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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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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知
氏同意她嫁过来的条件,她本也没有准备过一个洞房花烛夜。所以听柳夫人这么说,她就点了点头。
柳夫人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又想到她的年纪,心里一软,帮她整了整衣襟,这才和梁家催席的人一起出去了。
沈穆清在床上坐了一会,就看见有穿官绿色比甲头戴红色绢花的妇人们你推我挤地站在门口朝内探头,还有人在那里小声地道:“看见了吗,看见三少奶奶了吗?”
有人“哎哟”一声,就跌了进来。
沈穆清不由掩嘴而笑,叫了落梅来:“估计是梁家的下人,拿了八分钱的红包赏给她们。”
出嫁前,李氏准按照五钱、八钱、一两和十两准备了金额不等的红包。
落梅犹豫道:“姑娘,会不会多了。”
“我们初来乍,要以势取人。”沈穆清低声道,“有头有脸的妈妈毕竟是少数,真要有点什么事,还得求这些人帮忙。”
落梅点了点,拿了八钱银子一个的红包发给她们:“这是三少奶奶赏的,说大家今天辛苦。”
年纪大一些的妇人一争先恐后地接过落梅的红包,一边嘴里嚷着“谢谢三少奶奶”之类的话,而几个年纪轻一些的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落梅递过去她们才喃喃地说了几声谢语。这其中有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绾着个纂儿,斜插着两三根镶珍珠赤金簪子,耳朵上坠着青石耳坠,长得杏眼桃腮,十分的标致。眼看着落梅的红包就要递到她那里了,她却朝后退了两步,很巧妙地避开了。
沈穆清看一怔。
难道是哪屋的娘,所以不屑与这些下人一起?
她对这小姑娘也就更为关注了。
有得了红包的妇人在院子里不高不低地喊着:“快来,三少奶奶发红包了,可大方了,每个都有八钱银子。”
随着这声喊,拥到门口的妇人就更多了。还有几个穿着绸子,戴着赤金镯子,看上去十分体面的妇人。
珠玑看着,忙开了匣子又取了些红包,走到门口帮着落梅发红包。
门外的人一看,立刻喧嚣起来,拥得也更厉害了。
那小姑娘被夹在那群情绪躁动的妇人中间,就像一叶小小的扁舟随波无助的荡漾般让人可怜,偏偏她不仅不回避,反而挤到了门口,紧紧地抓住门框朝里探视。
两个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
沈穆清就朝那小姑娘笑了笑。
谁知那小姑娘一见,却大惊失色,转身就朝外挤去。
沈穆清觉得奇怪,上前几步踮着脚朝外望。
外面天色已暗,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虽然明亮而热烈,却照不到墙角的阴暗处。
那小姑娘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沈穆清立刻叫了月桂来,把那小姑娘的样子说了一遍:“应该还没有走远,让李妈妈打听打听,这小姑娘是哪个屋里的。”
月桂应声疾步而去。
院子里已有人不平地道:“……你刚才已经得了红包,怎么还拥进去讨二道……”
有人不以为然地道:“八钱银子,比大少奶奶生平哥时老太太赏得还多……你不稀罕你别去啊……”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外面突然有个严厉的女声响起,“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老太太马上就要过来了。”
也知道是这人本身有这威信,还是“老太太马上要过来”这句话起了作用,院子里立刻鸦雀无声,原来拥在门口的妇人们也一个个猫着腰的溜了。
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她穿着件官绿色的潞绸比甲,头上戴着大红绢花,耳朵上的赤金坠子、手上的金马镫戒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屈膝给沈穆清行礼:“三少奶奶,我是太太屋里的王妈妈。”
落梅立刻从荷包里拿了一个红包出来给王妈妈:“王妈妈辛苦了。”
王妈妈就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手中的红包,嘴角立刻翘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很是柔和:“三少奶奶,太夫人马上就要来了。太太让我提前来给您报个信。”
沈穆清就笑着朝她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床上坐好。
落梅又塞了一个红包红她:“有劳王妈妈了。”
王妈妈喜笑颜开地收了。却见落梅年纪轻轻的,着圆髻,戴着绒花,一身妇人的装扮,脸上闪过一丝困惑,道:“这位……怎么称呼?”
