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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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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商见他醒了,扔下信纸过来,声音有些不快,又带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刚受伤就往外跑,也不怕死在外面,要不是有纪五郎,你以为你还能醒得来?”
因为剧烈的运动以及大雨的冲刷,肖远昨日的伤口都裂开了,如今的伤势比昨日更严重,白色的中衣被血水湿透,整个人烫地和火炉一般。
肖远没有接话,而是问朱商:“我的手帕呢?”
纪玄此刻已经将肖远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拿过一旁的手帕递给肖远:“可是这块?”他小时候在京城,见过肖远几次,后来肖远来了苏州,二人时常在天盛赌坊见面,还算熟悉。
虽然是一块类似六岁孩童初学女工时绣的帕子,可肖远将它装在最里面,显然十分重要。
肖远一手夺过,气恼道:“怎么给染红了?”
朱商抄着手,冷嘲热讽道:“你差点流血死了,染上去些血又有何妨?再说这种不入眼的帕子,根本不用留。”
肖远知道朱商向来毒舌。专门捡别人不喜欢的话说,没有在意,而是小心地将手帕叠好放在枕边。
纪玄看了那手帕一眼,转身到书案那边给肖远开了一副退烧的药,又嘱咐他近十日内不要做剧烈运动。不要让伤口沾到水,好好休养身体,才不放心地走了。
他今日早晨被朱商叫到天盛赌坊给肖远医治,检查后发现肖远受了很重的伤,虽然先前的包扎还算仔细也止了血,但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简单的止血根本不够。
他手中治疗过的外伤患者很多,可没有一人像肖远这般淡定。
看着自己的伤口好似在看平日随处可见的食店一般,而且撒药时面部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眉头都没抬起过。
如此深而长的伤口根本不能做剧烈运动,更不能碰水。但听朱商说肖远今夜翻了许多次墙。又淋了大雨,如今发了烧却能这么快地醒过来,真是不易。
第二日,许诺不到卯时就醒来了。
此时茗槿阁只有粗使婢女起了床,准备打扫院子,春棠七月则在两刻种后再起。
她躺着望着承尘,回想起昨日回许府的路上肖远说的话。
原来王英与许家的确有一番牵扯,王七娘可以算作许家的娘子。
王英十岁时定了一门亲。待她十六岁准备嫁过去时,那人却暴病而亡。
后来便有人说她克夫,她向来心性高傲又端是矜持。听了旁人这样说,索性不再嫁。
虽然一直有人给她牵线,但她向来是将媒人拒之门外。
直到她二十二岁,那年清明斗茶在王家举办,她虽然是女子,却因家中再无年纪合适的儿郎参加了此次斗茶。
在这里。她遇到了许谷渝,许家的嫡长子。
许谷渝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他做事有章程,短时间接触倒不会觉得他能力不足。更何况他相貌堂堂。又身材高大,言谈举止都礼貌妥当,王英见了便有些心动。
她久居闺房,多年不曾见过这样出色的儿郎了。
待斗茶结束,她侧面了解了许谷渝一番,才知许谷渝两年前结婚,娶了丁家嫡女,丁氏如今怀胎七月,已快到生产的日子。
虽然许谷渝已婚,又娶了一房背景足够厚实的妻子,她知道不该对他有想法,但之后的日子里对许谷渝竟然是越来越想念。
多次在梦中梦到他那双浓眉和温和谦逊的笑容。
只是多年养成的矜持与高傲让她拉不下脸,不可能去主动联系许谷渝。
极其巧合的是,当年王老夫人提议在王家长洲县的梨园开赏花宴,王老夫人本是随口一提,王英却极力赞成,这件事便成了,王家紧锣密鼓地准备此事。
给许家的帖子是她亲笔写的,写了几份请帖,选了最满意的一份送了出去。
当时许家许谷诚在汴京,徐谷磊年幼,丁氏正在孕期,许家最后只有许谷渝带着两个幼妹赴宴。
