,我不敢不来。”
“令出如山?”大贝勒微微一愕。
李玉琪道:“大贝勒命我执鞭索案。这是令,限期破案,这也是令,侍卫营的人任我调用,任我指挥,这该也是令。”
大贝勒脸色陡然一变,砰然一声拍了桌子:“你这是讥讽我。”一厅静肃,鸦雀无声,老头儿们全愣了。
李玉琪颜色不变,淡然说道:“那我不敢,事实上大贝勒有失诺之处。”
大贝勒道:“那你这不是讥讽我是什么?”
李玉琪道:“大贝勒,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大贝勒怒喝说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亲王府护卫,狂妄自大,不分上下,背地里数说我。我已经看在万亲王的面子上忍了,现在你居然还敢当面讥讽我,我要你的脑袋!”话是这么说,却坐着没动。李玉琪也仍挺立着。
敞厅里静得令人窒息。
李玉琪淡然一笑开了口:“大贝勒,我要是怕死,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大贝勒脸色又一变,道:“你不怕死,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几颗脑袋,来人!”一声来人,站在敞厅门口的那两个飞步奔了进来,近前刚打千,大贝勒抖手一挥:“拖下去!”
那两个高应一声,伸手就抓。
李玉琪双手一抬,轻易地抓了两只腕子,道:“大贝勒,我可没把这块地方放在眼里,逼急了我,大不了闹一阵回我的江湖去,对大贝勒来说……”
“住口!”大贝勒拍桌而起,暴喝说道:“你反了!”
那瘦高汉子人够快,跑步到了李玉琪跟前,大喝一声:“还不松手。”飞起两指分取李玉琪两肩。李玉琪冷冷一笑,底下出腿,瘦高汉子大叫一声抱着左腿蹲了下去,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霍地一声,五张桌子上的老头儿全站了起来。
“这还得了!”有人叫了这么一声,也有人跃跃欲动。
突然,大贝勒抬手一挥:“行了,勉强及格。”
勉强及格?李玉琪听得刚一怔,大贝勒又开了口,两眼炯炯的望着他道:“松了他两个。”
李玉琪没松手,道:“大贝勒这是……”
大贝勒抬手一摆道:“他们要来个面试,我也怕你难以服众,可巧今儿晚上这里赏了五桌酒菜,酬劳大伙儿北海护驾辛劳。又可巧你要见我,我就藉着这机会把你叫来了。”
李玉琪默然,一言不发地松了那两个,那两个退了几步,直揉腕子,脸上好挂不住。
大贝勒从李玉琪脸上收回了目光,一个环扫,然后问道:“我认为他勉强及格,你们呢?有话现在就说,别等我把你们交给他之后发牢骚,闹情绪。”
按说,他既然说勉强及格,这些老头儿们该没一个敢吭气了,谁知道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听见了么?”大贝勒左边的一个高大红脸老头开了口:“贝勒爷有了话,哪个不服气早说。”
只听—人高声说道:“禀总座,卑职不服。”李玉琪看见了那说话的人,是另四席紧靠东边一席上的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
红脸老者转眼望去,“哦”地一声道:“是东营二班的康领班。”
那瘦小干枯老头儿一欠身道:“禀总座,这小子不过一个亲王护卫,论身份,他不如营里的任何一个弟兄,便放诸江湖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他才闯过几天,吃过几碗饭?”
红脸老者微一点头道:“贝勒爷有了话,我不拦你。”
“谢总座。”瘦小干枯老头儿一欠身,跑步走了过来,往李玉琪跟前一站,满脸轻蔑之色地道:“小子……”
李玉琪冷然说道:“你叫谁小子?”
那瘦小干枯老者道:“叫你……”
李玉琪跨前一步,闪电抬掌,出手如风,一下子抓住了瘦小干枯老者的细脖子,五指一紧道:“你再叫一声试试。”
瘦小干枯老者吃定了苦头,脸上变了色,凸眼伸舌只叫不出声来,也苦于四肢动弹不得。
这一来全场大哗,只听大贝勒喝道:“李七郎松手。”李玉琪冷哼一声,抖手一推。
那瘦小干枯老者踉跄而退,两手揉着脖子直咳嗽,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脸上有了血色。
李玉琪冷眼扫全厅:“还有哪位不服的?”
这一问话声方落,只听一声厉喝:“小子,我剥了你。”是那吃了亏的瘦小干枯老者,饿虎一般地扑了过来。两手所指全是李玉琪的重穴要害。李玉琪闪身让了开去,然后挥掌而起,直劈他后脑,那瘦小干枯老者身为侍卫营领班,身手自也不等闲,一个翻身双掌斜劈,疾取李玉琪两肋,仍是杀手。李玉琪冷冷一笑,双掌并出,闪电般吊住他两腕,左右一分,一抬膝盖顶在他小肚子上,趁他闷哼一弯腰,再一抬膝盖顶上了他下巴,然后手一松,他直摔出去,砰然一声躺在地上。
才两招,一个领班倒下了。
“他……他伤人!”有人叫了这么一声。
大贝勒抬起了手:“这是他自讨苦吃,只问还有谁不服?”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吭气,没一个敢再尝试,本来嘛,谁愿冒冒失失地丢这个人?
大贝勒笑了,笑得可有点勉强:“李七郎,从现在起,我把侍卫营交给你,暂借你……”
李玉琪截口说道:“大贝勒,我要不了那么多人。”
大贝勒呆了一呆,凝目说道:“怎么,你要不了那么多人?”
李玉琪道:“大贝勒,兵在精而不在多。”
大贝勒一点头道:“好话,那么你的意思……”
李玉琪道:“这侍卫营在场的诸位领班中,我挑十位,东营五位,西营五位……”
大贝勒一点头道:“行,我答应。”
李玉琪道:“大贝勒,我话还没说完呢!”
大贝勒倏然而笑,道:“你说,你说,没人不让你说。”
李玉琪道:“另外东西两营的弟兄请大贝勒再拨我十名……”
大见勒道:“让我拨……?”
李玉琪道:“我不知道哪些人精明干练。”
“有理。”大见勒一点头道:“我也答应,你还有什么要求?”
李玉琪道:“我还要调用查缉营的人手……”
大贝勒一怔道:“怎么,你还要调用查缉营的人手?”
李玉琪点头说道:“是的,大贝勒。”
“那不行。”大贝勒摇头说道:“我既已把侍卫营交给了你,你还用调用什么查缉营的人手……”
李玉琪道:“大贝勒,这是我的拿贼策略。”
大贝勒“哦”地一声道:“什么拿贼策略?”
李玉琪道:“侍卫营的素质自然要比查缉营的高,论身手,也要比查缉营的好,这是无可讳言,谁也不能否认的……”
高大红脸老者道:“那当然。”
李玉琪扫了他一眼道:“我所以挑用侍卫营的高手,是要让他们拼斗拿贼,我所以调用查缉营的人手,则是要他们去给我找线索,觅贼踪,查缉营的人整天在外头跑,跟外界接触多,对外界熟,这一点却是侍卫营的诸位比不上的……”
“有理,有理。”大贝勒没等话完便点头说道:“好策略,好策略。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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