落梅笑道:“我家那口子叫林瑞春。”
第七十章 梁氏亲眷
王妈妈显然知道沈家有这么一房陪房,失声道:“怎如此年轻。”
落梅笑道:“我们家太太说了,夫人治府有方,让姑娘带了年轻过来,跟着学贵府上的规矩,免得有人倚老卖老,只记得有沈家不知道有梁家。”
王妈妈一怔。
已有人高声道:“说得好,说得好!看见没有,这才是治家有方。”
屋里的人纷纷侧目,就看见王温蕙扶着太夫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沈穆清一看,除王温蕙,其她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王妈妈忙侧身让开,恭敬:喊了一声“太夫人”。
太夫人看不看那王妈妈一眼,径直朝沈穆清走去。
沈穆清已迎了上来,在离夫人五、六步远的距离盈盈跪下。
太夫人急步上前。亲手把沈穆清拉来:“好孩子。今天是你地大喜日子。这地上凉。可别冻着了。”
沈穆清见她自己地手十分有力。说话地语气也关切中带着慈爱。应该是没有和自己客气。她也就顺势而起。一副娇羞地模样说了声“多谢太夫人”。
旁边有个妇人哈哈笑道:“还太夫人。要叫祖母了。”
沈穆清知道年纪大地人都喜欢小辈喊人。立刻从善如流地叫了声“祖母”。
果然。太夫人地脸上笑开了花。站在那里就要褪了手上地翡翠镯子给沈穆清:“这是我当年地陪嫁。跟了我几十年。现在可没有这样地好东西了。”
沈穆清自然要表现地诚惶诚恐地不敢接。
那个妇人又笑道:“三少奶奶是怕这一接到手里,明个的赏赐就没了。老太太可得在这里表个态,今个是今个的,明天是明天的。”
沈穆清见这妇人说话这样的大胆露声色地打量她。
年约在四十五、六岁之间,穿着件白绫对襟祆,银红色的妆花子,蓝绿色马面裙。个子不高,长得白白胖胖的,与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一脸的笑,看上去很亲切的样子。
太夫人就指着那妇人笑:“知道的人呢,知道您是我二孙媳妇的亲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三孙媳妇的亲娘……看这算盘,打得真是精啊!”
大家掩嘴而笑。
沈穆清一怔。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蒋双瑞的母亲,而且还和太夫人一起来相看媳妇……梁家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亲家而是家中的一员似的。
王温蕙已笑着上前搀着太夫人,一边引导着太夫人朝着临窗的大炕走去,一边笑着对蒋夫人道:“你放心,我们老太君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是个斤斤计较的。她老人家既然说了是赏给弟妹的,那就是赏给弟妹的。可与明天的不相干。”说着,还朝着沈穆清眨了眨眼睛副为她出头的样子。
要论演戏,谁不会?
沈穆清暗忖着,朝着王温蕙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王温了她希望得到的反应,微微笑了起来,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
英纷就领着几个小丫鬟给众人上茶,端杌子。
蒋夫人坐在了太夫人的下首而王温蕙却立在了太夫人身边,有几个年纪略大些的妇人本来准备坐下的,见王温蕙站着,神色间都闪过尴尬地立在了杌子旁。
沈穆清看着微微一笑,接过英纷手中的茶递给了太夫人:“祖母请喝茶。”
太夫人笑眯眯地接过茶盅抿了一口就放在手边的炕桌上然后接过沈穆清的手笑道:“好孩子,真难为你了。吃了东西没有?”
刚才梳头的时候柳夫人塞过两块玫瑰雪饼在她嘴里。
沈穆清只管低着头笑不答话,显得很腼腆、害羞的样子。
“看这孩子先来我们家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到好了话也会说了。”太夫人笑着喊了身边一个圆脸的丫鬟:“紫娟,你去给三少奶奶端碗燕窝粥来……可别把三少奶奶给饿着了。”
那丫鬟笑盈盈的应声而去。
蒋夫人就笑道:“太夫人这可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三少奶奶先来,那可是客,今个,可是新娘子!”
大家又笑了起来。
那蒋夫人就对沈穆清笑道:“你二嫂也想来看看你,可她正怀着身子,你婆婆说这锣震天鼓震地的,太吵人了,让她在屋子里静养。你可不要怪她。”
沈穆清忙道:“二嫂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不比平常。婆婆说的有道理,还是注意些的好。”
蒋夫人就扭头对着太夫人笑:“您看这孩子,真真是贴人的心。您怎么就这么有福气。这天下的好姑娘都跑到您跟前做媳妇、做孙媳妇了。”
太夫人笑逐颜开,显然对蒋夫人的奉承很受用:“您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双瑞呢?”
