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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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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分是前世的经验,一部分是跟在李氏身边学着知道了怎么吃喝。
“这也是跟在太太身边学的一点皮毛。”沈穆清淡淡地笑,转移了话题:“银锞子可做好了。”
戚妈妈忙道:“全按照姑娘的吩咐重新铸了。”
沈穆清点头,有些不放心地道:“妈妈一定要交待清楚了。那梅花、海棠式样的,是雪花银铸的,那元宝样的,是七成的成色银子铸的。打赏的时候切切不可错了,各位老爷夫人身边的人打发那梅花海棠花,轿夫赶车,打发元宝……小心闹出笑话来。”
戚妈妈连声应了。
沈穆清就吩咐落梅:“去,把那堆沙娟花拿出来,让妈妈挑两朵戴了。”
戚妈妈忙起身道谢:“姐儿真是折煞我了。这可是宫里赏出来的东西。”
沈穆清笑着:“你看我头上这几根头发——给我戴,岂不是埋没了。”
戚妈妈听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她相貌很是寻常,却长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绾起头来不用戴假发,她一向以此为傲。沈穆清的赏赐,正打在了她的心坎上。
落梅拿着个红漆剔雕匣子出来,打了了,里面有七、八朵绢花:“妈妈挑两朵戴吧,其它的,我再送去姨娘和四姑娘那里。”
“这可真是托了姑娘的福。”戚妈妈挑了一朵石榴,一朵芙容,千恩万谢地走了。
英纷正好和威妈妈错身而过,望着那两朵娟花啧啧称奇:“妈妈这是哪里得的?”
戚妈妈喜滋滋的:“是姑娘赏的。”
英纷进了屋,一眼就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红漆剔雕匣子,嘟着道:““姑娘也太大方了些。”
“就知道你要争。”沈穆清笑道,“家里的姑娘、姨娘的都没得戴,你倒戴得出去,也不怕犯了眼睛。”
“我是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倒不如一个管事娘子。”英纷装作忿忿然的样子:“要这样,我也要管个管事娘子。”
沈穆清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中了哪个,我帮你做主,包你称心如意!”
英纷的脸色通红,嚷道:“这也是姑娘说出来的话!”
落梅也在一旁掩嘴而笑:“这绢花要是给你戴了,怕是要绕着院子走一圈。人家戚妈妈可不比你,老成着。不信你看着,姨娘不先在头上戴厌了,戚妈妈这花是决戴不出来的。你还想当管事娘子,好好跟着戚妈妈学学吧。”
英纷到也没有辩这句话,点头道:“这戚妈妈是有几份利害。想当初,太太有什么事,都是吩咐李妈妈……也不知道她是怎的,这两个月就得了太太的眼,倒把李妈妈的事都揽了去。”
沈穆清听得心中一动,正色道:“落梅,我这两天事忙,你可去看了锦绣。”
“昨儿还去了!”落梅神色一暗:“还是老样子。”
沈穆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
戚妈妈揣着那两朵花去了李氏的屋里。
李氏正歪在炕上听着汪妈妈报这几天送来的礼单,见戚妈妈来了,朝着汪妈妈轻轻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汪妈妈眼角轻轻地睃了一下戚妈妈,笑着应声而去。
戚妈妈就神神叨叨地走到了李氏的面前,从怀里掏出那两朵绢花:“太太,姑娘赏我的。”
李氏瞟了那两朵绢花一眼,笑道:“既是赏你的,收下就是。”
戚妈妈听了,满脸笑容地重新把花揣在了衣袖里。
“你拿了菜单子去,姐儿怎么说的?”李氏淡淡地问。
戚妈妈笑着把沈穆清的话叙述了一遍。
李氏面无表情地听完,半晌没有吱声。
戚妈妈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李氏的神色,斟酌道:“太太,我瞧着姑娘说的有道理……”
李氏朝着戚妈妈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姐儿那里有什么事,不用来报我了。”
戚妈妈立刻笑容满面地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下去。
李氏望着空地一人却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屋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有着无拘无束的酣畅,笑得立在屋檐下的丫鬟媳妇个个惊讶不己。
只有璞玉,急急地跑进去:“太太,太太,您怎么了?”
