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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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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也传来了一阵阵银铃般笑语。李玉琪刚一皱眉。

荣亲王玉珠已在背后笑道:“你走不了了,少爷,见见吧。”

李玉琪转过身来道:“玉珠叔,当着那两位,可别挑明咱们的关系。”

荣亲王玉珠道:“怎么,你不能让人知道……”

李玉琪笑问道:“能么,玉珠叔?”

荣亲王玉珠倏然而笑,点头说道:“我没想到……”

说话间脚步声与笑语已近。

只听纳兰在外头脆声叫道:“姑爹,我们能进来么?”

“能,怎么不能。”荣亲王玉珠哈哈笑应道:“再厚的城墙也挡不住姑娘你呀!更何况我这个小小的书房。”

纳兰进来了,身后跟着清丽动人,永远带着些幽怨,惹人爱怜,招人心酸的大格格心畹。

大格格心畹穿的是小袄宽裙,颜色没纳兰的那身那么艳,却是十分淡雅宜人。

她进门先向荣亲王请了个安:“爹。”

玉珠一招手道:“心畹,让我来介绍……”

纳兰道:“免了,姑爹,早见过了。”

大格格心畹扫了李玉琪一眼,含笑说道:“那天晚上和泰齐在戏园子里见过了……”

李玉琪上前欠了欠身:“见过大格格。”

“别客气。”大格格心畹道,“听兰妹妹说你来了,我没能好好招待……”

李玉琪道:“我不敢当,大格格。”

大格格心畹道:“别那么客气,都不是外人,以后没事儿常来玩儿。”

李玉琪道:“谢谢大格格……”随即转望荣亲王玉珠道:“王爷,我走了。”

玉珠还没有说话,纳兰已眨着美目问道:“小七,你要上哪儿去?”

李玉琪道:“大贝勒刚才来过了,他让我到九门提督那儿要案子去。”

纳兰讶然说道:“要案子去,要什么案子?”

李玉琪道:“就是飞贼的案子。”

“飞贼的案子?”纳兰叫道:“怎么让你去要呀,小七,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李玉琪含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毕,纳兰脸上变了色,叫道:“你,你惹了他,你怎么惹了这位爷,小七,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怎么管这件事儿呀!”

李玉琪笑笑说道:“二格格,已然沾上身了。”

“那怎么行。”纳兰忙转问玉珠道:“姑爹,你得说句话啊。”

玉珠含笑说道,“让他去办吧,我担保小七办得了这件事,这是替咱们两家露脸的事,就让他去办吧。”

大格格心畹叫道:“爹……”

玉珠向她施了个跟色,道:“心畹,女孩子家别多管这种事儿。”

大格格心畹没再开口,纳兰却又叫道:“不行啊,姑爹,我知道这是露脸的事儿,可是小七他凭什么管这件事儿啊?他是万亲王府的西席兼护卫,又不是侍卫营、查缉营的……”

玉珠道:“那……已经惹上了,你说怎么办?”

纳兰眉梢儿一扬道;“我不管,我去找他说去。”说着,扭头就要走。

李玉琪望向玉珠,玉珠伸手一拦,摇头说道:“姑娘,去不得。”

纳兰回过螓首道:“怎么去不得?”

玉珠道:“姑娘,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位是能听人说话的人么?他要是听得进别人的话不就好了么,别傻了,姑娘,什么事你不懂?事已成定局,就让小七去办吧,谁都别怪,要怪怪小七自己多事。”

纳兰一直在听着,没说话,没插嘴,直到玉珠说完了话,她才瞪了李玉琪一眼,狠狠地说了声:“都是你,你能办么?”

李玉琪含笑说道:“二格格,应不作第二人想。”

纳兰哼地一声道:“你神气,可要放明白,一个不好是要摘脑袋的。”

李玉琪道:“我知道,二格格,您放心,我天生的铁脖子,除非我自己愿意,要不然这颗脑袋谁也摘不去。”

纳兰道:“好大的口气。”

李玉琪道:“不信您瞧着好了,谁要能摘走我这颗脑袋,我愿意再赔上一颗。”

纳兰忍不住笑了,大格格心畹也忍不住笑了,嫣然一笑,好不动人。

李玉琪趁势赔个笑脸道:“二格格,我能走了么?”