王英见许谷渝来了,十分高兴,穿了粉襦红裙,整个人年轻了许多,又显得十分明艳。
许谷渝在家中受够了因怀孕而心情不佳的丁氏的谩骂,如今看到王英美艳动人,又频繁向他抛媚眼,不由动了心。
王英邀请许谷渝到屋中小坐,二人举杯共饮。
王英说了自己不屑出嫁的事情,说如今的年轻俊杰根本不算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言下之意是她邀请许谷渝喝酒,是看得起他,他比那些年轻俊杰优秀,入了她的眼。
许谷渝则抱怨了因为许谷诚学业有成,他在父母父母心中的地位轻了许多,以及丁氏脾气大,多次对他发火,骂他窝囊……
当日,二人喝醉,在梨园小屋翻云覆雨。
许谷渝虽然对丁氏有怨言,但他从未想过做这种事,酒醒了后仓皇而逃。
王英根本没喝醉,她有意灌醉许谷渝,引导他做了这件事,此时看着许谷渝的背影笑个不停。
半个月后她写信邀许谷渝出来,许谷渝不回信,她便说要将梨园的事告诉丁氏,许谷渝担心丁氏生气,硬着头皮出来。
王英小小耍了手段。许谷渝便再次拜倒在她裙下。
几次三番,许谷渝尝到了鲜,不再如刚开始那般拒绝王英。但此事的王英已经动了别的心思,她想做的是许谷渝的正妻,而不是幽会的情人。
王英当时在许家安插了几个婆子。打算在丁氏快生产时下手脚,不了丁氏早产,她错过了机会。
后来王英代替王家去许家恭贺许谷渝得女,许谷渝远远地看到王英,急忙逃到书房躲避。
自从丁氏生产后,他一步不离地跟在丁氏身旁。悉心照料,对两个月来所做的事情极为悔恨,见了王英就如见了豺狼虎豹一般。
王英之后再约许谷渝,许谷渝一直没有理会过,她多次威胁。许谷渝不为所动。
她那一个月几乎一日给许家送两份信,恨不得住在许家,告诉丁氏她才是许家的主母。
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整个人猛地就安静下来。
她要报复许谷诚,偷偷生下孩子,让许谷诚难堪!
可是,生下孩子后,她突然之间她看不起那个曾经日思暮想的男子。认为他没有胆识和魄力。
没胆识的男子,向来是入不了她的眼,比如说她父亲。比如说她弟弟。
报复的心,也慢慢弱了下去。
许诺很诧异肖远是怎么知道这些辛密的,毕竟他不是苏州人,而且王家人不会将此事随便说出来。
不知丁氏是否知道王英的存在?
许谷渝是否知道王英为他生了一女?正是王七娘。
王家人相貌很普通,但许家人随了许老太爷,相貌都很出众。想来王七娘比其他王家人长得好与许谷渝的遗传有很大关系。
许诺睡了个回笼觉,听到七月春棠在院里说话。便叫她们入屋。
她如今对许家送去汴京的茶的事有了些眉目,可她不过是个深闺的小娘子。不能大摇大摆地去告诉许谷渝,该从哪里查起。所以准备从许谷渝的小厮这边下手,让七月春棠假装谈话,说许二娘与王英最近交集密切,让许谷渝最亲近的小厮听到。
许谷渝听到王英的名字肯定没法淡定,仔细想想,很容易找出原因,继而发现许家这次的事情与王家脱不了关系。
许诺对春棠和七月嘱咐了一番,并没有告诉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洗漱后她估摸着许谷渝请安的时间出发,先去映诚院见了吕氏。吕氏要忙端午的事情,早早就起来了,此时已去过阑苑堂,故此许诺一人去阑苑堂晨昏定省。
她进去请安,果然看到许谷诚的小厮在外面。
扭头给使了个眼色,春棠七月会意,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往小厮那边走去,说着许诺早已安排好的话。
晚间的时候,许诺得知许谷渝下午时就罚了许二娘跪三日祠堂,张氏那边将许二娘的嫁妆减去三分之一,丁氏则气地没用晚膳。
显然许谷渝已经查出来这些事了,但丁氏没有发作,显然是不知许谷渝与王英之间的事情,否则不会是不用晚膳,而是闹着与许谷渝和离了。
许诺放下心,既然许谷渝找到此事的源头,能顺利地查下去,此事就与她无关了。
掌灯后她练了会字,半个时辰后手酸地厉害,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春棠迟迟舍不得种到院里的海棠,突然想起肖远画的那幅海棠花来。
随手翻出来那幅画,看到白色海棠花背面用极淡的墨色题了一列字:“报骰宝未赢之仇”。
将近三个月前的事了,他竟然还记得?