李氏望着璞玉,脸上绽开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低低地道:“我们家,有个好姑娘呢!”
璞玉有些茫然地望着李氏,道:“我们家姑娘本来就好。每次遇到我,都会给糖我吃。”
******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不过一个时辰,天地间已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尽管如此,还是如沈穆清所料想的那样,沈家来了很多的客人。不仅多,而且大多数锦衣貂氅,坐着银顶皂盖皂帏的四人大轿而来。沈家的仆妇自不用说,那外疱的厨房、茶房、酒房等人见了,一点也不敢马虎,战战兢兢地应付着眼前差事,生怕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什么错。
因事情早就吩咐下去了,沈穆清这边却清闲了下来,却也不敢坐着,就在李氏屋里服侍着。
有几位侍郎夫人和学士夫人是跟着丈夫一起来的,像与沈箴同为内阁大臣、主管工部的胡信胡阁老夫人,还有富阳公秦玮的夫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赵符的夫人、五城兵马指挥使柳进的夫人等却是自己来的。七、八位锦衣丽服、珠围翠绕的夫人按品阶分主次坐在朝熙堂的敞厅里,脚下踏着铜胎珐琅寿字脚炉,几上摆着时令花卉,旧窑茶盅,又有描金退光红漆的九槅攒盒摆着橘饼、云片、松饼、软香糕、花生、核桃、瓜子、杏仁、粟子等零嘴,高脚荷叶盘里放着用苹果、蜜罗柑、枇杷、葡萄、红枣、生梨等拼成的什锦拼果,大家吃着糕点,喝着清茶,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沈穆清立在李氏身后不时地用眼瞅着这个,瞄着那个,服边服侍的丫鬟们就随着她的眼色上茶递水,奉漱盂手巾,一时间倒也井井有条,没出什么状况。
几位夫人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翰林院的侍讲陈学文娶了原河南布政司使韩茂远的遗孀的事上,大家都显得兴致盎然的。
刑部侍郎谢敏的夫人就笑道:“说起来,韩大人和我们家老爷是同乡又是同年,曾在江南做了二十几年的知府,后来升了河南布政司,还惹上过贪墨案,那手敛财的本领,不是当朝第一,也要排有前十位。这一撒手,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难道那韩家就没有一个出来主事的。”赵符的夫人诧异道,“就这样让韩夫人把韩家的家资带到陈家去。”
有姊妹问,怎么公共章节显示是第五章。实际上是发生了一点小事,嗯,也不算是小事——就是我的包被偷了,结果包里的U盘也不见了……所以把发表过的文进行了备份,可能动了哪里,结果公共章节就变成那样了……现在只好重新再写……
哎……看来,我还真没有蓄文的命啊!
第三十章 大雪纷飞
更新时间2009…11…18 17:13:30 字数:3221
谢敏夫人笑道:“你们哪里知道。那韩大人活着的时候,极其吝啬,连点灯都怕多了根灯草的,就更别说是救济家里的穷亲戚了。倒是韩夫人,常常拿些银子回去买祭田,修家祠。所以韩大人死了,他家里没有一个人为他出头的。”
年过六旬的胡信夫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这也算是善有善报了。”
柳进的夫人年纪最小,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她听着,“扑哧”一笑,道:“我倒想起一个笑话来。”
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咳了一声,笑道:“一人娶一老妻,坐厅时,见面多皱纹,因问:汝有多少年纪。妇人答:四十五、六。夫问:婚书上写三十八,依我看还不止四十五、六,可实对我说。妇人答:实五十四岁。夫再三问之,妻只以前言对。上床后更不过,夫心生一计,道:我要起来盖盐瓮,不然被老鼠吃去。妇道:倒好笑,我活了六十八岁,并不闻老鼠会偷盐吃。”
柳进夫人话音刚落,几位夫人、满屋的丫鬟媳妇个个忍俊不住笑了起来。特别是那胡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孩子,说话也特利了些。”
“夫人有所不知,”谢敏夫笑得喘不过气来,“那韩夫人比陈待讲,要大上七、八岁……”
“哦,还有这种事!”这下子,就连正襟危坐的秦玮夫人都来了兴趣。
柳进见大家都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平息了一下吸呼,笑道:“不仅如此,她和韩大人二十几年夫妻,并无一儿半女的……”
这下子,大家都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议论来。
沈穆清就看见珠玑蹑手蹑脚地揭帘而入,朝着她直眨眼睛。
沈穆清不动声色,低低地在李氏耳边道:“珠玑找我。我让她管着席面上的器皿——我要去看看。”
李氏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穆清就轻手轻脚地出了敞厅。
珠玑立刻机灵地跟了上去。
沈穆清没等她站稳,就低低地道:“怎样了?”