纳兰抬皓腕,摆玉手说道:“去吧,去吧,别站在这儿瞧着气人了。”

李玉琪应了一声是,欠身欲去。

纳兰神色忽地一变,凝望着李玉琪,道:“小七,说真的,可千万小心,这不是等闲事,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要是不行,我想法子送你走……”

李玉琪暗暗好不感动,当即说道:“谢谢您,二格格,您别送我走,我有把握替两家王府大大地露一次脸。”

纳兰眉锋一皱,还待再说,那里玉珠又开了口:“行了,去吧,小七,别耽误了正事,知道那成那儿怎么走么?”

李玉琪道:“王爷,您说谁?”

“九门提督啊。”玉珠道:“此人是皇上的近亲,叫那成,为人还算精明干练,就是有时候有点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得留神应对。”

李玉琪道:“谢谢您,王爷,我省得。”

玉珠笑道;“其实,我顾虑得多余,像万亲王那样的人都被你犀利的唇舌,滔淘的雄辩折服了,哪还在乎一个那成?去吧。”

李玉琪道:“您还没告诉我他那儿怎么走法呢。”

玉珠倏然失笑道:“真是,瞧我有多糊涂,出门往东,直走,到街底南拐,一条大街正对正阳门,门口有两尊石狮子,八个兵勇站门的就是,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李玉琪一欠身道:“王爷,我走了。”

又向大格格心畹跟纳兰各施一礼:“您二位坐着。”这才转身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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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欲 益 弥 彰

九门提督府的确不难找,在李玉琪的脚下也更快,没一会儿李玉琪就瞧见了那座门头。

够宏伟,够气派,够庄严,够慑人的。两扇既宽又大更高的大门,那对门环跟门上的大铁钉发亮。

石阶高筑,石狮子一对,八名挎刀亲兵分两边站立,一个个脚下分八字,雄赳赳,气昂昂,脸上没一点表情,挺唬人的。

李玉琪可不怕这个,从容、泰然而洒脱地迈步走了过去,直逼门前,站门的亲兵跑下来一个,李玉琪人品出众,气度过人,那模样儿像煞哪个府里的贝子贝勒,贵介王孙,那亲兵可不敢怠慢,近前哈个腰,细声细气地问道:“您是……”

李玉琪往那儿一站,手往后一背,派头儿十足:“提督在么?”

那亲兵道:“在,请问您是……”

李玉琪道:“大见勒那儿来的,有要事求见,请代我通报一声。”

那亲兵一听是大贝勒那儿来的,忙一欠身赔上了笑脸,一声:“您请等等,我这就报进去。”转身飞步上阶,头往门里伸了一下。

只这么伸了一下,没多久,步履声响动,从门里快步走出一个中等身材,衣着气派的老头儿,撩袍快步跑下石阶,一拱手,含笑说道:“失迎,失迎,累您久等,老朽田作诗,忝为提督爷的幕僚,请教您老弟是……”

幕僚,李玉琪一听这两个字就知道来人是九门提督那成的师爷。在那时候,师爷管的事儿不少,而且得有机智,等闲一点的人是干不了的,当下他抱拳答了一礼:“原来是田师爷,失敬,我叫李七郎,大贝勒那儿来的,有要事求见提督,还请田老……”

田作诗立即说道:“那不是外人,不是外人,还用通什么报,请,兄弟,提督爷在书房候驾,容老朽带路了。”欠身一摆手,转身登上石阶。

这九门提督府可真不含糊,瞧那前院,说多大有多大,五步一岗,十步一卡,全是挎刀的亲兵,另外还有几只怕人的大狗,李玉琪见多识广,胸罗渊博,一看就知道是西藏獒犬,这种狗有牛犊子一般大小,机警凶猛,一只足抵两三个江湖好手,常人别说近了,吓也能吓瘫了。

有田作诗带路,那几只獒犬只望望李玉琪,没一只作声,田作诗在前带路,进前院,过中院,直抵后院。

后院里更是岗卡密布,禁卫森严,看上去让人觉得文官跟武官就是不同。

后院里除了持刀的亲兵之外,还有来往的亲随,间杂着几个眼神十足,布履稳健,腰里鼓鼓的长袍汉子,一望而知是练家子,准是九门提督的贴身护卫。

田作诗带着李玉琪进来,那些个练家子全拿眼瞪着他,打量他,似乎都在揣摩他的来路,是干什么的。

九门提督那成的书房坐落在后院之东,一排长廊,紧靠着水榭,那儿站着五六个练家子。

九门提督的书房必是处理机要,批阅来往公文的所在,平常那成是绝不在这儿见客的,今天他居然在这儿接见李玉琪,足见大贝勒那儿的人面子不小。

到了书房门口,田作诗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说道:“瑞翁,客人到了。”