“都夸
人掩嘴而笑,“既要夸您,也要夸我自个儿。”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太夫人就向她介绍其她的人:“……这是你大堂婶……这是你四堂婶……这是你大堂嫂……这是三堂嫂……”
梁渊是遗腹子,这些当然全都是远房的亲戚。
沈穆清一一行礼。
“你大嫂你们见了,二嫂明天端茶的时候会到……”太夫人笑呵呵地道,“你大姐和大姐夫还在常州,今年过年的时候会带着孩子赶回来的。”
沈梁两家的婚事定得很忙,梁渊还在宣同没有回来,主持梁季敏婚事的是他的舅舅。而梁季敏大姐梁仲宽随着夫婿李维明带着孩子在常州任上,离在这里千里迢迢,那就更不可能赶回来了。太夫人这么一说,话题就转到了梁仲宽的身上。
“大姑爷年轻轻的,如今已是常州通判,大姑奶奶真是好福气啊。”说话的是梁季敏的一个堂婶。
“是啊!”梁夫人颇有几份感,“当初说是忠勤伯家的庶子,又比我们家仲宽大上六、七岁,还是续弦,我一听就不乐意。要不是刘姨娘在一旁说叨,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没想到,那孩子真是争气,中了进士不说,外放到常州,去年的吏部给了个‘优等’……”
旁边的人都跟着点头。
梁幼惠突然间冲了进来。
“哎呀!你们怎么都到了。”说着,一双手背到了背后。
她今天穿着绫祆,葡萄紫的妆花子,乌黑的头发绾成个纂儿,斜插了两根缠丝茶花银簪,耳朵上戴着对茶花银钉,素着脸,显得干净素雅,完全没有了平日的臃肿。
沈穆清不由暗暗点头。
梁幼惠更适合这样的装扮。
太夫人却脸一沉:“你跑什么地方去了?”
梁幼惠支支吾吾的,看见站在门口的春树,眼神一亮,道:“是春树,说三嫂还没有吃东西,让我给三嫂找点吃的。”说着,像献宝似的把藏在身后的一个小小藤笸了出来,里面还放着几个烤的黄澄澄的颠不梭。
太夫人不由扶额,喊了一声“幼惠”,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梁幼惠却怔怔地“嗯”了一声,等了半晌,见太夫人只是扶着头不说话,忙关心地道:“祖母,您是不是吹了风头痛。”
屋子里的人个个都掩嘴强忍着笑。
就在氛围有些诡异的时候,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太夫人,晋王爷和晋王妃来了,夫人让来禀太夫人一声。”
太夫人听了,先是一怔,然后就露出了愉悦的神色:“那次王爷说,如果季敏成亲,他一定来喝喜酒,没想到,竟然真的来了。”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体面!”蒋夫人有些夸张地笑道,“太夫人,我也要去看看,跟着您沾沾这福气。”
太夫人呵呵笑:“都去,都去,大家都去。”说起,起身要走。
王温蕙忙上前搀了太夫人:“祖母,要不要我服侍您去换身礼服?”
太夫人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玄色的十样锦妆花子,拍了拍王温蕙扶着自己的手:“嗯,不管怎么说,也是龙子龙孙,应该换件礼服才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王温蕙就露出了一个温顺的笑容。
沈穆清恭敬地送太夫人出门。
太夫人走了几步,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回头对跟着她身边的落梅道:“刚才是你答的王妈妈吧?你叫什么?”
落梅忙屈膝行礼:“回太夫人的话,奴婢家里的叫林瑞春。”
太夫人点头:“不错,不错。林瑞春家的,以后要好生服侍你们少奶奶。”
落梅忙恭敬地应“是”。
梁幼惠就趁机嚷着:“祖母,我不去吧,我要陪着嫂嫂。”
太夫人听得直摇头,带着一群人走了。
梁幼惠望着太夫人们远去的背影,高兴地拉着沈穆清往屋里走:“我专门从厨房里偷来的……”
“你怎么才来啊!”沈穆清见到梁幼惠,小心翼翼、戒备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忍不住就抱怨起来,“你有这功夫,不如帮我去看看太夫人吩咐下去的那碗燕窝粥还在不在,要是还在,就端来我喝了,要是不在,就想办法给我搞点汤汤水水的吃,这饼子吃得我喉咙痛。”
梁幼惠就朝着她眨眼睛:“你就放心吧,看我的!”