也许受了职业的影响,她不喜欢自己目前这种对李氏病情没有把握的无力感,她要掌握一切能掌握的,以保证那些意外来临的时候自己的生活不会被搞得面目全非。所以她一直想找刘先生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几次都错身而过,没有和刘先生单独接触的机会。想到今天在这情况,他可能会来,特意让珠玑去前院打听。
珠玑笑着点头:“刘先生在花园的藕香堂水榭喝茶——国子监的祭酒林大人也在。”
“走!”沈穆清只觉得一刻也等不得,匆匆朝前走。
珠玑见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忙跑到西厢房把沈穆清的披风拿在了手里。
可等她出来的时候,沈穆清已不见了踪影。她看着依旧立在一旁的盈袖和步月,困惑地道:“谁跟在姑娘身边呢。”
盈袖不语,步月怯怯地道:“没,没有人跟着……我们以为姑娘要和你出去……”
珠玑跺了跺脚,低低地抱怨了一声“英纷,看你教出来的好丫头”,然后一溜小跑着去了藕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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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参、当归、茅根、车前子、泽泻……几个字像走马灯似的在沈穆清的脑海里旋转。碧绿色的叶子,刺目的白雪,朱红色的栏杆,蓝绿色的屋檐,都在扑面而来的寒气中纷纷向后倒去……
她急步进了花园,有面熟的小厮给她行礼:“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找谁?”
沈穆清正愁着没人去找刘先生——她本人也好,她屋里的人也好,都是女孩子,怎么好在花园里乱闯。
那小厮也很机灵,见沈穆清面露急色,忙道:“姑娘不如到旁边的暖玉亭等等,有什么事,交我去办也一样。”
沈穆清的目光就落在掩饰在松柏间的那座覆着绿色琉璃支着灰色柱子镶着玻璃门扇的八角亭——那亭下面有个地炕,有时候会把地炕烧起来,亭子里就温暖如春。一到冬天,沈箴就会在这里招待朋友,喝酒赏雪。
“亭子里没人吗?”沈穆清奇道。
小厮笑道:“先前翰林院的刘学士和礼部的几位大人在这里喝茶,后来听说王阁老来了,大家就一起去了九思斋。”
“王阁老?王盛云?”沈穆清颇感意外,眉角微挑。
“正是王大人!”小厮点头,“小的刚才已经把那里清扫过了,干净的很。”
沈穆清微微点头,进了暖玉亭。
里面果然清扫过了,亭角还点着一个小小的兽角金泥小香炉,熏着艾草香。
“你叫什么名字?”沈穆清坐在亭子窗边的玫瑰奇上,笑盈盈地问那小厮。
小厮脸色微红,喃喃道:“小的叫茴香。”
“麻烦你了,茴香。”沈穆清客气地道,“帮我悄悄叫了御医院常常给太太瞧病的刘先生过来。”
茴香忙作揖行礼,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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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温暖如春,刘先生却一踏进来就感觉到背脊有汗,他下意识地脱了暖耳,又觉得在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面前有些不妥,可立刻戴上,却显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失了长辈的从容。因此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拿在手里,面上就露出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尴尬的神色:“不知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沈穆清笑着指了指他面前的楠木玫瑰椅:“刘先生,我们还是坐来来说话吧——说不定,我等会还要背药方子您听呢!”说着,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刘先生额头上就密密地出了一层薄汗,也不知道是沈穆清这话说的让他有些心虑还是因为屋里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能被选在花园子里待客,自然有几份灵机。茴香立刻感觉到了屋子里不同寻常的气氛。他偷偷在沈穆清和刘先生身上来回睃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泡好的信阳毛尖放在了刘先生旁的茶几上。
沈穆清对着刘先生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转头对茴香道:“你去外面看着。要是有人来,就帮我们挡一挡。”
茴香乖巧地应声而去,还随手帮他们带上了暖玉亭的扇门。
刘先生的笑容都有些勉强起来,却依言坐在了玫瑰椅上,端起茶盅握在手里,也不喝。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来。
沈穆清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那样嘴角带笑,静静地坐在那里。
良久,刘先生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般的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声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不过,这是沈大人的主意。说是不想让家里的人担心。”
沈穆清心中一悸,口气急促地道:“那太太,还有多少日子?”语气里充满了希冀。
刘先生望着她不语,眼神中却充满了同情之色。
沈穆清明亮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她抿了抿唇,不依不饶地道:“太太还有多好日子?”