瑞翁,这个瑞字想必是那成字里面的一个字。

只听书房里响起个苍老但不失劲道的话声:“有请。”

田作诗转身含笑摆手:“请,兄弟。”

李玉琪欠身说道:“不敢当,田老请。”

李玉琪不僭越,田作诗很高兴,当即说道:“老弟是客,请吧,别让提督爷久等。”

李玉琪这才告罪行了进去。

进了书房,窗明几净,点尘不染,一张大书桌,上面摆满了书册公文,墙头上还挂着一柄剑。

书桌前站着个瘦瘦高高的便服老者,老者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清癯的脸庞,长眉细目,八字胡,两眼炯炯有神,满身的武气。

李玉琪上前欠身一礼:“李七郎见过提督。”

田作诗在一旁说道:“瑞翁,这位老弟是贝勒那儿的弟兄……”

九门提督那成抬手抹了抹小胡子,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一摆手,接道:“你坐。”

“谢谢提督。”李玉琪道:“不敢当,我不坐了,大贝勒还等着我回话。”

那成本来也只是看泰齐的面子才让一让,当即他道:“大贝勒让你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

李玉琪道:“回您,大贝勒让我到提督这儿来要件案子。”

“要件案子?”那成诧异地望着李玉琪道:“要哪件案子?”

李玉琪道:“就是那件飞贼的案子。”

“怎么?”那成一怔,道:“就是那件飞贼的案子,大贝勒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琪道:“回您,大贝勒的意思是不愿这件案子拖得太久,他怕事情闹到大内去,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那成脸色一变,摆手说道:“会闹到大内去?有这么严重么?”

李玉琪道:“您明智,飞贼在外城猖撅,一旦认为官家拿他们莫可奈何,他们必进而进入内城,内城里的所有究竟要比外城多得多,那么,紫禁城近在咫尺……”

那成一摇头道:“我不以为然,当然,大见勒预备把这件案子要过去,我是求之不得,可是不能凭你这一句话我就交案子……”

李玉琪双手呈上大贝勒泰齐的马鞭道:“临时匆忙,大贝勒要我拿他的马鞭当信物……”

那成伸手接过马鞭,看了看之后,微一点头道:“是大贝勒的没错,放眼京畿,这么讲究的马鞭只这么一根……”

转眼望向田作诗,道:“子敏,你带他到褚和那儿碰个面,办交接去。”

田作诗应了一声,欠身摆手,道:“老弟,请。”

李玉琪向着那成施了个礼,退出书房。出了书房,他皱了眉,他可没想到还要跟他三叔碰面办什么交接,这下岂不非得让三叔知道不可了么?

他站在书房门口,迟疑着道:“田老,非得跟褚领班碰个面么?”

田作诗含笑说道:“这是手续,褚领班还有许多资料要做个交待,褚领班就在中院,不远,手续也不麻烦。”敢情田作诗误会了,只当他是怕路远,怕麻烦。

李玉琪眉头皱深了三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怕远怕麻烦,而是……”

只听稳健步履响动,长廊那头转过来一人。

田作诗叫道:“正好,褚领班来了,老弟不用跑了。”

李玉琪陡然—惊,忙转头望去,来人不是他三叔是谁。这下要命了,想不见都不行,想躲都躲不掉了。

褚和可是老远便瞧见这边有人了,天虽黑了,光线也暗了,可是这难不倒有一双锐利目光的老江湖。

褚和看见是李玉琪了,他一怔停了步,旋即又放快步走了过来,没等他走近,李玉琪就忙把眼色递了过去。

转眼间褚和走进,先向田作诗欠了个身:“田老,您忙着啊。”

田作诗含笑点头:“褚领班,一天到晚碰面还这么客气,让我来介绍一下……”

一指李玉琪道:“这位是大贝勒那儿派来的李兄弟,他是奉大贝勒之命来要那件飞贼案子的,刚见过提督爷了,提督爷让我陪他见你办交接去……”

李玉琪向着褚和欠身一礼:“李七郎见过褚老。”

褚和忙强笑说道:“别客气,别客气,既然是李兄弟来要案子的,也见过提督爷了,那么咱们现在就走吧,就在中院。”

李玉琪道:“麻烦您了。”

“别客气。”褚和应了一声,转向田作诗道:“田老您忙吧,有我招呼这位就行了。”

田作诗道:“那也好,反正我跟着去也只是替你二位介绍一下。如今既介绍过了,就用不着我再去了,二位请吧……”当下又转向李玉琪道:“老弟,我不陪你了。”