真是小心眼!
他是看到她画的海棠灵韵不够,故意画了来磕碜她的吗?
突然之间许诺感觉手不酸了,提笔连续画了多幅海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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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露马脚(加更)
端午的前一日,许谷诚回到许府。
他在垂花门前匆匆下马,先去映诚院见了吕氏一面,而后急忙去了大房。
兄长当年的风流韵事,他并非不知情,如今听到许家此次陷入僵局正是因为王家,当即就黑了脸。
“大哥,王家娘子此事做得不厚道,不顾及王家的安危也要把我们许家拉下水,可见是恨了心了,我们也不能心软。”许谷诚穿着洗得发白的官袍,目光深邃,食指在凭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显然在心中想着对策。
许家出了事,许谷渝原本还算镇定。
接手许家生意这些年来,他也算经历过风雨了,不会因为一件事就乱了手脚。但自从知道此事是因王英而起,他再也无法镇定,反而有些手忙脚乱。
一来他知道王英手段的狠辣以及她对自己的恨意,二来他担心因为此事让丁氏知晓了多年前的事情,从而和他离和。
丁氏性子烈,又极为要强,过去连生了三个女儿不见儿子才允许他纳了一房妾。若知道他在她怀孕期间与其他女子有瓜葛,定饶不了他,一番打闹最终和离已经是最轻的了,他不敢想象丁氏知道十几年前的事后会做出什么。
当年王英怀孕的事许谷渝的确不知,他只以为王英是断了心思,后来为了表达歉意托人给她送去了些财物,不过都悉数退了回来。
他本以为二人再无瓜葛,却在五年前,发现王家的七娘子与他长得有些像,仔细探问才意识到王七娘可能是他的女儿。
那几个月。他甚至不敢看丁氏的眼,生怕丁氏知道了什么。
许谷诚也是那一年才知道这件事,暗恨兄长当年行事不妥,却也无力补救。
对于这次的事,许谷诚分析的很全面。道:“王家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京里的人,若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稍微多想些,有了怀疑,许家的前程就没了。”
许谷渝点头认同。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道:“此事我已查出来与王娘子和王二爷有关,不知与王大爷还有王老夫人是否有关?”
“王老夫人与此事不会有牵扯,最多是替她一双儿女解决后续的事情。她一世精明,这么冒险的事不会做,而且王娘子此次行事根本没顾忌王家的利益。只是为了复仇。”
听到复仇二字,许谷渝的手微微一颤,手中的水险些洒出来。
王英要找他复仇吗?
可当年是王英勾引的他,是她自己不检点。
她原本就是老姑娘了,原本就是嫁不出去的,如孤身一人,与他无关。
许谷渝咽了口唾沫,又喝了整盏水润喉。艰难道:“文常,我该怎么做?不能让你大嫂知道此事,许家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否则父亲不会放过我。”声音中有些哀求。
每次求许谷诚时,许谷渝都会直接叫他的字,好似这样才能不失他为人兄长的尊严。
许谷诚看着大自己三岁的兄长,无声地叹了口气,道:“王家这边的事情你来处理,京里的事。我先去问问,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就把危害缩到最小。”
许谷渝听了,急忙点头。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几分,满眼期待地看着许谷诚:“快去吧,不要误了先机。”
“好,王家那边就交给大哥了。”许谷诚急忙起来,匆匆赶到映诚院,来不及洗一洗就到小书房写信。…
吕氏看着心疼,摆了毛巾帮他擦额头的汗。
只擦了两下,毛巾上就一层灰,可见他路上的匆忙。
另一边,许谷渝接过丁氏端来的茶汤,半卧在被褥上高兴道:“老二说京城那边的事他来解决,你也不用担心了。”
丁氏点点头,她这个二叔确实有几分本领,有他出面,事情会容易得多。
许诺下午从茶室回到茗槿阁时,看到许平启在院外站着。
这个沉稳少言的弟弟,第一次来找她,她不由笑着快步过去。
许平启身着白袍,除了腰间的一块玉,再无其余装饰,依旧面色平静如水,有着异于他这个年纪的老成,见许诺过来眼睛向她身后的春棠七月看过去。
许诺会意,让二人退远些。
许平启这才开口:“你怎么让男子进你的房间了?”