刘先生沉默良久,道:“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
两个月……两个月……
沈穆清的脑子一下糊了。
也许还等到不过年……沈箴刚刚升了首辅……
她只觉得眼睛湿湿的,世界在她的眼中模糊成了一片,她听到自己声音硬咽地道:“老爷也是知道的!”
“嗯!”刘先生的声音,如暮鼓晨钟,那样的远,又那样的沉闷。
“刘先生,多谢你告诉我实情!”沈穆清闭上了眼睛,不想眼中的那些湿润肆无忌惮地落下来:“眼看着晌午了,外面花厅也要开始摆饭了。茴香,茴香,你伺侯刘先生过去吧!”
这些年来和李氏相处的片断一一掠过她的脑海,让她心如刀绞,不能自己。
“姑娘也别太伤心了!”刘先生颇有感触地劝慰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是啊,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要真正落到你身上的时候,有几个人还能这样想明白……就在两个月前,她还这样劝过李氏呢!
沈穆清越想越伤心。
难怪要那么严厉地督促她学习女红……
她强忍着泪水,笑道:“刘先生,耽搁你了。这件事,您也别跟老爷提起,免得他担心。”
刘先生望着眼前这张流着眼泪却强露笑容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应了一声“姑娘放心”。
听到喊声进来的茴香见状,忙帮着刘先生揭了帘子,待刘先生出去后,他却跑到沈穆清声身边说句“姑娘,您屋里的珠玑姐姐去了藕香堂”,然后才一溜小跑着出了暖玉亭,侍伺刘先生去了花厅。
******
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沈家花园的水榭楼台、高堂广厦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玉屑,清冷的让人透心凉。
沈穆清踏在洁白无暇的雪地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茫茫然不知所以。
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她没有哭,因为有李氏的安慰;变成了个懵懂的孩子,她没有哭,因为有李氏的保护;努力适应着新的生活,她没有哭,因为有李氏的教导……可这一次,一直强忍的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泪眼婆娑地在被雪藏住了的通幽小径上乱晃,耳边传来隐隐的欢笑声。
连这悲伤来都不是时候……
(下大雪,家里的网络断了,急赶着在单位发的文……甩汗……要是错字很多,请大家在评论区留言……然后就是……请手中还有票票的姊妹们多多支持,谢谢!)
第三十一章 太湖石道
更新时间2009…11…19 18:56:05 字数:3188
沈穆清苦涩戚楚。
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还不知道要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来。
她抹了眼泪,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藕香堂边太湖石假山旁底下那个如涵洞般的过道里。
过道里冷气侵人,苍苔冰透,却因是冬天,人迹全无。
沈穆清蜷缩在过道旁的一个小小的凹处,发起呆来。
以后该怎么办……是装作不知道就这样粉饰太平下去?还是把话和李氏说透了作个万全的安排?或者,再找沈箴谈一次……
沈穆清拿不定主意,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一是天气太冷,搞不好要感冒的。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病人,自己不能再倒下了;二来是怕珠玑找不到自己,嚷得大家都知道了。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都有些僵硬了。
窸窸窣窣了半晌,才勉强站了起来。正要从凹处走出去,突然胳膊上一热,身子一下子就被拽了出去。
沈穆清吓得全身一僵,还没来及得尖叫,就听到有人在她的头顶得意洋洋地道:“我一看那双大脚,就猜一定是你。”
有谁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
“萧飒!”沈穆清想不也想,埋在喉咙里的惊恐化成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啧啧啧,你脚好了!”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沈穆清抬头,就看见萧飒修眉微挑,嘴角含笑地望着她。
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的换药方,她不由脸上一红,道:“全好了。多亏了你的药。”
萧飒点头,笑容温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打听我了?”