等梁季敏转回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新婚妻子正和妹妹坐在临窗的大炕前说说笑笑的。
第七十一章 双朝贺红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沈穆清就被英纷叫醒了:“姑娘快起来,等会还要去祭灶神、拜菩萨,到祠给祖先上香……”
昨天陪着梁幼惠闹到了丑时才睡,沈穆清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英纷的话让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睡在她旁边的梁幼惠听到动静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三嫂,要起来了吗?”
沈穆清看见她还没有睁开的眼睛,笑道:“你还可以再睡一会……我让凝碧守着,只要别耽搁了大厅敬茶认亲就行了。”
梁幼惠“哦”了一声,倒头又睡下。
沈穆清笑着摇了摇头,吩咐英纷她们:“以后喊我三少奶奶,免得梁家的人听了不舒服。”
英纷几个都含点头,她这才去了净房。
洗了脸,梳了头,换了件大遍地金戏婴图的妆花子出了门。
叠翠院是个进三间的院子,左右厢房各三间,后面还有一个两间的步房,一共有十一间屋子。梁季敏就歇在东厢房,那里原来是他的书房。
沈穆清出门的时候,梁季敏已在;子等候多时。
他穿着件宝蓝色直,净的脸庞在微明天色中显得沉静而安宁。
沈穆清笑着迎了上去:“起晚一点!”
季敏微微地笑:“不要紧。你吃早饭了没有?”声音轻柔。让人听了心情无端地就安静下来。
沈穆清点头:“吃了一个馒头。”
“昨天晚上吃多了吧!”梁季敏笑着递给了她一个荷包。“以后别管幼惠。她要疯起来。就没个谱了。”
沈穆清打着荷包:“这是什么?”
梁季敏笑道:“是窝子糖——等会就是饿了。也能挡一阵子。”
沈穆清打开荷包拿了一颗糖丢进嘴里,然后笑眯眯地向梁季敏道谢。
梁季敏看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笑成了弯月亮,脸上也不由浮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两个人先去了梁夫人的桂蔼院。
梁夫人也刚刚起来。
这段时间,她操持梁季敏的婚事人都消瘦了不少。
看见两人一起来给她请安,梁夫人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把小丫鬟给沈穆清倒的茶给拦了:“别喝水,要是祭祖的时候要上净房,那可丢脸了……中午吃过饭,家里的亲戚都会走,你也可以歇歇了有什么,先忍着点。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沈穆清忙屈膝向冯氏道歉。
冯氏见她温顺乖巧,暗暗点了点头。
梁季敏和沈穆清在舅妈冯王氏的带领下先去了厨房,朝着灶神的图像磕了三个头,然后将灶神的纸像和元宝、黄钱等在院内的钱粮盆里烧了后去了梁家位于东南角的佛。梁季敏的舅舅已在那里等候,两人叩了头,梁季敏的舅舅在一旁恭读祝文:“男室女家之大伦,婚姻,嗣源所系……”然后又烧了元宝、黄钱等。最后去了祠。又是一番叩头、行礼、烧钱粮等等。
好容易礼成,已快晌午。
两人去了正厅。
梁家的正厅是五间的敞厅抱粗黑漆柱子,紫檀木的扁额,鸡翅木座的十二扇屏风,光鉴如镜的地砖,加上宽敞的空间,使得正厅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因为是梁季敏结婚所以在正厅鸡翅木屏风前特意设了两把披着红缎竹花椅披的太师椅,本应父亲梁渊坐的左边空了出来氏一个人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太夫人带领着一群女眷在西边的敞厅,而男人们都在东边敝厅是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说着什么,或是和身边坐着的人窃窃私语沈穆清想起了以前在公司开会前的情景,她有些紧张的心情突然间放松下来。
她和梁季敏先给冯氏叩了头。冯氏赏了沈穆清一对镶宝石的赤金手镯和一个红包。上面的宝石个个都有指甲盖大,一看就非凡品。沈穆清则回了冯氏两双鞋垫、两块手帕作敬礼。
然后她又和梁季敏给东边的男性亲戚叩头。
梁季敏大哥不在,和梁季敏的父亲在镇安王麾下效力,来不及赶回来。不过,见到了他二哥梁叔信。他和梁季敏五官长得非常的像,但神色却比梁季敏看上去要阴郁的多,眉宇间也带着几分孤傲。他给沈穆清红包的时候,沈穆清居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相比之下,那位尚了公主的驸马表哥与梁季敏更为相似。他们不仅五官气质像,就是待人说话的那种温和体贴也非常的像。
拜完了男性亲戚,沈穆清跟着梁季敏去了西边。
太夫人独坐在一张紫檀木的罗汉床上,其她女眷或站或坐地围着她们,王温蒽则像穿花蝶似地低声应酬着这些亲眷,不同于东边的低调,这边的气氛很热闹。
而沈穆清走到西边就立刻被坐在太夫人下首的那个穿着明黄色织金云龙纹右衽祅的女子吸引过去。
她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容长脸,单眼皮,细细的柳条眉长入鬓角,皮肤特白皙细腻,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雍容华贵。
沈穆清心中一跳。
难道是长公主富华?