“啊?”
许诺没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她甚至想过许平启会问她是否是他真正的姐姐,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睁眼说瞎话道:“没有啊。”她确信自己说假话和说真话肢体动作以及面部表情不会有任何区别。
许平启向来平静无波的眼中多了些许探究:“你让那人留宿,若是被他伤了怎么办?”
许诺没想到许平启会知道肖远来过她房间,更没想到肖远昏迷留宿的事他也知道,但她莫名地感动许平启第一位担心的是她的安慰,而不是所谓的名节清誉。
虽然感动,但这种事她是不会承认的:“不要胡说,许家内院何时出现过什么男子,而且这么高的墙,也不会有人闯进来。”
“你自己不就时常番强进出家里吗?”许谷诚声音压得很低,但许诺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这次,她再也无法掩饰或者死不承认:“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起在游廊读书,多次看到你女扮男装。”许平启眼神已恢复惯有的平静,微风中如一棵小小的松树一般挺直。
“什么时候开始的?”许诺脸上早已挂不住笑,本以为自己偷偷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在这个九岁的弟弟面前露了马脚。
她平日溜出去不是夜里,就是早到许家所有人都没起的时候,可那个时候,许平启竟然已经在游廊读书了?
“二月初。”许平启盯着许诺,没有任何犹豫说出这个时间。
二月初,许诺刚刚穿越到这里,为了救吕氏才溜出去两次,竟被他发现了?
可后来她穿男装和胡灵一起光明正大出去,遇到许平启时他分明先是一副没认出来她的模样,后来才意识到她扮了男装。
这么说,那个时候他的情绪不过是一种伪装?(未完待续)
ps:这一章是karlking和氏璧的加更。鞠躬感谢大寒尖,大步小鬼的平安符。月末了,求大家下个月的保底粉红。这一章有些晚,但作者真的已经尽力了。
076 端午
(放了景平出来)
许平启似乎知道许诺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爹爹说遇事要不动声色,谨言慎行,多做观察,不可让人一眼就识破心中所想。”
许诺听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许谷诚向来告诉她做人要真性情,做事不需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可将话憋在心中。
没想到对许平启的教导截然不同,仅仅因为许平启是男子吗?
可是,单凭许谷诚平日的教导,就能造成许平启如今沉静老成的性情吗?
想到这些,许诺心中有些沉重,急忙岔开话题,摸着手腕上的五彩百索道:“你此番寻我,不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想请六姐帮我。”许平启躬身作揖,十分慎重。
许诺原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许平启真有话说,急忙侧身避开他的礼,笑道:“怎么和我见外,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就是。”
许平启直起身来,面上难得露出少年该有的神色,对上许诺的眼睛问道:“不知六姐五月初十申初前后可有时间?”
他问得谨慎,说完一小句就停下,看许诺的脸色,等待她的回答。
许诺心念电转,这几日学堂放了端午的假,初十不会休息,但到时候和叶娘子说一声早些离开还是可以的,便说:“有时间。”
她回答了话,许平启却不表态,她心中不免着急,心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日学堂的几位同窗要来家中,母亲说会在外院设宴招待他们。但他们想请六姐过去,想看你的人像茶百戏。”许平启虽然说的慢,但口齿清晰,声音平稳,不会让人厌烦。
“好的。到时候你找个小厮去茶室把我的茶具抬过去便是。”许诺没想到许平启会在家中招待朋友,还请她去点茶,有些惊讶,同时也很高兴。
他提前六日来问她,势必是刚得知同窗有这个想法,提前来询问她的意见。好做两手准备。
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思,倒是难得。
许诺答应得爽快,许平启眼中微亮,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由多说了两句:“叶十五郞几人听闻清明斗茶时六姐茶百戏做了一幅人像。非要请你,我百般推让他们就是不肯。不过六姐无需担心,到时候我会准备屏风,不会让他们……”
不待许平启说完,许诺就摆手道:“好,就这么定了,这几日外面热闹,你出去玩吧。初六学堂开课,可就没机会了。”
许平启施礼离去,背影挺直如松。
待许平启离去。许诺叫了春棠过来:“五月初十是什么日子?”