“那本书的扉页上有题字。”沈穆清就想起那双鞋来,“我还欠你一本《论语》呢!”
“你别管那本鬼书了。我本来就不准备要了……”萧飒说着,笑容突然就凝在了脸上。
他就甩开了沈穆清的手,沉着脸上下地打量她:“大冷天的,你怎么就穿了件小袄,眼睛又红又肿,像个小桃子似的……被人穿小鞋了?”最后一句,却是无比的肯定。
不过,就是这样,也很漂亮……雪白的小脸,粉色的眼睑……像一朵颤颤巍巍初绽枝的小桃花,风一大就会被吹落在地碾成泥般让人婉惜……
想到这里,萧飒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刚才应该把鹤氅带出来的……这样的天气,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我有这么倒霉吗?
沈穆清腹诽着。
心里的悲伤却被萧飒那自以为是的态度冲淡了不少。
“跟林祭酒来的?”她脑子微转,笑道,“看样子,你日子过得不错!”
还是笑的时候更好看……乌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夏夜里最明亮的星辰,亮晶晶的,还有点俏皮……
萧飒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那当然。有了沈大人的贴子,我要是连他都搞不定,还混个屁啊!”
也不知道这家伙神游太虚到了什么地方?不过,这倒是典型的萧飒作派和口吻。
沈穆清不由笑了起来,打量起他来。
白袍青履,典型的生员打扮,头上插着支紫斑竹簪,朴素得不行。
萧飒见她眉弯如月,不知道为什么,就摆了个恭谦温和的样子:“怎样,还不错吧!”
沈穆清嘴角微翘:“能维持多久?”
“什么叫能够维持多久?”萧飒大为恼火,“我一向就是这样的好不好?”
话虽如此说,但他的目光明亮,闪烁着调侃的光茫。
沈穆清不由嬉笑起来。
萧飒心头一轻,顿了顿,轻声道:“我给你赎身怎样?”
沈穆清目瞪口呆。
萧飒一向坦荡的表情中有了几份扭捏:“……我一个人在京都读书,家里也让我买几个婢女……我看你还挺机灵的……我给你大丫鬟的月例,怎样……你成了我屋里的人,自然没有人敢欺负你……”
沈穆清为之气结:“我是青楼女子吗?你给我赎什么身啊?”
萧飒的脸黑的如锅底:“我看你也就一个当通房丫头的命……一点脑子也没有……回来快两个月了吧,有没有给你涨月例啊?或者是赏了首饰尺头给你?或者是派了好差事给你啊……都没有吧!要不然,这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在太太姑娘跟前服侍才是,还用的着在这里偷偷的哭啊”说到这里,眼角不由地扫到了她的嘴上。
这么冷的天,穿得又单薄,也没冻成素白,竟然是是玫瑰紫色儿,一样的漂亮。
他不由恼火地道:“……你怎么就长一张脸啊……”
这都是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沈穆清哭笑不得地望着萧飒,某些思绪如碎片般在她的脑海里乱飞。
她拉住萧飒的衣袖:“等等,等等……”求证似的望着萧飒,“要是你女儿出了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
萧飒见沈穆清神色间透了几份惶恐,知道她被自己的几句话说的有些害怕了,虽然脸色微霁,但更是决心给她下贴药,免得行事间完全没有一点畏缩,站在哪里都鹤立鸡群般的,白白惹人的眼:“当然是全部给我乱棍打死……”
“为什么?”沈穆清心里怦怦乱跳,带着一丝侥幸问道。
“出了这样的事,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找袁家的人算帐,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要不然,以后拿什么震得住身边当差的……”
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穆清目光茫然,喃喃地道:“难道就没有例外的时候……
萧飒望她的目光充满怜悯:“傻丫头,主子怎么能有错,错的全是下边的人……”
她不由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啊……”
“你几岁进的沈家,怎么什么也不懂啊!”萧飒却不耐地道:“你到底为什么哭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沈穆清只觉得心里戚苦,无话反驳他。萧飒的话让她明白,画龙画虎难画骨,自己不管怎样的适应,都只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她虽然有那样的觉悟,却下不了那样的狠手。
萧飒见沈穆清神色哀婉,不由放缓了声音:“你说说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主意多!”