“不敢当。”李玉琪道:“您请忙,那么……待会儿我也不来跟您辞行了。”

田作诗道:“咱们一回生,两回熟,往后就是熟人朋友,老弟别客气,没事儿常来走动常来坐。”

李玉琪谢了两句,应了两声,跟着褚和走了。由后院到中院,褚和在前头走,一路就没说话。

李玉琪可不安极了,直皱着眉。到了中院,褚和带着李玉琪进了一间偏屋,房里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印盒,一大堆公文,敢情这是查缉营领班的办公处所。

进屋掩上了门,褚和拿眼盯上了李玉琪。

李玉琪不安地赔了个强笑,叫道:“三叔……”

褚和突然开了口:“玉琪,你这是搅的什么鬼?”

李玉琪不安地笑笑说道:“三叔,您别问那么多,反正玉琪管了您的事,他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不顾……”

“慢一点儿。”褚和一摇手道:“告诉我,谁说你薄情寡义了?”

李玉琪道:“凤妹妹一定……”

“天地良心。”褚和道:“你可别多心,你凤妹妹什么都没说。”

李玉琪道:“那……那准是放在心里了。”

褚和一摇头道:“别这么说,玉琪,不会的,咱们是什么关系,什么交情,谁还不知道谁,谁还不谅解谁么……”顿了顿,呼了一口气,接道:“不管怎么说,对你,你三叔总是感激……”

“三叔,”李玉琪道:“这就是咱们的关系,咱们的交情。”

褚和道:“那么三叔不说这两个字,行不?”

李玉琪道:“甚至连想都不该想。”

褚和道:“说正经的……”一指身边椅子道:“坐下,咱爷儿俩坐下说。”

李玉琪听话地坐了下去。

坐定,褚和抬眼凝目,道:“玉琪,老老实实地告诉三叔,有一句说一句,不许有半点隐瞒,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李玉琪道:“您是说内城?”

褚和道:“废话。”

李玉琪赧然一笑道:“刚说过,您老别问那么多……”

“不行!”褚和摇头说道:“你有神通,有本事,我这做三叔的焉有不弄个清楚的道理?说。”

李玉琪莫可奈何,只有从实招了。

“有办法!”听毕,褚和一点头道:“那么,大贝勒那儿的弟兄,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玉琪只得又从实招了—段过节。

这回,褚和睁大了一双老眼,叫道:“老天,你怎么惹了这个主儿,你知道……”

“三叔!”李玉琪道:“如今,对那个主儿,我知道的不比您少。”

褚和道:“你知道他是个大红人?”

李玉琪道:“知道。”

褚和道:“你知道他是二皇上,操生杀大权,威风八面,显赫一时,内城里的那些人莫不怕他三分?”

李玉琪道:“知道。”

褚和道:“你知道他为人凶暴……”

“您别说了。”李玉琪道:“我全知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如今对他我知道的不比您少。”

褚和道:“那你还惹他?”

李玉琪道:“不惹他能从九门提督手里要走这件案子么?”

“玉琪。”褚和正色说道:“你要知道,这件案子一不小心是要摘脑袋的。”

李玉琪道:“我知道,只问谁摘得走我这颗脑袋。”

褚和摇头说道:“别玩笑,别轻忽,你有把握么?”

李玉琪道:“三叔,我先问问,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褚和道:“有把握不说,你要是没有把握,三叔我拼着丢命罢职掉脑袋也不把这件案子交给你。”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我再问问,您把我从河南调来,又为的是什么?”

褚和一怔,旋即摇头说道:“行,算我多说多问瞎操心,说得也是,要不是瞧你行,我把你从家里调来又干什么……”一顿接道:“我现在就交案子。”

侧转身把桌子上一堆公文往这边一推,道:“瞧吧,都在这儿了。”

李玉琪扫了那堆公文一眼道:“三叔,这是……”

褚和道:“各衙门转过来的状子,这就是唯一可凭藉的拿贼资料,就这么多,再多一点都没有。”

李玉琪摇头而笑道:“听您说的就够了,我用不着它。”

褚和道:“这是手续,好歹你得接过去带走。”

李玉琪笑道:“您既然这么说,我把它带走就是。”

褚和道:“不带走也别把它留在这儿,你不知道,一天一天地往后过,贼拿不着,案子破不了,每天我一瞧见这一堆就头大,老实说一句,我怕了。”

李玉琪笑了道:“这回该我头大,该我怕了。”

褚和也笑了,笑了笑之后,他叹口气说:“真的,玉琪,关于这件案子,不知道的人不说,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笑我褚和笑到家了。”

李玉琪微愕说道:“这话怎么说,三叔,谁会笑您?”