春棠看了许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暗淡,随即笑道:“是二郎君的生辰,娘子到时候记得备一份礼。”她原本准备过来端午再和娘子说的,没想到二郎君竟然会来找娘子。
许诺恍然大悟,怪不得许平启要请朋友来许家。吕氏也特地设宴招待。
她应该准备什么礼物才好?
平日接触少,也不知他喜欢什么。
看到许诺皱眉。春棠提醒道:“娘子或许可以送棋谱给二郎君。”
“喜欢下棋?”许诺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春棠。语气有些硬地问:“你过去在映诚院,可知二郎的性情为何是如今这样?”
春棠行了个礼,垂着头,低声道:“二郎君跟在夫人身边长大,虽然不如其他郎君小的时候调皮,性子倒也活络,见谁都笑,却也不是如今这般沉稳的样子。”
许诺听出春棠话里有话,带着她进屋,沉声道:“怎么回事?”
“二郎君五岁时小的是个三等丫鬟,当时跟在二郎君乳娘身边伺候。那年四娘子九岁,刚从映诚院搬到怡涟阁,开始自己住。二郎君打小就和四娘子玩得好,有些不习惯映诚院少了一个人,便时常去怡涟院。”
说道这里,春棠看了许诺一眼,见她面色平静,才继续道:“有一日二郎君去四娘子那里玩,半途在怡涟阁睡着了,乳娘找了许久没找到,以为他回了映诚院,却也不见他。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被怡涟阁的紫鹃姑娘送回来,二郎君当时眼睛直直的,好似被什么吓着了,当夜睡着了还喊着疼和血。吓得乳娘几个晚上没睡,守着二郎君。后来,二郎君的性子慢慢不如过去活泼,变得沉稳起来……”
春棠说完,深吸一口气,当年的事情,乳娘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特地嘱咐她不要将这件事乱说出去。她看二郎君没受伤,后来也不做噩梦,便半句话也没说过。
但看着二郎君越来越沉稳的性子,那件事在她心中的痕迹也越来越深。
许诺明了,便让春棠出去。
许倩有暴力倾向,喜欢虐人,许平启当时十有八。九是看到了许倩发火以及她虐人的样子才被吓得做恶梦。
只是一次惊吓,许平启不至于成了现在的样子,想来许倩后续又威胁过他。
许诺手攥得紧紧地,深吸一口气,将七月叫进屋,让她时刻注意着怡涟院那边的情况。
不能让许倩在端午节最后的日子出来捣乱。
无论是宋时还是现代,端午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节日。
宋时的端午节从五月初一开始,初一为端一,初二为端二,直到端五这一日节日的氛围达到顶端。
许家因为送去汴京的茶出了问题,节日氛围有些淡,因为初五这日有许多人来拜访,这才热闹起来。
初五早晨,丁氏吕氏都早早起来梳妆打扮,等着接待前来拜访的人。
许谷渝穿戴一新,带着备好的礼和之前几日一样去拜访了苏州几个大家族的族长。
许谷诚今日沐休,也不许要去拜见。却比所有人都起得早,为许家先前那件事忙活。
许诺也早早被春棠叫起,先按照习俗用井水沐浴,水中添了艾柳桃蒲,而后更衣。
一番打扮下来。她上穿浅绿色圆领短襦,下着月白色八幅长裙。头上戴了一副新打的金头面和辟邪用的钗头符,耳上坠着两粒小巧的珍珠,腰间佩戴着她自己费了不少力编的五彩线荷包。
用早膳前她和春棠七月热热闹闹地在手臂上绑了百索,佩戴了五毒图,在花瓶里插了艾草。又在门窗上贴了天师符。
今日张氏那边有客拜访,不会齐聚一家人用早膳,许诺也不必饿着肚子。
一切礼俗都做全了,她才有坐下用早膳的机会。先吃了半碗素面,然后吃了一盘香糖果子。又吃了三个粽子才放下箸。
宋朝的粽子是用菰叶包的,除了糯米,还会包枣、松子、栗子、胡桃、姜桂、麝香,花样非常多。许诺今早分别吃了一个红枣馅、栗子馅和胡桃松子馅的。
脑中突然冒出许六娘跟着景平流浪时的端午记忆。
每年端午的早晨,景平穿戴整齐,一贯的白袍黑靴。
给许六娘打水让她洗漱,然后拿着百索、五毒图、荷包给她戴上,而后带着她和一文铁钱找个赌坊进去。
半个时辰后出来。拿着赢来的钱去街边食肆要一桌子菜,二人大快朵颐。
午时,景平会去街边买三个红枣馅的粽子。他一个,许六娘两个。
剩下的钱,再去成衣店给许六娘买一身新衣裳,若有剩余,他会给自己买一双最普通的靴子。
宛若清泉一般干净透彻的那个人,不知今日是否会买三个红枣馅的粽子?