可她怎么会来?
念头闪过,那女子已朝着梁季敏笑道:“季敏,你这新媳妇像朵丁香花似的,难怪你这么急着把人娶进门了!”
沈穆清只觉得话说的有些让人不解。
梁季敏却但笑不语,领着穆清给那女子叩头,并低声对沈穆清道:“这是长公主!”
沈穆清忙收娌,老三的最漂亮。”
穆清立刻额间生汗。
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这到底是在赞她还是在害她?
不过,知道长公主身边站的是蒋双瑞,沈穆清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瞟了过去。
蒋双瑞和蒋夫人一样,个子都不高,皮肤雪白眉皓齿,完全出乎沈穆清意料之外的漂亮和有朝气,根本不是她想像中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形象。
她穿着件草绿色的柿蒂纹卷草藤的右衽夹祆,下身穿着大红色洒金百褶裙子,小腹微微的凸起该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听见长公主的话,朝着沈穆清露出明媚的笑容:“自然是要一个比一个强才好。”说话的口气非常的真诚。
老太太听了,露出了一种踌躇满志的笑容,而立在老太太身后的王温则低下头去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厅里的人则都笑了起来,一派和谐喜庆的气氛。
太夫人忙喊了蒋夫人:“烦请您做个介绍。”
蒋夫人笑眯眯地应了后带着梁季敏和沈穆清给长辈们磕头敬茶,又坐下来受了小辈人的礼。
找了个机会,沈穆清就小声地对梁季敏道:“怎么没有看见幼惠?”
梁季敏脸上带着温和淡定的笑容和别人笑着快地应了一句“不知道”。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沈穆清却能感受到他的担忧。
等梁季敏和沈穆清回到叠翠园的时候,已是下午酉时。
两个人都面露倦容,沈穆清坐在临窗的炕上就不想起来季敏望着她笑了笑,转身去自己屋里给她拿了一盒芙蓉酥,道:“你垫垫肚子吧!”
沈穆清很是奇怪。
外院花厅正在招待家里的亲戚吃饭,难道没有他们的份?
梁季敏好像知道沈穆清在想什么似的。道:“今天的宴席是家里的厨子做的,家里只有那几个人,做这样的宴席肯定人手不足。我们要是再去传饭时半会也没有,而且也添麻烦。”
沈穆清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是她遇到第一个还在乎厨子怎么想的世家子弟。
或者,他在乎的是管厨房的人?
他可是嫡子又不是庶子,难道还怕冯氏不高兴不成!
“我陪房里有人会下厨们自己开伙,你觉得怎样?”沈穆清商量他。
他犹豫道:“可这柴米油盐总得到厨房里调吧……”
沈穆清索性问他:“管大厨房的是谁?”
梁季敏皱了皱眉,见沈穆清一直望着她,顿了顿,沉声道:“是黄妈妈。她是跟着祖母过来的,在我们家四十几年了。”语气里有几份告戒的意思。
沈穆清没有吱声,她突然间什么也不想吃。
她叫了凝碧来:“二姑娘是什么回去的?谁在身边服侍?”
凝碧笑道:“是二姑娘屋里的紫纱来接的二姑娘,说别错过了三少奶奶的见面礼。”
沈穆清皱了皱眉,让凝碧去梁幼惠住的新竹院看看去。
梁季敏见沈穆清动也没动他拿来的芙蓉酥,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待凝碧去找梁幼惠后,他叫了自己身边春树、碧云、十色和澄心来给她磕头。
春树和澄心、十色她都见过了,碧云还是第一次见面。她比春树大一、两岁,也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
沈穆清也叫了陪房的人来给梁季敏请安。
梁季敏对做过沈长随的百木很感觉兴趣,而碧云却盯着盈袖看了好几眼。
大家见了礼,凝碧回来了,道:“二姑娘也不在新竹院。我问紫纱姐姐,紫纱姐姐说一早就把二姑娘送到了正厅,二姑娘却说身边不用人服侍,让她回去帮着把给二少奶奶做的几双小孩鞋快点做完。紫纱姐姐见二姑娘是跟着大少奶奶一起,就一个人回来了。”
第七十二章 三日回门
梁季敏一听,急了,把身边的人都叫过来:“你们悄悄去找,别让人知道了。花园里仔细点。”
大家应声而去。
沈穆清见梁季敏急得团团转,道:“我们也去找找吧!”