褚和道:“你想想看,老褚和拿不了贼,破不了案,却从河南找个晚辈来走门路把案子移开了,要走了……”

李玉琪道:“三叔,您的意思是说我做错了?”

褚和苦笑摇头道:“我倒不是这意思,其实,唉,反正人已经丢到了家,我还在乎什么?谁爱笑就让他笑吧。”

李玉琪沉默着没说话,可是他心里明白,他没考虑到那么多,这件事他的确是做差了。

他三叔虽然轻描淡写这么几句,心里的沉痛与难受是可想而知的,他三叔没拿着飞贼,是栽了。而他把案子要了过来,这么做等于又推了他三叔一个大跟头。

他也明白,他三叔所以只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那是为他着想,怕他不安。

他明白了,可是也已经迟了,如今已招上了那位大贝勒,要想抽手只怕是办不到了。

他没说话,他又想了个主意。

只听褚和又道:“玉琪,你要是真有办法,最好能把你三叔从这个圈儿里提出去,能那样的话,你三叔会更感激。”

他明白,他三叔已心灰意冷了,虽然他三叔早就心灰意冷了,可是如今更甚。他沉默了一下,道:“让我试试,三叔……”目光一凝,道:“这,非那位大贝勒不行么?”

褚和道:“当然由他说话最好,也最容易。他只要说句话,内城没人敢不听,不过没他也没关系,只要找个能压得住那成的就行。”

李玉琪道:“万亲王、荣亲王这两位怎么样?”

褚和道:“万亲王还可以,荣亲王只怕不行,你不知道,荣亲王这个和硕亲王只是虚衔,其实连个九门提督都不如,手里没一点实权。”

李玉琪心里一阵难受,点头说道:“我知道,王爷对我说得很清楚。”

“怎么?”褚和怔了一怔道:“他对你说得很清楚,他怎么会对你说这个?”

“怎么不会。”李玉琪道:“您知道这位荣亲王是谁?”

褚和忙问道:“是谁?”

李玉琪道:“老神仙破格收录的徒弟,我玉珠叔。”

“怎么?”褚和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睁大了老眼叫道:“他……他……他会是玉珠……那位珠爷!”

李玉琪点头说道:“是的,三叔。”

“天!”褚和愣了半天才又叫道:“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只听说荣亲王是个能人,没想到会是他,这……这从何说起……”

一顿接问道:“他不是被老神仙带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怎么又当起了亲王?”

褚和既然问了,李玉琪只好把听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褚和又叫了起来: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嘛,既被封了个和硕亲王,就必然是有来头的,既然是有来头的,又怎么会只顶个虚衔,这……这叫什么,这叫什么啊……”

李玉琪道:“谁也不知道,这该叫什么。”

“玉琪。”褚和忽然凝目说道:“要能救你叔爷,只有一个人……”

李玉琪道:“我知道,三叔,你是说泰齐。”

褚和一拍腿道:“对了,就是他,只要他说句话……”

“三叔。”李玉琪道:“这话他要是肯说,他早就说了,还会等谁求他么?”

褚和眉锋一皱道:“这就不对了,珠爷连女儿都许配给了他,难道他还不肯说句话?人都有双重父母,大格格的爷爷,不也是他的爷爷么?”

李玉琪扬起了眉,道:“不错,三叔,泰齐这个人是够狠,够冷酷无情的,似乎他既要人家的人,又不想帮人家忙。”

褚和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槌了一拳,道:“苦就苦在德容老王爷不肯让人救他,这不是愚忠么?”

李玉琪道:“三叔,这是立场使然,无可奈何的。说起来他老人家还算好的呢,要换了是傅侯,那就更别提了,谁要是闯进天牢去救他,他能把谁抓起来交他们治罪。”

褚和点头说道:“这话我可是千信万信,当年傅侯就是这么一位让人敬佩,顶天立地,赤胆忠心的人物。”

“是喽。”李玉琪道:“顶天立地,赤胆忠心,这么说这份愚忠并没错。”

褚和哑口无言,旋即他笑道:“谁又说他错了来着?”