许诺用完早膳。拿着早已备好的团扇去阑苑堂请安。
她女工不好,团扇都是画的。这几日画了许多,最终挑了六把出来。分别给母亲、张氏、丁氏、钟氏、三娘还有五娘。
进了正屋后不料看到了许倩,正低眉顺眼地坐在吕氏旁边,面前摆着几把团扇,都十分精致,显然准备了很久。
看到许倩,她眼神立刻就变了,扭头看七月,七月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四姐今日来得早,怎没在祖母身旁坐着?”许诺在许倩身上打量一圈,发现她瘦了些,下巴尖地和锥子一般,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吕氏似乎感觉到许诺的不快解释道:“你祖母好些日子不曾见过四娘了,今早见了四娘身边的嬷嬷,想着她许多人不曾热闹过,今日是端午最后一日,才催着让她过来的,你且看看这一身打扮可是合适?”
吕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许诺对许倩的敌意,有意撮合希望二人关系能缓解些。
却没想到她这一番解释听在许倩耳中刺耳的厉害。母亲竟然给许诺解释,短短几个月,许诺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已经高过她了吗?
许诺撇了一眼穿白襦蓝裙的许倩,道:“很好,应承出了四姐的气质。”白莲花的气质。
许倩微微点头,似乎心中没有半点不快,笑着说:“多谢六娘,你这身装扮也很好。”
午时,许谷渝和许谷诚先后赶回来,一家人共用了午膳。
祭品和食品放在红色的匣子里,用茶酒供奉,都摆放铺陈在大门外,午膳后许家众人一起进行祭祀。
未初,许家众人乘车去了南边叶家的别院。
端午是马的本命日,拉车的马都缀有奇珍异宝的鞍辔,用五彩装饰马的鬃尾,十分好看。
马车所过之处,皆能感受到节日的热烈张扬。路过闹市时两边都是卖扇子的商贩,车水马龙,许家绕了路才勉强按时到了别院。
这座别院并没有精致的游廊和建筑,但有一个很大的马场,男子们在这里投壶、射柳、击鞠,女子们则在花厅闲聊,饮茶,互赠团扇。(未完待续)
ps:因为查资料,写了三个多小时,学校都断电了,囧~R655
077 抚琴
马车所过之处,皆能感受到节日的热烈张扬。
路过闹市时两边挤满了卖扇子的商贩,车水马龙,许家的马车绕了路才勉强按时到了叶家别院。
叶家人擅茶道,苏州许多茶商都会将家中子女送到叶家学茶道,当年徐谷磊就在叶家学过两年茶道,他如今茶艺上能有这般造诣与此有很大关联。
许家众人下马车后,便看到在垂花门处等候的叶娘子。
她瘦长的脸上施了些粉黛,头上也不似平日在许家那般只簪两支白玉簪子,而是簪了珍珠碧玉步摇和镂空兰花簪,发髻两侧各有一把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金梳篦,耳上也罕见地坠着两粒圆润饱满的白珍珠,衬得她气色极好。
今日她穿的也比平日鲜艳,上穿驼色菊纹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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