梁季敏拦了她:“小心别人看见。我们在这里等就是了。”
沈穆清叹了一口气:“你也累了,我调点芝麻糊来吃吧!”
那是李氏事先备的干粮。
梁季敏想了想,笑道:“你告我在什么地方吧。还是我去调,你歇歇。”
沈穆清看他自镇定的样子,心里一软,把他推在炕上坐下:“我去就是了。”
她去叫了被当成粗使妈妈陪过的李妈妈:“给姑爷调碗芝麻糊。”
李妈妈应声而去。很快便了两碗芝麻糊来。用托盘装好了递给了沈穆清。并道:“我去问过了。大家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我看。我明天去外院逛逛。看有没有人知道。”
沈穆点了点头。低声道:“手里地钱可还够使?”
李妈妈笑道:“姑娘放心。只是请那些妈妈婆子喝酒。您给地二十两够大半年用了。”
沈穆清微微点了点头:“需要打点地时候。你就跟我说。”
李妈妈忙应了。
沈穆清端了托盘回了正屋。
梁季敏见她端东西过来,快步迎了上去,接过了沈穆清手里的托盘。
沈穆清没有和他客气,随他进屋,坐到了临窗的大炕前。
两个人胡乱喝了一碗芝麻糊,还没有梁幼惠的消息。
梁季敏很是不安。
沈穆清安慰他:“你别急,她也是那么大的人了,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亲戚许是和谁玩的开心,忘了这事。”
梁季敏犹豫良久,沉声道:“幼惠除你和宛清,是不会找别人玩的?”
沈穆清一怔。
“宛清是谁?”沈穆清记得很清楚,今天认识的亲戚里面,并没有一个叫宛清的人。
梁季敏有一瞬间的恍惚:“宛清,是我小舅舅的女儿,我……表妹!”
沈穆清把脑子里的人又过了一遍,很肯定自己没有见到这位表妹。
“今天我也没见到宛清表妹个人会不会是在一起?”
梁季敏笑道:“她受了风寒,今天没有来。幼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沈穆清突然间就想到了自己新婚之夜看到那个穿水红色衣裳的女子。
她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手里捧着的茶盅,轻声地道:“表妹的病很严重吗……我看你很担心的样子!”说着,悄悄抬了眼睑细细打量梁季敏的神色。
梁季敏大惊失色,竟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忙着婚礼的事直没有遇到表妹。”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新婚的妻子眨着一双亮晶的大眼睛望着他。
梁季敏有片刻的不自然。
他垂下眼睑,突然道:“幼惠自幼就有羊癫疯。”
羊癫疯!
沈穆清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梁季敏所说的癫疯,就是现在说的癫++。她虽然不是十分了解这种病人的状况,但她以前有个同事的孩子得的就是这种病,她偶尔会听同事说起一些注意事项。
沈穆清大惊失色:“既然如此,你们怎么还让她到处跑——她不能受累,也不能太激动或是太伤心……”
梁季敏苦笑:“我们何尝愿意让她到处跑……她非要到你们家去看你,我们拦过一次,结果发了病……”
梁季敏却以为她是在说梁幼惠不顾礼仪,在梁沈两家有了婚约后还让梁幼惠去沈家串门。
可现下穆清顾不得和梁季敏去解释这些。
她自己下炕穿了鞋:“我要去找她……天这么冷,要是发了病是叫她,她也听不到……”
梁季敏却拉了沈穆清的衣袖:“家里有很多亲戚……”
沈穆清冷冷地甩开梁季敏的手:“是面子重要是性命重要。”
梁季敏再次拉了她的衣袖:“穆清,如果让人家知道惠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
沈穆清愕然。
抬头就看见了梁季敏眼中的哀求。
她一怔。
外面已有人高兴地喊着:“三少爷,三少奶奶,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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