李玉琪笑了笑,转了话锋道:“三叔,您要是真打算跳出这个圈子,我可就要找纳桐。”

褚和道:“我不是真打算,难道你当你三叔是寻你开心,说着玩儿的?我早腻了,早厌了,欠人家的那份恩情,我也……尽了心了。”

微一摇头,接道:“只是,我这件事放后头点儿不要紧,泰齐要人家的人,却不肯帮人家的忙,做事太绝,这种人轻饶不得,说什么你也得整整他。”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您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他?”

“那就好。”褚和点头说道:“天不早了,今儿这天钟我是撞完了,怕你凤妹妹等得心焦,没别的事你也早点儿走吧。”

李玉琪道:“我这就走,临走之前我要央求您一件事儿……”

褚和道:“什么事儿,你说吧,你的事儿我没有不点头的。”

李玉琪道:“别让凤妹妹知道这件事儿。”

褚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不让你凤妹妹知道?”

李玉琪道:“您让她为我揪心?”

褚和道:“你让她为她的老爹揪心?”

李玉琪倏然而笑道:“我忘了,那说不说随您了……”

站了起来,道:“我走了,三叔,在这儿先向您报个备,短时间内,我不打算到家里去给您请安了。”

褚和道:“那不要紧,只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李玉琪道:“方便么,三叔?”

“好吧。”褚和一点头道:“随你了,我倒不在乎。”谁在乎,他没说出来。

其实,李玉琪心里也有数,凤妹妹凤栖对他怎么样,他自己明白,可是他没多说,伸手拿起那一堆公文,道:“您不是要回去么?我跟您一块儿走。”

褚和摇头说道:“你先走吧,提督爷那儿我还得去一趟,有点事儿要禀报一声,要不是碰见你,我就用不着再跑这一趟了。”

李玉琪微一欠身道:“那我走了,凤妹妹那儿请帮我带个信问好。”转身出门而去。

他出了门,褚和一双老眼都红了,嘴角噙着笑道:“这孩子,真是,我说嘛,他还会不管我,看着他长大,还会不知道他么,说什么我也得让丫头明白……”抬起袖子抹了抹老眼,带上了门,往后院去。

李玉琪提着那一大叠状子没往别处去,他径自回到了万亲王府,刚进前院,他就碰上了总管博多。

“李爷,回来了。”博多含笑打了招呼:“怎么您一个人?贝勒爷跟二格格呢?”

李玉琪道:“他二位在荣亲王府还没回来,博总管,你可害苦了我。”

博多为之一怔道:“怎么,李爷,我害苦了您,这话……”

李玉琪举了举那一叠状子道:“你瞧瞧这个。”

博多凝目问道:“这是……”

“状子。”李玉琪道:“飞贼猖獗,百姓递的状子,从九门提督那儿拿过来的。”

博多脸色微微一变,道:“李爷,你把我真弄糊涂了,又是九门提督府拿过来的状子,又是我害了您,究竟是……”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博总管,我不是糊涂人,大家心里有数,真要我明说么?”

博多忙道:“李爷,您留情。”

李玉琪笑了,道:“那行,往后博总管多照顾,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咱们各不相干。”

“是,是,是。”博多忙赔笑应道:“一句话,李爷,博多多谢了。”

李玉琪道:“谢倒不必,请忙吧,我得回房去处理机要去了,那两位回来时,请招呼我一声。”

博多满口答应着道:“您忙您的去,他二位一进门,我马上飞报。”

李玉琪没多说,笑笑走了。

望着那颀长洒脱的背影,博多抹了抹一头冷汗:“好厉害,果然是个奇人,贝勒爷岂可放过……”他也转身走了。

李玉琪回到房里,把那一叠往桌上一放,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望着桌子那一叠出起了神。

旋即,他伸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

够多的,可说状纸如雪片,然而却没有一份可以当做破案拿贼的线索,当做破案拿贼的凭藉。

有案发的时间,有案发的地址,失物也说的够详尽,可就没一份说明贼是几个,是怎么进屋,怎么下手的。八成儿,被偷劫的人家连个贼影子都没瞧见。

李玉琪皱了眉,想起了他三叔,可是他三叔也只是告诉他飞贼是身手高强的蒙面人,除此之外也没别的。看来这件案子够辣手的。

—份份的拿起来,又一份份的投下去,桌子上都摆满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外头步履响动,由远而近,很快地到了他屋门口,随听门外响起博多的话声:“李爷在里头么?”

李玉琪道;“是博总管么,门没拴,请进来吧。”

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他刚站起,博多也适时推门进了屋,进来劈头就是一句:“李爷,那两位回来了,瞧,怎么样,没误事吧?”

李玉琪含笑说道:“谢谢。博总管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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