沈穆清还沉浸在自怜的思绪中,闻言不由愕然:“你说什么?”
萧飒勃然大怒:“跟你说两句话你就神游太虚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也是一片好心安慰自己……自己这样心不在焉的,难怪他会生气。
沈穆清心有惭意,笑道:“对不起,我刚才正想着事,没听清楚!”
她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七分的歉意,萧飒听得心中一软,轻声道:“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哭?”
沈穆清闻言茫然。她怔怔地望着太石湖过道外那些如扯絮般飘落的雪花,突然有了开口诉说的冲动:“太太,快不行了!”
“啊!”萧飒听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是沈夫人吗?我听说她病了很多年,你们应该都有心里准备了吧!”
“大夫说,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也许因为萧飒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找不到能诉述的对象,也许是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候这光线微弱的过道如世界的一隅让人安心,她心里的话就如流水般的轻易地倾泻而出,“老爷瞒着太太,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觉得太太肯定早在我之前就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跟她说清楚……可万一她根本不知道,是我自己瞎猜的怎么办;不跟她讲清楚,家里那么多事,总得有个安排吧……反正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沈穆清的话颠三倒四的,萧飒还是听明白了。
“你傻了吧你!”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别人遇到这事,躲还来不及,你到好,还往上撞。我告诉你,这也就是在内宅,要是放到朝庭上,那就是窥视圣意,图谋不轨,抄家灭族的死罪……你可别真以为有侠肝义胆就行,那是哄人玩的……快别哭了……哭得我都替你寒碜……哭什么不好,哭这个……”
沈穆清望着萧飒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心里一暖。
大周王朝嫡庶都有云泥之隔,更何况是主仆……萧飒虽然误会她,却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瞧不起她,这样的情谊更让人觉得珍贵吧!
她有些感动。
得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才是。
萧飒性情高傲,如果误会自己隐瞒身份,拂袖而去是小事,只怕从此成为心头的一根刺……她不想为这样让萧飒以后怨恨她。
沈穆清正思忖着怎么开口,萧飒已道:“求人不如求己。你那么聪明伶俐,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嘱咐你遇事要心肠硬一些……”又看她翦水乌眸波光潋滟地望着自己,像朵雨后含珠的白海棠花般楚楚动人,心中有说不出的酥软怜爱,不由地低声软语地殷殷嘱咐:“要是沈家有什么变故,你日子不好过了,就拿些银子求了外院那些或是好赌或是好吃酒的小厮,让他们到金城坊武衣库胡同的祥发绸布店找宝良,他会给我带信,我想办法把你买了去……你手里有银子没有,要是没有,你把我头上这根竹簪拿去……虽然是竹的,却是前朝的古玩,一般看不出来,你留在手里不打眼,就是抄了家也留的住。到时候拿到当铺里也值个百来两银子……”说着,就要拔头上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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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意外相遇(1200分加更)
更新时间2009…11…19 21:22:20 字数:3256
沈穆清忙按住他的胳膊:“别,我手里有银子,有银子……你把簪子拔给了我,等会头上什么也没有,大家会觉得你衣冠不整的……”
萧飒想了想,终于把手从簪子上拿了下来,道:“实在不行了,就把身上这身衣裳当了,也能值个一、二两银子。”
沈穆清连连点头,却又愕然地道:“我做这衣裳的时候,工钱就值四两银子,怎么到你嘴里,就值一、二两银子了?”
他面带得意:“开当铺的赚什么钱,赚的就是这‘急’上的钱,我说一、二两银子,那也就你遇到了我,要是平常,七、八分银子也当得过去。”
沈穆清不由心中一凛。
常在当铺里转的,有什么好东西!
她不动声色,笑道:“你怎么知道当铺的事?”
萧飒见沈穆清面色微嗔,一双水杏般的眸子里却盛满了笑意,颇有些揄挪的味道,他心里一松,低笑道:“我家原是开当铺起家的。”
沈穆清却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萧飒听了,脸色微沉。
难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但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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